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红雨这才手抚着额角,道:“本来记得的,可饿得厉害了,头昏脑涨,就一点都不记得了…”

西宁王心知她的目地就是吃饭东西,而且要山珍海味,一般的菜她还不屑于吃,本来他就不想再饿着她了,于是顺手推舟,道:“好,只要你能记得起来,本王天天给你吃山珍海味…”

泪红雨听到‘山珍海味’这几个字,感觉空空如也的腹中咕咕的叫了两声,口水有直往唇外流的趋势…当然,既使不饿,她的口水在特定的时候也是往外流的。

她忙换了一幅心思向往的馋样子,道:“王爷,既然您说起山珍海味,不如咱现在就开始,奴婢都有好几天都没吃过一顿好的了,您早一点给奴婢吃了,奴婢就可以早一点记起我那忘记了的往事,对您,对我,岂不都好?”

西宁王见她饿得可怜夕夕的,特别是嘴里头讲话之时,口水往外滴着,像一条热天里伸着舌头往外吐气的小狗般可怜,不知怎么的,就不想再为难她,一挥手,吩咐人下去置办一桌山珍海味上来。

泪红雨吃饱喝足,又提出诸多的要求,这才东拉西扯,把自己编的这个故事重编了一遍,她把这个故事编得颇有水平,把那天村头老伯小孙子的衣服的细节都一丝不苟的描绘了出来,当然包括她怎么用几只糖葫芦怎么骗得小孙子的手中的玩具,怎么立刻马上的跑到城里头,当了十两白银,甚至连当铺的名都说了出来,真可能说得上是查有实据,但是查不到,听着有道理,但是没影儿…

西宁王半信半疑,将信将疑,打了一个手势,叫人去城里当铺找那所谓的凤钗,饭还没吃完,人回来了,附耳几句,告诉西宁王那真有那么一支凤钗,是死当,前两天被一个人买走了。

西宁王皱了皱眉头,望了一眼泪红雨,见她一本正经的在那里大吃大喝,毫无惧怕的样子,心中虽有疑惑,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当她说的话是真,希望她真的知道一些有关于那福王的事。

泪红雨有了资本在手,哪有不予取予求的,每天东编一点儿故事,西编一点儿线索,把西宁王的手下骗得团团而转,自己则每天吃得油光满面,眼见那肤色更润,白里透红…只可惜,嘴还是歪的,唇还是斜的。

其实,她心里着急着呢,她所编的每一件事,基本上都有个影儿在那里,比如说凤钗,她早叫玉七去赎了回来,这才没穿帮,又编了几个某某老农在附近捡了个什么东西的传闻,全都是全家搬迁了的老农,让人查无实据,但是,可以编的东西可越来越少,也不见老夫子想办法来救她,她不由得开始心急起来。

每天大鱼大肉的吃着,虽说解决了吃饭的问题,可这小命的问题一点都没解决,她也不想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跟西宁王斗智斗勇,只想快快的逃离这个牢狱,回去过自己那自由自在的生活。

关在另外一个牢房的画眉依旧是每天那半死不活的模样,每天除了研究蟑螂,就是打气练功,牢里头也没有人再理他,不比得泪红雨,三天两头的,西宁王就跑了来掏心掏肺的掏问一遍。问得泪红雨几乎抵挡不住,不过,泪红雨倒暗自庆幸,他现在对她歪嘴斜唇的模样倒没了兴趣,兴趣都在泪红雨编出的故事里了。

她可不知道,西宁王对她编的故事其实是信得不多的,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喜欢的,是与她和平相处的日子,虽然呆在牢房之中,泪红雨说的虽是不着边际,可不知道怎么的,西宁王每过了两天,脚步就不由自主的往牢房里走,都勤得过进他那后宫宠妃们的寝宫了。

泪红雨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编的故事足以唬弄到了他,骗得他团团而转。

泪红雨斜眼望了望画眉,见画眉还是那幅不管你外面血雨腥风,他自打坐练功的模样。不由想起了那天晚上朦朦胧胧之中听到这牢狱之中的对话,心中起了疑心,心想,那晚上的对话,显示这画眉应该是西宁王派来监视自己的,为何他对自己却一点儿动静也没有?既不趁机打听小山村的事儿,也不向自己搭讪,整天沉默不语,仿佛有很多心事一般?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画眉有何秘密

她转眼向他望过去,忽然发现,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他的烫伤已然痊愈,加上自己时不时的自己吃了山珍海味,也带给他一点,他脸上的神色,早已没了那种灰败之气,整个人容光焕发,面上隐隐现出红色,坐在那里,真如一尊宝象庄严的佛像。

她想起,自己如果不是他的暗中帮助,早被那秦妃娘娘的杀手给射成了马蜂之窝了,虽说他可能是西宁王派来监视自己的,可在那么个强横霸道的王爷面前,他可能也是迫,也可能家人被那王爷胁持住,所以才不得已的监视自己,她这么一想,马上原谅了画眉…再说了,自己也没什么给人家监视的,所谓的福王的秘密,自己一样都不知道,都是胡编乱造,有什么好监视的?

她可没想到,以后事情的发展,完全不是她想象的那样。

除了叫吃饭以外,她想起仿佛好多天没与画眉聊聊天了,于是主动向他打了个招呼:“画杀…,画大侠,你好吗?”

画眉微微的睁开了眼睛,望了她一眼,使她不由得一愣,因为,她感觉他的目光如琉璃一般,向她望过来的时候,竟有无上的威仪,可一转眼,那威仪又消失不见,在呈现在她面前的,还是那个深不可测的杀手画眉。

画眉慢吞吞的道:“我很好,不劳姑娘挂心…”

泪红雨笑了笑道:“我没挂心你,只不过,没人说话,闷得慌,话说了,你一个人呆在一边,一呆老半天,连那什么都不放一个,不闷的吗?”

画眉又慢吞吞的道:“我习惯了,从小到大,就没人和我说过话…”

泪红雨同情心大起,她以己推人,自己是什么时候都少不了要人说话的,认为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说话了,还不如死了算了,说话,是比吃饭还要重要的一件事儿。听到画眉说从小到大都没有和他说过话,认为这个世界上最为惨无人道的酷刑。

她道:“画杀手,你别担心,只要有我的一天,就有人和你说话,说个够…”她一同情,连画杀手都叫了出来,也不叫画大侠了。

画眉听了,也不生气,终于笑了笑道:“谢谢你,说起来,来到这里,反而是我说话说得最多的时候。”

泪红雨听了,高兴得直跳,在牢房里蹦来蹦去,把杀手的厉害与恐怖手段暂时忘到了脑后,直感觉眼前这画眉就是天底下第一好人,对了自己的脾气与胃口,是自己的唯一知已,她道:“我唯一的最大爱好,就是说话,很少有人不反感的,连老夫子有时对我的话多都不耐烦呢,想不到你倒不在意…对了,我还没多谢你上次在秦妃的房里救了我呢,你怎么知道小世子设了圈套,秦妃娘娘要杀人灭口?”

画眉淡淡的道:“我是小世子的替身,自然知道…”

泪红雨拍了拍头,道:“原来这样,我倒忘了…”

她又想起那天晚上听到的对话,看到画眉落落寡欢的模样,更加认定画眉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从小到大被人当杀手训练,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被那西宁王胁迫监视自己,不由得道:“画杀手,我不会怪你的…”

画眉莫名其妙,问她:“不怪我什么?”

泪红雨心想,可不能戳穿了他,以免他心中不舒服,反正自己没什么可给人监视的,就让他监视着,怕什么?泪红雨忽然感觉自己有了淑女的气质,非常的善解人意。

她呵呵的笑道:“没什么,反正,你做什么事,我都不会怪你的…”

画眉听得更加莫名其妙,见她不说,却也不再问她,由泪红雨开头,又天南海北的瞎扯了一通,泪红雨发现,这画眉的知识极为渊博,竟什么都知道,看来正应了那句老话,不说话的王八,咬人痛,不说话的人,有内秀,当然,自己除外,话多也有内秀…泪红雨在腹中想着的时候,也要把自己自赞自夸一番。

说了半天,泪红雨发现一个极为重要的事,王府中人从上到下,从王爷到小厮,见了自己不说话时的美丽端庄,说话时歪嘴斜唇的模样,脸上或多或少的会露出一点惊艳或厌色,尤其是自己说话时那厌色更深,可她发现这画眉却无一点的厌烦之色,既使自己在他面前说个不停,直感觉那口水也流个不停,流得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他的眼睛还是澄清如水,一点厌烦的意思都没有…

她心中对他的好感陡升,道:“画杀手,你不觉得我这个样子,不好看吗?”

他望了望泪红雨,淡淡的道:“有段时间,我…的一个朋友的情况还不如你呢,不但流口水,而且痴痴傻傻,浑身肮脏无比,我见惯了…”

他说着,眼中露出痛苦寂寞的神色,却带着一丝如山岭之上生长的那棵最高的松树不管不顾的超然,让泪红雨看了,颇感自己戳到了他心中的隐痛,让他想起了朋友的不幸,忙闭了嘴,停了唠叨,眨巴着大眼睛,用同情的眼光望着他。

画眉见了她的样子,扯着嘴角微微一笑,泪红雨见了那笑容,又发现了一样事,她发现画眉仿佛从来没有笑过,但笑起来,整间阴暗潮湿的牢房仿佛忽然间挂满了尊贵美丽的夜明珠,那个珠光灿烂啊,耀眼生花…泪红雨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画眉的笑,反正在她看了,五脏六肺都舒服起来,仿佛饮了那骷髅美酒夜光杯里的酒。

泪红雨大感这画眉是自己的知已的同时,对他的好感又提升到了另一个更高的高度,虽然这画眉比较沉静,自遭遇那牢狱之灾之后,整天就是坐在木板床上悄无声息,也不在牢笼里转动转动,锻炼锻炼身体,最重要的,就是锻炼嘴巴的语言能力,可不能没出牢房,先变结巴,再变哑巴。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知已

泪红雨于是本着这救苦救难的菩萨心肠,喋喋不休的与画眉闲扯,以挽救画眉既将退化的舌头,而画眉,对她,却是有问必答,话语虽不多,但是却把泪红雨喜得心花怒放,因为,以她这种唠叨的程度,小山村里自己的左邻右舍是没有一个人受得了的,可画眉却处之泰然,毫不见不耐的神色,更何况,自从她把自己脸上的某一根经络整得不通以后,那说起话来歪嘴斜唇的模样,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不是为了面对西宁王,让西宁王产生恶心的心理而不愿意碰她,她都不愿意和人说话了,为的就是不想看到别人脸上的嫌弃…泪红雨虽说脸皮厚,但是,有的时候,还是比较敏感的…

她从画眉的眼中看不到一丝的嫌弃与厌恶,既使她口中的口水滴到了衣襟之上。

这种情况,怎么不让她喜上眉梢?把画眉当成世界第一的大好人?

两人东拉西扯的说着,日子很快的过去,又过了两天,看来西宁王在泪红雨的口中得不到丝毫的有用信息,便不耐烦再来用山珍海味来喂她了,泪红雨便又吃了两餐溲不拉几的牢饭,心中痛苦起来,虽说这牢饭最后由画眉吃了,她吃了画眉的,可画眉的饭照样是牢饭…

她想起,这玉七自上次西宁王发现有人送好饮好食来牢房之中以后,他就好长的时间没有出现,也不知去了哪里,也不带来老夫子到底救她不救的消息,连卖给画眉的好饭菜也不送了,仿佛不太衬这小山村的有钱必刮的传统…

她正心心念念的念着玉七,玉七就匡当匡光的从牢房的那头走了过来,衙刀还是斜挎着,一下一下的打在玉七的臀部,看在泪红雨眼中,这衙刀衬在玉七的身上,就像玉七下田时背的锄头,不合适宜之极。

看了玉七那农夫模样,她一下子对老夫子能率这群乌合之众从警卫森严的西宁王大牢中救出自己没有了信心,一没有了信心,刚开始看到玉七的欢欣鼓舞也就没有了,像泄气了的皮球一般坐在床上。

玉七左右看看,发现王丁没在跟前,忙闪到泪红雨的身边,递给她一张纸条,道:“夫子叫你照此办理…”

说完,忽的一下,又闪开来了,离泪红雨的牢房远远的,泪红雨一看,原来那王丁趾高气昂的走了进来…

泪红雨忙把手中的纸条藏好,复又在牢房的角落里坐好,心想,这王丁除了送溲菜溲饭,一般是不来牢房的,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那王丁却不理她,直走到画眉的面前,当的一声,丢下了一个小瓷瓶,道:“这是王爷给你的,自己擦了吧…”说完,斜眼扫了一个泪红雨,见她没有依旧温顺,就晃悠着出了牢房。

眼见是药,泪红雨心中奇怪之极,这画眉的烫伤不是好了吗?为何还要给他药的?

画眉面无表情的从地上拾起那瓷瓶,又坐到了床边,却不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那瓷瓶。一转眼把那瓷瓶藏在了身后,见泪红雨用询问的眼光望着他,示意他讲出来龙去脉,他却不愿意讲,淡淡的道:“我要练功了,泪姑娘请自便…”

泪红雨听了,自尊心大受打击,对画眉的好感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气哼哼的转过身去,不过好感消失了,对杀手这个职业的恐惧感又上升,倒也不敢烦着他,只好自己一个人在牢房一角坐下,心想,自己把他当成朋友,可他却不把自己当朋友,不理就不理…

当天晚上,泪红雨留了个心眼,假装睡着了,放缓了呼吸,其实偷偷的注意着画眉那边,看他有什么古怪,泪红雨心想,这画眉古古怪怪的,虽说入了牢狱,整天打坐练功,可他却有本事与人联络,而且,西宁王还特地让人送药给他,看来,对他还是很看重的,而让泪红雨奇怪的是,这画眉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西宁王看重?

正自等得不耐烦,东想西想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倦意上了来,泪红雨正自朦胧之间,却听到牢中的更锣响过三次,画眉的牢房之中传来悉索之声,泪红雨微微睁开眼睛,却吓了她一跳,她看到一直在打坐练功的画眉站起身来,在缓缓的除下了上衣的衣服,露出健美之极的上身来,乍一看了,泪红雨到底是未及笈的小姑娘,不免心脏扑扑直跳,忙闭了眼睛,心想,只听到夫子说男人偷看女子换衫,那是下流,想不到如今,我可倒着来了一回,可不可以算得上风流?

泪红雨好奇心甚重,虽说从没见过男子光着的上身,但美丑倒天生会分的,只见这画眉身材均匀,背部的几块肌肉仿佛有无尽的暴发力一般在背上微微起伏,宽宽的肩膀,腰却极细,那男子的力量与肌肉线条的柔美在他身上和谐到了极致。只望了一眼,她就犯罪感陡升,感觉自己不应该偷看人家,可心念电转间,又微睁了眼睛,因为,她发现虽然只看了一眼,她仿佛看到了画眉的背部有一样东西,非常古怪的贴在画眉的背部。

果然,她看见画眉光裸的背脊之上,有两根金色的细线穿过他的两肩,那条金色的细线是如此之细,如果不是画眉的肌肤洁白如玉,泪红雨倒真是看不出来。

泪红雨想了一想,不由得大惊,这两条细线穿过的地方,不正是人体琵琶骨的地方,听夫子说,这琵琶骨被穿的话,不但武功尽失,而且有些人,在穿过的地方涂上毒药,让那琵琶骨附近的肌肉腐乱,既使以后抽出金线,也会让身体大爱损伤,她看到了画眉琵琶骨穿过的地方,有隐隐的青色,难道,他背上的穿过的地方,也涂了毒药?

这画眉到底是什么人,让西宁王采取如此的手段对付他?她正想着,见那画眉目光如电的往这边望了一眼,泪红雨忙闭了眼睛,这一瞬间,泪红雨忽然感觉这目光不是一个杀手的目光,因为杀手的目光,大多数如针刺一般,阴冷,残酷,可这画眉,他的目光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处之泰然,泪红雨从小在夫子的残酷教育之下,成了人精,特别在识人上,总能猜透某些人的内心,就如西宁王…但对着画眉,她忽然没有了信心,因为,她从未见过如此矛盾的人…

她又缓缓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画眉从怀内摸出那瓷瓶,倒出一些透明的液体,反转了手,把那液体擦在背后金线穿过的地方,很显然,那瓷瓶里面装的,是药物,他的嘴角,含了微微的冷笑,既似嘲讽又似苦笑。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画眉的处境

她凝注了双眼,仔细的看了过去,她又有了发现,她发现那两根金线居然延伸至墙角,仿佛透过了那堵墙,消失不见,她想了一想,心中更惊,很显然,西宁王让人用金线穿了他的琵琶骨,再连到墙上,显然是怕有人前来救他,对一个杀手,防范如此之严,看来画眉的师承或组织都是大有来历的,又想,看来自己对画眉的猜测错误了,西宁王如此对他,很显然,他不是西宁王派来监视自己的,可又怎么也解释不了那天晚上听到的只言片语,到底是怎么回事,只好暗想,莫非是自己睡得糊涂了,发了一个有关于画眉的梦?

一想到画眉有人躲在暗处,伺机而救,而自己,那老夫子却不知把她抛到了脑后何处,泪红雨心中就感到很不是滋味,再加上对自己那小山村的能力与老夫子的能力有一种本能的怀疑,直觉上老夫子与山村那些插秧看牛的邻居们除了像自己一样有些吵架骂架的口舌本事之外,与画眉比起来,简直相差天远地远的,于是,不由自主的衷心羡慕起画眉来,甚至想,不如与画眉打好关系,让救他的人顺便牵一下羊,把自己也救了?

泪红雨暗下了决心,以后对画眉要像对爹娘一般…又想,自己从未见过爹娘,看来不好比喻…恩,就像对老夫子一般的尊敬。想来想去,头脑之中浮想连翩,久久没有睡意,不时的偷看一下画眉的祼背,直至他擦了药,穿上了衣服,还是睡不着,直至天色大亮…

牢房门处响起铁链的声音,知道是有人来换班了,也不知玉七来了没有?复又想起玉七递给自己的那张纸条,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展开来看,却看见上面用彩笔画了一个翡翠玉镯,那玉镯不光画得晶莹通透,而且,仿佛截断过,两边用精巧的金丝套镶接,镶接处还写了几个字…福寿安康。这张纸上除了画上这么一幅玉镯,再在玉镯下面写了三个字“好望坡”,就没有了什么别的指示,把泪红雨看得丈二摸不到头脑,心想,老夫子是不是搜刮银子搜刮出了毛病,拿错了纸条,把他搜刮的某样东西的纸样给了我?又望了望‘好望坡’这几个字,心想,这好望坡自己是知道的,就是一个小山坡,山坡上连树都不长一棵,全是黄土,野草,他写这个是什么意思,莫非这玉镯藏在好望坡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