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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工作没有您的监督我们不可能进行下去,请您留下——”
柏宗全一掌就要拍向警官,额头上沁出冷汗,脸上说是愤怒更像是忧心恐惧:“我的三个孩子被那狐妖重伤或杀害,我还不能去看看吗?你们是搜查令,不是要扣住我吧!
你们这群治安总署的人,该管的事情不管,却对着一个冢围了几十个人!你们能查出来什么?我就不信你们真的能治我的罪!”
宫理却完全不紧不慢:“我确实还没有权限绕过长官直接接手命案现场,所以说了让您报警。
再说了,我们还是会管的,比如说这些在塔内发现的机关,还听说在看台坐席之下,都出现了很多机关呢。”
她挥舞了一下手机,笑道:“您那边信号不好打不出去电话,可能是运营商问题,我这边倒是一直能上网看新闻。”
柏宗全顿时感觉到了这个女人的恐怖,她仿佛对所有的事情都轻拿重放,甚至可能对多年前的事都已经了若指掌,此刻只是看他、看整个古栖派在她掌中挣扎玩闹。
柏宗全却也顾不上那么多,推搡着警官就要离开,宫理又笑道:“您要真想去也行,这里必须留着你们柏家人看着,否则别丢了东西,出了事,都算到我们治安总署头上。”
柏宗全挥手道:“你们两个都留在这儿!”
他两个儿子也被连串的消息震的茫然:“父亲!”
宫理点点头,挡在柏宗全面前的警官们让开,他带着刚刚前来通风报信的护法和高层,匆匆朝会场的方向赶去。
柏宗全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以为自己回到会场上一定能控制住场面,却在路途中就看到各大门派的随船纷纷从周边飞起升入空中,其中甚至包括四象宫的随船!
各个门派都已经要离开了吗?难道门派大比就要散了?!
柏宗全正要御剑而起,忽然看到从道路那端,李颦神色慌张地奔走而来,她看到柏宗全松了口气,眼里都积蓄起泪水来:“老爷,正要找你呢!峙儿怕是要撑不住了啊!
场子上全乱了,全都乱了,四象宫一走,其他各大门派都跟着走了!”
她平日性格淡然,头一回露出没了主心骨的样子,柏宗全揽住她,她就在他怀里哭了起来:“老爷,不要回去了,要出事的!你知道的……”
柏宗全立刻道:“真是她?”
李颦泣不成声,怕的仿佛在发抖。
柏宗全:“她不过是个……”
李颦急道:“她真的眨眼间就伤了峙儿,您别再去会场了,去也没有意义,保全自己才行!
咱们走另一条路先离开,六少爷已经没命了,四少爷和峙儿都在医修的照顾下——”
柏宗全也怂了,心里放心不下,但还是觉得保命要紧,跟着李颦朝古栖派另一条人迹罕至的路走去,去往古栖派内部停放飞行器的地方。
他和下属的手机始终没有信号,李颦说是已经通知了飞行器在准备,柏宗全几人正走向假山之间的窄路,李颦突然挣开了扶着柏宗全的手,脚踢向落叶下方,就在四周响起法器灵力震荡的轻鸣声时,毫无灵力的李颦朝后疾退!
下一秒,假山之上蒸腾起一团黑雾,一位衣着轻薄,面容妩媚姣好的青毛狐妖女,蹲在假山的尖尖之上,天真又残忍地看着柏宗全,咧嘴笑出了一口白牙。
柏宗全忽然明白了点什么——
“你们都是算好的!”他惊恐道:“你跟治安总署联手了对吧!那个宫理先把我支开,让你有机会下手”!
柏宗全语无伦次,除了身边两个和他一样惊恐的手下,他看着李颦冷淡地站在远处的表情,又想到宫理那不紧不慢的样子:“治安总署明知治不了我的罪,就给个机会让我单独出来,让你能在没人的地方杀我!他们还可以装傻装一无所知!还有你——李颦你——”
暨香儿却像是观察够了他活着的样子,从假山上一跃而下!
刚刚李颦触发的早已布下的法器,形成了看不见的球形结界,柏宗全释放灵力也无法突破分毫,暨香儿却可以进出自如。
但很快,这球形结界就从内部被涂成血红色,轮廓清晰可见了——
柏霁之远远站在树梢上,他甚至能听到柏宗全的惨叫声,但在混乱的门派大比之中,没有人会注意到。
柏霁之通过柏宗全临死前的只言片语,隐隐想明白了:高人、或者说母亲暨香儿跟李颦似乎是认识的,但以暨香儿的性格,是不可能跟治安总署联手的。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宫理洞悉了整件事的发展。
不论她是早就知道的,还是在昨夜之前才安排好的,她显然知道了暨香儿早就出现在万城中,也明白暨香儿将在今天动手复仇。
是她打开了封存尸骨的高塔,将安装在座位下的机关放入其中,是她故意走漏风声或者派人传播,让各大门派误以为这机关会吸干灵力。
她再借着暨香儿杀人、狐妖作乱、四象宫带头离开等等混乱,彻底让古栖派身败名裂。
而她一开始控制着柏宗全,后来又放柏宗全独自离开,就是为了给暨香儿杀他的机会。
宫理应该明白那两百多条人命确实是柏宗全下手的,但已经过去几十年,柏宗全早就把自己洗干净了,治安总署很难治罪。
而她很聪明地留了个让暨香儿可以报仇的纰漏。
看起来她带着治安总署只是傻乎乎的来对着一个塔问罪,最后抱着一堆估计找不出任何线索的骨灰离开,但实际上……宫理的目标就只有捏碎古栖派。
从名声,到盛会,到古栖派的关键人物。
柏霁之不知道这是不是来自更高的授意,还是宫理在调查了解了古栖派这么多年后自己做的决定。
都说治安总署的目标,是让那些狂妄的几乎在世道中横行的各大门派,能够在治安总署的控制之下。
显然这第一步迈的很成功。
如今最如日中天、声名显赫的古栖派在门派大比当日落得如此下场,剩下的几大门派是会抱团反击,还是会各自为战?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无知无觉地闯进了一个很可怕又很坚决的女人的世界里,他当初并不知道自己满身泥泞带着伤进入的门扉,属于如此深不可测的人。
柏霁之却并不觉得畏惧。
他永远都记得宫理失意时,看似嬉皮笑脸的样子下燃烧的火,永远都记得她醒来时盘腿坐在床上,凝望着满墙线索的样子。
她有着自己做事的原则。
而……宫理能知晓暨香儿的存在,能知晓暨香儿要复仇,就肯定会知道他母亲当年的事儿——而这一点柏霁之尚且不清楚。
他在此刻,像是在树林之中躲猫猫的孩子,在柏宗全渐渐偃旗息鼓的惨叫声中,挪不开眼地望着暨香儿满身是血的身影。
直到几个人的惨叫声都中止,暨香儿从结界中跳出,坐在假山之上,衣襟袖口往下滴答着粘稠的血液。
而她舔食着自己的指尖,却猛地皱起眉头,有点嫌弃地甩甩脑袋又抖着手,想要把那些柏宗全的脏血从手上甩出去。
又是一声法器的轻鸣声,结界就像个装满红油漆的气球,立刻炸开,红色喷浇在假山之中,甚至还有些固体挂在嶙峋山石上。
李颦的绣鞋踩过满是血点的草叶,朝暨香儿的方向走过去,她冷静道:“你该赶紧走了,那位治安总署的警官宫理绝对是故意给了你杀他的机会,但她还需要装模作样地查案。你需要先离开万城躲一阵子。”
暨香儿扁扁嘴,她看起来年纪不小,但举手投足还像个小孩,她仰头叫了两声,声音听不真切,仿佛有更高波段的鸣吼在空气中回荡,应该是她在召集其他狐妖都离开。
暨香儿脚踩在假山上正要离开时,忽然怔住,看向李颦身后。
李颦转过身,只看到胸口起伏的柏霁之,他两手握拳攥在身侧,仰头看着暨香儿,金色瞳孔里氤氲出水汽,他吃力地扯了扯嘴角,仰头道:“……我该叫你一声师母,还是说……母亲?”
……
宫理听闻“惨案”,带人到达现场的时候,只剩下满地变色的血浆与站在假山前呆呆的满眼是泪的柏霁之。
宫理心道,这傻孩子怎么不知道跑啊?
真要是消失了也不会怎么样啊。
但现在外面的媒体都已经拍到了暨香儿的模样,肯定会联想到柏霁之,而柏霁之还出现在柏宗全被肢解的现场。
不过柏霁之浑身颤抖,指尖衣服上没有一点血迹的样子,倒是也很清白,很容易就能解释称他晚一步赶到现场,发现父亲被杀吓坏了——不至于被媒体编排故事、钻了空子。
宫理此刻只能装作生疏,道:“……是柏霁之吗?”
柏霁之还呆呆的,没有转过脸来。一旁的手下快速走过来:“确实逃走了,我们已经派人将剩下的两个柏家儿子保护起来了。
现场所有的狐妖都已经消失了,这件事外面闹得沸沸扬扬,估计要有一阵子要查遍万城的妖族了……”
宫理耸肩笑道:“那挺好,我正好攒了两个月的调休,下周就开始休息吧。”
她玩笑几句,却也走向了柏霁之,其他人都离着柏霁之有十几步的距离远远警戒着,宫理走到他身边,轻声道:“她跟你说了?”
柏霁之猛地回过神来,转脸看她的时候,积蓄在眼里的泪水也从脸颊滑落:“……你早就知道?”
宫理目光顺着眼泪下去,又抬起眼来看他双眸:“没有那么早。
你应该是看到我房子的线索版上,有暨香儿的名字才离开的吧。
我差不多也是那时候才开始抽丝剥茧查出一些端倪的。”
柏霁之只是迷惘痛心地立着,嘴唇动了动,不知道该说什么。
宫理道:“你没跟她一起走?”
柏霁之摇摇头:“她不让我叫她母亲,说还是叫师母……我懂,与我二十年没见,她早有自己的生活。”柏霁之苦笑道:“其实,这耳朵能恢复,不是外面的诊所,而是她帮我……”
柏霁之有些哽咽,却也看着宫理,挤出一丝笑容:“宫理,其实我很幸福的,对吧。”
宫理看着他半晌,压低声音道:“至少比你死了以及半死不活的几个哥哥幸福。
柏峙还在抢救呢,哪怕有医修,估计他腹部洞穿也需要下半辈子拎着屎袋子了。
至于那两个还没死的,我们按规矩还是要先保护起来。”
柏霁之大概懂了。
按规矩、先、保护起来。
以后的事儿就不知道了。
暨香儿二十多年不忘复仇,对待这些孩子,就像是野外的雌性动物会吞掉自己的孩子一样,她也会跨越如此久的时间,再来吞掉她认为不该出生的孩子。
柏霁之环顾四周:“……所以,之后呢?我该去哪儿?”
宫理:“我不知道,但现在你要跟我回一趟署里。”
她说着,将附着着篆文与灵力的手铐,铐在了柏霁之手腕之上。
柏霁之惊讶,却又有点想笑:“你不会要过了这么久,才以诈骗罪逮捕我吧。”
……
柏霁之必须要走一遍治安总署的流程,他的人生才能清白下去。
只是暨香儿一招击穿柏峙的视频出现在各大媒体平台,立刻就有人挖出了那位同样狐妖的柏家小少爷,脑补出了一系列爱恨情仇故事。
古栖派这一案件的相关人士被送到治安总署接受讯问时,治安总署外已经围了一大片的记者媒体。
其他警官想要用衣服罩住柏霁之的脸,柏霁之却拒绝了,就这样在无数话筒伸到他脸前的情况下,冷淡地走进了治安总署。
他也是聪明的,回答的很真实。
基本就是他的生活,一个不知道母亲是谁,在门派内饱受忽视、欺凌甚至被兄长们殴打的小少爷。
除却“高人”与暨香儿为他讲述的过往,他都一五一十地说了。
他也确实是在出事当天,第一次正面见到自己的母亲。
至于当年的几百条人命,古栖派将机关安放在座席之下等等,他对此一概不知。后来这件事也是被讯问的大师叔和盘托出、法医与鬼修研究尸体也确实表明这些人都死在柏霁之出生前。
他知之甚少又边缘,很快就不再是讯问的重点,只在治安总署待了三天,就被告知可以离开总署,但在结案通知之前,他不可以离开万城,他的手机、电子设备、部分生活用品也都已经被没收了。
再加上古栖派都被查封了——柏霁之可以说是无家可归,跟社会失联了。
不过他也不太在意……
毕竟他一直都算得上无家可归,社会失联。
哪怕是把手机还给他,他也不知道该联系谁。
但柏霁之没想到,这三天宫理也没有来见过他。
柏霁之猜测她或许级别比较高,或许是古栖派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还有很多工作要处理。只有几位陌生的警官跟他进行公事公办地讯问。
柏霁之觉得治安总署还不错,三餐吃的特别好,变着花样的各种肉菜,都很好吃。
审讯室里还有一大罐薄荷糖,就是他吃的有点多,讯问三天,一大罐子糖都见了底。
最后,警官通知他离开的时候,顺便把那一罐子糖也给他了。
柏霁之脸上有点挂不住,觉得是自己跟个小孩似的爱吃糖惹人笑话了,但也推拒不过,只能抱着那个玻璃大罐子走出了询问室。
他连换洗衣物都没来得及回去拿,身上除了这个空荡荡的罐子,就只剩下宫理给他的那把钥匙……
可是,他真的能去找她吗?
他大概能想得到外头会有多少风言风语,他从治安总署的大楼往外看也能看到那些几天就没离开过大门的记者。
宫理跟他扯上关系总是不太好的吧……
柏霁之抱着玻璃罐子坐电梯走下楼去,呆呆地站在前厅前的楼梯上,看着外头难得灿烂的阳光与蓝天,只觉得……
“干嘛呢?一副坐了三十年牢刚出狱的样子。”
滴滴两声响,柏霁之低头下去,就看到一辆黑色小电动车停在楼梯下头,电动车主人银发被头盔套住,只剩下发尾呲在外头,而她竟然懒到连秋冬用的电动车挡风小棉被,到夏天也不摘掉。
柏霁之呆住了。
宫理从车把上把另一个头盔拿下来,胳膊上还搭着一件长风衣:“怎么?我还要亲自把你扶下来?”
柏霁之左顾右盼,比她还要心虚似的三步并做二步跑下来,压低声音道:“你、你这是?你就不怕被人看见?”
宫理把头盔扔给他:“看见什么?是看见我老草吃嫩牛?
你又不是犯罪嫌疑人,再说办案过程中我不是避嫌了嘛——靠,你到底这几天吃了多少糖?我买的是什么全家共享装的薄荷糖啊!”
柏霁之一愣:“你买的?那怎么会在……啊。”他明白过来。
确实,哪个审讯室里也不会放着薄荷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