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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苏,如果没有那场协议,你还会心甘情愿用这种方式帮我解毒吗?”

苏漓一愣,抬头看他,不答反问道:“如果我没办法帮你解毒,你还会遵守两年之约吗?”

“当然。”他笑着点头,毫无迟疑。

苏漓略微有些意外,她想了想,轻声笑道:“我,…也许会吧。”

她的答案,不像他那么肯定,但东方泽却很高兴。这才符合她的性格,不为解毒刻意逢迎,说明她心里有他。

将她抱在怀里,低头在她眉间落下轻轻一吻,深沉的情意,似要融化女子内心深处的冰冷的防备,同时也轻易化解了她即将而来的拒绝。

水下的身子光滑柔软,女子特有的馨香若有若无地拂在鼻间,东方泽的唇顺着她眉眼鼻唇,来到她小巧的耳畔,轻易挑动她敏感的神经。苏漓不禁身躯轻颤,被动的承受着他异样的温柔。

随着肌肤的接触,两个人的呼吸都渐渐粗重,心跳急促,情动激烈,**凶猛地将他淹没。

空气仿佛一下子燃烧起来。

东方泽手下动作渐渐炽烈疯狂,不再陌生的神秘快感将苏漓身心侵占,本能促使她挺身迎合他的动作,身躯如水般瘫软在他的怀里。

她仰起头,不停地喘气。

直到他的手,探进神秘的领地,她不由自主地吸气,神智却突然清醒了两分。她连忙取过解药,找到他的唇,嘴对嘴喂他服下。

身体里莫名的疼痛瞬间而起,像是肤肉剥离,血液统统涌向一处,欲冲破他的胸腔,奔涌而出。

东方泽痛得浑身一颤,眼底的欲色顷刻褪尽,他连忙推开她,闭上眼睛吸气道:“快出去!”

没有忘记江元的嘱咐,苏漓原本也想喂了他解药就该走了,可是当她站起来,看到他神色间隐忍的痛楚表情,她身形仿佛被定住了。就这样扔下痛苦中的他,她竟然做不到!

“怎么还不走?”剧痛,会催发人体内残暴的因子,令人产生想毁灭一切的**,以达到减轻自身痛苦的效果。东方泽一张俊颜布满了冷汗,浓眉因隐忍而皱得死紧。“你能做的,已经做完了!快走!”

他急切地催促着,趁自己现在还控制得住。可是苏漓却咬了咬牙,回身突然抱住了他。

东方泽身心剧烈一震,诧异道:“你…”一个你字尚未说完,苏漓已经抬头,轻轻地吻住了他的唇。

东方泽身子立时僵住,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近,她的吻有些笨拙,并不撩人,然而他却因为这样的吻颤抖了身心。

她想帮他减轻痛苦,没什么比这份心意更加珍贵。从未有过的柔软,将权势中浸泡成长的男子心头的冷硬全部软化。他体内凶猛的痛意,也在这一刹那间竟似乎真的减轻了许多。然而也只是那一刹那。

“苏苏!”他忍不住抱紧她,又推开她,哑声道:“我怕我会控制不住伤害你!”

苏漓抬头道:“你不会的!”温泉池里,他没有!临江客栈里,他也没有!她相信他的自制力,可以克服一切。

坚定的目光,锁住他痛苦的双眸,东方泽心间一涩,他都不敢保证,她却如此相信!

苏漓再度抱紧他,纤细的身躯仿佛在这一刻蕴有无穷的力量,他越推她,她便越是坚定地抱紧他。

手臂被捏得乌青,她也没有放手。人活着总有一刻要遵循自己的心,幸福,并不是你等着它就会光顾,有时候需要自己去争取。紧紧相拥的两个人,心贴着心,彼此的心跳如鼓声一样震撼着对方,东方泽的心,竟奇迹般地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的脸色恢复如常,却再也不愿意放开怀里的佳人。仿佛这个人这个灵魂,足以慰籍他心头所有的空洞,伴他到生生世世。

“恭喜公子,毒已尽除。”江元冷冷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令池中情意绵绵的男女蓦地一震。

苏漓慌忙推开他,着急想去取一旁的衣物,却不料脚底一滑,直直地又跌回了他的身上!

“苏苏…”他轻轻地抱住她,心里说不出有满足,“再陪我一会。”

苏漓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却笑出声来:“方才那样大胆与我亲近,此刻怎么反倒拘礼了?”

“刚才…危急时刻,自然顾不得许多。现在你的毒已经解了,赶紧起来吧。”她推他,两个人身无寸缕抱在一起,一挣扎,肌肤间温软的触感让她立刻羞红了脸。

东方泽却不想松手,在她耳边轻声道:“谢谢你。”

苏漓怔住,愈加说不出话。

“以后苏苏想做什么,想去哪里,我一定相伴,绝不离弃。”

他的话那样坚定,苏漓的心,立刻狂跳起来。情花毒已解,那就说明,他心爱之人是…自己!那句绝不离弃,是承诺吗?

“苏苏为何不说话?不信我?”他懒懒温柔的声音,带着致命的魅惑力,撩拨着苏漓的心。

她连忙收敛心神,正色道:“好,王爷既然这么说,漓正好有一事想请王爷相助。”

“何事?”他笑意淡淡,毫不紧张。

第十四章 突然冒出个表妹

“我想去看看摄政王…王爷可愿随行?”苏漓回头望他,眸光望进他幽深的眸子。

“好。”

自明玉郡主大婚坠湖身亡之后,摄政王府便接二连三的出事,直至金殿之上,玉侧妃当众谢罪自刎,轰动京城,王府在朝中的威势一路下滑。

苏漓与东方泽刚一进大门,就已经感觉到,昔日风光无限的摄政王府,繁华不再,处处透着凋零凄凉的气息,一如这萧瑟的秋,令人心生寒意。

偌大的庭院,死寂沉沉,静得仿佛没有人烟。

刘管家一路小心地招呼着两人前往大厅,随即又去请黎奉先。有下人飞快地奉上茶来,似是生怕怠慢了客人。

如今朝野皆知,因为玉玲珑暗害明玉郡主一事,导致静安王东方濯与黎奉先之间生了嫌隙。先前朝中一些支持黎奉先一派的大臣们,似乎也隐隐觉察到一些变化,不再频繁过府。

站在前厅里,苏漓心里复杂难言,有着说不出的滋味,想到昔日这王府里,从来都是迎来送往,宾客不绝,而眼下,眼下只有自己与东方泽。

世态炎凉,人心不古。不过都是些趋炎附势,见风转舵的小人。

没过多时,黎奉先缓缓走进大厅,苏漓简直快要认不出那人就是昔日驰骋沙场,威风凛凛的摄政王!不过短短数日,黎奉先看上去又憔悴了许多,两鬓斑白,双眼暗淡无光,却仍硬挺着脊背,竭力维持着精神。

苏漓喉咙顿时哽住,那些在心底徘徊了许久安慰的话语,竟然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黎奉先见到两人,禁不住叹了口气。想不到第一个来看自己的,竟然是一直以来的政敌对头。而那些该来探望的人,却一个也没见到,想来还真有几分可笑。

东方泽笑道:“本王听闻摄政王身体欠安,如今可好些了?”

黎奉先长叹一声,拱手苦笑道:“镇宁王有心,老夫已经好多了。”他眼光一转,见到一旁的苏漓,那张与黎苏一模一样的脸,不禁心头又是一痛。

“当日大殿之上,老夫如有不到之处,还请明曦郡主多多见谅。”黎奉先对着苏漓,拱手施礼。

苏漓顿时一惊,连忙上前扶住,急声道:“王爷这是要做什么,苏漓受不起。”无论从官阶地位,年龄身份,黎奉先都不该行此大礼。

黎奉先眼光一黯,哑声说道:“若不是有明曦郡主费心尽力,苏苏的事…只怕永远也不能洗清!惜今也必定会死不瞑目!九泉之下,本王又有何等脸面去见她?”

听到他提到容惜今,苏漓心头难以遏制阵阵绞痛,没想到父王对母妃情深刻骨,一番阴错阳差,如今已是天人永隔。

母妃得夫如此,此生当是无憾!

半晌,她稳住了激荡的情绪,轻言劝慰道:“王爷待王妃与郡主一片真情,她母女二人泉下有知,也不会对您有什么怨言。眼下您还是多多保重身体,才是要紧。”

黎奉先黯然,沉默半晌,叹息着点了点头。

东方泽道:“郡主所言极是,摄政王是国之栋梁,唯有身体康健,才能继续辅佐父皇,一展抱负。”

此话一出,黎奉先面色微沉,不禁冷笑一声,叹气道:“老夫年事已高,如今又拖着一副病躯,只怕在陛下心里,已经比不上那些后起之秀,更得圣意。”

苏漓心中一沉,父王这话,分明透着不满的情绪,难道他…已经预感到朝中局势即将变化?昔年父王曾与当今圣上征战天下,功勋卓著。若论朝中百官威望谁人最高,唯有摄政王黎奉先。她也早就预料到,因为黎苏被玉玲珑暗害一事,导致皇家颜面尽毁,皇帝明里固然不会有什么举动,但是父王在朝中的势力,势必会有牵连。所以在呈上翻案证据前一夜晚,她才会左右为难,难以决断。

虽然表面风平浪静,暗里已是波涛暗涌,苏漓直觉告诉自己,皇帝必定已有筹划。

有个人影在脑海中一闪而逝,战无极!那天搬家在城门遇见奉命返京的骠骑大将军。当时她便觉得有点奇怪,晟国近年并无战事,战无极又常年驻守边关,若朝中无重大事宜,绝不会轻易回到京都。难道…这就是皇帝下一步行动的预兆。

她正自顾想着,只听东方泽开口道:“摄政王此言差矣,王爷昔年随父皇南征北战,立下汗马功劳,能力卓绝,若论行军打仗,兵家谋略,放眼望去,朝中又有谁,可与王爷相提并论?”

黎奉先微微一怔,暗暗看了东方泽几眼。一直以来,他都极力扶持东方濯争夺太子之位,只因为他是皇后所出。在黎奉先的观念中,历来注重嫡庶之分,唯有嫡子才是继承大统之人。而今看来,梁贵妃所出庶子东方泽智慧超群,气度胸襟,处事方式的确远远胜过东方濯,更具天子威仪。

眼前出色至极的一对璧人,并肩而立,他神思有些恍惚,仿佛眼前站着的不再是苏漓,而是黎苏与东方泽,如果当初为苏苏选定的夫君是他,是否也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丧女亡妻的凄凉光景?

想到心伤之处,黎奉先身形微微一晃,脚步不由自主踉跄后退。

苏漓与东方泽心中一惊,一左一右,连忙将他扶住,东方泽立即将下人唤来,送黎奉先回房休息。黎奉先心知自己病体初愈,体力不济,当下也不再客套多言,简单几句便告辞而去。

望着父王高大的背影,略显佝偻,缓缓消失在门外,苏漓眼窝微微一热,父王…真的老了。

自幼长在呵护下的她,如今也已经长大成人。面对风雨飘摇,危机四伏的摄政王府,她又怎能坐视不理?轻叹一声,忽然察觉手被东方泽轻轻牵住,苏漓登时回神,朝他微微一笑,轻声道:“我想去看看黎小姐。”

东方泽点头应允,两人默默无语,慢慢地向后园走去。

后园比前院看上去更为冷清,东方泽感叹道:“树倒猢狲散,这树还没倒呢,猢狲却已经散得干干净净。摄政王府如今这副光景,还真是叫人惋惜。”

苏漓冷笑道:“人情冷暖,不过如此。”她心中忽地一动,按常理说,摄政王府如果失势,最该拍手称快的人,就是他东方泽,可他此刻看上去神色怅然,似乎有无限感慨,的确是发自肺腑说出这一番话。

察觉到苏漓的眼光,东方泽侧目笑道:“怎么?不信我说的话?摄政王雄才伟略,才智过人,我一直都很钦佩。虎父无犬女,就连黎苏,也是女子中的翘楚,只可惜…”

“可惜…她已经不在了?”苏漓似笑非笑。

东方泽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眼底掠过一丝狡黠,猛地凑近她耳边,轻声道:“当然,在我心里,你最出色。”

温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耳廓,苏漓心头一颤,白皙的脸颊顿时浮出红晕,试图一把将他推开,却没推动。

他笑着将她揽进怀中,厚实的大麾将娇小的女子紧紧裹住,她将头枕在他温暖的胸膛,听着有力的心跳,静静相拥,心底一股暖意缓缓流动。沐浴在秋日的暖阳下,享受着难得的一刻静谧时光。

怀中的佳人,发丝乌黑,散发出幽幽香气,东方泽眼光微微一动,伸手轻抬起她下巴,柔暖的光芒洒在她如玉一般的肌肤上,仿佛镀上一层薄薄金光。

不知为何,自从解了情花毒之后,他的定力似乎变差了,每每与她稍作亲近,很难控制自己的欲念,对她的渴望,似乎已经融在了血脉之中。一旦动念,便会迅速生出一股强烈占有的冲动。

她的一切,是那样美好,仿佛带着致命的,无法挣脱的吸引力,将他卷入情潮的漩涡。

感受到他灼热的眼光,苏漓浓密纤长的睫毛忽而一颤,好像振翅欲飞的蝴蝶,迅速掩住了那双清亮似水的乌黑眼眸。

她娇艳的红唇,散发着醉人的芬芳,似乎在等待他的采撷,呼吸不自觉地屏住,东方泽缓缓低下头…

恰在此刻。

“泽表哥?”惊喜万分的声音,宛如黄莺出谷,却出现得十分不合时宜。

东方泽动作忽地顿住,心中油然生出几分不快,转过头微微一怔,讶然道:“月儿?”不由自主地松了怀抱,温暖骤然离身,苏漓周身一凉,心底莫名涌上一丝异样,表哥?从未听他提到过还有什么表妹。是谁?

“啊!我没眼花,真的是你啊!”声音的主人掩饰不住兴奋激动地情绪,一路朝两人小跑过来,只是快到跟前的时候,脚下一个不留神,被长长的裙裾绊住,“啊”地一声惊呼,直朝前跌去。

“小心!”东方泽脸色微微一变,连忙上前几步,对方正扑进温暖结实的胸膛,被抱个满怀,他不禁皱起眉,冷脸嗔怪道:“这么大的人了,走路跌跌撞撞,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哪里像个千金闺秀?”

被称作月儿的小丫头扬起一张娇憨笑脸,她眉目细致动人,一身浅紫衫裙衬得肌肤娇嫩胜雪,苏漓心头微微一沉,原来是她!

太尉梁实初的千金,梁如月。

“人家是看到你,太高兴了嘛!都多久啦,你都不来看我!上次在选妃宴,你也没空顾上跟我说话啊!现在还来怪我!讨厌!”梁如月嘟起嘴,抱着东方泽的腰直跺脚,浑然一副小女儿家的娇媚之态。

“我每天有很多事要忙,哪还能像小时候陪你玩?”

“哼,我不跟你争辩,你理最多!从小我就说不过你!”

东方泽淡淡道:“你今儿怎么到摄政王府来了?”

“我来看黎瑶小姐啊,她娘死了,家里又出了这么多事,整天哭得跟个泪儿似地,看得人心里好难过,我见她孤孤单单的,偶尔就来王府坐坐,陪她聊聊天!”梁如月睁着一双似水明眸,照实答道。

如今这风口浪尖上,朝中大臣规避摄政王府犹如蛇蝎,生怕殃及到自己,可梁如月却一点也不在意。东方泽心中微微一叹,这丫头,心思还是这样单纯率直,半点也不懂得避讳。

“呀,明曦郡主!”梁如月惊讶出声,似乎才看到东方泽身旁的苏漓。

苏漓站在一旁,略一颌首,却没有开口说话。两人亲昵的举动尽数落入眼中。她面色如常,心,却在瞬间起了波澜。

自从认识他以来,除了自己,从未见过他与任何一个女子如此亲近,东方泽毫无推拒的姿态,略带宠溺的话语,也昭示了两人非比寻常的关系。

她心忽然一动,梁贵妃,梁实初,梁如月…只怕这其中另有她不知道的玄机。

梁如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从东方泽怀中脱了出来,歉然道:“月儿一时忘形,没有及时向郡主问安,实在是失礼。”她心思虽然率真,却也十分明白,如今的苏漓从初见面时的相府庶女,一跃成为一品刑正司,身份早已是今时不同往日,礼数万不能少。

“梁小姐客气了。”苏漓淡淡一笑,“王爷面前,苏漓岂可僭越。”梁如月的话虽然是在道歉,可态度却十分随意。

东方泽伸手将她拉过,笑道:“苏苏可能还不知道,太尉府千金梁如月,是我的表妹。梁太尉与我母妃是远亲,你唤她月儿就行了,往后都是一家人,不用太见外。”

苏漓没有答话,暗自皱了皱眉,一家人?他倒真不见外,还没跟他成亲呢,哪里来的一家人?

梁如月望着苏漓羞怯一笑,扑闪着长长睫毛,好奇地问道:“你们是来看黎小姐?”

“恩。”东方泽点点头。

“那可真是巧,咱们正好一起去看黎小姐。”意外的见面,让梁如月从心底生出喜悦,紧紧抱住他手臂,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对东方泽的依恋之情。

苏漓不自然地别开了头,心底有一点说不出的别扭,好似现在多余的人是自己。

梁如月连连叫道:“走嘛走嘛,我们去看了黎小姐,然后一起去逛夜市!听说天香楼来了个很会跳舞的姑娘呢!”说罢,扯住东方泽的衣袖就往前走。

东方泽眉头轻蹙,停了一瞬仍是无奈地举步。

三人走进瑶池苑的时候,黎瑶正坐在园中发呆,见到苏漓与梁如月的身影,顿时怔住,好半晌才醒过神来,连忙起身相迎。

“黎瑶见过镇宁王,明曦郡主,梁小姐。”她看上去消瘦了许多,眉宇间尽是淡淡的忧愁,幽黑的眼眸衬得肌肤愈显苍白透明,更添几分楚楚可怜。

梁如月忍不住心里一疼,她过府几次,黎瑶的病情虽然有所好转,可是看着却一天比一天消瘦,也是,接连遭受如此大的打击,只怕是铁打的汉子也承受不住!又何况这样一个娇柔的千金闺秀?

“哎呀,你身子还没大好,还是快坐下歇着,这儿也都不是外人,就别行礼了。”看她柔弱的的身子发颤,仍有些站立不稳,梁如月急忙上前扶她坐下。

又是这句,都不算外人。这话听起来,似乎并没什么,可苏漓却觉得莫名的刺耳。

黎瑶轻叹一声,歉然道:“黎瑶失仪,还请王爷与苏姐…郡主别见怪。”她刻意回避的称呼,仿佛尖利的刺,让苏漓心头一阵疼痛。

勿论多么深厚的感情,一旦有了裂痕,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

东方泽道:“身体要紧,黎小姐不必多礼。”此时正有丫鬟奉上茶来,众人纷纷落座,梁如月关心地问候了黎瑶几句,苏漓只是静静听着。

不一会儿,心思不在此间的小丫头便转了方向,拉着东方泽闲聊。

黎瑶坐在苏漓身侧,身子僵直,似乎神情恹恹,不想说话。

苏漓心思百转,最终还是淡淡开口道:“事情既然已经都过去,瑶儿也不必再多想,好好保重身体,王爷还需要你去多多费心照顾。”

一听她唤自己瑶儿,黎瑶淡漠的神情有一丝波动,却又被随之涌上来的刺痛压了下去。淡淡道:“多谢郡主关心,如今府中只剩我与父王两个人,瑶儿自当尽心服侍。只不过…物是人非,父王已伤透了心,这些伤口,不是一两日便能愈合得了的。”

她眼眶微红,显然内心忧伤甚重,这些话,说的是摄政王,实际也是说她自己。丧母之痛,若说她能释怀如初,显然已经不可能。

众人一阵默然,玉玲珑的所作所为的确令人发指,只因一颗嫉妒之心,便能设下如此毒计,伤害无辜,也难怪黎奉先一时间无法接受。

“黎瑶姐姐不必多虑,如今王爷只剩你一个亲人,他又怎么会舍弃你,只怕是一时难过,等这事慢慢地淡了,放开心怀,自然也就无事了。”见黎瑶默默垂泪,梁如月忍不住又来劝慰。

黎瑶看了她一眼,强忍着浮出一丝惨淡的笑容来,让苏漓心头也不自觉地一阵刺痛。

见她心结难解,梁如月灵机一动,特地将预备好的笑话,讲些给黎瑶听,或许心事太过沉重,黎瑶始终维持着一个楚楚可怜的笑意,并未多言。

天气转凉,温热的茶很快便凉掉,丫鬟立即撤了下去,为主子逐一又换了新茶。梁如月自顾说得兴高采烈,一不小心,将身侧丫鬟手中正端上的茶碗打翻,滚烫的茶水全都泼在她身旁的苏漓手上!

第十五章 第一次吃醋了

“啊——!”苏漓一时毫无防备,忍不住痛呼出声。

“你是怎么做事的?!”东方泽俊脸立时一沉,冷声喝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