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怡站在纪舒灵边上帮衬着,想着也许这趟就不该来。
裴邺坤睁睁眼让自己清醒些,随即搂住李蔓的腰,说:“就有点晕。”
李蔓说:“我带你回房间休息。”
裴邺坤笑了笑,跟着李蔓去搭电梯。
他握着她的腰,胃里的火烧感瞬间爬满全身。
第二十章
好在他没完全醉, 顶多就是走路有些晃,但重心还是在李蔓身上,短短三层楼的高度, 李蔓被他搂着出了一身汗, 男人体温天生比女人高,更别提喝了酒的男人了, 身上仿佛有火焰在烧。
裴邺坤嫌床躺着太平不舒服,李蔓扶他到沙发椅上坐。
他说:“胃里都是酒, 一躺估计得吐。”
李蔓见他喝得耳朵发红, 说:“吐了人才会舒服点。”
裴邺坤盯着她的嘴笑笑不说话。
李蔓开完空调去卫生间拧毛巾, 裴邺坤懒洋洋的单手解开衬衫扣子,一排解到底,粗鲁的将衬衫从西裤里抽出, 房里窗帘紧闭,顶上的小灯漾着橘色的光,打在他胸膛上,野性十足的性感。
长年累月的在轨道上工作, 一天要走好几公里路,腿部肌肉结实是无疑,可这行太伤身体, 裴邺坤有空就会在宿舍锻炼,做做俯卧撑仰卧起坐,时间一累计,腹肌二头肌什么的手到擒来, 职工宿舍的男员工里就数他身材最好。
李蔓走出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纹理清晰的腹肌,胸膛随呼吸起伏。
他这人,热了就脱,丝毫不避讳,李蔓倒是习以为常,从前他也是这样,夏天的时候一般光着膀子。
那时候他的身体不像现在这样厚实,少年时期虽然有肌肉但是是清瘦类型的,那会皮肤也挺白。
这会酒劲上来裴邺坤眼开始花,只瞧见李蔓黑裙下两条大细腿慢慢向他走来,裙边摆动时而贴上腿时而抛出弧度。
见他紧皱着眉,李蔓问:“反胃了?头痛不痛?”她说的很轻,像春风细雨那般柔,吹得他心头痒。
他两条腿张得开,无拘无束,李蔓走到他面前,走进他两腿之间,俯身给他擦脸,凉快的触感让裴邺坤回过不少神。
李蔓说:“要不要喝点热水?”
李蔓见他不回话,看向他眼睛才发觉他视线的走向,她抬手遮住他双眼,另外一手给他擦脖子,用上些力道。
“非礼勿视没听过吗?”
裴邺坤嘴角一扬,邪里邪气又夹着几分醉意的懒散说:“李老师真是博学多才,我瞧瞧我送的项链也不行了?”
“那我摘下来给你看。”
“那我如果看得是你那里,你是不是要脱了给我看?”
李蔓沉默片刻,说:“你真醉了。”
他的眼睛被蒙住,眼前一片漆黑,女人的手细皮嫩肉还带着幽幽的香,身上滚烫可被毛巾拭过的地方又凉飕飕,视觉嗅觉感觉都受到刺激,再清晰的思路这会都被斩断。
裴邺坤双腿突然并拢夹住李蔓,伸手搭在她腰间将人往前一勾,李蔓第一反应是不能压到他受伤的手,双手抵着他肩膀死死不往他身上靠。
他低哑着声说:“我是醉了,还记得上回你问我的问题吗?”
李蔓动了动,完全挣脱不开。
“上回什么?”李蔓佯装从容,她有预感,也许今天是一道分界线。
裴邺坤勾着她腰让她坐在他腿上,另一条腿依然夹着她,防止她逃开。
西装裤贴上她腿的瞬间有些凉,面料柔软薄滑,很快,他的体温就侵占所有能跟她接触的布料。
裴邺坤抬起下巴注视着她,说:“你问我再进一次宾馆我会不会对你做些什么,你说不会。我现在告诉你,我不仅不会还会——”
他贴近她耳边,格外低的说了三个字,露骨又直接。
“别说醉话了,先松开我。”她语气很淡。
李蔓指甲抠进毛巾里,她努力克制自己颤栗的身体。她不是被他直白的话语所震惊,而是为接下来他要的答案担心。
如果她能给予,这些年又何必闷声不响,就连知道他心意后也不敢迈出步伐。她做事一向果断,也只有在这份感情上面进进退退,定不下决心。
“你觉得我会松开你?”
他要动真格吗。
李蔓轻轻推他肩膀,说:“你酒醒了会后悔的。”
他对她什么时候这么放肆过,他对她一向有分寸。
裴邺坤敛了笑意,扣住李蔓脑袋仰头吻上她的唇,唇齿相依间飘着一层烈酒的清冽味,李蔓嗅了一下感觉自己也快泛醉。
她手牢牢抓住他肩膀,衬衫衣领快被抓烂。
他的吻又急又猛。
裴邺坤只觉得受伤的右手碍事,他恨不得把石膏拆了好好抱一抱她。
他放慢基调终于结束这个吻,两人额头抵着额头,李蔓扎着发的已经被他弄得凌乱,额边垂下几丝秀发,四目相对,她媚眼如丝,眼眸水光粼粼,她对他也有欲望。
他喘着气,说:“老子死也不会后悔。”
李蔓反手止住他越发肆意的举动,说:“上次你和苏怡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裴邺坤笑了笑,“我知道你听到了。”
李蔓手微顿,随即说:“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知道什么?知道你对我有意思?”
李蔓敛起眸子看他。
裴邺坤挑眉,“你留我过夜那晚,看出点苗头,直到那天你亲了我。”
果然。果然是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了。
李蔓说:“现在是等不了吗?”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装模作样,钓着她,配合她,李蔓想,可能是那次试探激怒了他,她微微叹了口气。
“换谁谁也等不了,李蔓,我已经够耐心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绝口不提,这会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就算前面是穷途末路他也得一试。
李蔓没有过经验,那些理论知识也不过是新闻或者在网络上匆匆了解过,即使决定好把自己给他,可实际操作起来还是困难的。
李蔓脑海里闪过许多片段,他各个阶段的模样变化,从青涩到沉稳,她被这样一个熟悉的人压着做着最亲密的事情,好似偷吃禁果一样,从头发丝到脚趾都是刺激的。
裴邺坤红着脖子嘶哑着呢喃,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脸红心跳。
李蔓暗叹一声,想着随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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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赛事终止的时候周围好像一瞬间变安静了,空调风吹动窗帘的一角,顶上的一层流苏微微动荡,几丝光从细缝中挤进,空气中隐约能看到飘动的尘埃。
走廊里传来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应该是楼下吃完宴席上来休息了,隐隐能听出讲话的人的醉意。
李蔓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心尖有些颤,她抬眼看向他,轻声问道:“你喜欢我吗?”
即使知道答案,但她还是想听,大概是女人天性。
他翻身躺在李蔓身边,搂过她,边喘边说:“你说喜不喜欢?”
李蔓:“我不知道。”
裴邺坤笑了声,手一伸,捏了捏软绵绵的手臂,说:“那我也不知道,你自己思量去吧。”
李蔓望着天花板,腿开始泛软,眼神渐渐恢复清明。
裴邺坤说:“你觉得我行吗?”
李蔓:“......”
欲望得到满足,加上酒精的作用,他开始倦怠,眼皮都打架了。
李蔓说:“你是不是很久没碰过女人了?”
“七八年了。”
“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裴邺坤脑袋歪在一侧,睡意袭来,他轻声说:“七八年前。”
李蔓见他楼她的手松了,朝他望去,他已经睡着。
李蔓手肘撑起身体,细细打量他的五官,额头上还淌着汗,凑近点就能闻到欢爱后男人身上浓烈的荷尔蒙味道,李蔓靠在他臂膀那边找到个舒服躺姿,贴着这份炙热小憩。
李蔓细声说:“我比你早。”
他没听见,睡得很沉。
李蔓闭着眼,但却睡不着,她整个人很轻很空,但又好像一直在往下坠落。
她和他亲密接触了,再也没有退路了。
七八年前是什么时候呢?李蔓算了算,大约是她初三的时候。
她记不太清那会和裴邺坤有过什么接触了,只记得那年李建忠回来要和母亲离婚,往后的一段时光里天都是灰的,母亲不想离婚却无力反抗,而她不忍看母亲变成这个样子,从初夏到深秋,时间在走,但是好像很难让人有所知觉。
初中那段日子,她的力量太微小,走过最远的距离就是在镇上乘公交去几公里外的小市街,去补课,而他早就在外面的世界闯荡。
上了市中心的高中后,每个星期五回家的一个小时的路程成了她走过的最远的距离。
高中的生活忙碌,李蔓两点一线,生活静如死水,即使一个人在那边生活,她也不会乱跑,同学晚上溜出去打游戏,放学后去逛街,逃课睡觉,这些她都没做过,黄美凤时常说她让她放心,每次说的时候黄美凤都红了眼,李蔓知道,她应该是很庆幸自己的女儿懂事,她也欣慰没让母亲多为她担一份心。
高二临近暑期的时候李蔓第一次向黄美凤撒谎,她说学校要补一个星期的课后才放学,黄美凤无疑是相信的。
李蔓买了火车票去了桐城,她一路都没合眼,火车上什么人都有,吵闹的孩童,咳嗦的老人,贼眉鼠眼的大叔,凶巴巴的大婶,她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而路过的风景那么广袤,有几次路过的地方有铁路工人在那整修,李蔓的目光瞬间亮了起来,即使知道不可能,但她还是会在人群中寻找他的身影。
她在火车站附近的旅馆待了一晚,第二天清晨买票回江州。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个城市,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什么都没留下什么都没带走,她能记住的只有桐城火车站几个大字,还有沿路的山河,还有她想象中的他。
她回去以后又要过千篇一律的生活,她也觉得枯燥乏味,可是她别无选择,她不能像别人一样放肆的活着,李蔓也不知道自己要扛起什么,可是肩膀上沉甸甸的。
她想到母亲没日没夜的流泪,想到她这两年为了她到处打工,有次中暑呕吐到脸色铁青,牙疼了一宿,想到她期盼的目光,她说,小蔓,妈妈希望你以后过的好,别像我这样。
李建忠一直漂泊在外,李蔓自小是她带大的,她有多辛苦李蔓都知道。
越长大她活得越沉重,她不能像李建忠一样做个没有责任感的人。
而裴邺坤,可能是她生活里唯一的狂热追求。
李蔓托着下巴望着窗外,她想到一部电影的几句台词。
当我对世事厌倦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你,
想到你在世界的某个地方生活着,存在着,我就愿意忍受一切。
你的存在对我很重要。
第二十一章
李蔓问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 他很想细细和她说一说,可奈何周公唤的急,眼睛一闭就跟着走了, 这问题便深深刻在脑海里, 所有思便有所梦,梦里回到七八年前, 虽然梦境有些扭歪,但总体意思是对的, 他对她那个十六岁的小丫头动心了, 而男人总是身体比心先行动。
那会他也不过二十出头一点, 在此之前身边女人总不会断,自诩风流倜傥万花丛中过。要说对付女人的手段他很有招,可这些都因为她破功了。
那年五一, 裴邺坤从外地回来,当时刚踏上社会大半年,介于青涩和沉稳之间,比稚嫩的少年多了一分担当, 比阅历丰富的男人少了一分稳着。
因为工作的关系接触到的女性不多,有也是阿姨婶婶辈的,再者有年纪相当的, 但他也不是什么人都往兜里收。从前喜欢他的姑娘和他联系,说要谈恋爱,裴邺坤向来无所谓,谈就谈, 时间一久,其实也不久,顶多就三个月吧,女方一般很难忍受这种见不到面的痛苦,女人一批走一批来,他无所谓。
回来的时候裴邺坤刚被一女的甩,那女的在电话里哭哭啼啼好半天,说是舍不得,说是很无奈,说她其实很爱他。
他听她诉说完挂断电话,懒洋洋的上了火车。
他想到许久没和她见面,算算日子她正好是初三,想给她买点什么东西,但转念一想,李蔓家家境在那片地算是好的了,她从小就不缺什么。
于是他在江州火车站买了包好烟,自个儿抽的很乐。
从火车站乘车转车到家,天都黑了,家里没人,顾兰那对母子一年到头几乎都待在市中心,裴江估摸着去田里拔草了。
裴邺坤拌着冷菜还没吃上几口米饭就听见隔壁李蔓家嘶声力竭的争吵声,哗啦啦的锅碗瓢盆碎一地。
他走出去一看,门口有两个人在打架,各拿着一把扫帚你一句我一句对着吵,有时候夫妻吵架不为什么,就是争口气。
他看到李蔓冷着脸从屋里出来头也不回往外走,淡漠的眼神里充斥着无数负面情绪,厌恶,憎恨,忍耐,她穿了件米色的V领针织衫,显得整个人很淡却又很扎眼。
裴邺坤对她家情况多少是知道点的,村里嘛,有点动静就传得邻里皆知,都知道李建忠这人收不住心外面有女人,这几年似乎没少吵过,次次都因为这个原因。
他拔腿追了上去,倒不担心她情绪奔溃,只是觉得大晚上的一小姑娘一个人瞎跑不好,万一出点事呢。
附近有片地给人包了种葡萄,周围圈上绿色的栅栏,看起来规规整整,李蔓走了几十米停住往栅栏上一靠,整个人像是被拖进黑暗里。
听到细细索索的脚步声李蔓知道有人来了,下意识的抬头望去,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很高,就像屹立在河边的梧桐树,英挺高大,挡住月光,阴影完全遮盖住她。
李蔓敛起神色,说:“回来了?”
她自小就瘦,牛仔裤下的两条腿就跟铅笔似的,好在身高不矮,高高瘦瘦的女孩子倒是有那么点气场。
裴邺坤也倚在栅栏上,铁栅栏哐哐作响。
他说:“嗯,五一作业多不多,中考想考哪个中学?”
李蔓:“二中吧,一中考不上。”
“那也挺有出息的。”
李蔓垂下眼,脚边的小草一刺一刺的,她有些心烦,这会满脑都是李建忠的事情,她又在想他们什么时候吵完,她得算好时间回去。
裴邺坤睨她一眼,说:“几个月不见,你又长开了点。”
李蔓:“......”
他笑了声,“老子变相夸你好看呢。”
李蔓:“你这些年倒是没长开。”
她说的很轻很淡,却是十足的嘲讽,裴邺坤抬手就是一记,不轻不重的打在她后脑勺,有点分量但更像是抚摸。
五月,气候是温暖,风夹杂着花香和暖意,身后的葡萄园枝叶渐翠,夜色为这些镀上一层温柔。
他掌着她脑袋,大手温热,随即揉了揉。
李蔓咬住下唇,定定的瞧着前方,即使黑暗中一切都很朦胧,大约有香樟树,有狗尾草,有电线杆......
裴邺坤扣着她脑袋连人带进他怀里,另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
李蔓的身高只能挨到他胸膛,脑门抵着他胸口,悄无声息的落了几滴泪,也就这么几滴,她把情绪控制的很好,甚至连开口说话的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她说:“虽然已经习惯,但还是觉得他们不讲话或者假惺惺的客气一点比较舒服。”平静的表面至少前方看得见路,一旦争吵波涛汹涌,就连沉在最底下的陈旧瓦片也会被翻出来,岁月将这些瓦片磨砺的很尖锐,谁提起谁就受伤,就连旁观者心上也要被剐几刀。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谁都在挨着。”
他说话的时候胸腔微震,十分有力。
李蔓闻到他T恤上的阳光味道,肩膀一松,身上那股倔劲渐渐散去。
静了会,裴邺坤只觉得胸口发热,戏虐道:“安慰安慰你,还赖在我怀里不走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你在偷情呢。”
李蔓双手握拳,下一秒圈住他腰,又瘦又结实,她两手贴在他腰窝处。
裴邺坤一怔。
少女纤细的身体贴着他。
她面不改色,说:“我没求你安慰我。”
裴邺坤抬起眼皮盯着繁星,说:“那你撒手,老子是你想抱就能抱的吗,有多少女人投怀送抱连根手指头都碰不到,你倒是不稀罕。”
李蔓不说话,死死的抱着他。
裴邺坤搂着她单薄的身子心底涌现出无限保护欲,男人都这样,喜欢护着弱小的女人,可她吧,尖牙利嘴的很,也就外表柔弱了点,但他知道,她都在强抗着。
李蔓很小的时候,大约三四岁,他会抱着她玩,再大点也就没这么亲密接触过了,一是抱不动,而是哪个哥哥像变态一样整天抱着妹妹玩,到底男女有别。
这次是第一次,他本意只想摸摸头安慰安慰她。
裴邺坤舔舔后槽牙,心想,是她自己撞进来的。
李蔓抱了他有十来分钟,撒手的时候很果决,像嫖客,嫖完就走,头也不回,只留下一句:“你身上汗味挺重,回去洗个澡吧。”
她扎着高高的马尾,头发挺长,发尾有点卷,随着步伐晃动,脚上的帆布鞋是白色的,纯洁又干净,像极了今晚的月光。
裴邺坤胸口一凉,她留下的热气被风吹走,他揪起T恤闻,嘀咕道:“汗个屁,男人味懂不懂。”
他回去还是仔仔细细的擦了个身,特意用肥皂抹好几遍,躺在床上一升胳膊自己都能闻到一股香味。
李蔓穿的针织衫是宽松款的,可依旧掩盖不住少女正在发育的那处。
裴邺坤倚在床边,点支烟,发觉自己起了歪心思暗骂一声畜生。
他早几年就干过这事了,第一次是和比他大两年的学姐,他刚到职校的第一年,那学姐出了名的浪,其实干起来滋味也就那样,不过是当时血气方刚又没尝过所以觉得挺妙。
入睡前,他想着对谁禽兽也不能对李蔓禽兽。
可越是这样想就越是背道而驰。
梦里,他梦到李蔓穿着他的T恤躺在他床上,轻声说,邺坤哥哥,我想要你。他告诉自己不行,转身要走,却被她抱了个结实,少女的柔软触感很真实,她胆大的握住他那里,把他推到床上,跨坐在他身上,动作青涩又熟稔。
第二天早上起来,内裤黏糊糊一片。
裴邺坤烦躁的一脚踢开被子,觉得自己简直猪狗不如。
少年时期第一次梦遗,他梦到的是毛片里的女演员,那活叫一个好。他只能庆幸还好不是李蔓,不然他可能真是个变态。
李建忠第二天一早就走了,不是说吵架走而是忙生意,他在别的城市做生意,一年到头很少回家,五次回家三次吵架吧,李蔓母亲性格其实挺软,但哪个女人喜欢逆来顺受,即使要忍受,但还是希望能有个宣泄口,而导致这一切的男人就是宣泄口。
家里灯泡坏了,裴江让他去镇上买,刚把电瓶车推出来正好看见李蔓在自家院子里捣鼓着她的自行车。
裴江扛起锄头要去田里,路过李蔓家门口随口一问:“小蔓,车坏了?要去哪里啊?”
李蔓:“嗯,要去学校出黑板报。”
裴江:“没事,让邺坤送你去,他正巧要上镇。”
李蔓直起身望向他。
这五月的太阳真大,他额头瞬间滋出一层汗,裤裆里的兄弟半硬着。
他发誓,昨晚的那场春梦比他任何一次实地操作都来的刺激和热血沸腾。
从家到镇上学校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李蔓跨坐在他后面,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只不过她的衣摆时不时蹭到他大腿。
在校门口遇到一起出板报的同学,女生羞羞的问道:“小蔓,那是你男朋友吗?好帅啊。”
他们初中早恋的挺多,有男女朋友都不是稀奇事。
裴邺坤叼上支烟,单手握着车把掉头,晃晃悠悠的走了。
李蔓凝着他的背影,没否认,只说:“走吧,去门卫那里拿教室钥匙去。”
几个女孩子还是念念不忘,说:“你男朋友个子好高,脸好看就算了,身材感觉也很棒,主要是那种气质,有点痞诶,我最近好喜欢这类型的男生。”
“小蔓,他抽烟喝酒打架吗?就是那种为了爱情把情敌揍的满脸青的那种。”
李蔓:“少看点小说吧,那样的男生并不可靠。”
他抽烟喝酒什么都来,身边的女人换了又换,如书中人物一样,对那些女生来说是不可靠的。
可他对她从来没坐过什么侵越之事,对她来说,是可靠的。
李蔓和他说的是下午四点来接她,其实三点半左右李蔓和同学就已经分别,她坐在操场草地上等他,夕阳西下,大地都被敷上一层暖橘色,春风拂面,惬意至极。
裴邺坤在门口等了会等不到人就进学校,门卫那老头一眼就认出他来,又惊又喜道:“臭小子!怎么来学校了?看老师?这会都放假呢。”
裴邺坤骑在电瓶车上,双腿撑地,递给门卫大叔一根烟,说:“来接我妹,她搞什么黑板报。”
两人唠嗑几句他晃着电瓶车往里走,操场在教学楼前,他一下就看到李蔓了,按喇叭提醒她。
李蔓盘腿坐着,向他招手。
裴邺坤下车,披着夕阳的光辉缓缓走去,旧色的牛仔裤有些宽松,随着长腿松动,匪气十足。
他蹲下,抬起眼皮,说:“怎么,还想邀我一起在操场看夕阳?”
李蔓说:“你坐会,我就想和你聊聊天。”昨晚还没来得及好好说说话,她也不想在家那边和他聊天,感觉这里更自由一些,至少周遭没有人,只有鸟儿划过天空的震翅声。
他一屁股坐下,说:“想聊什么?”
裴邺坤被阳光照得刺眼,不自觉的眯起眼,一时兴起吐了几个烟圈。
李蔓:“技能还挺多。”
“帅不帅?”
李蔓轻轻笑了记,说:“你怎么回来了?”
她还不知道他,如果真喜欢这里也不会跑到外地工作,上次回来是春节。
裴邺坤说:“想回来就回来,再差劲也是我的窝。”
李蔓说:“下次呢,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哟,是不是我不在生活很没味啊?一直想着要见我?”
李蔓:“是啊,我想见你。”她视线落在校园的林荫道上,说的漫不经心,叫人难以分辨真假,好似枯叶蝶的伪装,堪称完美。
小姑娘面容清秀,眉眼干净,那瘦瘦小小的身体散发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淡然,裴邺坤咬着烟一时走神,那半截烟灰直直落在他手上,细软的触感有些痒。
李蔓扭头与对他对视,柔声道:“我说的是真的。”
那双细长的眼睛闪着灵灵的水光,清淡如流水,笃定又自信。
裴邺坤脑子一炸,昨晚梦里她的那双眼睛也是这样,她看着他说,邺坤哥哥,我想要你。
他从来不缺女人,也没仔细研究过爱情到底是什么玩意,一直以为就是亲嘴抚摸那档子事,直到今天发觉,爱情大概是他想狠狠疼她,狠到粉身碎骨的那种。
他被她看的心烦意乱,大手按住她脑袋强制的让她转向另一边,沉沉道:“老子忙着呢,你以为想见就能见,好好读书去。”
他以为她是纯粹的想见他,毕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但被这十六岁的小丫头片子撩得心像被蚂蚁啃真是——
他已经踏上社会,人也渐渐步向成熟,考虑的东西不会再局限于情爱,这世界从来不是拐个人就能结婚的。
喜欢就喜欢吧,他从小就疼她,再多疼一点也没事,更何况一年到头见不到几次面,以后总会淡。
再者,李蔓对他纯属依恋,根本不是什么爱情,他不想显得他太禽兽。
他和她之间,不能捅破这层关系,否则就是永远的失去。
男人对感情突然开窍,又被现实的千斤顶狠狠压下去,只能死撑着往前走。
他知道他和李蔓是不可能的,单不说她会不会喜欢他,就说他这幅样子,能给她什么。
若这个时候问他后不后悔当初没好好读书,他倒是有些动摇了。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他第一次感受到没有能力所带来的深深挫败感,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他琢磨着自己得干出点成绩,至少不能被李蔓瞧不起。
第二十二章
李蔓昨夜睡了很久, 休息足够,即使这会被他折腾的浑身酸软,但并不是很疲惫, 她很快醒来, 触碰边上他的胳膊才反应过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习惯一个人睡, 难免思路有些跟不上。
裴邺坤依旧在熟睡。
她身上沾上他的气味,甚是浓烈, 好似刻下印记在表示是他的所属物。
李蔓捡起地上的衣物走向浴室, 双腿微颤, 有些使不上力。
热水的汽雾很快充斥整个浴室,玻璃门上水滴流淌,徐徐的流水声温柔而缓慢。
裴邺坤被一泡尿憋醒, 似醒非醒的侧身后挠头起床,身边没人,转眼望去,卫生间里有水声, 灯也亮着。
他走进去,边尿尿边看着浴室的玻璃门,里面李蔓的身影模糊又清晰, 冲完水,他倚在边上敲玻璃门。
“洗完了吗?”他问。
李蔓听到声音心一紧,随即关了莲蓬头裹上浴巾。
“洗完了,你要洗你洗吧。”
她把头发盘着, 只有发尾被打湿,水珠滴落在她肩胛骨上,开门的一瞬间,里头的热气涌出来,夹杂着沐浴露的香气。
裴邺坤勾着嘴角笑,伸手捏她脸颊,他眼神还有些混沌,应该是酒未醒透。
“累不累?”他问。
李蔓摇头,从他身边走过,她拿起马桶盖上的衣服打算外面换,却一把被他夺过。
裴邺坤将人拉入怀中,她刚洗完澡,皮肤清凉,和他的掌心形成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