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也别怪她。”
季风：“我知道。”
杨父点点头，又道：“你是个好孩子，你妈一直夸你聪明。”
“杨洁比我有出息。”
说起女儿，杨父当然有些得意。他和前头的老婆感情平平，她还早早去了，但留下的孩子如珠如宝，花了无数心血。
但杨父也承认：“事业做得好，感情上就不大行了，唉。”
他摇摇头，不想再提伤心事，转而问他，“你和那位简小姐是……”
季风：“朋友。”
杨父欲言又止：“你，你有什么打算？”
季风完全明白他的意思，自然地说：“我没打算结婚。”
杨父又劝：“这也没必要，总得有个人陪陪你，等你老了，孩子也能照顾你。”
“不是还有芸芸么，小时候我养她，等我不行了，就轮到她照顾我了。”
季风玩笑，“再说，活不活得到退休还不一定呢。”
杨父沉默，又开始喝酒。
片刻后，他说：“我看简小姐挺好的。”
季风失笑，连连点头：“是，当然挺好的，一年赚几千万的作家，追她的人每天排一个，一个月都不一定排得过来。”
杨父闭嘴了。
半小时后，季风架起醉倒的老人，把他送回酒店房间休息。而后本想回房间洗洗就睡，可酒店常年开空调，空气略显闷沉。
他决定出去吹吹风。
顶楼的露天泳池，有个雪白的背影正在无聊地看星星，听见脚步声，扭头问：“你们聊完了？”
季风找了个躺椅坐下，享受晚风拂面：“是啊。”
简静上岸，水珠滴滴答答落到地上，一颗颗晶莹剔透：“怎么感觉你心情不太好啊？”
“有吗？”
他挑眉。
“有啊。”
简静负手，绕着他转了半圈，突然冷不丁抬腿，踹向他的肩膀。
季风在她绕到侧后方时就留了意，反应还算敏捷，准确地捉住她的脚踝：“干嘛呢？”
简静平衡能力出众，被抓着脚踝也没动摇重心，若无其事：“没干嘛。”
他慢慢松开五指：“别来了啊。”
“你怕什么。”
她嘲笑，势头不收，踩他一下借力，直接坐到椅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季风后仰几寸，和她的腿保持距离。
“别怕。”
简静笑眯眯道，“我踢你下去之前，肯定会提醒你一声——小心。”
话音未落，肩膀便又吃到一记。
季风哭笑不得，迅速摁住她：“简老师，咱们能换个别的乐子吗？”
“可以。”
简老师一如既往地大方，“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季风顿觉不妙：“什么问题？”
“你觉得，”她伏低身，在他耳畔轻轻道，“我知不知道你的秘密？”
第423章 演员的日常
璀璨影视城。
石彦是中戏大四的学生, 在校期间成绩优异，也有过拍戏的经验。于是今年, 导师就将他介绍给了自己的朋友丁导。
丁导正在筹备一部电影，但嫌弃现在的演员太匠气，没有自己想要的灵动感，这才往学校里挖掘。
考察后，他觉得石彦给人的感觉还不错，给了他一次试镜的机会。
石彦十分争气，争取到了男三的角色。
暑假过后，他正式进组。
剧组是一个很有趣的地方，等级分明, 分工明确, 且半封闭。有时候，导演像是独-裁的暴君，所有人都因为他而战战兢兢。
有时候, 这又是一个暧昧的温床, 俊男美女朝夕相对, 耳鬓厮磨，感情不受控制地萌芽生长。
石彦不是第一次进组，却仍然局促, 无所适从。
群演们自成体系，其他的小演员们各有各的来历, 虽然也很和气，可言语间总是带着刺探。大牌演员他就不敢也不想靠上去，省得惹来麻烦。
所以，闲暇时，他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 翻翻剧本，看看天空，成为其他人口中有些孤僻的怪人。
但几天后，事情出现转机——他收到了来自本剧的男一号、投资人兼学长，江白焰的橄榄枝。
“我听张老师说过你。”江白焰的开场白十分简单，“他说你比较腼腆，让我照顾你一下。”
石彦不好意思地笑笑。
江白焰却很自然地和他聊起来，问问家庭，问问学业，问问拍戏的感受。话题有一搭没一搭的，并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石彦渐渐放松了。
又过几天，天气骤然降温，但戏却要露天拍好久。
石彦冻得瑟瑟发抖，不知道该不该回去拿衣服，结果江白焰的助理拿了一件厚风衣来：“小白让我给你的，别冻坏了。”
还说，“你们的戏还要一会儿，你先进棚里休息吧。”
没想到这被一个年长的配角看到了，他非常自然地问：“江白焰的衣服吧？”
石彦笨拙地辩解：“我没带衣服，所以才借我……”
“没事儿，收下吧。”前辈笑了笑，仿佛理解他的顾忌，小声道，“江白焰性格很好，以前大夏天拍戏，我差点中暑，他让我在自己的房车里待了一下午。”
石彦松口气，他一个新人，很怕被人针对。
前辈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和他相处吧，他很厉害。”
这句话让石彦对这位学长起了好奇心。
他开始观察江白焰，越看越觉得不容易。
江白焰好像和剧组的每个人都认识，也非常客气，从来不发脾气。化妆的时候无聊，还会和化妆师聊天，讨论什么牌子的彩妆好用。
平时一日三餐，基本跟着剧组的伙食走，除了每天喝一杯大家发憷的蔬菜汁，半点不搞特殊。
连蔬菜汁都是他自己带的榨汁机，在宾馆榨好带过来。
也开房车，自带的小冰箱里，其他人借放的东西比他自己的还多。什么面膜啦，药啦，消肿冰袋啦，还有炉子，可以借来煮泡面。
石彦也借过。
那天，他拍夜戏，结果下午吹了冷风闹起肚子，肠胃咕噜咕噜造反。而影视城的厕所又很远，他坚持不住，只好厚颜问：“学长，能不能借用一下……厕所？”
“好的，没问题。”江白焰确实好说话，还关切道，“你脸上都是冷汗，要不要吃药？算了，你还是先去吧。”
石彦感激无比，飞快冲进房车的厕所。
一刻钟后，舒坦了。
他想回去道谢，却没料到正好碰见江白焰和经纪人聊天。
经纪人抱怨：“你看看，他们把车子弄成什么样了，乱七八糟的。昨天柜子里的东西差点被人拿走。”
“那明天再开一辆车来，要紧的放里面。”江白焰说，“车还让他们用。”
经纪人：“谁像你这样大方？也不怕他们得寸进尺，升米恩斗米仇。”
江白焰：“放心吧，我心里有数。石头，你好了？肚子还疼吗？”
石彦被发现偷听，不免尴尬。
“别多心，和你没关系。”江白焰说，“陈姐说的不是你，是有的人说是借用冰箱，结果偷我的饰品，估计是拿去卖吧？”
石彦目瞪口呆：“卖？”
“卖也算了，我就怕有人装摄像头偷拍。”陈姐没好气，“算了，那辆车就煮煮泡面，上上厕所吧，明天我再开一辆保姆车来。”
江白焰笑眯眯道：“对嘛，拿了我的好处，谁还会说我耍大牌？这样大家都能舒服点，拍戏多辛苦啊，是不是，小石头？”
石彦挺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别这么说，一辆车而已。”他不以为然，“我现在是投资人，大家好，拍戏更用心，花出去的早晚都能赚回来，你们安心用。”
又安慰经纪人：“陈姐，房车才几个钱，我有的是钱。”
陈姐嘴角抽搐：“知道你有钱。”
“那你还操什么心。”他翻着腿上的剧本，“人家开趴体，一晚上倒掉几百瓶香槟，还有砸车的，烧别墅的，和他们比起来，我省着呢。”
陈姐摆摆手，无力吐槽：“行行，随你便。下周和煌娱的饭局，你去不去？”
“去吧。”江白焰看向石彦，“你也和我一起去。”
石彦连连摆手：“不不，我就、就不去了吧。”
“多认识点人，对你有好处。”他像个师兄一样关照，“没事，有我呢，保证你完整得去，清清白白回来。”
石彦：“……”更害怕了。
但丁导没说什么，他又不擅长拒绝别人的好意，只好跟去。
饭局上，石彦看到了好人学长的另一面。
“小周总，我当然记得您。”江白焰坐在客位，筷子夹着一片萝卜，“你和我的哥哥江鸥关系很好。”
对方尴尬地笑了笑：“都是过去的事了。”
“是啊。”他点头，毫无芥蒂似的，“和我哥哥关系好，说不定和我关系也能很好呢。”
小周总顿了顿，喝了口酒，这才说出来意，和院线有关。
江白焰慢吞吞地喝汤，闻言皱眉，为难地说：“恐怕我帮不上忙。”
“不会让你白忙活。”
“不是这个的问题。”江白焰摆摆手，真诚地解释，“我最近在忙别的，腾不出手。”
“是《白猫神探》的审核？”煌娱的总裁插嘴，“听说因为内容太暴力，一直要求删改。”
江白焰一脸无奈：“对呀，我看不出来有什么必要的。”
“这只是老家伙们的小花招。”小周总明白了，道，“暴不暴力，血不血腥，其实是个很弹性的问题。”
江白焰弯起唇角：“太好了，那我们有共识——小周总，您的酒没了。”
他殷勤地添了半杯，小周总牵牵嘴角，一饮而尽。
“您酒量真好。”他托住脑袋，好像小学生上课的姿势，“对了，刚才说到哪里来着？”
煌娱总裁看了朋友一眼，不动声色：“院线——江总，这对你也是有好处的。”
“这倒是。”江白焰叹口气，却十分诚恳地说，“可我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我已经有足够多的钱，吃不完花不完，对不对？”
石彦忍不住动动屁股，生怕在座的人跳起来揍他。
不过，在座之人的涵养比他想的好。
小周总夸赞：“还是江总看得穿，我们是俗人，钱还是越多越好——再说了，这也不是钱的问题，为电影事业做贡献么。”
“您说得有道理，现在影院不景气，我也很难过啊。”江白焰放下筷子，愁眉苦脸道，“真不忍心，对吧。”
“就是这么回事。”大家捧场。
饭吃了两小时，离开时，石彦只单方面记住了几位大佬的脸。
至于他们聊了什么，抱歉，他听了和没听毫无区别。
这顿饭到底是为什么吃的？
电影界的未来？
思索间，电梯下来了，里面有人。
石彦认识对方，她艺名叫珠珠，当下知名小花，去年异军突起，凭借热舞火遍全网（？），颜值按照她家粉丝的说法，就是又纯又欲。
“小白，你也在啊。”对方的经纪人熟络地招呼，“杀青以后就没见过了吧。”
“忙嘛。”江白焰说废话，“你们也来吃饭？”
经纪人含糊地点头。
珠珠不像荧幕里那么火辣，反而带了点甜美迷糊，居然直接说：“和一个导演吃饭，你也是吗？”
“嗯嗯。”江白焰的口气真诚可爱，好像答得很诚恳，可事实却截然相反，他专注看电梯的楼层，完全没有多聊的意思。
经纪人看了看他，又和自家艺人使了个眼色，问：“时间还早，要不要一起喝杯茶？正好醒醒酒。”
江白焰道：“我带师弟出来，一会儿还得送他，下次吧。”
石彦感觉被打量了几分钟，他使劲盯着脚尖。
“那行，先走了。”对方也不强求。
离开电梯后，江白焰拍拍他的肩膀，很愁：“你这么社恐，以后怎么办？”
石彦笑笑，没有说话。
不久，丁导的戏杀青。
石彦被江白焰约出去喝粥，顺便聊聊签约的事。
“你应该收到不止一家公司的邀请了吧？”江白焰点评，“有丁导推荐，签你的经纪人都不差。”
石彦有些不好意思。
他在现实中有点局促，不爱和人交流，可到了镜头前，整个人登时灵动，就算没什么台词，脸上的表情也大有深意。
丁导夸他有灵气，引来不少公司的橄榄枝。
江白焰的工作室只是其中之一。
“这是我给你的合同。”江白焰将一份文件夹递过去，“好好考虑。”
然后，招呼服务员结账：“我还有事，工作室见。”
石彦懵：“我没有答应你……”
“你会选择我的。”他说。
石彦一脸茫然。
但最后，他确实还是选择了布丁工作室。
石彦从未奢望过一夜间大红大紫，也不怀抱着为事业付出一切的决心。他只是喜欢演戏，想踏踏实实地往前走。
而所有的合同里，江白焰的条件不是最优渥的，却最合他的心意。
再后来，石彦发现，布丁工作室和其他娱乐公司不同，合同并不分档次，每个艺人的合同都不同。
奇怪的是，哪怕知道别人的合同比自己的更优渥，解约的人却是各大工作室中最少的。
所以，某些时刻，石彦觉得江白焰有点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王世揣摩人心，用来杀人，小白揣摩人心，用来挖墙脚……
他还有一更，然后宗野也会再露个面，别催啦，都有
*
小白真的很不容易，也很心疼，但每次想到他有几百个亿，就觉得还不如心疼自己
我连猫都没有〒▽〒
第424章 演员的惊吓日常
作为一个新人, 石彦签约后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给丁导的作品宣传。
他注册微博, 在经纪人的提点下关注了其他同事，每当他们转发就点赞，互帮互助。
然后，他就有了一个疑问。
“白小火是谁？”
经纪人：“……老板。”
石彦的脑门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在他看来，江白焰确实脾气好，爱开玩笑，和导演制片人在一块儿，很能摆低姿态，一副晚辈的谦逊样。
但性格归性格, 气质归气质, 平时开会，他托着脸，直直盯着谁看的时候, 大家心里都不约而同地发毛。
而石彦……虽然江白焰对他很好很和气, 可他总有一种奇怪的直觉：假如有一天, 他需要扮演高智商谋杀犯，自己的第一选择，就是独处时的江白焰。
可网上的白小火, 展现出来的又是另一种风格。
追星狗，傻白甜, 有猫有狗，岁月静好。
就，很假。
后来他才知道其实也是真的。
那天，石彦在工作室看几个剧本，突然经纪人拉了拉他, 说：“简老师来了。”
石彦探头一看，瞧见一个雪肤灰发的女孩走进来，步态轻盈，恍如猫灵。她一进来，在猫爬架上打盹的布总马上起来，“喵咪”一声扑进她怀中，踩奶。
“布丁乖。”她捧着橘猫一阵吸，“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
“静静~~”江白焰从办公室里出来，靠在门框上招手，“我等你好久了。”
“抱歉，堵车。”她搂着肥嘟嘟的猫咪，抬手揉揉他脑袋，“久等久等。”
他凑过来，脸颊贴贴她的面孔：“等你这么久，不在乎。”
对面房间的石彦震惊脸：“女朋友？他和简老师在谈恋爱？”
经纪人：“你认得简老师啊？”
“呃，书粉。”他颇不好意思，“李哥？”
“不是。”经纪人非常直白地告知，“怎么说呢，总之，看见了就当没看见，不要到处乱说，懂？”
石彦很懂。
对面的影音室。
江白焰打开媒体设备，荧幕展开，露出二次元的布丁总。
“logo都是布丁啊。”她笑。
江白焰道：“布丁可是董事长，对不对布丁？”他低头，亲亲她怀里的猫头，这才说，“现在只有前三集，我想让你先看看再说。”
简静点头：“放吧。”
画幕展开，出现白小猫的样子，大眼睛，灰头发，明明是二次元的脸，神韵却和简静极其相似。
简静：“让画师给我画几个头像。”
江白焰掏手机：“有呢，我让他们画了好多海报人设，你可以把微博、微信、书虫……所有的头像都换一个。”
她满意了，继续看剧情。
《白猫神探》本就是小故事，剧情不复杂，20分钟正好能讲一个。但除了第一个故事短而简单外，第二、三集的内容做了扩展。
案件的大纲是简静写的，但具体的台词和呈现，由工作室的其他编辑完成。
江白焰道：“你觉得怎么样？”
简静点头：“还不错。”
写白猫时，她还都是纸上谈兵，细节和逻辑并不完美，修改后，案件变得更曲折合理，也因此更适合成人看。
唯一让她吐槽的是：“这段翻墙跑酷的剧情有必要吗？”
“当然有！”
书里的白小猫只有查案时，才会施展她的超能力，但动画里，她推理出真相，去找警察的路上，会有一段变身表演。
就，翻墙、跳窗、攀岩……一系列眼花缭乱的跑酷动作。
还穿着小裙子。
“这就是我心里的白小猫。”江白焰说。
简静瞧着他聚精会神的面孔，没再说什么。
自从开始制作《白小猫》后，江白焰似乎慢慢能将她和白小猫分开了。
他心里的白小猫是穿着小裙子，可爱又狡黠的基因改造美少女，正义感十足，推理时伶牙俐齿，将警官们驳斥到无话可说。
她和简静很像，但又不是她。
虚构人物永不塌房，简静却只是一个普通人，不会变身成穿裙子的魔法少女。
这样就很好了。
看完白小猫的动漫，天色已昏。
江白焰：“吃饭？”
“行。”
然而，才出影音室的门，陈姐就期期艾艾地过来：“小白。”
江白焰警惕：“我要和静静吃饭，不加班。”
陈姐：“你自己看吧。”
她递过手机，却是营销号的新闻，说他在上一部剧和珠珠因戏生情，两人正秘密交往。
江白焰干巴巴地说：“我这么抢手吗？”
“你像一块肥肉，吃不到嘴里，蹭一把油也好啊。”陈姐精辟总结。
简静忍俊不禁。
江白焰半点机会都不放过，立刻卖惨：“静静我好倒霉啊。”他抹抹不存在的眼泪，“每次都这样，不过合作一次，营销号就发绯闻，大家涌去看热搜，她们无辜地澄清，当什么事都没发生，白捡热度。”
简静：“啊，好可怜。”
“你好敷衍。”此计不通，他马上若无其事地恢复，“陈姐，别管她们了，反正他们也不敢不澄清。这样，下次我们也用这招，谁需要宣传，就去蹭一下珠珠。”
江白焰考虑了下，突然叫住围观的石彦：“石头，你那天也在，不如这个机会给你吧。”
石彦躺枪，赶紧拒绝三连：“不要，不用，不好吧。”
江白焰：“勇敢一点。”
石彦抿住嘴巴。
“好吧。”他惋惜，和陈姐说，“珠珠是不是有个古装剧？和他们说，这件事我不计较，但要给学弟留一个角色。”
石彦有些不安，但经纪人给他使了个眼色，又吞回去。
陈姐比了个“OK”的手势，加班干活。
“静静，晚上吃什么？”江白焰很自然地帮她拿起外套，“天冷了，吃火锅还有点早，寿喜锅？”
简静笑：“可以啊。”
两人离开。
石彦问经纪人：“一定要这样吗？”
“咱们不能白被占便宜。”经纪人理直气壮地说，“要是蹭老板热度不用付出代价，以后谁都这么搞，那还了得？”
这倒也是。
石彦不再说什么了，拍戏总比炒作好。
又过几日。
江白焰找到石彦，说带他去参加一个校友聚会，多认识几个师兄师姐，以后也好彼此关照。
此等好事，哪怕略微社恐，石彦还是答应了。
他见到了很多校友。
他们有的是成名的演员，有的转行做起了导演，还有人学着投资电影。因为有同校的缘分，哪怕地位相差悬殊，大家对石彦的态度都还不错。
很多人不吝指点后辈，令他获益良多。
让石彦惊讶的是，珠珠居然也在。
“她不是表演系的，本来做美术设计。”知情人偷偷八卦，“费了好大功夫才转系成功呢。”
石彦学江白焰的口气，真诚地说：“精神可嘉。”
对方“噗嗤”一笑，说他：“人看着老实，结果还满促狭的哦。”
石彦只是笑。
总得来说，聚会还比较愉快。
没人劝酒，但他和前辈聊得起劲，不知不觉喝得多了。好在主人安排周到，别墅里有很多间客房，随时休息。
石彦有些认床，没去房间，随便找了个沙发躺下。
快睡着前，他看见江白焰正在和人说话，还抽空转头对他笑了笑，似乎在说，放心，没忘记你。
石彦莫名安心，靠在扶手上睡了过去。
约莫几个小时后，酒精分解完毕，他被脖子的疼痛叫醒，捂着后颈坐起来，一时茫然。
客厅乱糟糟的，酒瓶胡乱倒了一地，另一张沙发也躺着人，身上披着毯子。
他口渴得很，晃悠悠地起来，去厨房找水喝。
一两口冰水下肚，脑子终于清醒，开始找江白焰的踪迹。
客厅里的不是他，一楼休息室里的男女也没有他。石彦揉着额角，推开了一间客房的门。
这下，他看见了江白焰的衣服。
光线昏暗，屋里有股奇怪的味道。
“学长，醒醒。”石彦走过去，推推他。
“唔？石头？”江白焰费力地撑开眼，“几点了？”
石彦才要回答，突然看见床另一边的人，尴尬无比：“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支支吾吾，连连后退，恨不得当场消失。
江白焰撑着坐起来，缓慢地眨眨眼，明白了什么，惊悚地跳下床，顺便掀开身上的被子。
比想象中更可怕的场景出现了。
身边的女人浑身赤-裸，胸前插着一把刀。
石彦呆住，浑身发毛。
怎么回事？死人了？谁、谁杀的？他看向江白焰，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
江白焰却没注意到他的异常，见死了人，神色反而平静下来，拧亮灯，凑过去看了一眼。
“噢，居然是珠珠。”他挠挠头，“麻烦了。”
他懊恼地拍拍额头，到处找手机，却没找见。
“石头，手机。”他伸手。
石彦吞吞唾沫，小心地递出手机。
江白焰熟练地输入号码，耐心地等了一分多钟。
电话终于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