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记录后,那人也承诺会尽快展开追捕。
这时,一名来警局报警说手机被偷的女人犹豫着凑过来,脸含绯红:“对了青木君,请问你今晚是否有空?我刚好有一张多出来的电影票……”
对于交往关系并未理解透彻的青木富江:神色如常.jpg
对于交往关系并未认真的我:习以为常.jpg
于是女人在邀请时,完全没意识到邀请的是个有女朋友的人。
而我和青木两个人都非常平静地看着她,然后我礼貌地移开目光。
……总觉得这场景真的很适合被吐槽呢。
女人目测已经被青木的外貌迷惑,她倒豆子似的说了一通,直到青木不耐烦道:“好吵啊你,闭上嘴。”
我:“……”
女人还没有过于着迷,毕竟第一次见面,她愤愤道:“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说……”
“要不然呢。”青木漫不经心道,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朝她露出一个轻轻的笑,“电影票给我看看?”
那笑顷刻间将女人的芥蒂消弭,仿佛骤然见到此生最不能错过的风景,不自觉能让人恍惚着精神听他的话,再多看一些他的笑容。
她将电影票递给他。
青木挑剔地看了一眼,“另一张呢?”
女人把另一张也递给他。
青木拿着两张票,笑道:“我还从没有去电影院看过电影呢,但是第一次和陌生人看总觉得会很不习惯,所以要和诗绪里去看,可不可以都给我呢。”
他伪装出来的友善与无意间流露出的可怜无懈可击,几乎让人深信不疑。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反正也是别人送的!”女人一把把剩余的电影票塞给他。
青木笑眯眯地装好,利用完就走人,偏偏那人还没有介意,反而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目送他离开。
我即便习惯了,此刻也还是难以理解地目睹着这一切。
特别是当我跟着青木不远不近地走出去时,他说道:“我们去看吧。”
我当场震惊,大受震撼:“???”
这就是拿别人东西来谈恋爱吗!?
青木说完还很嫌弃:“大众电影院都很脏,而且吵死了,诗绪里。”
他眉毛皱起。
我无语一秒,想起他这段时间不在,现在突然想试探性地问问:“……青木,你从神社逃跑后去了哪儿啊?”
“……”青木一顿,他目光一凝,忽而冒出些怒火来,并不是对着我,感觉是在对空气无能狂怒,煞白皮囊染上一点红,就像白色突然有一滴朱色,他倏地转向我,我吓了一跳。
青木憋了又憋,硬是把负面的嫉妒给压下去,对我说话的语气非常平和,道:“…我去了雪山,因为有个讨厌的人在那里,光是想到和「他」呼吸着同一片空气我就觉得恶心。”
最重要的是,那个赝品是和他合作才救了诗绪里的,他帮助诗绪里取暖,那个赝品就打电话……每次一想到这一点就恶心到想吐,妒忌到黑泥翻涌,他到那里就是想要确保无人救那个仿制品,永远待在雪地里最好,谁知中途自己被人勒死,好不容易才回来。
青木面色难看。
我不知道他内里汹涌的情绪,见他不高兴,也没问是谁,反正我都不会认识。
只是到达电影院门口的时候,我依旧感到一阵窒息。
我很少来电影院——好吧,其实没来过,电影院假期打工倒是有几次,每天对付一些皮小孩和熊家长,人都憔悴了不少。
青木一进去就跟巡逻领地一样四周看了看,那挑剔的目光想必看出很多不满的地方。
我正要坐在大厅里等电影开场,然后直接进电影厅,青木忽然摸摸肚子:“饿了。”
我:“。”
我:“那就吃啊。”
青木:“这里好难吃,我要去那里。”
他指了指不知道哪里抽来的杂志,又指了一个高档昂贵地,这是一个有关当地富人采访的杂志,他指的地方只是一个企业资本家在采访里说的一个地点。
“……”我看了一眼,坚决道,“我不去,你自己去。”
青木幽幽地瞥我。
我死鱼眼回望。
他马上要出口撒娇卖泼了。
我有预感地堵回去:“没钱,你有钱我也不想去,太远了不想走。”
这时一旁不知偷听了多久的一人明显想讨好青木,对我暗含谴责地开口:“小姐……”
结果还没说完,青木就炸毛,眼神锋利:“闭嘴!你想讨好诗绪里也不看看自己的丑样!”
那人被说得脸面无光,你你你了半晌,被青木骂了一顿,而且完全骂不过他,过了一会儿就涨红了脸灰溜溜走了。
我看着本来想讨好青木的人被强行扣了个讨好我的帽子,差点被骂成不要脸的插足人逃跑的背影,沉默了:“……”
青木,战斗力点在了奇奇怪怪的地方。
他肚子饿,又莫名不想自己一个人去,按照他的本性,应该去往那里的餐厅然后让陌生人心甘情愿为他付钱,但青木看了我一眼,愤愤不平地坐我旁边。
“诗绪里!”
我瘫在大厅沙发靠背上,“干嘛。”
“你绝对不能和别人说话!”青木恶毒道,“那些人长得丑又臭,又穷又寒酸,你和他们说话肯定要受到伤害。”
“……”我无语了,“你傻子吗?怎么可能啊。”
只要我还活着,怎么可能不和别人说话。
青木一顿,明显是不会轻易妥协的人,继续道:“不行,绝对不行——他们都是肮脏丑陋又不自量力的人,万一把你藏在我找不到的地方怎么办?你可是只有一次……”
他一副“别人都喜欢诗绪里要跟我抢啊而且还是不正当的抢人”的模样。
鸡同鸭讲,我战术性缄默:“……”
青木哔哔叨叨一大堆,语言越来越像毒汁,用恶意揣测一切人和物,我在他的话里跟个王位一样人人都想争抢。
我突然想起什么,打断他的话,非常认真道:“对了,你千万不能说你女朋友是我——知道吗?”
“哈?”青木一脸诧异。
……这家伙,根本没想到这层关系到底意味着什么吧?
我后知后觉回忆起他那群追求者,害怕了,扒住他胳膊,抬头严肃地与微微瞪圆眼睛的他对视:“绝对,绝对不要!你可以说自己有女朋友,但最好不要说是我……要不然我绝对会被注意到的……”
我打了一个寒颤。
“啊,的确……”青木眼神变得阴翳,声音慢悠悠的宛如地狱爬上来的毒蛇,“注意到诗绪里就不好了,绝对会抢的。”
我:“……”
我已经放弃反驳这人给我强行安装上的虚假万人迷光环了。
时间到了后,我们凭借票进去,青木肚子饿买了爆米花,他吃一口就皱眉,随手像丢垃圾一样丢给旁边的陌生人。
那人扭头惊讶一瞬,见到青木的脸又一顿,“谢谢……”
等走到走廊,我恨恨轻揪一把青木的胳膊,小声道:“你给他干什么啊!”
“太难吃了。一股子廉价味。”
“那你给我啊!”
“诗绪里怎么能吃垃圾呢!”
“……你让我吃垃圾啊!”
我们坐进电影厅,周围吵吵闹闹还没有开始,连广告都没有播放。
青木眉眼都惊讶得愣怔几秒,黑色的眼珠慢慢移动,黏在我唇上。
我直觉他不会说出好话,瞪他:“看什么看!”
“诗绪里。”青木收敛了表情,这一场电影人很少,注意到他的也少,毕竟在昏黄灯光下谁也看不清谁,他微微蹙起眉,忽而伸手钳住我的脸颊,我一时不察,被他挤开了嘴,他冰凉的指腹陷在我脸肉里的感觉异常诡异。
青木的视线在我被迫张开的口腔里巡视了一番,在昏暗灯光下变得朦胧美的脸逼近。
我震惊地看着他用鼻子凑近我的脸,似乎准备跟只小狗似的闻我脖颈处,我动了动头,奋力咬合住,把青木鼻尖给咬了个结实。
“!?!”青木立刻摸了摸鼻子,发现没流血后松了口气,抱怨道,“诗绪里,我这是看你口腔里有没有被垃圾弄得溃烂掉啊。而且你想想,那些廉价的人即便和我超过半米说话,我都能闻到他们身上的臭味。”
青木嫌弃地捂了捂鼻子,“一点儿也不想靠近。”
我确信他在说谎,他说的臭味应该是他个人的偏见。
我扯了扯嘴角:“呵呵。那你闻到了吗。”
“没有,诗绪里你很健康。口腔里面也是。”青木说道,“还有啊,以后不要咬我诗绪里,流血了怎么办。”
我木着脸:“你不做那种事我就不会咬。”
“我的任何部位和液、体待在诗绪里身体里都有些让人嫉妒呢。虽然「他们」不会做什么,但是光是存在在诗绪里体内就觉得很不爽。”
“……”我表情裂开了,你在说什么啊——?!
青木还擅自纠结起来了:“不对,反正那群废物东西不会长出来,不会把诗绪里怎么样,那我为什么要压制……而且「他们」最好就在里面看着我和诗绪里!”
他越说声音越小,我听不清,但能看见他的表情越来越兴奋,似乎把一些仇敌给狠狠损了一把。
电影开始了,我啪一下打他胳膊让他安静点儿。
这部电影,十分无聊。
反正我看着看着就入睡,隐约有睡意时只听见青木骂了一句电影太无聊恶心,他出去买杯水,等我醒过来时电影正在放片尾曲。
而身边的青木不知道哪里去了。
打扫的服务员进来,我连忙起身出去,在走廊处却看见樱井慎一。
他身上的绷带已经拆除——除了脸,那只黑眸微弯含笑:“姐姐,好巧啊。那个青木哥哥让我接你回去,他饿了要去吃大餐的。”
我心累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你先去玩吧樱井。”
“不啊,反正我没事。”他笑道。
「青木」到达电影院的时候,他径直前往了厕所,干净宽阔的厕所外,有一个巨大的黑色塑料袋。
所有人都以为是一袋垃圾,熟视无睹。
穿着卫衣满脸白色绷带的少年长高了一些,是介于国三和高中的年纪,他手上的绷带已经去除,轻轻搭上垃圾袋,随着塑料摩擦的声音响起,垃圾袋开了一个口子。
一张美丽的脸出现在眼前,呈现僵白的姿势,眼球被生生挖掉,还有一只手臂失踪。
「青木」重新将塑料袋束缚起来,走向走廊,那个浑身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正好若无其事地走出大门。
黑沉沉的眼眸映出男人的背影。
然后等了不到一分钟,在诗绪里出来后扬起笑脸:“姐姐,好巧啊。那个青木哥哥让我接你回去,他饿了要去吃大餐的。”
那个垃圾袋里的仿制品才刚刚死亡,时间很短,还需要再多一点的时间恢复,但就算恢复了也得先除掉身上的血腥味换身衣服吧?真可怜呐。
「青木」保持着微笑,面对诗绪里的拒绝,说道:“不啊,反正我没事。”
恐怕水谷凌在看见被输入富江血液的人的确越变越美后就起了念头,毕竟那人被送进精神病院鉴定前依旧在变美。
——肯定是骤然的变化才让那个人精神失常!他有所准备,知道原因,肯定不会这样!
水谷凌盲目地相信着。
他对于外貌的执念已经达到了巅峰,就算现在让他成为吃血的鬼也在所不惜。
他并未知晓那人的逃脱,更不知道那人的失踪——也许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不过他浑身都是丑陋的,需要更多更多的血肉……
富江不在,可是竟然在电影院外面的街道碰到了。
虽然他身边跟了个少女,但水谷凌不屑地恶意揣测。
富江那个蠢货贱人,一直在勾引人,身边当然从不缺少随从。
于是他杀害了他,趁富江出来的时候。
一个人的目标太大,他只能取走一双眼睛和手臂。
奇怪的是,这个怕疼喜欢咒骂人的家伙,这次居然一声不吭,直到死亡。
仿佛比他还怕被别人注意到。
第29章
我是带着樱井慎一回去的。
话说……樱井长得也太快了……前段时间还只到我的鼻子,现在已经与我持平了……这真的是长得超级快的了,我也不知道男生是不是这样一下子疯长。
半路上,樱井慎一眼珠子一转,笑道:“姐姐,你和那个人交往了吗?”
“……”
我一顿,还未答话,樱井就自顾自回答:“我知道了。”
“?”你知道啥了?
我闭上嘴没有多问,多说多错。
到家之后,我和樱井就分开,各回各家,我打开门时瞥了隔壁一眼。
不知为何,樱井的父母很久没有出现了,但是家里又确实有别人的样子,应该是那对夫妻没有怎么出门的缘故吧?
我关上门,彻底隔绝了外界。
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电视机屏幕正在播放新闻,打扮端庄的主持人字正腔圆。
[……昨日,里泽精神病院发生大火,根据抢救,两人死亡,一人失踪,现在报道还在跟进中…提醒广大市民注意防火,了解学习合理的防火措施……]
我啃水果的动作一滞。
里泽精神病院?……不就是田峰待的精神病院吗?
新闻并没有播报死亡人员和失踪人的身份,我无从得知这新闻报道的三人里面到底有没有田峰。
我也没有非要追问的意思,照我的想法我们以后已经没有了交集,于是这个消息只在我脑海里留下几分钟就被抛之脑后。
时间很快过去,一直到晚上我独自吃了饭,看爱情电视剧时突然想起自己也是有一个男朋友的人——虽然不是认真的,顿时无语了一些。
毕竟,这个男朋友完完全全就是随风飘散的蒲公英,和其他人都没有联系,只要消失根本没办法找到他。
夜晚,我吃饱喝足,洗漱完躺在床上打开台灯,十分不健康地趴在床上看书。
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间织!我表姐的新书快要发布了!要来支持一下吗www明天给你带过来,我们班每人一本!]
是桃子。她的表姐好像是个小有名气的作家。
[好啊www谢谢。]
[嘿嘿嘿嘿嘿嘿嘿]
我正打算甩开手机继续看书,过了几秒桃子又发来消息。
[那个……间织,你看没看见过拓真君和隔壁班的班花走在一起过啊?]
隔壁班的班花?不认识。
[不认识,没看见过。而且那个拓真君我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吧?]
[啊哈哈哈哈哈也是啊。那明天见!再见!]
她非常迅速又尴尬地结束了话题。
我不知晓她和那个拓真君是怎么回事,但桃子她有更要好的朋友团,我也不好掺和进去,也不能多问,想了想,干脆放弃思考。
等眼睛看得疲惫,我才熄灯入睡。
几个小时前,长大了一些的孩子身体的青木进了房间以后,听着隔壁诗绪里的关门声,他才将房门彻底关闭。
屋内黑暗蔓延,厚实的窗帘遮挡住一切可能出现的光线,简单的家具只能看见一些轮廓,几件家具孤零零摆放在地面,一点儿人烟气息都没有。
没有舒适奢华的装潢,没有昂贵定制的家具,让人根本想不到这居然是富江的定居之所。
这是自然,他整日里时时刻刻照镜子看着自己的脸,魔怔一般想要快速恢复,甚至忽略了环境。
客卧内传出窸窸窣窣的细响。
青木随脚将鞋踢掉,鞋凌乱地倒在玄关,少年光着脚走入,精致的脚踝上有淡淡的青色筋。
他已经长到了高一的个子。
青木没有进入客卧,反而先进入了洗漱间,打开窗户,阳光洒下,在镜子前一圈一圈拆除脸上的白色绷带。
少年姣好的面容逐渐展现在眼前,他身上已经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青木面无表情地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脸,年龄还未彻底恢复,脸还有些幼态婴儿肥,软绵绵的。
可是至少现在,他还不能拆开绷带,年龄不对。
青木眨了眨睫羽,窗外碎光很轻易地在其上跳跃,折射出细碎的明亮,鸦黑与钻石一般闪光交融,令他黑沉从不透光的黑眸都染上晶莹剔透的质感。
客卧的声音越来越大。
青木皱眉,啧了一声,出去踹了几脚客卧的门:“给我安静点!废物东西!蠢货吗你!”
客卧后的人安静了几秒,然后门被打开了一条缝,赫然是藤井凑,他的身体已经称得上是骨瘦如柴,双颊深深凹陷,整个人年老了十几岁。
他的目光污浊呆板,幽幽地看向青木,“抱歉富江……你看到新闻了吗?恐怕那个田峰……不,另一个富江已经逃出来了,你应该尽快长大回到间织身边。”
藤井凑说不清自己内心的繁复想法。
他只知道,自从富江变小以后,他依旧产生了执念——不过是更加臣服怜爱的执念。
富江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藤井近乎着魔地这么一遍又一遍地想。
不择手段也要得到。
最初的时候,富江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靠近诗绪里。
藤井一天又一天抱着婴儿体的他偷偷地靠近那个少女。
他知道富江对其的喜爱,富江也同样知道自己内心的喜爱。
几周以前,富江终于长大成少年体,却浑身包裹着绷带,他朝着镜子发怒,顷刻间碎成一地的碎片。
“可恶!!烦死了!!为什么这么慢!!”
藤井凑很想说他从心脏变成现在这副模样已经是非常快非常快的速度。
富江本不应该改变形态,却硬生生从心脏破出。
现在那颗心脏残片早已被焚烧殆尽。
“富江,”等少年安静下来,藤井才说道,“你想要和她一直在一起?”
“废话。”他的眉眼冷冷的,发完脾气就冷下脸。
“……你对她的喜欢到底是什么样的?”
藤井知晓眼前这人对于那少女的爱已然超过任何普通人对于爱人的爱,只是富江过于放肆的表达与和平时无异的表态使他突然迟疑此怪物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污泥一样的心脏。
“什么样?”青木很不耐烦,闻言却仔细思索了片刻,“……就是喜欢一朵花一样吧。”
普通人说出口是代表着漫不经心的假情假意,富江说出口却是充满了洁白怜爱。
“一朵花……”藤井愣愣看向窗外的光,他现在浑浑噩噩地度日,只有帮助富江才能让他有价值的存活于世。
况且,失去了对成年体富江的喜爱,增添了对婴儿体富江的过度入迷,他的心境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地改变。
就像那对夫妻,只因为富江在婴儿时喜爱红色,就迫不及待地要去放火为他献上红色盛宴,幸而被藤井及时阻止。
现在整天在外游荡为富江收集好的东西。
不管是什么样的富江,似乎都能引起那股魔性的恶念。
他想起医院里的那个医生在地下室实验的东西,心下微微一颤。
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他只救了「一个」富江,医生实验得出的怪物体他没办法救出……也恐惧着那个实验怪物。
旁边的青木却陷入了莫名的情绪,眼中的着迷很是鲜活,“……诗绪里……就是脆弱的花,一不小心就会被折断,被碾碎,被一口吞噬……”
藤井:“富江,你也得知道你现在的弱势,就是优势……我会帮你。”
“你当然必须帮我,要不然要你有什么用。”青木神情恢复倨傲。
藤井凑开始疯狂地收集附近「富江」的资料,然后在那些人忍不住杀掉「富江」时,帮忙焚烧掉“尸体”。
「富江」太多了,寄生虫一样疯狂生长,他死僵的眼看着「富江」的“尸体”在火焰中烧成灰烬时,眼前的红色会幻化出他记忆中那医生实验出的怪物体。
那是无数富江活的肢体与脑袋组成的怪物,足足有四米高,而它们的下部分却是蠕动的虫体,无数双手伸出,无数个脑袋挤在一块儿,张大嘴喊叫着。
在医生面前,并没有一张嘴会喊出诗绪里的名字,只会咒骂喊累喊饿,幸好地下室被细野用借口提前安装了隔音。而细野医生似乎也因为实验成功的怪物太巨大,只能让它蜷缩着生长,可能第二天就离开了医院寻找更加宽阔的地方。
如此恐怖的景象,在藤井想象的火焰的幻象里,却浮现出这个怪物弯下庞大的身躯,无数个美丽怪异的头好奇又怜爱地低下,他仿佛听见那巨大身躯弯下时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异响。
无数双眼睛安静注视着地上生长的美丽又可爱的花,花的枝很细,很纤弱,被它低身吹来的风吹得摇曳起来,很是可怜。
“花……花!富江!”藤井双眼瞪大,充满血丝,他骤然伸手进火焰,像是要帮它摘下这朵弱小的花。
结果只是得到皮肤掉落的烧伤。
他知道——
自己已经和那些富江追求者一样,从根部疯掉腐烂了。
从看见那堆怪物开始,就已经疯癫。
我第二天去往学校时,青木早就到了。
我无意在大庭广众之下问他昨天干嘛不说就自己走人。
自己坐回座位。
桃子依她所言给每个人都送了一本她表姐晴子的书。
是关于爱情的书。
我看到末尾处夹了一张纸,是赠送的采访片段。
上面有一张明显的图片,是作家晴子家的布局图。
在采访里,她着重介绍了自己坐着的椅子,十分的舒适,没有这张椅子,她甚至都没有灵感了。
对话诙谐充满了玩笑,这句话也同样充满了开玩笑的意思。
我看到那张图片。
是一个华丽巨大的单人沙发似的椅子,比单人沙发窄很多。
我手中的纸突然被人抽走。
青木站在我桌前皱着眉看着这张印着采访的纸,“这个人,品味真是够差的。”
“富江同学!”很快,一些人跟着他转移过来,围堵了我的课桌。
我直接一个战术性沉默,缩小存在感:“……”
他们似乎不认为他来我桌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我最先拆开书,把那张赠品拿了出来,富江肯定是好奇而已。
“滚开,空气都被你污染了!”青木怒骂,围着的一群人终于散开了一点点。
他将那张纸放回我桌面。
立刻有人将自己的那张纸递到他面前:“富江同学看我的吧!”
青木拿走看了一眼,露出嫌恶的表情:“真是够丑的,还灵感的来源。想来这灵感也是丑陋不堪的吧。”
说罢随意将纸丢到一边,轻飘飘地落至地面,那人却十分兴奋,弯腰捡起来。
我:“……”
“肯定很难看。”青木斩钉截铁道。
“对啊!发布这么久没什么水花啊。”很多人附和。
我总觉得这人意有所指,是在对我说的……话说你到底可不可以走了……
桃子在一旁对于青木对她表姐作品的贬低没什么看法,甚至在出神地发呆。
直到放学后,我一个人回家的路上,青木才态度自然地跟过来。
我这时候想起昨天的放鸽子了:“你昨天,为什么不跟我说就自己走了!要不是樱井,我还要费力找你等你。”
“樱井……”青木先是露出扭曲怪异的表情,似乎很鄙夷这个口中的人,然后强行忍住了,回答道,“诗绪里,我昨天都进垃圾桶了!你都不心疼我的!”
“???”我听不懂,但大受震撼。
他一说起垃圾桶就嗅嗅自己洗了几百遍的手腕,死死咬着唇眼神流露出深深的怨恨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