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出了什么事?”
郁棠问道。
赵澈拧着眉,这件事已经瞒不住了,他也不想继续瞒下去,遂将手笺递给了郁棠:“棠儿,你自己看看吧。”
晋王府的马车以最快的速度狂奔了回来。
郁棠双手捧着手笺,将上面的字从头到尾看了数遍。
她总以为自己眼睛有问题,始终不信她亲眼所见的。
淑妃娘娘是她的生母?
她还有四个爹?!
作者有话要说:四个爹:我们家糖糖终于知道了,欢喜、撒花~
淑妃:三皇叔是本宫的女婿,看来本宫注定了要继续横行后宫啊!
赵澈:红色小衣?绿色小衣?本王觉得粉色最适合糖糖。
糖糖:(⊙o⊙)…算了,爹娘不靠谱,相公也不靠谱,我还是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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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赵澈……”
马车停放在了晋王府大门外的胡同口,郁棠突然开口唤了一声赵澈的名字。
赵澈正面对着郁棠,被白巾遮住的双眼仿佛正看着她。
郁棠的情绪还算稳定,但就是这样的稳定才能让男人忧心。
她说:“赵澈,你有没什么话要对我说?”
赵澈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只是今日这一出状况却是他始料未及的,不管对方真正目的是什么,也不管是谁想将郁棠置于死地,他一定会揪出来!
赵澈轻应了一声,反问道:“你想知道什么?但凡你想问的,我都会告诉你。”
郁棠收好了手中的手笺。
手笺已经褶皱,这一路被她无数次翻来覆去的翻阅。
她就知道赵澈一开始就知晓真相,且不说他是为何瞒着自己,郁棠对赵澈并非是一点意见都没有,正如她今日所想的那样,即便他二人心里都有了彼此,但还没有到坦诚相待的地步,各有隐瞒,都藏着自己的秘密。
郁棠谈不上怨恨赵澈的隐瞒,但同时也不会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她分得很清,知道自己位置。
郁棠看着赵澈的脸,问道:“市井传言都是真的?”
赵澈眉心微蹙,突然有些不安,这份不安并非是空穴来风,他了解郁棠,也窥探了郁棠的心思。
今日发生的这桩事对郁棠的影响必定很大。
赵澈点头:“一半是真,一半是假。”
郁棠又问:“哪半是真?哪半又是假?”
赵澈伸手要去抓住郁棠的手,却被她躲开:“赵澈,你同我说实话!”
郁棠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的波动,赵澈的手也顿在了半空,片刻后他将手拿了回来。
此时的赵澈,身上再无强者的肃严,他道:“淑妃的确是你的生母,这件事是真的。但你的生父是谁,暂时还不可知。”
男人磁性的话传入了郁棠的耳朵里。
其实在这一路上,郁棠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亲耳听见赵澈将此事告诉她,她还是难免震惊,甚至是难以接受。
淑妃是她的娘?
明书瑶是那样身份尊贵,乃归德侯的掌上明珠,炎帝最宠爱的女人,整个后宫,就连皇太后和皇后都要给她几分面子。
既然她是明书瑶的女儿,为何她却流落街头,当了数年的乞儿?!
还有……亲爹尚不可知又是什么意思?
郁棠的震惊不是一星半点,这也是她之前想不通的地方,若是那四人当中,仅有一人对她甚好,那还可以说得通。但他们四人皆是如此,视她如己出,郁棠怎会事先想到,这几人皆有可能是她的亲生父亲呢。
沉默中,郁棠的嗓音有些沙哑,继续问道:“这又是什么缘故?”
赵澈心疼她。
但男人能够表现出来时,便只有他仅仅给过她一人的温柔。
赵澈不再有任何隐瞒,说道:“当初淑妃尚未入宫之前曾是京都第一美人,爱慕者众多,其中就包括可能是你亲生父亲的那几人。因归德侯当年剿灭山贼,得罪了黑道中人,导致你母亲被掳走,当年这个消息虽是被明家封锁,但那几人还是不顾性命,前去营救淑妃。”
说到这里,赵澈顿了顿:“棠儿,你是谁的女儿并不重要,你嫁我之后,就是我赵澈之妻,从此无人欺你,也无人会影响你的地位,晋王府仅此你一个女主人,我赵澈的正妻位置也只能是你的。”
赵澈突然表露衷肠,但这并没有让郁棠从获知身世的震惊中拉回神。
她看着赵澈,喃喃道:“赵澈,我知你认为瞒着我是为了我好,但……到底该不该知道真相,是我自己的权利,你接着说吧。”
赵澈拧眉,郁棠比他想象的冷静多了,但与此同时,郁棠这样的冷静,也让赵澈开始后悔了一开始瞒着她的决定。
她到底不是寻常的闺中小妇人,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和认知。
赵澈道:“当日淑妃与那几人皆被人下了/药/,事后皆以为与淑妃有过一次鱼/水/之欢/,也因那次,淑妃会有身孕,并且执意生下孩子。”
郁棠:“……那再后来呢?”
淑妃娘娘那样精明,她怎会不知道自己怀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郁棠已经隐约猜到了什么。
一个名门贵女如何会未婚生女?明家是不可能让那个孩子活下去的。
赵澈听出郁棠的声线有些颤抖,他直接将所知的一切都告诉了她:“归德侯将那个女婴送去了扬州富商家中寄养。但那富商命中有劫,三年后在游玩的路上被贼人杀了,而那孩子侥幸存活,却是流落街头,当了乞儿。淑妃从头到尾都不知那孩子还活在世上,是明家骗她说孩子夭折了。”
淑妃没有想过杀女,赵澈以为,他定要让郁棠知道这件事,对她而言,起码还有一丝安慰。
赵澈说到这里,郁棠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呢。这一刻,郁棠的呼吸都不顺畅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应该去怪谁。
每个人都站在自己的立场去做他们认为应该做的事。
郁棠从马车上起身,想下去找个安静的地方一个人待着。
她刚起身,赵澈长臂一伸,稍一用力,就将她抱到了双膝上,摁入了他怀中。
男人的臂膀僵硬如烙铁,这一刻的郁棠终于奔溃,坐在他身上拼了命的捶打,想要下来。
“你放开!”
“放开我!”
“赵澈,你给我放开!”
马车外的北焱:“……”王爷这是对棠姑娘下手了么?难怪要在马车里待这样久?自己应不应该找个地方避一避?
此时,赵澈改成了双臂环抱着怀中人,任由她怎么折腾,直至她渐渐没了力气,只能倚靠在他怀中时,赵澈在她耳侧低低道:“我会帮你查清楚,你的生父究竟是谁。棠儿,你要相信我,我是你夫君,是这天底下最不会害你的人。莫要因此事与我置气,可好?”
郁棠试着挣扎了一下,却是被赵澈抱的更紧了几分。
他的前胸贴着她的后背,温热在传递。
过了好半晌,守在外面的北焱只见自家王爷将棠姑娘抱下了马车,动作温柔轻缓,像是对待一件极易破损的宝贝一样。
北焱偷瞄了一眼,只见棠姑娘已然睡着了……
这……
方才马车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澈将郁棠送去了墨苑的寝房,待把郁棠安置在榻上,赵澈俯身,在她沾有泪痕的眼角温柔的亲了一下才起身离开。
侍月站在月门处,被这一幕吓到了。
王爷……他怎么能亲自家姑娘!还没成婚呢!
赵澈跃过月门时,吩咐了一句:“照顾好你家主子。”
侍月忙点头,不敢置喙。
等到赵澈走远,她纳闷的嘀咕:“王爷不是看不见么?怎的好像对姑娘的寝房无比熟络?”
……
赵澈一离开,郁棠睁开眼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赵澈。
明知赵澈瞒着自己是另有苦衷,可郁棠的心境变了,她不可能再当做无所谓。
最起码,近日内她不知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赵澈。
郁棠闭着双眼。
脑子里回想着曾经做过的梦。
她曾经梦见过四个爹的惨状,她不能坐以待毙,她必须要好好想想,四个爹是怎么卷入杀戮的。
即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也不能去认亲。
可全京都恐怕都知道了这件事,四个爹……还有淑妃又该怎办?
这好像就是一个死局。
而淑妃当真是她的娘亲……
她是不是应该知足了?毕竟淑妃起初以为她早就不在这世上了。
郁棠极力劝说自己,莫要让怨恨占据了她的思路。
这辈子她终将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守护着她想守护的人。
怨么?
她也是怨恨的。若非是明家一手促成,她上辈子或许就不用过的那样凄风苦雨。
不过,郁棠此刻更担心另外一桩事。
今天的秘密究竟是谁泄露的?
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声称自己并非是这世界的人,而且知道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难道是她?
……
一品阁内,四个爹在第一时间皆到齐了。
事情真到了这一天,似乎也并没有人仰马翻、鸡飞狗跳。
这四人皆没有露出畏惧之色,今日对他四人而言,反而像是一种解脱,更像是战胜之日。
唯一令他四人忧心的,只有宫里的那个人。
古天齐今日难得理智,道:“不管是谁将这件事泄露出去,一定要将他找出来,简直是其心可诛!”
淑妃是炎帝的宠妃,她若是不忠,而且是和当朝权臣,以及外邦帝王有过苟且,不管是淑妃本人,亦或是他人,也会遭殃。
甚至可能会引起两国之争。
郁棠更是会成为众矢之的,各路势力都会对她下手。
白墨池浓眉紧蹙:“此事或还有回旋的余地,眼下先保住那个人再说。”
认女儿是头等大事,但明书瑶的安危亦是头等大事。
若是她出了什么事,他们几人这辈子都不会完整了。
这时,慕容焦一掌拍在了桌案上,震的杯盏晃动:“炎帝若敢欺他,朕明日就发兵出征大梁!”
谁还不是一代皇帝了!
英雄冲冠一怒为红颜。抢夺美人,自古有之,慕容焦不介意在史书上被记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他甚至很兴奋,盼着有这么一天。
徐卫骞、白墨池:“……”真的不用考虑一下大梁官员的心情么?
一直是理智占据上风的徐卫骞,这时道:“诸位且稍安勿躁,我倒是觉得,那个人有能力摆平,不过我等也要事先准备好一切,以备不时之需!”
作者有话要说:淑妃:本宫无所畏惧的呢,尔等如何作祟,本宫依旧横行霸道~来呀,一起造作呀~
炎帝:emmm,朕受了情伤!很严重!
后宫嫔妃:都这样了还搬不倒淑妃?这辈子还有希望宫斗成功么?!
郁棠:城里套路太深,好想回到当年讨饭的日子。
白征:这个可以有,情哥哥随时带你去要饭^_^。
赵澈:我同意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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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一辆青帷马车一路疾驰到了郁大将军府。
马车刚停放在胡同口,一清瘦颀长的男子从马车上下来,他大步迈入石阶,递了名帖之后很快就进了府门。
陆一鸣握着拳,直接去书房见了郁长东。
门扇是合上的,他开口即道:“外面所传的都是真的吧?您是不是早就知晓?!”
陆一鸣突然觉得自己太蠢了。
蠢到了弄丢了自己妻,更是蠢到了连自己的妻究竟是谁都不清楚。
和离之后,他从那个漫长真实的梦境醒来,很多谜团仿佛被串联在了一起,一点点的展露出答案。
郁长东的脸色比起陆一鸣好不到哪里去。
郁棠何止极有可能是那四个人的女儿?!她也有可能是他的骨肉。
郁长东似乎是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他双手朝后,在书房内踱步,叹气道:“一鸣啊,你现在问什么已经没甚意义,棠儿她……她只怕是有危机了!”
那个秘密一经泄露,被牵扯到的人太多。
天齐圣手、当朝首辅、麒麟卫指挥使、北燕皇帝、归德侯府……还有那个人。
皇上即便不会一次性除掉他们,但处在风头浪尖的母女两人只怕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尤其是郁棠!
要知道,她非但可能是这几人的女儿,她还是赵澈的未婚妻,不久之后的晋王妃。身份太过特殊复杂。
陆一鸣眯了眯眼:“姑父,我今日来只为一件事。”
他看着郁长东,眼神冷硬,又道:“看紧了郁卿兰,否则日后将军府惹上大祸,别怪我没有提醒。”
丢下一句,他转身离开,方才郁长东的态度,已经给了他答案---外面的传言是真的,郁棠的身世大白了。
而在他的梦境中,知道此事的人便是郁卿兰。
郁长东拧着眉,眼睁睁的看着陆一鸣又匆匆离开。
这个陆一鸣,他真是看不懂了。
陆一鸣以往是那样在意郁卿兰,现在就连“表妹”都不称呼,而是直接唤名字,冷漠又生硬。
郁长东又是一声长叹。
看来发现郁卿兰有问题的人,不仅仅是他啊!
……
“表哥!”
陆一鸣正要离开将军府,回廊上有人叫住了他。
他侧过身子,就看见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姑娘朝着他迈着莲步走来。
少女双眼莹润,大眼乌溜溜的,看人的时候仿佛是受到了惊讶一样,她身段矮小,似乎天生需要人好生呵护。
就连说话也是怯生生的,没有得到陆一鸣的回应,走到陆一鸣跟前时,她又唤了一声:“表哥,你怎的刚来又走,卿兰都有好些日子没有看见你了,你是为了外面那些传闻而来?我真真是没有想到,原来郁棠姐姐是那样的出生。”
“那样的出生怎么了?她碍着谁的事了?你可忘了,她也有可能是北燕公主!”陆一鸣突然觉得面前的少女是那样的陌生,“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郁卿兰简直无法置信。
她是白月光体质,更是陆一鸣心头的一颗朱砂痣。
然而,事实上,她发现陆一鸣如今对她却是爱理不理。
“表哥,卿兰到底做错了什么?让你这样对我?我……我无非是想与你说说话。”少女仰面望着男人,小模样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可怜极了。
陆一鸣一想到自己的妻是如何一步步被他逼走,他瞬间就没了耐心,曾经亏欠了郁卿兰的也好,欠了将军府的也罢,都已经成了过去了。
“够了!郁卿兰你又想做什么?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地里做的那些事,也别说你心悦我!”陆一鸣拂袖。
这是他第一次对郁卿兰怒吼。
郁卿兰当场就落了泪:“表哥,你我本应该是未婚夫妻,若非是因为郁棠……”
“你闭嘴!不要把郁棠也扯进来,你口口声声说心悦我,那好,你我男未婚女未嫁,你舍得弃了东宫荣华,嫁给我么?”陆一鸣像是失了智。
他一直以来小心呵护的表妹,如何会是这样一个人?!
眼前的少女当真是曾经处处替他着想的表妹?
有时候,陆一鸣甚至怀疑,表妹的身子被人/侵/占/了,他那个可人心善的表妹怎会做出那些事!
郁卿兰突然面色煞白。
因为陆一鸣提及了东宫。
难道她和太子的事已经被陆一鸣知道了?
陆一鸣又说:“郁卿兰,你好自为之吧。”
他梦见过郁卿兰对郁棠/下/毒/,那次郁棠怀上了赵澈的孩子,在梦里得知真相后,陆一鸣紧绷的神经近乎奔溃。
郁棠自尽后,他的一切坚持就彻底瓦解了。
那个梦太过真实,陆一鸣生怕哪天早晨醒来,梦境都会变成真实。
而他如今才知,郁卿兰的一切处心积虑,只是为了成为世上最尊贵的女人,谁挡她的路,她就除去谁。谁可以利用,她就骗谁。
他陆一鸣,便仅仅是她利用的一颗棋子。
可笑……
真真是可笑极了!
他竟为了这样一个人,把自己的心爱之人弄丢了!
……
春末的广寒宫,百花已经开到靡荼,恰若人间仙境。
明远博被宫人领着,大步迈入殿内,因着步子过快,他的衣摆在身后高高拂起。
见到淑妃时,明远博稍稍怔住。
与他的焦虑不堪相比,淑妃却是一派气定神闲。
她倚在贵妃椅上,由宫人伺候着重新涂抹指尖。
姑母耳目四通八达,明远博猜测,她已经知道了外面的传闻。
明远博躬身行礼,喘着气道:“侄儿给姑母请安!”
淑妃微抬眸,眼眸妩媚勾人,但也透着一丝丝的冷意,她一挥手,让宫人退下。
红艳的唇吹了吹她的指甲,美人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一派泰然娴静,她悠悠抬眼,看向明远博,道:“远博,你父亲当初离家出走,逃离了本属于他的责任,他虽是本宫兄长,但依旧令本宫所不齿。你要知道,人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要镇定处之,只好你够冷静,用够了脑子,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反之,则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明远博吞咽了几下,他是知道淑妃的手段的,闻淑妃此言,他感觉淑妃心中有底,这才稍稍松了口气,道:“姑母,现在京都城流言肆起,那件事想必您已经知晓了,不知这次的事可会连累到您?祖父也是忧心您的处境,这才让我入宫,想听听给您的想法。”
淑妃笑了,涂着凤仙花汁的指甲艳红无比,衬的她的玉指纤细雪腻,宛若玉葱,淑妃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呵呵呵~想搬倒本宫?他们还差了火候。”
闻言,明远博愕然抬头看着淑妃:“姑母,此事当真不会牵扯到您?”
坊间传言淑妃娘娘曾与数位男子相好过,还生下了郁棠。郁棠又和淑妃如此相似,想不让人怀疑都难,而且想当初,淑妃还未入宫之前,的确是无数男子梦寐以求的女子。
此事有据可查,真要是有人估计从中作梗,淑妃必定被炎帝摒弃。
而摒弃还是小事,能不能保命还难说。
淑妃缓缓站起身,走到了明远博跟前,美人的唇角溢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意。
她说道:“远博,你终究还会太过年轻,看事情还不算透彻,即便就连皇上也以为棠儿是本宫所生,以皇上的性子,他会轻易让人指出他这一生中最大的败笔么?此事你无需插手,明家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这回谁蹦跶得越高,谁就会触了皇上的逆鳞。远博,你回去好好想想本宫对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本宫虽与你祖父不睦,但你与本宫皆是明家人,本宫绝无可能一直扛着明家的担子,终有一日明家会落在你肩上。”
见淑妃娘娘如此自信洋溢,似胜券在握,明远博这次算是真正松了口气:“姑母,此事您可知最有可能是谁做的?”
事发突然,明家即便有那个人力去查,也不可能在这样短的时辰之内就查出幕后之人。
淑妃数年前入宫之后,几乎没有再踏出宫门半步,然而她偏生就知道诸多就连明家也不知道的事情。
淑妃挑眉,眸底溢出一抹狠色:“是郁卿兰,此女当真是教本宫刮目相看。”
闻言,明远博骤然蹙眉。
据他所知,郁卿兰已经陷害过郁棠不止一次,上回杀人嫁祸,差点就将郁棠置于死地了。
明远博愤然:“此事不能就这么了了!”
淑妃却又笑了:“不,这件事你不得插手,不到关键时候,本宫也不会插手。”
明远博很不解。
在他的认知当中,祖父是棋盘的操纵者,然而实际上他的姑母才是玩弄权术的好手,只是很多时候她都不屑于争权夺势。
“姑母,您的意思是?”明远博又问。
枉他学富五车,自幼跟在祖父身边学习权术,但和姑母一介女流相比,他还是逊色太多。
淑妃叹了口气,妩媚的脸庞落寞了起来,道:“本宫的小娇娇实在命苦,她要嫁的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可这人却是赵澈。本宫要亲自教她安身立命的本事,日后赵澈成事,她更是需要心机去应对。”
哪一个帝王没有后宫?
她是不会相信赵澈会一生只娶一人。
即便他现在对郁棠情深不改,那今后呢?谁敢保证?淑妃定然要给女儿万全的保障。而最好的手段就让她自己强大。
淑妃自己/浸/淫/宫闱数年,她太清楚其中的/龌/龊/肮/脏了。
淑妃接着说:“本宫能给她最好的补偿,就是拼尽一切教会她自立!再者,郁卿兰这条小鱼,本宫根本看不上,不过本宫届时倒是能利用她,将矛头指向皇后和东宫。以棠儿的心性,她即便如今知道了真相,也不会怨恨本宫,更是不会怨恨那四个人,不管是为了谁,棠儿都会去查是谁在背后捣鬼。到时候棠儿必然会和郁卿兰交锋。”
“留着郁卿兰给棠儿玩玩吧,她若是不想玩了,也轮不到本宫出手,便有人会替棠儿除了郁卿兰。”
父母之爱子,必为其计深远。
明远博突然明白了淑妃的良苦用心。
她这是要留着郁卿兰,让郁棠自己学会去对付。
明远博对淑妃的敬仰之情又一次攀升。
他道:“姑母,那咱们这次只是静观其变,其他什么都不用做么?”
淑妃轻笑:“不然你想做什么?迫不及待的杀人灭口?那岂不是更加坐实了外面的传闻?”
明远博这下彻底领悟了,当即道:“姑母!远博明白了!”
……
郁棠将自己关了一晚上。
次日一早,宫人送来了皇太后的口谕,说是皇太后要召见她入宫。
“棠姑娘,莫要让太后娘娘等得着急,快些启程吧。”宫人叮嘱道。
郁棠思量了一夜。
她知道自己以后的日子不会很太平了。
自怨自艾没有任何用处,她要站起来,护着她自己,护着她在意的人。
这次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宫里必然知晓,也不知淑妃娘娘如何了?
即便她不能认淑妃,但知道自己有一个娘亲在世上也是未尝不是一种宽慰。
“劳烦公公稍等,我这便准备入宫。”郁棠福了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