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他方才一直是醒着的?
郁棠有点囧。
相顾无言,赵澈拧眉,另一手已经覆在了腰上,随时要拔出软剑,准备一战的姿势。
郁棠站着纹丝未动,手无意间覆在了赵澈的胸膛,他穿的太过单薄,她的掌心能感觉到他心脏的跳动。
异常强劲!
郁棠只觉自己的手有点烫,她不动声色的躲开,缓缓往下移,谁知刚碰到赵澈精瘦的腰肢时,他突然一个动作,连带着她一块冲出了房门。
郁棠本能的顺势抱紧了赵澈的腰肢。
而与此同时,只见被冷月照亮的农家庭院内,已经有数十名黑衣人蜂拥而入。
郁棠下意识的抱紧了赵澈。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能死!最起码现在还不能死!
“抱紧了!”
赵澈低头看了她一眼,明知她已经抱的够紧,偏又强调了一句。
一时间,一场厮杀一触即发。
赵澈一臂抱着郁棠,试图带着她冲突农家庭院,此处在占地有限,时间一长,只会被团团围困。
农舍内,农妇听见了动静,透过窗户往外探了一眼,见赵澈一手舞剑,动作行云流水,洒脱强健,农妇既是兴奋又是惶恐。
这时,为首的杀手大笑道:“晋王殿下,事到如今,你还是束手就擒吧!今日不会有人再来救你!”
赵澈嗤笑:“本王不需旁人救,想杀本王?你等到下辈子吧!”
农妇听到这里,突然翻了一个白眼。
晋王?!
整个大梁只有一个晋王殿下!
她竟然收留了那个传言中,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
昏倒之前,农妇似乎瞬间想明白了什么,自家那口子虽是其貌不扬,但他安全呀!
日后万不能以貌取人←_←!
这厢,赵澈抱着郁棠,两人杀出了一条血路,艰难冲出了农家庭院。
外面视野宽阔,除此之外,也是冷的骇人,郁棠只觉耳边疾风呼过,唯一的热度就是赵澈的身子,抱着他不亚于是抱着一尊火炉子。
郁棠和赵澈刚刚冲出围困,身后的杀手随即追了上来,又是新一轮的打斗开始。
二人虽然都没有受伤,却是被杀手逼的连连后退,一直退出了村落,任何一方都还没有占领绝对优势。
但郁棠心道不好。
杀手人数众多,即便赵澈武功高强,但体力上抵不过杀手的轮番上阵。
“王爷!”
她唤一声。
此时的赵澈在专心应战,其实,带着郁棠在身边,他的头疾消散,武力倒是增强了不少,若是棠姑娘的那/两/处/丰/软/没有这样贴着他就更好了……
“嗯。”
他应了一声,所有心思都放在打斗上,不敢分神。
与此同时,赵澈很想知道,红九那几个人去哪儿了?!
回去之后一定要好罚月银!
终于,两人被逼到了横河边上,此处是黄河的岔口,因着地势之故,虽然还是严冬,还未到雨季,但水流依旧湍急。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晋王殿下会死在我的手里!哈哈哈哈!”
杀手头子发出狂傲的笑声,这笑声中仿佛透露着无尽沧桑。
刺杀了这么久,晋王终于要死了!
刺杀了整整十多年啊,他容易么?!
赵澈回头看了一眼横河,很快就与郁棠对视。
郁棠见他眉心紧蹙,也知道失态严峻,她不想死,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她凭什么要求晋王为了她而放弃生的机会?
“王爷,你要好生活着。”
郁棠喃喃了一句,环绕着赵澈腰肢的手松开了。
赵澈的大掌却仍旧握着郁棠纤细的小腰:“你做什么?”
郁棠笑了笑,眼看着杀手就要冲过来,她双手抵在了赵澈的胸前,正要推开他,却是被赵澈一把抓住:“不许放开!”
可能是冷风太急,郁棠红了眼眶。
她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愿意为了她舍命。
杀手再一次攻击了过来,赵澈拔剑全力以赴,郁棠看着他一点点的招架不住时,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还有依稀的火把光。
有人的声音传来:“大人!那边有动静!”
此时,是白征最先找到这里,他连忙夹紧了马腹,朝着打斗的方向疾驰而去。
麒麟卫行动有素,虽然白征的人马都分散开来去找人了,但白征几人的加入,使得赵澈这边缓和了不少。
一看清来人是白征,杀人暗道不妙。
怎么又这样?!
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刺杀了?!
杀手头子从怀中取出信号弹,毫不迟疑的朝着天际发射了出去。
晋王有了帮手,他们做杀手的也当然不能落伍。
白征杀到了赵澈和郁棠身边,喊道:“王爷,将棠姑娘交给我!”
赵澈没放手:“不必了,我自己能护!”
什么叫他自己能护?
棠姑娘又不是他的谁!
白征眉梢狂挑了一下,心中有些忿忿,奈何拿赵澈毫无办法。
似乎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拖住杀手。
这时,又一批蒙面杀手如疾风般狂奔而来,杀气腾腾,势若黄河之水。
“嘶——”的一声,赵澈的右臂被杀手用长剑划破。
郁棠见他只是眉头稍稍一簇,连哼都没有哼一声,而赵澈抱着自己的左臂分毫没有松开,反而抱得更紧,郁棠心神微动。
她的这条命死不足惜,凭什么让赵澈这般相护?
从小到大,她从未被人这样在意过。
郁棠心里还有很多的谜团,辟如,赵澈为何这样在乎她?她的父母究竟是谁?她和明家有什么关系?
但这一刻,她不想拖累赵澈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目标,她不能因为自己不想死,就拉着别人垫背。
“王爷,我欠了你的。”
答应会还他恩情的,只是不知能不能熬过今日?
少女的话在耳边荡起,赵澈对上了她纯澈微润的眸子,她眼中映着自己的脸,赵澈竟然看见了一丝惶恐。
这时,郁棠用力一推。
赵澈正与杀手对抗,郁棠这次用了力气,竟是从他怀中挣脱。
郁棠落地,因为没有站稳,她在地上滚了几圈。
白征见状,连忙上前救郁棠,谁知那批杀手似乎也想灭了郁棠的口,竟朝着她刺了过去。
千钧一发之际,郁棠避开时,一个转身失足落入了滚滚横河。
“糖糖!”情急之下,白征唤了一声,伸手去试图抓住郁棠时,也跟着跌落横河。
赵澈眼角的余光瞥的一清二楚。
他不是一个认命的人,除却他自己之外,无人知晓他被送去北燕为质时都经历了什么。
可他的棠姑娘掉入横河了。
他本可以杀出一条重围,保住自己一条命,但赵澈放弃了,他纵身一跃,也跟着跳了下去。
棠棠?
方才白征是这样唤的么?
喊的真热情!
谁允许他这样喊的?!
赵澈跳入横河时,脑子里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身子落入刺骨的湖水,晋王殿下的脸都黑了。
他怎么想都没想就跳河了?
被湖水吞咽的一瞬间,晋王殿下猛然惊觉自己不会凫水。
晋王的脸更黑了。
……
杀手头子见状,当即大惊。
这可如何是好?
主子要的是晋王的头颅。
可他跳了横河,到底能不能死啊?!
毕竟晋王和别人不一样。
下毒,他死不了!
跳崖,他也死不了!
掉入横河,他估计还是死不了了!
可晋王死不了,不代表别人死不了。
已经两天一夜没有合眼的杀手头子,并不想也跟着跳下去。
“头儿!后方有追兵,是陆大人和归德侯府的人!”一黑衣杀手道。
杀手头子深深叹了口气,吐出口的雾气瞬间凝结成了白雾。
十几年了……
自他加入杀手组织,成为一名杀手开始,他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刺杀晋王,奈何这十几年过去了,他从来都没有完成过!
杀手头子凭着年纪和资历走到了今日的位置,似乎一切都和实力无关。
“撤!”
不撤还能怎么办?!
他真不明白,怎么麒麟卫、陆府、归德侯府,就连郁家那个纨绔也来凑热闹?!
众杀手听令,近百人齐齐听从号令,很快就离开了当场。
方才,郁瑾年等人在远处看见了这边的战况,也知赵澈和郁棠、白征都跳入了横河。
当他靠近时,滚滚浪涛之中,再无一人的影子。
“阿姐——”郁瑾年嗓音沙哑。
少年几乎崩溃,上前就揪住了陆一鸣的衣襟。
陆一鸣刚从马背上下来,下巴处的暗青色胡渣尤为明显,高有八尺的男子就这样被郁瑾年拉的踉跄了一下。
他盯着浪涛尽头的横河,目光萧索,眸底像是淬上了一层化不开的薄冰。
“陆一鸣,你还装什么装?你若真在乎我阿姐,你怎么不能跳下去?晋王和白大人尚且能做到,陆一鸣,你是阿姐的夫君,你怎么就不行?”
跳下去……
他刚才骑马狂奔而来,就想跳下去。
可他有资格么?
他肩头上的陆家和二房又该怎么办?
他顾及的始终太多,从不愿意轻易辜负,却独独辜负了一个郁棠。
“噗——”
陆一鸣立在当场,冷风刮起他的衣袍,唰唰作响。
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仿佛是将积压了数日的郁结喷了出来,之后天翻地转,他眼前浮现出那个孤苦可怜的小丫头,她面黄肌瘦,胆怯怕生。后来她渐渐长大,一天一个样子,偶尔也让他惊艳,再后来他们成婚,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郁棠对他笑的样子。
“大人……”
“大人!你快醒醒!大人……”
陆一鸣失去所有只觉之前,他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岔子,致使他二人走到了今时今日的地步。
陆一鸣被陆家护院抬走后,明远博站在横河边上。
冷风萧瑟,半晌之后,他哑声道:“都给我去下游守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若是有朝一日让姑母知晓这桩事,他不敢保证姑母是否还会顾着明家。
郁瑾年到了这一刻,虽然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但明远博的话,似乎给他了一点动力,遂也跟上了归德侯府的队伍,往横河下游寻了过去。
……
红九等人赶来时,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他立在横河边上,俊脸一片死灰。
“……”他怎么觉得是他害了王爷和棠姑娘?
早知道,他应该毫不犹豫提前将王爷叫出来。
还管什么是否会打扰王爷和棠姑娘睡觉!
南炎很焦虑:“王爷他会没事吧?”
北焱面色凝重:“王爷他不擅凫水。”
几人僵住:“……”
作者有话要说:郁棠:我跳了。
赵澈:我也跳。
白征:你们跳,我当然也要跳。
陆一鸣:为什么只有我不能跳!不要拉着我,让我跳!
读者:不,你不能跳,导演不允许你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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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号爹马上登场啦~
第40章
寒风瑟瑟,大梁帝都的第一场雪几乎覆盖了整个京城。
皇宫大门外,文武百官退朝,鱼贯出宫。
郁长东刚行至光华门,一男子疾步上前,因着步子过去匆忙,呼吸急促,呼出阵阵白气。
靠近了郁长东,男子附耳,压低了声音道:“侯爷,陆大人方才被人抬回,人已昏迷不醒,咱们棠姑娘她……”
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眼下全京城都不再唤郁棠为“郁姑娘”,而是变成了棠姑娘。
郁长东眉头紧锁:“说!棠儿到底如何了?”
男子不敢隐瞒,如实禀报:“晋王带走棠姑娘后,一直被杀手追踪,他二人落入横河了!另外,麒麟卫的白征也跳入了横河!眼下咱们府上大公子和明世子已经去下游寻人了!”
郁长东的心扉猛然间狂跳了几下。竟是忽略了明远博也在寻人这件事。
胸口传来的骤然憋闷,使得他的呼吸都变得不太顺畅,冷风中,郁长东的声线在发颤:“找!继续派人给我找!”
“是!将军。”
这厢,白墨池正从宫里出来,他身上披着一件银狐裘大氅,五官极为立挺冷硬,行走之时,步履生风。
离着郁长东十几丈远的地方站立,白墨池突然一阵目眩,身后的随从扶住了他:“大人,你没事吧?”
白墨池瞬间站直了身子,他走南闯北小半辈子,什么危险没有见过?方才一闪而逝的目眩怎可能伤了他?
他揉了揉眉心,也不知道自己方才到底是怎么了。
目光望向了将军府的马车,见郁长东急急离开,白墨池很纳闷:“郁家出了什么事?”
几名随从面面相觑,其中一人道:“一直都是大公子盯着郁将军府的大小事宜,属下并不知情。”
白墨池突如其来的心慌,他也不知道这份心慌因何而起,又问:“白征他人呢?”
男人回禀:“大公子,和另外两位公子都已经两日没有回府,也没有去麒麟卫衙门,属下依旧不知情。”
白墨池眉梢微微跳动,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安涌上心头。
……
赵澈的胸腔甚是难受,像是锋利的牙齿咬过一遍,他微睁开眼,感觉到了一丝亮光,等到这次睁开眼时,他被一股暖暖的触感吸引住了。
赵澈定睛一看,只见自己与一人正躺在榻上,二人皆是穿着中衣,身上的外袍皆不知去向。
而他的一只大掌已经/探/入了对方的衣/襟之中……
饶是震惊如赵澈也稍稍一怔,他试图收回手,却在这时,白征也猛然之间坐起身来,他是麒麟卫,自幼就受过非人的训练,一把就抓住了赵澈的手腕。
此时,两个男人四目相对,二人之间有什么波澜起伏的情绪似在一瞬间被点燃。
赵澈的手恰好放在白征的左胸口,能清晰的感觉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
而另一方面,白征正好捏着赵澈的手腕,也能探查他狂跳的心扉。
两个狠人就这样看着彼此,眼睛里如同坠入了看不见底的深渊,幽暗无比。
“吱呀”一声,门扉被人推开,在逆着光的方向,一个男子款款走了过来。
这时,赵澈和白征几乎是同时放开了彼此,二人皆十分防备的盯着来人。
古天齐瞅了瞅他二人,俊美的脸上荡漾起一阵似笑非笑:“二位不必掩饰,我完全能够理解,在我的“家乡”,这种事也是很常见的。”
男人声线平缓,听着声音像是三十出头的男子,等到他靠近,赵澈和白征才看清了他的面容。
此人大约而立之年,身段颀长修韧,墨发用了柱簪子盘起,穿的是窄腰广袖的宝蓝色胡服,不笑时显得肃重,笑起来又也有几分风流。
他的眼睛是通透的,似乎看穿一切,又似乎对任何事都是无所谓的态度。
跃然在尘世之上,又沉溺在尘世之中。
总之,是个特殊的人。
“何事很常见?”白征不由得问了一句。
赵澈却是已经领悟,俊脸沉的厉害,拱手道:“不知高人姓谁名何?是否是高人救了在下?不知高人可见到了一位姑娘?”
赵澈提及郁棠,白征也当即开始着急,道:“是啊,高人,那位姑娘眼睛很大很亮,眼角有个小红痣,高人可见过她?”
古天齐淡淡扫了他二人一言:“两位昏睡的这三日,棠姑娘已经醒了。”
闻言,赵澈和白征皆松了口气,但与此同时,也不免好奇这人究竟是谁人?看样子,他根本不打算告之的意思。
赵澈锁着眉,他环视一周,似乎对眼前这位高人,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白征给人温润如玉之感,他抱拳道:“多谢高人救命之恩,不知棠姑娘眼下身在何处?”
古天齐勾唇一笑,很是不屑,说:“我原本只救了棠姑娘,但因棠姑娘哀求,我只好顺便救了你二人,不过我只是将你二人安置在屋内,并未施救。你二人既已无碍,那就走吧。”
赵澈:“……”
白征:“……”
赵澈和白征穿好衣裳,他二人走出屋子,才发现自己身在一处世外桃源之中。
放眼望去,方圆百丈之内皆是密密层层的竹子,这里仿佛与外隔绝,再看院中摆设,皆是一些古怪的玩意儿,还引了温泉进来,故此庭院中温热如春,饶是赵澈与白征见多识广,也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亭中煮着茶,一粉衣少女端坐其中,她一转头,朝着赵澈和白征笑了笑。
这还是赵澈头一次见郁棠穿粉色衣裳,她之前都是穿冷色衣裙,今日这样的装扮,倒是显得更嫩了些,许是这几天调养的不错,那张明媚的小脸仿佛能掐出水来。
赵澈大步迈向郁棠。
他需要她。
若是能抱上一抱,那是更好不过。
白征也走了过去,他还没和郁棠相认,总觉得心头憋着一桩事。
古天齐见这两位年轻男子对郁棠这样急迫,他哼笑了一声,好像又看穿了什么,并没有靠近。
“棠姑娘,你没事吧?”赵澈问着,人已经站在了郁棠身侧,脑中一瞬间的安静祥和,使得赵澈因为落水而导致的不适,一下就好了。
郁棠点了点头。
白征也上前:“棠姑娘。”
郁棠与白征并不相熟,但这几天逃亡中,她已经看见他数次,郁棠莞尔一笑:“白大人,你……是不是认得我?”
白征顿时欢喜:“糖糖!是我啊!你还记得我?”
郁棠怔了怔,记忆被拉回到许久之前,这世上这样唤她的人,只有儿时的那群小伙伴,此刻又见白征俊美如玉,莫非是当初他们几人当中,最好的玉娃?
“你是玉娃?”郁棠不敢置信,询问时,眉梢染上一层欢喜。
赵澈将她的表情尽数揽入眼底,男人清隽的面容冷硬异常。
白征一僵,没想到郁棠真的没有认出他,八年过去了,他的变化很大么?
“是我,你的青哥。”此刻,白征已经确定了郁棠就是糖糖了,他当然不会怪她认不出自己,如果那天讨饭带上了她,郁棠也不会弄丢了。
郁棠阴郁了数日的眼神倏然之间亮了,上下打量了白征几眼:“你是青哥!我……我当真没认出来,你怎的成了麒麟卫?”
与故人相认,白征垂眸一笑,半点不像那个杀伐果断的麒麟卫二把手,他落座,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一旁的赵澈沉着俊脸,对白征和郁棠的“交情”不屑一顾。
讨饭的交情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青哥?
情哥哥?!
这是什么称呼?!
晋王的脸阴郁的不行。
棠姑娘只喊过他“王爷”。
称呼太生疏,与他二人之间的过命交情丝毫不搭。
澈哥哥……
以后有机会,一定让她这样叫几声听听。
“白大人,眼下还是先帮着棠姑娘洗脱冤情为重,我真是没想到白大人还要过饭?”赵澈冷不丁打断了郁棠和白征的谈话。
他目光随意扫了一眼,发现郁棠在这种时候还能笑出两只小梨涡,她见到白征就这样高兴?
一起讨饭的小伙伴,就有那么珍贵?
白征稍稍收敛神色:“糖糖,实不相瞒,我这次就是为了你而来。”
郁棠当真没想到还会遇见幼时共患难的伙伴,此刻的心情难以言表,纵使如今她处境艰难,但时隔八年,依旧能兜兜转转碰见故人,是不是意味着其他的事情也有可能发生呢。
她心里有了一丝希望。
赵澈冷着脸,昏迷了三日,铁打的身子也早就饿了,见石案上摆了糕点,晋王殿下改掉了挑食的毛病,前前后后吞了大半碟子的甜腻的桂花糕下腹。
若不是嫌弃桂花糕太甜腻,他一块也不想留给白征。
“青哥,我真高兴。”被郁长东领到将军府后,她一直过得战战兢兢,寄人篱下的滋味并不很好受。幼时的小伙伴不亚于是她的家人,而且白征如今权柄煊赫,郁棠也为他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