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红雨能选吗?不是生就是死,她不想死,只有选生。就只有与他合作。

他没有告诉泪红雨,应该怎么合作,只是叫人将她领入尼姑小院,每日三餐用斋菜对付,吃得泪红雨面黄肌瘦。人比黄花。

而十天以后,她才见到齐临渊。惊奇的发现,齐临渊如一团蒸在蒸笼里的包子,发了起来,脸变得圆圆的,身形开始横向发展,谱一见面,吓得她嗷的大叫一声,差点把刚刚放入嘴里的包子直接吞入喉咙,泪红雨见熟悉地人渐渐变成一只圆球,清俊的面孔变成了大贴饼子,心中颇有几分伤感,简直想夺路而出。

齐临渊却得意洋洋,道:“原来,我们真是双生子,容貌竟然真的一样。”

泪红雨心想,从此以后,他为了所谓的帝位,就要吃得比猪多,睡得也比猪多,如今的他,身形尚不及那白痴皇上一半,就如此惨不忍睹,如果真地发展成那白痴的模样,自己面对着他的时候,还能吃得下饭么?

泪红雨望了望菱花镜内那人比黄花的面孔,感觉自己身上的肉流逝到小世子地身上,终于忍之不住,问道:“小世子,您每天在镜子内望着自己,感觉不恶心吗?”

齐临渊用居高临下的眼光望着她:“成就大事者,有哪一位不是能屈能伸…”

泪红雨喃喃自语:“人家是能屈能伸,可也不是能胖能瘦啊!”

齐临渊用牵了牵圆脸上的眉毛:“你不喜欢吗?”

泪红雨用纯洁无暇地眼光望着他:“从哪一方面你看出我喜欢吃肥猪肉了?还是特别肥的那种?”

齐临渊现在虽说长得圆滚滚的,可是,猛然之间,他身上散发出无比的寒气,仿佛一个圆滚滚的大冰球似的,他冷笑:“不喜欢,你也得跟我合作。”

泪红雨被那寒气刺激得一激灵,忙点头:“其实肥猪肉有时也很好吃的,特别是做成红烧猪肉的时候,一咬满嘴都是油,肥而不腻,齿颊留香…”

齐临渊圆圆地脸虽没有了那时清俊的模样,但发起怒来一样的气势惊人,他一声冷笑,拂袖而去,把泪红雨惊得如风中颤抖的小老鼠,直觉上,他肯定有什么后招等着对付自己。

可她绝对想不到,对付自己的居然是这种后招。

她仰天长叹,这不是尼姑庵么,尼姑庵不是要吃斋地么?为什么?每天三餐都吃红烧猪肉,连夜宵都是红烧猪肉?这得杀多少只猪啊?

得残害多少猪同胞啊?破坏人家多少的猪幸福地家庭啊。

很多年以后,泪红雨还是一看见猪,一听见猪都忍不住跑到一边干呕,就想起当年那一盘盘端上来红彤彤的肥猪肉。

泪红雨被红烧猪肉荼毒的时候,就无比的怀念宫熹,心想,虽说夫子从来没做什么好东西给自己吃,但是,他从来不会喂自己肥猪肉,因为,他从来不喂自己东西,都是让自己自立更生去别人家蹭东西吃。

泪红雨一天天的吃下了肥猪肉,可还是一天比一天瘦,而终于有一天,她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房门门框被挤开的时候,一个大胖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她知道,自己脱困的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只是,她还是不明白,自己在这其中所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为何这齐家父子非得把她扯进来不可?到了后来,她才知道,她居然是这么大的一个角色。

但是,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大角色,很有可能西宁王跟他的儿子因为她以前在西宁王府的行为深为恐惧,所以,对她始终像防贼一样的防着,一丝一毫的信息都没透露给她,只让她在尼姑庵吃了十多天红烧肥猪肉。

就把她带出了尼姑庵,而且,还是趁她昏迷的时候。当然是一掌打在她的后脖子上打昏的,小世子齐临渊本来想点穴的,只可惜,泪红雨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一见到他,就问,你长成这样,得吃多少肥肉啊,得宰多少头猪啊,你就不怕以后轮回的时候,这猪变成的猪鬼都对你怨气横生?抢夺你做人的权力?大体意思是说,他下辈子铁钉钉的做猪,不可能做人。

只可惜,齐临渊不听她苦口婆心的劝告,一掌就把她给打昏了过去。

其实,泪红雨对齐临渊身形的改变是非常的痛心的,一个养眼的小帅哥,忽然变成一个大圆球,而且满脸油光,白里透红,整个一个圆形大猪油,让她跌落一地芳心,外加一原本身上还算丰满的肉。

第一百三十五章 奇怪的地方

她醒来的时候,早已不在尼姑庵了,齐临渊挥舞着圆手,指挥众人给她梳妆打扮,满桌诧紫嫣红的裙子,金珠绿玉的头饰,让她看得眼花缭乱,见她醒来,松了一口气,道:“好了,你醒了就好,快点收拾好,要不然,父王要生气了。” 

泪红雨明白了,他一气之下没点自己的穴,打昏了自己,耽误了时间,看来颇为后悔,看看,看看,满脸的肥肉急得直哆嗦。 

泪红雨皱皱眉头,看了看围着自己的那群侍女们,娇滴滴的作害羞状,道:“哟…,哪敢麻烦诸位姐姐,瞧瞧姐姐们娇嫩的双手,还是让我自己来好了…” 

齐临渊浑身的肥肉明显的颤动了一下,仿佛打了个极大的冷颤,周围的侍女仿佛看见某位青楼的老鸨在招呼客人:哟…,这位王公子,您好久不来了,瞧瞧把我们青青姑娘想得… 

这谱天下者,能把这件普通的事儿都说得跟青楼老鸨有得一比的,只有泪红雨了。 

泪红雨穿上她心目中的金缕玉衣,化了个极媚的淡妆,为增加妩媚的程度,用眉笔在嘴角点了一颗小黑痣,知道不,就跟那乡下的媒婆经常点的媒婆 差不了多少,回眸一笑,真正百媚横生,黑 乱动。 

泪红雨心想,就这一身打扮,还不恶心死你们?我就不姓泪鸟…

她又在房间里磨磨蹭蹭半天,直到屋外齐临渊几经催促,把时间耗得差不多了,勿毕让齐临渊等人没有时间,没有空闲让她重新涂胭抹 粉,也没有时间仔细观察她脸上暗动的手脚,这才手拿一把小团扇,玉面含羞半遮面,一步三摇。走出了房门。 

屋外黑灯瞎火,倒没有几人注意她脸上动了手脚,等她一出门,两名丫环急不溜丢的走了上来,一边一个,扶着她就往外走,走上了马 车,还好马车上也是黑不哝冬滴。 

泪红雨坐在黑不笼冬的马车上,走向未知。她想。这场胖子与胖子的交换,是在私底下进行,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举行? 

泪红雨想不到的是,她没恶心到别人,恶心到的,却是她朝思暮想的人。 

可以想像一下,灯火通明的大厅之中,寂静无声,她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走入大厅。大厅的正堂之上,坐着西宁王,而他的下首,坐了两 人,一人红衣如血,一人白衣如雪,这两个人。就是米世仁与她什么时候都忘不了的宝贝夫子宫熹。 

当她移开那把团脸,露出樱桃小口下那颗媒婆小痣,给人的震撼真不是一般的强。 

那一红一白的两人齐齐望向她,倒把她身后的重要角色,小世子齐临渊给忘记了。 

泪红雨看见。这一红一白势同水火的人脸上,同时发出苦笑,不由得意了一小把,娇滴滴地道:“奴家向三位大人请安了…”她还准备抛个媚眼啥的,但是,一想自己练了半天没练好,有点像翻白眼,就把这一程序省略了。 

西宁王正安静的从旁边的侍女手上接过一杯小茶,那杯小茶一不留神。就从西宁王的手下跌了下去,跌落片片茶叶。 

泪红雨没有问,这三个风牛马不相及的人为何会相聚一堂,差点凑成一桌牌。 

她知道。不用她问,一切真相将会浮出水面。 

而且。她看得出,米世仁与宫熹并未受到胁制,他们是心甘情愿的坐在西宁王的下首,而西宁王毫不在意的把他最后地筹码摆在了面前,他必有所峙。 

西宁王走下堂,审视着泪红雨,忽然哈哈大笑:“难怪,连八千岁这样的人物,都舍不得你。” 

泪红雨害羞的笑了笑,一笑就抖动了一下脸上那颗黑 ,道:“怎么会?王爷您就毫不动心么?” 

西宁王可能看到了她那颗黑 ,精神一阵恍惚,心灵颇受打击,想起了以前她初在王府的青葱岁月,收回了目光,冷冷的道:“本王更看重的,是江山。” 

泪红雨虽扮鬼扮马,但是,她早就知道,西宁王如同这世上很多男人一样,在乎的,是 

 财势,自己一个小女人,他自不看在眼里,只是可惜 地父亲,就有什么样的儿子,齐临渊自毁身形,下如此大的本钱,所求的,也只是权力而已,只是她不明白,西宁王为何如此恳定,米世仁会采纳他的建议? 

自己地夫子,居然也坐在堂前,西宁王又是凭借什么,才把这两人留在此处? 

泪红雨开口想问,西宁王侧脸而行,很明显不想看她脸上的黑 ,只道了一声:“请姑娘上坐…” 

泪红雨本想再恶心一下自己的仇人,但她的好奇之心猛涨,也就把这一计划往后延迟,乖乖的坐下了。 

她的座位,安排在夫子宫熹的旁边,她一坐下,宫熹端详她良久,仿佛久别重逢,相思不已:“小雨,你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受了很多苦?” 

泪红雨满心感动,夫子真关心我啊啊啊。 

宫熹又道:“看来的确受了不少苦,脸都顾不上洗,让苍蝇在上面拉屎,还拉了这么大一坨…” 

泪红雨忙手团扇遮了面,用手指把自己的杰作捏了下来,拿到手中,悄悄地沾在椅子上:“夫子,我弄干净了。”把芙蓉面讨好的对着他,以表示自己不是恶心他,而是恶心别人来的。 

宫熹道:“别,别靠近我,先洗干净手…” 

泪红雨一点都没生气,虽说胸膛上下起伏了好几次,但是再见夫子的喜悦还是让她忽略了夫子地毒嘴。 

 

这个时候,西宁王笑道:“既然请得两位来共谋大事,那么,本王也要把资本拿出来了,要不然,怎么表示本王地诚意?” 

泪红雨听了,想,这个时候,西宁王就应该拍一拍手,从内堂不是走出一个大美女,就是走出一个大傻瓜。 

果然,西宁王拍了拍手,果然,从内堂真的走出来一个人,真是一个大美女。 

凌罗。 

西宁王道:“本王说过,本王会与两位坦诚相见,把一切都向两位禀明,让两位自己决定帮不帮助本王,所以,本王所求,两位明白,而两位所求,本王也会尽力满足…” 

泪红雨听了半天,算是听明白了,这西宁王很明显捏住了米世仁和自己夫子地什么把柄,让两人不得不听从他的调配,他眼中有强烈的自信,就仿佛已经把两人当成了鱼肉,按在砧板上,正一刀一刀的准备往下切,可偏偏还颇为友好的询问人家,先切手啊,还是先切脚? 

泪红雨略微的知道,夫子的把柄很可能就是自己,谁叫自己被人捉了呢?也难怪夫子一见到自己就拿枪夹棒,可是米世仁的把柄是什么?做为一名宦官,独身一人,不是应该没有把柄让人捏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