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忽然间一紧,掐断了泪红雨想驳得同情的哀肯,他道:“你知道什么叫坎坷,什么叫地狱?当他将血淋淋地心从旁边的孩子身上挖出来的时候,当周围阴风惨惨,他却还将心放在你的面前告诉你,这颗心还在跳动的时候,如果是一名傻子,这个时候,倒还幸福,可是,一个傻子,却因为他在享受这些心的时候不由自主的用上幻术,而凑巧解开了人家加于他身上的禁制,他一张开眼,头脑一清醒,见到的不是家 人,而是一颗血淋淋的心被放入一个人地口中,地上,还躺着那个被挖去心脏的人,这个时候,对于一个只有八岁的人来说,才是地狱…”

泪红雨听了,脸色既使不被掐,也苍白如鬼,他的语气阴森森地,就仿佛当时地情景就在眼前,既使是灯火通明的大厅,也让她如处黑暗阴间。 

更何况,她地脖子上,还掐着一双短肥大手呢? 

齐弘渊道:“解开了幻术,我还得了一个好帮手,虽说这帮手喜欢吃人的心脏,只可惜,我虽解开了幻术,身体却无缘无故的胖了起 来…,我也不想其它,只要能活着就好,可是,却看到了他,他是那么的美,而且,他愿意同我讲话,愿意呆在我的身边,而我知道,因为我有皇室的血统,他才愿意如此,而因为我是一名傻子,他才会呆在我的身边,为了留住他,我只有继续当这个傻子,甚至,当上皇帝,而我最想的,只不过是为他煮上一餐饭而已,你不知道,他对吃的东西,有多么挑剔…” 

泪红雨想,这世上,真有这样的感情吗?而且是两个男人间的?而且还是暗恋?就因为这微不足道的谈话,这可怜的胖子就义无反顾的献出了自己的真心?而且,还在这米世仁很明显的利用之下,被利用得如此心甘情愿? 

而她更好奇的是,这挖心的白衣人凭什么听大胖子的话,而不挖了他的肥心下来? 

西宁王脸上现出了明显的厌恶之色,仿佛这大胖子比青楼妓女还要朊脏。 

齐弘渊知道他心中所想,道:“你又干净得了多少?西宁王府在大齐国内,可谓名声远扬,我现在还不知道,你到底是你爷爷的孙子啊,还是他的儿子…” 

说完,他哈哈大笑。 

看到西宁王的脸色变得铁青,泪红雨知道,这位皇上击中了他的软肋,不由在心底暗暗叫好,这死胖子虽说用肥手掐住自己的脖子,可在她看来,西宁王可比他可恶多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肥手人生

宫熹与米世仁依旧在打着,看来,两人一不小心用上了 了老命,使得宫熹没有时间往这边看上一看,泪红雨没有怪他,一点都没有,只是不由自主的在心底把夫子唠叨了一遍,无非就是正事不做,专做无聊事,放着如花似玉的徒儿不救,和某个男人碰碰擦擦,不知什么意思,得承认,泪红雨听了皇帝与米世仁的故事,自然而然思想邪恶起来。 

正在这时,齐弘渊心中一高兴,哈哈一笑,手指松了一松,这一次,泪红雨没有趁机吱哇叫,她很沉默,齐弘渊醒悟过来,倒有点不习惯,问她:“这次你没话说?” 

泪红雨严肃认真的道:“做为你的俘虏,就得有俘虏的样子,更何况,您正在修理这个国之窃贼?说真的,我也很好奇,这西宁王牛皮哄哄的,把自己当成圣人一般,却原来连自己的老爹都搞不清楚,你说说,他是不是比您还可怜?” 

齐弘渊虽说心计深沉,可人哪有不喜欢听好话的?泪红雨这么一说,比较合他谓口,他的肥手暂时没有那么大力的掐住她的脖子了,泪红雨喘了口气,感觉脖子不那么紧了,本着气死人不偿命的精神,又道:“皇上,您看看,您看看,这位搞不清楚老爹的王爷,还拉长了张马脸,望着您呢,您看看,他眼中的神色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很明显…”泪红雨小声的道,“他在怀疑您也搞不清楚自己的老爹,说您与他同命相怜呢!” 

齐弘渊江当然不会相信她的话,可听了这话,是个人都会生气,更何况这位心计虽深。但是,却与外人没打几分交道的齐弘渊?一生气,他把放在泪红雨脖子上的手又松了几分,泪红雨却没有趁机搞怪,因为她很明白,这两个东西都不是好东西,夫子没空之前,自己绝对要保持两人之间地平衡。让谁都讨不了好,最好搞得两人两败俱伤。损脚折腿。

齐弘渊看来对泪红雨渐渐有了一种知已之感。 

肥手没掐那么紧,甚至有放松的趋势,让泪红雨用感激斜眼望了又望他的肥手。 

齐弘渊冷冷的望着西宁王:“王爷,你筹谋多年,可惜,今日却未必能如你愿…” 

泪红雨心想,这位胖皇上,莫非还有后着?她一惊,想起了让胖皇上恢复头脑的那位白衣杀手,此君还未出现呢!他的后着。不用说,就是这位提着一只装了无数人的心脏的黑袋子地挖心者。 

她的头脑中,又升起一阵迷茫,想起这位挖心者那似曾相似地目光,又想起夫子在西宁王提起这人之后那被人捏住把柄的神态,可以恳定,这人必与自己有些关系。 

可能,这泪红雨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嘻皮笑脸滴,而这个时候,齐弘渊的短肥手离开了泪红雨的细脖子,他向西宁王下了战书,她反而不吱哇了,齐弘渊从侧面看过去,见她神色凝重,若有所思,便不管西宁王答不答话,反而对泪红雨道:“你在担心什么?担心我会杀了你?”

可见。此大胖皇上还是比较寂寞滴,身边有泪红雨这么一个什么事都能扯上半天的话篓子,他还是比较高兴滴。 

泪红雨冷静的侧过头,面色依旧凝重:“不。我在想。您是不是早上煮了南瓜?为何您的手上这么大的南瓜味呢?”又沉思道,“不 对。据我闻来,您这手上,何止南瓜味,还有一种怪味,恕我冒昧,您的手上完茅房,洗过吗?” 

说着,拧了拧脖子,妄图离他的手远一点… 

大胖皇上很明显地脸上有一种想昏倒的神情,简直忍不住想把他的大胖手凑到鼻端闻上一闻了,再把肥手放在人家美女的脖子上仿佛有点儿唐突佳人,而现在,他对这位佳人倒稍有了一些好感, 

不由自主的,他把肥手撤下了泪红雨的脖子,又不由自主的擦上擦了一擦…很明显,他想起来了,他的确上了茅房忘洗手了。 

泪红雨脖子得到解放,神色忧郁地看着他的动作,喃喃的道:“皇上,不是我要提醒您,您可千万别把这做菜不洗手的事告诉别人,尤其是八千岁,您想想,他如果知道了…” 

其实,做为一名皇帝,如果是稍微正常一点的皇帝,自然有无数的宫女太监侍候,绝对不可能出现这样的错误,但是,这位可怜的皇帝,只不过是米世仁操纵在手中的玩偶而已,又有哪一位会真心侍奉于他?因此,由这个细微未节的事就可以看出,这位皇帝,地确,真的很可 怜。当然,遇上了毒嘴泪红雨,在旁人看来,他更可怜。 

齐弘渊虽然与米世仁撕破了脸皮,但在他的心底,米世仁何尝始终不是一位他心底最重要的人,因此,他听了泪红雨地话,居然点头同 意:“对,不能让他知道…” 

 

这边厢,泪红雨把话题扯开了十万八千里,那边厢,西宁王早就等得不耐烦,他见齐弘渊把手从泪红雨地脖子上松开,早就忍不住了,一挥手,四面八方的暗卫明卫忽如箭一般攻向齐弘渊。 

齐弘渊见了,先把洗不洗手地问题放开,忽嘟起嘴,打了一个呼哨。

屋顶忽然间被砸开一个大洞,有物从屋顶直线下落,差点砸到了泪红雨的身上,幸亏被大胖皇上拉了一把,才躲开了这个厄运。 

一袭白衣,脸色如木,手提一只黑袋,袋中有血滴下,滴得地板沾上了血色两滴,不正是那白衣人? 

大胖皇子挥了挥胖手,这个时候,他倒真有点皇上的气魄,他道:“帮我杀了他们…”,胖手一指,划了一个半圈,除了泪红雨与他自己,把所有人都指了进去。 

包括米世仁。 

看来,这位大胖皇上虽然迷恋米世仁,刚刚还在害羞于自己煮饭不洗手的事儿,可转眼间,就把米世仁列入的杀戮的对像,翻脸比翻书还快上几分。 

泪红雨发现,这白衣挖心人的身手真的很不错,而且,他没有痛 感,人家打到他的身上,他仿佛没有感觉,泪红雨亲眼看到有两柄匕首插入他的前胳臂,那他的胳臂血流如注,他却随手拔了,依旧强悍得无与伦比,与人斗在一处,仿佛无人事一般。 

而且,他身形极快,关节似乎能随意扭动,往往看上去要打人家的脸了,可一不小心,他的拳头却到了人家的腹上,让西宁王的明卫暗卫防不胜防,他每击倒一个人,左手如铁勾一般直取对方心脏,活生生的把心脏挖了出来,装入黑色皮袋之中,看得泪红雨几欲作呕。 

转眼之间,西宁王的部下只剩下两三个在场上拼斗,西宁王见此,脸色铁青,估不到自己谋划多年的事被这不白痴的白痴皇上一揽活,就要功亏一篑,让他怎么不心中恼怒之极? 

他大声的道:“你还不动手,要等什么时候?” 

大厅之中,忽然响起两声琴声:仙翁,仙翁… 

这个琴声,泪红雨很熟悉,她听过,在那个会移动的怪屋子里,凌罗出现之前,先声夺人的,就是这个琴声,而今天,这个琴音才响了两声,泪红雨就感觉心中有一种温情如水的感觉,就仿佛她现在所在的地方,不是刀枪剑往的杀人现场,而是某个湖边,某个情人相会的地方。

这个弹琴的人,是凌罗? 

泪红雨看到,白衣人听到这琴声,木块一般的脸居然微动了一下,手脚渐渐缓慢起来…

暴君的宠姬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人生如梦

琴声扰乱这白衣人的心,让他不再听从皇帝的吩咐,慢,泪红雨想起齐弘渊说过,他幼时中了幻术才变成白痴,而刚好,这白衣人施展幻术之时,恰恰帮他解开了幻术,让他的头脑得已清醒,还让白衣人幻术反噬,听从他的指挥,很明显,凌罗的琴声能解开齐弘渊对白衣人的控制,泪红雨左思右想,仿佛所有发生的事与迦逻王国的幻术都有着不可或缺的关系,隐隐有一条线把所有的一切联系在一起。

她正想着,那琴声越来越急,白衣人手脚缓慢下来,在急促的琴声之声,忽尔之间,眼睛变得通红,仿佛有血要破眶而出,他缓缓的转过身来,血红的眼睛瞪着泪红雨与胖皇帝,向他们两人逼了过去。

泪红雨吓了一跳,问胖皇帝:“你这个属下,看来要叛变呢…”

齐弘渊脸色雪白,紧紧的盯着这白衣人,猛喝一声:“你想做反吗?”那白衣人一震,停了下来,可琴声又急,他又一步一步向前,如噬血恶鬼。

泪红雨同齐弘渊打商量:“皇上,看来我们得快点跑才行,你这位属下被人控制了,可是,我却有点担心,您这份量,能跑得动么?”

齐弘渊不由自主的答:“你以为我是一般人…”

答过之后才醒悟,自己怎么这么听这女子的话,反而把她当成同伴了?可是,却倏的伸出一只肥手,拉着泪红雨往后退,他没有讲假话,他的确是有功夫的,而且很不错。

只可惜。他的这位属下,功夫也不错,而且高他很多,见他一退,两眼血红,跟着他们就追了上来,琴声不停,他的脚步便越追越快。赶得两人如丧家之犬,泪红雨都闻到了身后那杀手身上血腥味了。

泪红雨边逃边继续与齐弘渊打商量:“这个。皇上,不如您放了我呢,您看您一身功夫,本可逃得掉,何必受我所累…”

齐弘渊喘着气道:“不,不可能,如果没有你做人质,我死得更快…”

泪红雨无可奈何,一声大叫:“夫子,夫子。您在哪里,您再不救徒儿,徒儿真地死无葬身之地了…”

其声音可比鸣堂呼冤的苦主,让人听了止不住心生烦燥,堵住耳朵。

这一耽误,一不留神,泪红雨两个就被赶上了,只感觉自己被拉了几个踉跄。砰地一声,大胖子被人从身后击倒,连累泪红雨也被他宠大的身躯拖倒,翻了几个滚,坐起身来,就看见那白衣人提着装满心脏的血袋子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了过来,他面色平静,双眼充血,如地狱无常。

泪红雨这一刻感觉很害怕,很希望自己的夫子乘着五彩云朵。倏的一声飞到自己面前,救自己于水火。

真有人倏的一声飞到她地前面,也真可人拳来脚往的与那白衣人打了起来,这人。真地是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