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模样看上去阴恻恻,活像是一只幽魂在说要缠着她几百年似的,可是她却愣住了。
——这只无法无天的大魔头,正在很认真地规划着他们的未来。
在那个未来里,天道和魔神可以永远地在一起,拥有“永恒”。
她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说道:
“燕燕,我还没有想过回归天道后的事。”
对于大魔头而言,他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提前回归。
而对于朝今岁而言,那还显得有点早,她能不能成为真正的天道还是一个未知数,她从未想过更遥远的事。
可她第一次听见,原来他已经在规划着回归后的事,而且已经在为他们的未来而做了努力和筹谋。
这话不像是道侣之间的山盟海誓,因为远比这要厚重许多。
大魔头却不以为意,他懒洋洋道:“没事,本座想就足够了。”
她又问:“若我成为天道后,也斩断了七情六欲呢?”
大魔头:“只要本座还残留着记忆,便可以了。”
届时天道就会发现,有一个甩也甩不掉的魔神在纠缠着她,像是块牛皮糖似的。
大魔头恶劣地笑:“到时候天道走到哪里,本座就跟到哪里,把你烦死。”
她安静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儿。
就在这魔头被她看得不自在的时候,她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柔软的唇吻了上去。
这只魔被亲得猝不及防。
魔:什么?难道她这么喜欢他烦她么?
他微微一顿,随即就搂住了她的腰,吻了上去。
那只魔低下头撬开她的唇齿,攻城略地,热情又贪婪,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一般。
气温在升高,呼吸逐渐变得滚烫。
但是亲着亲着,这只魔就要下意识地想:不对,还没有看黄历。
等到意识到那群烦人的苍蝇消失之后,这只魔顿时一愣,随即弯起了嘴角,看她的眼神滚烫又炙热,像是解开了禁似的。
这只被饿了许久的凶兽终于可以饱餐一顿。
这只魔最近被打断了太多次,他干脆就把她带出了识海,把她往床上一丢。
这只魔再次吻了上去,神识也冲进了她的识海,和她交缠在了一起。
她立马唔了一声:“燕燕,等等!”
可是他哪里还听得进去等不等的话呢?他的神识缠着她,仿佛恨不得将她刻入骨髓里。
她抱住他,死死咬住了他的肩膀,声音有点不稳:“燕燕,你又没有魔气暴动,你发什么疯?”
他咬住了她的耳垂,笑得很大声,“这也算是发疯么?”
他眯起了丹凤眼,低笑道:“那这样呢?”
她猛地抓住了他的衣服,几乎浑身战栗。
整个人无力地软了下来。
她恨恨道:“燕燕,你是故意的。”
她渐渐地听不清楚那只魔在说些什么了,人像是在云端,意识飞得很远,好像是在一片深海里沉浮,随时会被巨浪给打翻。
对于修士而言,这种灵魂上的触碰和交融,就像是真正的融为了一体,可以感受到对方的所思所想。
许久之后,她趴在他的身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抬起来。
她感觉到他睁开了眼,似乎要凑过来,她心有戚戚,立马说:“不来了燕燕,天都快亮了!”
那只魔似乎笑了一声,答应她:“不来了。”
大魔头说话算话,他真的不打算和她再来一次了。
他托住了她下滑的身体,可是看她的眼神却渐渐发生了变化。
气氛渐渐地变得古怪了起来,有点像是那次在水潭里他醒过来之时——那只邪魔的样子,似乎在忍耐什么,当时他魔气暴动,整只魔看上去攻击性极强,暴虐无比,眼神却是仿佛连神魂交融都无法满足的贪婪。
现在他的眼神也是那样的侵略性极强。
漂亮的魔,喉结滚了滚。
他移开了视线,看向了窗外,轻声说:“岁岁,下雨了。”
大魔头将她一把抱了起来,她不解地看着他,就被他放在了床边的案几上。
她刚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对上了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他说:“我想亲你。”
只听撕拉一声,紧接着这只魔就吻了上来。
魔想:还不够,仅仅是神魂上的契合,哪里足够呢?
他从前也这样吻过她,所以她只是微微偏头,闷闷地唔了一声,她如今身上的伤疤都消失了,没有了上一次火辣辣的疼痛,感官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他的呼吸滚烫,可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和上次那样停下来。
她感觉到了危险,睁开了眼睛。
可是只听见撕拉一声。
她惊慌地发现——
这只魔钻进了她的裙底。
他的身材比人族高大许多,于是她在他面前,就显得很娇小。
就算是蹲下,存在感还是很强。
那只魔还朝她露出了一个很恶劣的笑意,残缺的魔角还歪了歪,这让这只魔族,显得十分凶残——
她起身要动作,就被他按住了。
顶着两只魔角的魔族,漂亮的丹凤眼眯起,眼角一抹绯红,邪气又有种说不出来的旖旎,喉结还滚了滚,一副很饿的样子,果断地按住了她。就这么直接钻了裙底。
她唔了一声,死死抓住了床沿。
一场前所未有的大雨覆盖了整座玉剑城,屋里最后一盏灯也熄灭了。她死死咬住了被角,可是还是忍不住溢出来了一声半句。手指用力到发白,像是溺水的鱼。屋外风声呼啸,大雨倾盆,砸得树枝哗啦啦地响,这样大的暴雨声里,一切声音都会被掩盖,不管是破碎的呼吸声,还是气息不稳的骂声。
——似乎能够听见一两句骂什么疯狗。然而紧接着雷声轰隆,雨声更加密集,就再也听不见什么了。
第61章 玉剑山行四
暴雨将歇, 天外放晴,清晨的一两声清脆的鸟鸣,打破了一片寂静。
她说:“下流。”
那只魔忍不住闷笑出声。
她说:“无耻。”
那只魔笑得更加大声了, 笑得肚子疼,脑袋还要抵着她。
“……”
她把枕头丢在他的身上, 自己起身去沐浴了。
那只魔跟了上来, 她脚步一顿,瞪他一眼, 把木门给狠狠一关。
一转头,她就在房梁上看见了一只靠在那儿抱臂好整以暇看着她的魔头, 那只魔若无其事地抬头摸房顶:“本座看看这屋顶漏不漏水。”
岁:“……”
为什么狸花明明挺喜欢那条大狗狗的, 还要一爪子把它拍飞?
因为, 狗是猫的一生之敌。
被赶出门去的魔魔头非但不生气,还嘴角上扬。
听着水声,这只魔从屋顶上抓下来了守大门的小眼睛,微笑着爱抚了一下小眼睛的脑瓜。
小眼睛浑身一个激灵, 要不是蛟蛇没有毛,它肯定要炸毛了。
魔头心情很好地瞥它一眼:调皮。
小眼睛十分惊恐。
简直比前段时间看见精神不太正常的魔神还要害怕,它立马挣扎着从主人的手里爬走。
这段时间, 因为血祭,这只魔看起来脾气特别差,精神状态还十分不稳定,结果今天一改阴沉, 突然间阳光明媚起来,心情好到近乎诡异。
看见朝照月, 还自然地打招呼:“早, 大哥。”
朝照月:??谁是你大哥?
朝照月一开始的确看不顺眼那只盯上他妹妹的魔头——但自从在飞霜谷见证过他们两个分开后, 妹妹失魂落魄的样子后,朝照月就开始说服自己接受了。
他很少见到冷静的岁岁这幅样子,她小时候就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长大后性格更是沉静,他从未见过她情感外露。
朝照月无奈地想:只要她喜欢、她开心就好。
然而,朝照月见过太多因为情爱而走入绝路的人,有了夙流云和朝小涂的前车之鉴,朝照月很有警惕心。
直到他发现,满脑子情情爱爱,不怎么清醒的好像是那个魔头。
朝照月:白担心了。
他很怕妹妹一恋爱就变成朝小涂那种寻死觅活的样子,那样他会忍不住和那只魔拼命。
直到他发现,寻死觅活装病心痛欲死的,还是那个魔头。
朝照月:……
朝照月彻底放心了。
只要被祸害的不是他妹妹,他妹妹祸害谁他都鼓掌支持。
他吃早饭的时候没看见那魔头,问了她一句:“岁岁,你那没过门的媳妇呢?”
朝今岁:“……”
没过门的小媳妇,回到了那座血祭的大山之上。
一场山火被暴雨浇灭,整座山上都只剩下了一片焦黑。
大魔头一抬手,就把那些魔神神像给毁掉了。
他抬起脚,走到了那已经化为灰烬的血祭祭台之上,靴子将灰烬碾开,表情变得很阴沉。他虽然的确利用了血祭之事,但是并不代表着他就容许别人想要利用他去伤害他的心上人。
祭台之上,出现了明显的纹路,连成了神秘而诡谲的文字。
他闭眼感受了一下这阵法的纹路,追踪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气息,虽然藏得很好,几乎隐匿在血气中间。
大魔头回到了院子里,找到了她,“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想要祭神,还想要不留下任何痕迹,那是痴人说梦!
他们一路追踪那丝隐匿的气息,来到了袁家一处隐秘的别院里。
朝今岁第一眼就看见了袁凤年,然后就是一处牌位。
牌位上有一行字:至圣先师天道。
那魔头果然大怒,抬脚就把惊慌失措站起来的袁凤年给踹翻了:
“她活得好好的,你给她立什么牌位?”
袁凤年看见了那魔角,顿时噤了声,浑身抖得和筛糠似的——
昨夜血祭,无一活口!
袁凤年猜到朝太初肯定是把事情给办砸了,于是一听见这个消息,就匆匆来到了别院。谁知道他那么倒霉,大早上就碰见了这煞星!
朝今岁见过袁凤年,他是盟主袁惊天的弟弟,比起兄长,就显得格外不起眼,恐怕他就是那个朝太初的内应了,她却没有搭理此人,而是走了上去,来到了那座牌位面前仔细打量着。
不,这个牌位显然不是她的。
这牌位已经很有历史的厚重感了,至少是几百年前、甚至千年前的旧物了。
是了,在她之前,难道就没有天道了么?
在看见了那块牌位后,燕雪衣的眸子就慢慢地变成了金色,再睁眼,就是一双赤金色的瞳孔。
魔神来到了这块牌位面前:“是上一个天道。”
袁凤年:知道不是她的牌位,你还踹我
那眼神太幽怨存在感太强,魔神转头,终于注意到了这里还有一个人。
他赤金色的瞳孔里一片漠然,袁凤年几乎是立刻就想要逃跑,结果跑到一半,叫都没叫一声,就直接被一巴掌拍死了。
别院里恢复了安静。
朝今岁仔细看了看那牌位,问道,“燕燕,你当魔神的时候,认识上一个天道么?”
魔神没有纠正她的叫法,干净利落道:“不认识。”
“他应当是万年之内诞生,吾这万年都在转世。”
魔神和她讲起了很久远之前的事:
“远古时期众神陨落,是因为神明的数量太多,抢占了天地间的生机,包括天道在内,众神都选择了消散在天地间,化为了生机和灵气,滋养天地。”
“吾则离开了神位,进入轮回。”
此后,人魔两族陷入过一段长时间的混战,一直到从人族当中诞生了新的天道才恢复平衡。但是,新的天道诞生,已经是近万年的事了,当时魔神早就步入轮回,自然也就不认识这位天道了。
但魔神本能地产生了一种极大的厌恶感,那种巨大的厌恶感让他狠狠地蹙起了眉头。
朝今岁从未见过作为魔神的燕燕露出这种表情的:“怎么了?”
魔神赤金色的眸子盯着那牌位上的几个字,面无表情:
“看到这几个字,有点想吐。”
岁:……
魔神:“不用血祭,也很想掐死它。”
魔神说了句实话:“如果你是它,可能一出生吾就会把你给掐死了。”
岁:……
还挺诚实的。
她问道:“燕燕,你知道天道什么情况下会死么?”
想到她也是天道,昨夜还差点掐死她,魔神下意识撇清干系:“不是吾打死的。”
单纯的神,完全不知道这样说显得很可疑。
朝今岁看了他好几眼,但是想到魔神不擅长撒谎,才把他排除了嫌疑。
她陷入了沉思:她倒是不怀疑新天道诞生的预言的真实性,因为魔神本尊第一眼见到她都认出来了她是天道,可见这事不假。
可新的天道诞生,不就意味着旧的天道应该陨落了么,眼前的情况,又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个旧天道还活着,那朝太初的血祭之法是怎么来的就可以解释了,还有当年的那两个预言,也就有了罪魁祸首。
朝今岁不由得冷笑道:“朝太初还真的是蠢得可以。”
如果对方真的是上一个还没有消亡的天道,他当初的那个预言,岂不就是一个明晃晃的诱饵?偏偏朝太初就这么义无反顾地咬住了鱼钩。
魔神赞同附和:“蠢。”
魔神的情商极其之低,昨夜被吓走后,今日就长了记性,从高情商的燕燕身上学会了如何附和和捧哏。
“那这座牌位怎么办?”
魔神的确很讨厌这个天道,那座牌位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好。
于是神随手一丢,精准命中了院子里的一个茅坑。
他们离开的时候,魔神丢了一把业火,把这处空荡荡的宅子给烧了个干干净净,主要是烧干净了那讨厌的气息。
朝今岁知道了旧天道的存在,竟然出奇地冷静了下来,甚至于自从步入了玉剑山后,就隐约的不安也消失了。
她不怕遇见强大的对手,她更讨厌未知。
她隐约地意识到:天地间,大概只能留下一个天道。
她知道魔神知道许多,于是在回去的路上,就想听魔神讲讲远古时期天道和众神的往事。
魔神,一个路过的狗都要扇两巴掌的冷漠神,他看上去会是那种可以和其他的神交流做神的心得,交流同僚感情的神么?
不,他会用那种看蝼蚁的眼神瞥你一眼,然后把你一巴掌拍死。
朝今岁虽然猜到了燕燕在当魔神的时候人缘很差,毕竟燕燕在魔族的时候就很暴躁,嘴一张,整个万魔窟的魔都想要来殴打他,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做神的时候,竟然这么孤僻。
魔神还是记得远古时期的天道的,那个天道就很讨厌。
朝今岁提起了兴趣,抛却二人的关系不谈,她想到自己要是成为了天道,会是魔神的同僚,如果燕燕很讨厌某种行为,不管作为伴侣还是同僚,都应该打听清楚对方的雷点。
毕竟,远古时期的天道前辈,都自我消散了,那应该算是好神。
于是她问:“你讨厌它什么?”
魔神负手:“呼吸。”
岁:“……”
第62章 玉剑山行五
听说魔神很讨厌天道呼吸, 回去后,她认真一想,修士都学过龟息法, 不如睡觉的时候试试看。
于是这天夜里,她没了呼吸。
这只魔有个很像猫的习惯, 隔个一会儿就要来看她还是不是活着, 还会偷偷摸她的脉搏。
他突然间发现她停止了呼吸。
大魔头睁开了眼睛。
魔:??
魔:你别死啊!!
魔把她给摇醒了。
岁:??
——魔神不喜欢“别人”呼吸。
她不是别人,最好呼吸声大一点。
朝今岁知道了旧天道的存在后, 第二天起床就问了系统。
她知道系统对于天道相关的事三缄其口,大概是有某些禁忌, 不过她昨天已经从魔神口中知道了不少事, 于是干脆直接单刀直入:
“系统, 我若修补了天道,到底补的是哪一个天道?”
既然有两个天道,她当然不能为他人做嫁衣了。
系统想要避免小世界的毁灭,当然找的是真正的天道, 它连忙道:
“当然是真正的天道了!”
“新天道一诞生,就是名正言顺的天道!”
朝今岁抓住了关键词【名正言顺】,也是说, 那个牌位里的旧天道,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但是她没有盲目乐观,因为只要杀掉她, 她相信,那个旧天道立马就会变成名正言顺。
她沉思了一会儿:“那它知道补天石的事么?”
系统:“宿主, 你放心, 你想想看, 魔神都说了,这位天道是众神陨落之后的万年里诞生的,当时所有的知情神都死光了。”
不,还有一个神知情,一个冷漠的,从来只想拍死同僚的魔神,他那么讨厌天道,怎么会告诉它?
所以补天石之事,这个天道还是不知道的。
朝今岁陷入了沉思,她的手指在桌子上沾了点茶水。
她有一个绝对的优势:补天石。一旦补齐了五块补天石,她会是完整的天道。
她的身边还有魔神这个强大的战斗力。
她的劣势也很明显:对方已经是神了,而她还停留在人的领域,就算入化神,和这个“天道”比呢?她也不清楚有几分把握。
如今魔神在,她的劣势不明显。可魔神是要归位的。
水迹很快就消散了。
她穿着白色的单衣,沐浴后长发湿漉漉的,她对着窗外看了许久。
身后有魔走过来,伸手把她的长发揽起。
魔说:“你在想那个天道的事?”
她说:“我在想,若我成为不了天道呢?”
她以为他会说,他会去轮回里找她之类的话。
她垂下了长长的睫毛,她从未告诉他,不成为天道,她只有死路一条。
入不了轮回,也进不去修罗道,这就是重来一次的代价。
就像系统说的那样,灵魂消散在天地间。
可是他没有那样回答她。
她听见他冷笑道:“不,你一定是。”
“因为下一个天道不是你,魔神灭世,无可阻挡。”
他的丹凤眼还是黑的,可是说话的语气却和魔神一模一样:
“你还记得我在神魂里留下的烙印么?”
他盯着她的眼睛:“你若死了,烙印消失了,天地间就没有可以拉得住魔神的人了。而且,那个天道没有补天石,仍然是残缺的,它的存在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他说:“你的命很重要,重于泰山。”
她愣住了。
你的命,很重要。
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
大魔头多了解她?她的心里装了很多的人和事,把自己放得很轻,就像是前世,她知道自己会死,还会去封印魔神么——她一定会的。
也只有这样的人,才配成为天道。
可是这样的人总会觉得,很多事都比她的命重要。
他只能威胁她:“你若是死了,本座会殉情。”
她笑出了声来,抱住了他的腰。
那最后一丝的迟疑也消失了。
她很冷静地想:
既然成为不了天道就是死路一条——
就是只有,你死,我活。
在玉剑山等着第二轮玉剑大会开始的时间里,他们俩被朝照月赶去摆摊了——其实是息壤宗的报名点。
玉剑山上,许多的宗门都在集市上挂上宗门标志摆摊招收弟子。
红娘和灵韵也出去了,朝照月还给小眼睛围了一块十分鲜艳的红布。
他们也到玉剑盟几日了,但来上门的散修寥寥无几,倒也不是息壤实力不济,而是因为进入息壤有一个要求:不歧视半魔。
这实在是前所未有。
不仅上门的人少,他们在摊子前把告示挂起来的时候,引起了许多人的围观,起先听说是息壤,一拥而上的人非常多,然而一看见上面的要求,热闹归热闹,但一时间,却也没人上前了。
毕竟在修真界,半魔是鄙视链的最底层,就算有人不歧视半魔,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上来。
周围的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半魔混乱我人族血脉,真想不到还有宗门收这些人族的败类。”
“我可不愿意和那群半魔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