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人生中经历的第一个求婚。

无论如何,总归还是会见证到让人心底一暖的,别人的爱情。

“念慈姐,就这么答应了?”

陈静看了一眼洛阳,故意愁眉苦脸地长叹一口气:“唉,能怎么办,这辈子就这么凑合到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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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餐厅走出来,洛枳再次回头看了看那个橘色的小招牌,它在这个格外冷清的长街上兀自闪耀着。童话故事中,主人公逃出黑森林的巫婆魔爪,一路狂奔,总会在路的尽头看到这样一盏温暖的灯。

洛枳还在胡思乱想,洛阳突然拍了她的头一下:“发什么呆呢,走啦,送你回学校。”

“你不是说十点钟同事还约好要去酒吧吗?我送洛枳回去吧,正好我们俩顺路聊聊天,你忙你的。这两天我过来,耽误你不少聚会,今天还是别缺席了。晚上我自己回宾馆,明天开完会我再去找你。”

陈静挎上洛枳的胳膊,朝洛阳做了一个“请回避”的动作。洛阳皱着眉头说:“喂,你们不会在背后说我坏话吧?”

“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何必啊。”洛枳笑着说,陈静伸手去拧她的脸,她赶紧闪身躲开。

“那好吧,你们小心点。”

洛阳的背影让洛枳出神了几秒钟。她哥哥好像真的有一点不一样了,然而她说不出来是哪里——也许真的就是笑容中那一点点忧郁?

侧过脸,竟然看到陈静同样一脸迷茫。

她们一路上从期末考试聊到女生权益协会里的各种八卦。地铁车厢里,灯管洒下苍白的光,把洛枳的疲惫照得无处躲藏。

“没睡好?”

洛枳打了个哈欠:“这几天有点疲劳。”

“你哥这一阵子也是总加班,昨天晚上在他租的公寓给他炖了点鱼头汤,里面加了人参片和枸杞,对常常熬夜的人很管用。最近你也是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吧?熬夜的时候容易饿,但是也别吃太多大荤大火的东西,越是油腻的越对身体不好,多喝酸奶,多吃水果青菜,对眼睛好。早知道今天把汤放到保温瓶里面给你带一点过来好了……”
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啰唆,陈静停住了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洛枳始终觉得陈静的笑容是“贤妻良母”这四个字的最佳诠释,看着就心安。陈静披着多年不变的清水挂面,一身淡雅得体的装束,脸上也总是挂着温暖人心的笑容——好像纵使相交不深,纵使她自己并没有太曲折的过往和复杂的心思,但是无论你和她说什么,再扭曲再离奇,她都会理解,都会给你一个让你不再孤单的笑容。

陈静是个宝。洛枳很骄傲自己的哥哥是个有眼力的人。

“念慈姐,我哥真是好福气,当初他得多有品位才能追到你啊。”

陈静愣了一下:“不是吧,你不知道吗,当初是我追的你哥哥。”

“啊?”

“高三的时候我一直在帮他补语文,而他帮我补习物理,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可是……”

“他从来没有跟你说过吗,高三下学期运动会结束的时候我们两个一起回家,我对他表白的啊。”陈静笑得时候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很亲切。

“没有……我第一次见到你就是高考前他把你带到图书馆来那一次,我一直以为是我哥哥追你的,怎么会……不过这倒不重要……”洛枳实在吃惊,陈静坦然的样子让她多了几分佩服。

“你哥哥其实想得很周到,周围的朋友都以为是他追的我,他从来都没有跟别人提过我们怎么在一起的,不过在别人眼里,我们在一起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反正之前我们总在一起复习,就有人传过我们的八卦。不过我没想到他连你都没告诉过。”

洛阳在这一点上面的确很体贴,洛枳想,他给自己的印象也是他主动。

“不过,说来说去还是我哥赚大了。”

“哪有,”陈静笑,“当时可是有好多追你哥哥的女生呢,却从来没有人追过我。大学里面也一样。”
从外貌上面来看,陈静的确很不出众,虽说并不丑,但是站在帅气高大的洛阳身边仍然有“不般配”的感觉。然而陈静总是淡定大气的,看到她在洛阳背后柔柔一笑,别人总是会觉得两个人有种说不出的和谐。

“所以当然要先下手为强啦,”陈静继续说,“还好成功了。”

她朝洛枳眨眨眼,难得出现俏皮得意的表情。

“看来真的是所有人都不知道呢。”陈静靠在两节车厢相连接的玻璃门上自言自语,若有所思。

“不对,有人知道的。”陈静忽然缓缓地反驳了自己。

“哦?”

陈静没有说话,目光飘到黑漆漆的窗外,过了一会儿又朝门上的电子显示屏看了看:“快到站了吧。”

“是啊。”洛枳静静地看着她。

地铁缓缓停下,陈静恢复常态,亲昵地挎起洛枳的胳膊,迈步走上站台。

陈静和来北京的开会的同学一起住在P大附近的校办宾馆,下了地铁之后两个人一起朝学校的方向走去。陈静明显话少了很多,有一搭没一搭地勉强聊着,终于到了校门口,她即将朝右转,而洛枳要进门。

“早点休息吧,你看你脸色白成什么样子了。”陈静捏捏洛枳的脸蛋。手放下来的时候,洛枳刚好注意到那只简约大方的戒指。

“刚才一直忘了问你,收到私定终身的戒指,开心不?”

陈静先是甜蜜地笑,然后渐渐收敛笑容,犹豫了很久才轻轻地问,“洛枳,其实这个礼物,他并不是打算在今天送给我的吧?”

洛枳抬眼看她,觉得有些奇妙。女人的直觉真的很可怕。

“其实……我也觉得有点奇怪。我哥之前打电话说三天后你生日,这是礼物,正好今天见面就让我帮忙取出来捎给他。我猜可能他今晚看气氛太好了,突然改主意想让我也在场见证一下,防止你反悔,嘿嘿。”
洛枳干笑了两声,陈静嘴角向上一勾。

“你老哥把礼物从包里掏出来之后,虽然很努力地躲着,在桌子下面鼓捣了半天,但我还是看到他从自己包里掏出小盒拿出戒指往小人偶的挎包里面塞——傻丫头,你觉得洛阳做事情会这么匆忙吗?居然当着我的面偷偷摸摸地现场塞戒指?明显就是临时决定嘛。他倒是越来越会随机应变了,呵呵。”

洛枳低头不说话。她想起哥哥让她把礼物拿出来时候那个眨眼微笑的熟练表情,不得不承认,这一切,的确怪怪的。

可是她还是笑着宽慰陈静:“但是——但是,你想,如果是临时起意,他怎么会那么巧合地随身带着戒指啊,是不是?”

陈静伸手拍拍洛枳的绒线帽,说:“傻丫头,你哥去刷卡,你去洗手间的时候,我翻了他的包,看到了戒指的发票和取货单。他也真就是碰巧今天去公司旁边的I DO取戒指的。”

陈静的声音仍然柔柔的,这样一番侦查动作,她讲话时候淡然的样子好像她们谈论的是北京元旦期间的气温。洛枳哑然,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嫂子,”她不再叫她念慈姐,“你们,怎么了?”

陈静不知道是第几次伸手捏她的脸蛋:“我们没怎么呀,傻丫头。”

洛枳心底漫溢出丝丝凉意。

“既然你怀疑,为什么还假装不知道手袋里面是什么,假装捏到戒指形状的时候兴高采烈的样子,为什么……答应我哥?”她一脸迷惑,她的世界中唯一完满的一对,竟然也在温暖的橙色灯光下潜藏让人不安的暗潮涌动。

陈静好像听到了什么童言无忌的笑话一样,温柔地笑起来。

“为什么不?他愿意娶我,我愿意嫁他,为什么不答应?”

是的,为什么要因为这些细节而矫情?可是真的不在意,又怎么会在冷风中对自己陈述那一点一滴的怀疑?洛枳觉得自己越来越读不懂周围的每一个人,也越来越读不懂爱情。

也许她从来都没有懂得过。她之前的一切通透,不过是自以为是。

“傻丫头,你也是个大人了。难得糊涂。”

陈静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小街尽头。洛枳一直知道陈静的温柔背后不是没有锐利,也从没有忽视过她绵里藏针的机敏聪慧。然而这似乎她是第一次看到陈静柔柔地笑着,对自己轻轻巧巧地说:“我翻了你哥哥的包,看到了取货单啊。”

曾经有人笑称陈静和洛阳是模范夫妻,从不吵架从不闹别扭。陈静笑,说因为两个人的性格都像稀泥,没什么棱角,好说话。 洛枳今天才知道,他们不是没有棱角,只是那些棱角被稀泥包裹起来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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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麦琪的礼物


新年假期刚刚过去,期末考试就来临了,连江百丽都把宿舍的桌子收拾干净开始看书。

第一科要考的是马克思主义哲学与基本原理,闭卷。洛枳之前一直在复习专业课,特意把这一门留到临考试前突击,心知反正复习早了也一定会忘光。

“一本都不剩了,我刚在电脑上查到的,全部被借走了。”

洛枳在手机收信人一栏选择“百丽”,按下发送键,接着从图书馆的电脑上注销然后拎起书包走出机房。早上出门前,江百丽央求洛枳去图书馆帮忙借本马原的教材。戈壁把教材弄丢了,周围哥们都没有多余的书,学长学姐的旧书也纷纷扔掉或送人了,而教材中心也没有存货,关键时刻竟连一本都找不到。

最终,他又找到了百丽头上。

这是戈壁分手后第一次联系她。他翘了一整个学期的马原,签到一直是跟他选了同一堂课的江百丽代劳,所以专业课翘得天翻地覆的江百丽竟然在大家纷纷放羊的马原课上面拿了个全勤。戈壁终究是太过懒散,临考试的时候才想起来复习,却找不到书。

洛枳拧着眉头欲言又止。她很怀疑江百丽是在假装圣母以继续酒会上面的阴谋,还是……真的圣母。

百丽很快回:“谢谢了,这个时侯去借书基本不可能再借到了,我自己想办法吧。”

洛枳正要走出大厅,转念一想,不如就在图书馆自习好了,如果能找得到座位的话。

图书馆除去一层外,其他每一层都有好几个规模不小的自习室。洛枳坐电梯直接到6层,然后一层层地下楼梯寻找空位。冬季图书馆暖气烧得很足,又不开窗通风,这使得洛枳走进每一个自习室都会在温吞停滞的空气中闻到些许混杂着的陌生人体味。

自习室乍一看上去并不拥挤,但每个座位上都被一摞摞的书霸占,主人大多不在场,看起来就好像高中时大家都去上体育课了。

她一直下楼梯到2层,看到最后一个自习室也没有希望了,于是大踏步离开。

“洛枳,洛枳!”

声音很小,是用气息在发声。洛枳回头,看到张明瑞正在兴高采烈地朝自己挥手,坐在他左边的女孩子也抬起头,朝她礼貌地笑。

是许日清。

洛枳很高兴地走过去,看了一眼桌面上的书,笑了,小声说:“你们也复习马原?来得真早啊。”

“我们七点钟过来占座位的,哪像你这么胸有成竹啊,十点半才慢悠悠散步过来。”张明瑞把右边座位上的资料往自己的桌子上面拢了拢,说,“这个座位上面没人,我们用来放东西的,你坐吧。”

原来如此,洛枳道谢了就坐下。

“靠,你们文科生高中时候是不是就一天到晚学这种东西啊,”张明瑞郁闷地用圆珠笔敲打手里的马原教材,“这些颠来倒去都在说些什么啊,文科生居然没有发疯还考上大学了,都应该用糕饼寿桃供到庙里去,你们都是超级赛亚人。”

洛枳憋着笑,轻声说:“你高中会考没考过政治吗?”

“我们会考都是走过场,我都是抄的,从来没背过。”

“不背人生不完整,赶紧看书吧。”洛枳拿圆珠笔杆敲敲他的书。

许日清默默看着他们俩,抿嘴浅浅一笑,低下头去继续温书。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张明瑞烦躁地扔下笔,低声说,烦死了,去吃午饭吧。

洛枳点点头,探询的目光投向许日清,对方也笑着表示同意,于是他们把书简单归拢一下摞在桌上,各自带着手机钱包穿好外套,一同走出了自习室。

刚踏进走廊里面,张明瑞就吼起来,马原去死吧,这他妈是正常人能背的下来的吗?!

旁边有个正在下楼的男生很大声地附和,对啊,等我背下来估计也成变态了。

他说完,突然贼兮兮地瞟了走在张明瑞一左一右的洛枳和许日清一眼,用一副“你小子艳福不浅就别抱怨了”的表情朝张明瑞咧嘴一笑,三步并作两步走下了楼梯。

洛枳不知怎么地忽然想起了当初张明瑞对自己提起过他俩和盛淮南的三人行。

盛淮南。洛枳的思维有一秒钟的停滞,然后立刻侧过头笑着问,“你们选的是哪个老师的马原课啊?”

“等等,我要买本杂志。”走在去食堂的路上时候许日清跑到路边的报刊亭边,低头扫了一眼让人眼花缭乱的架子,拿起一本32开的略微有些厚的杂志,说,我要这个。

“八块钱。”杂志摊的大妈头也不抬。

“你怎么总不戴手套啊?”

许日清用食指和拇指捏着杂志的一角,有点哆嗦地回头说:“食堂挺近的,没必要,我嫌麻烦……”

洛枳忽然表情很尴尬。因为张明瑞刚刚那句问话是对自己说的,而许日清回头接话的时候刚好看到面对面呈对话姿势的他们俩。

张明瑞嘿嘿一笑:“有你觉得不麻烦的吗?懒,挨冻的不还是你自己?”

洛枳心中一动,张明瑞极其自然地转过目光开始看着许日清,镇定机智的一句话化解了三个人的尴尬。许日清从一开始茫然无措的表情中恢复出来,讪讪地笑,像个小媳妇一样不好意思地瞄了洛枳一眼,小声反驳张明瑞:“哪有!”

“把手揣兜里面暖和着吧,杂志我帮你拿。”张明瑞伸出手,接过许日清的杂志。许日清把手揣到羽绒服的口袋里面,再次朝洛枳腼腆地笑,好像在说,让你看笑话了,他总是这样。

这样的许日清,和那天咖啡馆中咄咄逼人的盛装美女判若两人。洛枳微微落后了两步,看着前方一黑一红的两个背影,心里有小小的快乐。

许日清有飞扬跋扈的一面,也有这样腼腆羞涩的一面。到底哪一面是真正的她?或许独处时候的更为真实?但是那个时候的她并不出现在任何人面前,对别人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有什么样的互动,就会表现出什么样的自我。什么样的对象制造什么样的真实,只是给不同的人摆出不同的断面而已——自己在乎的那个人。

那么在盛淮南面前的自己,是不是太变形了?即使依靠着那些共同点而如愿地被他爱上,也只会成为一段漫长的演艺生涯的开始。

“喂,想什么呢?”

洛枳回过神,张明瑞正在朝落后的她招手,宽和的笑容中有些她看不懂的意味。

三个人占了座位之后就各自去打饭。张明瑞最后一个回到座位,端着三个面包饼。

“你今天没买面包饼啊?”他诧异地看着洛枳。

“排队的人太多了。”

“好久没有在三食堂看到你了。”

“三食堂这么大,难免碰不到。”

许日清突然插话:“你们经常一起吃饭吗?”

“嗯,最近这一个多月吧,我总在三食堂吃饭,张明瑞也是,所以经常能碰到。”洛枳笑着解释。

张明瑞坐下夹起一个面包饼放到她盘子里:“要吗?我有个哥们刚好排到窗口,我让他帮我买了三个。”

“我没吃过,给我一个行吗?”许日清问道。张明瑞站起来说,“行,你自己拿吧,我再去买两个。”

“怎么?”

“我只吃一个吃不饱。”

“哦,”许日清盯着盘子默默地算了一下,一个是洛枳的,两个是他自己的……“那不用了,你,你吃吧,我自己去买吧。”

许日清突然站起来,张明瑞客气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就朝面食的窗口跑过去了。

张明瑞愣愣看着她跑远,耸耸肩笑了一下,又坐回座位。

“对了,洛枳,你……和盛淮南在一起了吗?”

她听完就呛住了,咳了好几声才缓过来:“你能不能适当铺垫几句再问这么劲爆的问题?”

“在没在一起啊?”

张明瑞的声音是轻松而随意的,但是脸上的笑容有点假。

洛枳摇头:“没啊。”

“可他……我觉得他最近怪怪的。唉,反正问他他也不会跟我们说,只能问你了。”

“我有跟你说过我喜欢盛淮南吗?”

张明瑞低头用筷子扒拉着盘子里面的青椒炒土豆丝,过了一会儿才反问:“难道不是吗?”

洛枳长叹一口气:“呼唤逻辑啊逻辑。”

“用不着呼唤。那你敢说你不喜欢吗?别撒谎。”

洛枳莫名地很想笑。她自己精心保管的秘密就像被投入石子的湖心荡起的涟漪,一圈圈扩散。这个曾经被以为牢不可破的遮掩,现在看来,竟然这样明显。

所有人都问她是不是喜欢盛淮南。高中的洛枳如果知道了,恐怕会昏死过去。

“不如我们聊聊许日清。”她微笑。

“许日清——”张明瑞把尾音拖得很长,犹犹豫豫。

“你们——”洛枳和他同时说。

“你别误会!”

“我误会什么了?”洛枳笑得更贼,“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我看你倒是挺希望我误会的。”

“其实……”张明瑞急急忙忙摆手,筷子上沾的米粒被甩出去,在空中画了个漂亮的弧线,轻轻落到桌边一个身影的袖子上。

那个人把米粒弹开,叹了口气。

“真是巧啊!”

他们抬头,看到盛淮南完美无缺的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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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你也来吃饭?”张明瑞愣了几秒钟才冒出这样一句。

盛淮南朝张明瑞扔了一个鄙视的眼神:“这都被你慧眼识破了。”

他兀自坐到洛枳身边,把餐盘放到空位上:“背书背得想骂人,文科生的日子不是人过的。”

“你当初怂恿我选法双的时候不是说你前女友总是喊着文科很难,所以想要体会一下文科生的生活吗?专业课考完,双学位也要考试了,法导也要闭卷,没天理。”张明瑞苦着一张脸,在把前女友三个字吐出来的时候依然一脸无辜。

盛淮南的脸上波澜不惊:“是啊,高中时候看他们文科生背书背得要死要活,我还觉得不理解,就那么几本书,每次考试之前都要重背一遍,而且背了半天写了一卷子密密麻麻的答案,文综合的分数还是普遍比理综合低那么多,我真是搞不懂。”

“对了,你不是文科生吗?”张明瑞看着对面的洛枳说,“你那时候背历史政治需要反复好多遍吗?你们可是背了整两年啊,怎么有那么多的人还是背不下来?”

洛枳正在低头喝玉米粥,并没有回答。

“喂,问你呢,你不是文科的吗,你们考前都会这么突击背书吗?”张明瑞用筷子尾端梆梆地敲击着桌面。

“呃?”她抬起头,朝左边一歪,笑了,“我记不清了。可能是吧。”

盛淮南沉默着,用筷子轻轻地戳着碗里平整的米饭,戳出一个一个的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