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太太急的眼泪直往下落,宁父也急的在床边直转圈。

今天是宁太太五十岁的生辰,没想到儿子却突然住院。

因为事情发生在苏家,她原本以为是在苏家发生了什么事,却听苏家人说宁致远是突然心痛昏迷进的医院,可是经过医生检查,他身体的一切指标都正常,心跳除了比平时快一些之外,也没有其它症状,医生判断可能是突然猝发心绞痛之类的症状,并没有太大问题。

宁家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宁父宁母在医院一直待到半夜才回去,因为宁致远一直紧紧抓着苏瑾的手,怎么样都掰不开,宁父宁母只好强笑着拜托苏瑾照顾一下他,二人回去休息。

生日宴会的请帖已经发了出去,明天肯定来很多人,现在儿子已经确认无事,他们呆在医院也无用,明天事多,还需要他们打起精神。

不得不说,有时候有钱人活的也很累。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凌晨五点多,宁致远才迷迷糊糊的醒来,醒来看到的就是被他紧紧抓着手不放,趴在病床上睡着的苏瑾。

外面的天已经是呈灰青色的蒙蒙亮,可以清楚的看到她面部柔和的轮廓,她的头发微微有些散乱地趴在脸上,只够看的着半边脸和一只眼睛的眼睫,皮肤白皙红润,尚有些没有褪完的婴儿肥,整个人看上去平静宁和。

他的手不敢动,只微微直起身,用另一只手轻轻拨开她额前的散发,缓缓低下头,冰凉的唇落在她额上,一滴眼泪也落在她脸上。

苏瑾梦里面都是宁致远的那双眼睛,那双绝望到死寂的双眼,死灰一般地看着她。

她想逃,可那双眼睛就像是印在了她的心头,逃不掉挣不脱,她恨他,可报复完了之后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痛苦,几乎没有一刻让她开怀过。

那滴眼泪滚落到她的眼角,又从她的眼角滚落进床单,消失不见,就像是梦中的她自己在哭泣一样。

她几乎是身体一震,从梦中惊醒,抬头就看到睁着一双沉黑沉黑的双眸看着她的宁致远。

在看到她醒的那一瞬间,那双眸子里所有的情绪都散了去,只剩下她熟悉的那种温润,一如既往地唤着她:“阿瑾,你醒了?”

苏瑾刚醒来时头还像炸开一般疼痛,整个人还沉浸在刚刚的梦中,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直到好半响,她才呆呆地点了点头,揉揉额头,当另一只手想要揉脸时,才发现手还被宁致远抓着。

因为昨天整个晚上她都维持着同一个姿势,后来又是枕在这只手臂上睡着的,这只手已经麻的没了知觉,轻轻一动,就像是有无数只小蚂蚁在里面钻来钻去,“放手。”

宁致远只是看着她,手指轻动,由原来的十指相扣,改为相握,就在他要握住的那一刹那,她突然起身,掌心的温暖突然从手中溜走,快的他来不及抓住。

他唇角掠过一丝苦涩,很快地掩饰了下去,收起了眸中全部的情绪,噙着温和的笑容抬眼看她,“你昨晚守了我一夜,这只胳膊想必已经麻了,过来我给你捏捏。”

语气熟稔亲密无比,像是之前她所有的冷脸都不曾存在过。

第 73 章

第七十三章

女主看着他心头有些恍惚,像是又回到了过去,可再看他眼神,依然是温温润润的,像一块暖玉,温和地看着她。

她退后了一步,甩甩胳膊,又捏了捏,什么话没有说,就往外走。

宁致远突然起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不要走!”

苏瑾蹙眉,“有事?”

宁致远微微一笑,“阿瑾为什么突然这么讨厌我?我做错了向你道歉好不好?我们和好吧!”

他眼神带笑,又隐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讨好。

苏瑾对他极不耐烦,昨天他突然如同心脏病爆发了一样,那种情形她只在母亲身上看到,顿时被吓着了,几乎是本能地上前握住他的手,没想到他像是要将两只手连接起来,如何都掰不开。

她微微一甩,挣脱他的胳膊,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拉开门出去。

回到家她就将自己扔在房间里,刷牙洗脸洗头洗澡,将自己身上残留的他手的温度通通洗去,早饭也没有吃,就将自己扔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刻,她格外的想念纪格非,可她不愿意自己再去在心理上依赖一个人,宁愿自己一个人这样熬着,熬到梦里面都是黑暗,都是过去的事情。

一直睡到中午十一点,张妈过来敲她房间的门,她才从梦中惊醒,明明睡了一觉,却像是很多天没有休息过似的,脑袋里面像是放了一块板砖,格外沉重,闷闷地疼。

她很想说,今晚宁家的宴会我不去了。

但长期的自制还是使她没有将这句话说出来,再度进入浴室冲了个澡,将自己打扮的清爽,再走到饭桌前吃饭。

满桌子的菜,美味可口,她却食不下咽,一点胃口都没有。

整个下午她都坐在房间内,希望用工作使自己忘记过去的事情,可有些事情就像翻不过去的噩梦,只要翻出来一次,就是把自己带着血的肉朝外狠狠撕开,再在上面狠狠抹上一把粗盐,疼的你抽搐却一点眼泪都留不出来。

都说想要回到过去,都说想要一切重来,她是一切重来了,可有些事情即使重来了,也回不去了,比如她对宁致远,比如乐康再也回不来了。

她从来没有一刻像此刻这样思念过纪格非,哪怕只是一个拥抱,她也会有种病人被治愈的感觉,这种渴望在她一个人将自己关在房间内之后,几乎达到了顶峰。

她连忙拿出手机和钥匙冲了出去,开着车子一路飞奔,路上马达声震天。

幸好这里不是繁华区,路上一般都没有什么人,她才能这样肆无忌惮地飙车,一直快到纪格非家别墅区的外面,她才猛地踩下刹车,轮胎与地面之间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她浑身无力地趴在方向盘上,看着那栋房子,想到那栋房子里有纪格非存在,她内心的黑暗世界内就仿佛像是点燃了一盏灯,这盏灯的灯光正在逐渐将黑暗和寒冷逐离,不知不觉,原本冷肃的面容就柔和起来。

她打开手机,滑出那个熟悉的号码。

纪格非表示也要参加宁家宴会的时候,纪家人还都意外了一下,不过想到苏家和宁家的关系,纪家人都一脸恍然大悟我都懂的样子。

纪太太还一脸八卦地对大儿子纪格禹道:“大禹,到时候帮我看看,把二非迷得神魂颠倒的那姑娘长什么样。”说完狠狠拧了纪格非一把,“臭小子,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上门当人家上门女婿,你要是不把我未来媳妇给拐回来,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对于老大二十八了还不急着结婚,老二才二十岁就整日急着结婚,纪太太表示怎么就生了这么两个不省心的。

她正说着话,一直捧着手机在看的纪格非突然跳了起来,看到手机上的号码唇角都要咧到耳后根,对自己老妈和哥哥做了嘘的手势,激动地接了电话,故作淡定道:“阿瑾,想我了吗?”

可那眉飞色舞的高兴表情,真是拉都拉不下来,看的纪太太在他腿上狠狠打了一下:“这熊孩子!”

纪格禹只是无声地微微一笑。

纪格非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刹那,仿佛有一束光芒,突然亮起,渐渐将她沉寂的心全部照亮,整个世界都明朗了起来。

“二非哥,我想你了。”她静静地陈述,唇角带着笑容。

在说出这一句话之后,她整个人都轻松飞扬了起来,这时她才知道,原来她是这样的想念他,想念的恨不得立刻和他的心贴在一起,想的恨不得立刻将他抱住。

她鼻子一酸,眼泪蓦然夺眶而出。

她擦着眼泪,脸上还是带着笑容的,稳了稳自己的声音,笑着说:“二非哥,我好想你,想马上见到你,马上。”

“我马上过来!”

苏瑾在电话那头无声地笑了起来,“我就在你家外面。”

纪格非身体一跃,就跳了起来,神采飞扬地在纪太太脸上亲了一下,长腿一跨,就跳到沙发另一头,身手极其敏捷矫健地跑出去。

“二非!你不是说晚上要和你大哥去参加宁家的宴会吗?这个时候还往哪里……”纪太太看着已经不见人影的纪格非,默默吐出最后一个字,“跑。”

纪格禹看着纪太太那失落又生气的模样,忍不住又笑了一声,纪太太立刻瞪了他一眼:“你还笑,你弟弟才二十岁就积极找媳妇,吵着要结婚,你什么把媳妇给我带回来!”

纪格禹做出投降的模样,忍俊不禁道:“妈,您才五十几岁,怎么每天就想着给你儿子找媳妇?”

“不找?不找你都成剩男了!”纪太太白了他一眼:“认识总要一段时间吧?认识之后恋爱要时间,订婚要时间,结婚要时间,结婚之后还要保养身体生孩子……”

这样一算,纪太太又纠结了起来,发愁道:“你都二十八岁了,还是大光棍一个,我到什么时候才能报上孙子,你说你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要能力有能力,怎么就没有女朋友呢?也不知道你们现在年轻人都在想什么,我和你爸你这个年龄的时候,你幼儿园都快毕业了,二非都快出来了,你们哪!真是愁死我了!”

苏瑾看着纪格非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来,她从车上下来,静静地看着他向她冲来,竟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整个人都向他跑去,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双腿环住他的腰低下头捧起他的脸就对着他的唇吻了起来。

一直吻了有两分钟左右,她才仰起脸,放肆恣意地仰头大笑起来。

她抱着纪格非,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他的鼻子,“纪格非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他立刻更加热情地回亲过去。

她仰起脖子无声地仰天笑着,快乐地感叹:“纪格非有你在真是太好了,纪格非有你在真是太好了!”

说到第二句的时候,她的声音已经开始忍不住哽咽,却依然仰着脸望天,眼睛紧紧闭着,纪格非只能看到她优美如天鹅般扬起的下巴上,一滴一滴晶莹的水珠从她紧绷的下巴上落下,落在他的脸上,落在他的心里。

她紧紧抱着他的头,整个人都埋在他的颈脖里,不过片刻,他颈脖处的衣衫就已经湿透。

他安静地任她抱着,也安静地抱着她,紧紧的,什么都不用说,只是抱着她。

好久之后她再度仰起脸,抬头望天,脸上尽是灿烂的笑容,然后低下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声声地唤着:“二非!”

“我在!”

“二非!”

“我在!”

“二非二非二非!”

“我在我在我在!”他看着她的眼睛,“阿瑾,我一直都在。”

苏瑾就那么低着头,眼泪就那么无声地一颗一颗地砸了出来,她紧紧抱着他,不让他看到她最脆弱的时刻,“二非,别离开我好不好?永远都不要背叛我。”

纪太太扶着眼镜趴在自家楼上阳台的窗帘后面,问身后光明正大站在那里光明正大偷看的大儿子,“那姑娘就是二非的女朋友?他怎么不带回来?看着挺有服气的。”她忧心地说:“二非这傻小子现在就被这小姑娘吃的死死的,一看就是厉害的,这个好!”

纪格禹无奈道:“妈,您想看就看,不用躲在窗帘后面……”

他看着纪太太一只手扶着眼镜一直拉着窗帘,偷偷摸摸的模样,扶额,二非会这么二都是遗传了母亲吧?

纪太太理直气壮地说:“你懂什么?我这是暗中观察。”她拉了一□上的衣服,有些紧张地问纪格禹:“大禹,你看看我现在这装扮怎么样?头发乱不乱?看起来会不会很凶?要是让二非媳妇突然看到我,认为我是个恶婆婆吓到她怎么办?”

纪格禹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安慰:“妈,您就放心吧,保证没有比你更好的婆婆了,二非女朋友看到肯定会喜欢你的!”

纪太太嗔道:“我才不用她喜欢,只要他们自己过得开开心心的比什么都强!”说完又开始瞪纪格禹,凶神恶煞道:“你也是,什么时候把媳妇给我带回来!”

纪格禹将母亲的这种行为归结为更年期,及在家呆着太无聊了,想找点事情做,比如想带孙子什么的想的。

纪太太还趴在那里看着,“这都在一起抱了有五分钟了吧?二非这臭小子体力还挺好的。”

苏瑾突然感伤了一回,有些不好意思,头闷在他脖子里,在他颈脖上轻轻咬了一口:“喂,抱了这么久累不累?”

纪格非老实地说:“有一点手酸。”

苏瑾扑哧一声笑出来,又轻咬了他一口,“你个傻子。”

说着双腿一松,从他身上跳了下来。

见她没事了,他才松了口气,拨开她额前的刘海,“发生什么事了?”

苏瑾胳膊套在他的颈脖上,笑着抬头看他,“没事,就是想你了。”

“有事你就和我说,我随时都在。”

苏瑾凑上去轻咬他的唇,辗转私磨,“知道啦,真的只是想你了。”她狠狠亲了他一口,“见完了,你快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晚上还要参加宴会。”

纪格非也狠狠吸了她的唇一下,“那咱们晚上见。”

苏瑾意外地眨了下眼睛,“你也去?”

“惊喜吗?”

苏瑾是真有些惊喜,肯定地说点头,“惊喜!”

两人终是依依不舍,又开车出去转了一圈,在之江边上吹着江风,看着潮涨潮落,两人静静地聊天。

一直到下午三点,苏瑾才依依不舍地将他送了回去,自己开车回去。

穿好礼服画好妆出来,已经快临近五点,苏泽平和苏母站在楼下等她,见她款款下楼,苏泽平看着她皱了皱眉,终是没说什么。

没有经济大权,就没有话语权。

司机小马将车子开在门口等,苏泽平坐在前面,苏瑾和苏母一起坐在后面,一起到宴会现场。

这里不是宁家大宅,而是另一处相当豪华的私人别墅,也是宁家产业,但是这里大多时候只是举办一些宴会之类,所以装修不像居家过日子,以舒适为主,而是处处透着奢华,不论是别墅的外表,还是里面,装修风格都有些像欧式富丽堂皇的感觉。

苏家到了这里时,已经有不少本土商场大亨或者有头有脸的人物,带着各自的女伴或者老婆来到这里,见到苏泽平和苏母都纷纷上前打招呼,当然,他们对苏母都比较客气,对苏泽平笑的时候则带着一丝揶揄和意味不明,苏泽平脸色发黑。

倒是在面对苏瑾的时候,他们的态度又不一样了,显得郑重了许多,见她一举一动落落大方,行动之间已经颇具气场,均拍着苏泽平的肩膀笑着说:“泽平兄,好福气啊!果然是虎父无犬女!”

然后哈哈笑着进场。

其实大家想说的都是:虎爷爷无犬孙女。自然不能当着苏泽平的面这样说,想到苏泽平这么没用,居然被撸了总经理一职,都在心里暗暗发笑,苏泽平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们话里的影射之一,脸色更臭。

苏瑾站在一旁看着父亲的脸色,这么明显的挑拨,他居然也能上当,还把心思都写在脸上。

宁致远正在宴会门口处接待客人,和几位宾客交谈。

他今年不过二十五岁,但站在这些在商场中混成精的老狐狸们中间,气场居然丝毫不弱于他们,和他们谈笑风生,其他人都暗暗夸宁家后继有人,一代比一代强,相较于宁家而言,和宁家同时起势,一直合作这么多年的苏家的第二代就显得太过没用,第三代……又是个女孩子。

现在苏宁两家还合作无间,是因为有苏老爷子在撑着,一旦苏老爷子离开……他们看看苏家,都默契地笑着不说这个话题,毕竟,外界都在传言,苏宁两家孙辈似乎有要联姻的意思。

苏宁两家现在分开就已经将市场全部占据,在这一行内旁人只能捞点喝汤,如果苏宁两家在合并……其他人想着这种可能性,估计这个行业要被苏宁两家垄断,别人连汤都没得喝了。

不过想是这样想,众人还是在打量着苏宁两家态度。

宁致远一看到苏家人来了,就连忙迎了上去,脸上一贯温和的表情热情了三分,就差没有对苏父苏母喊岳父岳母了,到了口边,他激动地出声:“伯父!伯母!你们到了,家父家母正在里面等你,让我特意在这里来迎。”

一句话,给足了苏家人面子,有显示两家人亲近的关系,想要抱着看两家散伙的人,几乎可以死心了。

宁致远又转头看向苏瑾,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情谊和宠溺,“阿瑾今天很漂亮。”

在这么多人面前,甚至还有媒体可能混进来,苏瑾自然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宁致远冷脸,也是笑着点头,亲切地喊道:“致远哥哥。”

仿佛早上一切的的冷脸都不曾存在。

若是往年,宁致远胳膊微微一伸,苏瑾就很自觉地上去套上他的胳膊,是名正言顺的女伴,可是这一次她始终站在苏母身边,手轻轻搭在苏母的胳膊上,对宁致远笑的外人看着亲热,实际上很是客气。

宁致远半点不介意,走在苏瑾的右侧,伸出手轻轻搭在苏瑾腰上,引着他们进入宴会内场。

苏瑾身体微微一僵,可左边是苏父和苏母,右边是宁致远,她避无可避,而且在这么多人面前,她也不能避,只能僵直着身体往里面走,要进入门里时,本来想不动声色地将他的手挡落,可周围都是看着他们的人,想了想,她还是忍住。

宁父宁母一看到他们进来就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宁父更是亲切地上前拍了拍苏泽平的上臂,喊着:“哈哈哈哈,泽平,弟妹,你们可来了!”

昨天晚上才见过苏瑾的宁氏夫妇看到苏瑾就像几个月没见过她似的,脸上带着欣慰又欣赏的笑容,满意地点头,慈霭地说:“阿瑾更漂亮了!”

宁母也跟着上前握住苏瑾的手,摸着她长发亲热地说:“转眼间都成大姑娘了!”

那眼神,比看到一个移动金库还要热烈满意。

她在笑着望向目光一直胶着在苏瑾身上的儿子,心里微微有些不痛快,可想到苏瑾嫁过来之后那比宁家还要丰厚的‘嫁妆’,脸上的笑容更深更亲切了。

苏瑾看着眼前这对笑的仿佛拿她当亲生女儿的夫妇,想到婚后他们对她施加的压力,和爷爷去世之后,尸骨还未寒,就开始谋算着苏家家业的嘴脸,脸上也绽放出客气的笑容来,“宁伯父,宁伯母。”又递上礼物,“宁伯母,祝您生日快乐,青春常驻。”

宁太太爱怜地抓着她的手,拍了拍,“真是的,你们来就来了,还带什么礼物,每年都过,又不是今年一年。”

嘴巴这样说着,脸上的笑容却格外灿烂。

依照宁太太那喜欢被别人重视的性格,你要是空手过来,她恐怕会记上五年都不止,以后会一直看你不顺眼。

不过今生她不打算再和宁家有瓜葛,不是婆媳,她也没有必要想那么多。

她笑着揽上宁太太胳膊,趁机避开了宁致远放在她腰上的手,“那怎么行?今天可是独属于您的节日,又是大寿,不带上礼物怎么行?这还是我和妈妈亲自为您挑的呢,伯母快看看喜不喜欢!”

宁太太将那盒子啪一声打开,里面静悄悄地躺着一争套碧绿的翡翠饰品,光是从色泽上看就是上品,价值不菲,喜得宁太太合不拢嘴。

对于送礼物这一块,苏家从来不小气,也不会在这方面省钱,以苏宁两家的关系,从来都是相互捧着,相互给面子。

宁太太没有别的其它爱好,就是好虚荣,喜欢这些首饰,像她现在这样的地位已经不戴金银了,而是带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