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莲人设不能掉(穿书)》作者:檐上春
文案
穿书第一天就惨遭炮灰,戚秋哭着问:我还有机会吗?
系统:可!稳住白莲人设,攻略男主谢殊即可。
戚秋:……
回望自己毫无撩汉经验的人生,戚秋深感窒息。
好在戚秋很快就发现她的这个表哥是个实打实的直男男主。
将眼瞎心盲的直男人设发挥的淋漓尽致。
不仅对她拙劣的白莲表演视而不见,还对她蹩脚的撩汉把戏照单全收。
戚秋窃喜,这把稳了。
*
自从撞见戚秋教训人后,谢殊就觉得自己看不懂这个表妹了。
被人欺负明明已经抽回去了,一看到他又开始哭唧唧。
——哭还要靠洋葱水。
为了探知她的真面目,谢殊表面维护,私下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
观察着观察着他就慢慢发现,戚秋这么矛盾的行为好似都源于爱慕他。
她试图用笨拙的把戏一点一点的讨他欢心。
得出此结论后,谢殊的手狠狠一抖,在雪天站了一晚上。
后来,于某阳光明媚的一天,谢殊和朋友亲眼瞧见戚秋拿刀捅人。
————又准又狠。
一直深信戚秋是娇弱女子的朋友一哆嗦,险些瘫倒在地。
而在颤颤巍巍地看向谢殊时,却见一旁的谢殊笑而不语。
友人:……?
谢殊微笑。
别问,问就是心动。
问就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1v1 HE】
【真直男vs伪白莲】
【后期会换终极任务,由男主反追】
【非正经攻略,小学鸡互啄的爱情故事罢了】
【微博:檐上春】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女配 穿书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戚秋 ┃ 配角:谢殊 ┃ 其它:吆喝一下预收文《杀了那个黑月光太子》求收藏~
一句话简介:真直男VS伪白莲
立意:正义必胜
作品简评:
戚秋穿越到一本古言小说的同名同姓恶毒女配身上,却开局就惨遭炮灰,为了活命,她不仅要完成恶毒女配在原著中的戏份,还要去攻略直男男主谢殊。在维持原身白莲人设不能掉的设定下,伪白莲女主戚秋与真直男男主谢殊的交锋正式开始。本文剧情跌宕起伏,人设新颖,情感细腻动人,在伪白莲女主与真直男男主的碰撞下爆发出一场场搞笑剧情,是一本值得观看的文章。
第1章 穿书
暮秋九月,金桂落地。
秋日的气息从屋檐瓦舍卷过高门大院。
谢府侧门前桂花淡淡飘香,几个婆子打着哈欠站在一起,静静等着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表小姐上门。
谢府尊荣富贵,上门来打秋风的穷酸亲戚年年都有,拐了十八条弯听都没听说过的人家也都好意思上门,不给就在府门前哭闹。
也就是府上主母心善,不然换了旁家哪里容得了这帮宵小之辈这般撒野。
这不,这次突然登门拜访的表小姐,便是在府上待了几十年的老嬷嬷也不曾听过她的名头。
想到此,就不免让人产生轻视。
而此时这位令人不免轻视的表小姐戚秋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里,正是头疼不已。
从原主突然身亡,再到戚秋穿书到同名同姓的女配身上不过短短三日,人尚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系统就一连公布了两个任务。
头一个任务便是——在谢府长住下来。
这倒是在戚秋的意料之中。
原著中所述,戚家将独女送往京城,原就是想借谢家的势给女儿寻一门好的亲事,在京城中站稳脚跟。
作为书中的标准白莲女配原身也没让家里人失望,头一次登门就对着谢夫人唱大戏,声泪俱下地哭诉着自己的艰辛,最后成功的在谢府里住了下来。
这也就罢,可她偏偏又看上了谢家公子谢殊,各种不择手段的作妖,爬床下药害情敌愣是一样也没少干。
但奈何人家谢殊是无CP文中的男主,注定一心只能用来搞事业,对这些情情爱爱丝毫不感兴趣。
白莲女配屡屡受挫,最终于一个大雨磅礴之夜死在了城外的庙里。
死的很突然,虽然文中没有详细交代,但可以合理怀疑是被人给故意害死的。
而从戚秋穿书第一天就被蒙面人灌了烈性毒药,便可见原身的艰难处境。
穿书第一天就惨遭炮灰的戚秋被系统给救了下来,虽暂时保住了自己的一条命,但从今往后只能听系统的差遣,完成它公布的每一个任务。
惨上加惨,难上加难。
思绪中,淡淡的桂花香从清风撩起的车帘缝隙中涌入进来,马车也缓缓停下。
戚秋知道,这是到谢府了。
该来的总会来的,等马车停稳,戚秋深吸一口气下了马车。
到底是侯门显贵人家,侧门幽静秀致却不失气派。
门口站着几个婆子,虽是下人,却也衣着气派,其中一个正抬眼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戚秋。
戚秋抖了抖裙摆,大大方方地站着任她看。
戚父的官虽然做的没多高,可却是个肥差。作为府上唯一的小姐,戚秋的穿戴自然也不会差。
戚秋穿的这身华裙,流光溢彩,绣工了得,一眼便可见富贵。更妙的是戚秋头上戴的那支珠花钗,做工精美,顶上雕刻的蝴蝶仿佛风一吹,就会振翅飞走一般。
打头的李婆子在瞧见戚秋的第一眼便瞬间收敛了通身的不耐烦,眼中的轻视更是烟消云散。
这可不像是穷酸人家上门来打秋风的,怕不是真有什么来头。李婆子在心里暗暗嘀咕道。
心里这样想着,李婆子率先上前来迎,笑的客气恭敬:“这位便是戚家小姐吧,老奴给您请安了。夫人自收了拜帖就盼着您来,今日可把您给盼来了。”
说着李婆子躬身一欠,便算请安了。
这便比原著中好上太多了。
原著中有说,李婆子算是内院管事的婆子之一,在府上本就算是个颇有脸面的婆子,出了府门人家看在侯府的面上也都尊称她一身嬷嬷,给她几分薄面,为人处世就不免高傲了些。
而原主又是个喜欢扮柔弱的白莲属性,到哪都是一副素素净净的小白花打扮。
虽温婉简约,可到底失了气派。
底下的下人又没见识,自然不知道她那一身看着素净的衣裙其实用的布料价格不菲,看着简单的簪子其实顶上镶嵌的玉石有多昂贵。
打量来打量去,只觉得寒酸。
原主初次乍到可就没少受她白眼,被她轻视。
戚秋正是因为知道其中的缘故,特意找了能镇得住的衣裙首饰穿戴上。果不其然,这婆子便不敢再厉害了。
李婆子不知戚秋心中的小九九,彼此客套了两句后,李婆子满脸笑意地将戚秋迎进了府。
沿着九曲游廊,婆子径直将戚秋领到了谢夫人的院子当中。
只是在快进谢夫人院子时,戚秋脚步一顿,不动声色的朝身后瞄了一眼。
……她总觉得有人在瞧着她。
可扭头一看,身后除了跟着的几个谢府丫鬟,再无旁人了。
许是自己太过紧张了,戚秋抿了抿唇,眼瞅着李婆子在身前等着,也不好再耽搁,抬步走进了院子。
通报过后,丫鬟便将戚秋和李婆子带了进去。
谢府富贵,吃穿用度皆是上成。
刚撩开帘子,一股淡雅的清香就从屋里飘来,盈盈绕绕,好闻的紧。
屋子内,一位眉眼生善的夫人端坐于主位,一袭典雅紫衣更衬端庄。可以看出这位夫人保养的极好,肤色白皙,脸上也看不出岁月的蹉跎,只余下眉眼中的静好。
跟原著中描绘的和善夫人无差无别,想必这位就是谢夫人了。
戚秋匆匆扫了一眼后,就规矩地低下了头。
谢夫人手上端着一杯热茶,刚低头轻抿,听见响动又微微抬眼。
她目光落在戚秋身上,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轻声细语道:“来了。”
谢夫人笑得很和善。
屋子里宽敞明亮,窗前桌案上摆放的秋水仙沐浴在光亮下。
谢夫人身边站了不少奴仆,衣着得体,一双双眼睛都盯着戚秋看,好在戚秋稳得住,福身一礼大大方方道:“戚家戚秋给夫人请安。”
谢夫人站起身亲自将戚秋给扶了起来,那双不沾春水的手很温暖。
她想拉戚秋坐下,“快起来,无需多礼。我和侯爷在江陵时曾多次受你父母关照,很是感激。自打收到你母亲来信后,我和侯爷就都盼着你来呢。”
谢夫人的声音很好听,温温柔柔的让人心生好感。
戚秋依着谢夫人的力道起身,低着头乖巧地被谢夫人拉着坐下,恭敬道:“家父家母对夫人和侯爷也甚是挂念,此番上京嘱咐晚辈一定要上门拜访,给您二位请安。前两日未在京城安置妥当,故而不曾上门请安,还请夫人勿怪。”
说着,戚秋就要起身行礼致歉。
“何需这般客气。”谢夫人连忙拉住戚秋,“你是个乖孩子,心意既到,这些虚礼便是最不打紧的。只是此次你一个女儿家只身来到京城,不知在哪安顿的?”
“晚辈暂住在客栈中。京城中的宅子已经修缮好了,只需再买些奴仆去打扫打扫即可。”戚秋回道。
戚家在京城是有宅子的,所以纵使戚家原本打的主意是让原身进了京城后住在谢府安置,却也不知怎么开口去跟谢家提。
戚父戚母几番讨论之后无奈地打消了心思,哪成想原身在离家前曾不小心偷听到了戚父戚母的私下谈话,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为博得谢夫人怜悯,原身进门就先垂泪,一顿哭天抹泪之后虽成功住进谢府,却惹得府上下人轻视刁难。
敛去回忆,戚秋想到系统布置下来的任务,心思百转。
谢夫人闻言点点头,“安排妥当就好。”
顿了顿,谢夫人又道:“你一个姑娘家只身来到京城,想必多有不便之处。若是遇上了麻烦和不明白的事不要怕,只管吩咐了下人来谢府问我。”
“多谢夫人。”戚秋站起,对谢夫人福身一礼。
谢夫人赶紧拉住戚秋,“何须如此多礼,若是真要论起来,你还要叫我一声姨母。”
“虽然你母亲这脉淡出了淮阳侯府,可到底还是一家子。还记得小时候,你母亲常常带着我玩闹,虽后来分了家离得远了,这份情却断不了,在江陵的时候我就没少受你母亲的照拂。”
这话一出,满屋皆是一惊,屋子里的下人这才正眼打量着戚秋。
没想到,竟还真是个表小姐!
李婆子眼皮子一跳,越发庆幸起自己方才接待戚秋时没露轻视出来。
原身的曾祖父是被过继到淮阳侯府的,后来淮阳侯府分了家,原身这脉旁支既是庶子又无血脉亲缘,自然慢慢淡出了淮阳侯一族。
也因此府上奴仆很少知道谢夫人娘家还有这一脉亲戚,当原身递上帖子自称表小姐登门时,下人们自是不识且多有不屑,以为又是从哪冒出来的穷酸户上门来胡乱攀亲。
毕竟上一个自称表小姐登门的还是老侯爷庶弟故交的儿子的妾侍的舅母家的外甥女的表姐。
下人们接了不少远道而来的“表小姐”,没想到如今竟然迎来了个真的。
虽然原主这一脉已淡出了淮阳侯府,可只要这淮阳侯府的族谱上一日还有着原身的名字,这表小姐原身就能当的名正言顺。
只是书中见面时,原身不知因何缘故没有自己主动提起过,而谢夫人只顾着哄哭得梨花带雨的她,也没找到时机开口说起此事。
再后来府上大事不断,谢夫人便也顾不上这般小事了,倒叫原身背了“胡乱攀亲”的名号被府上一些狗眼看人低的奴仆暗里挤兑了好一阵子。
现如今谢夫人当着满屋子奴仆的面主动提起此事,府上的下人心里头都有数,等日后戚秋住进谢府时也就能省下不少事。
戚秋在心里默默地呼出了一口气,可想起之后要发生的事却又不免心焦。
第2章 初见
书中有说,谢母虽然和善,却也是个外热内冷的性子。
就拿她第一次和原主见面时的场景来说,其实她很不喜原主第一次见面时哭哭啼啼的做派,但却从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来,只在后来和奴仆的私下交谈中才可见端倪。
谢夫人在心里想的什么,从面上是看不出来的。
所以眼下谢夫人虽亲和,戚秋却也没有松懈。守着规矩地跟谢夫人闲谈,礼数丝毫不乱。
聊着聊着,便到了正午,谢夫人自然不放戚秋告辞,命下人备好了饭菜留着戚秋一同用过了午膳后,戚秋又陪着谢夫人小坐了一会,收了谢夫人给的见面礼后这才起身告辞了。
来时还好好的天,出府时却阴了下来。
乌压压的黑云,罩在天上,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把戚秋送出府的依然是李嬷嬷,较之上午来时,李嬷嬷脸上的笑意多了几分谄媚。
见变了天,李嬷嬷赶紧给戚秋送上了几把油纸伞。
戚秋深知小鬼难缠的道理,含笑让丫鬟接过,上马车时塞给了李嬷嬷一袋子厚厚的赏银。
等马车走起来后,跟着戚秋的丫鬟山峨撇嘴道:“小姐何苦还要回那客栈里。那女掌柜的如此欺人,上午我们走时还跟小二讥讽小姐,如今回去了可不是还要受她白眼。”
“不回去,水泱怎么办?”戚秋道。
山峨说的正是戚秋眼下在京城里住的客栈。原身头一次出远门没有经验,一上来便挑中了一家黑客栈。
那客栈女掌柜的蓉娘背靠大树嚣张得很,见原身是个不懂路数的肥羊,说什么也不肯放人,原身是想走都来不及。
如今住了不过两天,光房费就去了原身不少的盘缠,气的山峨天天跟蓉娘理论,连去官府击鼓鸣冤都想了。
今日早上要登门去谢府,掌柜的怕她们跑,把另一个丫鬟水泱和行李都扣在客栈了不说,还让戚秋拿了三十两的出门费。
山峨一想到曾经被几个人高马大的打手堵着门出不去的场景,还不禁后怕,“您干嘛不直接将此事告诉了谢夫人,求她为您做主。谢府在京城家大业大的,难不成还会害怕一个客栈掌柜吗?”
戚秋倒是也想如此,可无奈系统傍身,身不由己。
除了系统布置下来的任务,她还有一条铁律必须要遵守,那就是维持原主小白莲的人设不能崩塌。
而人设崩塌的后果就是戚秋宣告任务失败,彻底死亡。
百分为满,十五为及格线,低于十五就算人设崩塌,而戚秋初始白莲值就只有十五。
不仅如此……
【系统尚未绑定,宿主需接受绑定考验。系统颁布考验为:{独自完成客栈打脸蓉娘任务},此番考验是检验宿主应变能力的硬性规定,只有通过此次考验,宿主才能顺利绑定系统,换取解药。】
而为了这项检测,蓉娘被强行降智,一个有脑袋的人竟然真的能放心让她出门,也不派人跟着,更不怕她逃跑。
戚秋无言以对。
回了客栈,许是蓉娘不在,店里仅有的几个伙计冷眼看着戚秋和山峨上了楼,并未过多刁难。
山峨松了口气。
水泱正在房间里清点着行囊,见戚秋山峨回来也是松了一口气,手上麻利地想将收拾好了的首饰匣子塞回木箱里去。
趁着今日太平,戚秋便早早洗漱歇下了。
翌日。
外面的夜色还未完全褪去,浓云翻滚,薄雾笼罩着京城的街街角角,拂晓的寒气四下蔓延,透着阴冷。
正是酣睡之时,街上冷清寂静,空无一人,便是粥铺早点摊也远没有到开张的时辰。
景悦客栈二楼的房间却被人踹开,雕刻镂花的木门发出一声“哐当”巨响。
客栈里的两个伙计随着掌柜的蓉娘走了进来。
守在门口的水泱顿时惊醒,有些害怕,想要上前去拦。
蓉娘没搭理她,看着里间缓缓坐起的人,缓缓说道:“小姐,今日的房钱也该付了吧。”
早猜到会有这一遭,戚秋缓缓坐起了身。
不等她说话,山峨倒是先开了口。她怒道:“前个儿才让你们要去了百两银子,难道还不够付今日的房钱吗!”
蓉娘不紧不慢地说,“自是不够,这才来打扰小姐不是。我们开门做生意自然是要挣钱的,你们若是没钱就出门左拐,还住什么客栈。”
山峨被气的血色上头,戚秋却是突然开了口。她嗓音压得低,听起来有些虚弱:“我们是没钱了,听掌柜这话的意思是愿意放我们走了?”
蓉娘没料到戚秋会是这个反应,一愣,随即笑道:“走可以,随身带的包袱要留下。”
“凭什么。”山峨气道。
闻言,蓉娘笑了一声,几个五大三粗的打手便从门外一涌而进,乌泱泱地站了一排。
水泱吓的退后了好几步,山峨的脸色也是顿时一白。
静了一瞬,戚秋缓缓说道:“不就是要银子吗,吓唬人做什么?山峨,去给他们拿。银子没有,就拿首饰抵。”
闻言,蓉娘这才舒心。
等蓉娘拿了银子退出去后,戚秋看了一眼窗外,将谢夫人给的镯子递给水泱,不慌不忙道:“下次若是那蓉娘再找你麻烦,便把这个给她吧。”
水泱顿时急了,“小姐,这可是……”
戚秋目光幽深,对水泱眨了眨眼,止住了她接下来的话,“听我的就是了。”
水泱一愣。
果然,不到晌午蓉娘又借口生事,讹走了不少银子不说,那只镯子也被抢了去。
到了下午,戚秋又病了起来。
蓉娘掀开床幔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起了一头冷汗的戚秋,眼眸一眯,怀疑道:“是真的病了,还是装的?”
“你……我家小姐都病成这样了,哪里是能装的!”山峨气愤道:“不信你们就找大夫来瞧!”
话音刚落,戚秋就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山峨赶紧拿了帕子去给戚秋擦嘴,却不想一道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蓉娘也被吓了一跳,赶紧挥手,“赶紧带去凝晖堂,别死在我这儿了,真是晦气!”
凝晖堂是京城里医馆,里面的大夫只坐诊不出堂。
趁着山峨和水泱扶戚秋上马车的功夫,蓉娘对着一道随行的伙计招手,压低声音小声道:“瞧好她是什么病,若不是什么大病,就把人直接带回来,日后留给孙家烦心去,别让她们拿自己的银子开药,这花的可都是以后我的银子。”
孙家是京城有名妓院的老鸨。
伙计了然一笑,连忙点点头。
像这些模样生得好的外乡女子,进了客栈之后,除了身上的银子保不住,还会被蓉娘卖到青楼里,赚最后一笔银子。
秋日本就多雨,出门时天就阴了,果然马车没走几步路,雨滴就落了下来,噼里啪啦的往下砸。
等到凝晖堂时,雨已经下大了。
秋风呼啸,带起的雨水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只听大雨顺着屋檐淅淅沥沥地往下落,砸在青石砖上,便溅起几点小水花。
下了雨的秋日,还是冷的。
山峨和水泱扶着戚秋下了马车,给戚秋拢紧了衣领,撑起马车上备好的油纸伞。
天雷在上空炸响,轰轰隆隆,震耳欲聋。
也是没想到雨中还有人策马狂奔,等戚秋等人听到马蹄踏水奔来的响动时,骏马已经快冲到跟前了。
山峨和水泱齐齐惊呼了一声。
水泱被吓的一愣,手上一松,罩在戚秋头顶的油纸伞便一下子被狂风吹走了。
冷雨之下,戚秋耳鬓间的碎发被风吹得乱动,衣袖也被风吹得飞扬。
抬起苍白的小脸,戚秋愣愣地看着马背上的男子抬手猛地勒紧缰绳,红色骏马在只离她身前三寸处被迫扬起双蹄,难受地发出一声嘶叫。
“小姐!”山峨冲过来,拉着戚秋和水泱退后了两步。
在阴沉天色之下,红色骏马上身形高大的男子入眼便可见贵气惊艳。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一身用金线勾勒的玄衣锦袍更衬身姿如松挺拔。
他并未身穿蓑衣,用白玉冠利索束起的乌发已被雨水打湿,如墨一般。深邃的眉眼也染上一片湿润,豆大的雨点顺着他的锋利的下颚滑落。
男子肤色白,在雨幕中更是显目,落水雨点砸在他身上更是添了几分水雾朦胧。
他狭长的眸子微微低垂,眼眸漆黑,淡淡地看着马下的戚秋。
“抱歉。”
男子挑眉扫了一眼落在地上的油纸伞,开口道,低沉的嗓音随着淅沥地雨声下落。
其实是戚秋一行人突然冲出来的。
可还不等戚秋开口,远处一声清脆的哨响透过雨幕传来。
男子眸光一沉,再来不及多言。
匆匆冲戚秋歉意地微微颔首之后,勒紧缰绳,马蹄在雨水中再次狂奔起来。
骏马飞驰,青砖白瓦之下,戚秋只记得男子在大雨磅礴中的模糊背影。
第3章 反击
在雨中耽搁了太久,等戚秋到凝晖堂时,身上依旧是湿漉漉的。
有系统帮忙,戚秋坐下由大夫一把脉,大夫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连道不好。
跟来的客栈伙计一见这阵仗,赶紧上前询问大夫戚秋的病情,大夫见几人同路而来,便将病情的严重性和盘托出。
伙计一听顿时也不敢拿主意了,任由水泱流着泪去拿了药,就怕戚秋身子不好死在了客栈里。
等诊完了脉,开了药,一行人这才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伙计赶紧向蓉娘禀告戚秋的病情,蓉娘一听也是牙疼。
但孙家这次银子给的不少不说,再没彻底搞清楚戚秋的身份之前,她即使背靠大树也不能真让戚秋死在了她手里,只好任由水泱去煎药了。
大夫一连开了五日的药,说是五日后再去凝晖堂把脉看看。
这几日药苦味飘得满客栈都是,蓉娘早就忍不了了。
五日一到,蓉娘没让两个丫鬟都跟着,愣是把水泱给扣了下来。
扣了人,蓉娘看着戚秋远去的马车,到底是坐不住了,倒是旁边的小厮犹豫道:“蓉姐,这一行人看着倒不像是穷酸僻壤来的,万一……”
“她若是真有来头,还能在我们这客栈里头住上七日,平白让我们讹诈。”蓉娘这几日算是想清楚了,斥道:“这几日我也算是受够了,赶紧把她丢给孙家去,省的脏了我的客栈。”
话落,蓉娘也想起戚秋这几日的穿戴确实不俗,又犹豫了下,目带利光指了指楼上,冷哼道:“先把那个小丫鬟给我绑起来问问话。”
等戚秋再从凝晖堂回来时,已是山雨欲来之势。
客栈门在戚秋进来后就被关上了,蓉娘还派了几个人高马大的打手守着门。
外头已然落日,关上门的前庭更不见光亮,昏昏暗暗,只觉阴霾。养在水缸里的金鲤或许是感觉到了不安,使劲儿地拿尾巴砸水花。
蓉娘一身红衣薄衫翘腿坐在桌子上,香肩半露,居高临下。
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蓉娘缓缓说道:“小姐回来了,奴家正好有一事要与小姐商议。”
商议?
摆出如此阵仗哪里是商议,分明是威胁!山峨愤愤地捏紧了手里的帕子。
蓉娘指了指一旁的被捆起来的水泱,叹道:“小姐手底下的丫鬟可真是笨手笨脚的,竟打碎了奴家的花瓶。我那花瓶可是个价值连城的宝贝,偏这丫头还死不承认,奴家就只好先把她绑起来了,等小姐回来也好处置不是。”
她话音刚落,水泱便摇着头又剧烈地挣扎起来了。她嘴被帕子堵住开不了口,只能双眼含泪冲着戚秋拼命地摇头。
戚秋苍白着脸,蹙起眉,“你先把人松开。”
“那可不行。”蓉娘摇头,“若是松开了绳这丫头跑掉了,我找不着人岂不是白吃了个哑巴亏。”
戚秋觉得好笑,撕心裂肺地咳了几声之后,微喘着气道:“都到了这个地步,掌柜的何需再东拉西扯。她一个丫鬟肯定是赔不起你那价值连城的宝贝,你绑了她也无用。”
蓉娘打量着水泱,“小姐此言差矣。她虽拿不出来银子,但好在模样生的不错,拉去下贱地方,还是值几两银子的。”
水泱眼里的泪落了下来。
“用不着她卖身。”戚秋声音冷了下来,“她既是我的丫鬟,她打碎了东西,自然由我来赔。”
戚秋脸上带着嘲意,“掌柜的从一开始打的不就是这个主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