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主又狠又糙女主会撩的糙汉文上一章:七零之穿成男主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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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肆像是没察觉,收起手机淡定折腰起身:“既然这样,那主席团是该派一位到场监督。”
元浩:“……”
呵,男人。
目送那道修长背影走出去。
艾歌一把把要跟上的元浩拖回来:“这是几个意思?”
元浩装傻:“啊?”
“跟我装傻?”艾歌笑。
元浩无辜:“您说什么呢艾主席?我得和江副主席一道去体育馆看看,都是新人干事,别再出什么状况。”
要说陈主席是凭出色的组织工作能力上任,江肆是工作能力和个人履历的综合,那艾歌能进主席团就主要靠绝对出色的人际关系和情商敏锐度了。
因此元浩的装傻没能成功,几句话间,艾歌就接近了真相。
“难道,上周惹得全校掘地三尺都没挖出来的,江副主席的神秘女孩,”艾歌笑眯眯的,“在你们部的大一干事里?”
元浩:“……”
就说这帮能进主席团的,没一个善茬。
“懂了,”艾歌直回身去,拍了拍元浩的肩,“都是兄弟,我一定保守秘密。”
元浩严肃:“我可什么都没说,肆爷那边艾主席别卖我啊。”
“放心。”
元浩这才连忙转身,跟了上去。
艾歌笑眯眯地坐回来,靠着椅子问:“陈主席,待会忙完这段,去选拔赛一眼?我叫批到场夜宵外卖,犒赏三军。”
陈主席叹:“闲着你了是吧?”
“能叫江肆这种人物栽进去的热闹,十年见不着一回,熬个通宵也得看看,”艾歌笑着翻开面前的会议记录,“不然到老回忆一下我的大学课余生活,竟然只有这些压死人的学生工作,那才叫死不瞑目呢。”
“……”
S大室内体育馆,东馆。
炽白明亮的大灯高高吊在篮球馆的顶棚,擦得锃亮的木质地板被远动员运球时的橡胶鞋底撕拉出刺耳有力的动静。
场中呼和不断,映衬着看台上的鼓掌喝彩,整个馆内都涌动着荷尔蒙的热烈气息。
宋晚栀坐在场边的休息长凳上,看着场中跑跳灵活的运动员们,眼神艳羡。
“晚栀,看谁呢,这么入迷?”旁边伸过来一瓶矿泉水。
宋晚栀回眸,被光直照的眼瞳微敛,她抬手接过:“谢谢。”
“哎,一个部门的,客气什么。”女生坐在她身旁。
宋晚栀:“照片已经传过去了?”
“对,他们组检查一下,没问题的话我们就可以回去了。有问题再补拍。”
“好。”
盯着场中看了一会儿,女生没话找话:“你是哪个专业来着?”
“自动化,你呢。”
“我物理系的,”女生叹气,“后悔啊,开学一个月我就想回去复读了。”
“嗯?”
“当初本来我自己是想去F大的,但我爸妈就非想让我来S大,我跟家里闹了好久,最后还是妥协了。但是来了以后才发现,S大这边物理系偏重的研究方向和我喜欢的不一样,我喜欢的都在F大那边呢。”
宋晚栀听着思索,听完以后也跟着忧心得微微蹙眉:“那怎么办。”
“哎呀晚栀你真可爱,”女生笑起来,“没什么办法,等着保研或者考研过去呗。”
宋晚栀点头:“也只有这样了,还好本科差得不多。”
“是啊。那你呢,”女生回过头,“你为什么来S大啊?我看你的气质吧,其实特别合F大那边厚重的人文底蕴感,完全没想到你选的竟然是自动化这种工中之工的专业。”
“……”
宋晚栀微微垂睫,手里没打开的矿泉水瓶被她轻轻拢紧。
一个大大的水泡从瓶底划过瓶身,在颈口破开,撞碎成一圈细小的气泡。
身后看台响起一阵嘈杂。
像是低低的议论被波浪推远,蔓延开来。
但体育馆内本就不安静,宋晚栀又在走神,潜意识里只当是场中运球或进球的精彩动作引起的看台欢呼。
她没回头,也就没看到身后修长身影走近。
“我和一个人约好的,所以就努力考过来了。”宋晚栀轻声说。
“嗯?难道你是跟你男朋友一起考来的?哇那也太好浪漫了吧!”
“没有,不是,”宋晚栀有点红了脸,慌忙地解释,“只是一个,嗯,我喜欢的人。”
“喔,那就是暗恋咯?谁那么幸运呀,能被我们晚栀喜欢还一起考——”
话声戛然而止。
女生目光愣在宋晚栀肩后的空隙上,然后她反应过来,立刻红着脸起身:“主席好。”
宋晚栀一滞,回身。
江肆今晚穿着件松垮的黑色线衣和长裤,露着冷白锁骨,红得刺眼的荆棘花纹在这个角度望去的他的后颈上绽开大片,而那人就懒垂着漆黑的眸,浅睨着她。
眼神里像藏着淡漠又蛊人的妖怪。
宋晚栀紧张地攥紧了水瓶,呼吸都屏住。
即便知道这人记不得那个约定,但她还是有种要被他发现的巨大的羞耻感和恐慌感。
江肆盯了女孩几秒,终于抑着情绪,抽剥开视线。
他若无其事地走到长凳前,在宋晚栀的另一边坐下了:“没事,坐吧。我代艾主席到场监督。”
女生刚应着声想坐下,转回来的那一秒,她就看见江肆再自然不过地从中间的宋晚栀手里拿走了那瓶没开封的矿泉水。
女生一呆,她印象里不记得江副主席这么无礼、竟然二话不说就抢学妹的水?
宋晚栀也滞住了。
“江肆…主席,”她语气微慌,下意识想看身旁有没有别人注意,“长凳下就有矿泉水箱。”
“嗯。”
江肆拧开了瓶盖,旋得半松,放回她手里:“我不渴。”
“……”宋晚栀,“?”
同部女生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住了。
对方撑着混沌的思绪,凭本能直觉慢慢退了一步:“那个,主席,我刚想起来落了两张照片没传给编辑组,我先过去补上。”
“辛苦了。”
那个女生甚至没顾上回答,转身就跑走了。
于是除了身后隔着一两米,让宋晚栀如芒在背的零星坐着学生的看台,长凳周围只剩江肆和宋晚栀两人。
宋晚栀攥紧了矿泉水瓶,却不敢回头看:“江肆,你能不能……”
“跟谁约好的,一起考S大?”
没了外人,江肆神色松散地向后微仰,撑到长凳最后侧。
他侧垂了眸子,懒懒瞥过女孩为了工作便宜而束起的长发,还有那段细白滑腻的颈子。
江肆皱眉,却咬着唇侧浅淡将褪的伤笑起来:“靳一啊?”
“……?”
第38章
宋晚栀在江肆前一句话里屏起的那口气,就这么不上不下地哽在了他的最后一句里。
几秒死寂。
宋晚栀甚至忘记了后面护栏内看台上的观众。
她扭头:“我和,谁?”
“靳一,”江肆慢条斯理地重复,“就那个跟你一届从安乔上来的。安城能考来S大的学生,前后五年加起来也不多吧?”
“……”
是不多。
更准确点,就只有他们三个。
于是宋晚栀即将脱口的否认就这么生生摁了回去。
她望着江肆慢慢涨红了脸颊,然后转回,低头,默不作声地喝了口矿泉水。
女孩雪白的脸颊沁上落霞似的颜色,几乎快要漫到颈下去。
这一幕落进眼里俨然就是默认了。
江肆轻眯起眼,转走视线后低啧了声。
他直回身去,顺手从搁在旁边的外套里勾出烟盒,拨开盒盖轻弹出根,抬起来咬上了。
宋晚栀余光瞥着,迟疑好几秒还是轻声:“室内不能吸烟的。”
“不抽,”江肆抵住唇间那根香烟,“叼着,解瘾。”
宋晚栀蹙眉:“吸烟真的不好,你没有什么别的可以替代吗?比如薄荷糖。”
“替代品?…有啊。”
江肆像漫不经心地撩眼,漆黑眸子里就点上女孩拘谨坐在他几十公分外的身影。
烟头在他半启的薄唇间轻翘了下,然后被咬住,慢缓厮磨。
宋晚栀还一无所察,认真地劝诫着:“那你就用替代品不好么?”
“……”江肆哑声笑着落了眸,“不太好。”
“嗯?”
“更成瘾。”
“?”
宋晚栀没来得及问原因。
面前篮球场中一声哨响,比赛结束。
挂着篮球衣的男生们纷纷下场,到两边的休息长凳上拿水拿毛巾,离着江肆和宋晚栀的这条不过几米的间距。
有人不知道是热还是秀,干脆把球衣卷扯到颈下,露出白花花的身体。
看台上一片笑声和低呼。
“主席,你怎么来了?”喝完水的篮球队里有人看见江肆,惊讶地走过来。
江肆长眸浅抬:“替你们艾主席值班。”
“主席好。”
队长身后又跟来几个,都是校篮球队或者校会体育部的,纷纷给江肆打起招呼。
其中就有撩了球衣的那个。
江肆微微倾身,像是不经意把身旁的小姑娘拦在了盲区里。
随即他似笑非笑地瞥过去:“馆内冷气没开足?”
队长和其他人笑起来:“哈哈主席甭管他,他就看今天来的学妹多,搁那儿秀呢。”
“不要煞费苦心了,肆哥一来,学妹们谁还有空看你啊?”
“就是,你这又没腹肌,有啥好看的?六块腹肌的可就搁场边上斯斯文文地坐着呢,我们不要自取其辱好不好?”
“我、我这是热的,谁秀了!”
“哈哈哈哈……”
男生们朝看台下的更衣室走去,浩浩荡荡的“荷尔蒙”路过长凳前。
江肆中途就发现了,不用他遮,身旁女孩就微红着脸低垂着眼,谁也没看地盯着她自己并拢的膝盖或是小白鞋的脚尖。
香烟在薄唇间一起又一落。
江肆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里点进两三笑意,他轻哂着转开眼:“你不会没看过球场上的男生脱衣服吧。”
宋晚栀屏着气想说看过,但又想起这人总捉弄她的那句“撒谎精”。
于是绷了两秒,小姑娘的肩膀微微塌下去:“…没有。”
江肆更笑起来,桃花眼里都潋滟。
宋晚栀莫名被他打趣得心恼,没忍住,就学着他语气轻声驳回去:“那你不会是经常在球场上脱衣服给人看吧。”
“经常脱衣服给人看?”江肆拿舌尖卷起烟头,抵着笑,他转回眼,“你拿我当鸭吗?”
“…?”
停了几秒。
思索无果的宋晚栀慢慢转过来,坦诚又好奇地求知:“什么鸭?”
江肆唇间的香烟一低,似乎要跌下来。
几秒后他蓦然失笑,低了眼也拿下香烟,在掌心折起就塞回口袋:“你是在无菌环境长这么大的吗?”
“……”
宋晚栀虽然仍不懂鸭的问题,但这句不需要什么奇怪知识的调侃她却领悟到了。
“我只是很少有时间了解课业以外的知识,”女孩不服气,轻声辩驳,“S大很难考的,又不是谁都像你一样,智商很高,不用怎么学习就能考上来。”
江肆挑眉:“听起来你对我很有怨念?”
“没有,就是——”
宋晚栀的话声突然停了。
与此同时,被她翻在掌心认真地输入了“什么是鸭”的搜索引擎下,一条信息条赫然入眼。
【鸭,可代指从事性服务行业的男性工作者。】
“…………”
宋晚栀指尖都僵在屏幕上。
江肆回眸,停了一两秒,他慢慢倾斜上身靠过去,瞥过宋晚栀手里的屏幕。
然后江肆笑起来:“好奇心害死猫。求知欲害死小朋友。”
宋晚栀:“!”
潮红的脸颊很难再红一层,但情绪却可以湿漉她的眼。
被恼极而忽然抬眸的女孩近距离看住,江肆在转瞬里就懂了什么叫因果报应。
只是未免来得太快。
而宋晚栀还没什么察觉,正恼羞至极地睖着江肆:“你,你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吗。”
“不止,”江肆低头看她,“我还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宋晚栀被他漆黑的眼神拿住,微微警觉地想退开。
江肆:“知道为什么。”
她一顿,下意识摇头。
“我叫什么。”
“江肆。”
“哪个肆。”
“……”
宋晚栀停住了。
“我教你,”江肆笑了,“江肆,肆意妄为的肆。”
他在话间慢慢直回身,眼神却仿佛把她扯得更近,像要把她拽进那双漆黑的潭底。
宋晚栀怔怔看他。
这一瞬她莫名有种感觉:江肆似乎想提醒她什么,但又似乎,他并不真的想让她知道,于是又藏得深刻而隐晦。
“江大主席,你这是来监工还是来聊天?”
场边走来的声音像风吹散了这点雾气似的摸不着边际的念头。
宋晚栀看清来人,放下矿泉水瓶,从长凳前站起:“元部长。”
“哎,学妹你坐吧。我不找你,找江肆。”元浩停在江肆那边,然后声音压低成线,“你丫要不要做这么明显?其他人可就在那边看台上呢,后勤部部长都问我你怎么跟我们部小学妹走这么近了。”
“哪条规定监工不能聊天?”江肆也起身,插着兜笑,“我和我妹妹走多近,要他们管?”
“你就骚吧,早晚翻车。”
元浩翻了个白眼给他,退开两步,语气稍微正经了点:“江副主席,组织部那边也都过来了,说今晚在体育馆开个临时小会,主要确认一遍活动开幕那天的具体流程和应急方案。”
江肆:“组织部的汇报不该我看吧。”
元浩微笑:“艾主席说本来是组织部、体育部和后勤部三部统筹,但恰巧您在,就让您一并听过,提高效率,节省时间。”
江肆浅一挑眉:“连环坑我。”
“怪谁呢,”元浩歪身,往江肆身后的女孩身上一瞥,他又幸灾乐祸地直回来,“美人计,阳谋啊,您也可以选择不上这当。”
“……”
宋晚栀只听着两人说了几句什么话,元浩就先走了。
江肆回来,随手拎起长凳上的外套:“我去那边开会,预计一小时左右。”
宋晚栀听得眨眨眼,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毕竟他是主席,她只是一个大一干事,怎么也没有他向她做汇报的道理——即便听起来就很像是这么回事。
江肆停着,似笑非笑看她:“虽然也没指望你给我一个告别拥抱,但我怎么也是专程跑来受罪的,你不想跟我说一句什么?”
宋晚栀没懂他逻辑,就不确定的:“主席再见?”
江肆不由莞尔。
他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而转回来:“差点忘了。”
“嗯?”
“关于你之前那个我是不是经常在球场上脱衣服给人看的问题,”江肆语气散漫,“为自己澄清一下,我不在公众场合脱衣服,包括球场。”
宋晚栀被迫再次想起“鸭”的新增知识点,刚褪去的红又开始回归。
却见江肆突然笑了:“但是作为哥哥,照顾妹妹的一切需求是应尽义务。”
“?”
“所以如果栀子想看,在哪都行,我随时奉陪。”
宋晚栀:“…………?”
“哦,不收钱,”江肆俯身过来,抑着笑看她,“为爱做鸭。”
宋晚栀红透了脸,恼得轻声:“江肆!”
“周日见,栀子小朋友。”
“……”
那人恶意又恣肆的笑退后。
然后他转身,朝馆内另一角散漫走远。
那晚的汇报会比江肆预想得更久了些,将近一个半小时才结束。
他们从看台下当做临时会议室的储物间里出来时,已经临近0点,早就过了寝室楼的熄灯时间,篮球馆里只剩下校学生会的成员。
“哎呀,辛苦了江副主席,”出来后最先就是艾歌的笑脸迎上来,“我代表组织来慰问一下大家。桌上那些都是夜宵,我请客哈,大家喜欢吃什么,过去随便拿。”
江肆昨晚从无人中心走得晚,一点多才回得寝室,此时困得半耷着眼,他冷漠又松散地瞥过拉出来的长桌上摆着的各种外卖夜宵和零食袋,转回来。
“这样就想抵罪?”江肆没情绪地问。
“怎么会?这些是犒赏辛劳的部长部员们的,给你的另算,”艾歌侧过身,朝长桌旁不远处示意了下,“喏,那边,特意留给江副主席的‘夜宵’。”
江肆懒懒散散地顺着瞥过去。
然后他就看见了站在长桌后的角落里,正在给校会成员们发夜宵的女孩。
竟没离开。
江肆眼皮一跳。
停了几秒,他转回来:“我不知道你从哪得知,”那点困意不知何时剥离,江肆冷冰冰地睨着艾歌,声线里只剩疏离的凉意,“但我不喜欢有人拿她开这种玩笑。”
艾歌一愣。
下一秒他立刻双手举起:“抱歉,完全是无心冒犯,怪我措词不当。只是猜你还在追人,所以想给你创造机会,看来是我冒进了。”
江肆缓慢收压下心底由于困倦而愈发难抑的戾意。
他抬腕看了眼时间,错身过去:“谢谢,但不必。”
“……”
江肆走到宋晚栀面前时,其他人的夜宵已经分完了,只在她手边留下了两人份。
“熄灯半小时了,”江肆停下,“怎么还没回去。”
宋晚栀听见声音,从手机屏幕上抬头,她将面前的一份食物推给江肆:“这是你的。嗯,后勤部有活动器材要整理,这边需要人手,我就留下来了。”
江肆接过去,困得微皱着眉:“校会内各司其职,要你心软什么。”
宋晚栀眼尾一弯:“你不是还替艾主席来了么。”
“……”
江肆难得失语。
女孩就站在桌后,仰起脸儿巧笑嫣然地望着他。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作祟,他自私的真实原因在她那么澄澈的眼神下就是说不出口了。
宋晚栀见江肆不说话,她自己迟疑片刻,尤其在看过某个方向后,神色里更是多了种莫名的复杂。
“江肆,”犹豫过后,宋晚栀还是开口了,声音压得很轻,“我能问你一件事情吗?”
“嗯。”
宋晚栀刚要说话,离开的人路过长桌,朝江肆喊了一声“主席”,还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
于是话又咽了回去。
宋晚栀拿起桌上给自己留的那份小蛋糕,朝江肆眨了一下眼睛。
她转身,向着看台最上方的角落里走去。
过了熄灯时间,体育馆内的大灯也早就灭了,只剩储物间这边亮起的几盏小灯。
而宋晚栀的去处,角落里灯火昏暗。
江肆停了几秒,低头嗤出声不知道是气还是无奈的笑,但他还是没说什么,也拿着女孩刚刚给他的东西,迈开长腿跟了过去。
宋晚栀贴着看台最后排最墙角的位置坐下,然后看着江肆背着黯淡的光,神情模糊难辨地走近。
他在她旁边的坐席上坐下来,长腿屈撑着,人靠进椅背里。
“问吧。”那人嗓音低哑里透着倦意。
宋晚栀突然有点不忍心:“你困了吗,不然,改天问也可以。”
“没事,我吃了夜宵再回。”江肆晃了晃手里东西,却压根没有打开的意思。
宋晚栀只好说下去:“你知道组织部的谭景轩副部长吗?”
“嗯。”
“那你知道,他有,有女朋友吗?”
“?”
阴影里江肆一顿,几秒后,他腰腹收蜷,不紧不慢地坐直了身:“女朋友?”
对上昏暗里那双似乎更深的黑眸,宋晚栀一噎:“…不是,我,我是替别人问的。”
“哦,”江肆眼神松散下来,语气又恢复如常的懒散,“没有吧。至少明面上,没听说过。”
“这样吗。”
宋晚栀皱着眉低下头去,无意识地剥开手里的小蛋糕。
软纸被她指尖剥出一点细微的声响。
寂静了大约十秒。
江肆搭在膝上的手指轻动了动:“替你关心的人问的?”
宋晚栀这一次迟疑得更久,最后只含糊道:“嗯,我朋友。”
“如果你朋友跟你差不多,那就让她离谭景轩远点,”江肆声音里没什么起伏,“她玩不过他。”
宋晚栀眉心一蹙,想起今晚看到的,神色里有点果然如此的复杂。
但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什么叫,跟我差不多?”宋晚栀抑着心底的不服气,小声分辩,“我怎么了。”
“没经验,不设防,”江肆低低地笑,“单纯,干净,好欺负,白纸一张。”
“…………”
宋晚栀忍下反驳的心。
她又不能说她只是对他不设防。
宋晚栀气闷地拿起小蛋糕,轻咬了口。
然后就被旁边的人盯住了。
江肆在昏暗的光线里靠着椅背,又侧撑着额无声地盯着她看。
视线挪过她长垂微颤的眼睫,挺翘的鼻尖,轻轻开阖的唇,还有被她咬着的蛋糕。她问完以后大概就把他忘了,只忧愁地低头看着亮起的手机屏幕,似乎在和什么人的信息界面上。
想也知道是那个眼神不好看上谭景轩的朋友。
江肆懒得管对方是谁,要不是她的朋友,他连那几句话都不想说。
“…宋栀子。”
“?”
宋晚栀正在犹豫要不要把看到听到的事情发给手机另一边还在等她回复的王意萱,就听见耳旁那人倦哑着嗓,声线低又勾人地喊她。
江肆轻叩了叩被自己放在一旁的那堆夜宵:“我的蛋糕呢。”
宋晚栀仍没抬头,眉心褶着:“艾主席买的夜宵是不同的,一种主甜口一种主咸口,我记得你最不喜欢甜食,所以给你留的另一种。”
江肆:“你怎么知道我最讨厌甜食?”
宋晚栀一梗:“嗯,校会里,听说的。”
“是么,”江肆懒声应了,听起来也没太在意,“好吧。”
“……”
宋晚栀松了口气,也放回心去。
最后一口蛋糕被她咬进嘴巴,然后就空出手来,她用纸巾擦过就低头拿起膝上的手机,打定了主意,准备照实给王意萱回消息。
大约就是在她双手被手机占用的那一秒。
旁边江肆垂回撑着额头的手臂,毫无征兆的,他弯过腰,身影折断了她眼前仅有的昏暗光线——
江肆低阖着眼,咬走了她唇间抿着的蛋糕。
“——!”
手机跌回女孩膝上。
宋晚栀惊得睁大了眼,像突然被抢走了糖的小孩,她茫然失措地呆在原地。
江肆懒懒靠了回去。
甜腻的蛋糕奶油化在唇间,他一边被腻得难受,一边忍不住望着她笑起来。
蛋糕难吃。
但栀子香甜。
第39章
宋晚栀慢了好多拍。
她下意识舔掉了唇上沾着的奶油,然后在空落落的舌尖卷回来时她才反应过来什么,脑袋里哄的一下,红透了脸。
“江…江肆!”女孩捂住了嘴,但已经于事无补,她只能用湿潮的眼惊恼又赧然地睖着身旁的人。
“在呢。”
江肆就靠在旁边,没事人一样,低哑嗓音听起来愉悦又懒散。
宋晚栀磕磕巴巴地看着他:“你刚刚…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