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万!!
……
芯片到手,宫理丢了西瓜不能再丢了芝麻,警惕的表示:在拿到钱之前都不给老萍。
老萍倒是还挺信守承诺的:“没,这事儿也是我对不起你,我都不知道玄龟装了钻头,中途我都以为你要被洞穿了。”
罗姐把她铠甲摘下来,对她胸腹部简单缝合一下,幸好只是皮肉伤,只是老萍对着她红色的仿生导液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宫理把四肢重新装卸回来,罗姐为她大腿手臂处安装了接口,也就是在某些情况下,她自己拧掉胳膊,也能快速地安装一些义体。
但是她本身是个没有接缝的跟人类外貌相差无几的仿生人,安装接口后,肩膀和大腿处难免有金属义体那样的缝隙,罗姐正想说要不要给她缝上,就看着在修理床上单手吃着甜甜圈的宫理,右臂的缝隙被生长的皮肤与肌肉缓缓包裹住了。
刚刚给她安装的接口,被包进了她的身体里!这具仿生身体,竟然具有生长性!
罗姐正要惊叹,宫理却并不吃惊:“我最近好像有了个新的超能力,就是吃东西也能恢复身体。你不用管,继续给我修吧,我干完这盒炒面,估计这四个缝就都长死了。”
罗姐:“那你下次再换怎么办?”
宫理:“切开或者拧掉胳膊呗,不要紧。”
罗姐给她都修理完之后发现,胸口受伤缝合用的免拆线,在她吃完炒面喝完酸辣汤之后,几乎就愈合了。
罗姐抚摸着银鱼义体上还留存的引擎温度,轻声道:“你要喜欢送给你吧,反正也给你装了接口,你可以替换上用。”
宫理有点惊讶。
罗姐:“这幅义体属于战士,而不是悬挂在车间里落灰。你就把它当做武器,偶尔用用也行,它反正已经过时了,最好的命运就是碎在争斗之中。至于躯体,你也用不到,就留给我作纪念,我也确实舍不得把那跳动过的心脏送人。”
宫理看着罗姐的手指,摩挲过那银鱼义体的胸膛,似乎有些除了义体师与义体之外的缱绻情绪,她没有太多推拒:“好,如果我哪天用不到了,会再还回来的。”
宫理的运动包里装着这沉甸甸的一对手脚,跨上了摩托车,却没想到停车的后巷,涌来了一群群人,有些挥舞着手里的签字板:“小黄鸭!给我们签个名吧!”
有人则现场开始直播:“大家快来看,出现在直播中的就是今天一战成名,又视金钱如粪土的超强少女球手小黄鸭!她打算骑着摩托车离开这里,真是又酷又飒又神秘!”
挤到前排的还有几个将三维码塞到她脸前:“小黄鸭,扫个码吧!我们是西城最大的刀球俱乐部!”
“有没有考虑给自己找个团队啊!我们可以安排各种最新义体,只要你能在比赛中使用!”
宫理听到“视金钱如粪土”这些话,就忍不住想抽自己一巴掌,一把拧动油门,抬起前轮从巷子冲出去了。
她拐了两道弯,接上老萍,才往交货点飞驰而去。宫理以为交货的地方会是什么科技公司的地下、或者是在什么灯红酒绿的夜店中。
但没想到却一直往城外疾驰,直到了一处几乎快离开万城的公路旁,路边有些早已倒闭破败的餐厅、旅店。昏黄的路灯,满地随风飘荡的垃圾,一切都蒙着厚厚的沙尘,只有偶尔几个橱窗里的霓虹招牌在闪烁。
老萍指到了一处类似ATM机一样的地方:“这是它改造过的交货机,不过每次都不在同一个机器上。”
现在早就没有现金,所以街头只有运输寄送用的交货机,老萍过去按了按指纹,又输入一串代码,界面一闪,变成了黑红色,上头出现了个恶魔角的可爱鬼脸,一边吐舌头一边摇摆。


第31章
取货送货口也打开, 老萍给宫理转了两万,才接过两枚芯片,放入了送货口。
宫理做好了心理准备, 比如说老萍这一单也能赚十几万之类的,但出现在屏幕上的数字,就是:3万。
宫理有点惊讶:“你这没赚啊。”
老萍:“嗯,跑一趟买个100%完成率的名声, 毕竟如果不是事出突然, 这个活不难的。”
宫理跟她往外走, 老萍道:“TEC算不上什么大咖, 不是说它没本事, 而是知道它的人太少了。目前几次给它做任务,多和回收、贩卖芯片以及取材料有关, 我怀疑它是个黑客。”
“在知道它的为数不多的人里, 流传着一件事——它也是接委托的,特别是一些你以为根本就没人能做到的事, 它都能接。但前提是,你必须先为它做过足够多的委托, 先为它服务。否则有钱也没用。”
宫理撇了一下嘴角:“是吗?听起来也不是很厉害的角色。”
她们二人说着转头往摩托车的方向走, 忽然身后一团爆炸的火光亮起, 宫理和老萍没防备, 被气浪一把掀飞坠落在地!
宫理眼看着漫天大火,星星点点的火渣落地, 她趴在地上:“我的腰——”
宫理抬起头来, 推了推身边满头碎渣的老萍:“刚刚的交货机爆炸了!”
老萍灰头土脸的爬起来, 捂着下巴:“我假牙都要摔掉了,妈的, 之前也没这样过,不会是它看到我带着别人来交货了吧?说来,你为什么会知道TEC的?”
宫理拨了拨头发,随口扯淡道:“……因为我前男友跟我上床的时候叫过这个名字。”
老萍气笑了:“你他妈撒谎真是侮辱别人智商。”
俩人叉腰看着崩塌的屋顶渐渐陷入火海,老萍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卷烟,掐了一半,沾了地上的火星子点着吸了,道:“走吧。TEC的委托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再接到了,不过跟你合作挺愉快的,下次有活,我再找你。”
宫理转头,就看到老萍叼着烟,运动服背后是龙凤呈祥,弯腰半天也没把摩托车扶起来,最后扶着腰转过脸来,跟宫理面面相觑。
宫理:“……”
老萍:“……看啥?扶车啊,奶奶跟你买早点吃去,吃完回宿舍了。”
……
宫理第二天才想起原重煜的直播,打开手机只发现,“护士长揭秘方体救援现场”与“小黄鸭少女球手爆杀玄龟”都在蓝鸟趋势榜前排。
宫理点开原重煜那条录播,才发现他的直播内容是攻破一处城外的超能力团伙的基地,听说是头目是个血浆成瘾者,养了一堆人来吸血。
原重煜并不是打前阵的,他是等方体队员攻破之后进去救援治疗的,所以也不用担心泄密。直播的前半段,原重煜都坐在基地外的大石头上舔着棒棒糖跟弹幕聊天,能听到远处有些爆炸声。
他的组员们也都带着面具,或立或坐在背景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草莓面具女孩道:“行啊护士长,你蓝鸟上发的那两张图挺有效的,一开直播间就这么多人。”
弹幕上一片附和声,原重煜转头得意道:“是上次帮我的那位大师,厉害吧!以后我要多向她请教请教。”
狒狒面具男正在那儿吃橘子,冷不丁来了一句:“大师?就那个让你夜不归宿的大师?回来之后气喘吁吁一身青紫与汗水的大师?”
原重煜:“对啊!就是她!”
狒狒男语速如机关枪:“就是那个让你洗完澡躺在床上还回味着技术强、水平高,让你酣畅淋漓的那位大师?”
宫理:……
直播间爆炸了,弹幕疯了。
这位狒狒面具大哥属实掌握流量密码了。
其他几个组员围上来:“男的女的啊?”
“铁定是女的,你看护士长这支支吾吾的样子!”
“不会吧!咱们护士长这已经不是铁树开花,是电线杆开花了啊。之前有人追你,你不说让人家姑娘跟你比倒立,时间比你长你就考虑考虑最后人家姑娘气跑了……”
组员们开始七嘴八舌的聊起原重煜的“注孤生”事迹,狒狒面具又淡定的来了一句:“真可惜,我都做好准备要吃你和游戏机的喜酒了,你突然喜欢上一个活人。”
原重煜听狒狒这么一说,差点跳起来:“那是……大师!不许你这么说帮过我的大师!”
狒狒手一拍:“人家大师这么帮你,就没图你什么吗?”
原重煜憋了半天,镜头里昏暗,宫理也看不清楚他有没有脖子耳朵红,但就听到他半天憋出一句:“大师说偷看我屁股来着。”
宫理:“……”草!!
组员们又想笑又觉得离谱:“护士长,别被大师占便宜了啊!人家没对你动手动脚吧,反正吃了亏你就打啊!”
原重煜:“我打啊,我们打的可厉害了。不过我也没吃亏。”
几个组员看过去。
原重煜挠挠头:“因为我也看她腿和腰了。她挺好看的,我说不上来,就是——就是不一样懂吧!”
组员惊恐的手指颤抖了:“我们就是开玩笑,你难道真的……”
正说着,忽然远处有人发了一枚信号弹,蓝光的方块体在天空炸开,几张口远远喊道:“肃清!护士长快来——受害者太多了,咱们的两个小组负伤严重!”
就看到索命组众多组员立刻进入备战状态,收起说笑,原重煜把摄像头往胸口一插,直播转为第一人称。他和他的团队从山上高高跃下,跳跃在破败厂房的房梁上!
弹幕一下子变成“草草草我感觉我在扮演超级英雄!”“啊我恐高啊!”“太帅了吧太爽了吧哈哈哈哈哈”
原重煜开口道:“控制存余敌人!”
草莓面具女孩手部化作机枪,扫射出去,子弹在墙面上形成一团团粉红色的果冻状物质,将一些还没来得及被控制的受伤敌人全都困在果冻中。
她发射子弹后,手臂肌肤看起来迅速脱水凹陷,便从怀里掏出一瓶汽水吨吨吨喝下去,补充满了能量肌肤也重新充盈,她继续冲向远处。
原重煜从崩塌的梁柱滑下去:“搜索!标注!”
身边中年女人手持吊瓶输液架,向地上一杵,从脚下蔓延开一片绿色的光晕,她立刻道:“七点钟斜上二十七度一百二十米,有一名男子重度失血、脾脏破裂,情况紧急!”
原重煜在空中翻身,狂奔而去,当他几乎是滑跪到伤者身边,那个吐着血沫,半边腹部脏器都袒露在外头的人,没人顾得上再去笑原重煜跪在地上赤裸的大腿。
原重煜似乎在直播中安装了打码插件,伤口与伤者的面部只在画面中出现了一瞬,就打上了各种蝴蝶彩虹小花朵的遮挡。
他抬手道:“无菌无尘!”
旁边狒狒男抬手,一片透明的帷幔像是从天而降,圈出了一平方米左右的范围,灰尘与各种细渣消失。这人的能力应该是快速创造一个小范围的无菌环境。
原重煜捧起了伤者的臂膀,他的双掌似乎隐隐发光泛红,伤者的腹部血管与脾脏率先被重构,一截断裂的骨头从脾脏中抽出归位,之后才是肌肉皮肤……
这不是简单的无脑复原,原重煜是在有先后顺序的重构肉体。
直播中原重煜几乎都没有停下来过,轻症都由另外的小组救治,他主要负责的就是生死边缘线上的人。除了受害者,还有许多方体的干员也受了相当重的伤,原重煜的摄像头并没有直接拍摄他们,而只收了一些声音或者是伤处。
弹幕从一开始的惊恐,渐渐变成了心疼:
“我的天,这个干员看起来才不到20岁吧,后背扎了多少石片啊?”
“感觉声音有点像我高中同学,她也是上到一半退学了,会不会就是去了方体?”
“……她的队友是在哭吗?不都说方体都不把人当人吗?不过她兜那个钥匙扣,是我家凌凌的谷子,是同担吗?方体干员也能出来买谷子吗?”
太多问题充斥满了直播间,原重煜并不顾得上回答,直到最后,原重煜目送着一架架飞行器把伤员与干员送走,一些保留现场做记录的干员又赶来,他镜头才终于转向自己。
面具上有些灰尘,他脖子上也有几个细小的伤痕,背景是熹微的天色与他累的东倒西歪的队员:“今天没能多舔几口棒棒糖,下次再补上。不多说了,太累了,我是为你们索命的健康卫士啊,兄弟们回头再见。”
直播从这里关掉,黑屏上却挤满了弹幕:
“谢谢你护士长!”
“我不太信,护士长这样的人在方体还是少数。多少人被强征走,多少人被收容后再也没回来。”
“我本来就想进来看大哥翻跟头,真的没想到看到这些,有点想哭。如果哪天我也遭遇不幸,希望大哥能来救我啊。”
宫理手指缓缓划过去,都有点不想关掉直播。她心里有点说不上来的复杂。
这个大傻子,是个纯洁高尚的人,但却需要使些很操纵人心的小营销手段,才能吸引一大批人抱着看搞笑或看卖肉的心态来看。不感兴趣的骂骂咧咧的走了,但终究会有些人留下来看,被他感动。
或许再以后,原重煜就不需要在节目里表演后空翻,也有访谈愿意认真听他讲那些写在皱巴巴小本子上的故事了吧。
平树挤了挤她肩膀,靠过来:“你快看!这个好帅——”
宫理看了一眼他的光脑,是小黄鸭暴打对手的视频,还配了俗套BGM和一堆电光特效。
她突然想到自己还用了拖鞋打人,不会被平树认出来吧!
点开视频才发现,她的比赛并没有全程直播,只有一小段她最后爆杀玄龟的小片段被放了出来。
她反复看了看,没有拖鞋,她也心安了。幸好她当时特意没穿常穿的那些外套裤子。
宫理能火,也主要是因为玄龟爆杀其他选手的系列太火了,而一个冒出来的神秘少女把玄龟给击败,给人的视觉冲击太大了。
宫理看着弹幕上一直在飘过:
“太强了,这屁股这腿——也太有力量了。”
“她还是太手软了,就应该踹烂玄龟的脑袋!不过我猜她可能是什么门派的大小姐,白衣飘飘,清纯、善良又强大!”
宫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飘飘的白色睡衣和拖鞋。
原来她还能走清纯路线?
“她打架我能看一年!十年!”
“笑死,玄龟不如叫玄德。我一直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看玄龟把人打成肉泥或者撕开,这样的战斗才是优雅的残忍,才是力与美的结合。”
宫理对兴奋的喋喋不休的平树比了个拇指,敷衍道:“厉害,好看。”
柏霁之坐在前排,听到他们放比赛的声音,偏过头来:“什么比赛?”
平树把光脑屏幕递过去,兴奋道:“小少爷,要不跟我们一起去看比赛?”
柏霁之只是迅速扫了一眼,就转过头去:“……不必。”
宫理也不要脸道:“逃课又离校?这不合适吧。我不是这种人。”
平树央求她道:“那等我们放假吧。你跟我一起,咱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