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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徐家老爷子,武将们是敬重的,连带着也愿意给徐耀几分面子,可徐耀如此辱骂燕王,哪个还把他当回事?纷纷来劝燕王别与这种人计较。
等燕王冷静下来,有人迟疑道:“王爷,徐耀给您写信,王妃那边……”
说话的是燕王手下一个千户,平时也很受燕王赏识。
燕王看他一眼,道:“王妃与我一心,不必生疑。”
平城,朝廷派来的使臣亲自将徐耀的家书交给了徐王妃。
徐王妃看过信,递给儿子。
魏旸看完,气得双手发抖,舅舅啊舅舅,你不帮忙也就罢了,能不能别添乱?
“来人,绑了此人,连信一起送去王爷那里。”
这就是徐王妃给兄长的回应。
作者有话要说:徐耀:反贼!
燕王:老匹夫!
魏旸:我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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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无视徐耀的劝降,燕王先带着大军将平城四周的城池攻占了一番。
因为这一带的守将多为他的旧部,看到燕王大军便主动投降,大军不但没有什么损耗,反而又增加了几万兵马。
燕王于咸宁十二年腊月起事,短短三个多月,便于次年春末进军到了燕地南面的真定城。
与此同时,朝廷也派出先帝朝时的老将耿英,率领三十万大军在真定迎战燕军。
交战之前,耿英单枪匹马出列,叫燕王出来说话。
等燕王来了,耿英倚老卖老,先把燕王骂了一顿,说些先帝明君,怎么生了他这个反贼儿子的话。
燕王冷笑一声,不与他浪费唇舌,直接动起手来。
别看耿英是个老将军,手里的兵马更是燕军的两倍,激战三个月后,耿英被冯谡一枪刺中胸口,当场阵亡。
主帅一死,朝廷兵马大乱,燕王夺了真定城。
不过耿英带兵有方,真定一战燕军损失了五万兵马,可谓惨重。
没等燕军喘过气来,七月,朝廷派定国公吕隆重整兵马阻挡燕军南下,还是三十万大军。
燕王不忧反喜,耿英虽然骂人难听,实则是个将才,如果朝廷继续派个“耿英”,他手里的兵马就真的不够用了。但这个吕隆算什么东西,他父亲老国公是开国元勋之一,老国公死了吕隆凭爹才继承了爵位,自己只是个阿谀奉承的小人,因他与首辅黄仁是姻亲,才被黄仁举荐出来。
那黄仁从一开始就瞧不起燕王能成气候,可能觉得仗着人多就能镇压燕军,所以才把这天大的便宜事交给吕隆,让自己人立功。
凭借战术,燕军以少胜多,吕隆连吃几次败仗,全靠手下兵多才维持着,再加上朝中有黄仁替他找借口,才得以继续稳坐帅位。
燕王吃了人少的亏,虽然能与吕隆打个平手,却难以越过吕隆大军继续南下。
僵持到九月下旬,平城传来急报,辽侯吴剑奉皇命,率领辽东二十万大军围困平城。
燕王召集众武将商议对策。
冯谡:“平城要救,这边也不能退兵,否则吕隆大军与辽东大军南北夹击我军,我军危矣!”
魏曕:“父王,我愿带一队精锐驰援平城!”
他平时是个闷葫芦,燕王身边又有谋士大将,大多时候魏曕都只默默地听从燕王指挥,让他打哪里他就打哪里,今日主动请战,罕见得让燕王与诸位将士都看了过来。
魏昡紧跟着开口,也想回去救平城。
燕王笑了笑,两个儿子到底年轻,都担心王府里面的媳妇孩子。
这时,崔玉道:“我军兵力不足,无论合兵对抗一处还是分兵,都难以维持长久,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增兵。”
冯腾一直看崔玉这种白脸书生不太顺眼,闻言就哼道:“我也知道要增兵,你倒是说说,从哪增?”
冯谡狠狠瞪了一眼儿子,人家敢说自然是已经成竹在胸,只有自己这傻儿子,次次都要冒头,拿自己的傻衬托人家的聪明!
果然,他刚瞪完,崔玉就笑了,看着燕王道:“晋国公李超与王爷乃旧交,先前我奉王爷之命去见李超,他不肯投降王爷,却也承诺不会告发王爷,说明李超重情重义。如今平城遇险,王爷若亲自前往晋地,对李超动之以情,或能拉拢李超以及他掌管的兀良哈三卫为王爷所用。”
杨敬忠:“这太冒险了,万一他趁机抓了王爷……不行,我们绝不能让王爷以身犯险,要去我去!”
魏曕、魏昡也抢着要去。
燕王笑道:“这事还只能我去,没有人比我更懂李超的七寸。”
光动之以情是不够的,他得一举拿捏住李超的七寸,既动之以情,也得逼他一把。
“老四,你带一队人马去金国,让你岳父佯装袭击辽北,吴剑收到战报,定会带兵回守辽边。”
“老三,你与冯谡、杨敬忠、高震继续与吕隆大军周旋,重在拖延,若有分歧,听崔玉决断。”
“郭啸、张锡,各点一万骑兵随我出发!”
“是!”
平城。
辽侯吴剑的二十万大军将平城围成铁桶一般,连只鸟都飞不进去。
不过,燕王就藩平城后,几度修缮平城的城墙,修得比京城金陵的城墙还高还厚,易守难攻,吴剑几次攻城,都无功而返。
一拖就是半月,这日大军本想再攻,北风忽起,裹挟着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洒下来,雪大到人难以睁开眼睛,吴剑只好命大军休整待命。
燕王府内,人心惶惶,辽东大军虽然暂时不能攻城,却叫人轮流叫喊,一会儿劝里面的官民投降,一会儿喊喊杀杀的佯装进攻,声音之大,燕王府里的主子丫鬟们都听得清清楚楚。
纪纤纤心慌,魏昳在外面做事,她就来澄心堂找殷蕙说话。
“都这样了,你怎么还不怕?”纪纤纤是真的看不透殷蕙了,公爹这会儿不知道在哪,外面围了二十万大军,殷蕙竟然还能静下心来做衣裳,这人是胆子太大,还是吓傻了?
殷蕙看她一眼,继续给魏曕缝中衣,他在战场都穿战甲,现在缝外袍也少有机会穿。
“三妹妹、四弟妹都去城墙上帮忙了,她们都不怕,我怕什么?”
平城守军太少,徐王妃让各家年轻力强的男人妇人们也都去城墙上帮忙,郭侧妃、魏楹、福善都去了,原本殷蕙也想去,可徐王妃单独给了她差事。自从辽东大军围城,徐王妃几乎没回过王府,要徐清婉主持内务,让殷蕙照顾府里大大小小的孩子们,就连福善,也把尚未满周岁的八郎送到了她这边。
殷蕙这一天都围着孩子们转,八郎睡了,其他孩子们又去了学堂,她才有空做衣裳。
当然,她不怕,是因为她知道公爹、魏曕他们会及时赶到。
尽管战事比上辈子提前了几个月,但后面的一切又都与上辈子对上了。
纪纤纤不是殷蕙,她根本坐不住,见殷蕙一心做衣裳,她就去找婆母李侧妃。
真定,在燕王离开十日后,吕隆终于知道了消息,于是不再与剩余的燕军周旋,率领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朝平城而去。
三十万大军一旦动起来,魏曕、冯谡只有六万多人,只能在后面追着,准备随时策应燕王或平城,不能冲上去硬碰硬。
在平城的大雪结束后,吕隆与吴剑成功在平城外合兵,共五十万大军。
见到吴剑,吕隆先暗讽了一顿:“早就听闻平城乃北地重塞,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连骁勇善战的辽东军都攻不下。”
吴剑眼角肌肉抽搐,回敬道:“国公爷既能来此支援,莫非已经抓获了燕王?想来也是,燕王只有十余万人马,岂是您的对手。”
吕隆胸口一塞,哼了声,摸着胡子望向矗立于满地白雪中的平城:“今日我军稍作休息,明日一早攻城!”
平城一共九个城门,每个城门只有千余人驻守,那他就每个城门派四万多人去攻,九面同时攻击,还能攻不下来?
吕隆素来狂妄自大且刚愎自用,当他说出这个攻城战术,他手下的武将都没吭声,一是觉得说什么吕隆都不会听,二来他们也觉得这个战术能攻下平城,总之最后胜了就行。
吴剑几次张嘴,可想到吕隆的那番嘲讽,他守了平城二十来日都没攻下来,如果吕隆一举成功,更显得他没用,不如让吕隆也先吃吃苦头。
因此,翌日一早,朝廷的五十万大军竟然真的分成九路去攻城门了。
城墙之上,世子爷魏旸看着那密密麻麻的大军,如蚂蚁般从四面八方而来,脸都白了。
徐王妃站在他身边,反而笑了。
如果五十万大军合力攻打一侧城门,无须半日就能破了平城,分兵反而让攻城变难了!
平城守城军虽然只有一万,城内却还有二十多万百姓,在徐王妃的号召下,这些男男女女的百姓,或是拿着朝廷发放的刀剑武器,或是拿着自家的菜刀锄头,与守城军分别守在各处城墙上,朝廷兵马爬上来一个,就被他们打下去一个。
吕隆的第一次攻城,以失败结束。
第二日,吕隆又去攻城,魏曕、冯谡等燕军将领率领三队骑兵来袭,骑兵来得快去得也快,吕隆分心之下再次攻城失败。
第三日,吕隆专门留了兵马提防燕军偷袭,大军继续分九路攻城,结果将士们扶着云梯跑到平城城下,却见城墙上不知何时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到处都滑溜溜的,云梯刚搭上去,城墙上的燕军轻轻一推云梯就倒了。
后来吕隆才发现,原来是徐王妃、魏旸叫人不停地往城墙上泼水,此时已经是十月下旬,燕北滴水成冰!
因为这层冰,吕隆大军又被阻了四五日,这日有一支军队终于将平城的一侧城门撞破了,没等吕隆下令全军进攻,有人来报,燕王回来了!
吕隆心中一紧,出于对燕王的惧怕,当即命大军撤兵十里!
燕王此次回来,不但带回了随他前往晋地的两万精兵,还把晋国公李超以及兀良哈三卫共十五万铁骑带来了!
眼看吕隆退兵,燕王想了想,吩咐廖十三先把李超的妻妾子女送到平城去,交由徐王妃好好照看!
廖十三领命,带着一队兵马,护送着几辆马车走在中间。
晋国公李超骑在马上,眼看着马车朝平城而去,他攥攥缰绳,对燕王道:“我助王爷成就大事,还请王爷信守承诺,护我妻儿周全。”
燕王笑道:“贤弟放心,我也是形势所逼才出此下策,幸好你重情义,否则你宁死不降,我也只能放了你的妻儿,岂会真的下手伤人。”
李超扯扯嘴角,就当王爷说的都是真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燕王:贤弟我缺人手,你帮我一把。
李超:抱歉,不方便。
燕王抓住人家老婆:那就请弟妹去我府上小住一段时日吧?
李超:……我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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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再次解释下,燕王夺位线包括这些战事、大将,都是参考了朱棣明史,我再架空一些,嗯。
第107章
平城厚重坚固的城墙之上,徐王妃、魏旸以及跟随他们护城的守军百姓们,都看到了远处归来的燕王骑兵,以及潮水般退去的朝廷大军。
本以为城要守不住了,燕王却如天神下凡救了大家,官民们如何不激动,如何不振奋?
“燕王”之声,一时响彻平城。
喜悦过后,徐王妃命守城军民迅速清扫战场、修缮城墙,她与魏旸走下来,迎上了进城的廖十三。
廖十三站到母子二人面前,解释了燕王去晋地寻援兵的经过。
说得简洁委婉,其实就是燕王凭借与晋国公李超的私交,这边请李超喝酒,那边派人出其不意地围了国公府,把李超的妻妾子孙都抓了起来。李超本就念着与燕王的交情,并非死忠朝廷,再被这么一逼,可不就乖乖投靠了燕王。
徐王妃暗暗笑丈夫的无赖,不过,生死关头,谁又能计较那么多。
她亲自去向李夫人赔罪。
李夫人坐在马车上,早将城里城外军民一起忙碌的场景看在眼里,燕王有勇有谋又有民心,得了晋地的十五万铁骑后更是如虎添翼,这天下,应该就是燕王的了。
因此,她哪敢给徐王妃脸色看,率领一家老小下车朝徐王妃、魏旸行礼。
宾主和睦,徐王妃随着李夫人一同回了王府,同时也将危机解除的好消息带了回来。
殷蕙继续缝手上的中衣,平城之困解除后,再过一阵子,公爹等人会回来过年。
无论燕王的三个护卫所、郭啸手下的十万禁军还是新增的由晋国公李超率领的十五万铁骑,都是常年在边关历练的悍勇之师,朝廷那边的将士疏于作战,哪里是这三军联合的对手。
吴剑的辽东大军与燕军交战几日,惊闻金国陈兵辽金边界,不顾吕隆的挽留连夜离去。
吕隆在燕王手里节节败退,最后驻兵德州,以期朝廷调遣援军,来春再与燕军大战。
燕军打了一年,也需要休息整顿,燕王便率领大军回到平城外驻扎,他与魏曕、魏昡以及崔玉、冯谡父子等城内武官骑马回了平城。
此时已经是冬月底了,燕王回府,徐王妃带着一家人来端礼门前迎接家主。
天很冷,也有风,可是看着马背上的三父子,王府众人个个都露出了最真挚的笑容,看燕王的目光也更加崇敬。
察觉王爷朝自己看来,李侧妃一边笑一边擦了擦眼角,只是没等她擦完,燕王便移开视线,下马,大步来到徐王妃面前。
“辛苦你了。”燕王紧紧地握住徐王妃的手。
如果不是徐王妃守住了平城,一旦平城失守家人被俘,朝廷拿家人逼他就范,他不降是苦,降了也是苦。
徐王妃在城墙晒了那么久吹了那么久,本就不再年轻的脸越发染了风霜,可她的眼睛很亮,笑着回望燕王,轻声道:“幸不辱命。”
夫妻同心,话不必多说,燕王又去与魏旸、魏昳以及孙儿们说起话来。
殷蕙一手牵着衡哥儿,一手牵着循哥儿,视线早黏在了魏曕的脸上。
一年不见,这个在战场上忙碌奔波的男人,果然如记忆中那般,留了胡子,也是没时间清理,鼻子下面、下巴上都冒出一截胡茬。可能就是因为这次留了胡子,后来战事平定,进了京城,魏曕也就一直留着了。
他长得好,留胡子显得更沉稳如山,只是明明才二十六岁,为何要扮老呢。
上辈子殷蕙不敢劝说魏曕修胡子,这辈子……
殷蕙就朝魏曕笑了笑,等着吧,今晚她亲手帮他清理。
魏曕觉得妻子笑得太灿烂了,就算想他,当着一大家人的面,也该矜持些。
“爹爹!”
衡哥儿、循哥儿没给爹爹娘亲太多对视的机会,争先恐后跑到魏曕身边。衡哥儿是真想爹爹了,循哥儿其实都快记不起爹爹了,可哥哥天天都会提到爹爹,他就知道自己有个爹爹,这会儿被哥哥一带,也就不管眼生不眼生,该扑扑,该抱抱!
魏曕刚刚还觉得夫妻之间要矜持,对儿子们就不一样了,一手抱一个,眼中也露出笑来。
“爹爹有胡子了。”衡哥儿摸了摸爹爹的胡子,再看看四叔,嗯,四叔也有胡子。
魏曕又笑了笑,嘴角扬起的轻微弧度恰好被胡子遮掩。
这时,燕王发话了,还是让大家各自回房团聚休息,晚上设家宴!
说完,燕王直接携了徐王妃的手,朝存心殿走去。
其他妻妾、子孙就分别往西六所、东六所走。
魏曕、殷蕙想先带孩子们去静好堂陪陪温夫人,温夫人见儿子好好的就放心了,儿子性子冷,去静好堂也全靠儿媳找话说,何必多跑一趟呢,还是先陪儿媳妇跟孙子们,回头她想知道什么,找儿媳妇问就是。
“回去吧,明早再来请安。”温夫人笑容温柔。
魏曕想起京城的舅舅一家,决定先瞒住母亲,免得母亲担心。
魏昂那人,一边出手对付藩王,一边又想要名声,对燕王府的姻亲并无雷霆手段,舅舅家最惨,也只是关押入狱。
目送母亲走远,魏曕刚想去看妻子孩子,就对上了魏旸、魏昳含笑的目光。
两位兄长自然是想从他这里知晓这一年的战况。
魏曕再去看魏昡,这小子,早抱着八郎与四弟妹走远了,老五也跑去了崔玉那边。
“三弟走,咱们兄弟久别重逢,先去大哥那边喝一杯。”
魏昳热情地道。
魏曕只好让殷蕙先带孩子们回去。
殷蕙再不满也得保持笑容,衡哥儿眼看着爹爹被大伯父、二伯父带走了,小脸就沉了下来,满是失望。
殷蕙低声道:“爹爹他们有正事要谈,衡哥儿别急,谈完爹爹就回来了。”
衡哥儿忽然叹了口气,老气横秋的。
殷蕙揉揉儿子的脑袋瓜,娘仨先回了澄心堂。
等啊等,过了半个时辰,魏曕终于回来了。
殷蕙心想,如果不是魏曕话少,可能还要多耽误半个时辰。
衡哥儿、循哥儿再次围到了爹爹身边,你一言我一语,魏曕再话少也被逼成话多了。
殷蕙并不掺和,坐在一旁笑着看着、听着。
一直到吃完午饭,孩子们的兴奋劲儿才平复了下去。
水房抬了水来,送到西边的浴室去。
魏曕这才让两个儿子去歇晌。
衡哥儿恋恋不舍的:“今天我想跟爹爹一起睡。”
循哥儿完全是哥哥说什么,他就跟着说什么。
魏曕就看向殷蕙。
殷蕙故意看不懂似的,笑道:“我给你们爷仨铺被子去?”
魏曕继续看着她,眼底跳跃着只有她能感受到的火。
殷蕙不敢再逗他,对孩子们道:“爹爹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明天再陪你们吧。”
衡哥儿懂事地牵着弟弟走了。
兄弟俩一走,魏曕让殷蕙先去内室等着。
军营条件简陋,洗澡也难以讲究,今日他得好好洗一洗。
殷蕙就在床上坐着,旁边放着她给魏曕做的中衣,男人在外面拼命,她怎么都该有所表示,又有什么能比亲手缝的中衣更能表现出一个妻子对夫君应有的思念、关心?
殷蕙对这件礼物非常满意,帕子香囊都太小了,中衣又大又贴身。
过了两刻钟,魏曕终于洗完过来了,黑发擦得半干绑在头顶,薪留起来的胡子倒是微微中和了他脸上的冷。
“这么久了,有没有受伤?”殷蕙站起来,一边走向他一边关心地打量他身上。
魏曕目光微变,突然开始解中衣,然后转过去,露出后背给她看。
上面多了几道刀疤,有深有浅,有新有旧。
打赢了,说出来多简单,过程却是那些未曾上过战场的人难以想象的凶险。
殷蕙从后面抱住他,唇印在一条发白的疤痕上,发白,说明结痂刚脱落没多久。
“一定很疼吧?”殷蕙低低地问。
魏曕握住她的手。
疼是疼,但在战场上的时候,根本没有时间顾得上疼,四面八方都有刀枪砍过来刺过来,慢一步便要送出性命。
“还好。”
魏曕转身,抱起妻子去了床上。
为什么打?为的就是还能回来,还能看到母亲孩子,看到她,还能让一家人继续做人上人。
纱帐垂落,帐内光线更暗。
魏曕眼中的妻子,还是那么白,那么美。
殷蕙眼中的夫君,更威武了,更有力量。
无论将来他会变成什么样,至少此刻的魏曕,是燕王最英勇的儿子,是燕王大军中一员虎将。
一个能抵御敌国的武将,一个能保护妻儿的男人,殷蕙愿意给他,无论他要多少次。
魏曕确实累了,放纵过后,他抱着殷蕙一起睡了过去,直到黄昏,金盏、银盏担心主子们赴宴迟到,叫醒了二人。
殷蕙坐起来时,旁边魏曕还躺着。
殷蕙在他脸上看到了疲惫,打了整整一年,又怎么可能不累?
“要不要我服侍您穿衣?”殷蕙笑着道,特殊时候,她也会真体贴人。
魏曕看着她的笑脸,顿了顿,坐了起来。
殷蕙摸了摸他下巴处的胡子,还是那么柔柔地笑着:“晚上回来,我帮您修掉。”
魏曕不由地摸了摸自己养了一年才开始成形的胡子,看着她问:“为何要修?”
殷蕙直言道:“显老。”
魏曕却觉得稳重些更好。
殷蕙看出他的意思,又道:“没原来好看。”
魏曕脸色微变。
殷蕙继续:“亲起来也不方便。”
对上她嫌弃的眼神,魏曕终于妥协了:“修就修吧。”
左右回到战场上,很快就能重新养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完成本周登基的承诺,我也是拼了,加更完毕,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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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今晚燕王府的家宴办得热热闹闹,燕王为手里聚齐了二十五万大军而高兴,他胜利在望,儿孙们自然也跟着喜气洋洋。
待宴席散了,除了孩子们,大人们也都依然兴奋着,毫无睡意。
既然不困,该做的事就得做了。
殷蕙将修胡子要用的东西都准备妥当,魏曕净面过后,半靠在次间的榻上,见殷蕙竟然拿了循哥儿小时候吃饭用的一件围兜过来,魏曕眉梢微挑。
殷蕙笑道:“您胡子长了,不戴这个,等会儿弄得哪里都是。”
魏曕抿唇,因为屋里只有他们夫妻,他也就随妻子摆弄了。
旁边摆了几盏灯,照得两人周围亮亮堂堂的,魏曕头微扬,殷蕙一手扶着他的下巴,一手拿着小剪刀先帮他把长的胡子从根部剪断。
做这个必须凝神,否则一不小心就会弄伤他,疼不疼的,堂堂燕王府三爷,要带兵打仗的,因为修胡子受伤,多丢人。
殷蕙经常帮两个儿子修剪指甲,此时动作也很熟练。
魏曕的视线在久违的次间流转片刻,很快就回到了面前的妻子身上。
她垂着长长的睫毛,白皙的面容在暖黄的光晕中透出海棠花瓣似的薄红来,她的唇润泽饱满,微微张开着。
手便放到了她腰上。
殷蕙身体不动,抬起睫毛瞪了他一眼:“老实点,不然伤到了,您可别怪我。”
魏三爷自然要顾及脸面,又把手放了下去。
剪了一圈,接下来,殷蕙拿起专门修胡子用的胡刀,更细心地替他修了起来。
这人长得俊美,殷蕙也喜欢看他清清爽爽的样子,真想留胡子,等她管不了的时候再说吧。
精心修过之后,原来长胡子的地方就只剩下点点胡根,离远点根本看不出来,离近了也不影响什么,还是很好看。
又用湿巾子帮他擦过,殷蕙才终于解下儿子的围兜,拿出去交给丫鬟们之前,殷蕙对魏曕道:“您去照照镜子,比之前胡子拉碴的好看多了。”
说完,她挑起帘子出去了。
魏曕顿了顿,穿上鞋子,去了内室。
梳妆台上摆着她雕饰精美的西洋镜,魏曕站在椅子后看了看,觉得镜子里的还是他自己,而他留胡子的样子,他根本也没有仔细看过几次,征战在外,营帐里怎会摆镜子,也就是早晚洗脸时,能在水面上看个模糊。
外面传来她的脚步声,魏曕立即走开,坐到床上去了。
等殷蕙放下帐子坐上来,魏曕将人抱到了怀里。
不再像午后那般急切,魏曕捧着殷蕙的脸,长长地吻了一次。
少了碍事的胡子,殷蕙也愿意给他亲。
黄昏那会儿魏曕惫懒不想起床,起来吃顿饭他又精神了。
半个时辰后,小别胜新婚的年轻夫妻才终于躺下来,依偎着说话。
战局的事魏旸、魏昳肯定仔仔细细问了魏曕一遍,殷蕙不想再拿同样的问题烦他,就问祖父、殷阆、廖十三、冯腾这些她亲近熟悉的人。
魏曕的回答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能用一句话说完的,他绝不会说两句。
战场上粮草一直供应充足,证明殷墉祖孙俩差事做得顺利。
廖十三有勇有谋,已经成了燕王最器重的千户,在军中的地位仅次于冯谡、高震、杨敬忠、郭啸、张锡以及新来的晋国公李超。
至于冯腾,乃是冲锋陷阵的好手,谋略上就不能恭维了,好在他谨遵军令,不会鲁莽行事。
殷蕙听着他清冷低沉的声音,心中一片平和。真好,祖父、冯谡父子不但还好好的,也为公爹立了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