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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星臣道:“我先前跟杨仪推测,多半是被关押在牢房的时候……”
薛放瞪着他,喃喃:“好家伙,查来查去,查到自己头上来了。”
俞星臣道:“总之不能大张旗鼓地去关九门,一来事后皇上降罪谁也承担不起,二来,贸然去关城门,势必引发内外百姓的恐慌。得想个两全之策。”
“如今是刀刃架在脖子上,能有什么两全之策,”薛放虽承认他说的有理,还是忍不住嘀咕了声。
俞星臣道:“比如一个合适的说得过去的借口之类……”
薛放眼珠转动,灵机一动:“有了,现成的有个理由!”
他立刻把在酒楼里跟那几个来历不明的人动手,一死一伤的事情说了。
薛放道:“那几个人看着来历蹊跷,我总感觉他们身上的味儿不对。”
俞星臣听说那几人下手歹毒,心中惊疑:“什么味儿?”
“腥味,”薛放皱眉道:“是那种狼的腥味。”
那几个人明显就对自己有极大的敌意,所以在得知艾静纶是他的表弟后便立刻要对艾静纶下死手。
若论起京城、乃至天底下,薛放实在想不到会有什么人这样大胆,目无法纪,无法无天。
总之,那些人身上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野蛮之气。
俞星臣听完薛放的描述,若有所思:“难不成……不是周朝的人?”
冯雨岩微微惊动。
“对!”薛放却仿佛拨云见日:“就是这个味儿!非我族类的气味!”
俞星臣眯起了眼睛:“如今鄂极国的使者在京内,这些人难道是、鄂极国……”
“有可能,他们恨我入骨,会不会是因为我之前打伤了那个索力士。”
俞星臣问:“你说一死一伤,尸首跟人都带回来了?”
“老关负责处理,这会儿应该回来了。”
俞星臣脑袋转的很快:“那个索力士如今就在监牢……先前因为要清理牢房,已经命人把他挪到后院,假如今日对付你的是鄂极国的人,只要让他们照面,必定会透出端倪。”
薛放一笑:“不成,那个死的是死透了,那个活着的可也只剩下一口气,怎么透?”
俞星臣没料到是这样:“你早说。”
“不用操之过急,”冯雨岩开口:“等他伤好了自然可以再试,只是十七,你刚才说的理由……”
薛放才道:“老将军,虽然如今不知道这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但大可以把事情往严重里说,就放出风去,说是有他国的细作,伤了巡检司的人,如今满城搜捕,让步兵衙门配合……城门口不许进,出入的人也要记录、盘查,如此一来,城门出入必定缓慢,而百姓们得知是查细作,自然不会恐慌过度。”
冯雨岩心中感慨,这个小子关键时候真有几分智谋。
他看向俞星臣,却见俞星臣也点头表示赞同:“这未尝不是个过度的好法子……至少,在这里挡一挡,还可以等杨仪进宫的消息。”
假如杨仪能够说服太医院林琅,甚至于说服宫中的那位,下令之后,他们自然就好办了。
冯雨岩便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你亲自去步兵衙门告知,让他们配合行事……一应细节,你看着办,别太过了度,叫人抓住把柄。”
俞星臣答应,带人出门。
薛放问:“那我呢?”
冯雨岩道:“你也是伤者,难道忘了?有俞巡检在外周旋,应该不会有失。你且老实在这里呆着。”吩咐了这句,又叫了孟残风进来,询问监牢的情况,以及详细追查巡检司里近期有没有病倒的人,又急传蔡太医。
薛放从厅内出来,往后去。
老关小梅等已经回来了,说是把那受伤的安置在后院,蔡太医刚看过,说是那匕首压着心脉,位置凶险,不太好动,贸然去拔的话,只怕伤者立刻就会死。
于是只找出了两颗保命丹,先喂到了他嘴里。
老关只得叫人仔细盯着,若他醒来就赶紧通禀。
薛放一直到了后衙门殓房,孟仵作正盯着那才送来的尸首,望着眼睛上插着的筷子发愣。
“看什么?赶紧把他从头到脚细查查,瞧瞧有没有什么可疑。”薛放进门道。
小孟赶忙答应,又问:“十七爷,这、这是……您做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
小孟道:“我在猜……是怎么才能造成现在这样。”他看着那根筷子,抬手模拟握着筷子往眼睛上扎的姿势。
薛放啧了声:“不是那样,是这样。”他抬手做了个甩暗器的动作。
小孟咬住舌头,不敢吱声。
薛放走到尸首跟前,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外表衣着等倒是看不出什么异样,小孟赶紧动手去脱尸首的衣裳。
才一动,薛放盯着对方脖颈:“这是什么?”
手指一挑,挑出了一根细绳,绳子上拴着一个白白的东西。
薛放垂眸,喃喃:“这还真是歪打正着了。”
小孟凑近了细看,疑惑地说道:“这是一枚牙齿?可并不是人的……”
“当然不是,”薛放冷冷地望着那死尸:“这是狼牙。”
心底出现在酒楼上那一行茶水写的字,他突然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了。
那是一封战书。
太医院。
林琅瞪着杨仪,似乎完全无法理解方才她说了什么。
杨仪见林院首仿佛没有反应,便上前一步:“大人,此事不能再拖延了!鼠疫从感染到病发,快的话一两天,慢的话大概四五天也有。如今陈少戒都已经身亡……陈府之中染了此病的不少,所以我父亲才宁肯把自己陷在里头也没让陈家的人出来,如今小公爷也在府里……但如果只有陈府如此,却是京城跟天下之幸,怕就怕……大人!要尽快处置!”她不禁提高了声音。
林琅猛然一颤,咽了口唾沫,问道:“杨登确认,是鼠疫吗?你是否也看过了患者?”
杨仪见他竟不信,忙道:“我并不曾见,但是父亲宁肯火烧陈少戒的尸首,这般孤注一掷……大人,这还用质疑吗?”
林琅听她不曾见过,似乎松了口气:“杨仪,你也知道这若是真,可是惊天的事,万一弄错了,更不是好玩的。”
“不会弄错!”杨仪着急:“我岂会在这件事上玩笑?”
林琅斟酌,摇头道:“这种事若不加确认而传扬出去,自然弄得人心惶惶,天下大乱,何况就算是要着手处理,也至少要三个以上的太医查看,以保无误,如今只有杨登一个……不符合太医院做事规矩。”
“现在还要什么规矩,就要大难临头了!”杨仪口不择言。
林琅色变:“杨仪!休要胡说!你可知这话若传到皇上耳中,你我才是真的大难临头。”
杨仪听他提到皇帝,若有所思。
她平静下来:“我知道了,林大人是害怕皇上迁怒吧。”
林琅道:“这只是谨慎的说法!”
事实上确实如此,冷不丁去跟皇帝说有鼠疫,是真的还罢了,万一有个误会……这不是妥妥地欺君之罪。
杨仪盯着他:“那好,我……我愿意去面圣。”
林琅一震:“你别胡闹,别以为皇上偏青眼于你,你就……皇上再偏宠也有个度,这可是会让举国大乱的祸事!”
杨仪吁了口气:“林大人也知道会举国大乱?你还袖手旁观?我倒是宁肯这是虚惊一场……”她说完后,转身往外。
林琅叫道:“杨仪!你去哪儿。”
“面圣!”杨仪头也不回,扔下这句。
她出了太医院正堂,门口上已经聚集了几个太医,原来是有人听说了杨登在陈府所作所为,都不解如何,想来问问杨仪。
却隐约听她在厅内跟林琅“争执”,一时都不敢上前。
见她出来,大家忙围住了:“杨侍医,出了何事了?”
杨仪环顾众人,她本来不想说,但心中却有一股气:“诸公只管去问林大人吧!若是医者……没有在危难将临之时挺身而出的勇气,又算什么医者!有什么面目面对太医院后的先医三神,药王神农!”
太医院之后,有先医庙,供奉的是伏羲,神农,黄帝三神塑像。
尤其是神农氏,为古之药王,因他为天下万民以身试药,尝百草之毒而身故,万世称颂。
众太医愕然,杨仪抛下众人快步向内苑方向而去。
政明殿。
几个内侍站在殿外,看到杨仪匆匆而来,都觉诧异。
毕竟皇帝并没有旨意宣召,忙拦住她:“杨侍医,何事?”
杨仪道:“有天大的事要面禀皇上,请通传一声。”
内侍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入内,不多会儿出来,笑道:“皇上正高兴呢,杨侍医请。”
杨仪迈步进门,就听到里间响起几声笑。
她疾步向前,见皇帝站在里间,正向着她招手:“你来的正好,过来看看稀奇……”
话音刚落,就听到有人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声调儿稍有古怪。
杨仪莫名,抬头,才见皇帝面前挂着个金丝笼,里头有一只凤头鹦哥,正在鹦鹉学舌。
皇帝跟魏明都是满脸笑,显然心情不错。
这果然不是个好时机。但杨仪已经没了退路,她并未上前,而是直接俯身说道:“皇上恕罪,臣有要紧事要面禀!”
皇帝一愣,扭头看向她:“什么事?”嗤地一笑:“是因为杨登失心疯的事?你莫非想来跟朕求情?”
原来杨登在陈府那些行事,皇帝竟也知道了。
杨仪听见“失心疯”三个字,心知不好,这传信的人显然不知详细根由,皇帝大概只听了个大概。
杨仪道:“皇上恕罪,臣并非求情,臣父之所以这样做,是有其不得已原因的……”
还没说完,皇帝便皱起眉头:“还说不是求情。哼,什么原因,把人家儿子的尸身都烧了?又说什么谋逆……这也是一个太医能干出来的!真是小看了他!”
他一边说,一边拿着金勺又去逗弄那只鹦哥。
此刻皇帝身边除了魏明外,还有些宫女太监,杨仪本来不想当众先嚷嚷出来。
可见皇帝如此,她只能跪在地上:“皇上!”
皇帝扭头,有些诧异:“你跪下干什么?朕又不至于杀了他……”
“陈少戒不是正常身故的,皇上且细想,”杨仪放低了声音:“臣父向来谨慎,为何要火烧尸首,又为何请巡检司封锁陈府不许人出入……。”
皇帝的眼神微变,手中的金勺一晃,竟落在了地上。
魏明心惊,一抬手,有个小太监上前捡了起来。
皇帝却没有心思再逗弄鹦哥:“什么意思?”
“陈少爷的症状像是鼠疫。”杨仪抬头看着他:“此病症一旦传开,就是弥天之祸!”
皇帝双眼微睁,良久无声。
魏明在旁边也失了色:“什么?”竟失控地脱口而出。
皇帝望着杨仪,半晌道:“是杨登这么认为?”
“臣也这么认为。”
“如果真有此事,为何不见林琅来报?”
杨仪语塞。
皇帝瞥了她一眼,道:“这种事情,也可能错判吧,倘若是别的病症,却弄得满城风雨,也未可知。”
“皇上!”杨仪心焦如焚:“若您不信,只管再派太医去查看就知……”
皇帝打断了她:“行了,不许再说,朕也并没有听林琅以及太医院任何人说什么……难道只有杨登才是个明眼人?哼,他的突兀放诞之举,朕不追究也就算了……你也不用再为此说什么,免得闹得人心不安。”
“皇上!”杨仪见皇帝迈步要往里走,连叫两声,皇帝置若罔闻。
杨仪索性从地上起身,跑上前去,一把拉住了皇帝的袖子:“皇上!”
魏明很吃了一惊,身旁的小太监忙着要过来驱赶。魏公公忙制止了。
皇帝止步,回头看着杨仪拽着自己袖子的手。
杨仪顺势跪了下去,重重磕了个头:“皇上!这事关几十万……甚至更多之人的生死!就算是臣跟臣父危言耸听,皇上叫林院首事先预防,也是有备无患,若事后查明是误会一场,臣跟臣父都愿意领罪。”
皇帝脸上的笑早就荡然无存。
盯着伏在地上的杨仪:“你这样,是真不怕死吗?”皇帝的瞳仁收缩,哑声道:“真以为朕不会杀你的头?”
“只要皇上肯下旨,九城彻查,严阵以待,”杨仪缓缓抬头:“就算皇上要杀我的头,臣也甘心情愿。”
皇帝的瞳仁收缩。
此刻杨仪的额头上,隐隐地竟透出血渍,原来方才她磕头的时候失了控,竟是碰伤了。
皇帝一瞬恍惚。
就在此刻,殿外小太监进门,躬身道:“皇上,太医院林院首有要事求见!”
第373章 三更三更君
◎太医院齐心勠力,南外城孤身强援◎
杨仪出了太医院正堂后在门口说的那句话,林琅听的很清楚。
他少时学医,原本也是个有些抱负的人,只不过从小太医一步步登上太医院首座的位子,如今的林琅,医术虽能算是一流,但却也未必是纯粹的医者。
他更像是一个会审时度势的官员。
毕竟要在内宫生存、顺顺利利的,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林琅清楚什么能碰什么不能碰,甚至有时候明知道怎么做是对的,却也得违心而为。
就如同之前太后的病症。
俞星臣说“有所为,有所必为”,林琅却是“有所为,有所不为”。
尤其在宫内,学会“不为”,才是安稳保命之策。
先医庙,药王神农……
林琅站在厅内,他的两鬓已经花白,这辈子走到这里,每一步都走的足以自傲,全靠他的谨慎。
地位,荣耀,宫内宫外,但凡见到他的人,哪一个不是恭恭敬敬,笑脸相迎,连太后皇上,也甚是器重,另眼相看。
可是被杨仪双目逼视之时,他看到她眼中透出的一点鄙夷,大概杨仪自己都不知道……那瞬间,她的明眸里不自觉流露的一点儿鄙薄之色。
林琅有点儿窘迫、情何以堪。
真是做梦都想不到,会在一个跟自己孙女儿差不多年纪的女子面前,觉着羞愧难当。
不是做为林院首,也不是林大人,而是一个单纯的——人。
林琅上殿。
魏明则把杨仪扶起来,细看她的额头,不禁地有些心疼。
公公低声道:“杨侍医怎么没轻没重的?若是磕碰坏了可怎么是好?”
皇帝坐在龙椅上,斜睨了他们一眼。
皇帝并未言语,魏公公却赶紧叫小太监拿伤药来,亲自给杨仪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