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嫔妃:“……”敢怒不敢言!o(╥﹏╥)o
……
初赛选拔针对的是大梁的机关手,共有数十轮,每轮的获胜者继续参与下一轮的比试,直至选出前十甲。
前十甲脱颖而出之后,便就是入夏时,和北燕、北齐的机关手的总决赛。
而每一届的机关大赛的真正精彩部分,就是在最后总决赛的时候,真正的高手,都会将自己的绝杀技留到最后。
炎帝之所以这般看着机关大赛,第一是因着精湛的机关术有利江山社稷,这第二便是扬国威的好机会。
而更重要的是,炎帝最嫉恨的老情敌---慕容焦已经向他下了战书。
他非赢不可!
不然在美人面前颜面何存?!
……
第一日赛事结束后。
郁棠一回到朝廷驿馆,就有穿着小厮服饰的人陆续送了贺礼过来。有太子所赠,也有二皇子等人所赠之物。
侍月现在跟在她身边,时隔数日不曾见自家姑娘,没想到姑娘这样吃香。
“姑娘,婢子方才瞧见了明世子,还有白家几位公子都在下面,不过……”侍月很为难,不敢说实话。
郁棠挑眉:“不过怎么了?白家几位公子如今都是我兄长,与我亲近也是正常,明世子……且随他吧。”郁棠一心以为明远博是她的嫡兄,而她自己大约就是那个不靠谱的明家大爷的一夜风流才有的意外。
郁棠不愿意承认自己出身卑贱,但可能事实便是如此。否则她实在想不出,为何明远博在意她,却又不肯承认。
侍月回道:“婢子刚才瞧见阁主将几位公子都赶走了。”
郁棠:“……”
这倒是没什么奇怪的,很符合师父的个性。
侍月又说:“婢女还看见晋王殿下来了,但没有进驿站,王爷在驿站外头吹了半天冷风就走了。”
郁棠:“……”
她今日全神贯注应对机关赛,倒是险些忘却了赵澈带来的困扰。
并非是郁棠嫌弃他是个“不行”的,而是她的心已冷,既然给不了赵澈一个女子该有的温情,她就不该吊着他。
拖泥带水反而不好。
但不知为何,郁棠虽是内心已经很坚定,每次听闻赵澈的消息,却总会心绪波动。
门外响起脚步声,还有古天齐和白墨池的争执。
古天齐似乎很急躁:“棠儿要好生休息,你还是先回吧!”
白墨池占着自己武功高强,提手就挡在了古天齐的胸口,将他推到一边:“我是棠儿义父,我来看看她,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古天齐一个踉跄,差点被白墨池推倒:“姓白的,你是故意的!”
白墨池挑衅的瞥了他一眼,递了一个“是又如何”的眼神过去。
但看见郁棠时,白墨池脸色突变,还转身扶了一把狂奔而来的古天齐,关切道:“阁主,你走这样快作甚?阁主虽是机关精湛,但也是凡夫俗子,莫要急急燥燥,撞坏了哪里。棠儿还是个孩子,会跟着你学坏的。”
古天齐感觉到对方用力掐了他的胳膊,他忍着痛,皮笑肉不笑,在乖崽面前,一定要保持大度谦和的师父模样:“指挥使多虑了,棠儿跟着我岂会学坏?我享誉天下,不是一般人武夫粗人能做到的。”
“呵呵……”白墨池哼笑了两声,放开了古天齐,又对郁棠嘘寒问暖。
郁棠皆一一答话。
这时,徐卫骞和郁长东也先后到了。
郁棠的屋子顿时变的有些挤,虽说他们几人都是长辈,但……也是不甚方便的。
她到底是个姑娘家。
郁棠端坐着,等待着这几人一道离去,她还想多钻研一会机关术,今日机关大赛上虽是赢了第一轮,但她的对手也有可取之处,郁棠打算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谁知,四人根本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古天齐愤愤然,时隔多年,他还是无比厌恶这几人:“我与棠儿有事要商榷,你们走吧!”
白墨池冷笑:“棠儿是我义女,我自是关心她的大赛,留下也无妨。”
徐卫骞厚着脸皮给自己找借口:“身为首辅,监督大梁参赛的机关师是我的责任。”
在场的几人,唯有郁长东最是愧疚:“棠儿可乏了?明日的比试莫要太过忧心,尽力即可。”
古天齐觉得白墨池和徐卫骞已经够烦人了,现在又冒出一个郁长东,他见到此人就来气:“今天是吹了西北风么?怎么把郁将军吹来了?你是不是看我们棠儿如今出息了,你很后悔之前的所作所为啊。我告诉你,棠儿是一品阁的,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若说古天齐、白墨池、徐卫骞唯一同仇敌忾的时刻,那便是现在。
他三人将郁棠当做是心肝宝贝疙瘩,而就在不久之前,郁长东和陆一鸣差点害死了他们的小娇娇。
此仇不报非爹爹!
白墨池手中剑柄抵在了郁长东的胸口,禁止他继续靠近郁棠:“郁将军,你走吧,我们棠儿可能并不想见到你。”
徐卫骞内心百般回旋。
是他亲自去了将军府,告之了郁长东真相,而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这几方势力都能护着郁棠。
他自是对郁长东很是不齿,面上只是淡淡一笑,毫不掩饰的展露了头等权臣的城府和阴骘。
郁长东感觉到了这三人的敌意,他目光温和的望向郁棠。
她可能是他的女儿。
多好的孩子,今日初场比试就赢了对手。
她从小到大吃了太多的苦,日子从未顺遂过。
郁长东难以平复自己内心的愧疚:“棠儿,你若是不想见到我,那……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郁棠:“……”
她不是没心没肺的人,撇开郁长东陷害污蔑她不说,她的确是欠了将军府的养育之恩。
“您慢走。”郁棠道了一句。
很快,一切就能结束了,等她夺魁,她就在皇上面前言明一切。该还给郁家的,她都会还;该撇清关系的,她也一定会撇清。
郁长东走后,古天齐、白墨池、徐卫骞立刻就敌对了起来。
郁棠:“……”
她想了想只好道:“义父、师父,还有首辅大人,要不……今日还是我来下厨,您三位坐下来好生说话?”
这三人都尝过郁棠的手艺了。
女孩儿这样懂事孝顺,为了让他三人停止争执,不惜下厨做饭,他三人如何能继续吵下去?
不……
应该在私底下吵才行!
徐卫骞温和一笑:“好,那就辛苦棠儿了。”
棠儿?
怎么首辅大人也这样唤她?
郁棠讪了讪,总觉得近日发生的事有点蹊跷。
古天齐有些不悦。
之前郁棠是他一个人的乖崽,这下可好,那几个家伙都冒出来了。
一碗红烧肉已经安抚不了他的内心,必须要两大碗!
……
明远博走在广寒宫外的汉白玉上,他不停的抬手擦拭额头的细汗,有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行至大殿门外,着碧色宫装的女子对他道:“明世子,淑妃娘娘在里头等您了,世子快些进去吧。”
明远博顿了顿,又抬手理了理衣襟,这才款步迈入殿内。
姑母相貌绝艳,性子却是极其古怪。
对当年的事,明远博也有所耳闻。
其实,淑妃虽是柔美纤细,但明远博自幼就有些怕她。
别人是用刀子杀人,淑妃却是寥寥几语就能伤人于无形。
据说,后宫所有女子都被淑妃伤过,就连皇太后也不例外。
不多时,明远博饶过层层轻纱帷幔,终于在贵妃椅上看见了淑妃。
这一次,淑妃没有看话本子,而是眼神直直的盯着他。
明远博心里咯噔一跳,面上极力保持镇定:“姑母找我有事?”
淑妃微挑眉,之后漫不经心的转动着玉腕上的美玉手镯,道:“今日初赛夺魁的那位小先生,是不是和本宫有些相像?”
明远博呼吸一滞,依旧面上不显,未免淑妃起疑,他看似未经思量,就说:“姑母,远博倒是觉得那位小先生不及姑母美貌。”
淑妃是后宫之中出了名的是自我为中心。
也是她曾扬言,世间最美的女子就是她,而且这句话不接受任何人的反驳。
淑妃从贵妃椅上起身,缓步行至明远博跟前,盯着他的眉眼,就那样直直的盯着,半晌之后,她哼笑了一声:“小骗子!本宫倒是瞧着那小先生的容色在本宫之上呢。”
明远博:“……”姑母今日叫他来的目的,难道只是为了比美?
都说伴君如伴虎,明远博却觉得他这位姑母的心思最令人难以读懂。
“行了,你走吧,本宫也乏了。回去告诉你祖父,日后不要往广寒宫送东西了,都是一家人,该帮的地方,本宫难道还能不出手?”
淑妃挥了挥她的玉手,动作轻缓,显得五指和手腕柔软纤细。
明远博安安分分的应下:“是,姑母,远博知道了。”
这厢,明远博刚被宫人送出去,淑妃突然跌倒在了软榻上,那张精致的面容已然煞白。
“娘娘!您怎么了娘娘?!”宫人急忙道。
淑妃挥手,那双美眸之中溢出一抹狠色,但她很快就进去了内殿,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
接下里的几日机关术的比试,淑妃皆以身子不适为由,并未观赛。
直至十日后,整个初赛的最后一场比试时,淑妃才姗姗来迟。
她与往前一样,妩媚依旧,也同样的目中无人、放肆妄为。
炎帝好几日不曾看见美人,心痒得慌,见淑妃落座,问道:“爱妃近日忙些什么?”
淑妃喜静,广寒宫内寻常时候都是鸦雀无声,她若是不高兴,炎帝也不敢去叨扰。
淑妃靠着贵妃椅,眨了眨纯澈的大眼,娇笑了一声:“皇上猜呀。”
炎帝被这抹笑意荡的心神不定。
美人今日心情似乎不错呢!
他当然知道淑妃在宫里做什么。
据他的探子回禀,他的美人在广寒宫睡了几天……
今日见美人愈发美艳,看来没有白睡。
这时,礼部侍郎上前道:“皇上,初赛魁首已经得出,是一品阁的古棠。”
对这个结果,炎帝并不吃惊,甚至是绝大多数的官员都早有预料的。
天下第一机关师唯一的徒弟,当然会夺冠!
炎帝点了点头:“叫她上来。”
宫人依言唱礼:“一品阁古棠上前面圣!”
郁棠很平静,她半敛眸朝着观赛台的中轴线上款步走去。
古天齐、白墨池等人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
血缘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看着自己的女孩儿如此优秀出彩,没有哪一个当爹的毫不动容。
古天齐控制不住自己,一度哽咽:“棠儿长大了啊。”
一旁的白墨池和徐卫骞:“……”
这厮说的很有道理,棠儿好像是长大了。
可……自从知道郁棠的存在以来……她不是一直都是这么大么?!
此刻,几位爹爹又察觉到了赵澈、白征、明远博以及在场无数青年才俊的火热目光,爹爹们的敏锐感在此刻尤为明显,一个个脸色都冷了下来。
女孩儿长大了,是要严加防备了。
……
郁棠行至中轴线,她至始至终都没有抬头,跪下之后,双手触底,额头抵在了手背上:“民女郁棠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炎帝唇角一抽,他还没问罪,这小姑娘就自己不打自招了。
京都的姑娘们如今这样不怕死么?
炎帝对郁棠的事了如指掌,却问道:“郁棠?你不是古棠么?怎么又成了姑娘?”
郁棠保持着跪地的姿势,又说:“民女有罪,但民女也有冤情!还望皇上给民女做主!”
炎帝瞄了一眼郁长东和陆一鸣。
这二人一个都不能动。
否则他的局就要乱了。
郁棠和古天齐用假名参赛,这是欺君之罪,但……他依旧不能动!
炎帝突然很头疼,不管是郁棠师徒二人,又或是郁长东和陆一鸣,他都很需要。故此就假意道:“哦?你倒是说说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倘若你有半句虚言,朕定治你的罪!”
郁棠道:“民女原是孤女,因乞讨入京,被郁将军所救,之后成了郁将军府的养女……”
郁棠将她的过往阐述一遍时,在无人看见的地方,淑妃娘娘的指尖掐入了肉里,她却感觉不到疼痛。
郁棠又说起了案子的事:“……民女不曾杀人,一切都是郁将军和陆大人蓄意污蔑嫁祸,民女已经搜齐了证据,奈何刑部迫于将军府和陆大人的势力,已经草草结案。民女别无他法,只好隐姓埋名,以这种方式面圣伸冤!”
郁棠话音刚落,白墨池站了出来,拱手道:“皇上,臣到了此刻方知,原来臣前阵子所收的不是义子,而是义女。不过既然臣已经是郁棠的义父,臣以为,臣理应为她多言几句。”
炎帝:“……”呵呵,到了今日才知道?当朕这样好骗?
炎帝面不改色:“白卿且说。”
白墨池已经事先将证据皆准备好,还有那日路经粥铺的人证,以及刑部主审官员也扯进来了。
明眼人也得看出来,他是有备而来。
而且准备相当充分,足以让郁长东和陆一鸣拖下水。
白墨池对郁棠的关心超乎了寻常,这势必会让炎帝起疑,甚至对付他,或是郁棠。
徐卫骞知道,他应该出场了。
于是,徐卫骞也站了出来:“皇上,白大人和棠姑娘所言非虚。臣的学生,陆一鸣,的确做了伪证,污蔑了棠姑娘。臣有罪啊,皇上!”
按着事先准备好的步骤,古天齐也上场,他可能不太擅长控制自己的情绪,忍不住落泪:“皇上,草民的徒儿秉性纯良,与那冯川无冤无仇,自是不会出手杀人!一切都是郁长东和陆一鸣干的,还望皇上明鉴!”
炎帝看着人证和物证,他还能说什么?
“郁棠,你抬起头来。”炎帝命令道。
郁棠照做,为了走到今日,她付出了太多,洗脱冤屈是一个目的,她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随着郁棠抬起头,炎帝这才真真切切看清了她的脸。
炎帝怔住。
太像了。
世间怎会有这样相似之人?!
炎帝觉得奇怪,又看了看淑妃,这回,淑妃没有与他斗嘴,而是直截了当的回瞪了他一眼。
凶狠狠的。
美人的水眸宛若是带着刺的玫瑰,极致的好看,却也伤人,炎帝一僵,冲着淑妃憨笑了一声,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却见美人已经转过脸,不再搭理他。
炎帝:“……”糟了!美人这回真生气了!
炎帝又开始头疼。
德妃亦然。
要知道,郁将军可是她的支柱和靠山。
“郁长东!陆一鸣!你二人可有话要说?”炎帝低沉着嗓音,问道。
郁长东和陆一鸣这次并未作为任何反驳。
有些事错了一次,当真不想再错第二次。
就在郁长东和陆一鸣正要起身认罪时,郁棠却道:“皇上,民女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民女愿意不追究任何诬蔑陷害之责,但民女恳请与将军府,还有陆一鸣彻底撇开一切干系!”
她的名字至今还写在将军府的族谱上。
有一桩事让郁棠十分费解。
将军府明明不看重她,却就是不肯放她走。
而陆一鸣心里的人明明是郁卿兰,他却就是不肯与自己和离。
所以,郁棠需要这样一个机会!
炎帝突然挑眉。
不追究罪责?
这虽不符大梁律法,却可变通,他正好需要郁长东和陆一鸣
这一点,郁棠的做法倒是令得炎帝十分欣赏,也省得他再用计谋划,即便是史书如实记载,也不会说他昏庸无道,只会赞他是个擅变通,通情理的帝王。
炎帝咳了几声:“咳咳,此话怎讲?”
郁棠道:“只要将军府将我的名字从族谱上划去,也只要陆大人肯与我和离,我便不追究任何污蔑陷害之责。”
炎帝很好奇,他还是第一次碰见这样的要求:“为何?”
郁棠默了默。
没有人喜欢逆来顺受,也没有人总能以怨报德。
她不是不恨。
她只是不再想与将军府和陆一鸣有任何的牵扯。
半分都不想!
她要借着今日的机会,让全天下皆知,她郁棠不是将军府的养女了,也不是陆一鸣的妻。
郁棠说出了自己内心所想:“民女本是乞儿,是郁将军将我领回去,也是将军府将我养大,民女活在世上,不想欠了任何人的!郁卿兰杀人之罪,与民女毫无干系。但民女愿意不追究郁将军和陆大人之责。从今往后,民女与将军府也罢,与陆一鸣也好,再无任何瓜葛!”
该还的恩情也都还了;
该报的恩也都报了!
郁棠的话,让炎帝寻不出毛病,他甚至有些欣赏这小姑娘。
这厢,郁长东闭了闭眼,他红了眼眶,“棠儿,将军府会划去你的名字,但无论如何,我还是会将你当做是女儿看待。”
郁棠淡淡一笑,有些潇洒,真正到了这一天,原来也毫不难过,反而是真正的解脱了,她说:“不必了,我已有师父和义父,就不劳烦郁将军牵挂。”
郁长东哑然。
一旁的白墨池和古天齐二人却是欢快的很。
就在事情快要结束时,陆一鸣突然开口:“皇上,臣……臣不同意和离!臣愿意承认一切罪责!”
郁棠一怔。
她没想到陆一鸣会这般。
他这又是作甚?
耽搁了她一辈子还不够,如今怎么就不肯和离?
炎帝陷入为难,仕途和女人之间,但凡是男子都会选择前者,陆一鸣这颗棋子很是难得,他还真没打算放弃陆一鸣。
郁棠当即道:“皇上,民女与陆大人并无夫妻之实,再者,陆大人心有所属,民女恳请和离!”
这话无疑刺激了陆一鸣,男人像是失了智,“郁棠!我心里没有别人!”
郁棠觉得好笑。
他心里没有郁卿兰,上辈子会为了她一路涉险?就连他的恩师---首辅大人都背叛了,也要爬上权力之巅,不就是为了护着郁卿兰在后宫安稳么?!
郁棠和离之心已决,今日当着炎帝的面,她就是要坚决到底:“若是陆大人不同意,那民女这便休夫。”
她这次给了郁家机会,给了郁卿兰机会,也给了陆一鸣机会,她想要的无非是彻彻底底断的干干净净。
郁棠自问这些年多亏了将军和陆一鸣的照顾,她已经还了恩情了,既然要和离,那就一定要果断明了!
炎帝:“……”
至今为止,大梁还从未有女子休过夫啊。
这姑娘也忒狠了吧。
在炎帝看来,这世道本就是男尊女卑,郁棠的做法简直就是对男子的藐视啊。
此刻的炎帝发现,郁棠不仅是相貌像他的美人,这性子也像呢……
炎帝:“……”不敢多想了。
陆一鸣是他看好的新起之秀,若是冠上一个“被休”的头衔,日后还如何在朝堂退抬起头来。
炎帝轻咳了几声,又多给了路一鸣一个机会:“陆一鸣,既然你二人夫妻缘分已尽,便和离吧,朕给你一日时间,一天之后务必要将和离书送于棠姑娘!好了,今日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
华盖马车缓缓停在了陆府大门外。
陆老太太由周氏搀扶着下了马车。
陆一鸣发迹之后,陆家也算是从没落之中重新崛起。
故此,陆一鸣可以说是陆家的希望,更是陆老太太眼中的出息子孙。
但今日从宫中归来,陆家人的脸色却是铁青一片。
一惯让人省心的陆一鸣,竟然差点公开违抗圣意,幸好炎帝似乎很看重陆一鸣,今日在宫里给了他一个台阶下。
“母亲!您一定要好生劝劝一鸣,不能就因为一个女人把前途给毁了啊!”周氏忿然道。
她真是没想到郁棠竟然不在刑部大牢中。
更是没有料到郁棠成了天齐圣手的徒弟,还在这次机关大赛的初赛中夺魁了。
而让她更加不曾预料到的是,郁棠会主动提出和离,陆一鸣他还不同意!
原本,按着周氏的计划,郁棠最好是能烂死在刑部大牢,而以陆一鸣今时今日的地位,必然能娶一位高门大户的千金。
唯有出生尊贵、家族煊赫的女子,才能配得上她的儿子!
郁棠是个乞儿出生,指不定是怎样卑贱之人所生,有什么资格成为她的儿媳?!
陆老太太知道周氏的心思。
她老人家自然也盼着陆一鸣高升,陆一鸣的崛起,等同于陆府的崛起。
她对周氏心存意见,可事到如今,也只能让陆一鸣与郁棠和离了。
总不能真的等着郁棠来休夫吧?!
刚迈入陆府大门,陆老太太对守门小厮道:“关上门!”
小厮照做,红漆镶铜柳丁的大门刚被合上,陆老太太就叫住了陆一鸣:“一鸣!”
陆一鸣面容憔悴,已经没了昔日那个连中三元的文曲星的飒爽卓然。
他侧过身,眼神无光。
陆老太太见他如此,不由得鼻头一酸。
她这个孙儿好强,再多的苦难,都是放在自己心里,从不与人说,也从不轻易表露。
他从小到大好像也没喜欢过什么东西。
陆老太太倒是记得,陆一鸣和郁棠定下婚事之后,他来她屋里吃酒,半醉之时,一惯少言寡语的少年,一直喋喋不休的说着郁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