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前一次,他见郁棠时,郁棠还向他打听了侍月的事。
晋王府已经开始修葺,不久之后随时可以方便大婚。
赵澈对郁棠势在必得。
不管是白征,还是明远博,赵澈都没有放在眼里。
不过,陆一鸣却是个例外。
坊间传言郁棠为了陆一鸣洗手作羹汤,从被将军府领养开始,就勤学琴棋书画,为了就是有朝一日能配得上陆一鸣。
一个人真正付出过之后,是没有那么容易忘却的。
纵使赵澈也察觉到郁棠对陆一鸣已经没了爱意。
但一想到郁棠曾为了陆一鸣那样不要命的讨好,赵澈心头郁结。
听说棠姑娘为了陆一鸣煮过茶、做过菜,还缝制过衣裳,这些都是他没有的待遇呢……
“本王突然想起来一桩事关机关大赛的事,本王需得亲自去一趟一品阁。”赵澈一本正经的胡扯,遂起身往外走。
红九这才释然。
王爷终于去抢人了。
→_→
离着晋王府有女眷的日子又近了一天。
……
郁棠日夜研习机关术,虽然古天齐吩咐了下人,整日给她准备山珍海味,但因着郁棠一旦认真做事,就会全身心投入,导致精力消耗过大。
才几日下来,好像又抽条了不少,精致的小脸愈加清瘦,却是不显憔悴,反而更添娇俏的美。
她穿着男装,墨发高高束起,有种难描难画的美感。
陆一鸣和她在亭台下落座,看着如今的郁棠,陆一鸣仿佛和她隔着跨不过去的千丈深渊。
欲语却无词。
郁棠倒是很神色极淡,眼中无爱无恨,对她而言,不管是爱,亦或是恨,都太消耗精力。
而她不舍得浪费自己有限的时间。
郁棠喝了口茶,是她自己亲手煮的:“侍月既然在陆大人那里,那我就放心了。不知陆大人几时能将侍月送过来?”
陆一鸣也喝了茶。
温茶下腹,驱赶了严冬的寒意。
他身边的人,鲜少有人煮出来的茶能和郁棠的手艺分庭抗礼。
以前他总觉得这样的茶能喝上一辈子,所以他并不觉得可贵。
然而如今,要来一品阁喝上一壶茶,简直是难于登天。
陆一鸣看着郁棠温和的眉眼,她脸上的寡淡和从容让他胸口刺痛。
哪怕她骂他、打他,也好比过这般无所谓来的强。
陆一鸣喉结滚动,按耐中心中焦躁,道:“侍月原本是你的贴身婢女,但碍于你眼下的身份,还是莫要让她继续伺候的好。等你一切安妥,我会命人将她送来。”
说得好像他都是为了她好。
郁棠笑了笑:“陆大人就不担心,等到我洗脱冤屈之时,就是陆大人遭殃之日?”
陆一鸣明白郁棠此刻的心情。
可是他无法解释清楚。
如果这件事让他付出代价,他甘愿受罚。
毕竟,他再也不欠郁卿兰的,以后也无需再顾虑太多。
陆一鸣已经太久没有这样心平气和的和郁棠说话:“郁棠,你还好么?”
他哑着嗓子问。
对这个问题,郁棠又是莞尔一笑:“挺好的,不过就是差点死了几回,陆大人,你近日可好?”
陆一鸣噎住。
郁棠原本担心侍月,眼下知道她就在陆府倒也放心了。
侍月的卖身契还在将军府,想来陆家不会太为难她。
陆一鸣再一次不知说什么,每次看见郁棠脸上的风轻云淡,似乎看透一切的笑意,他的呼吸就开始不顺畅。
“郁棠,你我何至于此?我……我知你如今不信我,但我还是那句话,我陆一鸣这辈子不□□。你日后离晋王远些,如今朝中局势不明,晋王身份特殊,日后免不了会陷入……”
……陷入争帝之战。
陆一鸣没有把话说完。
郁棠比谁都清楚日后的结局,无论赵澈秉性如何,他都将成为大梁之主:“我与晋王殿下的交情,恐怕与陆大人无关。这世上的人心善恶是无法从表面获知的,甲之蜜糖乙之□□,最起码晋王殿下从未害过我,我也没有任何可以让晋王利用的价值。”
同一时间,古天齐一手握着传音筒,一边侧耳听着郁棠那边的动静,赵澈过来时,他一无所觉。
赵澈也将郁棠和陆一鸣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他见识多广,倒也没有十分震惊于一品阁的小机关,不过,这看似茶具的东西倒是挺实用,日后在晋王府也可以多弄几个这样的小玩意。
赵澈在听见郁棠的话之后,眉头稍稍蹙了。
郁棠这般说他的好,他竟是有些不适。
而事实上,赵澈心里很清楚,他一旦邪恶起来,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害怕,他绝非是什么好人。
他一开始不就是利用她治疗头疾么……
她对他而言,价值太高。
不知怎的,赵澈心头隐隐有些焦躁,日后绝对不能让郁棠知道他患有头疾之事。
以他家棠姑娘的性子,若是知道了自己被人利用,定然会与对方老死不相往来。
就在这时,传音筒那边传出郁棠反抗愠怒的声音。
“陆一鸣,你放开!”
古天齐终于坐不住了,没有他的允许,陆一鸣岂敢娶了郁棠,还为了旧情人那样伤她?!
他正放下传音筒,转身之际,就发现一抹月白色身影朝着后院疾驰而去,此人虽是动用了轻功,但古天齐还是认出了赵澈。
古天齐:“……”
岂有此理!
简直是岂有此理!
他赵澈真把一品阁当做是自己的地盘了?!
古天齐随后就追了过去。
……
陆一鸣抓着郁棠的手腕,就在方才,他又亲耳听见郁棠提出和离一事。
他不能忍受郁棠冷落疏离他;
更是不能忍受那样多的男人喜欢郁棠;
最最无法忍受的,莫过于和离。
他们之间似乎还没有真正开始过,他早就规划过他和郁棠今后的日子,一个主内,一个主外,郁棠这样冰雪聪明,一定能给他生育几个可人聪慧的孩子。
他想把郁棠拉到自己跟前,狠狠质问,她是不是移情别恋,看上了晋王他们了?!
这时,陆一鸣肩胛骨突然刺痛,再一定睛,是赵澈如鬼魅般闪现,一手控制住了他。
陆一鸣虽然寻常也练习剑术,但与武将出生的赵澈相抗衡,无疑是以卵击石。
“陆大人,还请你放开棠姑娘!”
赵澈嗓音低沉,透着明显的狠劲。
他家棠姑娘的手,如何能让别人抓着?!
陆一鸣冷笑,既然对方来了,他不妨把话说清楚:“王爷凭什么管旁人夫妻之间的事?”
“夫妻”二字堵的赵澈胸口憋闷。
他当然没有忘记,他家棠姑娘如今还是他人之妻!
按着赵澈一惯的为人处世方式,这个时候就该杀了陆一鸣。
郁棠也发现赵澈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这里是大梁帝都,炎帝和朝廷将赵澈视作眼中钉肉中刺,一旦赵澈有了大的过错,就会给那些人可乘之机。
她已经不爱陆一鸣。
但她不能让赵澈在一品阁对陆一鸣动手。
“王爷,此事我自己能处理,多谢王爷出手相助。”郁棠忙道了一句。
赵澈觉得,他家棠姑娘哪里都好,就是太过自立。
他这样的强劲靠山,她不知道好好利用,却是每次都将他拒之门外。
简直暴殄天物。
赵澈说:“棠姑娘,你的事就是本王的事,你我交情至深,本王自是不会让人任何人伤了你。”
郁棠:“……”
这话甚是古怪。
赵澈一惯行径出格,他此言又是为甚?
赵澈也在一瞬间发现了自己的新本事,只要面对郁棠,他任何话都能说得出来……
于是,男人又道:“本王与棠姑娘性情相投,也算是有缘之人,棠姑娘有难,本王绝不会袖手旁观。”
郁棠眨了眨眼,被赵澈突然起来的煽情弄的哑口无言。
此时,陆一鸣只觉一阵气血不稳。
他找自己的妻,怎么就成了郁棠有难了?
“王爷是不是忘记了,下官乃郁棠的夫君?我夫妻二人有事要谈,王爷且回避吧!”陆一鸣也是硬骨头。
朝中想整死赵澈的势力比比皆是,他不乏盟友。
赵澈不让,他不屑与人争什么,甚至是本该属于他的大梁天下。
可对自己心心念念,整晚都想把抱着安寝的姑娘,赵澈一看到陆一鸣抓着郁棠,他恨不能剁了陆一鸣的手。
只恨名不正言不顺。
在棠姑娘面前,不能丢了颜面,赵澈依旧强势:“本王若非要插手呢?”
陆一鸣腮帮子鼓动。
男人最懂男子的心思,他对郁棠不是没有过旖旎的想法,但之前尊重她,从未僭越,赵澈心里在想什么,陆一鸣自认一清二楚。
陆一鸣冷笑:“王爷凭什么?”
这话戳到了赵澈的软肋。
就在这时,古天齐骑着一个两轮的,类似木马的物件过来,人还未至,声就先到了:“晋王殿下是棠儿的师叔!怎么没有资格管?!”
赵澈:“……”
男人脸上的表情瞬间龟裂。
古天齐和赵澈师承同门,皆是鬼谷传人一派。只不过,赵澈学的是武艺,而古天齐修的机关术。
按着师门辈份,赵澈的确可以勉强称得上是郁棠的师叔。
突然被强行按了一个身份的赵澈,心情并不是很好。
他可不想给郁棠当叔叔辈!
不过,让赵澈稍稍惊讶的是,他拜师学艺一直是一个秘密,世上鲜少有人知晓他的师父是谁,但古天齐似乎早就知晓。难怪一开始见到他时,古天齐毫不吃惊。
赵澈留了一个心眼:古天齐不简单。他这次回京估计是有备而来。
此时的郁棠有些错愕:“师叔?”
赵澈:“……嗯。”
男人绷着脸,勉为其难应了一声,他比郁棠年长了整整九岁,此前还偷偷将她掳来,然后抱着她睡觉,他绝对不会承认他这个当师叔的为老不尊!
作者有话要说:赵澈:心甚累,辈份太大也是烦恼,其实本王还是青葱青年一枚,你们信么?
古天齐:我家崽才十五,你这个二十四的老男人怎么下得了手?!禽兽!
白墨池:太禽兽!
徐首辅:今日爹爹抽了渣夫,糖糖还满意么?
北燕帝王:主要是因为我还没露脸,我一旦出现,就没禽兽什么事了!
赵澈:呵呵呵,毕竟我是要吞并天下的人,四个岳父算什么?再来一打都没问题!
淑妃:……?????一打?本宫做不到啊!
————
姑娘们早上好呀,今天的第一更奉上啦,么么么哒~
动动小手评论起来撒^_^
PS:其实年幼时候的郁卿兰才是真正的郁家大小姐,也是个善良的人。但是她被穿越者占据了身体,所以才变成现在这样。
第50章
和赵澈突然多了一层师门关系,郁棠觉得甚好。
算着赵澈年纪,他倒也适合给自己当师叔。
郁棠这样想着,殊不知,赵澈似乎料到她会这样认为,就窥听了她的心思。
【我与师叔倒也有缘,既是同门,日后我定当好生孝敬师叔,将王爷和师父同等对待。】
赵澈:“……”
他不需要任何人孝敬!
他也没想去给她当叔!
陆一鸣放开了郁棠,他看到古天齐脸上窃喜的表情,似乎一瞬间想到了什么,就抱拳对赵澈作揖:“原来王爷是师叔啊,一鸣方才无礼了。”
赵澈:“……”→_→
古天齐内心冷笑,这个陆一鸣倒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古天齐将郁棠拉到身侧,他原本不打算暴露赵澈与自己是同门,不过眼下也好,彻底断了赵澈不该有的心思。
他家崽才十五,还是一个孩子啊!
古天齐变相的逐客:“棠儿近日忙于研习机关术,每日只能歇息几个时辰,二位还是先回吧,无事莫要前来打扰,尤其是陆大人!”
陆一鸣:“……”他现在已经是天怒人怨,他应该早些习惯。
赵澈和陆一鸣看了看郁棠,的确察觉她清瘦了不少,就连那双水眸也大了。
……
赵澈和陆一鸣相继离开了一品阁,古天齐叫来郁棠问话。
自从将郁棠带到京都之后,古天齐就一直让郁棠穿男装,一来是为了方便学习机关术,二来就是担心他的小娇娇太过美貌,难免被人惦记上。
看着郁棠亭亭玉立的站在自己跟前,古天齐无法控制的想起了十多年前,他对那个人一见钟情的场面。
想起陈年过往,古天齐不免伤怀,他身段高大,郁棠只能挨到他的胸膛,古天齐很想抱抱郁棠。
“棠儿啊,近日机关术钻研的如何了?为师教你的要点,你定要记住。”古天齐道。
郁棠有些犹豫:“师父,我真能参加机关大赛?”
古天齐转身从桌案上拿了一根糖葫芦过来,递给了郁棠:“棠儿莫怕,你是天齐圣手的亲传弟子,将来是要继承我衣钵的,为师教给你的一层本事,就能抵得上别的机关师修行几辈子。”
郁棠:“……”
是么?
她怎的还甚是心虚呢?
不过,郁棠自然不会拂了师父的面子:“是,师父,棠儿定当尽力而为,不让师父失望。”
古天齐怎么会对自己的崽失望呢?
不管郁棠做出什么的小玩意,在古天齐眼里,都是千金不换的。
郁棠能长成如今这般精致聪慧,他已经颇为欣慰。
“棠儿,你怎么不吃?你若是喜欢什么就知道告诉师父,就是天上的月亮,师父也给你摘下来。”古天齐盯着郁棠手里的糖葫芦,也不晓得她幼时有没有吃过。
郁棠不喜吃甜的,师父却总让人从集市买些孩子才喜欢吃的零嘴给她。
郁棠:“师父,我……”
古天齐:“怎么了棠儿?可是不合口味?”
郁棠:“……多谢师父,我这就吃。”
片刻后,郁棠终于咽下一串糖葫芦,古天齐又命婢女端着刚出锅的血燕过来:“棠儿,快趁热吃。”
郁棠:“……”
师父看着她的眼神格外慈爱,这让郁棠有种家的感受,她两辈子都不曾被人这般看重过。虽然腹中已饱,但师父这样待她好,她自是接着吃。
郁棠坐在小几上,古天齐就在她对面落座,终于开始了语重心长的叨扰。
“棠儿啊,师父也是过来人,晋王和陆大人的心思,为师一清二楚,你千万不要被他二人的花言巧语蒙骗了。”
“这男人的心说变就变,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我古天齐的徒弟,日后绝不能拘于后院,天下那样大,棠儿应当多去走走。”
郁棠闻言,有些错愕的看着古天齐。
虽然师父言辞甚是大胆古怪,不过……好像很有道理啊。
郁棠好奇一问:“师父,那个……我听柳姨说,师父曾有过一个红颜知己?那后来呢?”
师父相貌俊美、才华横溢,出自他手的机关皆是千金难求,而这样的师父却是孤家寡人一个,就连郁棠都觉得想不通了。
古天齐没有隐瞒,伤怀道:“那个人就是太傻,被男人的花言巧语骗走了。”
郁棠:“……”
所以,师父他是被人抛弃了?
郁棠抿了抿唇,日后还是不要过问师父的私事比较妥当。
……
晋王府。
赵澈气息不稳,他刚迈进王府,南炎等人就察觉到了。
王爷一旦愠怒,整个晋王府都要抖上三抖。
所有人乖巧站立,皆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来人!今晚就给本王将侍月从陆一鸣手上抢过来!”赵澈暂时摆脱不了当上师叔的阴郁心情。
侍月是郁棠的替身丫鬟,这一点,赵澈身边的心腹皆知晓。
可问题来了。
王爷抢棠姑娘尚可理解,怎么一个丫鬟也要抢?
这样做很不厚道啊。
红九挑了挑两条柳叶眉,抢人这种事,她一贯很有经验,但自家王爷这般朝秦暮楚,少年有点意见:“王爷这样做,棠姑娘会不会生气?”
南炎和北焱默不作声。
奎老倒是个精明人:“小九,既然王爷吩咐了,你就照办吧。咱们若能将侍月抢来送到棠姑娘身边,棠姑娘必定会记着王爷的恩情。”
红九:“……!!”原来是这样啊,是他太肤浅了,怎会误会王爷是那种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人呢。
红九领命离开,这时北焱道:“王爷,属下已经彻彻底底调查了郁将军府的千金。”
赵澈此前就怀疑郁卿兰此人问题很大。
她既能做出杀人诬陷这种事,那必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羸弱。
他点头,示意北焱继续说下去。
北焱如实道:“数年前郁卿兰走失后,先是被人贩子拐卖,之后就被一个姓冯的教书匠买回去当了童养媳。冯家是读书人,待郁卿兰还算好。那郁卿兰前几年还试图逃走,但一次大病之后就在冯家安安稳稳住了下来,几月前突然又恢复了记忆,想起了自己是将军府的女儿,此后的事,王爷便都知晓了。属下并未查出什么可疑之处。”
“不过,据属下所查,郁卿兰与冯川关系要好,亲如兄妹,实在难以想象,郁卿兰会毫不犹豫杀了他。”
闻言,赵澈蹙眉。
棠姑娘输给这样一个心肠歹毒的女子也不足为奇。
纵使是男子,也很少有人能干出这种事。
他家棠姑娘心地善良、为人忠厚,又孱弱无依,也难怪如今落得这般处境。
不知道是不是给郁棠当了师叔的缘故,此刻的晋王殿下对郁棠愈发怜惜。
“盯紧了郁将军府,尤其是郁卿兰,她的人一旦接近棠姑娘,无论何由,一应阻挡!”赵澈吩咐道。
“是!王爷!”北焱当即应下。
……
是夜。
乾坤宫大殿内,炎帝听了勘察司统领--郭静所言之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好半晌之后,才不可置信的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晋王的人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掳走了陆一鸣手中的一个丫鬟?”
郭静乃勘察司之首,因着勘察司在六部之上,不受内阁和六部掌控,直接听令于帝王,故此,郭静可谓是炎帝的鼎力心腹。
此人生的剑眉星目,常年一席火红色长袍,至今未曾有人见他笑过,乍一眼冷艳至厮。
是个够狠、够毒,也够果断的人。
郭静站得笔直,面无表情的如实回禀:“回皇上,此事千真万确。那位名为侍月的丫鬟本是郁棠的仆从,后因郁棠入狱,她被陆府二夫人卖去了勾栏,陆大人随后将人救出。只是没想到晋王会如此行事。”
炎帝闻言,两撇八字须颤了颤。
还有什么事是他的那位三皇叔做不出来的?!
炎帝舒了口气:“又是郁棠……郭统领,你有没有察觉近日京都发生的几桩大事皆与这个叫做郁棠的姑娘有关系?”
郭静不置可否,又说:“晋王已在暗中部署,估计不日之后,就会给郁棠洗脱冤屈,届时势必会牵连郁将军和陆大人。而且……这件事麒麟卫和归德侯府也参与了。”
炎帝似乎已经知晓,接话道:“据说白墨池的那义子,与郁棠有故交。可明家实在说不通了。”
炎帝闻言突然陷入一阵沉思。
明家这些年明哲保身,从不会主动干预朝政,即便淑妃娘娘集三千宠爱于一身,归德侯府也一惯是安分守己。
“难道是归德侯终于耐不住了,他想给五殿下谋条出路,所以就想借郁棠的案子,而拉拢晋王殿下?”郭静道。
眼下,全京城皆知,晋王赵澈对一有夫之妇甚是在意。
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五皇子和四公主是双生胎,皆出自淑妃娘娘。
如今炎帝的几个儿子当中,除却储君太子之外,其他几位皇子也未必没有问鼎的机会。
帝王之术,最为讲究的便是制衡。
陆一鸣能走到今日的地位,不仅仅首辅徐卫骞一人的栽培,其中也有炎帝的手笔。
炎帝需要这样一个精明,且一心想要往上爬的人成为朝中新势力。
而与此同时,他也需要郁将军府来制衡白墨池。
“你再去查查郁棠到底是什么来历!”炎帝思量着。
倘若郁棠背后没有赵澈和古天齐,这桩案子大可就此了结。左右不过是死了一个冯川,在权势面前,无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