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番外二
大婚之后, 一连几日祭祖,筵宴,那吉服又格外的沉, 一天下来压的脖子又酸又麻,每每奔波之后, 柔嘉都异常疲惫, 一沾枕便睡的不省人事。
萧凛见状,晚上的时候只是抱着她浅尝辄止, 没再扰她清梦。
直到第七日晚上, 繁琐的仪礼终于行完, 柔嘉一回来便换下了厚重的吉服,又在池子里泡了许久, 周身的疲惫才慢慢消退。
出了浴,她揉了揉酸疼的脖子,小声抱怨了一句:“这皇后也不好当啊。”
萧凛看着她懒懒的样子,松了松衣领走过去:“还不是你体力太差。”
他说的格外自然, 柔嘉想了一会儿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顿时脸颊通红,恼火地看了他一眼:“别乱说。”
这周围还有那么多侍女呢, 他真是毫不顾忌。
柔嘉耳尖红的像玛瑙一样, 再逗下去怕是便要烧着了。
萧凛低笑,随手扯了张帕子替她擦着湿发:“脸皮怎么还是那么薄?”
柔嘉低下了头, 一想起那晚被他哄着答应的话便忍不住有些懊恼, 绞着帕子抱怨了一句:“明明是你太过分……”
发丝带着水汽, 打湿了肩颈, 萧凛擦着擦着便有些心猿意马, 眼神有意无意地掠过她胸口的大片白皙。
湿衣贴着肩膀, 明明是凉的,但柔嘉却越来越热,坐在他手底下隐隐有些不安。
当那修长的手指刮擦过她耳后的时候,柔嘉浑身一麻,立即咬着唇回头看他:“你干嘛呀?”
“怎么了?”萧凛一脸坦然,似乎全然未察觉到她的紧张。
可柔嘉现在已经格外熟识他的心思了,视线一下滑看到那微动的喉结,她连忙将帕子扯了回来:“我自己擦。”
“那朕去沐浴。”萧凛手指一松,让她顺利地抽走了帕子。
柔嘉心不在焉地擦着湿发,听着不远处净室里潺潺的水声,心里也被水声晃一摇一荡的。
等到萧凛出来的时候,她紧张地连忙扔下了帕子,又拿起了香膏细致地涂抹着:“你先睡吧,我涂完再睡。”
萧凛看着她别扭的样子也不拆穿,嗯了一声便上了榻,却并没睡,而是拿了本书一页页地翻着。
不多会了,身上便涂完了,柔嘉捏着那小罐子悄悄朝里侧的床榻上觑了一眼,发觉萧凛正持着一本书,看的精神奕奕,大约还是在等她。
他怎么精神那么好,一天下来都不累吗?
柔嘉忍不住犯嘀咕,又连忙回了头,将身上重新涂了一遍。
磨磨蹭蹭了许久,眼见着身旁的侍女都打了哈欠了,柔嘉再回头,隐约瞧见萧凛手中的书也放下了,这才松了口气,朝着床榻边走去。
可她刚掀开纱帘,那原本合着眼假寐的人忽然一伸手揽着她的腰把她按在了膝上。
“涂完了?”萧凛眼中毫无睡意,显然是等候已久。
柔嘉分跪在他双膝两侧,撑着腰尽量不贴到他:“没……没呢,我突然想起来还有香粉没扑。”
“涂了也没用。”萧凛按着她的腰意有所指,“反正待会儿总是要洗的。”
自打成了婚后,他直白了不少。
柔嘉一阵脸热,正欲后退,反倒被他按住脖子向前压住了吻。
他边吻边将她往下按,柔嘉跪着的双膝又刺又麻,意识混乱,直到他的手扶着她的腰缓缓下落的时候,柔嘉才回过神,连忙扶住了他的腰才没往下滑。
两人正僵持的满头是汗的时候,帐子外面忽然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啼哭,柔嘉立马清醒了过来,小声地推着他:“孩子哭了,我得去看看。”
可这个时候萧凛怎会放她走,牢牢地攥住了她的腰:“有嬷嬷在,留下来。”
他声音格外的低沉,眼神也异常的深邃,鼻音微微地上挑着,柔嘉一阵脸热,艰难地撑起了腰:“不行,小满这两天发热,夜里醒了必须得我哄,你先睡,我把他哄睡再回来。”
什么时候哭闹不行,偏偏挑这个时候。
萧凛脸色黑了下来。
柔嘉见状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捧着他的脸轻声地劝:“跟小孩子计较什么,他不也是你儿子?”
“待会儿再去。”萧凛仍是不放手。
他的待会儿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柔嘉咬着唇,正撑的难受,连忙摇头:“不行,他哭的太厉害了,我不放心……”
她话音刚落,那隔壁的声音便撕心裂肺,吵得人头脑发疼。
眼下便是想继续也没情致了。
萧凛不情不愿地松了手:“那朕陪你一起去。”
两个人匆匆收拾了一通,便朝着坤宁宫的偏殿里走去。
小满正躺在摇床里放声大哭,一见到熟悉的身影,顿时哭的更加厉害。
柔嘉连忙将他抱了起来,哭的直打嗝的小满才慢慢止住了声,趴在她的脖子上牢牢地抱着。
“你别总是惯着他,小孩子哭一哭没什么了不得的。”萧凛看着那孩子紧紧巴着她,寸步不离的样子眉头微微皱着。
“我知道,他不是还在病着么?”柔嘉知晓这宫中的规矩,平日里并没有过多纵容他,摸了摸他的额,发觉他不再烧了,便将孩子放下了。
被放到微凉的摇床上,小满仍是不愿撒手,在她的怀里拱来拱去,格外缠人。
萧凛走过去,脸色一沉,小满便立即撒了手。
“你干嘛总是吓他?”柔嘉侧身挡住了萧凛,摸了摸孩子的头,“小满乖,快睡吧。”
小满大约是哭累了,眼睛一闭,长长打了个哈欠,慢慢地睡了过去。
他脸上肉嘟嘟的,白里透红,随着呼吸一吸一放,脸蛋也跟着微微颤着。
萧凛伸手戳了戳,戳一下,那肉便跟着抖一下,像奶冻一样,手感格外的好。
眼看着他快把儿子给戳醒了,柔嘉嗔怒地瞪了他一眼,萧凛才收回了手。
然而为时已晚,小满眨巴着眼睛已经醒了过来,黑亮的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困意全无。
“都是你,好不容易哄睡的,你戳他干嘛?”柔嘉满腹怨气,将摇床朝他推了推,“你弄醒的,你将他哄睡。”
“朕怎么哄他?”萧凛脸色僵硬。
可柔嘉却径直站了起来,想着趁机让他多亲近亲近孩子。
萧凛无奈,只得推了推摇床,语气冷硬:“快睡。”
他越哄,小满却越精神,眨巴着眼睛四下张望着,东瞧瞧,细看看,当看到不远处的柔嘉时,巴着床边的扶手咿咿呀呀地要过去。
“不许去。”萧凛拿开他的手,随手塞了个九连环进去,“不想睡就玩这个。”
小满被拦住了去路,拧着眉毛不高兴地甩开了那九连环,仍是要爬过去。
萧凛不得已,又拿了个拨浪鼓晃着吸引他注意力,小满顿时被这声音吸引住了,伸手去够那拨浪鼓。
玩了一会儿,小满抱着那拨浪鼓极为开心,从枕边摸出了一个啃的满是牙印的手指状的磨牙饼伸长了手递给他。
“给朕的?”
萧凛盯着那牙印有些嫌弃,这烤的硬硬的饼是专为他磨牙做的。
小满咿呀地应着,吃力地举着胳膊递到他嘴边,向献宝一样。
萧凛忍住不看那牙印,才闭了眼一口咬了下去。
但他咬的太用力,一口便咬去了大半。
嘎吱一声,小满盯着手中那只剩下一点点的饼,又伸手摸了摸,确认他的宝贝只剩一点点了,随即“呜哇”一声哭了出来。
柔嘉一回头看见的便是这一幕,顿时又气又笑:“你干嘛和孩子抢东西吃?”
“怎么成了朕抢他的东西了,明明是他自己递过来的。”萧凛一阵头疼。
“是吗?”柔嘉故意揶揄他,笑着又拿出了一根新的磨牙饼递到小满,哄了许久,小满才终于又重新睡着。
萧凛有口难言,趁着柔嘉转身又捏了那胖乎乎的脸颊一把才解了气。
哄睡了孩子,一偏头看见小满的摇床上挂着一个剔透的玉坠,萧凛眼神微顿,又拈起了那玉坠看向她:“这是你给小满做的?”
她手巧,善雕刻,那玉老虎雕的憨态可掬,活灵活现。
柔嘉点了头:“闲来无事,做着玩而已。”
闲来无事,她能给儿子做东西,却没给他送过一样。
萧凛丢了坠子,状若无事地问了她一句:“只做了一个吗?”
柔嘉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忍着笑背过了身:“嗯,只有一个。”
萧凛哦了一声,放下坠子,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并肩朝着内殿走去,萧凛腿长,走的快了一些,柔嘉站在他身后,依稀从那高大的身影看出了一丝落寞。
直到回到了内室里,走到了黄花梨梳妆台,柔嘉才叫住了他:“等等。”
萧凛不明所以,回头看着她:“什么事?”
柔嘉没说话,低着头在抽屉深处摸摸找找了半天,才翻出了一个用手帕包好的东西递了过去:“给你的。”
这东西并不大,但用帕子包的格外仔细。
萧凛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定定地看着她:“这是什么?”
“你打开就知道了。”柔嘉垂眼望着脚尖,将东西塞给了他便赶快转过了身。
那帕子一层层的揭开,萧凛不出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玉章。
那印章刻的的格外精致,外表打磨的颇为光滑,一看便知费了很多功夫。
萧凛忽然笑了,拿着玉章递到了她眼前:“做了多久了?”
柔嘉原本是想大婚当晚给他的,生怕他不喜欢,又怕太直接,犹豫了许久都没送出去,这几日又一直在忙着祭祀的事,干脆一拖再拖,索性拿帕子收起来了。
一抬头瞧见他眼中的笑意,柔嘉佯怒要一把夺回来:“不要算了。”
“谁说不要?”萧凛一抬手,将那印章举得高高的。
柔嘉踮着脚尖也够不着,反倒扑进了他的怀里。
只隔着两层单衣,热意绵密地相贴在一起,柔嘉脸颊被烤的瞬间滚烫,连忙后退。
可萧凛的手却慢慢环上了她的腰,将她牢牢地圈在怀里。
“朕很喜欢。”萧凛偏头吻着她的额发,声音无比温柔缱-绻,“只要是你送的,朕都喜欢。”
柔嘉埋着头,心底却忍不住小小地雀跃着。
“那朕也该好好给你回礼。”萧凛的手慢慢向她的软腰滑下去,一手托着她的臀,一手穿过她膝弯忽然将人打横抱起。
突然失重,柔嘉轻呼了一声,连忙捶着他的肩:“快放下,还有人在看呢……”
而且他走的那么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着急似的,柔嘉挣不开,只好埋在他怀里不敢抬起来。
可萧凛眼神一瞥,原本值夜的侍女纷纷识趣地退了下去,没了妨碍,他直接将人丢上了床。
说是让她做主,但柔嘉性子慢慢腾腾的,没多会儿便扶住了他的肩娇气地直喊累。
萧凛一开始还笑着看她没用的样子,然而一连几次半途而废,他被折磨的满头是汗,脸色也渐渐青了下来,终于还是忍不住翻身而上,才得了一个痛快。
第93章 番外三
北方的冬天异常的冷, 今年的雪来的迟,却是异常的大,冻得人手脚僵硬。
头一回见到下雪时, 小满被抱在萧凛的怀里,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雪花睁圆了眼睛,伸出小手去抓那雪花。
可他没抓到,那雪花反倒随着风钻进了他的衣领里,冰冰凉凉的激的他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进来些, 别让他着凉了。”柔嘉看着那站在廊下的父子轻声劝道。
小满却怎么都不愿进去, 非要到那雪地里去玩,咬字不清地喊着:“父皇!”
他如今已经会说话了,又长大了些, 挣扎地厉害, 萧凛按住了他的双手:“先去问你娘亲。”
“娘亲!”小满从父亲肩上厚厚的貂绒里钻出了头, 眼巴巴地看向柔嘉。
柔嘉最是心软,被他黑亮的眼神一看, 无奈地将人接了过来,一件件地替他裹好了小马甲, 带上了帽子, 又穿上了虎头鞋, 才放他出去:“慢点。”
小满虽然看起来胆子大, 但是真正一走到雪地边上, 却攥紧了萧凛的手, 抬着头不敢落下。
“不用怕。”萧凛走动了一步, 踩了一脚给他看。
小满盯着那被踩出了一个深深的脚印有些奇怪, 扶起父亲的手才敢慢慢落了步。
一脚踩下去, 脚底松松软软的, 他张大了嘴巴,眼里满是新奇,随即又轻轻地落下一脚,又踩出了一个小坑,像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玩具一样,高兴地在雪上踩了起来。
不多时,雪地上便留下了一串脚印,小满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脚印,再看了眼父亲的大脚印,伸出脚试探地在父亲的脚印里踩了踩,惊奇地发现父亲的脚印能容纳的下好几个他。
可真是大啊,小满眨巴着眼睛盯着那鞋印。
萧凛看着他的样子忍不住轻笑:“真蠢!”
小满没听懂,仍是来回踩了踩,把身旁的雪都踩塌了,又甩开了父亲的手,跌跌撞撞地朝着外面走去。
这雪对常人来说并不深,只没到了脚踝,但对一个孩子来说却是格外的深,已经过了小腿。
小满吃力地迈了一步,忽然脚底一滑,“扑通”一声趴了下去。
萧凛立即捏住了他的后颈的衣领,将人提了起来:“疼不疼?”
“不疼。”小满摇头,对着地上大片大片的雪愈发好奇,一伸手抓了一把便往嘴里送。
萧凛连忙按住了他的手,可小满还是尝了一口,嘴上糊满了雪粒子,咧着嘴冲他哈哈地笑着:“吃!”
“怎么什么都吃。”萧凛笑骂了一句,扯了扯他脖子上的挂着的围兜粗鲁地替他擦着嘴。
他手劲很大,小满脸颊被蹭的通红,正准备跑开的时候,忽然看到萧桓正走过来,立马便笑了,张着手要他抱:“舅舅!”
他现在说话还说不全,但舅舅两个字倒是喊的无比清楚。
原本小满该叫萧桓叔叔的,但有一次柔嘉说漏了嘴,他就这么叫起来了,旁人只当是童言无忌,便也没计较。
萧桓一见那胖墩,眉眼一弯,也开心地迎了上去:“小满!”
萧桓长大了些,已经懂得规矩了,即便是想见小满,见到萧凛还是周全地行了个礼:“桓哥儿给皇兄请安。”
“起来吧。”萧凛问着他,“今日的课业如何?”
萧桓一一地答了,萧凛颇为满意,拍了拍他的肩将人推了过去:“不错,去玩吧。”
萧桓重重地点了头,这才跑过去,抱起了穿的像一个球的小满。
“又重了,你是不是偷吃糖葫芦了!”萧桓掂了掂他,被坠的几乎快抱不起来。
小满低着头在兜里翻翻找找,摸出了一个黏糊糊的糖球递给了萧桓:“呐!”
那山楂果一融化,糖浆完全黏在了手上,小满左手换右手,怎么也甩不掉,纠结的眉毛拧成了一条虫。
萧桓看着他糊的满手的糖浆,嫌弃地将他的手推了回去:“舅舅已经吃饱了,你吃吧,咱们来堆雪人好不好?”
小满听不懂他说的什么,但舅舅带他玩的一定是好玩的,开心地点了头,又跟着他去堆雪人。
“小满性子太皮实了些,桓哥儿又太内敛了些,他们能做个伴,正好互补。”柔嘉站在窗边看着两个人玩的格外开心,嘴角不自觉地翘起。
“朕也是这么想的。”萧凛正披着奏折,听着外面的笑声眉头也舒展了开。
两个人一个批着奏折,一个看着后宫的账簿,外面日光正盛,暖洋洋地透过菱花格窗户照进来,柔嘉猫在铺了厚厚的长毛毯的椅子,手中的账簿越来越困。
正乏困的时候,一翻页扫到了万寿宫的炭例,柔嘉忽然又想起了昨日太后找她去万寿宫的事,犹豫了一会还是开了口:“快立春了,昨日母后找我说我进宫也有段时间了,如今后宫空虚,是时候该进人了,你是怎么想的?”
她边说边翻着书页,看起来颇有些漫不经心。但萧凛一贯熟悉她的性子,当瞥见了那揪着衣裙的手指的时候,一伸手将她揽着坐到了他膝上,故意把话抛了回去:“你又是怎么想的?”
柔嘉被他问住了。
她身为皇后,自然要贤良淑德,但身为一个妻子,又有谁想要把夫君分出去呢?何况成婚前他明明答应过只有她一个人的。
柔嘉错开了那道视线,低着头有些别扭:“你问我干嘛?”
“你是朕的皇后,朕不问你问谁?”萧凛掰过了她的脸,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你想不想朕纳别人?”
成婚后他愈发成熟了,剑眉朗目,不怒自威,但脾气还是一如既往,总喜欢逼她开口。
柔嘉扭过头,轻声地说了一句:“随便你。”
“朕没听清。”萧凛握着她的后颈将人转了过来,“再说一次。”
他分明就是知道她的心思,还非要逼她说出来。
柔嘉脸颊微热:“不想……”
“不想什么?”萧凛抬起了她的头,“说清楚。”
“我不想让你有别人。”柔嘉耳尖滚烫,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埋在了他颈侧。
萧凛终于满意了,抚着她的额发低低笑了:“朕不会有别人,有你一个就够朕伺候了,朕哪儿还敢再纳。”
柔嘉忿忿地推开了他的肩:“我什么时候让你伺候了?”
“昨晚不是?”
萧凛的手一落,隔着衣按了按,柔嘉连忙并紧了腿,恼怒地瞪了他一眼萧凛才没接着说下去。
再一回头,柔嘉忽然看到了那桌子上摊开了的奏折,上面写着的正是请他广纳后宫,绵延子嗣的话,脸上的笑意顿时又凝固在了嘴角,靠在他颈侧问了一句:“可是你不答应,大臣们便一直在催你,你压力也不小吧?”
萧凛却直接将那奏折合上扔到了一边着:“不必在意这些,熙熙攘攘,都是利来利往,他们也不过是想把家中的女儿送进宫分一杯羹罢了,等再过段时间朕便下旨立小满为太子,到时候储君之位一定下,他们便不会再生事了。”
柔嘉点了点头,揪着他衣领上的珍珠扣转着,半晌,又撑着腰咬着他的耳朵,有些不好意思:“可我最近做梦总是梦见一个小姑娘,唇红齿白的,好神气啊,你说,我们要不要再生一个?”
徐慎之说她身体不易有孕,自打成婚到现在没刻意避着也没怀上,若是现在准备要,估计得一年半载才能怀上吧,到时候小满正好大一点了,既能做哥哥,两个人年纪差也不会太大。
一提到那小姑娘,萧凛忽然想起了从前那个怪异的梦境,到现在耳边似乎还能回响起那小姑娘叫他舅舅的声音。
何况她上次从有孕到生产萧凛看了全程,那肚子最后大的触目惊心,他不想让她再受苦了。
萧凛揉了揉她的额发:“这个不急,你年纪还小,缓两年再说。”
她年纪是不大,可他大了她五岁啊。
柔嘉有些担心:“万一我一直怀不上,你年纪又越来越大,我们再没了孩子怎么办?”
萧凛眼神顿时变得微妙:“你这是嫌弃朕老了?”
他哪里老了,正是成熟的时候。
柔嘉后腰被一顶,连忙摇头:“不是,我不过是猜想罢了。”
“什么猜想,朕看你是胡思乱想。”萧凛双手从她的肩上抚下去,声音忽然变得低沉了起来,“你既然这么想要孩子,那就做点生孩子该做的事。”
正是午后,外面还能听到雪水的清琮声响,萧桓和小满还在外面堆雪人,柔嘉一阵紧张:“不行,大白天的,叫人看见了!”
“哪有人在?”萧凛已经起了兴,一伸手便挑开了她的衣领。
新婚的时候,他们二人动不动就在亲近,随侍的侍女习惯了,一见到他们二人独处,便识趣地退了下去。
柔嘉视线逡巡了一圈,脸色微微发红:“那也不行,太亮了,要不去帐子里……”
她实在是害羞的紧,每次都要把灯给熄了,就算留也只留一盏小灯。
萧凛怀疑她到现在都没认真看过和她亲近了这么多次的东西到底长什么样子,扯了张帕子蒙住了她的眼:“你不想看那就不看。”
眼睛突然被蒙住,柔嘉连忙伸手去扯:“你干嘛?”
“不是你说不想看的吗?”萧凛将她的双手一拢,攥在了身后。
眼见看不见,耳朵反倒越发灵敏。
耳边一阵窸窣,柔嘉隐约只能通过感觉来分辨那落到她身上的到底是唇还是他的手,被他掠过的皮肤不由得起了鸡皮疙瘩。
偏偏萧凛还逼着她将猜测说出口。
柔嘉仔细地分辨着,当他的唇刚离开的时候,她咬紧了牙齿,忍着羞猜了手。
可话音刚落,萧凛抚着她的唇一挺身:“都不是。”
柔嘉低呼了一声,后腰被撞的紧紧地靠在了桌上,半晌,缓过了劲才气恼地嗔着他:“你快把我眼睛解开。”
萧凛这回倒是依了她,不过帕子一解,反倒按住她的后颈让她低下了头。
柔嘉一睁眼便是巨大的冲击,脸上一点点爬满了红晕,气的连忙伸手去推他。
但她双手还没抬起,便被萧凛拿了那落下来的帕子缠住。
“别动。”萧凛慢条斯理地捋着她手上的帕子打的结,一语双关,“越动越紧。”
柔嘉手腕被磨的一阵发红,身上也是,窗外,小满和萧桓玩闹的声音时不时传进来,柔嘉怕他们突然回来,不得不收紧了腰小声地催促着他,萧凛喉间一紧,一挺腰,两人额上积蓄了已久的汗才慢慢滑了下来……
午后胡闹了一通,当小满和萧桓便满头是汗的回来的时候,柔嘉脸上的汗意也没消退,白里透红的,眼尾还微微湿着,看着也像是活动了许久似的。
小满闹着要进来看看她在玩什么,被萧凛提着衣领挡在了外面,柔嘉才得了片刻空隙,连忙拿了帕子将桌边的水迹擦了干净。
擦完桌椅,一眼瞥到萧凛那被揉皱的外衣,柔嘉又立即将那衣服拿了起来,折叠好准备让侍女浣洗。
可那外衣刚拿了起来,一个玉瓷瓶忽然掉了下来,瓶塞被桌脚一碰松了开,里面的药丸骨碌碌地滚了出来。
“这是什么?”染秋将那药瓶和药丸递给了她。
柔嘉将那药丸捻了捻,送到了鼻尖,忽然闻到了和从前她的喝的避子药相似的味道,顿时便明白了——
怪不得她这么久都没怀上,他又骗她!
第94章 番外四(小修)
坤宁宫里
徐慎之跪在下方, 看着那坐在罗汉榻上慢悠悠地调着香的女人,手中的药丸都快被掌心的汗浸湿了。
“徐大人看清楚了吗?”柔嘉挑了一勺香粉加进去,才终于问出了口:“这到底是什么药?”
徐慎之捏着那药丸头也不敢抬:“大概……大概是补身体的药。”
“补身体的药?”柔嘉香匙一撂, 柳眉微微扬着, 看着他身上新换的官服神色不明, “徐大人升的倒是快, 两年便从正六品医官成了从四品内医正, 这说话的本事也是越来越周全了。”
徐慎之这两年的确是升的快, 其升迁速度让不少太医院的同僚眼热, 纷纷夸他是入了皇帝的青眼,家里的祖坟冒了青烟了。
但这其中的原委只有徐慎之自己知道。
他这么快升迁除了医术精湛,大半还是因为那张口风严实的嘴,沾了这位皇后娘娘的光了。
徐慎之心虚地擦了擦额上的汗, 嗫嚅着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柔嘉一见他这副样子顿时便肯定了:“你老实告诉我, 这是从前用在我身上的药是不是?”
当了皇后之后,柔嘉跟着萧凛学了不少, 眼眉一低, 两人如出一辙的威仪。
徐慎之眼皮一抖,慢慢低下了头:“娘娘鼻子真是灵敏。”
果然是避子的药,合着她这些日子全是白白送上去了。
柔嘉止不住地气恼,捏着那青瓷瓶指关节一阵发白, 恨不得把那瓷瓶捏碎。
“娘娘, 可别伤了手。”染秋看着那薄胎瓶心里也跟着发紧。
被她一提醒, 柔嘉平了平气才淡定地让徐慎之退下:“好了, 你下去吧, 这件事暂时不要跟陛下提。”
徐慎之连忙低下了头, 汗涔涔地告退:“微臣遵旨。”
“那娘娘打算怎么办?”染秋看着她一脸忿忿的样子有些发愁。
“还能怎么办。”
柔嘉气闷地推开了香炉, 她算是想明白了,这药便是摔了一瓶,萧凛还有无数瓶。
他只要不想要孩子,就有一百种方法能让她怀不上孩子,和他玩心计,她永远都占不了上风。
倒不如假装不知,趁他不备兴许还能有点机会。
柔嘉沉思了片刻,还是将那药瓶塞了回去,只当做不知。
但因为这事柔嘉到底憋了一肚子气,晚上没等萧凛回来早早的便睡了。
正是半梦半醒间,当被揉的又热又痒,感觉到他的手又要往下滑的时候,柔嘉一翻身裹紧了被子,把自己包了起来:“我困了……”
“困了你便睡,朕动作轻点。”萧凛依旧故我,从她的耳后一路吻下去。
他吻的那么热,裹着被子都挡不住,柔嘉气闷地想推开他,但他一贯警惕,怕惹了他疑心,柔嘉忍了忍只是回头捧住了他的脸,放软了声音:“不行,晌午那会我后腰被磨得通红,现在还疼着呢。”
萧凛这才停下了手,转而向后掀开了她的裙摆:“那朕替你揉揉?”
“不用。”他的手一搭上去,柔嘉又痒又麻,连忙裹着被子往里缩。
可萧凛却偏偏拣着她后腰的敏.感处,揉的她又痒又麻,最后闹得两个人都满头是汗才终于罢休。
玩闹归玩闹,但第二日一早,柔嘉一醒来,发现后腰不知何时被涂了药,心里的怨气才稍稍散了些。
帐子一掀开,被嬷嬷带着在外间玩了许久的小满便哼哧哼哧地朝那床榻爬过去,双脚一蹭,那虎头鞋便被他踢了下去。
娘亲就在眼前,但床榻外侧横着一座隆起的大山,小满费力地巴着萧凛的腰,却怎么都越不过去,伸着小手推了推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