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焱按耐住酸楚的心情,面上不显,严肃的退了下去。
四下再无旁人,赵澈这才开口问话。
此事事关郁棠身世,他自己没有搞清楚之前,他不想让任何人知晓,万一事情真如他想的那样,他会这个秘密永远掩埋!
“说!十六年,淑妃娘娘被绑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赵澈低低喝道。
老妇眼神涣散,像是失去了焦距。
她看着赵澈的眼睛,语气十分平缓,像是在做一个漫长的梦,娓娓道来:“当初因着归德侯曾围剿清风寨,杀了清风寨的当家寨主,清风寨为了报复,就掳走了尚在闺中的小姐。”
她口中所说的小姐,就是明书瑶,如今的淑妃娘娘。
老妇接着又说:“不过,因着我家小姐的爱慕者众多,当时事发之后,京城各路人马都前去营救。其中就包括了郁长东、白墨池、古天齐、徐大人,甚至还包括了当时在大梁访国的北燕帝王慕容焦。”
听到这里,赵澈突然蹙眉。
老妇的话顿了顿,没再继续说下去。
按着赵澈的猜测,那日在清风寨一定发生了什么,然后便有了郁棠,遂又问道:“之后呢?是谁救了你家小姐?为何郁长东与你家小姐退婚了?”
老妇撇了撇嘴,像是在思量什么,片刻后方道:“小姐失贞了,但不知是谁做的。那日清风寨使诈,对前去营救小姐的人做了手脚,我家小姐醒来时,身边躺着五个男子。”
赵澈:“……”
晋王殿下问不下去了。
十六年前,郁长东还是将军府的世子,白墨池是武状元,古天齐早年浪迹天涯,偏生被一个明书瑶牵绊住了,至于徐大人,如今已经是当朝首辅,而北燕帝王慕容焦也是个痴情种……
赵澈猛然之间想起了曾经在北燕为质时,他偶然得见过慕容焦的那些女人,一个个皆有一些相似之处,如今一想,竟都是按着明书瑶的样子找来的。
赵澈花了好半晌才平复了心情,低低问道:“你家小姐可知,是谁对她……做了什么?”
老妇又顿了顿,这才摇头:“我家小姐并不知晓。”
赵澈:“……”饶是自诩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晋王殿下,此时的面色也沉了沉。
“你家小姐是不是生过一个孩子?”赵澈本想帮着郁棠找到亲生父亲,这下看来……还是一辈子都别让她知道为妙。
老妇说:“那孩子一生下来就夭折了,那年侯爷将小姐藏了起来,无人知道我家小姐生过孩子。”
夭折?
只怕是被归德侯送走了吧。
如今想来,也难怪归德侯会将孩子送走。
若是那个孩子留下来,且不说明书瑶能不能入宫,单是那场荒唐事,就会让归德侯,以及明书瑶本人名誉扫地。对那个孩子而言也未必是一桩好事。
“幻浮生”的药力并不能持续太久,赵澈停止了询问。
他原本以为,就算是当年那件事牵扯了数位位高权重之人,但起码能找出郁棠的亲生父亲。
可现在看来,那几人都有可能,甚至……就连郁长东也有可能是郁棠的亲爹。
这下,晋王殿下的眉头蹙的更深了,好像不管郁棠的生父是谁,他想抱得美人归,都需得付出超乎寻常的代价……
这一晚对晋王殿下而言,又是一个不眠夜。
他的棠姑娘,真真是命运不济,那四人不是权势滔天,便是利欲熏心,不管谁是她的亲生父亲,都不是什么好事。
棠姑娘怎就遇不到像他这样仁德载物的人呢……
一时间,晋王殿下又是忍不住父爱澎湃。
……
次日一早,寒霜尚未消融,晋王殿下就骑着一匹毛色油亮的战马,从晋王府直接来到一品阁大门外。
他是这次机关大赛的主办人之一,而古天齐作为天下第一机关师,自然会受到邀请。
守门的婢女见赵澈拿出了机关大赛的烫金请帖,严肃道:“王爷放下帖子即可。”
言下之意,他需要止步于门外。
赵澈就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好在他早就留了一手,冷声道:“本王昨日并未提出诉求,一品阁还欠着本王的,本王如何不能进去?”
婢女仰面看着坐在高头大马之上的赵澈,见他眉目挺俊,晨光打在他身上,照亮了锦缎长袍中的银线,他眉眼清俊如画,只一眼就让女子怦然心动。
赵澈明明穿的是寻常世家公子所穿的常服,可那婢女却有了种天神自天而降的巍峨感。
教人只敢远观,不敢轻易靠近。
“那、那晋王殿下且稍等,婢子这就去通报阁主。”婢女收回目光,心跳怦然,难以平息。
赵澈只好暂时被堵在一品阁大门外。
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一想到棠姑娘有可能是古天齐的女儿,晋王殿下的脸比外面的寒霜还要冷了几分。
不多时,方才那位婢女又疾步前来,将一品阁的大门打开,这婢女生的娇俏玲珑,五官清秀,光是看着她脚下的步子,便知是个练家子,而且武功不低。
哼~
古天齐不过是个贪图美/色,安于享乐之人,他凭什么给棠姑娘当爹?!
赵澈内心忿然,饶是古天齐被尊为天下第一机关师,他也觉得这人不配给郁棠当爹。
“晋王殿下,我家阁主里面有请。”婢女恭敬道,又忍不住抬头多看了一眼。
赵澈自她身边跃过时,除却一阵清风之外,还有丝丝幽香飘过,像是龙涎香,但其中又掺杂了一丝薄荷气味。
晋王真是个讲究人呐!
婢女看着赵澈挺拔的背影,不禁默默的想着。
……
古天齐坐在厅堂上首,见赵澈再一次登门,他稍有不悦,奈何收了人家昨日所赠的画本,他只能硬着头皮接待。
别以为他不知道,其实赵澈是冲着他家小娇娇来的!
他家棠儿生的那样好看,是个男子都会垂/涎倾慕,但古天齐对赵氏皇族中人最是厌恶。
赵澈兀自落座,他比古天齐年轻不了几岁,气势上也更胜一筹,故此,赵澈的存在,让古天齐浑身上下不太舒服。
仿佛只一眼就知道对方来意不善。
是来和自己抢女儿的!
古天齐沉着一张脸,亏得他自诩貌若潘安,但事实上,赵氏皇族中的男子,一应俊美无俦。
古天齐看着赵澈就觉得不顺眼:“王爷有何诉求?”
但凡他知道的,他一定会知无不尽的告之赵澈,只盼着他趁早离开。
昨日真不该为了彰显自己是个慈爱的师父,而让郁棠挑选了赵澈进阁。
赵澈也没拐弯抹角:“本王的母后葬在了何处?”
他这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无喜无悲,似乎在询问着一桩无关紧要的事。
“我母后葬在了何处?”他又问。
先皇后的死一直是一个迷,当年不知发生了什么,先帝也未允许先皇后的棺椁入皇陵,至于当初到底事出何由,这世上已经没有几人知晓。
古天齐噎住。
他手中线人遍布天下,想要打探大梁帝都的消息,并不是什么难事,但他不是神仙,并不是什么事都知晓。
一品阁已扬名天下,万不能被赵澈给砸了招牌。
古天齐对赵澈更是讨厌了。
他轻咳了一声:“此事我并不知,王爷可换一个诉求。”
古天齐的脸色微妙的变化着,感觉到侧脸微疼,是被赵澈无声无息的打一巴掌。
赵澈似乎料定了古天齐并不知晓此事,又似乎隐隐失望,在古天齐阴郁的盯视之下,他道:“本王要拜前辈为师。”
这是他能想到的近水楼台先得月最好的办法。
古天齐的反应慢了半拍。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是,对方不是来提亲的!
他当即一口回绝:“……不可!我既收了棠儿为徒,就不会再收旁人!”
这个结果似乎依旧在赵澈的预料之内:“那本王暂时还未想好任何诉求,既然如此,本王也不打算逼着前辈,等本王想到了,再登门造访。不过,在此期间,本王若是偶尔来看棠姑娘,还望前辈莫要推阻,否则就别怪本王毁了一品阁,以及前辈的声誉。”
言罢,赵澈的唇间溢出一抹挑衅的浅笑。
古天齐:“……!!”
一品阁号称对天下之事,无所不知,无一不晓。
古天齐当然不能让赵澈砸了他的招牌!
好气啊!
他家棠儿怎么招惹了这样一个看似一本正经的无赖?!
赵澈就喜欢看到别人被他气的无可奈何,却又只能忍让的画面:“前辈还在犹豫什么?本王敬重棠姑娘,与棠姑娘一惯都是君子之交,前辈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古天齐:“……”
能把《独枕风/月》的画本都搜集的男子,教他如何能放心让郁棠与其有交集?
古天齐甚至敢笃定,赵澈一定在私底下也看过!
这时,一婢女上前,小心翼翼道:“阁主,麒麟卫指挥使白大人求见。”
是白墨池。
又来了一个!
古天齐一挥手,对婢女道:“让他进来吧!”
男人语气极为不佳。
赵澈不想牵扯到情敌之间的纷争,他自诩一惯是个不管闲事、安分守己的人,遂起身道:“既然白指挥使来了,那本王就暂且不叨扰两位了,本王就在阁内随意走走,前辈不必管本王。”
古天齐正要叫住他,却见赵澈已经转身离开。
赵澈该不会是去见他家乖崽了吧?!
古天齐气鼓鼓的,思及白墨池前来,他只好暂时作罢。
白墨池和赵澈相比,当然是白墨池的危害更大。
不消片刻,白墨池由婢女领入了前厅,古天齐坐在上首没有动作,眼神极致轻蔑。
白墨池似乎早就习以为常,两人对视了一眼,待厅内婢女皆退下,古天齐冷哼了一声:“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白墨池也似乎习惯了古天齐这般态度,他面色亦是不佳:“想必你已经收到了机关大赛的帖子,皇上的意思是让你务必参加。”
古天齐冷眼扫过:“这种小儿家的比试,又何须我亲自出马?届时我家爱徒自会参加。”
白墨池从白征口中,得知了古天齐收了郁棠为徒弟的事。
郁长东移花接木,为了保住亲生女儿,而让郁棠蒙冤,又找了替身假扮了郁棠。这种事委实让人不齿,不过白墨池不会多管闲事,但又因白征之故,他道了一句:“好,届时就让棠姑娘参赛。对了,有一事我需向你说个清楚,我那义子与你的徒儿曾是故人,两个孩子自幼相依为命,若是你没有意见,莫要阻碍了二人来往。”
古天齐气的腮帮子鼓了顾。
一个晋王还没打发走,这又来了一个什么劳什子的义子?!
虽说大梁民风开化,但也不能这般明目张胆!
“我不同意,白大人没有女儿,自是不会明白一个当师傅的心情!”古天齐一口拒绝。
郁棠那样温润的小姑娘,而白墨池一看就是打打杀杀惯了,浑身上下都是杀气,他二人半点不相似!
有了这个认知,古天齐内心好受了不少。
白墨池:“……”这厮有甚么毛病?他有没有女儿,和古天齐当师傅的心情有什么干系?!
若非是为了白征,他也懒得走这一趟。
白征兄弟三人重情重义,本是放心不下郁棠,这才求了他过来叮嘱一番,却见古天齐像是吃了辣子一般,火气冲天。
白墨池突然盼着白征能和郁棠能修成正果,到时候非气死古天齐不可!
……
同一时间的后院,赵澈轻车熟路就找到了郁棠所在的屋子。
郁棠正靠着一扇小茜窗,手里的小刀具对着一只机关盒子,她钻研的很出神,根本不知道赵澈的靠近。
少女依旧穿着男装,墨发扎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温软的晨光打在她脸上,照出细细的小绒毛,因着束发的缘故,粉红细腻的耳垂完全露在了外面,离着男人的唇,仅在支持之间。
作者有话要说:读者:请问澈哥,拥有四个岳父,是怎样的体会?←_←
赵澈:一个岳父就难搞,一下来四个?本王太难了!
读者:建议澈哥可以先攻略岳母。
赵澈:按着辈份,岳母要喊我一声皇叔……→_→
岳母:按着辈份,皇叔还得喊我一声娘(⊙o⊙)…
炎帝:你们当朕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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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们,今天的都奉上啦,明天早上六点见,感谢支持和留言~么么么哒!
郁棠的娘亲是【玛丽苏本苏】,万人迷系列的美人,曾让无数枭雄折腰。其实,女主娘知道谁是郁棠的生父,当初因为某种原因,只能装傻。
PS:二号爹就是麒麟卫指挥使白墨池,是四个爹中颜值最高的一位,目前他还不知道糖糖的存在,等他知道了……emmmm,化身宠儿狂魔。
三号爹爹和四号爹爹正在派送中……
下面是四个爹爹一览表:
一号爹:古天齐,穿越技术型爹爹,二哈属性
二号爹:白墨池,麒麟卫指挥使,颜值与能力集一身的实力型爹爹,宠儿狂魔属性
三号爹:慕容焦,北燕帝王,权势型爹爹,一言不合就赠江山的属性
四号爹:徐大人,当朝最年轻的首辅,陆前夫的老师,心思最深沉的爹,默默付出的属性
PS:目前只有一号爹爹知道糖糖的存在。
第47章
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古天齐和白墨池二人,才说了几句,就已经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古天齐一直坐在厅堂上首,也没命婢女给白墨池倒茶,试图从各个方面让白墨池难堪、下不了台面。
这时,一婢女疾步上前,行至古天齐跟前,压低了声音说了几句。
古天齐闻言,眼眸一睁,突然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
他直接无视白墨池的存在,径直往外走去,嘴里谩骂着:“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那登徒子太不将老子当回事了!”
白墨池:“……”
他眼睁睁的看着古天齐就像暴走的公鸡一样奔了出去。
男人剑眉微蹙,有种古怪在心头荡过。
要知道,古天齐天生反骨,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就连帝王,他也是爱理不理,这次却是突然收了一个徒弟,还这样关心她……?
白墨池对郁棠又有了几分好奇。
换做旁的女子,根本不会和陆一鸣提出和离,更不会在遭遇那些事之后,还能如此肆意的活着。
更何况,古天齐此人怎会好端端的收徒?
……
此时,赵澈就站在郁棠身后,她身上披着一件滚兔毛边的小氅,从赵澈的角度低头去看,可以看见少女白皙纤细的脖颈之下,淡淡的小绒毛,十分可人。
仿佛光光看着是不够的,让人很想用唇角去感受一下它们的温软和可人。
棠姑娘不愧是他看上的姑娘。
认真捣鼓机关时,也是这样的好看,两人离得很近,赵澈能闻到她身上的楚楚女儿香,有稚嫩的处子气息,让他沉迷痴恋,想要得到更多。
古天齐急匆匆赶来,就看见赵澈躬着身子,那张可恶的脸几乎都要贴近郁棠的耳垂了!
古天齐生怕恶狼叼走自家的小白菜,隔着数丈之远,就高唤了一声:“棠儿!”
郁棠正沉迷小机关盒之中,听见声音,本能的转过头来。
她这一动作,额头恰好在赵澈的唇边一擦而过。
此时此刻此地,三人皆是一怔。
古天齐真是没想到,自己千防万防,竟还是让赵澈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钻了空子!
赵澈亲了他的崽?!
古天齐只觉一阵怒火冲上了自己的天灵盖,他脑子里瞬间浮现出让人不得好死的一千种办法。
对赵澈凌迟?
活埋了他?
或者,将赵澈绑入南风馆,让他备受□□而死?!
而与此同时,赵澈的内心却是荡起了一层微妙的涟漪。
曾经不懂美人的妙处,如今却是发现,哪怕只是与美人待在一处,稍稍一亲芳泽,也让人通心舒畅!
他又亲了郁棠。
这次是在两人都意识清晰的时候!
赵澈挑眉,缓缓站直了身子,在郁棠不可思议的注视之下,男人蛊惑一笑:“棠姑娘,你这样做,会让本王误会的。”
郁棠一惊:“……!!”
她忙站起身,准备解释一下,谁知一个不留神,手中的小机关突然启动,从里面瞬间射出了几根微不可见的竹针,直直刺入了赵澈体内。
赵澈小腹倏然一阵刺痛。
“……”伤他哪里不好,偏生是那里?!
郁棠也注意到了眼前这一幕,震惊之余,她微张着唇,表情有些无言以对:“王爷!你……你没事吧?”
赵澈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没事?
他怎么就忘记古天齐的机关术有多么了得?!
古天齐走了过来,见赵澈似乎伤及了某些重要的部分,他阴郁愤然的心情大为好转,他目光扫了赵澈一眼,温和的对郁棠说:“棠儿啊,你如何能伤了晋王殿下呢?若是伤了根本,那可如何是好?”
言罢,古天齐又对赵澈说:“王爷,一品阁的柳姑娘精通歧黄之术,尽快让她给王爷看看吧。”
柳如是曾是采花贼。
年轻时候惦记过不世家子弟,有一次看中了古天齐,本想对他下手,却是反被古天齐擒住了,从此以后就成了他的仆从。
把赵澈交给柳如是,不亚于是送羊入虎口啊。
赵澈俊脸微沉,直接无视古天齐的挑衅,他和郁棠对视上了,试图让郁棠知道,她方才做了什么。
郁棠心中愧疚。
扪心自问,赵澈待她不薄。
加之,赵澈本就患有隐疾,这次若是伤的更厉害,那她就是罪人了!
郁棠忙道:“王爷,我并非有意伤你那……那处,还是让柳姨尽快给你查看吧!”
天地良心,郁棠绝未多想,她只盼着赵澈无事才好。
人心都是肉长的,赵澈在她心里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的印象,但他对自己没有恶意,还三翻四次的救了她,郁棠自然不会恩将仇报。
赵澈冷冷的哼笑:“本王当真心伤了!原来棠姑娘也这般不在意本王!”
郁棠不明所以,她哪里不在意他了?
若非是她并不懂歧黄之术,她定当亲自给赵澈查看身子。
这时,柳如是扭着腰肢走来,她生的妩媚,娇笑起来,就连女子听了也招架不住。
郁棠后知后觉,终于明白了赵澈阴郁愠怒的缘故。
郁棠哑然:“……”
赵澈盯着郁棠:“棠姑娘若是真有心,不如你帮我看看?”
“还是说,棠姑娘介意?”男人又补充了一句。
他们之间已经经历过生与死,上次逃难时,是她先亲了他,也是她动手扒/光了他的衣裳,如今拜了师父,她就翻脸不认人了。
把他赵澈当做什么了?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么?!
未及郁棠答话,古天齐先暴躁了起来:“王爷这话成何体统?!棠儿如何给王爷看伤?!”
郁棠发现古天齐气的想对赵澈动手了。
她知道师父疼她,却不知师父对她的疼爱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郁棠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疼惜。
郁棠撇了撇嘴,担心师父会和赵澈打起来,就劝道:“王爷,事不宜迟,还是先看看伤势吧!”
她很着急。
赵澈至今未曾娶妻,这万一影响了子嗣,害得他一辈子孑然一身、断了香火可怎么办呐?
郁棠自问,她付不了这个责任!
一旁的柳如是像是等不及了,若非是惧于赵澈的威名,她立刻就将人拉入屋内……
“王爷,妾身定当好生照料你。”
柳如是的嗓音娇滴滴的,美眸流转。
赵澈瞬间黑了脸。
但与此同时,他在愠怒之余,又想到了更深一层的东西。
他的棠姑娘,即便是冷漠、无视,甚至排斥他,他都觉得无比可人。
可换做是旁的女子,他只觉一阵厌恶,甚至恶心。
论起相貌,柳如是也是风情万种,她付出全力的撩拨,却不及棠姑娘一个微不可见的眼神来的勾人。
赵澈拧眉,这个认知让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棠姑娘,今日且随本王一道去王府吧,你该不会是忘却了曾经欠着本王的人情了?”赵澈对郁棠突然强势了起来。
他想要她,想让郁棠成为了他的人,也只有他才能有资格站在郁棠身边,与她共赏花开花落。
赵澈不信什么来日方长。
人生苦短,该是自己的,就要趁早夺到自己身边来!
郁棠怔住。
她倒是忘却了那件事。
她不是一个忘恩负义之人,既然欠了赵澈的,自然要还,而且赵澈今日被她所伤,若是不能得知赵澈无恙,她也委实不放心。
郁棠看向古天齐:“师父,徒儿的确是该去一趟王府。”
古天齐强忍着内心的不满,脸上的表情微妙的抽了抽,终是忍住了,没有发作。
他不是一个暴躁的人,他是那样的温和慈爱!
“好,为师命人陪你一道去,两个时辰后你定要回来,否则为师会不放心的,为师一旦失控,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说这话时,古天齐瞥了一眼赵澈。
郁棠:“……”
赵澈依旧直接无视他。
就这样,几人一道离开了后院。
赵澈忍着腹部刺痛,额头溢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此时,白墨池尚未离开,赵澈今日才算是第一次认真的打量着这位大梁权臣。
感觉到赵澈的目光热切又专注,白墨池身子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