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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物接触的感觉固然美好,但是少了远观不得的口干舌燥感,并没有想象中的有趣。
夫妻之间的性生活日渐减少,不是因为对彼此的肉体过于熟悉而失去兴趣。实际上,道理和花钱嫖娼差不多。伸手可得,缺乏悬念,换谁都会兴致索然。
所谓怦然心动的感觉,就是想要得到,却不知道能否得到的焦躁感。
若离闭上眼睛的享受的表情也和她在浴室时差不多。
心里升起一丝后悔。当她的男朋友也没有新增好玩的事项。拥有触碰她全部一切的权力,反而让这个游戏的趣味性减分了。
躺在床上的时候,若离说了一句,你是第二个看见我身体的男人。
我没回应,她立刻说,另一个是我哥哥。小时候我们可是一起洗过澡的,比你早。
过了一会儿又嘻嘻地笑,说漏了还有我爸,不过不在了的人不算。
总觉得没心情和她调笑,有些莫名的心绪涌动。从床上起身,慢慢踱步走下楼。
在楼梯的转角,看到墙上挂着一张很大的照片,驻足停下来。
是若离和她哥哥的合照。照片是在家的后院拍的,背景是一片鲜花。陈若生穿着冲锋衣,扎着头巾。但照片挂在那个位置,却是宣示着对这个家的主权。
若离跟着我走下来,从身后抱我,今晚要不别回去……
不,我回头轻吻她的额头,这是你和你哥哥的家。
若离送我出门,仍旧吻她的额头。有两个原因,第一是更想把吻嘴唇的权利留给另一半的她。第二是吻额头的举动,是不是更像兄妹之间的相处之道?
穿冲锋衣,扎头巾,戴墨镜。
游戏要持续有趣,应当不断增加玩法。
2013年3月3日 阴
今天提议若离把家里的门锁换掉,理由是防范不轨之徒偷偷潜入。若离立刻同意了。
说干就干,半个小时竣工。本来十五分钟就够,未免让若离觉得她男朋友太过在行,故意拖慢了速度。若离不知道我是开锁匠的儿子,事实上她对我的人生知之甚少。她压根不了解我,远远没有吴子珺了解。作为伴侣,这是她比吴子珺优胜的地方。
若离说想把一把备用钥匙留给我,问我意见。果断拒绝。
不要开玩笑了,之所以把这个家的门锁换了,无非是寻求一种仪式感。
我就是这个家的主人,要什么备用钥匙?
吃完晚饭,若离又有意留我过夜。仍然拒绝。
不需要在自己的家里留宿,我要持有的是居住权。
走的时候,再次亲吻若离的额头,在她耳旁宣布:这是你和你哥哥的家,有一天,我和你会有我们自己的家。
等若离入睡以后,我又回到家里。走到客厅的电视柜旁,从架子上拿起一个铃铛。打开锁扣,取出藏在其中的宝物。
很早就知道若离的猫脖子上的铃铛能打开,若离把猫送到医院看病时我就打开过。给猫看病,若离自然提前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了。到她家的时候我再打开,里面放着一张TF记忆卡。也打开看了,两个文件夹,分别是她和她哥的日记。
原本对这两份日记毫无兴趣,我比若离自己更了解她的生活。至于陈若生,他的生活与我何干?
但是现在游戏要升级了。
用读卡器连接手机,匆匆浏览了一下,然后把文档复制带走。扫描文件太难阅读,回头打印出来慢慢看。
准备离开之前,生起一个顽皮的念头。
白天的时候,在家里帮若离布置防潮措施,若离开玩笑说点蜡烛能抽湿。刚好汽车尾箱里放了一盒香薰蜡烛,是林劲托我买的。跑回车里拆开盒子,取出一根,回到屋中点燃。
若离被熏醒了,连忙吹熄蜡烛,躲在暗处看她。
一个小恶作剧,也是最后的祭奠。
躲在若离身后的恶作剧,决心从今日起画上句点。
下一步,恶作剧改为在她的面前。光明正大地和她住在一个屋檐下会是什么感觉呢?
2013年3月17日 阴
做出决定,就要严格执行。每天都坚持练习,并且通过各种渠道搜罗尽量全面的信息。
同时,也要好好饰演男朋友的角色。若离分裂成两个人生,我要向她学习。
所以今天晚上带着若离进城,和林劲共进晚餐,庆祝若离的生日。
林劲说要送一只小猫给若离。以前有想过给若离换一只猫,现在这件事已经无意义了。不过无所谓,这个晚一步再说。如果以后觉得碍事,丢掉就是了。
话说回来,林劲这个老男人最爱管闲事,行为也诸多恶心。但为了维护社会属性的模样,只能强忍恶心和他来往。这就是所谓人生在世必须戴的面具,说到底是防范别人看见。
从这个层面看,饰演另一人本来就是人的天赋,不加训练都能学会。
2013年3月20日 晴
今天把林劲送的猫带给若离,但若离却表露出反感。
原来前两天吃饭的时候,若离在林劲身上嗅到了香薰蜡烛的气味。
一想真是疏忽了。我是把全身都清理了个遍,但没理由叫林劲做相同的事情。这是个自我提醒,若离的知觉很敏感,今后可一点都大意不得。
不过,人恰恰会对自己敏感的事物产生盲信。因为我和她完全一样,从小具备异于常人的敏感知觉。
初到这个城市时,我在宠物协会的聚会上露过一手,闭上眼睛,单凭嗅觉和听觉分辨猫和狗的品种。我还能精确地模仿动物的动作和叫声,将它们入魔一般吸引到我身边。林劲就是在那次聚会和我搭的话。
说起来,让若离对林劲生出戒心也好,免得他们联系过多。歪打正着,让那个恶心的男人中一箭也让人快意。
又想到一个恶作剧。
我和若离说,要不仍旧叫那只小猫梅干。若离也没法迁怒小猫,点头同意。
梅干啊梅干,今后你就一直在一旁观看好了。
2013年3月21日 阴
若离来电话,说她哥哥回来了,明天约我到家里吃晚饭。
来得正好,也差不多该是一睹真容的阶段了。
拿出一支录音笔。
“干吗呢,我回来了。”
最近一个月一直在监听若离的电话,虽然她和她哥打电话的时间越来越少,但是从采集声音特征的角度看已经足够。另外还有陈若生给若离哼唱曲谱的录音,以及从网上搜集到他参加活动的一些视频。
更何况,他的音色具有如此鲜明的特点。
那就是八年前破伤风疫苗失效留下的后遗症了。
声带神经受到永久性损伤的一个特征,就是损伤程度并非一成不变,而会出现间歇性的好转或劣化,和身体状况相关。人在感冒发热或者过于疲惫的时候音色会改变,这是常识,而声带神经受损患者的表象会明显得多。也就是说,他们的声音本来就时时刻刻在变。但人们懒得分辨,因为那股沙哑劲太过突出。
没有什么比这种嗓音更容易模仿了。
我和若离具有相同的天赋,我们具有敏锐的知觉,能够把握予以区分的关键部分,因此模仿别人的嗓音可谓手到擒来。上大学的时候,我是学校话剧社的台柱。若离也是利用自身的这种特长,从事着模唱歌手的工作。
“干吗呢,我回来了。”
这可不是本尊打电话的录音,这是我自我训练的录音。
差别当然有,但绝对相差无几。
知觉敏锐者的自我盲信会抹平这种差异,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把声音作为辨识一个人的唯一标记。对于若离来说,则会演变成另一种自信:长途归来的哥哥声音变浊了,这次的工作一定很辛苦。
这也是我的自信。
又听了一遍录音,毫无破绽。把录音笔揣入口袋。
别忘了明天带去赴约,当面录下真人的语音,最后略加修正。
另外,顺便记住他身体的气味。
2013年3月22日 阴
不出所料,陈若生对我表现出恶劣的态度。本来以为,他单纯是因为眼看从小一同生活的妹妹要被别的男人牵走,所以心生不满;但仔细观察下来,发现不仅如此。
他也在仔细观察我。旁敲侧击进行试探。
这是一种警戒的行为。这个男人的直觉比他妹妹更为敏锐,他已经察觉到什么。
为了摸清他的怀疑到了何种地步,所以我也试探他。
故意装着不胜酒力的样子,在他走开上洗手间的时候,面对若离做出模仿他的动作。确定他看见才停下来。
临走的时候,他在我的车尾贴了定位器。
定位器不可能随手就有,说明他已经早有准备。
这个人需要予以处理,本来就在计划里。现在看来,哪怕没有这个计划,把这个人留下来也是一个隐患。
这么一想,倒是为自己增添了下决心的理由。
该准备的都已准备,什么时候启动为宜呢?
由此又新生了一个趣味点。
启动的时点,不妨根据这个人的行动来判定,也就是看他自己的造化。
2013年3月26日 阴
陈若生到我住的公寓踩点了,所以故意把铁盒转移到后巷的杂物房,进一步刺激他的行动。他注意到那个地方,一定还会自己再来。
那个铁盒是我从若离手边偷出来的。若离虽然很喜欢那个盒子,但毕竟是小时候的玩具,平时放在抽屉深处,一时半会儿不会发现不见了。那个铁盒上面有一只梅花鹿,和若离真像。
如果陈若生能认出来最好,他会更受刺激,疑惑不安。
而这几天我的车都没有离开市区,也一定让他心里着急。
下一步他会采取什么行动呢?
既然要模仿一个人,那么必须代入他的思维和行为模式。现在就是极好的练习。
结论呼之欲出。他的判断一定是:因为他一直在家,所以我不敢轻举妄动。
假装有临时任务要出门,与此同时,不把回家的时间说死。
换做我是他,这是必然的选项——从而掉进陷阱。
万事俱备。
2013年3月29日 晴
计划启动,一切都落入我的意料。
把车停在树林里,在副驾座上放置记载陈若生日记内容的打印纸,过上三小时,陈若生自动自觉跟着我回到公寓楼。
很早就在若离的手机里安装了后门程序,所以只要进行监控,听到不妥当的对话立刻掐断,没什么可担心的。开车的时候也一直和若离通电话,她哥想打电话也打不进来。
分毫不差,陈若生自行闯入了杂物房。他急盼着采集证据。
用砖头砸开门锁,这一点,也完全符合我对他作为一个莽汉的判断。
本来按照计划,猎物踏入捕兽笼即可收网。但我临时改变了主意。
铁盒里放着录音笔和日记本,原以为陈若生会花上不少时间停留,但他没两下就从杂物房跑了出来。
我高估了他的胆量,也高估了他阅读盲文的水平。他压根来不及阅读日记,着急间只想把日记本带走——甚至忘了明明可以抱着铁盒一股脑带走。
当然,我随时都可以下手,只不过是抵抗不住一种诱惑。
好好看看我写的日记啊,那是你妹妹的生活,还有你自己的生活。
写这本日记的初衷,正是为了享受这样的时刻。
所以,贪玩的心态禁不住冒出来。只要不是马上采取报警或者回家的行动,那么不妨多给他一点时间。
尽管有风险,但我心情很放松,因为早就安排好后备措施。
陈若生住的旅馆有一个吊扇,安装摄像头以后房间的情形一览无遗。但是等了一个小时,他还在慢悠悠地写他的日记,我的日记却放在一旁。实在让人恼火,于是按下了遥控开关。
放在床底下的喷雾器发出咝咝的声音,那个人仍旧一无所觉。
把陈若生扛走的时候,那家小旅店的前台小姐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
这些都无所谓。因为没有人会寻找陈若生,他既没有失踪,也没有死。
刚才去杂物房底下的地窖探望过俘虏,仍旧赤身裸体地呼呼大睡。醒了也无所谓,地窖的隔音做得很好,他的声带也发不出呼喊声。
在地窖里放了个烤炉,室温直达三十五摄氏度,那个人早已满身汗水。
他自然不能死,每天还要多喝水。
他是我的体味的供体。每次回到若离身边的时候,我会郑重地喷上户外专用的运动香水。香水里混合汗水,最符合一个风尘仆仆的旅行家的身份。
知觉敏感者还有一个盲信,那就是他们从来不以单一的标识区分事物,而会自发地综合多种因素,并且在一瞬间形成自以为是的确信。
很早就已经想好,回到若离身边要说的第一句话,是以也进行了反复的练习。
“干吗呢,我回来了。”
若离会像小鹿般惶惶然几秒钟,然后投入她哥哥熟悉的怀抱里。
也想好了,再过几天就以一家之主的名义发难,勒令她和那个阴阳怪气的兽医分手。若离给她男朋友打电话的时候,会愁眉苦脸还是慌里慌张呢?这个环节说不定会发生不少戏剧性的冲突呢。
要不依照陈若生的做派,发一场大火?干脆把摆在客厅那个又脏又丑的泥罐砸了,反正我一直看着它恶心。
仍旧可以在浴室看着若离用手掌擦拭下身,假装忘记拿东西闯进去也可以呀。我是她的亲哥哥,她能怎么样呢?
这些场景,想想都觉得好玩……
好吧。当哪一天厌倦了游戏,或许我会放了他,放了他们。我对杀生并无兴趣。
如何全身而退呢?这一点从来都不是个问题,我手里握有利器。
给动物开刀的事情我也干腻了,把医院关掉,换个地方过日子也未尝不可。面上的日子,在哪里过都一样。
至于陈若生陈若离两兄妹,他们要怎么忍辱偷生是他们的事。
等俘虏醒过来,我就在他耳边告诉他我所知道的他的秘密,他当年干过什么事。这个人会放弃挣扎,乖乖在笼子里住着的。反正又不是要他的命。
没想要他们两兄妹的命,只不过是解解闷,顺便解解恨。
毕竟当年被吊销执照,就是因为破伤风疫苗的事情,说起来和他们兄妹不无关系。
从那以后我只能打开动物的身体,再没机会打开人的身体!他们两兄妹不是应该予以补偿吗?所以给我看看摸摸身体,以及身体内里的小小秘密,他们又能有什么怨言?
三年前重遇他们两兄妹,不是上帝的安排是什么?
最后再把这本上帝视角的日记交到盲眼女孩手里,让她慢慢地入迷地看。
第4章 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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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幸加入林乙双案及其相关案件的联合专案组以后,市刑警队里的伙计有时在闲谈中提到我,会说:那个从屏山过来的老严脾气不错。姚盼因为案情阻滞而发脾气,会冲我说:你能不能多多少少也上点火!而从嘉兴来的胖刑警王达陆最不明底细,他会搭着我肩膀说:老严你人好,如果不是你在,我和杜学弧那臭屁儿非得天天干架不可,你干脆调到刑警队好了,以后还能常合作……每当这种时候,我都会想起专案组的大伙儿曾挂在嘴边的话。
其实我自己知自己事。年轻的时候,我也曾性子暴躁,光着膀子把犯人打得鼻青脸肿是家常事,沈敏甚至和我闹过几次离婚。我想后来我有所改变,是因为儿子的出生。我的儿子对他的父亲说:暴力不能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