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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的时候,徐泓来了,进门就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卫四,我有点慌。”
卫景平一讶,给他倒了杯茶:“徐兄,出什么事儿了,喝口水慢慢说。”
徐泓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卫四,你是不是见过锦玉公主?”
卫景平:“嗯。”
他心道:都上门找他打听人来了,没准儿秦绮上门逼徐泓娶秦芸了。
徐泓:“她……”想打听公主是个怎样的女子,又觉得不大好意思:“算了……”
卫景平干脆直接问他:“徐兄,你在考虑这门亲事?”
从仕途的角度上来看,秦芸对于徐泓未必是个好选择,要他说,还是拒绝的好,不过这话他不能说。
说了,就是把自己的想法加诸于别人身上,他的权衡,未必就适合徐泓。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徐泓说道:“下月初九,我要娶锦玉公主了。”
别问他当时为什么答应秦绮,他实在是受伤太多次了,早年还在桃源县的时候,他娘给他相看的舅家表妹嫁给了他的庶弟,那年在翰林院,一个同年说要把自家妹子嫁给他,后来那同年的妹子跟人私奔了,外放去了新昌府,知府姜听说要把侄女许他,没多久那姑娘订婚了,未婚夫不是他……
而这次,当秦绮上门给他做媒的时候,徐泓心想这次说不定还得黄,他都黄习惯了,似乎也不差这一次,心中犹豫:要不就答应她?
加上之前和卫景平拌嘴,随口说桃花运落到头上必须得要,于是没想太多就应下了。
反正应不应的,都成不了。
等秦绮一走,徐泓就把这件事给抛到脑后去了。毕竟他这次进京是来给大理寺押送反贼的,办完公差,他就该回新昌府复命去喽。
可是万万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宫里头来人了,请他进宫去一趟。
徐泓手忙脚乱地穿戴好官服进宫去见云骁帝,听到的头一句话就让他愣怔在那儿:“锦玉公主嫁给徐爱卿,徐爱卿往后就是朕的妹夫了。”
他一抬头,就见云骁帝的下首坐着位穿戴华丽的娇小少女,虽看不清楚容颜,却也知道这女子便是锦玉公主了,徐泓忙磕头谢恩:“微臣……谢陛下。”
过于紧张,他的举止有点迟缓。
云骁帝点了个头,干巴巴地嘱咐了他几句,转而问了问新昌府的一些事,末了说道:“徐爱卿就等着跟公主完婚后再回新昌府去吧。”
皇帝轻飘飘一句话,将徐泓娶公主的事说定了。
……
卫景平:“……大喜事啊,恭喜徐兄。”
“卫四你戳一下我,”徐泓一脸难以置信:“怎么总觉得不太真实,好像做梦一样。”
卫景平狠狠地掐了他一下,徐泓“嗷”地叫了声:“卫四!”
要不要下这么狠的手啊。
徐泓的亲事落定之后,没过多久,新科状元谢映从扬州祭祖后返回京城,一道来的,还有他的妹子谢莹。
顾思炎迫不及待地找到卫景平:“莹妹子来了,卫四,你快跟老傅说啊。”
春闱放榜之后,不少世家打听到傅宁还未娶亲,纷纷来相看,老傅的行情好好。
再不动手就迟了。
“谢姑娘见过老傅吗?”卫景平问:“愿意不?”
顾思炎:“见过了。”
谢莹对傅宁很是满意。
卫景平:“那好,我找老傅说去。”
先前傅宁对男女娶嫁一事不是很开窍,但自从走出国子监后,不住学舍了,一日三餐都要自个儿吃,莫名地就觉得孤独了起来,他心道:或许是时候该成亲有家室了。
正打算碰上谁算谁呢,谁知前一天去顾家的时候,乍然见到谢莹,一瞬有些移不开眼,那会儿他的心怦怦直跳,同她打了个照面后赶忙找谢映去了,从脸到耳朵根,全都微微发热。
傅宁打那时起就生出向顾世安提亲的冲动,只是他心里打鼓,不知人家姑娘会不会看上他。
……
卫景平直接对傅宁说道:“饼圈托我来给你和谢姑娘作个媒,老傅,你愿不愿意啊?”
这两日傅宁婉拒了不少找上门来的媒婆,正思忖着用什么法子去探一探顾世安和谢映的口风呢,此刻听见卫景平来给他作媒,知是谢莹不嫌弃他,扑哧笑了:“……我愿意,求之不得。”
谢莹的话,让他去倒插门都行,没出息到家了。
……
亨庆六年的春末是卫景平最松弛的一段时光,饼圈娶了裴雪岚,老傅和谢莹成亲,徐泓尚了锦玉公主,卫景平时而去吃个老友的婚宴,时常坐在庭院里的槐树下,嗅着一阵一阵的槐香,一边看侄子卫泱撅着小屁股玩耍嬉戏,一边看书,卫二也打听到了先前宫中炼丹的道士的去向,一名叫柳好的道士去了会稽山隐居,还有另外一人王尽发据说行踪不定,不是很好找到人。
卫景平得知后写了封书信,又置备了一份厚礼,让人送去会稽山,如果柳好回信的话,他打算亲自去一趟,见见这位炼丹达人。
信发出去后,还有段时日要等。
直到夏叶成帷,会稽山仍旧没有音信传回来。
卫景平本来打算亲自去寻柳好,谁知云骁帝突然下旨,召谢回从龙城府回来,且一跃而官封他为吏部侍郎,准确地说应该是叫作“吏部左侍郎”,执掌京官的选拔、考核及任用事,右侍郎是杜锦成,他分管京外个府官员拔擢、考核之事。
像新科进士,谢映和饼圈、老傅,就连卫景平那一科的进士们,没像他一举升到正三品朝廷大员的,顾世安他们,日后的仕途顺畅与否,除非云骁帝亲自点名拔擢,否则多半捏在谢回手里了。
即便卫景平做到了户部侍郎,他的前程在云骁帝手上,但一年一度的官员考核还是免不了要经过吏部,也就是说谢回只要想,还是能从中横插一手的。
全京城哗然,许多跟谢回有过节的朝臣一连好几夜都睡不安稳。
卫景平也紧绷着,他心道:谢回这次东山再起,能不清算当年他从右相的位子上栽下去的仇吗?
当然得清算。
到时候,他就是首当其冲,说不定在谢回清算名单的头一个呢。
不过,他好像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谢回回京之后头一个倒霉的人不是卫景平,而是福州公主秦绮。
秦绮忌吃不记打,年少时在谢回身上栽了跟头,这些年更是南墙都撞破了也不回头,这次谢回回到京城没多久,她又到他面前晃荡去了。
大约是谢回多看了秦绮几眼,二人说了话,传到谢家,谢夫人姜宝璐不高兴,次日天一亮哭哭啼啼地进宫向姜太后告状去了。
姜太后心疼亲侄女,命人把秦绮传到宫里头,好一顿数落,仍旧觉得不解气:“哀家昨夜梦到你父皇和你母妃身边无人尽孝,绮儿啊,你到下头陪陪他们吧,好不叫他们白疼你一场。”
说着就要赐死秦绮。
此时云骁帝和众公卿正聚在麟德殿上早朝,臣僚们就一件事争得唾沫横飞……裴皇后着急忙慌地打发女官来了,女官给大太监李桐使了个眼色,李桐趁着朝臣争辩中场大喘气的功夫,悄声道:“陛下,出事儿了。”
作者有话说:
信我,谢三蹦跶不了多久啦~
第235章 惜字炉
(“跟卫家相关的钱庄和墨铺,一个都别放过,全给我盯紧了。”)
云骁帝瞟了女官一眼, 见她是裴皇后宫里的,心知事情非同小可, 否则不会在早朝时找到麟德殿来:“李桐, 去问问出什么事了?”
李桐应声走下台阶,往麟德殿后头去了,过了片刻折回来,悄声道:“太后要赐死福州公主。”
云骁帝听了面上露出不耐的神色:“你去看看。”
李桐:“……”
他去了顶个屁用, 姜太后还能听他的?
李桐硬着头皮去了, 路过东宫时, 他往里探头道:“太子殿下在吗?”
想着跟秦衍打个招呼, 万一是不得了的事, 说不上搬太子出来管用。
“哟,李公公啊, ”东宫的一个小太监告诉他:“太子殿下在读书呢。”
李桐“哦”了声,看来是指望不上了。
秦衍听太子太傅裴颂讲了一早上的《尚书》, 趁着老师喝茶润喉的功夫出来放风, 听见动静就问:“李公公来东宫做什么?”
方才打发李桐的小太监回道:“似乎是太后宫里出什么事儿了。”
秦衍微愣片刻:“晨起孤听说谢夫人进宫瞧太后去了?”
小太监:“奴还听说, 谢夫人还在宫里头, 太后又宣福州公主进宫来了。”
秦衍斜乜了一眼遥遥跟着他的中郎将卫景英:“今儿这宫里头很热闹啊。”
卫景英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殿下?”
他不知秦衍是要置身事外,还是凑过去看看热闹。
秦衍笑道:“孤该写字去了。”
不是什么要紧的人, 他才懒得理会。
卫景英微微垂下眼睑:“那殿下快回书房去吧。”
秦衍踮起脚尖附在他耳边:“让她们闹去,闹得越大,谢回越不安。”
听说谢回这次回京后,一扫先前当右相时的张扬跋扈,行事低调多了, 想来谢夫人这一出头闹事, 谢大人又要出名了。
瞧吧, 有好戏看喽。
说罢,他活蹦乱跳地回书房写字去了。
卫景英望着少年太子的背影,陷入了沉思:这孩子可能有些老成。
谁知道秦衍又一阵风般跑出来:“莫非出事了?”
他原本想着三个女人一台戏,拌几句嘴,再不济相互扯扯头花就完事了,但仔细一琢磨,早朝时分,本该伺候在麟德殿的李桐却赶去太后的寿坤宫,定是闹大了。
“臣去打听打听,”卫景英道:“殿下快写字去吧。”
说完,他出了东宫的大门,快步追上李桐:“公公,发生什么事了?”
“唉哟卫将军,”李桐走路走得直喘气:“太后要赐死福州公主呐……”
这真没想到,卫景英皱眉:“……”想了一想他撵上李桐,在他耳边说了句:“公公要是想救公主殿下,可提谢大人。”
“提谢大人?”李桐大惑不解。
卫景英:“在下新学了个词叫‘投鼠忌器’。”
李桐一拍脑门,瞟他一眼,快步走了:“卫将军,谢了。”
……
姜太后的寿坤宫中。
“姜太后,谢夫人,”秦绮看着摆着她面前的三尺白绫还有一杯du酒冷笑道:“要是本公主真死了,你们不后悔?”
说完,她抬手端起了那杯du酒,轻晃了晃,放到唇边。
“殿下,”恰巧走到寿坤宫门口的李桐听见声音,连通传都忘了,一个箭步冲进来,他上前打翻了秦绮手里的酒杯:“不可啊……”
酒杯咣啷一声砸到地上登时碎片飞溅,摔成了渣渣。
“大胆,”姜太后气得七窍生烟:“李桐,你竟敢在哀家面前撒野!”
“太后娘娘,”李桐颤声道:“您为谢大人着想一二……”
要是今日秦绮死在这里,传出去,以福州公主放浪在外的盛名,一定会传成谢回跟她苟且偷腥,谢夫人咽不下这口气,撺掇着姜太后赐死了秦绮……一夜就能成为市井街巷最火的话题,好事者的唾沫星子都能把谢回给淹了。
李桐的一番话叫姜太后从盛怒中回过神来,她厌恶地看了秦绮一眼:“给哀家滚出去。”
秦绮起身抚了抚跪得酸痛的膝盖,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出宫去了:她妹子秦芸嫁人了,且跟着妹夫徐泓去了新昌府,她孤家寡人一个,怕谁。
姜宝璐见秦绮毫发无伤地走了,又扯着帕子哭起来。姜太后只好安慰她:“为了开阳的前程,你且忍一忍她吧。”
“她”指的是秦绮。
收拾了秦绮,只怕谢回会跟着惹一身臊,暂且还是忍着点儿好。
姜宝璐不得不收住啼哭,缓了好一会儿又不满意地道:“姑母……为何陛下这次才给开阳个吏部侍郎,右相的位子明明空缺在那儿……”
她不要做什么劳什子的三品夫人,她要当一品的宰相夫人。
不能拿秦绮出气,那就要些别的好处吧。
姜太后的手里盘了串檀香珠子,拉过姜宝璐的手套在她手腕上:“宝璐啊,右相那个位子,皇帝心里头有人了。”
姜宝璐一噎:“姑母说的是谁?”
姜太后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宝璐啊,回去吧。”
“是。”姜宝璐跪安告退,她心中却冷笑道:不就是那个姓卫的吗?
卫景平。
当年谢回就是从户部侍郎的位子上步步青云直上,当上了右相,而今,巧了,卫景平正正好也是个户部侍郎,真是唐僧西天取经走到了大雷音寺,就差跟佛主见面那一步了呀。
竟是姓卫的阻了她当上宰相夫人的路。
她不是很服气。
姜宝璐回到家中,见儿子谢玉衡脸上一道重重的巴掌印,惊怒道:“是谁打的?”
谢玉衡揉了一下脸:“谢……我小叔。”
他今日出门游逛,路上好巧不巧,倒霉地遇到了顾世安和谢映放了衙一道回家,从叔侄二人身边经过的时候,谢玉衡不想跟他们打招呼,装着不认识二人,他大模大样地仰头走路……
顾世安看见他来气,上前打了一巴掌:“谢玉衡,你爹没教过你见了长辈要执礼,我来教你。”
……
姜宝璐气得跳脚:“谢五敢打你……他……”叔父教训侄子,好像又没毛病,她登时又说不出话来了。
她跑到宫里头白忙活一场,没拿秦绮怎么着,回家后看到儿子谢玉衡被谢五打,还不能叫人去把谢五打一顿,事事都不顺遂,姜宝璐烦闷极了。
唯一能撒气的,似乎只有卫家了。
她在心里头暗暗发誓:卫景平当右相?做他的春秋大梦吧,谁也别跟谢回抢那个位子,任凭谁也不能她抢宰相夫人的位子,不然,别怪她心狠。
次日,姜宝璐就派人去盯着卫家人在京城里的一举一动:“跟卫家相关的钱庄和墨铺,一个都别放过,全给我盯紧了。”
企图找个茬儿把卫景平拉下水。
……
这日,晴日暖风,卫景平放了衙,他没有回家,而是抄小道踩着绿茵幽草走去正通钱庄。
走到半路,卫景平忽然放慢了脚步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有人在身后鬼鬼祟祟地跟着他,叫他不怎么舒服。
他立马从小道里穿出来,上了大路,再往前走两步就是钱庄的正门了,身后的人似乎没跟上来,卫景平扫了一眼周身的车水马龙,大踏步进了钱庄。
这会儿正好没生意,周掌柜在整理誊写账本,大约是写错了什么,他把一页纸团成团,随手扔到了上头写着“敬惜字纸”的惜字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