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睡梦中的念头就是如此不讲道理,拖慢了她的反应速度。
同伴已经起身,立即拉开窗帘张望。
“嗯?”鼻音代表所有的疑问。
“没事,睡吧。”季风答,“可能是山体滑坡。”
这可真糟糕。
她闭上眼,心安理得地继续睡。
季风也有点服气,雷声这么响,雨没完没了地敲着玻璃,隔音还差,她居然睡得十分安稳。
不过诚实地说,很……可爱。
他禁不住又瞅了两眼,修改成更中肯的形容:很动人。
*
翌日,简静醒来已经是早晨九点,可完全没有九点钟的感觉。
天色阴沉得吓人,雨声哗哗,没完没了,空气中都是潮湿的气味。气温降得有些厉害,裹着被子和睡袋都有点冷。
房间里静悄悄的,季风不在。
她摸出手机,不由一声呻吟:可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没有信号。
“咄咄”,门被轻轻敲响。
“谁?”她问。
“能进来吗?”是季风的声音。
简静往被窝里缩了缩:“别告诉我你没带钥匙。”
门开了。
季风进来,问:“不准备起来?”
“雨停了吗?”
“没有。”
“路还能开吗?”
“有难度。”
简静有点颓,起床的动力已耗尽。
季风忍俊不禁,诱惑她:“快起来,楼下有热闹看。”
“死人了?”她脱口而出。
季风:“……死的是只鸡。”
“死鸡有什么好看的,你太无聊了。”简静嘴上这么说,身体却慢慢从被窝里长了出来。
第164章 死鸡和死人
宾馆死了一只鸡,死状非常凄惨,被砸得血肉模糊,几乎看不出来是只鸡。
女服务员气急败坏,破口大骂:“谁杀了我家的鸡?那个断子绝孙的混蛋!这样叫人怎么吃?”
“不是说有僵尸吗?”简静见着她就来气,故意道,“肯定是僵尸干的,他才不怕断子绝孙。”
女服务员泼辣得很:“少放屁,僵尸杀鸡?听都没听说过。”
和小说家比编故事的能力,实在是自讨苦吃。
简静道:“他昨天被车撞了,受了伤,需要鲜血来疗伤,人血喝不到,喝鸡血也很正常啊——难道你想说,你们这里根本没有僵尸?”
服务员再次被噎。
她当然不能承认没有僵尸,因为僵尸正是这家位置不咋样,服务更烂,全靠僵尸的噱头吸引顾客。
承认没有僵尸,四舍五入等于旅馆倒闭。
“看来是没有僵尸了。”简静故意道,“唉,我就说么,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呢?”
一面说,一面将余光扫过其他人,似有若无地补充了句:“除非,我亲眼看到那种东西。”
季风:钩直饵咸。
不过他也很期待会不会有人上当。
围观完一只鸡的惨状,大家开始各自发表意见。
简静见到了和徐黄毛一起的两个男生。
一个就是昨天见过的板寸,他对僵尸的说法不屑一顾,另一个的头发很潮,两鬓的头发很短,头顶的较长且竖起,好像是叫朋克头。
他给拍了张照,吊儿郎当地说:“没拍到僵尸,拍到被僵尸咬死的鸡也不错,哈哈哈。”
高马尾和丸子头的女生组合也在场。
高马尾对朋克头嗤之以鼻:“你很无聊。”
“你才扫兴吧。”朋克头不客气地说,“好不容易出来玩,偏偏你冷着脸,谁欠了你一个亿似的。”
丸子头吓了一跳,调解道:“别吵架啊,小纹只是想起了畅哥吧。”
这个名字一出,朋克头、黄毛、板寸和高马尾都沉默了。
黄毛生硬地转移话题:“雨这么大,我们今天还走么?”
朋克头用力挥手:“走,为什么不走。”
“这么大雨……”丸子头有点担忧。
“就当洗车了。”朋克头毫不在意。
然而,一个小时不到,他们又回来了。丸子头气喘吁吁地冲进来,焦急地问女服务员:“有没有医疗箱?我们有人受伤了。”
“有创可贴、纱布和红药水,严重不?”女服务员慌忙从柜子里翻出药水,“最近的诊所都有几公里路。”
黄毛背着高马尾进来。她腿上有明显的擦伤,乌黑的泥水和鲜血混在一起,有些可怕,脚踝高肿,像个馒头。
简静刚刚吃完早饭——讲真,味道很糟糕——见此场景,立即开口阻拦,天知道那些的瓶瓶罐罐有没有过期:“我车里有急救箱,给你处理下吧。”
丸子头感激道:“麻烦你了。”
简静立马取回医疗箱,仔细帮高马尾清洗伤口,顺口问:“怎么受的伤,路很难开吗?”
“别提了。”黄毛愁眉苦脸,“引擎好像出了问题,开到一半不动了。小纹冒着雨修车,结果滑了一跤,我们只好背她回来。”
“你们可真够倒霉的。”昨天的浴袍女正准备退房,闻言道,“路能开吗?我准备走了,要不要我送小姑娘去医院?”
“应该不行。”黄毛摇摇头,“前面有好长一段路都被水淹了。”
“什么?”浴袍女吃惊,“那怎么办?”
服务员很淡定:“下雨就会这样,过两天水就会退了——你还退房吗?”
浴袍女苦笑:“退什么,我还能去哪里,再住一天吧。”她一边付钱,一边抱怨道:“多住两天就多住两天,别再像昨天晚上这么吓人就行了。”
女服务员接着简静的话往下编:“僵尸应该已经跑了。”
“这可不好说。”浴袍女侧了侧头,轻声道,“如果像那位小姐说的,僵尸受了伤需要吸血,鸡血怎么可能够?说不定还是要找人……而且他被人撞了,会这么放过伤害自己的人?”
她的声音轻柔而飘忽,吓得女服务员一个激灵:“不、不会吧。”
“噗嗤,”浴袍女笑出声来,仿佛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吓到了?开玩笑的,不过,要是僵尸再出现,我倒是很想拍下来呢。”
“你不害怕吗?”吃过早饭,正百无聊赖的简静抓住了话头。
“怕啊,但要是能拍到僵尸,不管是真是假,都很有价值。”浴袍女显然是很容易与旁人打交道的性格,“我过来这里,就是为了新闻,现在泡了汤,总得写点什么应付差事吧?”
简静问:“你是记者?”
浴袍女点头,自我介绍:“我姓柴,省城日报的记者。”
“你刚才说新闻,是僵尸吗?”服务员眼珠一转,暗示她道,“今天早上的那只鸡……”
柴记者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假装没听懂,解释道:“不,和扶贫有关系,我想写一篇报道,看看能不能给这边带点货。”
众人肃然起敬。
简静给高马尾处理好伤口,嘱咐她伤口不要沾水,冷敷贴不要摘下来。
高马尾有些别扭,但还是和她道了谢。丸子头扶她上楼,并拜托服务员将午饭送上来。
“既然走不了,我就睡个回笼觉吧。”朋克头也打着哈欠上楼。
黄毛和板寸却问服务员要了工具,准备返回之前的地方,把车修好开回来。
简静在门口立了会儿。
大雨滂沱,如无形的结界,困住了宾馆里的客人。阴沉的灰云笼罩在头顶,低低的气压让人提不起精神。
她发着呆,又记起了昨夜的梦境。
七夕节当然是个特别的节日。
玫瑰花果然代表了爱情吗?
“简老师。”季风拍拍她的肩膀,“想什么呢?”
“节日。”她低声说,“重阳节是老人,中秋是一家三口,母亲节是母子,他选择的节日和家庭很匹配,除了我。”
他沉默一霎,缓缓道:“或许……”
简静没让他说完后面的话,直接道:“我不会改变主意的。”她定了定神,抱起手臂,“上去聊吧,下面好冷。”
话音未落,一阵秋风吹来,寒冷的温度恨不得人即刻罩上件外套。
密集的白色雨点争先恐后地落下,遮蔽视野。
简静随意瞧了眼,心中浮现出预言般的念头:这么大的雨,恐怕谁来谁往都看不清楚。
*
接下来的几个钟头,简静都在研究季风带来的卷宗。季风则在翻看自己的一个黑色笔记本,时不时写写画画,若有所思。
两人互不干扰,专心致志地沉浸在工作中,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
直到下午四点钟——
“啊!!”楼下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这一下惊动了所有人,住客们纷纷走出房间,张头探望:“出什么事了?”
季风向简静使了个眼色,自己快步下楼。
简静克制住跟下去的欲望,瞄了眼系统面板。
[新任务已发布]
[任务名称:雨夜僵尸之谜]
[内容描述:雷雨交加的深夜,偏僻老旧的旅馆,奇异的僵尸传闻,死状凄惨的尸体……传说背后,隐藏着怎样的血案?请查明真相。]
[任务奖惩:成功奖励30点勇气值,失败无惩罚]
视线扫过走廊里的人。
柴记者(浴袍女)在,丸子头在,同时听到高马尾在问“什么事”,隔壁房间探出了黄毛的头,对面房间则出来一个面生的男人——他有个明显的标志,左手臂打了石膏,骨折了。
众人面面相觑片刻,相继下楼。
尖叫声是从楼下的后圈里传来的,季风打着把伞,半蹲在地上查看什么。而他的面前,躺着一个人。
“哕。”走最前面的柴记者似乎看清了什么,立即顿住脚步,转头就吐了。
其他人望而却步,表情都有点僵硬。
“怎么了?”骨折男一脸莫名,上前看了眼。
然后他也露出了反胃的表情。
“你们都别过来了,尸体没什么好看的。”季风起身,指挥女服务员,“麻烦找些蛇皮袋或者塑料纸过来。”
警察家庭出身的警察,每个细胞都在散发着“正直可靠”的光环。
他的语气既不紧张也不随意,让人意识到严重性之余,又不至于害怕,反而情不自禁地听从他的指挥。
女服务员泼辣又刁钻,可被他一叫,二话不说就奔去仓库,拖出了蛇皮袋。
“辛苦了。”季风缓和下语气,以免吓到面无人色的服务员,然后叫简静,“静静,你过来帮我盖上,别让尸体遭到破坏。”
说是这么说,但在她过来前,他率先用蛇皮袋遮住了尸体的脑袋。
而后,简明扼要地向众人通报情况:“这里发生了命案,很不幸,死者是住在204号房的那位客人。”
丸子头和黄毛露出惊愕之色,脱口而出:“什么?是贾跃?”
季风点点头,问女服务员:“能不能让老板过来?”
女服务员惊恐地说:“我、我爸爸去镇上了。”
“那就先报警。”季风看着其他人,语气平静,“雨太大了,我们进去说。”
柴记者皱起眉,谨慎地问:“不好意思,但我必须问清楚,你是什么人?我们有什么理由听你安排?”
“显而易见。”他摊摊手,“一个休假没有成功的警察。你要看我的证件吗?”
柴记者一口应下:“当然。”
季风摸出证件,打开给她检查。
柴记者盯了好几秒,才微微颔首:“是真的,那么她是你的同事?”
“记者小姐,我在休假。”季风诚实地带偏了其他人的思路,“你说呢。”
众人点头,自觉知道了答案。
季风率先进去,将嫌疑人们都带进屋里。进门前,他往后瞥了眼,简静正揭开蛇皮袋,仔细研究尸体。
她当然也露出了恶心的表情,但随之而来的是满满的专注和精神。
之前藏在她眉宇间的郁色,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
季风不着痕迹地松口气,同样全身心地投入到眼下最焦急的事情上。
啧啧,雨夜旅馆,僵尸传说,是谁这么“别出心裁”,打算借灵异的故事,行谋杀之实呢?
第165章 破案了
雨很大,打湿了简静的裤腿,但她浑然不觉,举伞蹲在地上检查尸体。
老实说,无怪乎这么多人想吐,这是她见到过的最恶心的现场。
朋克头的脑袋呈现出有史以来最朋克的一幕——头颅凹陷,脑浆迸裂,红的白的交织,惨烈至极,引起强烈不适。
而他的死亡时间在1-3个小时之前。
现在是下午四点,换言之,死亡时间在13:00-15:00间。
尸体的四肢没有什么伤痕,手掌上有些细微的伤口,但包了创口贴,不像是因为搏斗留下来的。
鞋底经雨水冲刷,几乎找不到残留的痕迹,无法分辨去过什么地方。衣服完全湿透,裤袋里装着房间钥匙。
简静暂时没有翻看这些东西,拿起手机,仔仔细细地在现场拍了大量照片。
暴雨之下,线索消失得飞快,一不小心,可能就让证据消失无踪了。
疾速拍完照片,她用胶带标记出尸体的位置,将尸体彻彻底底地包裹起来,准备一会儿转移到室内。
而后,就是勘察现场。
这个现场分外糟糕,水泥地上没有残留太多的血迹,早就被大雨冲刷走了,同样的,也无法采集相关的足印。
干净到没有什么线索。
更让简静在意的是,现场少了两个东西。
一个自然是凶器,这个容后再表,另一个是伞。
现场没有伞。
很奇怪。
首先,这家黑心宾馆的一楼构造如下:
..仓库...
..(露天)..X..
...小门..
..厨............露天区域.........
..房.....
..............楼梯..墙...后门....
..餐......柜台.....浴....老板.....
..厅......大门.....室...生活区.....
自大门进去,左手边是餐厅,右手边是老板一家人的生活区。餐厅可以通向厨房的位置,而在厨房后面,加盖了一层平房作为仓库。
X就是案发地点。
注意,厨房和仓库并不相通,中间的区域是露天的。
无论是从大门往左边绕到X,还是从后门穿过中庭,直接到X,都需要走过露天区域。
雨下这么大,死者身边为什么没有伞?
还有,此处位置偏僻,死者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是他主动约人,还是被人约?不带伞是因为两个人共撑了一把伞吗?
谜团很多。
同时令人疑惑的还有杀人方式。
朋克头的身高有一米八,体格强壮,要打中他的头部,并让对方瞬间失去反抗能力,门槛极高。
以简静自己为例,力量达标,可身高不够,要在平地上一棍子打晕对方,得助跑起跳才行。
即便如此,也不能保证死者不反抗。
偷袭当然是更好的选择。
然而,简静环顾四周,这里离厨房和仓库都有一定的距离,没有杂物遮挡,要偷袭的话,速度必须非常快,快到死者反应不过来。
力大无穷,体型高大,速度飞快……等等,莫非?
简静小心翼翼地撑好伞,掀开蛇皮袋,微微拨了拨死者的头发。
果不其然,茂密的头顶心间,夹杂了两根奇怪的羽毛。
鸡毛。
破案了,凶手是“僵尸”。
*
“凶手肯定是僵尸!”屁股还没沾到餐厅的椅子,黄毛就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
柴记者拥有每个记者都有的敏锐,马上追问:“为什么这么说?”
黄毛一脸快吐了的表情:“你没看到他的脑袋吗?这是人类能做到的事?”
丸子头面色惨白:“徐哥你别吓我,真、真是僵尸?僵尸干、干嘛要杀他?”
黄毛像个弹簧蹦了起来:“你想不到吗?”
丸子头愣了愣,神色惊恐:“难道是因为……他、他撞到了僵尸?被报复了?那我们……”她连连摆手,嘴唇发抖,“这和我们没关系啊。”
“不好意思,你们说的‘撞到僵尸’,到底是怎么回事?”季风插口,“能不能详细说给我听听?”
黄毛支支吾吾:“没什么好说的,就晚上天太黑,车被撞了一下,可我们停车去看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车头扁了一块,轮胎上还有抓痕,特别诡异。”
季风问得很详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傍晚。”黄毛犹犹豫豫,“离这边也有点距离,可能……嗯……”
季风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转问丸子头:“你当时在场吗?”
丸子头摇头,解释道:“前天晚上我们在山里露营,但啤酒落在之前住过的宾馆里了,他们就说去镇子上买一点,我和小纹要负责做饭,没有一起去。”
“开车的人是谁呢?”他抓住重点,“贾跃?”
黄毛不安地点了点头。
季风问:“就是当时撞到的‘僵尸’?”
“呃,嗯。”黄毛悄悄挪动了下屁股,“嗖一下过去了,我坐后排,没看清。其实也可能不是僵尸,是狗什么的,我是说……”
他咽了咽唾沫:“那个爪子,其实更像动物,不是吗?”
季风笑了,安慰他:“只是随便问问,好了,让我们进入正题,说一说今天上午十点钟到刚才为止,你们都做了什么,有谁可以证明。”
他第一个点女服务员:“你先说吧。”
女服务员道:“你们都没退房,我想今天这种雨天也不会有客人了,等你们都去忙了以后,我就去厨房淘米烧饭。电饭锅插上以后,没什么事做,我就回到房间里,大概11点半,我上楼问你们吃不吃饭。”
季风记得这事。
旅馆的服务不怎么样,价钱还算凑合,假如要吃饭,每顿多收20块钱一人。但不能点菜,做什么吃什么,她按人数做菜。除此之外,还能单独点面、饭或者饺子,其他就没了。
女服务员记性不错,掰手指数:“你(指季风)点了葱油面,那个女人(指简静)吃蛋炒饭,她(指丸子头)和她那个朋友也是炒饭,他(指黄毛)说他们三个男生一起吃,他(指骨折男)要饺子,她(指柴记者)也是一起吃。”
季风点点头,在本子上飞快记录。
“我问完你们就开始做饭,到12点20分,叫他们下来吃饭,把你们点的东西送上去,大概忙到下午1点30分,把碗洗干净,就回房间休息去了。”
“吃饭时看见死者了吗?”
“他来了,还发脾气,嫌我做的不好吃。”女服务员印象深刻,抱怨道,“不爱吃别吃啊,我求他吃了?”
季风又问其他人:“当时死者有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柴记者耸耸肩:“没什么,精神头挺好的,筷子摔得可响了。”
黄毛说:“他吃了两口,觉得不合胃口,没怎么动。”
“你呢,不是说去修车了?”季风问,“还有你的朋友,去哪里了?”
黄毛赶紧道:“引擎出了点问题,没修好,我们11点半就回来了,打算吃完饭再去弄。12点40分左右,我们就又回去了,哦,对,2点20分,我饿得厉害,说先把东西搬过来,免得晚上过夜不方便,费轩——就是我那个朋友,说他再弄会儿,现在可能还没回来。”
说曹操、曹操到,板寸头一脸懵逼地进来,浑身湿漉漉的,沾满泥巴:“你们都在这里干啥?有吃的没?饿死我了。”
又骂黄毛:“老徐你干啥呢,我不是让你给我带点吃的?害我饿着肚子开车,难受死了。”
黄毛舔舔嘴唇,艰难道:“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贾跃死了!”
板寸头没反应过来:“啊?”
丸子头说:“是真的,我们都看到了,贾跃死了。”她说着哆嗦了下,惊惧地补充,“死得很惨,真的!”
板寸头脸上的血色顿时消退:“不会吧?你们不是开玩笑?”
“并不是,这里确实发生了一桩命案。”季风言简意赅,“既然来了,请坐下和我说一说你叫什么名字,这几个小时都做了什么。”
板寸头:“你谁啊?”
两个同伴不得不和他解释了下,他才说:“我叫费轩,今天吃好午饭,我就一直在修车。直到十分钟前才把车修好,我什么都不知道。”
季风问:“车坏掉的地方,离这里大概多远?”
黄毛说:“走路要15-20分钟,很难走。开车也很慢,要10分钟吧。”
板寸头点头确认他的说法。
“我知道了。”季风重回正题,继续问黄毛,“你2点20与他分开后,为什么一直没回去?”
黄毛尴尬地说:“我拉肚子了,一回来就急匆匆地上大号,完事了觉得饿,就想煮点泡面……还在我房间呢,我刚吃完,就听到楼下有人尖叫。”
“分别花了多少时间?”
“我想想,我想想哈。”他翻翻手机,“我2点45分开始拉,3点20才好,3点半开始煮泡面,35分煮完。”
“这期间,你一直在自己房间?”季风问得详细。
黄毛说:“不是,我去厨房煮的。”
“有看到什么人吗?”
黄毛犹豫地抬手,指着柴记者:“她好像来过。”
“几点钟?”
“就是我煮泡面的时候。”
季风便问:“柴记者,请问你那个时候,是想做什么?”
柴记者无奈地说:“我本来想找点吃的,在厨房看到他在吃泡面,就知道没什么东西能吃,只好回去。”
季风略有讶异:“你也饿了?”
“中午没吃多少。”柴记者瞥了女服务员一眼,诚实地说,“饭菜都不太行。”
女服务员脸庞涨红,嚷嚷道:“你是什么意思?不爱吃可以不吃。”
然而,季风露出了理解的表情——这个解释很有说服力。
他中午点的面除了热乎,难吃到说不上哪里有毛病,可能调味、火候、揉面都有问题,幸好简老师库存丰富,两人吃了自热火锅充饥。
“咳,”他带过话题,“其他时间还出去过吗?”
柴记者抿住嘴唇:“我基本上一直都待在房间里。”
“好。”季风刷刷刷几笔写完,望向目前最神秘的一位客人,“轮到你了。先说说自己的姓名和职业,以及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骨折男沉默片刻,沙哑道:“我叫朱勇,是个老师,来这边是为了参加一个亲戚的婚礼。”
第166章 翻车了?
季风的视线在骨折男的手臂上停留一瞬,足够明显却不显得失礼:“你的身体似乎不允许驾车,是坐公交过来的吗?”
朱骨折说:“嗯,我坐公交到的镇上,但没搞清他们的车次,错过了。幸好柴小姐和我去的地方很近,就请她带我过去。”
柴记者点头附和:“对,我们是在镇上的宾馆碰见的。”
季风颔首:“今天你出去过吗?”
朱骨折说:“除了上厕所,我基本上没出过房门。”他抬了抬胳膊,苦笑,“我这样也不方便干什么吧?”
“到你了。”季风指着丸子头说,“你叫什么名字?”
丸子头说:“我叫甘敏,和他们是同学,都是户外社团的成员。”她长相乖巧,性格也有点胆小怕事,不等季风询问,主动交代:“我和小纹回来后,一直待在房间,上厕所不算,就离开过一次。”
季风对待配合的嫌疑人,态度格外友好:“做什么事了?”
丸子头不好意思地看了女服务员一眼,小声说:“饭不太好吃,我就下楼,借微波炉热了热零食。”
“几点钟?”
“13点……?”她不大确定,“我进厨房的时候,她还在洗碗。”
她指的是女服务员。
女服务员翻了个白眼,却还是佐证甘丸子的证词:“对,我们还聊了两句。”
甘丸子说:“忘记多少时间了,反正最多五分钟,我就上去了。”
“之后没下过楼?”
她摇头。
季风沉思片刻,道:“行了,你朋友受了伤,我一会儿再问。现在,我希望你们暂时留在这,哪里都别去。”又指着女服务员说,“你们家的仓库能不能暂时借用一下,不能放任尸体留在外面。”
女服务员不太情愿,可比起其他房间和餐厅、厨房,仓库是最好的选择了。
“行是行,”她说,“就是太晦气了。”
季风微笑。
颜值是永恒的通行证,小妹妹低头认输,带他去仓库。
季风和简静合力,将尸体搬到了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