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像我这样。”段白月凑近给他看。
楚渊本能地往后退了退。
段白月道:“我可是真心想要教你。”
楚渊用一根手指顶住他的前胸,犹犹豫豫嘟起嘴。
段白月忍笑,但着实很想笑。
楚渊:“…”
“皇…”四喜公公一路匆匆跑来,见着两人后赶忙顿住脚步,心说幸好幸好,还未亲上去。
楚渊一把将人推开,像是快要燃烧。
“咳。”段白月转身背对四喜,摸了摸下巴。
“皇上。”四喜公公慌忙跪地。
“起来吧。”楚渊有些头痛,觉得自己方才定然是中了邪,居然会跟着他走。
“多谢皇上。”四喜公公站起来,又道,“是太傅大人来了。”
怎么又是那老头?段白月皱眉。
楚渊示意段白月去假山后,而后道:“宣。”
四喜公公面色为难。
楚渊不解:“嗯?”
四喜公公道:“老奴替皇上整整衣裳?领口有些松了。”
楚渊:“…”
四喜公公低头上前,替他将衣领拉高了些,遮住那明显的痕——早上伺候皇上洗漱,可还是没有的,西南王也不注意着些。
楚渊狠狠往假山后瞪了一眼。
段白月望天,很是无辜。
“皇上。”片刻之后,陶仁德匆匆赶来。
楚渊道:“太傅大人,出了何事?”
“老臣无能。”陶仁德跪地,道,“依旧是为了那城中女鬼,虽说这几日大理寺一直在查,却收获甚微,昨晚…昨晚,这城里又出了命案,死者是卖早点的小生意人。”
楚渊眉头一皱。
“查了这么多日,最大的收获便是城中那处镇妖塔。”陶仁德继续道,“那原本是阴邪之地,城中百姓个个避之不及,但最近却似乎有人在里头活动。”
“可有进去看过?”楚渊问。
陶仁德道:“江怀带人进去查过两回,并无收获。”
楚渊道:“先将北阴驻军调来三千人,守着这城中百姓。”
陶仁德道:“是。”
“镇妖塔。”楚渊想了片刻,道,“是谁发现里头有人影?”
“城中不少百姓都见着了,说是白衣黑发,瘆人得很。”陶仁德道,“今日那妖塔附近的铺子都关了张,无人再敢靠近。”
“先下去吧,晚些叫江怀与薛文韬一起过来,宫飞若是回来了,也一并叫过来。”楚渊道,“女鬼抓到与否暂且不提,这城中百姓可不能再出事了。”
“老臣知道。”陶仁德点头称是,躬身退下。
段白月从假山后出来。
楚渊扭头看他。
“先前我的提议,如何?”段白月道,“我当真怀疑对方就是蓝姬,若如此,用我做诱饵是最省事的法子。”
“什么叫做诱饵。”楚渊皱眉。
段白月很识趣:“是我口误,你知道意思便好。”
“也罢。”楚渊道,“等会待我与几位大人商议过,再定也不迟。”
段白月点头:“好。”
“你看,总有这么多的事情。”楚渊叹气,单手抚上他的侧脸,“想清静也不成。”
“我让你将所有事情都给我,你又不肯。”段白月按着他的肩头,“坐下,我替你揉揉肩膀。”
楚渊道:“既然做了皇帝,如何能将所有事情都丢出去。”
段白月道:“丢给自家人也不成?”
楚渊好笑,瞟他一眼:“谁说你是自家人?”
“什么事都做过了,还不准我进后宫?”段白月弯腰,下巴抵在他肩上,“少说也要先宠我三四个月,夜夜笙歌完了再冷落,小话本里都这么写。”
“还指望三四月。”楚渊握住他的手,“不到十日,你便要回去了。”
段白月道:“拖几日也无妨。”
楚渊道:“敢。”
段白月蹭蹭他:“嗯,我是不敢,也好,十日就十日。”
楚渊向后靠在他身上,声音很低地叹了一句:“我可就等着二十年后了。”
段白月心里兀然一疼。
“嗯?”见他许久没说话,又不动,楚渊有些疑惑。
“我答应你,一定会活久一点。”段白月从身后抱住他,“后头几十年,我将你这前半生受的委屈都补回来。”
楚渊笑笑:“好。”
凉风习习,景致和心境都一样温柔。
四喜公公在外头想,若是西南王能不走便好了,最近这段日子,皇上可当真是变了个人。
御书房外的小路上,陶仁德道:“你来做甚?”
刘大炯忧心忡忡:“这城中出了这么大的事,还不准我来看看了?”
“去做你的正事。”陶仁德心烦意乱。
刘大炯摇头:“如今连风里都带着刀子,我可没心思说媒。”
陶仁德简直要膜拜他:“刘大人的正事就是说媒?”
“啊。”刘大炯道,“不然呢?”
陶仁德:“…”
“二位大人,御书房到了。”御林军副统领江怀在后头提醒。
刘大炯道:“听到没有,江统领嫌你聒噪。”
江怀赶紧道:“末将并无此意。”
“行行,都闭嘴。”陶仁德简直要脑仁子疼,进到御书房后,楚渊正在案几后看折子,抬头见着后问:“怎么刘大人也来了?”
刘大炯赶忙道:“城中出了乱子,微臣自然也想出一份力。”
楚渊点头:“也好。”
江怀眼底却有些疑虑,他内力高强,自然能觉察出屏风后还有一人。
楚渊笑笑,道:“是朕的暗卫。”
“是。”江怀赶忙道,“末将多虑了。”
楚渊放下手中奏章,看了眼侧边摆着的屏风。
段白月冲他扬扬嘴角。
其实按照他的武功修为,想要伪装到没有任何气息并不难。只是楚渊念及金蚕线的毒,命他不到万不得已,不许动用内力,便也乐得自在。
如果这便是有媳妇疼的滋味,那还当真不错。
第55章 苏淮山庄 西南王要来
几人在御书房中一聊就是两个时辰,太阳慢慢落了山,外头天色逐渐变暗,四喜知道皇上平日里的习,也未传膳,只是一直在门口候着,凝神听里头的动静。
“皇上。”陶仁德道,“这三千驻军调来之后,城中百姓虽可暂时安全,但总归不是长久之计,还需尽快找出那背后作乱之人,方可永绝后患啊。”
“诸位爱卿可有何想法?”楚渊问。
“那镇妖塔末将已带兵搜查过,看痕迹的确有人曾去过那里,只是却并未找到任何机关暗道。”江怀道,“这城中接二连三出命案,不管对方是人是鬼,想来也不会轻易离开。城门口已加强了防备,这而云德城不算小,若是带人挨家挨户搜查,怕是少说也要花上月余。”
“这么长的时间,想来江统领也知道,云德城地下有不少暗道,后头还有座大山。”楚渊道,“莫说是想躲一个人,就算是十个八个,只要不主动出现,也够官府头疼一阵子。”
江怀低头:“皇上所言极是,只是对方在暗我们在明,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法子。”
陶仁德几人亦是沉默不语,御书房中气氛有些沉重。刘大炯在旁边心说,自己这不脑子有病么,好端端地跑来趟浑水,还当陶仁德已经有了高招,谁知居然一问三不知。
段白月在屏风后,冲楚渊微微使了个眼色。
“咳!”刘大炯清清嗓子,刚打算缓和一下气氛,却听楚渊开口道:“若诸位爱卿当真无计可施,朕这里倒有个人选,或许能解决此事。”
下头几个人眼中都是一喜,道:“可是九王爷要来?”九王爷来,便意味着日月山庄的大少爷也会来,沈千枫啊,那可是这中原武林实打实的武林盟主——虽说还没继任,却也只是差个仪式而已,无论是武功人品还是做事手腕,都很值得称颂一番。
楚渊摇头:“不是小瑾,也不是千枫,是西南王。”
“西南王?”陶仁德闻言吃惊。
刘大炯也很想拍大腿,亏得高丽国公主已经嫁人了,否则被知道还得了。
“西南王…为何会来这云德城?”陶仁德皱眉,“先前并未听皇上说起过。”按理来说藩王进城,难道不该先递个折子才是。
“是朕与他之间的交易,送些东西罢了。”楚渊道,“小瑾想要几味药材,恰好西南有。”
“就为了几味药?”陶仁德愈发忧心忡忡,“若真如此,那西南府大可以派人送来,何劳段王亲自北上,此事怕是不简单啊。”
段白月揉揉太阳穴,还真是毫无意外,每回都是这句话。
楚渊道:“怎么,太傅大人怕西南王会对朕不利?”
陶仁德道:“的确如此。”
段白月:“…”
这老头还当真是不客气。
“虽说在清剿刘府与西北之战时,西南王也曾助大楚一臂之力,但无利不起早,这背后的代价可是整片锰祁河。”陶仁德言辞诚恳,“还望皇上三思。”
“人都来了,估摸还有几日日就会到,总不能将人赶出去。”楚渊嘴角一扬,“太傅大人多虑了,这里是朕的地盘,无人敢肆意妄为。”
“但皇上乃万金之躯,还是要小心为妙。”陶仁德道,“人既是已经来了,见自然是要见,老臣愿代皇上前往,先看看西南王此行究竟意欲何为,再做定夺。”
段白月蹲在屏风后,拖着腮帮子一脸哀怨。
谁要见你。
不见成不成。
楚渊忍笑,道:“也好,那就有劳太傅大人了。”
“若当真是妖人作乱,西南王说不定当真有办法。”刘大炯在一旁话,“老臣虽没去过西南地界,但听说那里经常会有各种异事发生,三不五时就有人诈尸,满山都是僵尸乱窜,对此等小妖孽该见怪不怪才是。”
段白月:“…”
楚渊道:“那此事便这么定下了。这几日先令城中加强防守,百姓尽量少外出。官兵巡查片刻也不得懈怠,待与西南王商议过之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众人点头领命,出了御书房,才发觉天色已经彻底变暗。四喜公公挥手叫过旁边内侍,命他快些去传膳。段白月从屏风后出来,道:“什么叫满山都是僵尸乱窜。”
“都是王城里头小话本的功劳。”楚渊靠在龙椅上,“人人都知道西南王狼子野心,你能指望那些秀才将故事写得多好,自然是怎么凶残怎么来。”
段白月将脸凑过去:“亲一个,心里堵。”
“堵就堵。”楚渊将他拍开,“说正事。”
段白月坐回去,道:“哦。”
“下一步呢?”楚渊问,“要做什么?”
“先前不都说了吗,蓝姬最想要的人是我。”段白月道。
楚渊撇撇嘴。
“我险些杀了她,又练过菩提心经,一为增长内力,二为报仇雪恨,上句话可没别的意思。”段白月赶紧撇清关系。
楚渊哭笑不得:“继续说。”
“只需放出消息,说我要来见你便是。”段白月道,“倘若真是蓝姬,十有八九会主动现身。”
楚渊皱眉:“会不会有危险,死过一次又活过来,是人是鬼都说不准。”
“看那几具尸体的伤口深浅,内力也并没有多惊人。”段白月道,“我应付她绰绰有余,不必担心。”
“嗯。”楚渊点头,“我到时候也会派人在苏淮山庄附近守着,以免节外生枝。”
两人简单用过晚膳,楚渊问:“今晚还要去隔壁吗?”
“不去,陪着你。”段白月道,“想不想去花园里头走走?凉风吹着舒服。”
楚渊道:“原本这几日城中百姓会有集会,晚上更是闹,只可惜有人在背后作祟,白白辜负了好时节。”
“也不急于这一时,大不了往后推几十天,夏末秋初反而天气正好。”段白月道,“国家这么大,哪能事事顺遂,事情来了想办法解决便是。”
“你这番话,听起来倒像是太傅大人。”楚渊瞄他一眼。
“那你就当我方才什么都没说。”段白月道,“像谁都成,我可不想像那群死老头。”
楚渊笑着推推他,两人一道在花园里头散心,虽说四周都是黑漆漆的,手牵在一起却也不怕跌倒。
段白月突发奇想:“给你抓个蛐蛐儿?”
楚渊满脸嫌弃:“不要。”
西南王摸摸鼻子。
好吧,不要便不要。
楚渊道:“那只蜘蛛呢?”
段白月道:“没带,给瑶儿了。”
楚渊继续晃晃悠悠往前走。
段白月问:“不检查一下?”
楚渊慢吞吞道:“回去之后,叫来四喜检查。”
段白月:“…”
嗯?!
四喜公公靠在长廊下,笑呵呵看月亮。
黑漆漆的,去逛御花园。
还好。
直到四周寂静,两人方才回到寝宫,洗漱完后躺在床上,楚渊习惯地枕在段白月手臂,找出一个最舒服的姿势,却没睡着,过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他:“说好了,即便是蓝姬出现在苏淮山庄,也不准与她打斗,一招也不准。”
“自然,还有金蚕线呢,我如何会轻举妄动。”段白月道,“有师父与瑶儿在,想必也轮不到我手。”
“嗯。”楚渊道,“你记得便好。”
“担心我啊?”段白月握住他的手笑笑。
楚渊却问:“我不该关心你?”
“你自然该关心我。”段白月翻身虚压住他,“你是这世间最该关心我的人。”
“乱讲,谁要管你。”楚渊别过视线。
“西南王无法无天,自然是要皇上管的。”段白月在他脖颈处轻,“否则怕是会更加肆意妄为一些。”
“能有多嚣张?”楚渊捏住他的一边腮帮子。
“试过之后便会知道,究竟能有多嚣张。”段白月含住他的唇瓣,得激烈而又直接。
里衣滑下肩头,松松垮垮搭在臂弯,楚渊跨坐在他身上,伸手懒懒捏住他的下巴:“欺君犯上。”
段白月掌心一寸寸滑过那年轻的肌肤,而后将人重重揉进自己怀中。
两人连床帐也未放下,被褥凌乱堆在一边,衣服被丢落一地,欢愉到仿佛全世界都不复存在。
只剩彼此。
而在另一处小院中,南摩邪正一脸愤怨,看着自己心爱的小徒弟,目光烈火灼灼。
段瑶坐在棋盘边,双手撑着腮帮子,继续记棋谱——或者说是记内功心法。
老头极有耐心,又或者是因为年岁太大,经常说到一半,便会沉沉睡着,过个一盏茶的时间醒来,接着教。段瑶也不催,若是见他睡着了,便自己将棋局摆回原位,又继续一步一步回忆方才的布局招式,倒也不觉时间缓慢。
南摩邪心中先是怄火,后头却发现,小徒弟还当真有几分下棋的天赋。
与段白月不同,段瑶从小便好动好哭,练功也不算努力,能有今日成就,天赋着实占了大半功劳。南摩邪自觉已经将他教得出类拔萃,只是没曾想,竟然还能学进去别家功夫。
“老前辈。”段瑶捏着一枚黑子,道,“今晚学四招如何?”
老头道:“三招已是极限,学多了,怕是会与你先前的内力相冲。”
段瑶道:“可这样着实太慢。”
老头笑笑,摇头道:“练武切忌一个‘贪’字,你天分惊人,更该好好保护自己才是,不急于这几天。”
段瑶只好道:“也成。”
老头将棋子分拣好,道:“时间还早,再来一回吧。”
段瑶乖巧道:“辛苦前辈了。”
南摩邪坐在门槛上,搓自己的破烂衣角。
怎么也不回头看一眼师父。
心里着急。
忒气人。
第二日清晨,楚渊从睡梦中醒来时,段白月正在桌边喝水。
院中鸟雀婉转鸣叫,阳光洒在床上,不燥,暖融融的。
楚渊趴在床上,侧首看着他弯弯嘴角:“早。”
段白月端着一杯水过来,扶着让人靠在自己怀中:“喝完水继续睡。”
“你呢?”楚渊问。
“去隔壁看看瑶儿与师父,问问昨晚有何发现。”段白月道,“而后便去街上买些早点回来。”
楚渊将空杯子还给它:“醒了也就不睡了,我去御书房待一阵子,顺便等你回来。”
“这么早就去御书房?”段白月皱眉,“身子受得了吗?”
楚渊推他一把。
段白月笑:“小傻子,我是当真关心你。”
“没事的。”楚渊道,声音很低。
“没事就好,不舒服也别强撑着。”段白月道,“我找四喜进来伺候你洗漱。”
“嗯。”楚渊捏过他的下巴,凑近亲了一下,“早些回来。”
自然是要早些回来的。直到出了小院,段白月唇上还残留着方才的温度。单凭这个,便想不管不顾,丢下江山丢下西南府,带着他一道寻一处小山村隐居。每日早上出门时都能得一句叮咛,要自己早些回家吃饭,想来种地时都会多三分力气。
“大清早捡银子了?”段瑶正在院中喂蟾蜍,“怎么一脸喜气。”
段白月坐在桌边:“师父呢?”
“还在睡,没起。”段瑶道,“我要出去买早饭,你想吃什么?”
“不必了,我替你买回来便是。”段白月道,“昨晚城中可有异动?”
段瑶摇头:“没有,出去看了一眼,几乎家家户户门口都有官兵把守,傻子才会现在冒头找打。”
“也是。”段白月道,“想吃什么?”
“银丝卷,要加糖,还有煎饼和卤肉。”段瑶道,“北街福满金铺门口那家,别的不要。”
“好。”段白月站起来。
“居然不嫌我多事?”段瑶倒是意外。
段白月道:“吃完饭之后,去替我做件事。”
果然。弟弟对此毫不意外。
无事献殷勤。
城中在闹鬼,街上自然也萧条了许多。早点铺子也是仗着有官兵在门口把守,才有胆子开张,不过也没几个客人。段白月买完早点,又去镇妖塔附近检查了一圈,确定并无异常,方才转身回了行宫,只是却没注意到在高塔之顶,有一双苍老的眼睛,正幽幽盯着自己。
段瑶依旧在小院中乘凉,身边还多了个人。
“王爷。”见他进院,段念起身行礼。
“你怎么回来了。”段白月放下手中的油纸包——先前去飞鸾楼的时候,留下了他与另外几个人协助景流天,一道查知府余舒被杀一案,前几封信函里还说毫无进展,却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来北行宫。
“找出了凶手。”段念道,“不是别人,正是余舒的小妾,那名被他从王城赎回家的歌姬。”
“翠姑?”段白月道,“怪不得,屋外防守重重,还能被人一剑毙命,原来凶手就在房内,演得倒是好。”
“景楼主也一道来了。”段念道,“带着翠姑一道,住在城中满金客栈。”
“这就奇怪了。”段白月道,“余舒被杀,景楼主找出了真凶,不管是交由官府或是自行处理都可,带来给我作甚?”
“那翠姑是潮崖人。”段念道,“王爷正在查这件事,又与朝廷扯上了关系,景楼主自然不会轻举妄动,恰好飞鸾楼离这云德城也不远,便索一道带了来。”
“还有此等身份。”段白也摸摸下巴,“倒是有趣。”
段念道:“王爷可要去金满客栈?”
“过半个时辰吧,人在景楼主手中,跑不掉。”段白月拿起桌上的早点,“你也累了,先休息一阵子。”
“是。”段念点头领命。
待到段白月离开之后,段瑶道:“先去睡一觉吧,估摸着不到吃完午饭,哥哥不会回来。”
段念犹豫:“但王爷方才所说,是半个时辰后便能回来。”
段瑶一脸高深莫测,半个时辰你就别想了,哥哥可是去给嫂子送饭。
光是亲来亲去,或许就要亲上半个时辰。
小话本里都这么写。
楚渊靠在软榻上,正在翻看手中几本折子。
段白月推门进来,见状笑道:“困了就去睡,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楚渊坐直,道:“为何这么久?”
“也不算太久,只是去城中又看了一圈而已。”段白月将油纸包打开,“没什么动静,一切如常。”
“意料之中。”楚渊擦擦手指,捏起一个包子吃,“苏淮山庄已经派人去收拾了,过几天便能住进去。”
“离这里还有一个时辰的路途。”段白月道,“要引蓝姬出来,也不能回这行宫陪你。”
“看你一脸吃亏之相。”楚渊好笑。
“自然是吃亏的。”段白月握过他的手,低头咬了口包子,“一共就只有十天。”
楚渊将剩下的包子都喂给他,道:“就不能是我去苏淮山庄?”
段白月意外,抬头看着他。
“一个时辰路途而已。”楚渊道。
“去是一个时辰,来也是一个时辰,一来一往一折腾,早上还时不时有臣子求见,还要不要好好睡觉了。”段白月道,“我可不许。”
楚渊道:“一个人待在这行宫里,照样睡不着。”
“有你这句话便足够。”段白月依旧摇头,“别的当真不用,天天这么跑,也不想想我有多心疼?”
楚渊回手:“嗯。”
“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段白月将他的衣领整理好,“方才是逗你玩的,将来要在一起过一辈子呐,不在乎这几天,你说是不是?”
楚渊笑笑:“好。”
“先将早点吃了。”段白月道,“而后便在软榻上歇一阵子,有什么折子,我替你看便是。”
“不许再碰折子。”楚渊捏住他的鼻子,“上回一句‘你自己看着办’,险些将贵阳知府吓出病,这笔账还没同你算,别以为我不知道!”
段白月嘴角一扬,很是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