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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
“我不喜欢欠人人情,”她说,“而且在这件事上,你为我做的远比我为你做的要多。如果有办法能将他们针对你的怒火引开,我会去做的。”
“你心里已经有什么想法了吗?”
“先这样吧。有时,知道得越少反而越好。”
“我一点儿也不喜欢这话。”
“不过我倒是有换一个话题的绝佳理由,”她说,“朱特这个敌人,有多少斤两?”
“对我?”我问,“还是你担心他去而复返?”
“你既然这么说,那二者皆有。”
“我相信,如果他能杀了我,那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下手。”我说着,看了曼多一眼,他点了点头。
“我觉得恐怕也是如此。”他说。
“至于说到他是否会回到这儿窃取他所需要的东西,”我接着说道,“你是最好的裁判。就一个人所能从那神泉当中得到的全部能量来说,他到底获得了多少?”
“很难给出一个准确的数字来,”她说,“因为他当时的实验条件非常模糊不清。百分之五十吧,兴许。只是猜测。他会满意吗?”
“也许吧。那他现在有多危险?”
“非常危险。等到他完全掌握了之后。不过,如果他真想回来的话,那他也得掂量掂量,这地方可不是想来就能来的,甚至包括像他这样的人。我怀疑他会离得远远的。光一个沙鲁——在他目前的状态下——就是他不可逾越的障碍。”
我继续听着。
“茱莉亚很有可能会建议他打消这个念头的,”她继续说道,“毕竟她了解这个地方。”
我点点头,以示赞成。该见面时,总该会见面的。而此刻,我能提前准备的事情并不多。
“现在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她说。
“尽管问。”
“那个泰一甲……”
“怎么了?”
“虽然她披着奥库兹女儿的皮,但我还是敢肯定,她绝对不会是随便来宫殿走走,然后游荡进了你的公寓的。”
“很难,”我回答道,“她是跟着官方使团来的。”
“那我能问问使团是什么时候到的吗?”
“那天早些时候,”我回答,“不过,我恐怕不能透露太多的细节,因为……”
她摆了摆那只戴着上好戒指的手,止住了我。
“我对国家机密不感兴趣,”她说,“虽然我知道妮妲通常都会陪着她父亲,干一些秘书的活儿。”
“那……?”
“她妹妹也一起来了还是待在家里?”
“那应该是卡洛儿,对不对?”我问。
“对。”
“她也来了。”我回答道。
“谢谢。”她说着,将注意力转回到了食物上。
该死。这算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关于卡洛儿,她知道一些我并不知道的事情?某些同她目前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相关的事情?若真是如此,那我该怎样才能探出口风来?
“为什么?”我随即说道。
“好奇而已,”她回答,“我认识这家人……在一段更为欢愉的时光里。”
贾丝拉也有多愁善感的时候?鬼才信。那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万一这家人遇到了一两个麻烦呢?”我问。
“除了妮妲被泰一甲附身这事?”
“对。”我说。
“那可真叫人遗憾,”她说,“什么麻烦?”
“也没什么,卡洛儿似乎被人给囚禁了。”
只听得“当”的一声响,她手中的叉子落在了盘子上。
“你说什么?”她问。
“一个小失误。”我说。
“卡洛儿?怎么回事?在哪儿?”
“这得看你究竟有多了解她了。”我解释道。
“我喜欢那丫头。别卖关子了。出什么事了?”
似乎不仅仅是一点点迷惑那么简单。但并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你很了解她母亲吗?”
“金妲。我见过她,在外交场合。一个美丽的女子。”
“跟我说说她的父亲。”
“哦,他是皇室的一员,但他们那一支并没有继承权。在成为内阁总理大臣之前,奥库兹是伯格玛驻卡什法大使。他的家人与他同住,所以我自然在不少场合见过他——”
注意到我正在透过洛格鲁斯之兆注视她之后,她抬起了眼。我们的目光碰在了一处,她笑了。
“噢,你问的是她的父亲。”她说着,顿了顿,随即点点头。
“这么说传言是真的了。”她最后说道。
“你真不知道?”
“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流言,绝大部分都没办法证实。我又怎么知道哪个是真,哪个是假?而且我为什么要在乎?”
“你说得没错,当然,”我说,“不过……”
“又是那老小子的风流债,”她说,“有没有人专门帮他记录过?真是神了,他竟然还腾得出时间来治理国家。”
“大家都是这么想的。”我说。
“那就实话实说吧,除了流言所说的那些东西,在样貌上确实也有一些家族特征。不过我因为和大多数的亲戚都没走动,所以说不上来到底像在哪儿。你是说这事果然是真的?”
“是。”
“仅仅是因为相似,还是另有隐情?”
“另有隐情。”
她莞尔一笑,拾起了叉子。
“我一直很喜欢那些揭露一个人出身的童话故事。”
“我也是。”我说着,继续吃了起来。
曼多清了清喉咙。
“这似乎不大公平,”他说,“讲故事只讲一半。”
“没错。”我附和道。
贾丝拉将目光转回到了我身上,叹了一口气。
“好吧,”她说,“我来问。你怎么敢肯——噢,当然,试炼阵。”
我点了点头。
“啧啧啧,小卡洛儿,试炼阵的女学徒。这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吗?”
“是的。”
“我猜她现在应该正在某个影子当中……庆祝呢。”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
“什么意思?”
“她确实不见了,但我不知道去了哪儿。是试炼阵把她带走了。”
“怎么带走的?”
“好问题。我也不知道。”
曼多清了清喉咙。
“梅林,”他说,“兴许有一些事,”他摆了摆左手,“你会或多或少会有些自责……”
“不,”我说,“这是该有的谨慎,甚至对你来说也一样,我的哥哥,混沌贵胄。而且对殿下您想必也一样,”我朝贾丝拉点了点头,“只是你们打过交道,对那姑娘更会有一份感情。”为了不让这话过于生硬,我又赶忙补充了一句,“或者,对她至少没有怨恨。”
“我说过了,我非常喜欢那姑娘。”贾丝拉将身子往前靠了靠,声明道。
“好,”我回答道,“虽然整件事从头到尾我都被蒙在鼓里,但我觉得自己至少有部分责任。所以我觉得有责任让事情好起来。只是我还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
“出什么事了?”她问。
“她说想去看试炼阵时,我们正在兴头上,于是我答应了她。路上,她问了我一些关于试炼阵的问题,似乎都是随口一问而已,我满足了她的好奇。我并不熟悉那些关于她的出身的传言,否则我早就应该起疑心的。最后,我们到了那儿,她将一只脚踩到了试炼阵上,开始行走。”
贾丝拉倒抽了一口凉气。
“血统不对的人,会灰飞烟灭的。”她说,“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
“甚至即便是我们其中一位,”我随即说,“只要一出岔子,也是一样的下场。”
贾丝拉“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万一真正跟她老娘有一腿的是一名脚夫或是厨子呢?”她评论道。
“她是一个聪慧的姑娘。”我说,“不管怎样,试炼阵一旦发动,便没有回头的余地了。我有义务给她一些指点。否则,非但不是待客之道,而且还可能有损伯格玛和安珀的关系。”
“并且搞砸那场弱不经风的谈判?”她半开玩笑地问。
我有一种感觉,她在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往伯格玛使团的来意上引,可惜我并不上当。
“也可以那么说,”我说,“总之,她走完了试炼阵,然后它便把她带走了。”
“我那死鬼丈夫告诉我说到了试炼阵中心后,便可以命令它送你去任何地方。”
“没错,”我说,“只是她的命令有些古怪。她让试炼阵送她去它想送她去的地方。”
“我有点不大明白。”
“我也不明白,可她就那么说了,而它也照做了。”
“你的意思是她只是说了一句‘送我去你想送我去的地方’,然后她立刻便不见了,不知去了哪儿?”
“你终于明白了。”
“照这么说,试炼阵也有一定智力?”
“当然,除非它遵照的是她的潜意识,她心底里其实有想去的地方,只是她没意识到。”
“没错。我觉得应该也有那个可能。然后你就没办法追踪她了?”
“我给了她一张替她准备好的主牌。尝试的时候,确实和她连接上了。她似乎被囚禁在一个黑乎乎的地方。然后连接就中断了,事情就是这样。”
“这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就我估计,应该是几小时前的事情,”我说,“这地方的时间同安珀接近吗?”
“应该是很接近。你为什么不再试试?”
“后来我便一直没能腾出手来。我打算过一会儿再试试。”
一阵叮当声响,伴随着咖啡的香味,传了过来。
“如果你想问我愿不愿意帮忙的话,”贾丝拉道,“答案是肯定的。只是我并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做。兴许,你应该再试试她的主牌,我来和你一起,说不定能够连接上她。”
“好吧,”我说着,放下杯子,翻起了纸牌,“咱们试试吧。”
“我也帮你一把。”曼多说着,起身来到了我右侧。
贾丝拉走到了我左侧。我将那张主牌举了起来,这样我们大家便都能看清楚了。
“咱们开始吧。”我说着,将意念展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