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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放不知该怎么回答。
狄将军闭着双眼,慢慢道:“其实你放心,在俞星臣面前我早有应答了。”
先前,在俞星臣入内相见,还未来得及宣旨之前,符琪入内。
“将军,津口那里来人说,小姐不肯回来。”
狄闻皱眉:“反了她了!这成何体统!叫人知道……我将军府的名头都败坏了!”
俞星臣自然要问发生了何事。狄闻有些许气急败坏:“家门不幸罢了,休要再说,免得竟在俞主事面前也丢了脸面。”
符琪面露苦色:“要不要叫隋旅帅把小姐送回来了,隋旅帅的话,小姐自然是听得……”
“啪!”是狄闻捞起一个茶盅扔在了地上,“混账东西,什么旅帅,该革了他的职,治他的罪!隋子云竟敢干出这种伤风败俗的混账事,我也是白抬举了他!真真是引狼入室!”
俞星臣只得再问何事,这次,狄闻没有避而不答,反而露出一副无能为力的颓然老父之态。
“女大不由爷,小玉的性子被我从小溺爱坏了,很不像是个高门大户的小姐,之前……俞主事没来之前的那些日子,她便偷偷地从将军府跑出来去了郦阳县!”他诉说苦楚一般。
“这是为何?”俞星臣问。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隋子云那个畜生!引逗了小玉!咳咳……”狄闻怒斥。
符琪赶忙上来安抚老将军:“您的身体才稍微有点起色,杨先生说过不能如此大喜大悲的……还请以身子为要。至于……小姐跟隋旅帅,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既然如今木已成舟,索性……便成全了他们,小姐那性子烈,万一拗不过……怕闹出事来。”
“这、这是什么胡话。”狄闻似在垂死挣扎:“给我住嘴!”
俞星臣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了。他看看狄将军,轻轻地叹了口气:“将军,我看……将军有必要先听听皇上的旨意了。”
事到如今,皇上的旨意又怎么样?
皇帝召狄小玉进京伴驾,因为她是个没出阁的女孩儿,多半会顺手收入后宫。
如今狄小玉已经跟人厮混到一块儿去了,损了名节甚至还有其他……皇帝还想怎样。
妙就妙在,狄小玉跟隋子云已成事实的这件事,发生在俞星臣宣旨之前。
这自然就排除了他们故意为之的嫌疑。
而在听了旨意后,狄闻下跪拜倒,捶胸落泪,只说自己养而不教,玷辱门楣,辜负圣恩,简直死罪。
俞星臣当然只能安抚。
至于如何回去跟皇帝交代,那便是俞星臣的问题了。
故而薛十七郎说自己“服了”狄将军。
在快刀斩乱麻“挥泪斩马谡”这件事上,没有人比得过狄将军。
为了留下狄小玉,他不惜自毁名声,甚至果断地给狄小玉弄了个临时女婿。
当然,假如韩青在,那事情会更容易些。
如今韩青不在,放眼出去,戚峰未必能靠,薛十七郎不许他靠……只有隋子云最是妥帖。
想想是他领了津口的职位,也算是阴差阳错,合该是他。
就在狄闻破口大骂之时,远在津口的“马谡”隋子云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朵,背负了这突如其来的无妄之灾。
而在他面前,狄小玉鼓着腮,一脸不逊。
狄小玉其实不是甘愿来的,当时狄将军身体大不好,韩青又才出事,她只想留在父亲身旁。
但狄闻不由分说,叫人把她绑了塞上马车,连夜送到了津口。
一起送到的还有一封言简意赅、外人看了未必会懂,聪明人一看便会懂的信。
隋子云显然属于后者。
就算之前在郦阳县,他对于这位大小姐都是敬而远之,远远地笑看着她去纠缠薛放。
没想到有朝一日,角色互换,他居然成了要去主动“纠缠”狄小玉的人。
不过,隋子云对于这件事,并不抵触。
从领了津口旅帅职位的那一刻,他就清楚自己要走的路。
而如今狄闻把狄小玉送来,对于隋子云而言,这简直像是一阵最好不过的“东风”。
他有心,也有能耐有手腕去做好这件事。
一步步去得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
杨仪听完了薛放所说,久久不能回神。
当然,薛放只讲述了狄闻对于狄小玉的安排,而半点没提狄闻的“第一目标”是他这件事。
“这么说,小玉姑娘如今是跟隋旅帅在一起的?”杨仪满心震撼。
薛放道:“如今也只有嬷嬷能管得了她,不过,嬷嬷不会趁人之危,只是给俞星臣造成一个已成事实的错觉而已,到底如何,等这位钦差离开再说吧。”
此处的事情已罢,俞星臣又去了云阳,狄闻准备次日便启程回春城。
不料戚峰派人回来,说是小弥寨那边佩佩病了,可木亚跟佩佩不愿意离开,他只能暂时留在那里照看一阵子。
薛放只得又给他留了两个人,准备跟杨仪一起先返回郦阳。
杨仪这边,因为昨日所制的药甚多,那小荷包果真放不下了。
她暗惊薛十七郎竟有未卜先知的本事,将那个花布口袋拿了出来,把几样需要随身带着的丹药等妥帖放置。
启程这日,屠竹帮她拿着两个包袱,杨仪自己背着这花口袋,先去向狄将军拜别。
狄闻看到她身上背着的袋子,眼中透出讶异的光芒,看看袋子,又看看杨仪,似乎想问点什么。
杨仪自以为他是因为这袋子的花纹过于鲜艳,便并未在意,只忙着又交代符琪此后种种调养之事。
符琪一一记下,待她要走,才道:“先生的这搭帕十分精致。”
杨仪知道他顾事周全,这应该是应酬之语,便只道了一声谢。
符琪笑眯眯目送她出门。
杨仪带着豆子往回。
此时因队伍开拔,不少摆夷人出来看热闹,忽地望见杨仪经过,顿时许多道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杨仪后知后觉,发现他们都在看着自己的花布袋,边看边议论纷纷。
她低头看了看,心里疑惑:这到底是好看的令人侧目呢,还是……
浮想联翩中,人群中几个老者看看那布袋,而后向着杨仪举起了大拇哥,频频点头。
一些妇人也笑呵呵地望着她,有的还在拍手,说着些听不懂的摆夷话。
其中有几个年轻的少女则脸色微红,用奇异的眼神望着杨仪,那种眼神明显是柔软的,水汪汪的,毫无恶意。
杨仪左顾右盼,意外的很。
难不成薛十七郎买的东西这样出色,竟把路人都惊艳了?
作者有话说:
老狄:没有人比我更懂撮合
17:没有人比我更懂审美
花布袋:其实我不止是一个袋子
仪姐:总觉着哪里不对
俞某人:只有我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三更君蹦出来塞了一点糖,么么哒~
第61章 一只加更君
◎情真意切,灭门之案◎
虽说那些盯着杨仪瞧的乡民们并无恶意,但杨仪还是被看得浑身发毛。
她只能带着豆子匆匆返回队伍。
屠竹正跟斧头在那磕牙等候,斧头不知杨仪的花布袋是薛放给的,正也跟着打量。
他评头论足的:“杨先生打哪弄来那么个花里胡哨的布袋?”
屠竹忙怼了他一下:“少胡说,这是旅帅特给先生买的。”
“啊?十七爷的眼色?”斧头大为惊讶。
那边杨仪已经返回,忽然看他们两个都也盯着自己,杨仪忍不住:“怎么了?”
屠竹还未开口,斧头先笑道:“没……就是这个袋子忒好看忒精致,我们十七爷对先生就是上心就是好,我跟他那么久,也没给我买一个。”
杨仪听了这句却略觉安心:“回头哪里见着了,我给你买个就是。”
屠竹也跟着称赞:“这袋子确实适合先生,背着这个,整个人都精神好些。”
杨仪不禁喜欢起来:“是吗?我也觉着旅帅的眼光不错。不止好看,还很实用,又结实。”
三个正说,薛放跟蜜蜂闻到花香似的闪了过来。
他让杨仪站正了,便去打量垂在她腰间的花口袋,越看越觉顺眼:“果真好看,我的眼光不错吧?”
三人顿时一阵吹捧。
薛十七郎心花怒放,招手示意众人开拔。
车内,杨仪把自己的花布袋小心放平,探头往外看。
青翠山峦连绵,泸江似练,白鹭们仿佛比往日还要多,不知何处传来了摆夷少女的歌声,音调颇为缠绵。
杨仪听不懂,便问外头屠竹:“他们在唱什么?”
屠竹挠挠头犯了难,他虽是羁縻州土著,可却对于摆夷的风俗知之甚少:“我也不晓得,我去找个人来问问?”
杨仪忙道:“不必,我只是随口一问。”
马车缓缓向前,杨仪侧耳倾听,一边无意识地抚摸着布袋上的花绣。
只听车外少女的歌声里又加入了浑厚的男子声音,竟是开始对唱,虽听不懂歌词,但却也知道他们是在诉说彼此的情意。
虽说她自己是个不如意被辜负的人,却仍是忍不住被这真切诚挚的绵绵爱意所感染,嘴角也露出了一抹会心的微笑。
直到最后他们的队伍渐渐走远,还能听见那些青年男女们热切欢呼的响动。
云阳,县衙。
这是一座颇有年岁的旧衙门,不像是中原地方的那样高大威武,屋檐低矮,廊柱跟顶上的垂花柱的漆掉的七零八落,透着凋零跟寒酸。
门口本该是有衙役的,但此时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若没有那两个面目已经模糊的石狮子分立两侧,看着真真不像县衙,却如同什么已经式微破落、缺少香火的寺庙山门。
俞星臣翻身下马。
前方那两扇木门的底部大概是经年累月的磨挫,透出枯黄的木色底,那模糊不清形状诡异的痕迹,在灰黑色的木门上看着有点瘆人。
紧闭的门扇像是要封印住什么东西,免得它从内跑出来为祸世人似的。
俞星臣抬头凝望那同样掉了漆的黑底金字的“云阳县署”四字,想起在大佛堂精舍跟狄闻的对话。
俞大人当然没有那么好糊弄,虽然狄将军的安排天衣无缝,演技出神入化,但俞星臣清楚,狄闻才不是什么病弱无能管不住女儿的老父。
哪里就这么凑巧,那天他才来的时候还见过狄小玉,下一刻狄小玉就直奔津口了?
就算他相信狄小玉跟隋子云私定终身,但狄闻,一个能把羁縻州几十万大军料理的妥妥当当的人,会让最为钟爱的女儿在眼皮子底下一而再地逃家,做私奔之举?
但狄将军做的如此尽善尽美,俞星臣一个传旨的兵部主事,当然知道何为进退。
毕竟这是连皇帝都忌惮的羁縻州大将军。
而且很快,俞星臣已经顾不上思忖狄闻是为何抢占先机而动或者其他了。
因为狄闻告诉了他康昙的事。
早在这日之前,私下里俞星臣还跟自己的侍卫灵枢说起来。
待传了旨、完了正事后,倒要往云阳一趟,访访自己的故友康昙康知县。
俞星臣外热内冷,虽然跟每个人都和气周详,但真正叫他看进眼里认作“好友”的人,寥寥无几。
康昙显然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
以俞星臣的身份地位,为人性情,倘若不是真心敬爱康昙,他绝不会毫不避嫌,主动地要赶去拜会。
谁知这边还未动身,那边噩耗已至。
侍从上前拍门。
“砰砰砰。”一片格外的安静中,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拍了好几下,侍卫的手都震疼了,里头才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是谁?要告状就去巡检司。”
侍卫看看俞星臣,扬声:“开门!”
“嗯?”里头显然没听清:“去巡检司,这里出了事,不能……”
侍卫听他自顾自叨叨,仿佛是个耳聋的老头子,便再度提高了声音:“我们大人是康知县的故旧,快开门!”
“啊?康知县的姑舅……”老头子总算听清楚了几个词,这次他有所行动,哗啦啦,从里头把门闩抽开了。
门打开,俞星臣跟侍卫们心头一凛。
门内是个年逾六七十岁的瘦小干瘪的老头子,微微弓着腰,脸容枯瘦,深陷的眼窝中竟是眼白居多,眼仁却极少的一点,就好像常人用力翻白眼,两只眼睛全白的骇人情形。
这幸而是大白天,若晚间看见,怕不吓死人。
老头子颤巍巍地问:“你们真是康知县的亲戚?”
突然看到眼前好几个人影,便又竭力眯着眼打量:“哪个是姑舅老爷?”
俞星臣制止了侍从,自己道:“老爷子,是我。听说……康知县出了事,赶过来看看。”
老头往前一步,一张脸快凑到了俞星臣身上,他竭力瞪着俞星臣似乎想把他看清楚点。
俞星臣有点不适,却还忍耐着未曾喝退他。
老头儿也不知看没看清楚,却毫无预兆地放了悲苦之声:“哎哟,姑舅老爷你来的太晚了,康大人已经被恶鬼索命害死啦!”
俞星臣听见“恶鬼索命”四字,一个激灵:“你说什么!”
薛放带回的那公函里,只说康知县一家惨遭灭门,叫狄将军速做指示。
并没有提任何多余的话。
俞星臣跟他所带的众人面面相觑,阴森森的古衙,再加上这眼花耳聋以眼白看人的老头子,真叫人不寒而栗。
前衙堂上挂着一副“明镜高悬”的匾额,画着江崖海水升云纹的墙靠,图案已经褪色,跟匾额一样古旧,底下的桌椅四平八稳,虽也是有年岁的旧物,却极干净整洁。
俞星臣看向那张知县的椅子,刹那间,仿佛看见了康昙坐在上面,正向着自己微笑。
老头子拄着拐杖领他们入内,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巡检司……来了人,本是要贴封条,可这毕竟是衙门重地……何况正门哪里能贴呢,就只在里面……”
俞星臣问:“案发的那天晚上,到底出了何事?”
“晚上?晚上千万不能出来。”老头子显然又听错了,叮嘱:“有鬼作祟,会吓死人的……你没看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了?他们都害怕跑了,只我老头子在这里,我一把年纪了,没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叫鬼也把我吃了去……我的命是康大人救的,要真的跟他一起死了倒也好,他去了,这里没人肯顾我,我迟早也是死,跟康大人一起去了那世里,他自然还给我一口饭吃……”
说到这里,老头子忽然悲从中来,站在原地开始擦泪。
俞星臣本来想喝止他,叫他说点有用的,但越听越不是滋味,又看他流泪,便道:“老人家,莫要伤怀……你带我进去看看。”
“姑舅老爷,你还是个好人,”老头子仰头又格外看了俞星臣一眼:“肯还在这时候上门……对了,我先前好像没见过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