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轻笑一声:“冥王,人人都称你为冥王,但我却不知道你到底是哪一个王,如果有幸,我真想看看你的真面目…”
第九十三章 进攻
他一声长啸,他四周围的地皮草丛揭起,无数身着黑衣红边的蒙面之人人草丛中飞起,向宫熹等人急攻过来,宫熹一声长笑,打了个呼啸,他身后的树林之中,推出数不清的小车,车是普通的车,可车上却安装了一个奇形怪状的发射器,一字排开,挡在那群黑衣人身前。
宫熹笑道:“你的属下,在别人看来,金带营是你最后的布署,但是,我却知道,你真正的势力却在红带营,这才是你后的底牌,今日有幸,我能与你最后一战…”
他说话之时,神态狂放,意兴横飞,泪红雨心想,也许,这才是他真正的面目吧?
画眉永远都是一幅优雅如在庭中散步的模样,眼中却露出惺惺相昔的神色,他一挥手,那些黑衣红边的黑衣人向腾空而起,向宫熹攻了过来,宫熹这方却没动,直至他们攻到近前,宫熹才拍了拍手,那些推着小推车的村人一按车上的机关,那奇形怪状的发射器忽地弹出一团东西,向黑衣人弹了过去。
画眉本以为这暗器再厉害,射出来的,只不过是短箭或毒雾,这两样,他的红带营的人早有准备,却想不过,这团东西飞散开来,发出嗡嗡的声音直向自己的人马攻去,他这才看清,这团东西,原来是蜂群…
有几只飞到了他的身前,他两手一夹,那只山蜂在他手上扭动,只见这只山蜂不同于一般的蜂,身形极大,浑身黑中带青,尾刺既长且利。几只扭动,差点刺中他的手指,他把真气灌注于手。两指一夹,那只黑蜂应手而死。他抬眼望去,自己的属下却没有他这样的功夫,无孔不入地黑蜂翁翁的飞着,在他们身边盘旋,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对付暗器。毒雾,却没办法对付这些黑蜂,他看见他地手下手忙脚乱的用刀剑看黑蜂乱砍,可惜,却徒劳无功。
泪红雨注视着场内飞舞地黑蜂,看着那些黑蜂一群群的飞舞,在那些黑衣人的身上盘旋,以前,她见过这些黑蜂。是铜六放养的,这些黑蜂可以酿出最好最甜的蜂蜜,却想不到。攻击起人来也这么厉害,采蜜之时。她也曾与黑蜂共处。这些黑蜂却从未攻击过她,可如今。这些黑蜂如同听人指挥一般,专咬对方地黑衣人,却丝毫不攻击已方,她看见铜六站在推车后面,手持一个小小的哨子,放在口中吹着,那那哨子发出滴滴的声音,指挥着黑蜂向人攻击,她知道铜六除擅长木工之外,还会养蜂,却想不到他的蜂养得这么好,看来,村子里的确每一个人都擅长的手艺,而且精通得绝顶。
画眉见大势已去,对方出动了一个小小的蜂群,就让自己这方的人马方寸大乱,他绝没有想到,宫熹会用这样的武器来攻击自己,短箭,毒雾,所有地一切他都已经提防到了,却没有提防到这一个,人人都声称冥王使出的手段,闻所未闻,防不胜防,这个时候,他才深深的体会到,这更使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想办法铲除这个自己此身最大地对手。
他身形腾起,升到半空,忽如鬼魅一般的向宫熹那方攻去,宫熹早就全神贯注地注视着他,一见他有所行动,马上迎身而上,泪红雨早知道夫子身怀武功,而且武功极高,却想不到高到这个模样,她只看见两道黑影在空中倏忽来回,快过疾风闪电,就连飞在半空之中地黑蜂都赶不上他们的速度,只听见空中巨响过后,两人倏地分开,各自落地,泪红雨担心地向宫熹望过去,却见他脸色平静,直望着对方,画眉却头发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凌乱…
两人在场中对峙,西宁王与泪红雨站在一旁,他们之间本隔了几步距离,泪红雨不经意的一侧眼,却看见西宁王嘴角含有一丝冷笑,手掌微翻,向外做了一个手势,看到这个手势,泪红雨忽然忆起,这是他调兵谴将的手势,她转头望过去,却看见树林之中人影幢幢,箭头林立,发出微微寒光,她中心一惊,又回头寻找小世子齐临渊,那齐临渊却早已不见踪影,看来早已躲避一旁,她心中恍然,看来,这西宁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夫子和他联盟,只怕是与虎谋皮,也不知道夫子知不知道西宁王暗藏杀机?想趁渔人之利?
她一边想,一边缓缓后退,趁人不注意,摸向了铜六所站之处,向他耳语几句,铜六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掏出一包东西给她,她把那包东西捏在手中,又缓缓移动到西宁王的身边,还未靠近西宁王,西宁王身负武功,耳目本就比常人灵敏,感觉有人靠近,倏地转身,见是她,放下心来,道:“原来是泪姑娘…”
泪红雨心想,他现在倒把劫持自己的事忘得干干净净了,她嫣然一笑,问道:“王爷,我倒想不到我们还会被拴在同一条线上,夫子与你接盟,居然连我都瞒住了…”
西宁王笑道:“冥王的心思,普通人又怎能揣测得透?冥王志在天下,自然少有顾及儿女私情,他把你送到王府,自然有他的理由,身为他的徒儿,自要为他打算的…”
泪红雨知道他说的话大部分是假的,但是听到这个送字,想起自己莫名被西宁王劫持,虽然全身而退,心中还是一片冰凉,她强忍住心中的失落,缓缓一笑,看西宁王道:“王爷,怎么没看见你那位贴身女黑衣人娘娘,外面战况如此激烈,你却不派出你的得力干将,似乎有点说不过去哦?”
西宁王一惊,向她望去,她巧笑嫣然的望着自己,仿佛在打听的,是一个老朋友的消息,他忽然间明白,她只怕已发现树林中的伏兵,而且早在关帝庙之时就知道了自己身边的暗卫首领陈妃的身份,他的心中,却忽然间放开,他想,原本,为了权利与局势的平衡,他准备放过她的,现在,却有了名正严顺的理由…江山与美色,原本他就想一起拥有的。
西宁王身形忽动,疾飞上前,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腾空而起,向树林中退了过去,铜六等人见情况忽变,应变不急,眼睁睁的看着泪红雨被西宁王劫持,而宫熹却与画眉陷入苦战,眼见情况发生,却无可奈何。
第九十四章 黑蜂
泪红雨扭动中,把那包东西悄悄撕破一个口子,放入西宁王的怀内,一张口向他的手腕咬去,西宁王吃痛松开了她,正想向前,她冷冷的道:“王爷,您先顾住自己吧…”
等铜六等人赶过来的时候,却看见他们的小雨嘴角含着冷笑,望着树林,树林之中传来鼎沸的人声,西宁王的怒喝,兵士的大叫,一群群的黑蜂不受控制的飞向树林,飞到一个人的身上,西宁王的身上,西宁王除下身上的外衫,只穿着中衣,洁白的衣衫之上,可以看见,一滩黄色的印渍,黑蜂就围着那滩印渍嗡嗡的飞舞,而且有越聚越多的趋势,树林中的伏兵早已暴露,可以看见一名黑衣女子手忙脚乱的指挥人赶走那些黑蜂,那名女子,就是陈妃。
铜六这才明白,小雨为何向自己要了那包蜂蜜,他还以为,小雨忽然之间嘴馋了起来呢!他才明白,小雨发现了西宁王的伏兵,用言语挑逗西宁王,让他劫持她自己,她以身犯险,将那包蜂蜜放在了西宁王的身上,轻描淡写的解决了这一场危机。又想,小雨想除西宁王的衣服很久了,这次,终于除了一件…
场中画眉与宫熹的打斗正在继续,而西宁王却被那一阵阵的黑蜂缠绕包围,铜六分出一部分人看住西宁王一众,暗自庆幸,还好有小雨在此,要不然,最后渔翁得利者,必是西宁王,他想向泪红雨夸奖几句,她可是最喜欢听奉承话的,可是。小雨平日经常挂满笑意的脸上,却一丝表情也没有,整个人冷得如冰雪一般。铜六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的冷气,那奉承话儿不由自主的吞入肚中。再也说不出来了。
他看见小雨迎风而立,望着在草坪上与画眉激战地宫熹,表情渐渐变得复杂,目光却冰冷…他不由又暗自庆幸,还好。看来小雨是对夫子不满,不是对自己不满…夫子本领大,对付得了这个小鬼。
宫熹虽与画眉激战,却时不时注意着周围的情况,泪红雨巧妙的化解了危机,他看在了眼里,心中却暗暗着急,他知道,西宁王不会就此罢休。他本就知道,西宁王心机甚重,此次答应联手。也不过是权宜之计,没想地是。他却这么快过河拆桥。
画眉一边与宫熹相斗。却越斗越惊,他原以为自己才是天下武功第一的人。眼前这个宫熹,智名在外,本以为他地武功不会好到哪里去,却想不到他的功夫竟这么高,而且,遇强越强,自己丝毫占不到上风,他正感觉吃力,却发现对方气息微弱,似乎被什么东西打扰了心神一般,忙趁虚而入,真气从掌中发出,直击向他,宫熹忙用运功挡住,眼光却不由自主的扫向树林那边,高手过招,一点疏忽都会致命,画眉见此良机,怎么不利用,手挥如电,真气如尖般无孔不入的向他袭去,宫熹连忙后退,却闪躲不及,被他击中胸部,气血翻涌。
画眉一招得手,却不趁机而上,反而笑道:“江湖传言冥王看似和蔼,却什么也不放在心上,可今天见了,仿佛不大像,小小一名女子也牵动了你的心绪,这名女子对冥王而言,是不是最为重要?”
他说话间,忽从发间拔出一只金针,一弹指,那根金针隐隐带着呼啸之声向站在树林边地泪红雨直飞过去,宫熹身形一晃,就要挡在金针面前,可不知为什么,却犹豫了一下,那支金针夹杂着呼啸之声,直刺入泪红雨的发中。
那一下犹豫,不但泪红雨看到了,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一时间,铜六等人个个用充满疑问的眼光望向宫熹,泪红雨轻轻拔下插在头上的金针,面色苍白,笑道:“夫子必算定了这支金针不会刺中我吧?”
宫熹口唇欲动,想要解释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画眉见大势已去,哈哈一笑道:“泪姑娘,你看看,你跟的什么人,连你的性命都不顾,你以后如来京城,到我府上拜该,我必待你如至亲…”说完,几个起落,如轻烟一般的消失在草坪尽头。
他知道,插在泪红雨与宫熹之间的这根刺,已然种下,他地目地已经达到,对他来说,泪红雨就是一抹阳光,而他已经阴暗太久,太需要这抹阳光了,他不会放弃的。
画眉既走,西宁王好不容易摆脱了黑蜂的叮咬,见时机已逝,带着人马匆匆地离开了好望坡,至此一战,八千岁的人马全军覆没,八千岁只身一人逃脱,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小山村里,满山谷地尸体已经收拾干净,平时再怎么样也会说个不停地泪红雨,这个时候,却沉默不语,玉七担心的望着她,她沉默而悄静无声地在山村的石板上走着,在玉七看来,仿佛一位降下凡尘的仙子,飘渺而空灵,美到了极点,可是,玉七的心中却隐隐作痛,他知道,泪红雨为什么会如此沉默,夫子宫熹这一次是真正的伤了她的心。
他走上前去,想向她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好随着她在山村的石板路上走着。
泪红雨停下脚步,抬头望着远方的那轮明月,问道:“玉七哥,我从来没有听你们讲过我的父母,你能告诉我,我的父母身在何方吗?”
玉七听了她这话,隐隐感到心酸,因为他知道,已经有十几年,泪红雨没有问过这个问题了,想不到如今,她又问起,人在伤心失望的时候,总是会想到自己最亲的亲人,看来,泪红雨虽然表面上看来嘻皮笑脸,话多过茶,实际上,伤心起来却还是那么的彷徨无依。
可是她问的这句话,如同以前许多次一样,玉七依旧无法回答,他只好安慰道:“小雨,夫子恐怕是一时失手,才不救你的,等一下,夫子肯定会向你解释清楚的…”
泪红雨道:“玉七哥,我不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奇怪了,我周围的人变得让我不认识一般…”
玉七笑道:“小雨,你放心,我还是你的玉七哥,永远都是,小雨,你喜欢吃什么?我现在给你煮…”
泪红雨摇了摇头,却望向远方,玉七随着她的目光望过去,看见前方树下,站着夫子宫熹,他一身灰衣,斜倚在树旁,仿佛与那棵大树溶为一体,泪红雨犹豫半晌,本想不上前,眼光一扫,看见夫子宫熹微抬的眼眸向她望来,那目光如轻烟一般将她缠绕,她忽然感觉宫熹的目光仿佛含有愁意,与往日大不相同,她不由自主的移动脚步,向大树下走去,走到他的面前,垂头而立:“夫子…”
第九十五章 冷漠
玉七却与往日嬉笑打闹时不同,恭敬的向夫子行了一礼,又非常拘谨的告退,玉七的这番作为,让泪红雨见了,内心又不舒服起来,感觉站在自己近旁的夫子,再也不复往日模样,与自己的距离是那样的遥远,她不明白,经过了这几天,为何自己周围的人变化那么的大?
宫熹望了她一眼,叫住玉七:“玉七,以后叫人还是像以往一样称我为夫子,不必行礼…”
玉七远远的应了一声,望了一眼泪红雨,仿佛轻叹了一口气一般,一溜烟的走了。
听到宫熹如此吩咐,泪红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心想:夫子还是在意我的。可她忽然又想起了在画眉金针刺到之时,夫子的犹豫,一颗心不由自主的又沉了下去,西宁王所说的话,画眉临走之时说的话,仿佛一根尖刺一般刺入她的心里,让这个平时对什么都满不在乎的泪红雨心中沮丧之意,绵绵不绝。
宫熹手抚树杆,站直了身子,抬头望了望头顶那轮明月,道:“小雨,你要知道,你既跟在我的身边,有些事情,是不得不去做的…”
泪红雨听见这话,眼泪不由自主的往下流,她抬起眼眸,不敢相信的道:“夫子,西宁王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故意把我送到他的手上?画眉用金针暗器,你…”
宫熹从头顶摘下一片树叶,道:“人存于世,本就挫折重重,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难道都不明白?”
泪红雨望着眼前的夫子。仿佛望着陌生人一般:“夫子,从小到大,你说要磨练我。要村中之人处处为难我,也就算了。可为什么,把我送入西宁王的手中,让他折辱?为什么,金针刺到眼前,你都不帮我?”
宫熹淡淡的道:“小雨。你在王府受到过折辱?”
泪红雨一滞,心想,的确没有,自己反倒把西宁王搞了个一个头两个大,这折辱一词用得地确不当,应该说西宁王受到折辱才对。
宫熹道:“小雨,你所受的一切磨难,到最后,都会有一个好的结果地…”
泪红雨见他神色淡然。漠不关心,早气得七昏八素,哪里听得进去。气哼哼的道:“反正我自小就是孤儿,无爹无娘地。从此以后。谁也别管我…”
说完,一甩袖子。调头就走。
宫熹没有叫她,也没有拦她,隔了良久,才缓缓的向村子里走去,银三从暗处走出,跟在他的身后,问道:“王…夫子,你为何如此气小雨,为何不告诉她真相?并不是你把她送到西宁王手上,而是西宁王查到一些山村的蛛丝蚂迹,特意带了人马捉了她走?而你之所以挡不住金针,是因为那八千岁不但向她射出一枚金针,而且向你射出一枚更细小的银针,让血行停滞,如今还在体内,未逼出来?”
宫熹摆了摆手,道:“银三,你知道地,如果她受不了这重重的考验,变得理智冷静,心静如冰,那么,当她记忆起前尘往事,不易于一场劫难…”
银三听了,沉默良久:“夫子,对小雨来说,是不是太难了一些,从小到大,她就…”
宫熹淡然道:“我虽然一年四季不常在村子里,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要你们多给一点挫折她,却往往阳奉阴为,这种隔靴搔痒的教训,又怎么能让她加快成长?”
银三知道,大部分的时间,只是宫熹的替身在村子里,这也是为何宫熹并不亲近泪红雨的原因,以泪红雨的鬼灵精,接触得多了,她自然会发现哪一个是宫熹的真身,而哪一个却只是宫熹地替身,他心中为泪红雨感到阵阵心痛,喃喃的道:“小雨冰雪聪明,有谁忍心…”
宫熹道:“所以,我才要自己动手,将她放出去,只有走出这个村子,她才会快速成长,要不然,那场磨难…”
说到这里,他眼中流露出忧郁之色,银三知道他担心什么,只在心底暗暗叹气。
宫熹道:“我知道她的脾气,这一次,我伤得她太深,她一定会离开这里地,你派人跟着她,这样吧,金毛虎王已自己逃了回来,把金毛虎王派在她身边,金毛虎王虽未长成,但一般武林人士却不是它的对手,我估计她会往南福走,让铁五去南福一趟吧!”
银三见宫熹如此了解泪红雨,不禁问道:“夫子,你怎么知道小雨会往南福走?”
宫熹脸上露出温暖地笑意:“银三,你忘了,小雨最大地心愿是什么?”
银三一听,也笑了:“对,她最大的心愿是吃遍天下,天下闻名地南福雪菇,她怎么能不去试试呢?再说了,她听说,南福美人如云,又怎么不跑去看看呢,这南福,不管男女,可都是美冠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