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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农望着她说:“你知道‘金字塔能’吗?”
“啊,我听说过。”伍乐婷回忆道,“我以前在一本科普杂志上看到过关于金字塔能的介绍。好像说的是金字塔形的构造物,其内部会产生一种无形的、特殊的能
量。”
“嗯。这个现在已经不是秘密了。各国的研究者们得出结论——金字塔能可以使肉类、水果、奶类等脱水干化而不腐烂变质;还能使贵重金属类物品长期保持其原
有的金属光泽。更奇妙的是,这种能量可以增强人体细胞、组织的活力,提高人体自身的免疫功能,延缓衰老进程——夸张一点的说法就是,能使人返老还童。”
“这真的可能吗?”伍乐婷皱起眉头。
“你觉得呢?”狄农反问道。
“我认为显然是不可能的。否则的话,人类不是早就找到长生不老的方法了?”狄农微笑道:“你的逻辑非常正确。”
“这么说金字塔能实际上是被学者们夸大其辞了?法老想要通过金字塔达到长生不老的愿望,也跟秦始皇一样落空了。”伍乐婷说。
狄农沉寂片刻,说道:“这样吧,让我把这件事情的始末从头到尾地告诉你,你自然就知道金字塔的秘密了。”
“太好了。”伍乐婷期待地说。
“法老是对古埃及国王的统称。我要说的,是埃及法老中最出名的一位——胡夫法老。”
狄农开始娓娓道来。“他统治时期的古埃及,国力强盛、政权集中。这使得胡夫成为了埃及最强大的法老之一。当然,他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独裁者。从很多方面
来看,他都和秦始皇有着很多共同之处。”
伍乐婷点着头,听得十分认真。
“之前提到了,胡夫和嬴政一样,最大的愿望就是长生不死。为此他煞费苦心,试图寻找各种途径和方法,却始终事与愿违。直到有一天,他听到传闻,说开罗出
现了一个‘神人’。这个人似乎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而且,他还使用各种闻所未闻的方法给人治病,并教授人们一些先进的技术。”
“胡夫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神人’也许能帮他实现长生不死的愿望。于是,他下令将这个人‘请’进宫内——实际上是强行把他抓进宫。”
“这个人,就是你之前提到的那个‘特殊的人’。”伍乐婷猜到了。
“是的。胡夫秘密会见了这个‘神人’。他非常狡猾,一开始并没有直入主题,而是问了很多各方面的问题,希望得到解答。‘神人’并不知道胡夫是在试探自己
,将所有问题的答案都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这使得胡夫坚信他确实是‘无所不知’。这时他才向‘神人’请教长生不死之法。并且暗示那人,如果他无法帮自
己实现愿望,就要将他终身监禁,甚至杀死。”
“等于是胁迫那个人。”
“就是这样。所以,考虑到自身和家人的安危,‘神人’只得妥协。他告诉胡夫,有一种方法能做到长生不死。但为此要建造一种耗费大量人力、物力的庞大建筑
物。这种建筑物的名字叫做‘金字塔’。
“胡夫第一次听说这个奇怪的名字。而他在看了‘神人’画出的金字塔构造图时,更是十分震惊。但同时他也怀疑,仅凭这样一座建筑物,真能实现长生不死吗?
”
“‘神人’告诉胡夫,金字塔独特的形状,可以吸收电磁波、地球磁场,以及神秘的宇宙能量。各种不同的能量聚集到金字塔内部,相互产生作用,最后会形成一
种奇妙的‘金字塔能’。这种能量可以使人永葆青春,长生不死!”
“但是,‘神人’也指出重要的一点——虽然所有金字塔形状的建筑物,都能够产生金字塔能,但效果却相差甚远。比如小型的金字塔,也许就只能存放一些食物
,延缓其腐败时间罢了。用今天的话说——当个电冰箱用还可以。如果要做到让人长生不老,只有按照一定比例和大小修建出来的巨大金字塔才行!”
伍乐婷听得目瞪口呆。“这个金字塔,就是后来的胡夫金字塔!”
狄农微微点头。“听我把这件事情说完吧。胡夫听完‘神人’的解说后,相信了这个叫做金字塔的建筑物能够实现自己长生不死的愿望。于是,他调动大量的奴隶
,任命‘神人’为宰相,负责建造金字塔。”
“修建的方法,我之前已经说过了,就是用一些粗加工原料和植物提取物混合,做出巨石——这毫无疑问是只有这个‘神人’才知道的方法。用这种技术,不到10
年的时间,就修建出来大大小小的金字塔90多座。当然有三座金字塔最为巨大,分别是胡夫金字塔、哈夫拉金字塔和孟考拉金字塔——这是准备给胡夫和他的儿子
、孙子的。而其中最大的一座就是胡夫金字塔。”
“大小不等90多座?”伍乐婷不解地问道,“干嘛修建这么多?不是只有特定比例和大小的金字塔,才能做到长生不死吗?”
“没错。”狄农说,“但胡夫是一个非常狡猾的人。他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其实只有那一座大金字塔。但是为了掩人耳目,他对外宣称,修建金字塔是将用于作为
历代法老的陵墓。所以,除了身边的一两个亲信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修建金字塔的真正目的——这个秘密至今都无人知晓。”
“胡夫为什么要如此严格地保密呢?”
“因为他非常自私。不过话说回来,长生不老这样的事情,谁又愿意和普天下的人共同分享呢?胡夫为了掩人耳目,除了修建多座金字塔之外,还将之前几位法老
的石棺移到了修好的金字塔内(由于金字塔能的缘故,这些尸体后来成了木乃伊),可谓是把戏演到了家。这样一来,更没人怀疑金字塔是作为法老陵墓这样一个
‘事实’了。”
伍乐婷感叹道:“真是处心积虑呀。”
狄农点头。“所以这也就解释了另一个问题。现在的考古学者认为,埃及最早的金字塔修建于胡夫法老之前,因为他的上一代法老的尸体和棺材,就已经出现在金
字塔内了。但实际上,原因就是刚才说的那样——这是胡夫刻意安排的。主张修建金字塔的第一个人,就是胡夫。”
“那么,金字塔修好后,接下来呢?”伍乐婷问。
“接下来胡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参与修建金字塔的奴隶全部活埋了——当然是为了灭口。可能你会立刻想到——那个‘神人’呢?他的命运如何?”
“对。”伍乐婷连连点头。“这正是我想问的。”
“胡夫为了验证金字塔是不是真的具有令人长生不死的神力,带着‘神人’住进了大金字塔的‘国王室’内。他在那里住了30天,亲自感受到了金字塔能所带给他
的奇妙功效。这时,他丝毫不怀疑金字塔能使自己长生不死了。同时,在这30天内,他通过和‘神人’的交谈,套出了金字塔的所有秘密。胡夫意识到‘神人’的
利用价值到此为止了。为了独占这个秘密,他必须将其杀死灭口。”
伍乐婷露出担忧的表情,完全沉浸在了故事之中。
“其实‘神人’早就料到了这一点。所以,离开金字塔后,他向胡夫提出了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他对胡夫说——‘尊敬的胡夫法老,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请看在我帮你建造金字塔的份上,答应我的一个请求——砍下我的头,然后弃尸荒野就行了。’”
“啊…那胡夫答应了吗?”
“其实,胡夫念他有功,本来是打算处死他之后,将他厚葬的——也就是搬到某座金字塔内制成木乃伊。但是既然‘神人’提出了这样的请求,他也就答应了。于
是,胡夫让刽子手将‘神人’斩首,然后命人秘密地将尸首抛弃在了一个峡谷里。”
伍乐婷叹息道:“这个‘神人’最后的结局,竟然如此可悲。”
“别着急,我还没讲完呢。”狄农接着说,“事情出现了戏剧化的转变。将‘神人’处死后,胡夫竟然又后悔了,他回想起这么多年来,‘神人’尽心尽力帮他建
造金字塔;明明知道自己是被利用,却无怨无悔…想到这些,胡夫觉得自己错杀了一个难得的忠臣。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没用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找回‘神人’
的尸首,把他像法老一样厚葬在金字塔中。”
“其实当时离处死‘神人’只隔了不到一天。于是,胡夫立刻命人到峡谷下去,找回‘神人’的尸体。结果,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去找尸体的一队人回来后,竟
然只带回了‘神人’的身体。他们告诉胡夫,‘神人’的头颅不见了。”
“胡夫勃然大怒,认为是这些人办事不力——他不相信这么短的时间,头颅就会消失不见——就算是被野兽吃了,也该剩下头骨才对。于是,他重惩了这些人,又
派另一批人去找。这次去的人几乎把那个峡谷翻了个遍,却还是找不到那颗头——或者头骨。他们硬着头皮回去报告。胡夫这次无可奈何了,只有接受这个事实。
”
“胡夫命人把‘神人’的身体制成木乃伊,装进石棺中,安放在一座金字塔内。几千年后,考古学家在一座金字塔内发现了一具无头木乃伊,就是这个‘神人’的
。”
“消失的头颅…”伍乐婷眉头深锁,喃喃道,“这一段,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狄农默默地注视着伍乐婷。
过了一分钟,伍乐婷骤然抬起头来说道:“啊,我想起来了!您跟我讲的,关于希望蓝钻的故事中,路易十六被行刑后不久,头颅也消失不见了!”
狄农微微点着头。
伍乐婷问道:“狄老,为什么这两个故事,都有类似的情节呢?”
“因为事实就是如此呀。”狄农说。
“这两个故事…有什么联系吗?”
狄农沉吟一下,说道:“其实不止这两个故事,我跟你讲的所有故事都有联系。”
伍乐婷愣愣地问:“什么联系?”
“讲故事的人都是我呀。”
伍乐婷皱了下眉,觉得这个回答像是在开玩笑。
狄农笑了起来:“好了,别去管这些了。我跟你说过,这些事情你不必去深究,当故事听就行了。”
“…好吧。”伍乐婷撇了下嘴。“关于胡夫法老和金字塔的故事,结束了吗?”
“当然没有结束,我还没讲到重点呢。你不关心胡夫到底有没有达到目的吗?”
“当然关心!”伍乐婷聚精会神。“请您继续讲吧。”
“刚才我说了,胡夫为了独享这个长生不老之法,对外宣称金字塔是法老的陵墓。而真正知道内情的,只有王后一个人。胡夫的儿子哈夫拉,以及孙子孟考拉都不
知道——也就是说,三座大金字塔中,只有最大的胡夫金字塔才具有‘长生不死’的功能,另外的两座——哈夫拉金字塔和孟考拉金字塔,也只能用作陵墓而已。
“这正是胡夫的精明之处。他非常清楚,知道秘密的人越多,就越难保密。所以,他连自己的儿子和孙子都不信任,之所以让王后知道,大概也是想让她陪伴自己
罢了。换句话说,他认为这个世界上有资格享受‘长生不死’的,就只有他和妻子两个人。”
“真是个可怕的人。”伍乐婷感叹道。
“为了在金字塔中享受和‘永生’。胡夫在修建金字塔——特别是大金字塔时,命令工匠在其内部雕刻了精美华丽的浮雕,把他今后要居住的房间布置得美伦美奂
。并暗中储备了大量的水和食物(这些食物在金字塔内永远不会腐坏),足够两个人吃喝几千年。
“胡夫活到50多岁的时候,认为时机到了。为了掩盖真相,他让王后宣布自己突然死亡,然后找了一个替身,蒙蔽众人。所有人都把那个替身当做胡夫法老,将尸
体制作成木乃伊,放进了大金字塔内。
“实际上,真正的胡夫已经住进了金字塔的一个密室中。而王后也宣布自己要陪葬——其实就是借机住进了金字塔里。胡夫‘死’后,他的两个儿捷德夫拉和哈夫
拉先后继承法老之位——他们谁都不知道实情。当然,后世的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听到这里,伍乐婷疑惑地问道:“他们住在金字塔里…那里通风吗,空气是否充足?”狄农笑了起来。“很显然你对金字塔缺乏了解。把纸和笔给我,我画一张简
单的示意图给你看吧。”伍乐婷从皮包里摸出纸和笔,放到狄农的右手边。狄农画出了一张表示金字塔内部构造的示意图,对伍乐婷说:“你看看吧。”
伍乐婷仔细地看了这张示意图,说:“我明白了,连接国王室的那两个通风井和下方的通道都能流通空气。”
“不,那个进入金字塔内部的通道是封了的,能流通空气的只有那两个通风井——当时,法老的陵墓可不像现在这样被当做观光点。胡夫‘下葬’之后,就没有任
何人能进入其中。直到近代考古学家们再次打开金字塔的大门。”
“那些考古学家进入胡夫金字塔后,有何发现?”伍乐婷兴趣十足地问。
狄农耸了下肩膀:“什么都没发现。包括本来该在国王室内的胡夫的棺材都没发现。”
“这怎么可能呢?当时棺材应该是被放进了金字塔内的呀!”
狄农说:“如果你去埃及旅游,参观了胡夫金字塔,就会发现这个‘陵墓’内部的通道和陵室的布局宛如迷宫。我刚才画给你看的这张示意图,只是目前人们探索
出来的、胡夫金字塔内部的一小部分罢了。当初那个‘神人’在设计金字塔内部的时候,设计了很多隐藏的密室和机关。这是因为,在蒙蔽众人之后,胡夫需要将
国王室内的棺材移到另一个‘隐藏墓室’内——别忘了,他和王后要在这里生活。国王室是他们的主要活动场所。一直有口棺材在面前,那多晦气。”
伍乐婷张大了嘴。“这么说来,棺材其实是在考古学家们没有找到的一间密室内。那么,胡夫和王后呢?”
狄农抬起头,凝望天花板,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来。“都过了4500多年了,他们…”
“早就死了?”
狄农望向伍乐婷。“我可没说他们死了呀。”
伍乐婷惊诧地捂住了嘴。“天哪…他们还活着?现在还生活在金字塔内的一间隐藏密室里?”
狄农长叹一声:“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活着。我后来再没去过埃及了,更没到胡夫金字塔里去过。我不知道他们是否真的‘永生’了。”
说到这里,狄农凝视伍乐婷。“你知道吗?除了胡夫和他的王后外,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第三个人做过这种尝试——(胡夫)金字塔到底能不能让人长生不死,就连
我也不敢肯定。”
“你…”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伍乐婷和狄农对视着,很想这样问,却感到难以开口。沉默良久。
狄农以一种轻松的口气说道:“不过,我从电视和书上看到一些有趣的报道,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事的话,也许刚才那个问题,我们就能知道答案了
。”
“什么报道?”
狄农再次注视伍乐婷的双眼。“据说好些到胡夫金字塔观光的游客,都曾听到金字塔的某处发出奇怪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在低语。他们认为那是法老的鬼
魂在作祟,或者是心理作用——但实际上,你想到了吗?”
伍乐婷张口结舌,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又是星期一,凌迪医生上午十点准时来到狄农的病房,为老人做常规的身体检查。结束之后,他在收拾医疗器械的时候,背对着狄农,小声地对伍乐婷说了一句:
“出来一下好吗,我想跟你说一些事情。”
伍乐婷望着他,点了点头。
凌迪走出病房后,伍乐婷对床上的狄农说:“狄老,我出去一下。”
狄农似乎有些习惯了——几乎每次凌迪来过之后,伍乐婷都会出去跟这个医生说一会儿话。他点了点头。
伍乐婷和凌迪走到走廊尽头。伍乐婷想起上次葛院长看到自己出房门接电话的事。她对凌迪说:“什么事,凌医生?我只能出来一小会儿。”
“我知道。不会耽搁你太久的。”凌迪提着医疗箱说,“关于狄农的身体状况,我感到有些奇怪。”
“怎么了?”
“你知道,狄农的病历上写的是,他患有慢性粒细胞白血病,而且已经进入了无法治愈的晚期。我起初没有特别在意,但是现在算起来,我每周来给他做体检,已
经有将近两个月了。我开始发现…有些不对。”
说到这里,凌迪停了下来,眉头深锁。
“什么不对?说下去呀,凌医生。”伍乐婷急切地问道。
凌迪抿了下嘴。“可能你对这种病了解不多,但我还是比较清楚的。患有慢性粒细胞白血病的病人,一般来说都有贫血。但是狄农脸色红润,丝毫看不出来有贫血
症状;另外,这种病的患者会容易出血,比如流鼻血、牙龈出血等等——这么久了,你看过他出血吗?”
伍乐婷摇头。“一次也没有过。”
“那他有没有表现出乏力、头晕,或者气紧?”
“也没有,他精神状况很好,常常能长达一两个小时地和我聊天。”
“我想也是,我能看出他精神状况良好。而且如果他以前出现过这些状况的话,你肯定早就告诉我了。”
“是的,凌医生,你觉得这说明了什么?”
“非常奇怪…难道你不觉得吗?他的病历上说他患有慢性粒细胞白血病,但他却没有表现出这种病的症状——除了偶尔有些盗汗这一点还比较符合。可是,出盗汗
可不是慢粒性白血病人才会有的症状,很多老人都会出盗汗——这说明不了问题。”
伍乐婷盯着凌迪的眼睛,再次问道:“凌医生,你认为这些情况说明了什么?”
“我在想,他会不会是被误诊了?也许他根本就没有得慢粒性白血病。”
伍乐婷望着凌迪,嘴唇张开一些,又闭拢了。
凌迪看出伍乐婷有些欲言又止。他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伍乐婷微微摇头。“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猜测什么?”
伍乐婷犹豫一下,说道:“我怀疑他不是被误诊。那份病历根本就可能是伪造的。”
凌迪大吃一惊。“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这样做?”
“请小声一点儿,凌医生。”伍乐婷不安地说,“我没有证据,只是猜测。”
“但是这种猜测肯定是有来源的——凭你这近两个月来对狄农的了解,对不对?”
“也许吧…”伍乐婷说,“其实我早就告诉过你,狄老这个人——包括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可能不是我们想象那么简单。”她思忖着说,“我早就这样认为,在
听了他更多的故事后,我对这一点几乎坚信不疑了。”
“他跟你讲了些什么故事?”
“一些历史上著名人物的故事。也许确实像你说的那样,狄老比较喜欢跟我聊天。他跟我讲了很多奇妙的故事——达尔文、达?芬奇、胡夫金字塔…虽然这些故事
的主角各不相同,但我总有种感觉,好像他是在说自己经历过的事情一样,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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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流氓的老虎:这个故事有点夸张,至少我认为灵魂即使存在,也不可能传承太多记忆!
说到这里,伍乐婷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停了下来。
“怎么了,伍乐婷小姐?”
伍乐婷垂下眼帘。“我…不该跟你说这么多的。”
凌迪点着头说:“我懂。但是,伍乐婷小姐,其实你早就该猜到了。”
伍乐婷望着他。“猜到什么?”
凌迪把脸靠近她,低声说道:“我和你一样,都签了那份特殊的合同。”
伍乐婷瞪大眼睛看着凌迪。确实,她早就想到了。现在凌迪把它点穿了。
“所以,我们俩其实是‘同盟战友’——对外也许应该保密,但是我们相互之间,完全没必要有所保留。”凌迪小声说,“就像我告诉你狄农的病情不对劲,实际
上这也是‘违约’的。但我相信你不会对别人说。就像你告诉我的事情,我也当然不会说出去。”
伍乐婷愣了一会儿,说:“你的意思是,我们俩可以私下沟通?”
“完全正确。反正我是非常愿意的。你知道,这件事我只能跟你说,不然憋在心里实在是难受。不知道你怎么想?”
这句话令伍乐婷产生了共鸣,其实她早就想找个人倾诉和交谈了,却碍于那份合同的条约,只能把许多话憋在心里,实在是件痛苦的事。现在凌迪如此提议,正合
她的心意。“好的,凌医生。我也愿意和你私下沟通。”
凌迪点了下头。“那么,我们就别站在这里说了。我知道你不能离开病房太久,而且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嗯。”
“能告诉我你的手机号码吗?”
伍乐婷告诉凌迪一串数字。凌迪摸出自己的手机,立刻打给伍乐婷。
伍乐婷的手机响起来后,凌迪挂断了电话。“把我的手机号保存下来吧,有什么事,尽管跟我打电话。”
“好的,凌医生。”
“那我就下去了。”凌迪冲伍乐婷点了下头,朝楼下走去。
躲在下方楼梯口的一个人,赶紧缩回身子,快步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将门关上后,葛院长缓步走到办公桌旁。他神色阴冷、眉头深锁,拿起桌子上的一支铅笔,轻轻转动,随后“啪”地一声,将铅笔折成两截。
第二天早上,伍乐婷来上班时,路过四楼。她发现院长站在楼梯口,似乎是在专门等她。
“伍乐婷小姐,请你来一下。”葛院长对她说完这句话,转身进入院长办公室。
伍乐婷心中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硬着头皮走进办公室。
葛院长已经坐在了办公桌后,他见伍乐婷进来后,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叠钱,摆在桌子上。“这是这个月的工资,8000元,你数一下吧。”
伍乐婷的心往下一沉,她猜到了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说道:“院长,这个月才23号,还没到发工资的时候呀。”
葛院长两手交叠,撑住下巴,露出一种琢磨不透的笑容。“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伍乐婷小姐。”
“您要辞退我?”
葛院长站起来,走到伍乐婷面前,摇了摇头。“不,不是辞退你。而是你现在这份工作,很快就会不存在了。所以——抱歉,我没有必要再聘请你。”
伍乐婷呆住了。“院长,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葛院长说:“是这样的,你的工作是负责照顾狄农老人,对吧?但是他几天后就会转院了——转到另一家临终关怀医院去。所以,你明白了吧?”
“转院?”伍乐婷惊讶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那家临终医院规模更大,配备了精神科医师,显然比我们这里更适合狄老。”
“那…狄老的意思呢?”
“他有精神疾病,本来这种事情是要征询他家人意见的。但是你知道,他没有家人,所以我们院方就帮他决定了。”
伍乐婷有些着急地说:“院长,狄老他…没有精神病——我…觉得。而且,不管怎么说,这种事也该遵循他自己的意思吧?”
“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愿意呢?”
“凭我对他的了解,我知道他一定不会愿意的。”伍乐婷肯定地说。
“但是,我们要为他提供更好的环境和服务,这是我们的职责。”院长说得义正辞严。
“可是,院长…”
“好了,别说了。”院长伸出手掌,示意她住嘴。“伍乐婷小姐,这是我们院方的决定。不客气地说一句,你没有参与意见的权利。”
伍乐婷张着嘴,哑口无言。
葛院长的语气此刻又缓和了一些:“其实,你这两个月干得挺不错的。每天准时来、按时下班,一次都没迟到早退过。而且,狄老也很喜欢你——两个月来,你对
狄老可能也有些感情。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狄老是一个临终病人,他始终不可能在这里住太久的。你们迟早还是会面临分别。”
伍乐婷望着院长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到说谎的痕迹。但她什么也瞧不出来。
葛院长将桌上的钱递给伍乐婷。“拿着吧,伍乐婷小姐。你的第一份工作是成功的。”
伍乐婷默默接过钱,问道:“狄老什么时候转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