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澈的胸膛是敞开着的,一张小脸在他的胸膛蹭了蹭,他感觉到温热的泪珠子擦过了自己的胸膛。
赵澈身子一怔,低头去看,喑哑的唤了一声,“棠儿……”
郁棠的脸埋在他胸膛,不让他看见,“别说了!求求你别再说了!”
她不想听,不想醒,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澈不再说话,轻揽她入怀,“棠儿,这样真好,朕心悦你已久,惦记你已久,亦垂涎你已久。”
这话,他以前说过,现在说了,以后若是老天垂怜,能再遇见她,赵澈还是会说同样的话。
……
几天之后,赵澈的伤势好了不少,他底子好,故此只要休息得当,伤口恢复极快。
郁棠一直守在赵澈身边,只是……她又不笑了。
赵澈隐隐之中知道了什么,但是他看穿,不说穿。
帝王的食欲亦好了不少,他能去上朝了,归来后就直接去太和宫。一惯冷硬如他,近日眉目之间总带着几丝笑意。
和郁棠同桌而食时,赵澈给她夹了菜,发现她口味不太好,一碰荤腥更是频频蹙眉。
“棠儿,你怎么不吃?”赵澈柔声问。
郁棠脸上虽然看不出端倪,可赵澈知道,她已经清醒了,不管她留在自己身边是什么目的,赵澈都甘之如饴。
郁棠未答话,只是摇了摇头。
赵澈过目不忘,记忆非常好,前两个月,他和郁棠几乎是天天腻在一块,将她的小日子记得一清二楚,而直至今日,已经推迟了数日了。
他内心欢喜,继绝望之后,又对以后的日子有了新的憧憬。
棠儿有了他的孩子,是不是就不会离开了?
男人忍不住时不时浅笑,他脸上的两只小梨涡不甚明显,但却是被郁棠捕捉了正着。
他微微一笑的时候,其实还挺可爱。
发现赵澈总盯着她笑,郁棠终于没有憋住,“皇上,你笑什么?”
赵澈不敢告诉她这件事,万一郁棠不想要这个孩子,他又该怎么办?
赵澈道:“没笑什么,朕一看到你就高兴。”
郁棠,“……”
她嚼着饭菜,但没有尝到任何味道。内心早就泛滥成灾。
赵澈,你到底是我的劫?还是我的缘?
晚上还是如常,赵澈伤势未愈,不敢对郁棠做什么。何况一想到她腹中骨肉,晚上睡觉时更是小心翼翼,半点不敢造次。
第二天不用上朝,赵澈带着郁棠去见了一个人。
郁枫被皇太后用过刑,但太医医治过后,并没有大碍。
皇太后最有手段,她即便对谁用刑,也不会让那个人去死。
赵澈知道,郁棠已经都想起来了,他既然选择了告诉她一切,就会毫不隐瞒。
除却他自己对郁棠的欺骗之外,还有旁人对她的利用。
“棠儿……”郁枫唤了一声,声线沙哑。
郁棠站着没动,双手紧紧攥着,她不知道赵澈是否看穿了她,但要救走父亲和大师兄,她只能继续装下去。
“皇上,你这是什么意思?”郁棠仰面看着男人,问了一声。
赵澈哪会看不穿她的小心思,可郁枫此人并非真心实意对郁棠好,他能利用郁棠一次,就能利用她第二次。赵澈不放心将郁棠交给他。
与此同时,司马惊风此人太过鲁莽行事,能力亦是不够,赵澈更是不放心将郁棠交给他。
昨夜思来想去,赵澈终是不想放手。
他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谁会比他,更在乎郁棠。
“棠儿,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母亲是先帝华夫人的孪生姐妹,你父亲是十几年前名扬天下的大儒,只可惜……被郁枫杀了。”赵澈索性告诉她一切真相。
又将郁枫为何杀了郁棠父亲,并且将她养大的事实说出来。
赵澈的人已经将事情彻查的一清二楚。至于当年的华夫人,她出宫之后的确被郁枫所救,但不久之后难产而亡,一尸两命,根本没有生下孩子。
郁枫一直难忘旧爱,更是不愿意接受是他自己将夫人拱手相让的事实。
他想复仇,但先帝也死了。
所以,他把目标放在了赵澈,和赵氏皇族身上,他要毁了赵澈的一切。
华夫人当年难产的孩子也是女婴,正好华夫人的孪生妹妹也诞下了一个女婴,那女婴就是如今的郁棠。
郁枫面色苍白。
真相就摆在面前了。
“这一切都是真的么?你说呀!”郁棠不敢相信,她敬重了十几年的父亲竟然是她的杀父仇人?
难怪她幼时一旦提及母亲,郁枫就会动怒。
她有记忆开始,就被郁枫送去了南山,她极少能够见到他。即便是见到了,亦是感觉不到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关爱。
反而,他一直在她灌输,赵氏皇朝的□□,以及赵澈是何等的昏庸残暴。
故此,在郁棠根深蒂固的映象之中,赵澈便是一个暴君。
郁枫张了张嘴,终是没有说出来。
他的沉默给了郁棠答案。
郁棠的身子微微晃动,赵澈见势,立刻将她拥入怀中,“棠儿,朕只是不想你被蒙在鼓里,从今往后,朕不会骗你任何事情,更是不会让你被人利用。”
赵澈身上还有伤,郁棠试图自己站好,却是被赵澈干净利落打横抱起,他不喜欢让郁棠待在地牢这种晦气的地方,遂将她抱了出去。
隔壁关着司马惊风,赵澈在郁棠耳边道:“棠儿,朕会放了你大师兄,你不必想着如何救他了。至于郁枫,他是你的杀父仇人,此人阴损毒辣,若是放走,只怕会祸害旁人,亦会煽动叛军。”
郁棠揪着赵澈的衣襟,突然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坚强。她在算计着如何逃离时,赵澈已经给她谋划好了一切。
“赵澈,你为何这样傻?”
第180章 番外:帝王娇(20)
“赵澈,你为什么这样傻?”
到了今日, 郁棠方知自己这些年所有的执念全是错的。不过仅仅是郁枫强加给她的。
她莫名其妙恨了赵澈十几年, 也怨恨了他十几年。
如果不是赵澈揭穿这一切, 她的人生还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是别人手中任意利用的棋子。
赵澈还因为她,而受伤了。
郁棠不想让赵澈看见她哭, 脸埋进他的衣襟。
“朕甚是欢喜。”赵澈发自内心道。
他的确很是欢喜,没想到郁棠这样通情达理, 他给她催眠, 骗了她的情,她却还记着他的好。
离开地牢时, 赵澈对狱卒厉声吩咐,“无朕允许,不得让郁枫死了!”
郁棠心善, 对郁枫这个“父亲”未必能一下子就放下, 况且郁枫也是郁棠的杀父仇人, 这个仇她若是想报,那就让她亲自动手。
事情发展到了这一步, 已经远远超乎了赵澈的预料,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天大的惊喜。
他原本以为郁棠想起一切之后,就会离他而去, 可她非但没有痛恨他,反而与他更亲近。
赵澈等不及想追问一桩事,他抱着郁棠, 步子极稳,但同时也飞快的回了太和宫。
郁棠不敢在半路上惊呼,被放下之后,她瞪着他,“你的伤!”
宫人还没来得及退下,赵澈一低头,凑到郁棠唇边,激动道:“棠儿,告诉朕,你是不是心悦朕?”
郁棠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即便隔着厚实的龙袍,她也知道赵澈的伤口肯定是崩开了。
他已经不止为她挡过这一剑,他身上的每一道伤口,她都记得,也都是和她有关。
郁棠鼻头一酸,今日所受刺激有些大,她一时间缓不过来,被赵澈这般追问,愣是没有答上话。
赵澈等不及,吻了上去,和之前的亲吻完全不同,他强势的像一头猎豹,仿佛下一刻就要将自己的食物吞入腹中。
郁棠被吻的喘不过气来,她还没反应过来,赵澈放开了她,哑着声音又问,“告诉朕,你心悦朕!”
美人眸光潋滟,她喘着气,樱唇微微张着,吐气如兰。
没有得到回应,赵澈再一次低头,又重重/吻/了上去,因为方才的亲/吻,赵澈已经估算了一下郁棠可以承受的范围,故此这一次亲/吻/更是用力,等到赵澈放开她时,郁棠只能软绵绵的趴在他胸口,狠狠嗔了他一眼。
“棠儿,告诉朕,你心悦朕,好不好?”
赵澈低低的求她,他太渴求两情相悦了,单相思着实折磨人。
“你再不说,朕还要亲你。”
赵澈一半威胁,一半诱/惑。
“你……”郁棠就没有见过这样死缠烂打的人,她方才还沉静在郁枫其实是她杀父仇人的可怕悲痛之中,被赵澈这一胡闹,她心底的煎熬消散了不少。
见赵澈又要亲过来,郁棠简直是心有余悸,方才的/亲/吻/,她实在是招架不住。她自己好歹也会些武功,可每次仅仅是被亲一会,人就浑身无力,根本受不住。
“心悦你!”
郁棠看着男人的唇又靠近,立刻叫了句。
赵澈展颜一笑,又露出了两只隐约可见的小梨涡,“棠儿,你知道么?你腹中已经有朕的孩子了。”
郁棠一愣,“……什么?”
赵澈虽然能够笃定,但以防胎儿会不稳,立刻宣见了太医。
数名太医给郁棠把脉之后,齐齐跪地,“恭喜皇上,姬夫人已有孕一多月了,虽才将将有孕,但胎相甚稳,定能诞下康健的皇嗣!”
赵澈大肆赏赐了太医。
当晚就昭告天下自此废弃后宫,命礼部拟了封后旨意。
作者有话要说: 姑娘们,红包掉落呀~
第181章 番外:帝王娇(21)
郁棠没想到自己真的怀上了赵澈的孩子。
她就要当母亲了。
郁棠一时间没有晃过神来,太医退下, 赵澈长臂揽过郁棠, 在她耳边低语, “朕是不是甚是勇猛?这样快就让棠儿怀上了朕的龙种。”
男人呼出的热气喷在耳蜗,郁棠缩着脖子,被他这话撩的无地自容。
她虽然已经苏醒了, 但也记得被催眠时的一切,还有那两个月, 赵澈对她所做的种种。
郁棠嗔了他一眼, 脸上瞬间滚烫了起来,“你、你别再说了!”
她真怀疑, 若非是她会些武功,身子骨还算好,恐怕早就被赵澈给折磨坏了。
赵澈看着她红透的脸, 又是一阵低低的轻笑, “呵呵……棠儿, 朕实在是太欢喜了,哪怕折寿数年也在所不惜。”
这话刺激到了郁棠, 赵澈身上的几道伤疤皆是因她而起,加之这些年她对他的误解,使得郁棠对他很是愧疚。
她伸手堵住了他的唇, “你不要这样说,我……你若是死了,我怎么办?”
“情”字太过奇妙, 明明两个月前,郁棠还对赵澈恨之入骨,她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此时此刻,当真是见不得赵澈这样诅咒他自己。
赵澈将她抱得更紧,一手放在了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棠儿,朕甚是欢喜,只要你留在朕身边,朕便能长命百岁,朕还想让棠儿给朕生五个孩子。”
郁棠微微有些囧。
她对自己亲生父亲的事情知之甚少,更是不知亲生母亲,“赵澈,谢谢你。”否则她这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
赵澈已经高兴的不知如何才好了。
他惦记了她两年,如今终于得偿所愿,实在难掩欢喜,那个令得天下九州敬畏害怕的帝王,此刻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愣头青,不知道怎样才能对心尖上的女子更好。
“棠儿,你的身世朕已经查的一清二楚,只可惜你父亲母亲皆已不在了,当初郁枫为了让他的计划□□无缝,你杀人灭口了。”
郁棠默了默,对从未谋面的父母终究还是念想的。
赵澈给了她独自缅怀的空间,郁棠不再问其他,他便一直沉默着不说话。
……
转眼就要过年了。
赵澈对自己的年纪很模糊,更是不怎么在意过年这件事。
但是今年不一样了,有了郁棠和她的腹中骨肉,赵澈的认知当中才有了“家”这个字。
他自幼心智高于常人,见惯了宫闱阴损之事,甚至有一次亲眼目睹皇太后戕害后宫嫔妃。
故此,赵澈对宫里的女人从未有过兴趣,饶是皇太后如何劝说,亦或是费尽心机给他塞美人,他亦是不为所动。
更是没有“家”这个念头。
除夕,又下了一场大雪,太和宫热了温酒,郁棠有孕在身,无法饮酒,赵澈心中欢喜,难免多饮了几杯。
帝王近日以来,整个人容光焕发,如浴春风,走路都是带着风的,宫人们从未见过他如此开怀过。
赵澈小酌了几杯,神情有些迷离,郁棠有孕之后,整个人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微光,不该长肉的地方依旧纤细苗条,该丰腴的地方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发诱人心魄。
赵澈一把将人抱住,他知道郁棠所有的弱点,故意附耳哈气,“棠儿,你看这里又长了,是不是朕的功劳?”
男人的的话音带着酒气,但并不难闻,郁棠怒嗔他,“赵澈!你不要浑说!”
赵澈低低笑了笑,“棠儿,莫要害羞,你和朕已经结发,还有什么私密之事是不能说的,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朕都喜欢。”
说着,赵澈一低头,亲上了他最是喜欢的粉唇。
带着几分醉意的男人,他的吻比寻常时候更加猛烈,又热又烫。郁棠现在有孕在身,根本经不住刺激,况且郁棠如今对赵澈的心境也不同了。他稍稍亲了一会,郁棠的身子就有了微妙的变化,仿佛有层热流从头顶冲下去,她不由自主的揪紧了赵澈的衣襟。
男人在百忙之中,睁开眼看着郁棠,将她所有娇/态尽收眼底。
他满意极了,伸手去解郁棠腰上的丝绦。
感觉到突如其来的凉意,郁棠立刻惊觉到了什么,她清醒了稍许,立刻摁住了赵澈的手,“不行!会伤了孩子。”
赵澈当然知道他和郁棠已经有孩子,可他都素了好些天了,以前也就罢了,如今郁棠就在他身边,他早就尝过鲜美诱人的滋味,如何能够戒得了?
他哑着声音,说,“好棠儿,莫要担心。朕已问过太医,若是足够小心,对胎儿并无大碍。”
郁棠,“……”
他怎么能为了这种事,特意跑去问太医?
第182章 番外:帝王娇(22)
没有抱得美人归之前,帝王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禁/欲/之人, 从不重风/月之事。即便偶然因为本能产生念想, 但面对后宫女子, 他亦是没有多大兴致。
可历时两载,费尽心思得到了自己的心爱之人后,帝王才察觉, 他并非是修身养性,自制力过强, 也并非是不重/欲。
他一旦沉迷/风/月, 他自己都有些害怕。
尤其是郁棠眼下有孕在身,他的一切动作皆是小心翼翼, 九州巨龙,活生生憋成了“慢乌龟”。
郁棠亦是煎熬。
她双鬓被薄汗浸湿,发丝微乱, 因为/情/事/而涨红的面庞, 恰若微雨中悄然绽放的牡丹。娇啼盈盈, 引得帝王差一点就溃不成军。
好些日子没有碰过她了,此前尝过入骨蚀髓的甜美, 他食髓知味,如中蛊成魔,根本戒不掉。
外面冬雪纷飞, 琉璃灯罩里溢出银月般柔和的光线,宫人守在殿外,亦不知里头几时叫水。从闹出动静, 直至此刻,都一个多时辰了。
他们这些宫人皆是帝王的心腹,这阵子以来一直守在太和宫,对帝王那方便的时辰自是知晓。
以往帝王每次宠/幸/姬夫人亦是会在一个时辰左右,可动静也闹的甚大。
然而,今天内殿却总有古怪的声音传出,虽然动静不大,甚至听不见姬夫人哭泣求饶的声音,但却有帝王/欲/求/不满的低沉声音传出。
姬夫人如今有孕在身,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帝王?
宫人们搓着手,在殿外焦急的等待着。
而此时殿内红鸾帐暖,男人修韧结实的体魄像是极力的控制力道,半点不敢造次,因着迟迟不敢如何,身上早就溢出一层薄汗。
两人对视,郁棠羞燥难耐。
此前他们做这样的事时,她一直都是闭着眼的,可今日实在是难熬,过了良久,她终于睁开了眼来,见赵澈俊颜微红,因为/情/欲/之故,眸中晕染了一层罕见的痴迷。
他低头想去亲吻。
郁棠唇角破了皮,两个人在半个时辰之前吻了许久,她不明白既然赵澈这样热衷于这种事,每次沾上了她,都恨不能将她吞下腹中才罢休,为何他之前却不迷恋那些后妃。
“棠儿……”他低低的唤了声,见郁棠躲开,男人也不懊恼,他知道自己总会难免失控,“棠儿,朕错了,下回轻些。”
她的一切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郁棠的脸皮又薄,内殿的烛火燃的正旺,郁棠实在羞于被赵澈如此盯视。
郁棠瞪了他一眼,他每次都是急吼吼的,力道又大,事后才知道道歉。
赵澈低头,蹭了蹭郁棠小巧的鼻尖,他的声音喑哑,欢愉之中又透着得不到彻底满足的委屈,道:“棠儿,朕当真欢喜,你根本不明白朕有多心悦你,棠儿你就是朕的命,若是你这一次不原谅朕,要离开朕。朕就……”
他忽然开始稍稍用力,附在郁棠耳边低低道:“朕就毁了全天下。”
下一刻,郁棠脑中瞬间一阵空白,那种熟悉且又令得她浑身颤栗的感觉席卷全身。
她不由自主的曲卷着莹润小巧的脚指头,又听见赵澈不停的在她耳边说情话,“……嗯……”
他满足的长长叹了句,像终于得到了甜头的孩子,一惯低沉磁性的嗓音透着无限欢愉,“……棠儿,若能与你每日如此,朕便是这天底下最知足的人……你不知道,朕每次与你在一起有多欢喜……”
“棠儿,给朕生五个孩子。朕的孩子只能由你来生。”
“你大概不知道,两年前朕就想对你这样,连做梦都想。”
“那时候朕根本就没有见过你的真面容,朕实在想的紧,就将你画了下来,朕晚上就看着画册……”
赵澈说到这里,郁棠是在忍无可忍,她再也忍不下去了,侧过脸狠狠瞪了赵澈。
他怎么能这样无耻?
不知她长成什么样,却还是将她画下来,对着画像做那事……
“赵澈!你能不能不要说话了!”赵澈刚才虽然没有过分折腾她,可是时辰太长,她早就乏力,此刻恼怒出声,声线略显沙哑,但又沁甜好听,像是美人不久之前刚刚哭过,却又恢复如初的样子。
赵澈心头一荡,方才没有尽兴的帝王,还期盼着能再来一回,可考虑到他还没有出世的皇儿,赵澈浓眉稍稍蹙了蹙,果然是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他盼着能有一个和郁棠共同的孩子,现在郁棠怀上了,却是好些事都很不方便了。
他十四岁开始勤政,难得贪/欢,如今姬夫人有孕了,帝王终于快要有孩子了,满朝皆是欢喜,即便帝王抽出时间陪着姬夫人,朝中大臣也不会多说什么,毕竟皇嗣也关系着天下稳定。
故此,只要郁棠愿意,赵澈能赖在寝殿一整天不走。
软玉温香,芙蓉帐暖,相比外面的天寒地冻,帝王肯定想多赖一会,他心思一动,说,“棠儿,朕还想画你,你可知你现在的样子有多美?”
美人刚刚/承/宠,媚眼如丝,眼角含情,雪肌的肌肤还没有褪下淡淡的粉色,郁棠还未显怀,四肢十分纤细,赵澈最迷/恋的地方却是丰/腴娇妍了不少。
他似乎不甘心仅仅自己欣赏,将郁棠抱了起来,“棠儿,你自己看看多美。”
郁棠,“……”
她快要被气坏了,脸红的要滴出血来,奈何她的那点力道在赵澈面前根本就是不值一提,被赵澈强行抱起来“看”了她自己。
“赵澈!你不要闹了!”
郁棠羞愤不已,再次被赵澈放着躺下时,她拉了被褥将自己盖上。
赵澈没有犯了错的觉悟,像一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伙,不知道怎样去喜欢心上人才好,“棠儿,朕想画……”
“不可以!”郁棠简直没法想象那个画面,她的脸涨红,质问他,“你怎么能这样?!”
赵澈不觉得自己做错了,“朕哪样了?朕也没做什么坏事,你现在是朕的人,不久之后封后大典一结束,你就是朕的妻了,夫妻本应该是这世上最亲近的人,朕也只会对棠儿你那样。”
他胡搅难缠,郁棠刚刚被折腾了一遭,身子困乏,根本无力与他争执。她真是不明白,自己怎么就一步步躺在了帝王的龙榻上,还要听他说浑话。
赵澈喜欢和郁棠玩闹,她的鲜活让他时时刻刻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大活人。
可郁棠恼羞成怒,他担心皇嗣,只好暂时作罢,不再提作画的事。
将白皙柔软的身子搂入怀中,赵澈强行装作自己仍旧很深沉,道:“好棠儿,朕又错了,不该扰了你歇息,快睡吧,朕保证不会偷偷画你。”
郁棠,“……”-_-||
困意席卷,郁棠原本不担心赵澈真的偷画她,看他这话一出,她当真有些不太放心了。
……
郁枫被囚禁,赵澈下令,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死了。他被废了武功,又灌入了浑身麻醉的汤药,除却意识是清醒的之外,就连自尽也是办不到的。
与此同时,赵澈亲自去见了司马惊风,他很想杀了此人,可是又不敢,若是让郁棠知道他要了她大师兄的命,只怕是一时半会哄不好的。
地牢大开,司马惊风抬眼,适应了突然出现的光线之后,就看见帝王的脸愈发靠近,他步履稳当,气质如虹,如同行走在草原的猎豹,他优雅、强势、野心勃勃、傲世天下。
司马惊风双手被铁链所困,见仇人就在眼前,然而他却是无能为力,盛怒和气愤令得他眼眸赤红,“昏君!暴君!你到底把棠儿怎么样了?!我一定会杀了你的!哈哈哈哈哈!我很快就能杀了你了!”
他狂笑着,就像马上就能达成所愿之时的狂喜。
赵澈拧眉,不喜欢听到别的男人唤“棠儿”这个名字。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当初真不该留下司马家族最后一条血脉。
血脉传承这种事果然是千真万确的,司马家族的人都是文人,亦是疯子,经不住一点煽风点火。
赵澈自诩不是一个贤君,但为君主,该狠时,务必要狠。
站在司马家族的角度去看,他是一代暴君,残暴无情,血洗了司马一族,是个不折不扣狂暴之徒,人人口诛笔伐。
可是,站在赵澈自己的角度,用司马一族换取天下九州暂时的太平,于他而言,是万全之策。
帝王之术,从来都不是以仁义治天下。
“棠儿是朕的妻,很快就是这天下的皇后,是一国之母,朕答应过棠儿,留你一命,这要是真正算起来,朕也已经饶恕了你数次。”赵澈已经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人,如今人逢喜事精神爽,故此,他对司马惊风的挑衅并不是很在意。
又继续说,“朕当初下令诛杀司马一族,也是因着司马一族煽动叛军在先,这件事从始至终,朕都没有错,错的是你们司马家!而你们司马一族的人真真是没有脑子,听信歹人谗言,被当做棋子利用,却还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天下大义。但你可知,这天下若是没有朕,早就乱了。”
赵澈一言至此,轻笑,“待朕放你归去,你好生反省,再有吓下回朕定杀了你。”
在司马惊风根深蒂固的认知之中,赵澈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暴君,即便当年之事另有隐情,但也的的确确是赵澈杀了他全族,此等血海深仇,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化解的。道不同不相为谋,他司马惊风这辈子最大的宿敌就是赵澈。
“暴君!你嗜杀成性,不配为君!棠儿她是你亲妹妹,你罔顾人伦,不堪为人!”司马惊风破口大骂。
赵澈似乎是对司马一族的人了如指掌,他们自诩文人,对一切看不顺眼的人或事,不带脑子的大力抨击,并且试图让全天下都同意他们的看法。故此,一旦司马家族认定了某件事,便会四处游说,唯恐天下不乱,委实是祸害。
赵澈道:“朕与棠儿并非兄妹,若非是棠儿求朕,你以为你还能活到现在?”
赵澈本想给司马惊风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毕竟南山派系的那群文人的确是个麻烦。
可他还是太高估了情敌的脑子,拂袖准备离开。
这时,司马惊风又开始疯狂的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暴君!你不要以为你赢了,我这次前来刺杀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不出一个月,你即会察觉到身子的异样。实不相瞒,前几日我的人在剑上抹了毒,此毒无色无味,起初根本察觉不到,直至一月之后毒入内腹,才会被太医查出,届时除却服用解药之外,这世上再无人可以救你,而解药……根本不在我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暴君!你还不是输给了我!”
离着刺杀已经过去了好几日,赵澈的身子骨甚好,故此,那日的剑伤根本没有给他造成多大的影响。
与此同时,他也并没有察觉到身子有任何的异样。
不过赵澈不敢大意,他有棠儿,也很快就要当爹了,他比任何事时候都要惜命。
和郁棠子在一块的时光,他总觉得过的太快……太快……
如何亲密无间的相处都是不够的。
余生漫长,可于他而言,如今每一天都是无比珍贵,赵澈不会允许任何人扰乱了他和郁棠的生活,低喝道:“暂时不要放他走!”
走出地牢,帝王心情忐忑,身后是司马惊风狂放的大笑和咒骂。
原本赵澈根本不屑与他计较,但他眼下非常惜命,半点容不得有人诅咒他,“来人,给朕封住他的嘴!”
刚迈出几步,他又说,“记住了,今日之事不得透露出去半个字!”
……
帝王寝殿内,数名太医跪地不起,汗流至踵。
为首的院判以头点地,被自己的诊断吓的两股颤颤,“皇、皇上!微臣该死!微臣该死啊!”
赵澈心头猛然一跳,问,“说!到底怎么回事?!”
到了此刻,院判不敢半分隐瞒,颤抖着声音,道:“皇上的确身中奇毒,此种毒一月之内看不出来,一月后才显,故此即便一开始中了毒,亦是难以诊断出来,眼下只有两个法子可治。”
赵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但如今却是格外担惊受怕,他和郁棠的好日子还没有过够,余生少了一天都是不完整的。此刻,他竟然有些庆幸司马惊风是个大嘴巴,什么秘密都守不住。若是一月之后才察觉到自己中了毒,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