在原著里,安今晔因为身子不好晕倒在了这场及冠礼上,所以她今日特意吩咐水泱在安今晔晕倒的附近站着装作等她,其实就是为了能第一时间找到晕倒的安今晔。
她本来想用安今晔威胁安夫人,反将一军,却怕林子里的暗卫将此事回禀给谢殊从而崩了自己的白莲人设,这才只能作罢。
没等戚秋说完,谢殊就叹了一口气,“我没有生气,我也知道安小姐的晕倒和你没有关系。”
戚秋委屈地抬起眸子,“那表哥为何不理我?”
顿了顿,谢殊又沉默了下来,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挺拔的身子也有些僵硬。
戚秋手里紧紧地握着帕子,心里更是忐忑不安,等了片刻才听到谢殊说,“你既然说你是今日才知道的此事,那昨日你来找我,约我今日正午三刻去梅林口的凉亭便只是为了给我送生辰礼吗?”
自然不是。
戚秋心里顿时一紧,暗道难不成是谢殊知道了什么?
心里这样想着,戚秋面上却是认真地点了点头,一派真诚无辜,“正是。只是没想到今日出了这一遭事,便没有顾得上。”
谢殊抬眸问:“那礼品呢?”
戚秋被谢殊这么一盯,顿时有些慌张,结巴说:“在、在我院子里,我见今日事多便让山峨先给放回院子里了,打算等宴席之后再拿给你。”
谢殊没有片刻犹豫,接着问:“那方便现在去拿一下吗?”
戚秋不解:“啊?”
走在去院子里的路上,戚秋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般的走向。
她挖空心思找的说辞,谢殊都不知道听了没听,满心满脑竟然都是生辰礼。
戚秋默默无言。
这会已经开始变天了,天上不知何时飘着雪,纷纷扬扬地往下落着,好在还只是小雪花。
前院离后头戚秋住的院子不近,可这不短的距离两人一路走着,却只能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戚秋猜不透谢殊此举到底是何意,正在心里思索着不敢主动开口,而谢殊也是一路沉默着。
等终于到了戚秋的院子里,谢殊却并没有进去,而是等在院子门口。
戚秋虽然不知道谢殊为何这么执着于这个生辰礼,但好在她确实有给谢殊多准备一份生辰礼。
进到屋子里,戚秋将已经包好的礼品拿在手里,又快速地拿了一把伞出来。
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戚秋却脚步一顿。
将包好的礼品和伞一并递给谢殊,不知是不是因为谢殊一直执着于生辰礼的事,戚秋竟突然有些紧张。
缓了缓,戚秋吐出一口气小声说:“这个是生辰礼,也不知道表哥你喜不喜欢。”
话罢,戚秋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眸。
寒风吹过,戚秋静静地等了半天,却始终不见谢殊回应。
等她不解地抬起头,却正好看见谢殊轻轻地偷偷地扬了一下唇。


第57章 生辰礼(二) 表哥,生辰快乐
回到屋子里,戚秋趴在桌子上,看着跟前摆着的白玉花瓶里的红梅,有些无精打采。
外面白雪飘飘,寒风直吹。
这会儿风比刚才大了一些,时不时地从半敞开的窗户缝隙里挤进来,吹得人一个激灵。
戚秋也打了个冷颤,却懒得站起身去关窗户。
几番叹气,戚秋困得开始打盹。
又过了一刻钟,动不动就消失的系统终于在戚秋期盼中及时上线,开始颁发任务奖励。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一、帮助井明月逃离危险。白莲值数加五,谢殊好感度加三,谢夫人好感度加十一,奖励刘刚碎片*1,金玫瑰*2】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二、帮助自己免于被陷害。奖励金玫瑰*3,刘刚碎片*2,攻略目标谢殊当下有关宿主的内心想法一句,白莲值加一。】
【因成功稳住攻略目标谢殊的生辰宴没有被破坏,额外奖励谢夫人好感度加五。】
【请问宿主现在是否使用‘攻略目标谢殊当下有关宿主的内心想法一句’的奖励。】
戚秋稍稍来了一点兴致。
这会谢殊应该已经回到他的院子里开始拆她送的礼物了,也不知道那份礼物谢殊喜不喜欢。
这样想着,戚秋有些紧张的选了是。
【恭喜宿主使用成功。】
【谢殊:你开心就好。】
戚秋:“?”
戚秋懵逼:“没了?这是什么意思?”
系统却不应声了,显然是没了。
戚秋不敢置信地瞪大眸子,谢殊这是不喜欢吗?
嘶了一声,戚秋顿时有些不服气的站起身来,不等她委屈,却一眼先瞥见了前方桌子上放着的东西,当即一愣。
……这东西怎么还在这儿?
戚秋傻了眼。
*
披着浓浓夜色和风雪,谢殊从外面回到院子里来。
在冬夜的雪下,墨蓝色的夜并没有遮盖住谢殊天生冷淡的面容,点点白雪却是为他点缀上了几分清冷。
他阔步走过来,带起一阵冷风。
走到近处,烛光一打,东今这才发现谢殊此时轻扯着唇角,薄淡的眼皮微微上扬,看着倒是心情不错的样子。
东今趁机凑上来,往谢殊手里瞅了好几眼,“公子,这是谁送过来的?”
谢殊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却什么都没说,快步走进了屋子。
温暖的烛光一下子吞噬了谢殊浓重的寒气,东今刚想跟过去,却见谢殊反手关上了门。
站在屋檐下,东今撇了撇嘴,委屈地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屋子里早就烧上了炭火,烘得里里外外暖洋洋的。
将戚秋给的油纸伞收起来,谢殊坐下来喝了一盏茶,这才开始动手拆戚秋这份给他准备了很久的生辰礼。
戚秋明面上送的那份礼谢殊看了,就是普通的玉器,一看就是随手从外面买回来的。
所以对于这份戚秋说准备了很久的生辰礼,谢殊有些好奇。
这份礼品用匣盒子装着,外面被主人用牛皮纸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着,牛皮纸上面还烙着梅花印,可见主人的用心。
谢殊手又往回缩了缩,抿了抿唇,有些无从下手的感觉。
等外面冷风吹进来,谢殊这才又伸手利索地将外面的牛皮纸给撕开来,露出里面的匣盒子。
匣盒子没有上锁,轻轻一拨就开了。
里面戚秋准备好久的礼物自然也就显露了出来。
谢殊垂眸一看,整个人顿时僵住。
只见精致的匣盒里头还散着几瓣梅花,泛着淡淡清香,而里头除了这几只梅花花瓣外,就只放着几个花色不一样的荷包。
荷包倒是挺精致,上面有的绣着荷花,有的绣着月季,有的绣着桂花,竟然还有一个顶上绣的是一只鸡的……
还真是款款不一样。
但不用仔细看,谢殊就知道,这些荷包还是从街上那个摊贩上买来的。
因为有几个花样的,戚秋已经送过了。
越看越头晕,谢殊伸出手扶着桌子,垂下头半天无言。
……这就是戚秋给他准备了好久的生辰礼吗?
沉默了好半天,谢殊心里有一些说不出来的滋味。似是失落又像是无奈,甚至还夹杂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叹了一口气,谢殊坐下来自嘲地笑了一声。
今日是他的及冠,可……
这哪怕是她自己绣的也好。
缓了一会,看着匣盒子里的荷包,谢殊双手抱怀,身子微微后仰,嘴角无奈地轻扯了一下。
就这么几个荷包,戚秋翻来覆去的送了好几遍了,也不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又叹了一口气,谢殊将荷包重新放回匣盒子里,手一拨,合上了盖子。
把东西放起来之后谢殊索性也睡不着,便打开了门,站在屋檐下看着外面飘起的漫天大雪。
夜里凉风刺骨,外面不同他刚才回来的那时候还是小雪小风,如今雪下的又大又稠,风一吹简直往人脸上糊。
谢殊站了一会,觉得腿有些酸了,便走到檐下的台阶上坐着。
手撑着脸看着落雪,谢殊懒懒的坐着,身上的玄色衣袍与这大雪纷飞成了鲜明的对比。
檐下挂着灯笼,烧的正旺,衬得底下坐着的谢殊有些冷清。
百无聊赖地盯着前头的枯树看了一会,谢殊又微微垂下眸子,也不知是在想什么。
如今夜已经深了,外面便是连下人也都回去歇着了,寂寥的冬夜里只听风声呼啸。
谢殊就这么静静地坐了一会儿,腿便有些麻了,眼看外面越来越冷,雪也越下越大,只余头上的一盏灯笼在风中摇摇晃晃。
坐的也无趣,谢殊刚站起身子,前头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谢殊一顿,抬起头来。
只见漫天风雪之中,戚秋撑着一把油纸伞往这里跑,手上还提着东西,身上的那袭明黄的裙子在风雪中格外显目。
愣神之下,戚秋已经从风雪中跑进了院子,快步走到檐下。
走进了一看,只见戚秋的小脸鼻尖被冻的红扑扑的,耳朵也是红的,站上来的时候便是一阵寒气扑来。
谢殊回过神来,“这么大的雪,你怎么跑来了?”
一边说着,谢殊赶紧让戚秋进了屋子。
如今院子里伺候的下人都睡了,谢殊也没有让人守夜的习惯,半夜三更这样其实委实不妥,可看着戚秋被冻的直发抖,谢殊也别无他法了。
让戚秋坐在炭火旁边烤着,谢殊转身给她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
戚秋手里捧着茶,身边是烧的正旺的炭火,缓了好一会身子这才暖和了一些。
刚才她被冻的仿佛没了知觉一般,现下却是忍不住的直发抖。
谢殊见状想要下去给戚秋煮碗姜汤,却被戚秋给拦住,“表哥,我说完事马上就要回去了。”
谢殊不解,“这么冷的天,是什么事如此着急让你冒雪前来。”
戚秋左顾右盼了一下,终于找到了自己送的那个匣盒子。
瞧着一看就是已经被拆开看过的痕迹,戚秋顿时有些心虚地弯了弯眸子,小口喝了一点茶水后,戚秋还是细声地问了一句:“表哥,我送你的礼物你已经拆开了?”
谢殊一顿,点点头。
他怕戚秋是担心自己送的礼物他不喜欢,便抿着唇多说了一句,“我很喜欢。”
戚秋一愣,“啊?可我主要想送你的不是这个……”
说着,戚秋赶紧把自己带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牛皮纸撕开,将里面包裹着的东西递给谢殊,“这个才是我想要送给你的东西。”
谢殊微微垂下眸子,目光却立马一凝。
……这是一把带着刀鞘的短刀。
谢殊的喉结上下一滚。
这把短刀和他小时候曾丢的那一把短刀长得一模一样。
他以前的有一把短刀是先帝赐给他的,那也是他用过的第一把短刀。
后来在江陵的时候,他上街时被人掳走,在异乡徘徊了两天才被找回去,随身携带的这把短刀也不知丢在了哪里。
当时他还小,受了惊吓又发了烧,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却也一直惦记着这把短刀。
可是派出去的人一连找了好几日却也没有找到,父亲也曾想过再造一把一样的短刀,可这短刀乃是皇家之物,能打造出来的人绝无仅有,哪里会那么容易。
找了几个出名的匠人不行后,他也就不愿意劳烦父亲大费周折了。
可眼下戚秋手里的这把短刀,竟和他当年丢的那把短刀长得一模一样,只是比当年脏了一点,旧了一点。
戚秋说:“我托人打听,终于得知原来这把短刀当时流落到了一户富商手里珍藏起来,又几经辗转落到了郢川的一家玉珍阁里,于是便派郑朝去给买了回来。”
谢殊背在身后的手一颤,抬起眸子愣愣地看着戚秋。
戚秋无奈地说:“本来是装在匣盒里一并要交给表哥你的,谁知山峨好奇拿出来看了之后便忘记放回去了,我便跑来了,还好赶在了过子时送来。”
抿了抿唇,戚秋看着谢殊弯眸一笑,“表哥,生辰快乐。”
谢殊看着戚秋被冻的至今还通红的两耳,手克制不住地握紧,艰涩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他问:“你今晚跑来,只是为了送生辰礼的?”
戚秋点点头,又认真地补充道:“还有这句生辰快乐。”
呼吸一滞,谢殊的薄唇紧抿。


第58章 何意 有,她问我要了银子
外面天寒地冻,风雪徐徐。
临近宵禁,家家户户都紧闭着大门,闭门谢客。
安府却是个例外。
安府门前,安老爷绷着一张脸领着府上一众人等跪在安府门前,供上香案,等着接旨。
安府上下四五百号人,门前却无一点响动,寒风呼啸而过,却更显一片死寂。主子们冷着一张脸,下人们面面相觑,连呼吸声都不敢大了去。
等宫里来的公公下马车,宣读完旨意后,府上静的便只有风雪声了。
安夫人从谢府回来后便开始哭,哭到现在,眼睛都肿了起来。
如今当着满府下人的面,听着自己被褫夺了三品诰命夫人,还要被从宫里静安司出来的嬷嬷管教的旨意,安夫人堪堪止住的泪水又流了下来。
宣旨的公公一看,眉梢一挑,冷冷地说道:“安夫人这是怎么了?可是对太后娘娘的旨意心有不满?若是如此,洒家可要回去禀告给太后她老人家。”
安老爷一惊,安夫人也赶紧手忙脚乱地擦了擦脸上的泪,连道不敢。
安老爷几步上前,从袖子里掏出满满一袋银子塞给宣旨的李公公,谄笑着低声说:“夫人绝无此意,绝无此意,更不敢对太后娘娘不敬,还请李公公回去多帮夫人美言两句。”
李公公垂眸扫了一眼,挥了一下拂尘,不冷不热地说:“洒家是在太后娘娘跟前伺候的,眼皮子没有那么浅,安老爷还是把东西给收起来吧。”
安老爷面色一僵。
李公公冷笑一声,侧身露出身后站着的嬷嬷,“这是静安司的杨嬷嬷,往后数月杨嬷嬷就住在安府上了。”
顿了顿,李公公意味深长地说,“这可是魏安王妃专门指给安夫人的,还请安大人好好招待杨嬷嬷。”
这杨嬷嬷在宫里可都是出了名的,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
当年先帝宠极一时的贵妃被废除位分送到这里之后,就落入了杨嬷嬷的手上,没个把月人就没了。
这样狠厉的手段,便是金刚也招架不住。
安夫人一听身子顿时一抖,看着眼前板着一张脸不苟言笑,眉眼狠辣的嬷嬷,当即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她这突然一晕,安府门前便乱了起来。
安今晔和安今瑶赶紧上前去扶着,却也跟着落了泪。
旨还未领,门前变乱成一团,接旨的人还晕了过去,李公公却出奇的没有出言训斥,而是眉眼一挑,别有深意的跟安老爷说:“安大人,您好自为之吧。”
说完,李公公咳了两声,被下面的人扶着转身出了安府。
等宣旨的仪仗走后,安老爷依旧伫立在原地。
安今晔先把晕倒的安夫人安置好之后,这才犹豫着上前,“父亲,李公公此话到底是何用意?”
安老爷皱了皱眉,不等他说话,门前却是顺着台阶走上来一位衣着华贵的女子。
女子眉眼娴静温和,提着衣裙轻声说道:“安小姐,李公公的此话的意思很清楚。”
*
雪下了整整一夜,狂风也不停歇,直到寅时这才慢慢小了一些。
厚雪压弯了枝桠,给庭院阁楼都盖上了一层绵白,青松白雪之下更为冬日又多添了几分寒气。
寒冬腊月未免使人懒惰,东今赖在床上,直到天快拂晓这才打着哈欠从屋子里走出来。
离了暖和的屋子,寒风一下子就扑了过来,扬起白雪糊了人满脸。
东今呸了好几下,伸手使劲抹了把脸。
院子里落满了厚雪,井上也都结冰了,好在有勤快的下人早就砸破了井里的重冰,打了几桶水上来。
东今一脚深一脚浅地先去到了鸡棚,确认他家主子的心肝鸡小毛没被冻死之后这才去了井边,舀了一瓢水烧开后开始洗漱。
洗漱完后,东今想着昨夜下了这么大的雪,谢殊今日也不用急着去锦衣卫府,便想着先去打扫院子里的积雪,等再过一个时辰再去敲正屋的门。
反正醉酒之后,谢殊一般都睡到日上三竿才会醒。
谁知铲子刚拿到手里,便听正屋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从里面。
厚重的帘子掀开,谢殊从屋子里头走了出来。
东今嘴里还叼着馍,愣了一下后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三步跨过台阶迎了上去,一脸不敢置信地问:“公子,您怎么这个时辰就起来了?”
明明昨日及冠礼上还被宁家几位公子给灌了不少的酒,今日怎么着也不该这个时辰就起来了。
疑惑地看着谢殊,东今这才猛然发现谢殊身上还穿着昨日的那身玄袍,眼尾也微微有些泛红。
东今反应了过来,诧异地问:“公子,您昨夜不会是一宿没睡吧?”
谢殊揉着眉心,没有说话。
东今便走进屋子里往内室瞧了一眼,果然只见内室里头铺好的床并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还是昨夜他走时铺好的那样。
嘶了一声,东今不免有些纳闷。
等谢殊走进来之后,东今便赶紧问:“您昨晚怎么没有睡下,是喝多了酒难受吗?要奴才去请大夫吗?”
谢殊摇了摇头,嗓子沙哑着开口,“去打桶凉水来。”
东今一听,赶紧转身去了。
等打满一桶凉水之后,谢殊进到内室沐浴了一番,这才捏着眉心出来。
一出来,便是满身的寒气。
冬日洗冷水澡,这不是折磨自己吗。
可眼瞅着谢殊绷着脸的样子,东今缩着脖子也不敢拦,只剩下满心疑惑。
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过了一夜人就变得这么不对劲儿起来。
洗冷水澡不说,昨晚不睡也就罢了,怎么还一大早的就冷着一张脸吓唬人。
东今撇了撇嘴。
眼见屋子里吹进冷风,东今便赶紧蹲在地上烧着炭炉,谁知刚蹲下来,便感觉头被什么东西扫了一下。
他抬头一看,只见身前的桌子上垂下来一个流穗。好奇地站起身子,东今这才发现了跟前这铺满了半个桌子的荷包。
有许多荷包他还曾见过,都是之前谢殊拿回来然后放起来的。
这怎么又给拿出来了?
东今翻动了两下,还不等他问,身后便传来了谢殊的声音。
谢殊垂着眸子走过来,从他手里拿下荷包,淡淡地说道:“别动。”
看着谢殊将荷包一个一个放进匣盒子里又给锁了起来,东今不解地问:“您好端端的怎么又把这些荷包给拿了出来?”
谢殊没说话,将装好荷包的匣盒子放在一旁,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东今便顾不上这些了,赶紧说:“奴才这壶热水就快烧好了,您怎么又喝起冷茶来了?”
谢殊闻言一顿。
片刻后,热水烧开,东今连忙给谢殊沏了一杯热茶递过去,顺便试探道:“公子,昨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您怎么一宿未睡,还将这些荷包拿了出来。”
谢殊斜坐在榻上,一旁的案几上点着香,香烟顺势而上。他左腿弯曲,身子依着软枕,颇有些懒散疲倦的模样。
微闭上眼,谢殊对东今的话充耳不闻。
就在东今以为谢殊不会开口说话的时候,谢殊却慢慢地睁开了眸子。
谢殊身后的窗户虽然没有打开,但明亮的白却是已经透了过来,在袅袅升起的香烟下更显雪景如画。
谢殊逆着光坐,淡薄的眉眼微垂把玩着手里的玉佩穗子,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像是随口问道:“若是一个女子常常送荷包给你,你觉得她是何意?”
东今心中一紧,再看完那一匣子荷包之后,他总觉得谢殊的这个问题来的有些蹊跷。
沉思了一下,东今犹豫着回道:“荷包这种贴身携带的东西,又是女子所赠,一般都是用来传递情意的。”
“若是不一般呢?”谢殊紧接着问。
“不一般……”东今有些蒙了,“这也没有女子送过荷包给奴才,奴才也不晓得。”
微微抬眸看着谢殊,东今试探道:“公子,您说的是那一匣子荷包,还是别的姑娘又送的?”
谢殊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就这么垂眸看着手里的穗子,顿了片刻又问:“那若是这个女子送你荷包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呢?”
东今绞尽脑汁地想,“许是这个姑娘腼腆,不敢表露心意。”
想了想,东今问谢殊:“那个荷包上绣着什么图纹?若是鸳鸯,便准是表露情意没错。”
谢殊抿了抿唇,“没有见鸳鸯,都是一些花花草草,还有一个顶上……”
谢殊眉头渐渐皱起,“还有一个顶上绣着一只鸡。”
“啊?”东今傻了眼,吐口而出:“别是送给小毛的吧?”
谢殊:“……”
谢殊腿一伸,踹了他一脚,“滚!”
东今顿时便委屈了,“那您说人姑娘为什么送您一个绣鸡的荷包?”
见谢殊又想伸脚,东今赶紧问道:“那姑娘送荷包的时候就没问您要什么吗?比如玉佩之类的,若是如此,便是有交换情物的意思。”
谢殊眉头依旧紧促,缓缓地吐出几个字,“有,她问我要了银子。”
东今:“???”
东今整个人都有点坐不住了。
站起身懵逼震惊地看着谢殊,东今几番张口却是无言,缓了好半天这才满脸荒唐地坐下来说:“这不是、这不是卖你荷包吗?”
东今难以置信地看着谢殊,“您这是看上了哪位卖荷包的姑娘了?”
谢殊:“……”


第59章 你想要什么 我都可以给你
到了辰时,这场从夜里就开始下的雪终于停了下来。
谢殊昨夜一宿未睡,本想趁着今日闲暇无事补一会觉,可刚走进内室,王嬷嬷却来了。
得知谢殊醒了,谢夫人身边的王嬷嬷来叫谢殊去院子里用早膳。
站在前头,王嬷嬷笑着说:“夫人吩咐小厨房准备了您爱吃的菜,就等着您去开膳呢。”
谢殊听了,只能打消了补觉的念头,从内室里走出来。
王嬷嬷见谢殊走出来,却没有直接走。
顿了顿,王嬷嬷上前两步无奈地说:“夫人今日生着气,公子一会儿去跟前好好劝劝夫人,气大伤身。”
谢殊皱眉,“因何生气?”
王嬷嬷叹了一口气,“还不是因为李夫人。昨日的事一看李夫人就没少在里面搅合,可王妃却只罚了关家小姐一个人,临走时还嘱咐夫人不要再去为难李夫人。这话一说,夫人听了自然气不顺。”
谢殊捏着眉心点了点头,两人这才一道出了院子。
走在路上,王嬷嬷见谢殊沉默着,便主动说道:“公子也该穿厚一点,这冬日寒冷容易风寒,表小姐便是昨日冻着了,今日一早便是发热咳嗽,刚请了大夫去看。”
谢殊脚步一顿,“戚秋病了?”
王嬷嬷点头说:“可不是,咳得还挺厉害,好在大夫瞧了之后给开了药方,说是喝上几天药就没事了。”
谢殊薄唇紧抿,顿了半晌,开口问道:“母亲可去看过了?”
王嬷嬷说:“听到消息便去看了,瞧着表小姐蔫蔫的,夫人亲自喂了药便让表小姐歇下了,方才派人去瞧说人还睡着呢。”
谢殊沉默下来。
两人走得快,片刻后就到了谢夫人的院子。
谢夫人站在院子里门口摆弄着山茶花,听到两人的脚步声扭过身来,对谢殊招了招手。
将自己手里用来修剪花枝的剪子递给王嬷嬷,谢夫人叹着气跟谢殊走进了屋子。
一到屋子里,谢夫人就挥退了左右。
亲自给谢殊盛了一碗汤,谢夫人问:“王妃这是什么意思?李家虽然当年没有被抄家,但该处死的处死,该流放的流放,现下也就剩一些李氏这些女眷,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李氏在你生辰宴上作乱,给秋儿下药的显然也不止关家那一个,王妃却叫我不要计较,我如何能不计较!”
谢夫人越说越气,“耽误你的及冠礼也就罢,若真是让她和关家那个的计谋得逞,秋儿可怎么办?她们这不是明摆着要毁了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