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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魏曕早早离开了。
燕王要带着他的儿子们与大将们去巡城,去慰劳齐心协力帮忙守城的城中军民!
当日晌午,平城城门前摆了一坛一坛的好酒,燕王等人亲自给百姓们倒酒,每人一碗,最后王与军民共饮,士气凌云!
慰劳了军民,腊月初六,燕王在王府为八郎举办了一场热闹的周岁宴。
当时章炳、谢桂二人即将动手,燕王不得不假称八郎早夭自己病危诈了章、谢二人进府,为此,燕王一直觉得愧对自家八郎,所以八郎的周岁宴办得比前面的哥哥姐姐们都要热闹,燕王希望用这喜气冲淡之前的丧气话,让他的八郎健健康康地长大。
好在八郎长得很结实,虎头虎脑的,若是像四郎小时候那会儿三天两头病一场,燕王怕是要更愧疚。
在榻上各种玩意中间爬了一圈,八郎最后抱起一只金灿灿的碗,啃来啃去,留下一圈口水。
纪纤纤笑道:“四弟妹就是个爱吃的,咱们八郎往后有口福喽!”
福善被她调侃的脸皮发红,悄悄看向公爹,怕公爹嫌弃自己的儿子没出息。
燕王看着八郎与他手中的小金碗,笑了。
能吃是福,能用金碗吃更是福气,所以这也是吉兆,说明他大事可成,儿孙会跟着他享福!
休整了一个月,正月初五,燕王率军去攻西边的蔚州、大同。
吕隆那边,因为朝廷派了增兵过来,手中又聚齐了五十万大军,得知燕王去攻蔚州、大同,他赶紧带着大军赶过去。
他手里这五十万兵马,多是南地出身,从小生长在暖和的江南,哪里受得了北地正月的严寒,冻得手足都长了冻疮,最可气的是,辛辛苦苦跑到蔚州、大同,燕军已经撤退,吕隆带人去追,反被暗中埋伏以逸待劳的燕军偷袭,损失了几万兵马。
吕隆不敢恋战,再次退守德州,抱着燕军肯定还得南下,朝廷大军继续在此以逸待劳。
这场打完,已经是三月初,燕王等人又回平城休整了几日。
这次徐王妃没有再叫人去端礼门前迎接了,殷蕙也没有提前得到消息,正在书房给孩子们画风筝面的时候,有人推门而入。
殷蕙回头,就见魏曕穿着战甲站在门口,英武伟岸……嗯,胡子又长出来了。
殷蕙做出惊喜的样子:“怎么又回来了?”
只是刚走到魏曕面前,就被他身上的血腥味、风尘土气熏了一鼻子,转身捂住嘴,干呕了几下。
魏曕也知道自己身上难闻,却没料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脸色变了变,他退出书房,侧身道:“我先去沐浴。”
殷蕙也没拦着,默默地顺着胸口,将那股难受劲儿压下去。
魏曕见了,沉着脸走了。
等他在浴室冲澡时,有人推门,隔着屏风,魏曕认出了她的身影,他看看身上,冷声道:“别过来。”
殷蕙就在屏风另一面站着。
魏曕搓好了,拎起水桶将身上冲得干干净净,再走到这边,目不斜视地跨进浴桶,只露出胸膛以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殷蕙。
殷蕙并未被他这冰块儿脸吓到,提着凳子走到他对面,坐在浴桶边上,笑盈盈地与他说话:“怎么绷着脸?觉得我嫌弃您了?”
魏曕垂眸不语。
殷蕙手伸进桶里,轻轻撩水往他那边泼,漫不经心地道:“我可不敢嫌弃您,是咱们家老三受不了您刚刚的味。”
魏曕猛地抬眸。
殷蕙面颊微红,嗔怪他道:“人家四弟妹都没动静,就您厉害,害我被妯娌们一阵调笑。”
魏曕正月跟着公爹离开,二月初殷蕙就有了反应,吐了一场,一诊果然是喜脉。
魏曕已经挪到了她这边,知道妻子不是嫌弃自己难闻,且又怀了孩子,魏曕脸上的寒冰早已悄然融化,握着她的手问:“腊月里怀上的?”
殷蕙瞪他:“除了腊月,还能是什么时候?”其他时候他都不在,她自己能怀上?
察觉自己问了个傻问题,魏曕微微尴尬,不过马上又高兴起来,在心里算了一遍,道:“九月底、十月初生?”
殷蕙点头:“应该就是了。”
魏曕:“你是十月初六,或许能赶到一天。”
殷蕙:“赶一天有什么好,将来过生辰了,是给孩子过,还是给我过?我宁可错开。”
魏曕只觉得好笑,过生辰也就是比平时多做几个菜,他还差这一顿饭了?
不过她娇娇的模样很是可爱,魏曕也就顺着她道:“行,那就错开。”
既然怀了孕,两人肯定不能在浴桶里做什么,魏曕也就不泡澡了,迅速擦干身体穿上衣裳,牵着殷蕙去内室说话。
勤政殿。
燕王躺在床上,徐王妃坐在旁边,一边拿着小锤子给征战不休的丈夫捶腿,一边聊些平城里面的事。
平城之危早已解除,百姓们又恢复了安居乐业,且对燕王更有信心了,富商们要么捐银要么捐粮,纷纷出力。
燕王带笑听着。
他现在并不缺银子,殷墉是个能人,结识的富商官员也多,甚至攥着一些官员的把柄,这一年来,殷墉不但筹措军需顺利,还光凭一张嘴替他招降了一位知府四个知县,替大军省了不少事。殷家原来养着的随商护卫也都从了军,跟着他派去的人运送粮草,正好也是他们擅长的。
聊过城中百姓的事,徐王妃想起王府里一桩喜讯,笑着道:“老三媳妇又怀了。”
燕王听了,又喜又好笑:“她倒是会怀,上次是打金国的时候,这次又逢战事,可省着老三趁她怀孕时被通房抢了宠。”
徐王妃:“叔夜性子冷,本也不贪女色,有闲功夫宁可花在五郎、七郎身上,看五郎、七郎对他的热乎劲就能看出来。”
燕王赞许地点点头,感慨道:“老三是个好父亲,我像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孩子全都丢给你们。”
徐王妃:“那时候边疆不稳,您与先帝都在外面征战,没那个条件,您把边疆守好了,孩子们才能安享太平。”
这话正说到了燕王的心坎上,所以他也不后悔年轻时没能多陪陪孩子们。
只可惜,温氏肚子里没多少墨水,都能生出文武兼备的老三,李氏白白出身世家,只生出老二那种文武都半桶水的好色玩意,就连王妃这边的老大,各方面也都流于中庸。
燕王叹了口气。
徐王妃:“怎么了?”
燕王摇摇头,只握了握她的手。
这次休整的时间更短,五日之后,燕王大军开始南下,在德州与吕隆的五十万大军展开激战。
吕隆且战且败,一直退到济南,燕军距离金陵只剩一半路程。
朝中官员皆唾骂吕隆无能,连首辅黄仁也没脸再保吕隆。
同年九月,新帝魏昂终于召回吕隆,任命大将盛世庭为主帅。
至此,燕军南下之势终于缓了下来。
第109章
先前朝廷派老将耿英抗击燕王大军时,盛世庭便是耿英麾下的大将,后来耿英死吕隆接任主帅,盛世庭继续在吕隆的统帅下参与战事,可以说,吕隆打胜的那几场差不多都是盛世庭的功劳,就连围攻平城,也是盛世庭率领的兵马攻破了一道城门,可惜没等他冲进城去,吕隆就被燕王归来的消息所吓,下令撤兵。
得知盛世庭成了统帅,燕王心中一沉。
如他所料,盛世庭带兵有方,战事变得艰难起来,大军围了济南一个月都没能攻下来。
这日黄昏,攻城再次失败,燕王回到大帐,心情不好,连饭都不想吃。
平城的信使到了,一共两封书信,一封是徐王妃给燕王的,一封是殷蕙给魏曕的。
燕王收下徐王妃的,让信使将另一封送儿子那边去。
不远处的一座营帐,魏曕赤着上半身坐着,军医正在为他处理左臂上的一处刀伤。
长风将信拿进来,魏曕立即猜到她肯定是生了。
今日是十月十二,正在他当初估算的产期内。
再看信封上的“三爷亲启”,端秀清逸,正是她的字迹,这便说明,至少她是平安的。
魏曕看向军医,见军医专心处理着伤口,这才撕开信封,取出书信看了起来。
宣纸上写了密密麻麻一页小字,开头便是告诉他,她在初九早上生了女儿,母女平安。
看到这里,魏曕笑了,刚刚因为紧张而绷紧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
军医偷偷瞥眼三爷的脸,见三爷神色温和,他也松了口气,真怕信上带来什么坏消息,主子们不高兴,他处理伤口也战战兢兢的。
魏曕继续往下看,看着看着眉头就皱了起来。
殷氏从来不会过问外面的大事,这次居然在信上提到了济南的战局,说燕军迟迟攻不下济南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平城,民心微乱,她也忍不住关心此事,并且想到了古时的“围魏救赵”,推测现在京城兵力空虚,燕军可凭借骑兵优势绕过朝廷大军直袭京城。当然,她只是有个想法,顺口跟他说说,战事要怎么打,还是得听父王的。
魏曕匆匆看完信,便折起信纸,默默思索起来。
平城,殷蕙看着一从学堂归来就一起来看妹妹的衡哥儿、循哥儿,心思远远飘到了济南。
算算时间,魏曕应该也快收到她的信了。
这是殷蕙第一次干涉这场战事,应该也是最后一次了。
上辈子魏曕没怎么跟她讲过这三年的战局,都是魏昳从他或其他武官嘴里打听到战况,魏昳会与纪纤纤说,纪纤纤又会来给殷蕙“讲故事”,殷蕙才多少了解了一些,因此得知,济南之战对公爹、魏曕而言都十分凶险,一次是公爹被困大将们拼死去救,一次是魏曕、魏昡兄弟俩被夹击,硬是杀出一条生路来。
在济南,燕军损失多名大将,其中就包括公爹最器重的指挥使之一高震。
因为打济南打得太惨,兵马损失严重,公爹才痛定思痛,突然改变战术,不再逐步攻占城池,而是直奔京城!
殷蕙实在是不敢让公爹、魏曕再冒险,战场上变化太多,万一这次魏家父子三人哪个没能脱险怎么办?万一冯谡父子或廖十三也死在济南怎么办?
既然公爹会改变战术,那提前两三个月改了,是不是既能避免将士损伤,又能提前一段时间拿下京城?
犹豫再三,殷蕙在那几场最惨烈的战事来临之前,给魏曕写了这封信。
她只是提前将公爹会想到的战策变化告诉了魏曕,如果魏曕觉得可行,还有公爹做最后的决断,如果魏曕不赞成她的信,殷蕙也无法再做什么。
军医替魏曕处理好伤口,提着药箱走了。
魏曕再次打开妻子的信,重新看了两遍,他将信放入袖中,去王帐求见父王。
燕王刚准备吃饭,不管心情如何,饭终归是要吃的,不然哪有力气攻城?
儿子求见,燕王也就见了。
等魏曕走进来,燕王看眼儿子,露出个笑容来:“你母亲跟我说了,殷氏又给你生了个女儿,女儿好啊,咱们家一堆男娃娃,是该多几个女娃娃了。”
他现在有八个孙子,两个孙女,老大家的眉姐儿是庶出,性子过于乖顺,老二家的庄姐儿跟她娘一个样,刁蛮跋扈。
看老三媳妇把五郎、七郎养得那么好,新出生的小孙女应该也差不了。
魏曕顺着他的话道:“待战事结束,还劳父王为她赐名。”
这也是吉利话,如果过后燕王还有心情给孙女起名字,那肯定是胜了。
起名又不难,燕王摸把胡子,马上就想到一个:“就叫宁姐儿吧,就盼着战事早点结束,天下恢复安宁。”
宁姐儿,魏宁。
魏曕觉得“宁”字不错,躬身道谢。
被孙女的事打岔,燕王恢复一些胃口,一边吃一边问儿子:“还有别的事?”
魏曕看看桌上的饭菜,道:“不急,等您吃完再说。”
闷葫芦儿子来找他,要说的肯定不是小事,燕王不耐烦地道:“有话就说,别给我卖关子。”
魏曕只好提出直袭京城的战策。
燕王嘴里的肉饼就嚼不下去了,定定地看着儿子,眼里迅速浮现出灼人的精光!
三两口吞下嘴里的饼,燕王一拍桌子,让人去把几位大将包括崔玉都叫过来。
大将们的营帐离得都近,得知王爷有事商议,一个个来得飞快,很快就在燕王面前站了两列。
燕王提出新的战策,让众将商议。
冯腾一眼就朝崔玉看去,觉得又是崔玉想出来的这异想天开之策,那可是京城,再空虚也有几万兵马吧,京城肯定也像平城一样易守难攻,何况还有长江天堑,纵使燕军的骑兵跑得快,还能从江上飞过去?届时盛世庭率领五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从后面包抄过来,燕军插翅难飞!
有几个武将与冯腾一个想法,都拿眼睛瞪崔玉。
崔玉笑了,转身朝燕王恭维道:“王爷妙计!”
冯腾等人脸色大变,敢情这主意是王爷想出来的?
燕王将他们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问崔玉:“玉郎也觉得此计可行?”
崔玉道:“正是,兵力上,我军最大的优势便是骑兵,然而朝廷步兵源源不断,一旦战线拉长,朝廷靠一步步蚕食也能削弱我军优势。另一则,我军攻城艰难,每次退兵,城池马上又被朝廷夺走,除非能补足兵力防守,夺城又有何用?不如直袭京城,夺了京城,各地兵马也便降了王爷。”
冯腾:“说得容易,长江怎么过?”
崔玉:“我军骑兵南下,盛世庭定会追击,我军可在半路择机伏击,逐步削弱朝廷的兵马,一旦战机扭转,自会引来更多官员、武将归降,不攻城而城池自破。”
冯腾不说话了,他喜欢伏击,朝廷的步兵追不上他们,他们确实可以先找地方埋伏起来,等朝廷步兵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他们再偷袭一把。
被崔玉说服之后,众将们都高呼“王爷英明”。
燕王笑笑,看眼三子,先走到舆图前,与众将商议新的南下路线。现在他手里有二十五万大军,其中有二十万都是骑兵,他准备带领十八万骑兵抄近道直奔京城,剩下七万人马兵分两路,从左右两侧随时策应。
定下行军路线,燕王吩咐下去,让将士们先假做休息,夜里悄悄拔营。
将士们各行其是去了,燕王单独夸赞魏曕:“我儿聪慧,将来必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魏曕这才取出袖中的书信,交给父王过目。
燕王看了一遍,心中震惊无比,这法子,竟然是老三媳妇想到的?
震惊过后,燕王想到了殷墉,有那样的祖父,老三媳妇自然也不会寻常,包括廖十三,不也是老三媳妇惜才举荐过来的。
在这封信里,燕王看到了儿媳的聪慧与恭顺,既说出了自己的建议,又谦恭地请儿子决断,而非好大喜功。
这一点,与王妃倒是有几分相似。
暗暗地赞许过儿媳,燕王将信还给儿子,又打量着儿子道:“你倒是疼媳妇,如果你刚开口的时候我骂你异想天开,你是不是就揽在自己头上了?”
魏曕:“儿子赞成此计,才会禀明父王,所以就算父王骂我,儿子也理应承担。”
燕王:“那为何我夸你,你就把功劳推到你媳妇头上去?”
魏曕:“此计是她想的,儿子不想冒领他人功劳,与私情无关。”
燕王点点头,知道三子就是这个性子,敢于担责,又不屑贪功。
“行了,你也回去准备吧!”
“是,父王刚刚还没用饭,您别忘了。”
告退之前,魏曕没忘了提醒老子吃饭。
燕王笑笑,朝他挥挥手。
是夜,燕军用破布裹住马蹄,悄无声息地兵分三路,绕过济南与朝廷大军南下而去。
等盛世庭发现时,连忙带兵去追。
于是燕军骑兵在前,一路布下埋伏,时而合兵时而分兵夹击,迅速扭转了先前的败局。
咸宁十五年四月,燕王大军抵达宿州,却在此地被徐耀率领的十万兵马阻拦!
徐耀不愧是老国公的儿子,屡出奇兵,两次作战竟让燕王损失了一万多兵马,与此同时,盛世庭也带领大军从后面追上来了,与徐耀南北夹击,燕王大军苦战,好不容易才杀出重围朝东边的灵璧县而去。本想绕过这个县城,没想到城门竟然在大军过来时打开,从城门里跑出几匹快马,为首之人身穿七品县令官服!
燕王就让大军停下,等着那知县过来。
来人靠近之后,飞跃下马,跪到燕王面前道:“下官灵璧县知县蒋维帧,愿归降王爷!”
燕王让他站起来,再打量其人,见对方三旬出头的年纪,仪表堂堂像个人物,笑道:“你为何要归降本王?”
蒋维帧看向燕王两侧,与魏曕对视一眼后,解释道:“拙荆殷氏,乃平城殷老太公之长孙女,其兄构陷王爷罪无可恕,下官夫妻不屑与其同流合污,唯有归降以示清白。”
燕王吃了一惊,此人居然是殷墉的另一个孙女婿?
魏曕没有见过蒋维帧,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没记住,不过蒋维帧自报身份,他也就想了起来,殷氏的确在他耳边提过她的堂姐夫,确实姓蒋。
他朝父王点点头。
燕王便不再怀疑,率领身后的兵马,畅通无阻地得了一座城池。
进城之后,他发现蒋维帧连防城的准备都做好了,燕王马上接管本城的防守,在徐耀带兵追上来时,放了一波箭雨过去!
徐耀脸色铁青,勒马驻足,望向燕王身边的清瘦文官:“你是何人,敢背叛朝廷协助反贼?”
蒋维帧看眼燕王,居高临下朗声应道:“下官蒋维帧,乃罪民殷闻之妹婿,殷闻伙同奸臣构陷王爷,下官虽然人微言轻,却能明辨是非,愿辅佐王爷清君侧除奸臣,我劝国公爷也速速归降王爷,不要再助纣为虐,冥顽不灵辱没了武宁王的一世英名!”
先前徐耀写信痛骂了燕王一顿,这几日交战但凡见面徐耀也要骂燕王,燕王憋了一肚子的气,此时见徐耀被蒋维帧骂黑了脸,燕王大觉痛快,亦开口道:“我知道大哥在心里站在我这一边,只是碍于京城的一家老小才不得不佯装效忠朝廷,大哥放心,先前你几度手下留情放我离开,我都记住了,事成之后绝不会为难于你!”
徐耀怒喝:“雕虫小技,也敢乱我军心!”
燕王:“也罢,你来攻城吧,我愿让你一炷香的时间,算报答你先前的手下留情!”
说完,燕王命城墙上的守军全部退后,真在城墙上点了一炷香。
他让不让徐耀都要攻城,下令进攻。
燕王朝冯谡、杨敬忠递个眼色。
两名大将立即劝说燕王反击,见燕王“苦劝不听”,二人竟把燕王架了下去,香也扫开,开始反攻!
作者有话要说:燕王:放开本王,本王要信守承诺!
徐耀:……呸!
哈哈,感觉今晚不用加更,明天也能登基呢,嘿嘿,那就明天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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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因为蒋维帧准备充足,灵璧县城城防坚固,徐耀攻城半日而不得,天一黑,只得作罢。
蒋维帧将县衙让给燕王等人居住。
至于他的妻子殷蓉以及孩子们,早一个月就拿着他假造的身份路引,由他安排的心腹侍卫偷偷送往燕地去了。
匆匆用过晚饭,燕王就召集众将士商议战策,因为蒋维帧对这一带最为熟悉,燕王把蒋维帧也叫过来了。
蒋维帧自知燕王身边人才济济,他又是新降的小小知县,除了介绍这一带的山川地形,并未班门弄斧,只在崔玉提出今晚可以夜袭徐耀大军时,蒋维帧才毛遂自荐道:“王爷,城内有五千兵马,愿为先锋!”
燕王大军经过几日奋战奔波,早已疲惫不堪,蒋维帧手里的五千兵马即便战斗力不如骑兵,胜在体力充足,正适合今夜出战。
燕王又点了杨鹏举、冯腾、魏曕各率五千将士,今夜子时四军从四个城门同时出发夜袭,其他人赶紧抓紧时间休息。
待到一更天,魏曕四将已经分别点好兵马集合于灵璧县东南西北四个城门前,因为子时才出发,将士们或是席地而躺,或是靠着城墙,抓紧时间休息。
魏曕也靠在一处城墙上,周围全是将士们,有人甚至打起了呼声,说静也静,说吵也吵。
他仰头往上望。
才是四月初,夜幕上不见明月,只有繁星点点,北方天空上,北斗七星十分醒目。
魏曕想到了平城,想到了殷氏与两个儿子,以及已经半岁他却还没见过的女儿。衡哥儿像他,循哥儿像殷氏,不知宁姐儿像谁。女孩子,还是像殷氏吧……
脑海里就浮现出殷氏专心为他修胡子的那一幕。
魏曕摸摸下巴,现在的胡子比那时候更长了,回头她见了,肯定又要按着他修掉。
笑容转瞬即逝,魏曕闭上眼睛,为夜半的偷袭做准备。
在徐耀大军看来,燕王奔波数日被逼着躲入城池,肯定会趁今晚养精蓄锐,不可能再来偷袭,所以徐耀只安排了一支小队守夜,并未做其他防备。
到了子时,正是军民睡得最沉的时候,万籁俱寂,突然间兵戈声骤起,伴随着一支支火箭。
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城中三声鼓响,魏曕四将不再恋战,立即撤回城门。
徐耀这边却仍然一片混乱,伤的伤死的死,连粮草都被烧了,正抢着将完好的粮草运出来。
火终于灭了,伤亡人数也报了上来,短短一次夜袭,竟然折损了两万多兵马。
徐耀当即命大军后撤十里。
等他们重新安营扎寨脱衣入睡,黎明时分,燕王亲率两万精兵,又来偷袭!
这一次,如果不是盛世庭及时带人来营救,徐耀可能就要被燕王抓住了!
两次夜袭大胜后,燕王退兵入城,开始坚守。
而朝廷这边,自然也收到了前线的战报,包括燕王在城墙上对徐耀说的那一番话。
朝中立即分成两派,一派认为徐耀偏帮燕王,看似带军围城,实则只是做戏给朝廷看,不曾尽力,不如召回京城,左右燕军已经被困,时间一长粮草断绝,盛世庭便可攻破城门拿下燕王。
另一派则认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燕王那话明显是挑拨离间,朝廷该信任徐耀。
新帝魏昂与首辅黄仁、兵部尚书齐韬密谈之后,以京城无大将防守为由,将徐耀召了回来。
徐耀含恨而去,燕王听说此事,喜得大笑三声,可能徐耀还没回到京城,他便带人开始了反击。
郭啸、张锡率领的七万多将士也及时赶到,与燕王大军里应外合,连破盛世庭麾下的两支大军共二十万兵马,而这二十万兵马,死的只是少数,剩下的全在主将战死副将投降之后,并入了燕军。
如此,朝廷兵马锐减,燕军剧增,盛世庭纵使用兵如神也抵挡不了!
打到六月,盛世庭带着仅剩的十余万兵马退回长江以南,与此同时,四十万燕军浩浩荡荡地陈兵江北,紧锣密鼓地调用渔船,以备过江。
局势变化得太快,这是新帝魏昂不曾料到的,朝廷上的文武百官除了少数几个还对魏昂抱有信心积极地出谋划策,大多数官员都已经暗暗做起了两手准备,只是隐藏得小心翼翼,免得被人揭发告到新帝面前,先砍了他们的脑袋祭旗。
危急关头,首辅黄仁建议魏昂派人去见燕王,先答应将江北割让给燕王,叔侄二人平分天下,等解除了眼前的危局,朝廷再陆续从远地调遣军队过来,与燕军决战。
魏昂同意了,为表诚意,他将燕王长女魏槿从被官兵严防死守的夫家中请了过来,再由黄仁对魏槿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当然,情分、道理都是空话,君臣真正拿捏魏槿的,是魏槿所生的二子一女,简言之,如果魏槿能够说服燕王止兵,魏槿的孩子们就能安然无恙,否则……
魏槿想到家中的孩子,泪流满面,哭着应下了。
魏昂再派人护送魏槿乘船过江,去见燕王。
魏槿是燕王与徐王妃所生的嫡女,也是他的第一个女儿,燕王爱之如珠。自从魏槿十六岁嫁到京城,燕王已经有整整十二年没有见过这个女儿了,如今父女重逢,别说魏槿哭成了泪人,连燕王也频频落泪,抓着女儿单薄的肩膀,恨声道:“瘦成这样,皇上是不是刁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