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月光替身想开了上一章:第9章
  • 白月光替身想开了下一章:第11章

侍月哭红了眼跑了进来,忿然道:“姑娘!出事了!那些人简直太过分了!他们岂敢污蔑你!”

方才郁棠让侍月贴了雇工的告示,见她这般,忙问,“到底怎么了?”

侍月咬着唇,根本说不出口,这时人群中一个嗓门高的悍妇道了一句,“真真是没想到棠姑娘竟然是这种人?陆大人不要你,你也不能勾搭人家鳏夫啊!”

随着这悍妇话音刚落,前来看热闹的人更多,斥责辱骂的声音愈发强烈了起来。

郁棠蹙眉,但还算镇定。

她如今还没彻底和郁、陆两家撇清干系呢?

谁这么大胆,敢这般污蔑她?

是郁卿兰么?

她的阴谋诡计最多,上辈子时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郁棠没有解释,更没有躲,“方才这位大婶何出此言?不知你说的鳏夫又是何人?可否将他叫出来对峙?”

她走出了粥铺,面色清冷,因着相貌天生娇媚,沉着脸色时,还真有几分狠色,又说,“若是再不出来说清楚,我就要报官了!”

这时,人群中一穿着锦缎窄腰广袖的男子走了出来,这男子眼睛狭长,鹰钩鼻,薄唇齿白,乍一看便是风/流相。身形清瘦,面色白皙中透着一丝蜡黄,一看便是常年流连在风/月场所,致使身子空虚。

此人上下打量了郁棠几眼,眸子溢出一抹惊艳与贪/婪,但很快就变了脸色,“棠姑娘,我知道那晚的人一定是你!你以为蒙着脸,我就认不出了么?今日你要给我一个说法,你骗我银钱,说是咱俩双宿双飞,可你迟迟不肯跟我走又是什么意思?”

郁棠都不想多看此人一眼,“你胡说!我根本不认识你!”

男子又说,“你、你休要狡辩,我这里有你我相/好的证据,我知你喜欢穿玫红小衣,胸/口还有胎记,你这样骗我,良心就不会痛么?”

郁棠只恨自己太过懦弱,此刻无数双眼睛盯着她看,流言蜚语像层层漩涡,钻入了她的耳膜,令她好生愤怒。

她握着拳头,从未像这一刻渴望过权势和强大。

这个世道,想弄死一个女子,简直是了如指掌,单单是一条流言,又或是一次诽谤污蔑,足以诛心杀人。

“你多说无益,见官吧!”郁棠道。

一个刚嫁人的新妇,遇见了这种事情,即便是见了官,证明了清白,这名声也是好不了了。

那鳏夫似乎无所畏惧,“好啊,见官就见官!我倒要看看官老爷如何给我住持公道。”

就在这时,一低沉醇厚的男音传来,“棠姑娘从不穿玫红小衣,至于胎记,本王府上的嬷嬷会亲自验证!”

赵澈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锦缎袍子,白玉冠束发,如果撇去他的身份,当真像极了书院里的翩翩儿郎。

他眉心蹙着,周身上下像是笼罩了一层寒意,唇角无半分笑意,哪怕假笑也没有。

众人惊愕住,一切嘈杂声瞬间消散:“……??”

郁棠穿什么样的小衣,晋王殿下为何会知晓?

而且,“从不穿”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晋王殿下知道郁棠里面每天穿什么?

郁棠:“……”

第26章

赵澈的突然出现无疑就像是,一桶火油抛进了水中,必然引起惊涛骇浪。

但碍于赵澈的威慑力,无人敢发出一点声音。

赵澈看了一眼郁棠,其实她还很小,不过十五岁的年纪,比自己小了足足九岁,内心却是强韧的像是攀岩的荆棘。

她将自己伪装的刀枪不入,实则还是娇花一朵。

赵澈并不知道郁棠究竟发生过什么事,如今竟这样的心性。

发生了这种事,她不哭不闹,甚至还理智应对,这让赵澈对她又好奇了几分。

男人的目光移开,低喝道:“来人!将所有人都给本王围住,这件事本王要彻查到底!”

晋王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喜欢多管闲事了?

问心无愧的百姓们继续看着好戏,内心按耐不住想入非非。

总觉得郁棠和晋王之间有着不可言喻的秘密呢……

晋王府的护院将百姓团团围困,红九则上前将那鳏夫反手钳制,“你完了,你彻底完了。”

红九喃喃了几句。

鳏夫这个时候终于不再镇定,他狠狠吞咽了几声,似乎到了这一刻,才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时,一个年过半百的嬷嬷行至赵澈跟前,恭敬道:“王爷,老奴这就带着棠姑娘去验身。”

赵澈点头,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郁棠微红的双眼,但她一双眼睛瞪的老大,仿佛是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而装出来的倔强。

郁棠调息了几刻,让自己极力镇定。

赵澈身边的嬷嬷曾经跟过先皇后,身份尊贵,还曾是赵澈的奶娘,让她给自己验/身,倒也不至于折/辱了自己,况且,按着眼下的情况,她必须要验/身,也必须要堵住悠悠之口,然后才能去查出谁人害她。

郁棠对赵澈福了福身子,带着嬷嬷入了粥铺里面的小间。

在场的众人皆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要知道,在归德侯府大门外时,赵澈已经暗示过,郁棠是他罩着的人,今日那鳏夫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来找郁棠的麻烦。

再者,不少人认得这鳏夫,他是个瘾/君子,常年流连花丛,只要有钱,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人人都以为他的娘子是失足落水,其实还有传言,是这人要将他娘子卖了,结果那女子不从,就跳河自尽了。

退一步说,郁棠的夫君可是陆一鸣啊。

京城一等一的美男子!

郁棠怎可能看得上鳏夫?!

赵澈负手而立,脸色阴沉到了极致,脑中一阵阵嗡鸣作响,他身边站着多少人,他便能听到多少人的心声,这些声音杂糅在一块,仿佛带着刺,沾着毒,让他的神经无时不刻都经受着折磨。

红九知道自家主子的病,故此,他恨不能将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五马分尸了,嘴里不停的喃喃告诫,“我跟你讲,你完了你,一会我让你死的很有创意。”

鳏夫的双膝跪地,衣摆下面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屋内,郁棠开始解衣,从嬷嬷的角度去看,能发现她微颤的唇角,但她面色镇定,即便有委屈,也不曾表现出来,微红的眼眶也一直不曾落泪。

单凭这一点,嬷嬷对郁棠就另眼相看。

不多时,嬷嬷再一次呆住了。

只见眼前女子肤色如凝脂般白腻,腰身纤细,后腰窝往下,是一道绝美的傲人弧度,郁棠穿的是一件浅碧色小衣,衬的肌肤皓白如雪,每一寸都寻不出任何瑕疵。真真处处风/情,娇艳瑰丽。

她就那么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如夜间悄然绽放的青莲,幽香扑鼻。

郁棠解下最后的防线时,嬷嬷这样的老人家也晃了晃眼。

她看呆了去,这般身段,这样的皮囊,但凡是男子沾染上了,只怕再戒掉就难了,也有难怪王爷上了心。

即便是先皇后年轻的时候,也没有这等风华。

嬷嬷瞥见了郁棠白皙细滑胳膊上的守宫砂,不由得怔然。

京城人人皆知,郁棠和陆一鸣已经成婚,这都大婚好些日子了,怎的还没有圆/房?

好半晌,郁棠才难为情道:“嬷嬷,好了么?”

嬷嬷收回神,上前亲自给郁棠穿衣,“好姑娘,委屈你了。”

郁棠莞尔,唇角有些苦涩。

委屈么?

她没有资格委屈。

嬷嬷先走出了粥铺,她扫了一眼,不知是谁这般歹毒,用这样卑劣的法子污蔑一个姑娘,若是今日无法澄清,恐怕只能以死洗脱冤屈了。

“老身乃先皇后身边的人,也是晋王殿下的乳娘,老身以人格作担保,棠姑娘干干净净,不曾与任何人有染!”

嬷嬷中气十足,一言至此,她行至赵澈身侧,以仅二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道了一句,“王爷,棠姑娘还是个雏儿呢。”

赵澈一怔,老练如他,过了好几吸才恢复常色。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取悦了他,男人紧蹙的眉心明显好转,他点了点头,余光扫了一眼粥铺,郁棠还没出来。

大约是受委屈了。

小女子虽倔,但自尊心很强。

赵澈想到了什么,眸色骤然一冷,看向跪地的鳏夫,问道:“说!是谁指使你败坏棠姑娘名声?”

鳏夫一开始闭口不言,红九直接当场卸了他一条胳膊,满意的叹道:“爽么?我这里有一百种死法,种种让你下辈子再也不想做人!”

鳏夫当街惨叫了一声,这声音让在场的看客一阵脊背拔凉。

到了此刻,所有人都坚信郁棠是被人污蔑了,有人故意在暗中败坏她的名声,尚且有脑子的人细细一想,登时觉得细思极恐。

试问,谁最恨郁棠?

才致用这种手段?!

鳏夫疼的倒抽了几口凉气,下裳浸湿一地,“我、我说!我说!”

鳏夫很快老实交代,赵澈一眼就能辨出真伪,他这人一贯睚眦必报,一想到他的“救命药”被人这般污蔑,赵澈父爱泛滥,厉声道:“小九,不要让他死的太快!”

红九得令,“是!王爷,我一定让这厮死的人尽皆知!”

这一天从上午巳时开始,直至晌午,整条长街除却惨叫声之外,再无其他声响,所有酒楼茶肆一概歇业,只闻阵阵哀吼声断断续续的传出,到了最后再也没有任何声响。

大胆些的百姓探头出来看,只见西街西牌楼上面挂着一具随风摇晃的尸首。

虽然已经面无全非,但他身上的衣裳醒目。

这可不就是那污蔑棠姑娘的鳏夫么!

啧啧,原本四殿下赵子翼是京城横行惯了的人物。

看来,以后棠姑娘才是最有资格在京城横行霸道的人了!

有晋王护着,谁人敢欺?!

……

郁棠端坐着,她的脸上此刻已经看不出委屈之色,她眼睁睁的看着赵澈喝了两碗小米粥,又吃了一小碟酱黄瓜,这人就连最后一颗油炸花生米也没放过,吃的干干净净。

赵澈:“棠姑娘,还有么?”

郁棠脸色赧然,“实在抱歉,铺子里没有吃食了。”

男人似乎很失望,一副没吃饱的样子,清隽的脸上染上一层忧色。

没有吃的,他就没有理由留下,离开的话,头疾必然会犯。

他可能需要找一个将棠姑娘随身携带的法子。

南炎和北焱办事极快,二人过来禀报时,才将将晌午。

南炎道:“王爷,污蔑棠姑娘的人,委实狡诈。此人先是给了乞儿银钱,让乞儿去给那鳏夫送信,鳏夫得了钱又去污蔑棠姑娘,但那乞儿和鳏夫从头到尾皆不知主谋究竟是谁人。”

也就说,现在是查无对证。

赵澈从袖中取了锦袍,慢条斯理的拭了拭唇角,之后抬眼,对上了郁棠清澈的眸子。

此刻的赵澈,看着郁棠是愈发的顺眼,乃至是赏心悦目,“棠姑娘放心,今日本王已经杀鸡儆猴,以后不会再有人这般污蔑你。”

郁棠对小衣的事还有点耿耿于怀。

赵澈当着那样多的人,说她不穿玫红色,莫非他真的看过她里面的光景……

郁棠咬了咬唇,面色不显,“今日多谢王爷出手相救,不过日后有些话还望王爷莫要再说,小女子承受不起。”

赵澈仿佛没有领会郁棠话中的重点:“棠姑娘客气了。”

郁棠不放心,又说:“王爷下回……不会再这般了吧?”

这时,男子轻笑:“本王素来喜欢打抱不平。”

郁棠:“……”

赵澈离开时,留下了吃饭钱,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这是饭钱,先压在你这里,本王随时过来吃饭。对了,棠姑娘别忘了替本王抄写经书的事。”

男人唇角含笑,可即便是笑意,也让郁棠身子一凛。

第27章

不出半日,郁棠被人栽赃污蔑,后又被晋王赵澈所救的消息,像是插了翅膀一样,传遍了京城各个角落,以及各处府邸。

除此之外,那鳏夫的尸首一直挂在西街四牌楼,被冻成了冰棍子也无人敢上前放下来。

晋王府杀的人,只有晋王府才能去处理。

即便是官衙也不敢轻举妄动。

再加上那鳏夫劣迹斑斑,之前害死过发妻,碍于没有证据,官府拿他毫无法子。

他这次拿人钱财,故意污蔑诋毁官宦之妻,本就是活罪难饶死罪难逃。

但即便如此,西街西牌楼的消息一传出,朝中各路官员都非常默契的弹劾赵澈。

不管是站在哪一队的官员,这一次行径极为一致,尤其是御史和内阁,弹劾的折子不要命的往炎帝跟前送。

不过,新起之秀中的冒进官员---陆一鸣,这次却是没有任何动静。

炎帝看着堆积如小山一样的弹劾折子,又想了想比自己年轻了十来岁的三皇叔,脑壳一阵抽痛。

还有完没完了?!

……

暮色四合,白府外的巷子口,几匹骏马疾驰而来。

白府大门外一片萧索,两排落了叶的槐树在寒风中左右摇晃,麒麟卫指挥使白大人的府邸,一惯是门庭冷静,无人敢叨扰。

此时,从马背上跳下的其中一人是白征,乃麒麟卫指挥使的义子之一。

麒麟卫指挥使白墨池,早就过了而立之年,却是至今未娶,是个阴狠手辣,手段了得的人,也是钳制赵澈的主力之一。

白征着一身蟒纹袍服,大步迈入府内,见到白墨池时,他正与心腹商榷要事。

白墨池三十来岁的光景,幽目剑眉,五官极为立挺英伟,眉目之间常年被戾气所扰,让人一看,便知此人是个狠角色,不好惹。

“义父!”白征唤了一声。

白墨池颔首,屏退左右心腹,他捧着茶盏轻抿了一口,嗓音带着久经世事的苍凉,“查的如何了?圣上对今日之事颇为关注,晋王当真为了那个叫郁棠的女子杀了人?”

白征似有些为难,但思量稍许,还是如实道:“义父,事实确实如此,不过那晋王所杀的鳏夫实在该死。”

闻言,白墨池微怔,他这个养子虽身为麒麟卫,但骨子里的侠肝义胆却尤在。

纵使世人如何鄙夷,又或是畏惧麒麟卫,他做事一惯光明磊落。

这也是为何,白墨池有很多任务不会交给他去做的缘故。

“是么?白征啊,你跟着我多少年了?”白墨池突然问道。

白征不用想,便直接答话,“回义父,儿子自被义父领养,已近八载。”

白征明年就要弱冠,加之被白墨池领养之后,一直勤于武学,身形已是高大魁健。

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青年,白墨池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这都八年过去了,白征你要做记住,做咱们这一行的,“狭义”二字不能总放在嘴边,哪些人该死,哪些人又不该死,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你可听清楚了?”

麒麟卫是帝王的爪牙,是服从帝王一人,纵使麒麟卫权势滔天,有先斩后奏之能,但同时也是行走在悬崖边上,稍有不慎,即刻粉身碎骨。

白征默了默,点头道:“是!义父,儿子知道了。”

白墨池闷咳了几声,又说,“继续盯着郁棠,这个女子将来或许会是一个关键。”

郁棠在京城并不扬名,但自从她嫁给了陆一鸣,加上郁家真正的千金归来之后,这几日总有她的消息传出。

她倒是个离经叛道的。

白征今日路经粥铺,淡淡扫了一眼,他总觉得在郁棠有些眼熟,到底是哪里见过,他一时间也想不起来。

白征退下之后,白墨池独自一人去了书房。

男人合上门,从暗格取了一副美人图出来,指尖轻抚在那眉眼的小红痣上,神色一片荒凉,“你几时才能跟我走?”

他担心一切会太迟了。

……

归德侯府,明远博今日的情绪算是经历了大起大落。

他的人一直在持续不断地递送棠记粥铺的消息过来,最后得知是赵澈救了郁棠,明远博更是坐立不安。

就连小衣、胎记这种女儿家的私/密之事,赵澈都了如指掌,莫非正如他所猜测的那样,赵澈对郁棠已经……

明远博一出生就被册封为归德侯府的世子之位。

明家情况特殊,因着其父不务正业,一心扑在修仙问道的大业上,生下一儿一女之后,就披着道袍上了九重山。

明家如今的侯爵头衔,也依旧是老侯爷顶着,世子之位就略过了明远博的父亲,直接落在了他头上。

他出生尊贵,自幼就能得到旁人难以企及的一切。

即便郁棠美艳过人,瑰丽无双,但京城不缺美人,明远博当真不信赵澈仅仅是/迷/恋/上了郁棠的容色。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那日寿宴一别,脑中总会时不时浮现郁棠那双纯澈的眸子,她盯着自己打量时,像是已经知道了些什么的,但明远博并不能肯定。

她理应不会知晓吧?

明远博坐立不安,明知不该去管她的事,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陆一鸣不堪为良配,但赵澈并非是郁棠能招惹的起的人!

郁棠在京城孤立无援,他又能以什么身份去关照她?

明远博正来回踱步,下人过来通报,“公子,侯爷让你过去一趟。”

明远博心中一凛。

见到老侯爷时,他朝着明远博招了招手,“过来,陪我对弈一局。”

明远博照做,他知道祖父心思缜密,这些年为了明家,费了不少心血,父亲早就做了闲云野鹤,明家看似辉煌煊赫,但其实只有明家自己人才知道,这些年走的有多艰辛。

“你派人去看那丫头了?”老侯爷突然开口。

明远博不敢反驳,他手上虽有侯府府军,但如今的明家还是老侯爷一人说了算,“祖父,孙儿实在放心不下。”

话音刚落,老侯爷长袖一挥,将整个棋盘打落在地,一瞬间黑白棋子掉的满地皆是,杂乱无章。

“简直胡闹!你知不知道若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会给明家带来什么的灾难?!当初就不该送走了她,索性杀了了事!”

老侯爷暴怒了一声,眸色泛红。

明远博此刻看着自己从小到大敬重的祖父,只觉无比的陌生。

但他将震惊和失望都藏的很深,并没有表露出来,只说,“祖父,再怎么说她身上也流着明家的血。”

老侯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良久都没有说话,离开之时警告了一句,“离那丫头远些!”

明远博心情复杂,没有照做,放在陆家和棠记粥铺外面的探子并没有撤回。

……

棠记粥铺晚上并没有开门做生意,郁棠回到陆府时,总有目光时不时的看着她。

她无视陆府下人的打量,径直去了自己的院落。

侍月备好洗澡水,还沉浸在忧愤之中,“幸而今日有晋王殿下出面,也幸而给姑娘验身的嬷嬷身份尊贵,乃先皇后的人,否则姑娘的名声可就毁了!那鳏夫死有余辜!”

赵澈今日来到很是及时。

那只有一个可能。

他在自己身边安插了探子。

以至于随时掌控了她的一切动向。

郁棠越想,越是细思极恐,不由得吐了口浊气。

侍月想不到更深层的东西,以为郁棠还在惊魂未定,宽慰道:“姑娘,一切都过去了,有了晋王殿下今日此举,以后再无人敢诋毁污蔑你了。”

那鳏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幕后之人。

而与此同时,赵澈的存在也令得郁棠很是不适。

一日没有搞清楚他的目的,她便一日不安。

“沐浴吧,今日洒些花露。”郁棠喃喃了一句,也不知在想什么,一直游神在外。

侍月伺候郁棠褪下衣裳,即便她时常见到这等光景,还是会偶尔失神,“姑娘这般容色,陆大人竟然不好好珍之、惜之,真真是个眼瞎的!”

郁棠一记眼神扫了过来,她很少对侍月严厉,今日算是神色肃重了,“月儿,你要记住,人活在世上,无需为了讨好任何人,我是我,陆一鸣是陆一鸣,我也不需要讨他喜欢。”

女子出嫁从夫,难道不应该讨好自己的夫君?

侍月很不明白郁棠的话,但也没有顶嘴。

门外响起了小丫鬟的声音,“大人!大人不能进去!三少夫人还在沐浴!”

“滚开!”陆一鸣的声音带着几丝疲倦,他饮酒了。

门扇被人“吱呀”一声从外推开,这时,郁棠已经迈出浴桶,侍月忙给她裹上衣裳。

郁棠收拾好自己出来时,见陆一鸣站在屏风外面发呆,这人一改往日风清朗月的灼灼之姿,醉酒时显得有些落寞。

他抬眼看她,神色不明。

郁棠的墨发尽湿,方才在净房被热气熏的面颊粉红润泽,就连她露在外面的脖颈透着粉色。

也不知从几时开始,那个面黄肌瘦的小乞儿,出落得这般楚楚风情。

陆一鸣就那么直直的看着她,眉心紧锁。

大晚上的,郁棠并不想与陆一鸣共处一室,“陆大人找我有事?”

少女嗓音沁甜,却是有些冷。

她一惯端着,陆一鸣险些忽视了她还是个小姑娘的事实。

“这里是陆府,你是我陆一鸣的妻子,我找你还需要理由?”男人走上前,也不知道是谁惹怒了他,语气带着明显的愠怒。

郁棠见他走来,下意识的后退。

路一鸣一把握住了她的双肩,掌下用力,撇开了她本就随意裹上的外裳,露出了里面荷花粉的小衣带子。

瓷白的肌肤、肤色系带,似乎一切都是浑然天成。

陆一鸣眸色微暗,“我问你,你和晋王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质问时,掌下用力,捏的郁棠肩头生疼,“陆一鸣!你发什么疯?放开我!”

抵抗反而会激发男人内心的征服/欲,他的确放开了郁棠,但并没有离开屋子,而是走到了箱笼边,将郁棠所有的衣裳都翻了一个底朝天。

郁棠无奈的哼笑,“陆一鸣,你又想做什么?”

陆一鸣翻遍了箱笼,没有发现一件玫红色小衣,晋王今日所言竟然毫无偏差,他转过身,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郁棠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陆一鸣。

她永远记得,年少时候,那个白衣少年对她翩然一笑,柔声的宽慰她,“你不必着急,学问的事急不来,再者,我相信你。”

她一直以为陆一鸣是一道温暖的光,却从未想过他会是一阵带着刺的疾风。

陆一鸣唇角溢出一抹冷笑,“我做什么?我是你夫君,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言罢,他对侍月爆喝了一句,“滚出去!”

侍月早就被陆一鸣今日的样子吓的瑟瑟发抖,他就好像是一头发了疯的雄狮,自家姑娘便是草原上迷路的麋鹿,随时会成为他口中的猎物。

侍月哭着抱紧了郁棠的胳膊。

郁棠将自己身上的衣裳整理好,她想起了上辈子醉酒后,被人/侵/犯/过的事,她醒来后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但那种羞辱和愤恨却是丝毫不减。

陆一鸣心里明明只有郁卿兰,他那样对待她,又将她当做是什么了?!

“要出去的人是你!”郁棠不再镇定,情绪开始起伏。

陆一鸣把她当做郁卿兰,他自己无耻就算了,可是她呢?她就活该一辈子只能活在别人的阴影之下?

郁棠的话刺激了陆一鸣,男人不过是外表儒雅清隽,本质上就是一个狠角色,“来人!将侍月给我带下去!”

房门被打开,进来的下人不敢多看,拉着侍月,就将她往外面拽。

侍月哭喊,“姑娘!姑娘你该怎么办呐?!”

随着房门被合上,侍月的哭声越来越远,陆一鸣脸上的怒气似乎稍减,“郁棠,到此为止吧,你莫要再与我闹了,我说过我会待你好,你为什么总是不信?”

郁棠想笑。

她要怎么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