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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盏定睛一看,好家伙,两盆插得好好的迎春花少了一大半,桌面、地面还掉了些花瓣、叶子下来。
王爷那么大的人了,难道还有这癖好?
东边的内室,殷蕙净面过后换上一套新做的荷绿色中衣,照例坐到梳妆台前慢慢地通起发来。
她喜欢牛角梳润泽的触感,更喜欢梳齿沿着长发通下来的微微拉扯感,以前无论有什么烦心事,只要静静地通会儿发,都会好受很多。
外面传来脚步声,殷蕙偏转身体,看到了走进来的魏曕。
对个眼神,笑一笑,殷蕙就继续梳头了,没留意他手里是不是拿了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魏曕站到了她的椅子后,默默地看向镜子里的她。
殷蕙正纳闷他要做什么,魏曕忽然从背后拿出一顶迎春花冠,比女儿那顶更大的花冠。
殷蕙呆住了:“您,您编的?”
魏曕没有回答,只拿走她手里的梳子,再把花冠戴在她头上。
殷蕙莫名脸热:“我又不是小孩子。”
魏曕也不说话,将她拉离椅子,一手揽上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下巴,细细打量起来。
殷蕙怪不自在的,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最后又看向他,轻声问:“好看吗?”
魏曕:“嗯。”
殷蕙笑了下,垂眸问:“您夸花呢,还是夸我呢?”
魏曕没有回答,吻了下来。
小小的迎春花瓣便也断断续续地飘落,从梳妆台这边一直延伸到拔步床内,留下一条花瓣小路。
事后收拾时,魏曕还从她凌乱的长发上取了几片小黄花下来。
殷蕙舒服得不想动,惫懒地赖在他怀里。
魏曕看着她妩媚餍足的小脸,想到了外面正在筹备的选秀。
她肯定是高兴他不会纳侧妃,才有闲情逸致赏花、插花。
正月底的时候,秀女们都进了宫。
纪纤纤来找殷蕙,问她要不要去宫里瞧瞧,只要先去给各自的婆婆请安,再有婆婆带着去看,便成了。
殷蕙推脱月事到了,没有去。
纪纤纤只当她心里难受,还好声开解了殷蕙一番,这才离去。
不过她去了也是白去,并没有见到秀女,李丽妃还训了她一顿,嫌纪纤纤堂堂王妃不够稳重,她做母妃的都没急,纪纤纤着急去看什么秀女。
徒劳而返还挨了数落,这么丢人的事,纪纤纤自然不会再来告诉殷蕙。
过了几日,三公主魏楹出宫了,去她还在修缮的公主府逛了一圈,再去亲哥的湘王府陪陪嫂子福善,在湘王府用了午饭,然后就来了蜀王府。
殷蕙在陪宁姐儿玩,今日小丫头精力十足,还不肯歇晌呢。
听说小姑姑来了,宁姐儿转身就往外跑,殷蕙顾忌着仪态没去追,于是走进来的魏楹,先见到了宁姐儿。
“小姑姑!”宁姐儿嘴甜地唤道。
这么可爱的女娃娃,魏楹心都要化了,蹲下去接住宁姐儿,一边亲一边抱了起来。
宁姐儿往小姑姑身后望,在燕王府的时候,每次魏楹去澄心堂都会带礼物,或是吃食或是玩具,宁姐儿还记着呢。
魏楹果然带了几盒糕点,都是刚刚去铺子里买的。
宁姐儿笑弯了眼睛。
“怪不得晌午不肯乖乖吃饭,原来是猜到小姑姑会带好吃的来。”
殷蕙走过来,见女儿捧着一盒糕点恨不得马上打开的小模样,假意嗔道。
宁姐儿很担心娘亲会收走她的糕点,抱着糕点从姑姑怀里滑下来,颠颠地跑了,自有乳母追上去照顾。
殷蕙无奈地摇摇头,笑着招待起魏楹来:“妹妹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吃过饭了吗?”
魏楹亲昵地挽住她的手臂,一边往里走一边道:“上午去瞧四嫂了,在那边吃的饭。”
四嫂一直都很好吃,早把平城一带的美食都吃遍了,如今到了金陵,四嫂又发现了一堆新鲜的美食,晌午让厨房做了满满一桌招待她。
魏楹悄悄与殷蕙道:“自从咱们进京,我瞧着四嫂胖了一圈,都不知道是怀孕怀的,还是她胃口太好,吃胖了。”
殷蕙笑道:“那我得去说说她,怀孕的时候可不能放纵胃口。”
魏楹回想四嫂红光满面的样子,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我还担心宫里选秀会让四嫂难过,没想到她根本没放在心上。”
说着,魏楹小心翼翼地观察起殷蕙来。
殷蕙懂了:“妹妹今日出宫,是专程安慰我们这些嫂子的?”
魏楹笑:“只安慰你与四嫂,大嫂无需我安慰,二嫂嘛,我安慰了也没有用。”
这话总结地没错,姑嫂俩对视一笑,携手去了厅堂。
魏楹见过这届秀女了,过来就是想给嫂子们透露一番,五十个秀女,美貌的自然有,但也不是个个都美,毕竟这次秀女都出自金陵的世家望族,重在出身,五官端正就能入选,不像以前,都是从各地先选出当地顶尖的美人来,再一起送到京城。
殷蕙不想魏楹继续替她担心,解释道:“你三哥说了,他不需要侧妃,父皇也准了,只是这事也不好到处宣扬,先前就没告诉你。”
魏楹一脸惊讶:“三哥不要侧妃?”
殷蕙哼了哼:“冰疙瘩一块儿,说是不想去应酬生人,白白辜负了父皇的美意。”
魏楹看看她,忽地笑了:“三嫂嘴上嫌弃三哥冰疙瘩,心里不定多美呢,别的男人恨不得将天下美人都占为己有,只有三哥情有独钟,只爱三嫂一个。”
殷蕙连连摆手:“他就是冷,才不是你说的这样。”
上辈子她被人灌了太多这种迷魂汤,真以为魏曕眼里只有她,结果呢?
不知内情的魏楹却只觉得三嫂在谦虚,看着三嫂不以为意的神态,魏楹又想笑,又十分羡慕。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三嫂与三哥琴瑟和谐,她……
魏楹垂眸笑了笑。
殷蕙在那笑容里看到了苦涩,她心里一惊,轻声问道:“妹妹还没放下吗?”
魏楹转动手腕上的镯子,话里竟又透出一丝甜蜜自豪来:“放不下,也不想放。”
平城的人都说他是区区书生,靠姐姐才得了父皇的倚重,可这三年,他替父皇出谋划策,早已名扬天下。
他默默无闻时她都喜欢,更何况现在。
注意到殷蕙复杂的神色,魏楹笑了:“三嫂放心,我说过,我并不求结果,反正我现在已经是大龄公主了,最好的年华已经耽误了,我再任性一点,就跟父皇说哪个男人我都看不上,父皇还能逼我嫁人不成?”
父皇都能允许三哥不收侧妃,她去撒撒娇,父皇肯定也会答应的。


第125章 (本章全是崔玉魏楹,大)
从蜀王府出来,魏楹就回宫去了。
之前她在城里买了三份糕点,一份给宁姐儿,一份准备分别孝敬父皇、母妃。
这会儿父皇应该在御书房看折子,魏楹带着身边的宫女往御书房走,走着走着,看到了年轻的内阁大学士崔玉从里面跨了出来。
魏楹放缓脚步,脸上也露出笑来。
崔玉自然也看到了对面的三公主。
他今年三十三了,公主也从当初的小姑娘,长成了二十三岁的公主。
在崔玉眼中,二十三岁的公主依然年轻美貌,甚至姿色更艳,可在朝臣与百姓们看来,三公主年纪太大了,是一位被战事耽误的老姑娘。
崔玉不介意做一个老男人,可他不忍心公主再继续这么蹉跎下去,尤其是为了他。
他明白三公主的心意。
从她十三四岁起,每次相遇,她望向他的眸子都带着甜甜笑意,崔玉一开始还觉得公主是把他当兄长或小舅舅,毕竟他与世子爷他们年龄相近,公主调皮,有时候会像世子爷他们那样唤他玉郎,有时又会跟着五爷唤他小舅舅。等崔玉意识到三公主的情意时,他明知不该心动,却又起了情思。
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可他知道他与她没有可能。
崔玉只盼着,她越来越大,王爷会为她订下一门门当户对的婚事,她还小,感情变得也会快。
可崔玉一直也没有等到她的婚讯。
皇上当初谋划大事时,因为把他当心腹,曾笑着向他透露过她的那个梦。
皇上把她的梦当吉兆,崔玉却心跳如鼓,他隐隐觉得,那只是公主的拖延之策,她编造的那个“全京城最有才学的男子”,可能说的就是他。
怎么就这么傻。
三年战事,王爷再忙,只要她没有编造那个梦,王爷都能找时间为她择婿。远的不提,王爷身边就有几名并不逊色杨鹏举、冯腾等人的年轻武官。可她狡猾地编了那个梦,王爷奉为吉兆,哪里还会再急?
都被人说成老公主了,她居然还笑得出来。
崔玉垂眸,朝走近的三公主行礼,一脸清霜,那是刻意做出来的冷淡。
魏楹并不介意,反正都是老姑娘了,她的胆子也更大起来,若无其事地招呼道:“玉郎又来见父皇,是有什么事吗?”
崔玉低声道:“皇上命臣留意进京的考生,若有品貌皆佳者,即可列为驸马备选。”
魏楹怔了怔,随即笑了出来。
崔玉第一次随父皇出征,走得太急太快,她没有时间与他道别,直到平城遇难父皇带兵来救,后来大军在平城一直休整到过年。父皇第二次出征之前,魏楹终于找到机会单独见到了崔玉。
战场凶险,他一个文人,魏楹很怕,她也终于送出自己亲手绣的手帕,鼓起勇气诉说了衷肠。
他不肯收,像现在这般绷着脸垂着眼,拿礼法说事。
魏楹当时就告诉他,她不是非要与他在一起,只是不想留任何遗憾,随便他喜欢不喜欢,她喜欢就够了。
“这样啊,那就辛苦玉郎了,对了,前几日我也听父皇说,他准备趁这次选秀替玉郎选一位名门淑女为妻呢,算算时间,玉郎的亲事应该会比我的先定下来,说不定比五弟还先成亲,我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
她的声音清灵动听,语气也欢快,仿佛她真的这么想。
崔玉飞快看她一眼,笑容温和道:“臣也等着喝公主与驸马的喜酒。”
魏楹仍是那无忧无虑的样子:“那你有的等了,我已经决定协助母后修书了,修书大概要花两三年吧,修完书我还要去各地走走,代父皇体察各地民情,反正都是做老公主,替父皇替百姓做些实事,总比白白在京城游手好闲的强。等我在外面走累了,也许就会回来选个驸马,不过在那之前,我这个老公主可能会先喝玉郎儿女的喜酒吧。”
说完,魏楹便绕过他,脚步轻快地去了御书房。
崔玉保持垂眸看地的姿势,顿了顿,继续朝前走。
一男一女,背道而驰。
御书房内,永平帝刚打开新的一封奏折,没看几眼,女儿提着两盒糕点,笑盈盈地进来了。
别人都说三公主是老公主,可在永平帝眼中,女儿还是那个娇憨可爱的小姑娘。别的子女都敬他畏他,只有小女儿纯粹把他当爹爹。
“早上出宫,现在才回来?”永平帝放下奏折,假意不满地道。
魏楹:“是啊,这家糕点铺子生意太好了,为了孝敬父皇,我从早上一直排队到现在。”
永平帝笑着摇摇头。
魏楹打开糕点,拿出一块儿递过来:“父皇最近太忙了,人都瘦了,快多吃点。”
永平帝的确忙,帝位才交接不到半年,他要监督旧臣有没有二心,也要监督新臣会不会居功自傲,再加上百姓民生边疆异动,总之有操不完的心。
不过,再忙他也不会忘了女儿的终身大事。
“马上春闱就要开考了,朕一定挑个仪表堂堂的状元郎给你。”永平帝吃两口糕点,笑着对女儿道。
魏楹坐在御桌对面,双手托着下巴,目光率真地看着父皇:“父皇,我不想嫁人。”
永平帝脸色一变。
魏楹先分析起来:“您看啊,我现在是公主了,您最宠爱的公主,您还赐了我公主府,我真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可如果您塞给我一位驸马,我就无法逍遥自在了,我得费心思与驸马相处,让我讨好他吧,我不乐意,让人家讨好我吧,驸马与他的家人可能还嫌弃我公主架子大。再说,就算我与驸马一见钟情相亲相爱,还有生孩子那关呢,万一我难产……”
“住嘴,小姑娘家的,胡说什么!”永平帝终于听不下去了,沉着脸打断道。
魏楹继续嘀咕:“本来就是嘛,父皇再厉害,能保证我肯定不会难产吗?听说生孩子很痛,我不想生。”
永平帝:“女人都要生,除了少数几个,大多数人不都好好的?”
魏楹:“他们是没办法,穷人家需要嫁女儿换聘礼,富贵人家需要女儿联姻,总之就是女儿肯定要有点用处,可我是公主,我爹是天底下最有权势的皇帝,父皇您说,您需要从我的婚事里获取什么好处吗?”
永平帝瞪着女儿道:“父皇什么好处都不需要,就想你嫁个如意郎君,儿女绕膝,免得孤苦到老。”
魏楹笑了,绕过来抱住永平帝的胳膊:“我就知道父皇疼我,可就算女儿不嫁人,‘孤苦’二字也与女儿沾不到边啊,首先女儿有银子有自己的公主府,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富贵,如果孤单了,女儿可以养戏班子唱戏,可以养猫养狗,可以去兄嫂们家里做客与嫂子们打牌,再不济,女儿还可以养几个面首嘛。”
永平帝:“你……”
魏楹嘿嘿笑,跳开几步,又隔着桌子道:“父皇,我最近翻了不少公主志,我发现啊,以前的公主们出嫁后,就没有几个如意美满的,和亲的自不必提,有的公主本身弱,被夫家欺凌也不敢说,有的公主本身贤惠,却因为驸马触犯律法受连累,有的公主善妒,不允许驸马纳妾,还要被御史参,反倒是那些没有出嫁的,过得才是真快活。父皇,您赐我封号‘长乐’,不就是希望我快活自在吗,您若只想我嫁人生子,那怎么不封我做‘相夫’公主?”
永平帝的目光始终跟随着女儿,看着女儿像小鸟一样一会儿飞到他身边一会儿又飞到对面,看着女儿那张小嘴叭叭叭地讲了一堆歪道理,说是歪道理吧,又有那么一点道理。
女子出嫁从夫,哪怕是公主也要套上一堆条条框框,逾越了,即便驸马一族不敢置喙,还有朝廷的御史。
想想大女儿,与赵茂夫妻不和,却碍着孩子碍着名声,不能随心休夫。
二女儿现在倒是春风得意,据说生孩子时也遭了不少罪。
魏楹见父皇有在考虑了,又凑过来撒娇:“父皇,您就说,您觉得天底下哪个男人能配得上您最宠爱的公主?”
永平帝不接这话,看着她道:“可你不是做过梦,梦见父皇给你挑了一个全京城最有才华的男子?”
魏楹:“问题是,怎样才算作最有才华?状元郎肯定有才,可每三年都会出一个状元,万一下届状元比这次的更有才呢?”
永平帝竟然无言以对。
魏楹插科打诨道:“也许女儿梦见的是天上的文曲星,等女儿寿终正寝就会飞升成仙,与文曲星相会去,到时候您是玉皇大帝,一赐婚,不也应验了我的梦?”
这梦编得可够美的,永平帝听得又笑又气,忽然伸手捏女儿的腮帮子:“你何时变得如此伶牙俐齿了?”
魏楹连连喊痛。
永平帝很快松开女儿,看着女儿委屈巴巴揉脸的娇俏模样,永平帝叹了口气:“父皇也算明白了,说一千道一万,你就是不想嫁人,可不嫁人,你做什么?”
魏楹就把她对崔玉说的那番计划说了一遍,她并不是故意气崔玉,她是真的深思熟虑过。
崔玉在内阁做事,辅佐父皇,她也不想白白享受父皇的宠爱却只做个吃闲饭的,她想做父皇的眼睛去看看天下黎民过得如何,她想替百姓们做些实事,如此,她过得充实,百姓与御史们也不会诟病她什么。
永平帝没想到女儿还有这么大的抱负!
“父皇,我是您的女儿,注定会在载入史书,女儿不想后人只知道女儿嫁了何人生了几个孩子,女儿想做些实事,哪怕只有一件做成了被人颂扬,那也是女儿的美名。”
魏楹跪下来,目光坚定地道。
永平帝被这话打动了,扶起她道:“好,父皇应了你,只是修书枯燥、巡视民间奔波辛苦,你可受得了?”
魏楹笑道:“女儿不怕苦,只怕虚度此生。”
另一头,随着秀女们即将教习完毕,崔淑妃也找机会见了一次弟弟。
淑妃:“玉郎,你这年纪委实不小了,趁这次选秀赶紧定下一个吧,咱们崔家还指望你传宗接代呢。”
崔玉笑道:“天下崔姓之人何其多,崔姓大宗,就是少了弟弟这一脉,也绝不会断掉。”
淑妃催婚催了这么多年,各种话都说尽了,轻叹道:“你还是怕再克了人家?”
崔玉:“嗯,关乎人命,宁可信其有,皇上、皇后娘娘厚爱于我,还劳姐姐替我转达歉意。”
淑妃看着年过而立依然玉树临风的弟弟,忽地摇摇头,低声道:“你也喜欢楹儿,是吧?”
崔玉大惊,难以置信地看着姐姐。
淑妃苦笑道:“你是姐姐最牵挂的人,你的婚事也是姐姐的一块儿心病,你的眼睛看向哪里,别人注意不到,姐姐看的到。”
面对姐姐复杂的视线,崔玉无法否认,只问:“此事,可还有旁人知晓?”
淑妃摇摇头。别人谁又在乎弟弟呢,皇上在乎,但皇上在乎的人太多,分心乏术,郭贤妃出身将族,性情爽朗却没有那么细心,一直都没发现魏楹的痴情。
都是好孩子,偏偏错了辈分。
淑妃心酸,偏头拭泪。
崔玉惭愧地跪了下去:“是我连累姐姐费心了。”
淑妃苦笑着来扶他:“姐姐只是心疼你,并无责怪你的意思。”
崔玉看着她,道:“我不苦,能与公主遥相守望,我已知足。”
公主痴情,他无法回应,唯一能做的,便是远远地守着她。
假以时日,她变心嫁人,他乐见其成,她若不嫁,他便陪着,至死为终。


第126章 (四王皆赐侧妃,独蜀王无)
三月初,春闱尚未发榜,宫里的选秀有了结果。
桂王魏暻赐婚世家王氏之女,今年五月大婚,次年两位侧妃进府。
端王魏旸赐了两位侧妃,七月同时进府。
楚王魏昳赐了两位侧妃,九月同时进府。
湘王魏昡赐了两位侧妃,冬月同时进府。
王爷迎娶侧妃,婚礼比迎娶王妃进府简单多了,所以短时间连续操持礼部也忙得过来。
赐婚圣旨分别被送到了几座王府。
楚王府,纪纤纤看过圣旨,发现婆婆挑了一位娘家侄女李静柔给魏昳做侧妃,哪怕婆婆提前与她打了招呼,纪纤纤还是很生气。表哥表妹的,天生就比旁人多了一层情分在,看婆婆那年纪一把却仍然风韵犹存的样子,这个李静柔肯定也是个美人,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小美人,她都二十八了,争宠能争得过人家?
要怪还怪魏昳的舅舅多,四个舅舅,再分别妻妾成群,表妹们嫁了一波,还有一波,就说这个李静柔,给魏昳当女儿都快够了!
庶出的也就罢了,偏偏李静柔还是魏昳二舅续弦所生的嫡女!
纪纤纤对着圣旨生闷气,至于另一个侧妃,据说模样一般,倒不值得她在意。
生过气,纪纤纤突然好奇起殷蕙那边的情况来,按理说,殷蕙出身不高,皇上皇后该赐两个名门侧妃补偿蜀王才对。
“备车,我要出门!”纪纤纤扬声吩咐道,自去换衣裳了。
蜀王府。
殷蕙正在试穿新做的几套春装,这几天阳光灿烂,天仿佛一下子就热了起来,有时候热得殷蕙都觉得直接穿夏装都行了。
可春装刚做好,不穿多浪费!
“娘真好看!”宁姐儿站在一旁,用看仙女的惊奇眼神看着娘亲穿着漂亮的衣裙走回去再走出来,仿佛这么看一天也看不够,连院子里的鸟语花香都吸引不了她了。
殷蕙笑道:“宁宁也有,很快就送过来啦。”
宁姐儿就很高兴。
这时,门房派人来通传,说楚王妃来了。
殷蕙大概猜到纪纤纤为何而来,叫金盏先去厅堂招待纪纤纤,她回内室换衣裳。纪纤纤这会儿心情不好,她若打扮得花枝招展地过去,无异于火上浇油,虽然殷蕙不怕纪纤纤什么吧,可都是妯娌,平时相处也还算融洽,又何必给纪纤纤添堵。
脱下一套,再穿上一套,这就耽误了些功夫,等殷蕙终于来到厅堂,纪纤纤见到她,便习惯地刺了一句:“三弟妹的架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让我好等。”
殷蕙笑道:“刚刚与宁宁玩闹,头发都乱了,重新梳了一遍。”
纪纤纤听了,好奇地打量起她来:“还有心情哄孩子,你没收到赐婚圣旨?”
殷蕙茫然道:“什么赐婚圣旨?”
纪纤纤:“当然是册封侧妃的圣旨。”
殷蕙就摇摇头。
纪纤纤皱皱眉,困惑道:“不应该啊,咱们离得这么近,传旨公公顺路的事。”
殷蕙坐到她对面,示意丫鬟们退下,关心地问:“二嫂已经收到了?两位侧妃都是哪家的闺秀?”
纪纤纤就先给她解释了一遍,云淡风轻的语气,仿佛她根本不把侧妃们放在心里。
殷蕙沉默片刻,低声道:“不瞒二嫂,侧妃的事,王爷与我提过,说他不想纳侧妃,还去与父皇说了,只是不到最后一刻,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侧妃赐过来,先前就没跟你说。”
纪纤纤眼睛都瞪大了:“三爷不要侧妃?”
殷蕙点点头,搬出魏曕不喜应酬陌生女人的说词。
纪纤纤先是不信,不信有男人会拒绝这种艳福,可是,蜀王府没有收到赐婚圣旨是真的,有这个事实在前,魏曕又是那么冷冰冰的人,这种奇事发生在他身上,好像又没什么稀奇的。
纪纤纤再次看向对面的殷蕙。
因为刚刚频繁更换衣裙,又快步赶过来待客,殷蕙的脸白里透红,越发显得娇艳动人。
纪纤纤不由地冒出一个念头,魏曕拒绝侧妃,究竟是因为他本性冰冷不贪女色,还是因为他太喜欢殷蕙,愿意给她专宠?
殷蕙在纪纤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嫉妒。
幸好两人不是一个夫君,若同侍一夫,纪纤纤可能会吃了她!
“也许传旨公公还没过来。”殷蕙看看院子里,找话转移纪纤纤的嫉妒之火。
纪纤纤心情复杂,不过,确实也有这种可能。
“罢了,你这边可能就没有了,我去大嫂、四弟妹那边瞧瞧,你要随我一起去吗?”纪纤纤漫不经心地问。
殷蕙提醒她道:“这时候过去不太好吧?咱们离得近,平时也经常走动,可今日侧妃的事刚定下来,咱们做正妃的就彼此走动,传出去可能会引起闲言碎语。”仿佛正妃们要同仇敌忾对付侧妃似的。
纪纤纤完全是心浮气躁才忘了这层,被殷蕙一提醒,她也就反应过来,笑了笑:“三弟妹说得对,那我先回去了。”
殷蕙送她出门。
纪纤纤回了楚王府。
魏昳在户部做事,侧妃的事,母妃早把心仪的人选告诉他了,不过他也好奇最后到底定的是谁,所以下午就回来的早一些。
自有管事将侧妃人选告诉了他。
与之前的人选一样,魏昳点点头,去见纪纤纤。
纪纤纤在次间的榻上躺着休息,看到他,先飞了一记眼刀过来。
丫鬟们识趣地退下,等她们走了,魏昳便凑到纪纤纤身边,抱着人道:“什么侧妃不侧妃的,还不都是妾,名分上她们越不过你去,宠爱上更是不可能超过你。”
纪纤纤嘲讽道:“我现在尚有几分姿色,你还愿意说甜言蜜语哄我,等再过几年我老了,你连哄我都不稀罕了。”
魏昳:“那不可能,你老了我也老了,咱们之间是多少年的夫妻情分,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冷落你。”
纪纤纤仍旧提不起神来。
魏昳使出浑身解数哄妻子高兴,最后去内室床上滚了一圈,纪纤纤心里才舒服点,懒洋洋靠在他怀里,打听起蜀王府的事情来:“三弟妹是这么说的,难不成三爷真没收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