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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扶倾跟着姬淳渊学了进一月的阴阳术，还从未见过他如此庄重的模样。
她开口：“老祖宗……”
“嘘——”姬淳渊忽然说，“来了。”
司扶倾的神情微微一变，倏地抬头望去。
在姬淳渊所指的地方，她能够看见浩浩荡荡地大军正在从东岭海上经过，欲要进入东州的海岸。
这不是普通的敌军。
这是被有心人从死者的世界通过亡灵之门召唤出来的。
所以除了姬淳渊，无人能挡。
姬淳渊背负着双手，轻飘飘地开口：“时间，终于到了。”
司扶倾的心一震。
今天，就是姬淳渊身死道消之时。
他和无数个江家人一样。
便知天命难违，仍义无反顾。
而她却只能又一次地站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司扶倾的声音沙哑：“老祖宗……”
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姬淳渊挥手止住了她。
他焚香完毕之后，整理了一下衣襟，便走了出去。
而在他的身边，已有阴阳五行之力磅礴而起，谁都靠近不得。
海上的动静太大，姬家其他人又怎么可能看不见。
可姬家的宅子被姬淳渊下了阴阳术，他们出不去，只能一个个跪下来哀求。
“老祖宗！”
“老祖宗您回来啊！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老祖宗，姬家不能没有您啊！”
波涛汹涌，浊浪排空。
姬淳渊一步步向前，竟是在大海如履平地一般，朝着海中央走去。
“看好了，这是我能交给你的最后一招了。”他的声音随着海风而来，郎朗清晰，“没有名字，不过，也不需要名字。”
“但只要用出它，那我大夏，外族禁行！”
这一刻，在姬淳渊的对面，是千军万马。
两相对比之下，他显得异常渺小。
可他这一刻的气势，却是压倒性的。
于东岭海之上，姬淳渊只是抬头，淡淡地说了一字。
“滚！”
仿佛有神在这一刻下令，海浪奔涌地更加厉害，敌军却被大海淹没。
一个接着一个。
再离东州海岸线的一一米开外的地方，大军顷刻间消散。
看似轻描淡写，连力都没有用。
姬家的子弟还没来得及欢呼一声，他们就惊骇地看见姬淳渊一头墨黑的长发，转瞬银白。
他的面容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了下去。
白色的雾将他的身体逐渐吞噬。
司扶倾依然无法上前，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一声轻叹在她的耳边落下：“我不如你，我只能认命。”
最后的最后，白雾中，姬淳渊回过头，遥遥地对着东州拜了一拜。
他竟是又微笑了起来。
声音很轻地散在空中。
“陛下，我们又要见面了。”
夏历685年9月27日，姬淳渊一人抵千军，镇压东岭海反叛势力，封印亡灵之门，护东州百姓万世平安。
有人说，他并没有死，他和胤皇一样，都是天上的仙人来人间帮助大夏渡劫。
这劫难过了，他们也就重新回到了天上。
司扶倾知道，人死了之后就会变成星星，挂在天空上。
或许姬淳渊，也是如此。
他从未离去，也一直守护着这片土地。
**
深夜，月亮和星星都被乌云盖住。
白天下的雪都还没有融化，温度极低。
司扶倾赤足走到了海边，她靠着岩石，神情有些怔怔。
另一个脚步声在这时响起。
在她面前停下。
“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跑到外面来。”郁夕珩俯下身，握住她的脚踝，微微皱眉，“还不穿鞋。”
司扶倾这才回神：“我是进化者，还是阴阳师。”
他拿出鞋给她穿上，淡淡地说：“还是一个小姑娘。”
司扶倾瞅着他：“我才不小呢。”
“是。”他从善如流，微笑了下，“是不小了。”
司扶倾裹了裹郁夕珩递给她的外衣，望着又不再平静的东岭海。
的确和千年前十分相像。
她或许能够猜到，姬淳渊说的劫难就是亡灵之门再一次打开，敌军再次袭来。
姬家却没有人能挡。
而她却好像是一个bug，通过游戏舱回到了大夏朝，从姬淳渊那里学来了失传的阴阳术。
司扶倾神情凝重：“九哥，要打仗了。”
郁夕珩摸着她的头，很轻地笑了笑：“那我们打。”
听到这四个字，司扶倾抬起头，盯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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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再补一个彩蛋，江海平名字来源就是让江海皆平，四方安定的意思。
江照月取自“江月何年初照人”，江边的月亮又是哪一年照着人们，江照月时时刻刻照着，她一直都在。
第703章 看到灵魂，变天！
这一刻，她隐隐约约能够看到一个虚影。
司扶倾踮起脚尖，双手捧起他的脸。
郁夕珩顺着她手上的力低下头，眼眸深暗了一瞬，凝着笑意：“怎么了。”
“你别动。”司扶倾捏了下他的脸，“让我看看，乖。”
她这一副哄小孩的语气，让郁夕珩微微失笑：“好，你看。”
离得近了，注意力集中之下，司扶倾确定自己的确在他身上还看到了一个虚影。
这就是姬淳渊所指的灵魂。
永恒不变的从来都不是肉体。
而是灵魂。
她现在的确可以勉强将灵魂和肉体分离，只是看过去还是一团虚影。
没有任何外形。
但一个月就有这样的成效，司扶倾十分满意。
姬淳渊已去，她只能在现实里自己接着修炼。
郁夕珩倒是没有觉得这个姿势让他难受。
只是见她一直盯着他不动，他又问了一句：“倾倾，怎么了？”
“看我男朋友怎么长得这么好看。”司扶倾很冷酷地加大了手上的力量，“别动！劫个色。”
她试探性地帖他的唇，又心满意足地咬了一下。
做完这一切，她有了几分活力，准备往回走。
然而她刚转过身，手腕却被抓住。
下一秒被人按在了岩石壁上。
“劫法不太准确。”郁夕珩语气淡淡的，“我可以教你。”
司扶倾双手抬起，在胸前比了个叉：“我拒绝！伱是土匪，我是不会让你亲一个小时的！”
他果然也没有动，只是抱起她：“回去了。”
这几天司扶倾在游戏舱里一直训练，好不容易沾上床后，很快睡了过去。
郁夕珩给她压好被子，走了出去。
天空已经微微泛起了白色。
也是这个时候，他接到了零总部的电话。
“主上。”搜查官向他汇报T18的消息，“T18行动部部长很乐意和您见面，并表达了强烈的合作意愿。”
“嗯，我知道了。”郁夕珩没有露出任何多余的神色，“忙完大夏的事情，我会亲自过去。”
“是，主上。”
通话结束，搜查官还在发愣的时候，他的头上被人拍了一巴掌。
他吓了一跳，一回头，发现办公室里的兄弟姐妹全部都围了过来。
一副三堂会审的模样。
搜查官结结巴巴：“你、你们干吗？”
众人盯着他，异口同声地问：“你去找主上，你见到主母了吗？”
搜查官迟疑了下，说：“我好像无意间看到了主上手机屏保，是个女孩子。”
“哇哦！”
惊叹声此起彼伏。
零的里面有很多人都没有见过郁夕珩，但都十分敬畏佩服他。
他们也熟悉郁夕珩的风格。
少言寡语，杀伐果断。
难以将他和红尘俗世这四个字沾染了起来。
更无法想象他竟然有一天真的会做男朋友该做的事情。
众人回味了一番，又抓着搜查官开始盘查。
“你就只看到屏保了吗？那你也太不行了。”
“就是就是，还是敢情报工作的，这业务能力太差了。”
“不如下次让我去跟主上汇报，我一定把主母多高都看得清清楚楚。”
搜查官：“……你们滚！”
众人感叹了一声后，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办公位上。
搜查官摸了摸头，又回忆了一下他看到的那张屏保照片，越想越眼熟。
但半天想不起来他在哪里看过，所幸就直接放弃了。
直到手机弹窗弹了一条消息。
【热烈庆祝镇国女将一轮上星结束！】
【司扶倾大满贯视后预订！】
下面配了一张司扶倾的图片。
搜查官看着和郁夕珩屏保上如出一辙的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
这个世界一定是见鬼了！
**
另一边，东桑。
藤山被灭，酒井和泷泽也都被收拾了一番。
东桑的阴阳世家安分了不少，更不必说一些小的阴阳师家族了。
上次酒井家的三十多位阴阳师包括酒井家主一去不返，这对酒井家是一个沉痛的打击。
酒井家大长老也加紧了对家族成员的训练。
但培养一位优秀的阴阳师太难了，资源和天赋缺一不可。
酒井家望着正在修炼的阴阳师们，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忽然，一个声音从他背后突兀地响起。
“怎么我不过是一段时间没来，你们就狼狈成了这个模样。”
没有任何预兆，让酒井家大长老的背脊都是一麻。
阴阳师的感知比进化者还强。
他怎么全无发现？
酒井家大长老猛地回头，目光却死死地定住了。
他面前是一个女人。
全身被包裹在黑色的衣服里，身姿窈窕婀娜，雪肤红唇。
女人露出了一个完美无瑕的笑容：“又见面了，康隆。”
“是你？！”酒井家大长老倒吸了一口气，满脸的不敢置信，“你怎么不会老呢？！”
阴阳师也是人。
是人就会有生老病死。
更不用说其他普通人了。
可眼前的女人，面貌数十年前竟然别无二致！
数十年前，他第一次见到女人的时候，他还是青年。
到现在他已经垂垂老矣，八十有余。
这个女人却没有任何变化。
酒井家大长老心中骇然，一时间话都不会说了。
信任的酒井家主看到了，有些疑惑地走了过来：“大长老，这位是——”
这里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人？
其他嫡系成员也都围了过来。
酒井家大长老深吸了一口气：“你们不知道是正常的，这位大人在数年前给我们东桑四大阴阳世家带来了十分珍贵的古籍。”
“正是从这些古籍中，我们的实力越来越强，压到了大夏。”
只是他委实没有想过，还有一天能够重新见到这个女人。
酒井家主肃然起敬：“感谢大人的再造之恩。”
女人并不在意：“小事一桩。”
酒井家大长老惊恐过后，也平静了下来。
阴阳术本就神秘。
当年这个女人能随手给他们那么多阴阳术法，使得容颜永驻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酒井家主恭恭敬敬地行礼：“敢问大人为何事而来？”
女人笑容扩大：“让姬家消失，你们意下如何？”
“！”
这句话仿佛平地一声惊雷。
酒井家大长老的瞳孔猛地收缩了起来：“大人？！”
“姬家没了，谁还能证明阴阳五行是大夏创造的？”女人微微一笑，“以后你们东桑才是正统，这样不好吗？”
这一句话，说的几人心头一片火热。
不错。
虽然现在东桑的阴阳术比大夏更盛行，几乎遍地都是阴阳师。
可屡屡提起阴阳五行，总是有一座大山压在他们身上。
那就是大夏。
藤山家老祖宗于夏历704年西渡大夏。
彼时大夏进入了空前强盛的时期，各方朝拜，东桑也在其中。
大夏也无愧大朝风范。
后来不知姬家因何而避世，但无论如何，姬家才是正统。
酒井家大长老摇了摇头：“大人当我们不想吗？可是我们没有办法啊。”
“马上就会有一个很好的时机到来，12月31日深夜，新年的前一天，东岭海上沉寂了千年的亡灵之门会彻底打开。”女人淡淡地说，“也是沟通死者世界最好的时机，阴阳五行之力最磅礴的时候。”
“你们大约不知道，这也是姬淳渊预言姬家会灭亡的日子。”
姬淳渊的大名东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虽然藤山家老祖宗西渡大夏的时候，姬淳渊已经故去，可他的影响力无人能比。
酒井家大长老急急地问：“我们需要怎么做？”
“为了让姬家彻底消失，你们可以趁机设下阵法。”女人又笑，“配合着从亡灵之门涌现出的大军，召唤百鬼夜行。”
酒井家大长老被说动了，但又想到了一个关键的人。
他咬牙：“不知道大人知不知道玉无，她战斗力很强，如果她出手，我们不是对手啊！”
“玉无？”女人的确没有听过，她哼笑了一声，“战斗力很强又如何？除非，她得到了姬淳渊的倾囊相授，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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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脑洞都很大啊，有很接近的！！真厉害
第704章 无所不能！你们叫我玉无
“否则，战斗力再强也没有用。”
可姬淳渊已经死了一千多年了。
他开创的一些阴阳术失传了不少，而如今也很难有阴阳师的天赋能够达到他这个高度。
听到这里，酒井家大长老稍稍地舒了一口气。
他笑了笑，说：“那自然是不可能的，想必姬家避世这么多年不出，就是无法应对此次劫难。”
“不错。”女人淡淡颔首，“可有些事情，躲也是躲不过去的。”
酒井家大长老点了点头：“我明白。”
“等大军踏破姬家在东州建立的防护线，你们便可令百鬼长驱直入。”说到这里，女人的笑容逐渐加深，“这样一来，东州无人守，作为龙脉的扶桑山更无人看管。”
龙脉！
酒井家大长老的目光更火热了。
龙脉是天然形成的，是不可能用人工去建造的。
数块大陆中，也只有大夏有龙脉，还是五座。
这也是从古到今一直有人对大夏虎视眈眈的原因了。
若是能够得到其中一座龙脉，拿到一个帝国五分之一的气运，一定会得到无法想象的好处。
这是气运之女亦或者是气运之子都无法比的。
更不必说大夏五千年文明延续至今，亘古不断，龙脉之中所蕴含的气运根本无法想象。
酒井家大长老还多留了一个心眼：“大人也需要龙脉？”
“我？我不需要。”女人有些敷衍地摆了摆手，“只要你们让大夏少一座龙脉即可。”
酒井家主识趣地没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