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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想:见了鬼了,他为什么对一个奸细这样好?

  青年十五从军,至今已经有四年过去了,他赫赫有名的煞星、小魔头名声就是一场场的战役打出来的,他的成名之战打得惨烈无比,虽然自此少年成名,可是那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经历,让他有了严重的失眠。

  于是她一进来,他就醒了过来。

  青年以为她是来杀他的,浑身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随时就可以在她动手的时候将她制服——

  可是,她只是来到了他床前,什么都没有做。

  就在他听到了动静,以为她终于要动手的时候,他听见了凳子被拖过来的声音,这奸细直接坐在了他的床边。

  青年:“……”

  太嚣张了!

  她好像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还泡了茶、点了香。

  他经历过无数次的暗杀,抓过许多奸细,但是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嚣张的。

  青年阴恻恻地想,他一定要把这奸细抓起来,问她到底有什么图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常年失眠的他,渐渐的,那种头疼和暴躁就像是被安抚了下去。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在朝今岁的眼里,她对于小魔头后来的印象,不是在万魔窟,而是在她十七岁的时候。

  少年时的小魔头顶两个残缺的魔角,笑嘻嘻地把一张漂亮过头的脸蛋凑过来问她:“那个小白脸有什么好的,跟老子回魔界,怎么样?”

  眼前的小将军这样像极了当年的小魔头——飞扬跋扈,又暴躁,嘴还坏。却会在她腿伤了的时候,背着她回明月山。

  只是那个时候他们都太尖锐,谁也不愿意对谁低头。

  她无声地笑了一下。

  她如今能够看出人的命格,她便知道当初在沉眠之地,众神没有食言。

  接下来的几日,她每天都跟着他不说,还经常半夜出现在他的床边。也不做什么,就盯着他睡觉。

  这条忍了好多天的恶犬终于忍无可忍。

  他想:这什么毛病?怎么有人这么喜欢看别人睡觉?

  转世的魔神浑然不知道——这种爱好源自于他自己。

  青年在她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坐了起来,冷冷道:“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但是我……”

  她说:“你还睡么?”

  青年怒道:“你这样盯着老子看,怎么可能睡得着?”

  她于是从善如流地上了榻,坐在他的旁边,直接躺了下来,顺便还从他的手里扯了扯,把他的被子给卷走了。

  青年:“……”

  看见小魔头还瞪着她,她很真诚地说:“燕燕,我没有被子盖,怪冷的。”

  他怒道:“你不是有地方睡么?”

  她转头看他:“抢来的被窝睡得比较香。”

  他说:“那老子往哪里睡?”

  她往边上挪了挪,把被子递过去了一点边边角角。

  漠北外头下着雪,天寒地冻的,他还能睡外头去不成?

  他本来想睡地上,但是物资紧缺,连多余的被褥都没了,最后只好浑身僵硬地躺在了她的旁边。

  她就想起来从前被小魔头气得七窍生烟、和他打来打去的时候,无声地笑了。

  她感觉到小魔头在试图抢一点她的被子——于是很大方地把被子分给了他一点,然后往前挪了一点,靠近了他。

  呼呼的北风当中,他的体温很温暖。

  她就像是终于找到狗狗的小猫,蜷在了他的怀里。

  她在他的怀里,小魔头就想起了自己从前不小心捏断了好几根红缨枪的事迹,他动都不敢动。

  而且,她柔软、还有淡淡的清香,呼吸很浅。

  小魔头突然间觉得漠北的夜晚,热得慌。

  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是这天夜里,他睡了生平的第一个好觉。

  ……

  几日后,小魔头看着隔壁膝盖上盖着他的被子、身上披着他的披风,抢了他的榻,正在看书的少女,陷入了沉思,他意识到了自己身上出了问题:

  他怀疑这个奸细给他灌了迷魂汤。

  一大早,青年绕开了她,大步流星地找到了军中的大夫,一掀帘子就问大夫:老子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然,怎么那奸细看他一眼,他就心跳加速;

  她再叫一声燕燕,他就有一种鬼迷心窍的错觉;

  大夫上下打量了他们的主将几下,抚了抚胡须:“将军啊,你这可能是脑子出了问题。”

  青年:“……”

  没事找事的小魔头被轰出了营帐。

  但是他渐渐意识到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在风雪里,青年一边走一边问自己的副将:“军饷还能撑多久?”

  “三天。”

  再悍勇的将士,也要有粮可吃、有衣可穿。

  他沉默了一会儿,回到了大营里。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还是喜欢寸步不离地跟着他,而且不管他在做什么,都喜欢盯着他看。

  小魔头一边处理军务,一边想:实在是太黏人了。

  他浑然不知道,她是因为太久没有见到他了。

  她想起了从前大魔头爱盯着她,她当时并不明白他的眼神,直到如今,她才体会到了当时他的心情,大概是真的害怕她一眨眼就不见了。

  她这样想着,就看见前面的小魔头脚步一顿。

  他磨牙:“老子去上茅厕,你也要跟着?”

  她很淡定地回答:“我可以在外面等你。”

  他:“……”

  他忍了忍,又忍了忍,终于把她拽回了营帐里。

  小魔头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银子全都塞给了她,又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了一把匕首,塞给了她:

  “我明日就让副将带你离开,你装作百姓躲起来混入边城,到时候就安全了。”

  “拿着钱和匕首,快走。”

  “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大业朝这一次和北蛮打,可是朝廷的军饷和供给全都被劫在了路上,这一战太棘手,他的手里还只剩下了两千人不到,北蛮却有万人。

  ——他不想让她留在这里等死。

  她问道:“燕燕,你要送我走么?”

  小魔头沉默不语。

  许久之后,只是转过身,走得大步流星。

  这天夜里,她再也没有出现在营帐里。

  小魔头闭上眼睛的时候,突然间觉得被窝有点空。

  才认识没多久,他突然间就有点想念她的气息了。

  但是他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

  北疆赫赫有名的煞星,其实在朝中孤立无援,骁勇善战的功勋加身,也不过是一颗被牺牲的弃子。

  送走她的那一日,小魔头没有来送她。

  只是远远得骑马站在了山头,遥望她的背影。

  长发青年自嘲地想:

  燕雪衣,你如今自身难保,何必要去拖累别人呢?

  他不知道一睁眼,明日是否能够带着身边的部将活下去。有今朝无明日,本身就身在泥沼里的人,还是不要去想什么未来了。

  青年遥望她的背影许久,调转了马头,朝着大营前去。

  ……

  这一场的确打得无比惨烈。

  敌多我少,军饷不足,为了让手底下的人活下来回去传信,青年亲自率领百人小队突围,吸引了敌军的大部分火力。

  然而,他们中间真的出了奸细。

  朝廷不想要继续打下去了,于是北疆就成为了弃子。

  就连他最信任的副将,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投诚。

  悍勇的青年浑身浴血地杀出了重围,身后的部将却已经死光了。

  长发青年身中两箭,撑着往前走。

  但是他的呼吸越来越重、剧痛越来越清晰,胸腔都仿佛被血灌满了,染血的盔甲变得奇重无比,终于,他倒下了。

  他知道,在漠北这样的鬼天气里,他很快就会成为一座冰雕。

  浑身是血的青年靠在树干上,想要闭上眼睛的时候,眼前却出现了一双洁白的靴子。

  他睁开眼,眼中一片血红和暴戾,凶狠地瞪着她。

  周身的血煞之气非常重。

  他查过她的来历,全是假的,周围根本没有朝姓的人家;

  她的脚步和气息都非常轻,根本就是个练家子。

  他不想信她是奸细,可是就连他的副将都背叛了他。

  他可以接受被当做弃子,却不愿意被人欺骗、背叛。

  他闭了闭眼,自嘲道:

  “不管你什么企图,现在你都成功了。”

  “你还来做什么?”

  许久之后,他听见她的声音:“燕燕,我的确有企图。”

  他捏紧了掌心,面色发白。

  此时的小魔头,像极了遍体鳞伤、却有着狠戾眼神,恨不得要将人撕碎的狼狗。

  这种眼神,她非常熟悉,因为当年无数次被她拒绝后气急败坏的小魔头,总是这样恶狠狠地瞪着她,掩饰着自己的心软和暗恋。

  她于是顺从自己的心意,凑了过去,吻上了他的唇。

  他的薄唇因为失血而冰冷,还带着血腥味,在漠北的风里,这个吻都冰冷至极。

  面颊上还带着血痕的小魔头愣住了。

  一直到她结束了这个吻,他还回不过神来。

  他以为她其实也是想要骗他、要他的命。

  可是她吻了他。

  因为失血过多,他有点迟钝地想,那她到底想要什么呢?

  今日发生的事情都太有冲击力,但是加起来都比不过她的一个吻,让他回不过神来。

  被她扶起来的时候,他的身形摇晃了一下,他的很高大,相比之下她就显得娇小多了,他身形摇晃了一下,却下意识地把自己身上的力道放轻了,不去压到她。

  她于是转头看着这只看上去有点可怜兮兮的恶犬,轻声说:“燕燕,我扶得动你。”

  她顿了顿,想起了小魔头从前总是觉得她对他太狠心,于是很真诚地问:“你要我抱么?”

  她说的是那种公主抱,如果他想,她可以的。

  小魔头:“……”

  他终于从被亲懵的状态回过神来了。

  小魔头心想:老子就算是死,也不会要她抱!

  可是当她把他一个人丢在山洞里的时候,他当真以为她是走掉的时候,长发青年面无表情,但是那双漂亮的眸子里,重新恢复了一片死寂。

  他自嘲地一笑。

  他本来就快要死了,她帮他到这个地步,已经仁至义尽。

  只是,为什么要回来呢?

  为什么还要吻他呢?

  小魔头面无表情,刚刚想要忍痛拔去箭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少女的声音:

  “燕燕,把上衣脱了。”

  他微微一愣,却看见她抱着柴火回来了,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她生起了火,帮他处理了伤口。

  她不想干涉太多他的渡劫,因为她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他回归神位,于是她选择了和心魔燕燕当时做得一样,保住他的命,确保他可以渡劫成功。

  所以她没有用神力,只是用了一点灵药。

  小魔头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他很想问她为什么要回来。

  ——按理说,他现在应该是个累赘,随时会有敌军找过来;如今这幅样子,也不再那么风光了,她实在是没有必要回来。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问出口。他知道她很可疑,但是她帮他包扎的时候,眼神很温柔,他有点舍不得破坏这一刻的静谧。

  她注意到他的视线,也不问他为什么这么看着她,只是非常自然地亲了他的面颊一口。他从前时常这样狐疑地盯着她,她早就习惯了这样吻他,习惯得就像是顺手摸一摸他的魔角那样。

  可是此时的小魔头不习惯,他非常不习惯。

  他还很震惊。

  ——他刚刚一直怀疑她亲他是他失血过多产生的幻觉来着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唇,又摸了摸,又看了看她。

  他想:她怎么比老子还霸道?

  她突然间意识到,每一次拔箭的时候,他的身体都会微微绷紧。虽然他表现得很冷静,可是这细微的蹙眉她还是捕捉到了,她后知后觉得问:

  “燕燕,你知道疼了?”

  小魔头一直沉默着思考她刚刚为什么要那么做,闻言看了她一眼,古怪道:“我又不是个死人,为什么不知道疼?”

  她愣住了。

  他恢复痛觉了——那是魔神万年轮回里都从未有过的痛觉。

  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问道:

  “那我再亲你一下,你会高兴么?”

  她想知道他是不是有完整的喜怒哀乐。

  可是这话落在了那恶犬的耳朵里——

  他:“……”

  他震惊了。

  他顿时就想:怎么能这样说话?

  太不矜持了!

  ——想亲就亲好了,为什么还要刻意问他一句?

  青年面无表情地克制着自己上扬的嘴角,冷淡地转过头:“勉勉强强吧。”

  她说:“那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青年以为她在逗他、或者在看他的笑话,顿时回头,怒了:

  “那你到底是亲还是不亲?”

  ——磨磨唧唧半天,亲也不不亲他。

  可是她就是冲着他笑。

  山洞外风雪呼呼,温暖的火堆边,对上她笑眯眯的眼睛。

  他安静了一会儿。

  她刚刚想要问他怎么了,就被他突然间拽进了怀里,他漂亮的丹凤眼里一片晦暗,侵略性极强地盯着她,下一秒,吻了下去,他滚烫的气息和炽热的眼神,仿佛要将她融化。

  这一刻,小将军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但是此刻,他想:

  老子真喜欢她。

第80章 再相逢三

  他们在火堆边接吻, 然后滚在了一起,在干草上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和呼吸,吻得忘乎所以, 他仿佛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似的。

  一直到他的伤口裂开,疼得面色发白, 他才终于呼吸滚烫、气息不稳地停了下来。

  她把他一推, “燕燕,你再动, 血都要流干了。”

  长发青年往后一靠,屈着一条腿, 手搭在了膝盖上, 看着她笑, 视线一刻不停地跟着她转。

  明明狼一样的小将军,此时恨不得变成小狗绕着她打转。

  他们在山洞里睡了一夜,他这回再也不装作对她没有任何兴趣了,直接顺从自己的心意, 把她往怀里一捞,按在了怀里。

  他其实很早就想这样做了。

  外面的雪再大,两个人依偎在一起, 就一点也不觉得冷了。

  第二天早上,他的部下就顺着痕迹找回来了。

  他们重新扎营休整。

  所有人都士气低下,只有那看上去面色惨白的青年不动如山,他狼一样的视线仍然凶悍无比, 并没有灰心丧气,他只是告诉部下们, 他们一定能赢。

  昨天, 青年万念俱灰, 以为必死无疑。

  可是她出现了,他不想在她面前做个败军之将、灰溜溜地离开漠北。

  于是野心就再次像是燎原的野火,燃烧了起来。

  他们制定了周全的计划,要去抢粮草,就是青年想要带伤上马的时候,一转头就看见了她。

  青年下意识有点心虚,想要说自己的伤已经没有大碍了。

  可是她却抢先一步说:“我和你们一起去。”

  他犹豫了片刻,她就已经翻身上马,长发在风中飞扬,一骑绝尘,朝着前方奔去。

  他突然间笑了,调转了马头,红色烈马前蹄扬起,疾追而去!

  朝廷不给粮,他们就靠抢,一千多人杀了个三进三出,抢不了的就直接烧掉,直接断了敌军的粮草供应!

  他们人数少,就分化敌人、和人打突击战。

  ……

  赫赫有名的煞星,带着自己的部将,杀了个漂亮的回马枪。

  在他伤还没好的时候,她就会骑着马跟着他去打仗,但是她从不参与战斗。毕竟她是天道,插手容易改变太多人命运的轨迹。

  等到他情况好些了,她就不再跟着他出去,而是在他的大帐里,拿着《司雷薄》、《不测录》,慢条斯理地处理着事务。

  她听见了马蹄声就掀开了帘子,果然,一杆红缨枪的青年意气风发,长发在风中飞扬,朝着她疾驰而来,手里,却是一支染血的野梅花。

  他不知道要怎么对待心上人,于是把自己的军师、幕僚全都骚扰了一遍。

  他少年从军,作不来诗,于是干脆次次打了胜仗都给她送花。

  远处的幕僚们看着这一幕交头接耳。

  威名赫赫的小将军虽然面无表情,十分高冷地递花——

  但是他们一致觉得:

  “小将军,好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

  他一给她送东西,她就会很自然地吻一吻他的嘴角。

  于是被奖励了的恶犬就更加热情了。

  他一回来就和她一起,就算是处理军务,也要搬过来坐在她旁边。

  他时常看见她对着他出神,他想起了她从一开始,就特别喜欢盯着他看。

  他问她,“为什么老是盯着我看?”

  她就笑眯眯道:“燕燕,你长得好看。”

  于是恶犬就面无表情地转过了头,努力压抑住上扬的嘴角,批评道:“花言巧语。”

  但是这恶犬总觉得她没有实话,于是夜里很严肃地把她压在了床上,非要她说出个理由来。

  她没有说是因为久别重逢的失而复得,而是告诉了他另外一个理由——

  自从成为了天道,她就开始发现,自己和尘世的距离越来越远。

  她不能和飞霜谷太过于接近,因为她已经是天道了,一旦有了偏颇,就不公正。

  她能够感受到天地的吐息,山川的脉动,可是她越来越不像是个人。

  她感受到了当年魔神的孤寂。天地间,只剩下了一个神,是很寂寞的。

  阿菩告诉她,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她之所以感觉到不习惯,只是因为她还保留着七情六欲。

  一直到那一日她看见了他,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活过来了,就像是心脏不再是大地、呼吸不再是山间的风,她又变回了“朝今岁”。

  她喜欢在燕燕身边的感觉。

  “因为只有看着你,我才感觉自己还活着。”

  她说了实话,可是青年却只觉得她的花言巧语越来越厉害了。

  他躺在了她的身边,心跳声越来越大。

  他面无表情地想:

  不行,明日一定要让大夫来瞧瞧,这心乱跳得太厉害了。

  日子过得飞快,小将军的仗打得越来越厉害。

  他就带着这一千来人,抢粮草、烧敌营,就像是漠北的一支夺命骑队,打得敌军焦头烂额、落花流水。

  每一日都是好消息,她收到的花越来越多。

  小魔头从前也是这样想的,他想意气风发、威风凛凛地出现在她面前,问她要不要和他一起去也魔界。

  从前她拒绝了小魔头。

  但是现在,每一次她都要吻他、奖励他,再去笑吟吟地看着小魔头面无表情之下,想要克制的上扬嘴角。

  ——装作浑不在意,其实身后尾巴都要晃起来了。

  他的仗打得十分顺利,然而,到底是人太少了,北蛮纠集了剩下的人,想要包抄他们。

  这一次,形式十分严峻。

  但是悍勇无比的青年直接一骑绝尘,单枪匹马杀入了敌营,直取敌军将领的首级!

  当他骑着红马飞驰上高地,举起了那颗头颅的时候,敌军军心大溃!

  这是以千人杀退九千北蛮的奇迹!

  小将军的大名一夜传遍了大江南北,然而没人知道,当他打赢了这一仗后,第一件事就是砍下了敌军的帅旗,骑着马一路飞奔穿过千军万马,来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