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按着赵澈和古天齐的性子,只怕到了机关大赛之后,会将郁棠的案子闹翻天。
而到了那时,郁长东和陆一鸣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此案看似简单明了,实则牵扯了朕的小半朝堂啊!”炎帝想不通,区区一个孤女,如何能造成这般影响。
一旦郁长东、陆一鸣出事,徐首辅定然会受牵连,届时连带着四殿下一党都会波及。
郭静应下,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添了一句:“皇上,臣此前无意发现,郁棠的身世似乎被人故意遮掩过。而且晋王的人也在查。”
炎帝:“……朕知道了。”
三皇叔这回又想闹什么幺蛾子?!
炎帝一手摸了摸心脏的地方,那里正毫无规律的跳动着……
……
大梁帝都的夜空苍茫无边,仿佛是笼罩上了一层广袤的黑布。
陆一鸣下了马车,官袍外面披着一件黑色貂皮大氅,五官肃重,端的是新起之秀的威严。
他由一众护院簇拥着,大步迈入陆府。
尚未行至别院,几名小厮疾步走来,朝着陆一鸣就跪了下去:“大人!侍月……她被人带走了!”
闻言,陆一鸣眸色一凛:“你说什么?什么叫被人带走了?我不是让你们盯着的么?!”
小厮颤颤巍巍,虽说陆大人寻常时候看着温文尔雅,可手段阴骘了得,狠起来的时候从不讲什么情面。
“是有人偷偷潜入了府内,我等发现时,已为时已晚。大人快看,对方还留下了迷香!”
小厮递了一根麦秆过去,陆一鸣接过,扫了一眼,当即斩断在掌中。
晋王,又是你?!
除了赵澈之外,陆一鸣想不出京都还有谁是这般肆意行事。
“滚!一群饭桶!”
陆一鸣抬脚,揣在了跪在他面前的小厮胸口,之后头也不回的往书房走去。
身后的心腹随即跟上。
步入书房,陆一鸣直接问道:“那个人是否愿意交换血灵芝?”
他一直在暗中寻常血灵芝的下落,直至近日才有了结果。
当初将血灵芝让给郁卿兰不过是权宜之计,他怎可能让郁棠不治而亡?
可终究还是他欠了她的。
心腹面带疑虑,顿了顿,方才抱拳道:“大人,那人是北齐探子,若是让人外人知晓此事,保不成会有颇有心机之人给大人冠上勾结外邦、卖国求荣的罪名,此事委实风险。”
陆一鸣挥手,俊颜阴沉,像是笼罩了一层寒霜:“照我说的办,尽量联系上那人,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都要将血灵芝给我带回来!”
他一定要断了郁棠和赵澈的一切因果牵连!
此时的陆一鸣,他一心以为,只要郁棠不再欠了赵澈血灵芝,以她的性子,就不会再与赵澈有任何瓜葛。
……
三日后,即是三年一度机关大赛的报名之日。
郁棠师承天齐圣手,她虽入门迟,也鲜少露面,但刚到衙门口,就被无数人围观仰视。
郁棠穿着男装,因着古天齐的要求,她以“古棠”的名字递上了报名帖。
原本官府必然会对每一位参赛者彻查身份,但因着赵澈和白墨池是机关大赛的主考官之故,郁棠并没有被为难。
其实,她更想以自己的名义参赛。
陆一鸣原是从工部发迹,当初为了追上他的脚步,与他能有只言片语的共同话语,郁棠在前几年就已经捣鼓过一些小东西,对画图纸格外有天赋。故此,近日学起机关术并不觉得太过吃力,只是入门太晚,很多东西无法一蹴而就。
轮到郁棠验证身份时,赵澈和白墨池皆是眼神诡异的看着她。
似乎面露失望之色。
郁棠故作镇定,她虽然不知道朝廷需要师父做什么,但她这阵子耳濡目染,也已经知晓了,朝廷早就盼着师父出山,如今她代表师门参赛,即便是身份不符合,朝廷也会放水。
朝廷要的不是一个正规的参赛身份,而是“天齐圣手”这个名头。
“王爷,大人,可是有何不妥?”郁棠问道。
白墨池抬眸,这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看清郁棠的脸,不得不说,这张脸太过熟悉,也太过招惹,让他想起了似曾相识的某个画面。
他修身养性多年,当然不会对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有任何想法,只不过……
古棠?
白墨池话音微凉:“小先生的名是好名,只可惜了,配上了这样一个姓氏。”古天齐到底是怎么想的?收了徒弟就算了,还让郁棠跟他姓?当女儿养着么?
赵澈难得与人意见一致:“先生人若美玉,奈何此姓实在粗鄙。”
郁棠:“……”
所以,她是因为姓氏被嫌弃了?
“古”姓没有哪里不好呀。
其实,郁棠也不知道自己该姓什么,她是一个无根之人,跟着师傅姓也好。
……
今日前来报名的机关手,遍布大梁各地。
等到三个月后决出前十甲,还需与北燕、北齐的高手继续比试。
夺魁者可破例入朝为官,成为一名俸禄等同从三品大员、让人仰慕的机关大师,更有甚者还能进入工部。
故此,除却来自各地的机关手之外,各大高门贵族也会将精通机关术的门客送来参赛。
今日,归德侯府便有两位门客参赛,郁棠报名过后,便在衙门外看见了明远博,而明远博也看见了她。
她正要打声招呼,却见对方转过身去,对她视若无睹。
郁棠一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她不是狗皮膏药,数次试探后,大约能笃定自己和明家脱不了干系。
见明远博如今这样疏离冷漠她,郁棠心头涌上一丝萧凉。
她大概是明家大爷一时不经意的风流债吧。
生母甚至还是见不得人的卑贱之人。
明远博宁肯救她,却是不肯认她。
她的出生到底有多见不得光?
郁棠唇角溢出一抹苦笑,不再纠缠明远博,而是由一品阁的婢女陪同着,打算回去。
这时,一穿着白衫的老管家疾步而来,此人面上带笑,脚步轻盈,应该会是武功的,但见到郁棠却十分和善:“小先生请留步,我家三位公子今日在府上设宴,特让我过来请小先生过去一叙。”
说着,老管家还郑重的递上了一张烫金大字的请帖。
未及郁棠接过请帖,老管家兀自将请帖打开,递到了郁棠面前。
郁棠看清请帖上的字时,莞尔一笑:“原来是青哥,可……白府另外两位公子,我并不认识。”
老管家笑道:“小先生放心,等到了白府,小先生就会认出来了。”
郁棠倒也想见见白征,这阵子忙于研习机关术,师父对她管教甚严,寻常时候都不允许她踏出一品阁半步。
她正想问问白征,幼时的小伙伴们都去了哪里。
“多谢,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郁棠道了一句,就直接上了马车。
这厢,明远博眼角的余光目送着马车走远,这才彻底转过身来,当即就对手底下人道:“跟上去!”
“是!世子。”
明远博自是认出了白府的管家。
白墨池未曾娶妻,那么方才那位管家口中所说的三位公子便是白征兄弟几人。
明远博即便知道白征和郁棠有旧交,却还是不放心,但也不敢再过分接近她。
眼下,事情一件件的脱离了原本的掌控,让明远博坐立难安。
他做不到对郁棠不管不顾,但这样下去势必会引起旁人怀疑。
明远博想了想,对身边的人道:“去把这个消息告之给晋王,就说天齐圣手的徒弟,被白府的人请走了。”
他不能直接出面,那就换晋王吧。
郁棠的身世绝不能让旁人知晓。
但晋王和白府的人相比,明远博知道,此事最是不能让白墨池知晓。
否则,他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作者有话要说:炎帝:朕很困惑,为什么朕的大臣都在关心郁棠?
白墨池:+1,老情敌为何对郁棠那样好?
徐首辅:+2,我真怀疑有人瞒了我天大的事,比方说我还有一个女儿?
北燕帝王:+3,朕马上就要露脸了!欧耶\(^o^)/女儿是我的!
郁棠:所以,我到底是古潭?白糖?徐棠?还是慕容棠?
赵澈:不,你应该是赵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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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奉上,明天早上六点见啦,么么么哒~
第51章
麒麟卫指挥使的府邸,气派卓绝、飞檐斗拱,端的是大梁一品权臣的威严和矜贵。
单单是府门口的持剑侍卫,也不是寻常门庭能够养出来的。
郁棠的马车缓缓停下,白府大门外,白征带着白杨、白淮已经恭候多时。
这兄弟三人是白墨池手上的三把利刃,整个麒麟卫,除却白墨池之外,便是他三人说话算数。
这些年,白墨池一步步将他三人推上了权力之巅。
只不过,这世上有些人始终初心未改,纵然已历经世事,深藏骨子里的情愫尤在。
白征今日换上了一身绛紫色锦缎长袍,白杨和白淮也穿着簇新的衣袍,墨发用了玉冠半挽,一看便知面容好生捯饬过一番。手中的长剑换成了折扇,乍一眼还以为是太学里的风流白面小书生。
白征还算镇定,毕竟他已经和郁棠相认,倒也能掩住一脸的雀跃。
白杨和白淮咧出两排雪白的牙齿,早就翘首以盼。
幼时的患难之情是任何事都无法磨灭的。
他们虽然不是同根生,却早就将彼此视作至亲、家人。
郁棠下马车时,一品阁的婢女忧心道:“姑娘真的要去赴宴?”
郁棠莞尔:“无事的,若是师父怪罪,我一人承担,断不会连累了姐姐们。”
几名婢女默了默,阁主将郁棠视作亲生女儿一样,而郁棠也从不将她们当做是下人,既然姑娘执意要赴约,她们也不便强行制止。
郁棠下了马车,入眼就看见了白征几人。
她打量了几眼,还是没认出白杨和白淮。
都说女大十八变,其实男子也一样。
再者,当初他们乞讨时,每日食不果腹,一个个都是面黄肌瘦,那时候根本瞧不出人样儿。
“糖糖!你真的就是糖糖!”白杨忍不住唤道,目光在郁棠身上打量,掩盖不住的雀跃。
郁棠笑了笑,见他这般性子,就猜测道:“你是二狗子?”
白杨脸上表情一怔,忙对郁棠眨了眨眼。
四下还有他的手下,他可能不太想让别人知晓他以前的名字。
郁棠这下笃定了,白杨就是当初话最多的二狗子。
“你是四哥。”
郁棠又说。
这下白杨松了口气,当初他们一共是七人一块乞讨,按着年纪,他排行老四,郁棠最为年幼,白征则是他们的大哥。
“糖糖,我就是你四哥,如今是麒麟卫左使,日后四哥照着你啊。”看着面前的郁棠,白杨有种与有荣焉之感,毕竟自家的白菜终于长大成人了。
郁棠点头,不知几时开始,她已经红了眼眶。
他们七人乞讨了数年,挨打是常有的事,但白征等人从未让她受过罪,有吃食就先让给她。
郁棠自问不是什么好命之人,但能遇到他们,是她之幸。
“这位是五哥?”郁棠看向了白淮。
白淮的相貌偏向秀气,幼时被人吊起来打过,眉梢有道半月刀疤。
白淮俊脸一红,身为麒麟卫,自是无人敢这般盯视他,更别提是被一个姑娘盯视,他咳了两声:“嗯,我是五哥。”
郁棠没想到当初那个与她差不多高的五哥,如今竟然有八尺有余,能看见他们安然无恙、前程似锦,郁棠发自内心的欢喜。
她喜极而泣。
又问:“二哥三哥,还有六哥呢?”
此言一出,连带着白征在内,三人都沉默了。
最后还是白淮道:“当初我们几人走散,二哥三哥被人打死了,老六不知所踪,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找,但还是没有线索。”
郁棠怔住。
二哥和三哥也是心善活泼的少年,却是叫人打死……
她不敢去想象他们遭的罪,抬手随意抹了泪,她又说:“可报仇了?”
白征三人错愕的看着她,这小丫头以前最是心善胆小,现在倒是强硬了不少。
白征道:“糖糖放心,杀了老二老三的人,都死的很惨!”
郁棠点头,这个世上,弱者只有被欺的份,只有足够强大了,才能护着自己,以及自己在意的人。
一旁的老管家还依稀记得当初的事,他跟随着白墨池多年,那日见这三个少年拖着两具尸首,怎么都不肯放手,虽是年轻都尚小,却是重情重义。
老管家收敛神色,笑道:“三位公子,酒馈已经备好,让小先生入府用饭吧。”
此时正当晌午,恰是用饭的时候。
白征几人回过神,过去的事已经无法更改,活着的人只能往前看。
几人入府,郁棠被盛情款待。
开席后,白杨是个心直口快的,道:“糖糖,待你与陆一鸣和离,你就住在白府吧。”
对于这一点,兄弟三人都非常赞同。
经他们几人调查,古天齐也是不靠谱,谁知道哪日又会不会突然消失。
白淮不敢直接看着郁棠,他看似镇定,目光却是一直盯着自己面前的桌案,道:“咱们几人早就结拜过,既然大哥、四哥,还有我都都是义父的儿子,那糖糖你就是义父的女儿。”
这个说法好像很有道理。
不过郁棠没想过认爹。
从被师父“强行”收为徒弟之后,一切都显得有些超乎寻常。
她正犹豫时,一高大伟岸的男子迈入堂内,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此次机关大赛的主考官之一的白墨池。
白征几人起身行礼:“义父。”
白墨池摆了摆手,让几人不必多礼,之后行至上首落座。
他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郁棠脸上。
真像!
看着郁棠眼角的小红痣,白墨池突然问了句:“小先生今年多大了?”
虽然白墨池语气温和,但不知为何,郁棠仍旧感觉到一股权臣的威压。
她再次起身,鞠了一礼,如实道:“回大人,我今年十五了。”
十五……
白墨池的目光从郁棠眼角的小红痣上移开,他敛眸,旁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他和那个人如果没有分开,孩子也应该有这般大了。今日看见郁棠,白墨池脑中总会不禁浮现出曾经种种。
如今时过境迁,可他放不下。
以前放不下,现在也放不下,恐怕这辈子都放不下。
她是他这辈子的障,他渡不过去了。
也不想渡了。
白墨池点了点头:“小先生请坐,你与我这三位义子的渊源,我已知晓。”
一想到当初古天齐的所作所为,白墨池决定气气他。
又或许,郁棠让白墨池想到了曾经种种。
于是,他当真采纳了三位义子方才所言,道:“如果小先生不嫌弃,不如也认我做义父吧。”
郁棠又怔住了。
传言白墨池此人阴损无度,杀人如麻,但今日得见,却并非如传闻那样可怖。
对方都已经自降身段提出要收她为义女,若是郁棠拂了他的面子,便是不知好歹。
可……
她是不是应该回去跟师父先知会一声?
此时,白杨迫不及待道:“是啊,糖糖,咱们几人本就结拜过兄妹,义父是咱们的义父,那也是你的义父。”
白淮接着劝说:“糖糖,你还犹豫什么?只要你成为白府的义女,日后哥哥们才能更方面的护着你了。”
白征蹙了蹙眉。
若是郁棠成了白府的义女,那……他和郁棠之间岂不是真的是兄妹了?
白征心里隐约不太舒服,但到底是哪里不舒服,他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
白征侧过头,看着他身侧的郁棠,并未言辞。
郁棠被几人盯视着,盛情难却,她想了想还是答应了,毕竟她的确是将白征三人当做是哥哥的。
郁棠起身,行至厅堂的中轴线上,之后朝着白墨池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郁棠拜见义父,义父福泽万千,安康顺遂。”
白墨池看着郁棠的眼神微微变化着,他不是一个多情的人,当年收养了白征兄弟三人,委实是自己所受情伤太深,一时间无法走出,只好养几个孩子,聊以慰藉。
至于认郁棠为义女,纯粹只是他方才一时兴起。
“来人,重赏!”白墨池没养过女儿,想来女儿家一定要教养,他为官多年,最不缺的就是钱和宝物,又说:“本官既然认义女,那必然要隆重,传我令下去,三日后在醉仙楼设宴,本官要宴请百官!”
郁棠:“……”真的要这样么?她怎么觉得好像不太对劲?
白征还算理智,道:“义父,糖糖眼下还是男子身份,以儿子看,此事暂时不宜外泄,还是等糖糖洗脱了冤情再说也不迟。”
白墨池却等不及了。
他就想看到古天齐被他气的炸毛的样子。
白墨池一挥手:“无妨,那就对外宣称,本官又认了一个儿子!白棠可比古棠好听多了。”
郁棠:“……”(⊙o⊙)
白墨池直接吩咐了下人,将重金送去了一品阁,还将这个消息四下传播。
赵澈赶来时,已经为时已晚。
不是赵澈多疑,而是白墨池鲜少这般行事鲁莽。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郁棠的身份?
那四人若都知晓郁棠是淑妃娘娘所出,必然都会站出来抢女儿,届时他该怎么办?
晋王殿下抑郁至极,一个陆一鸣还没彻底摆脱,又多了四个强劲敌手!
赵澈不请自来,不管是白墨池,又或是白征兄弟三人皆有些防备他。
而且也皆知,赵澈是为了郁棠而来。
白墨池看出了三个义子的心思,不过这三个儿子也委实愚钝,郁棠如今成了白府的义女,他们三个谁也不能再娶她。
事已至此,白墨池只能在心里为三个义子惋惜。
白墨池起身相迎,抱拳道:“不知晋王驾临,是有何事?”
赵澈扫了一眼郁棠,少女刚刚喝过酒,小脸红扑扑的,水眸闪烁,即便是仅仅一个随意的眼神,也勾人心魄。
赵澈心里痒痒的,很想抱着她……
“本王恰好路过白府,就过来看看。”赵澈面色微沉,来时便已听说了郁棠已经认了白墨池为义父。
如此一来,白征几人就成了郁棠的兄长,自是可以排除白家兄弟几人的威胁。
但白墨池突然闹了这一出,让赵澈不得不提防着。
又说:“棠儿,你不是要参加机关大赛么?怎的不好好回去研习机关术?你可知,这次参赛的机关手皆有数年经验,你切莫掉以轻心!还不随师叔回去!”
郁棠:“……”
棠儿?
晋王倒真是将她当做是师侄了,竟这般唤她。
郁棠无言以对,她资历尚浅,能顺利报名,也是因为师父的名声在外。
而且,赵澈按着辈份的确是她的师叔,她无以反驳。
郁棠起身,朝着白墨池福了福:“义父,三位哥哥,那今日就到此结束,棠儿且先回去研习机关,日后棠儿再登门拜访。”
白墨池和白征几人面色各异。
赵澈明明是来抢人的啊。
真过分!
师叔就了不起了么?!
不过一想到赵澈是郁棠的师叔,几人的心情瞬间好转了不少。
有这层辈份摆在这里,赵澈应该不会胡来。
白墨池朗声一笑:“哈哈哈,那今日棠儿就先回去吧,义父改日登门与你师父畅饮几杯。”
看着白墨池异常开怀的大笑,郁棠心里怪怪的,总感觉不管是师父,又或是义父,都是有故事的人。
……
郁棠是被赵澈捉到马车上的。
她也不晓得自己哪里招惹了这人,他全程冷漠,气场骇人。
到了一品阁时,郁棠就听见瓷器摔碎的声音,柳如是疾步而来,面露焦虑之色:“棠儿,你可算是回来了,快去劝劝你师父!”
师父不是一直都温润如玉,性子极好么?
郁棠忙问:“柳姨,发生了什么事?”
赵澈在场,柳如是不敢说太多,只道:“白指挥使方才命人送了大批金银财物过来,说是已经收你为义女,此事可当真?”
郁棠点头。
义父的动作是不是太快了……
闻言,柳如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事情怎么会这样?!
白墨池好端端的收义女是甚么意思嘛?!
柳如是:“棠儿啊,去好好哄哄你师父,你师父一生未娶,将你当做是亲生女儿了,可不比你新认的那个义父差。”
郁棠秀眉微蹙。
直觉告诉她,师父和义父都有些小题大做,仿佛这二人是在故意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