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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等这一队马贩子在他这里赚了钱,传出去,那些手里有好马的才会闻风而动,踊跃向龙城马市涌来吧。
所以龙城马市的头几次买卖他打算当冤大头。
叫卖马的都知道他这里出价高。
商贩本来想着卫景平还要压一压价格的,毕竟这人看上去也不像特别急迫要买马的样子,没想到他们叫一口价,他就给这个价,真是百年不遇的好生意啊。
商贩们赶紧把马匹牵过来,领了银子,欢天喜地地走了。
这边,等买了无匹马牵回来,绰耶一直对卫景平冷嘲热讽:“你看那人拿着银子走的时候有多开心,他这辈子都不一定能遇上你这么大方的财主了。”
卫景平不理他这话茬儿,他一边抚着小马儿的马鬃一边说道:“九王子殿下,这几匹马就交给你和你的兄弟们了。”
绰耶连连摆手:“卫四,卫主簿你不答应我了吗?我兄弟们给你养马,我跟卫三去当捕快,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卫景平:“……”
这厮倒打一耙了吧。
谁答应他了。
“九王子殿下,”卫景平说道:“你还得先去喂马,等马儿喂好了,柳大人一高兴,才能允许你当捕快呢。”
这事儿是他私下里能决定的吗。
绰耶沮丧地撇嘴:“卫主簿,你帮我在柳大人跟前说个人情吧。”
卫景平:“这个我答应你,我保证不让殿下久等,如何?”
绰耶牵着马往早就搭建起来的马场去了:“卫主簿,纪大将军那边你去说说,叫放出我几个兄弟来。”
这一下五匹马,他一个人那里喂得过来。
“得嘞。”卫景平又跑去找纪东风。
开春开窑烧砖,建好了房子之后,纪东风已经想着筑城墙的事了,他想着这么大个龙城郡没个城门城墙,总看着不是个事儿,此时,他正在带着戍守的将士们在修筑城墙呢。
卫景平说了来意,纪东风便叫副将裴随带人去提了七八个北夷俘虏来,送到了马场。
这几个人先前听说老北夷王被杀,他们回不去王庭之后,又见这边有吃有喝的,日子过得舒坦,慢慢就没了逃走的心思,他们和主子绰耶一样,只想混口饱饭吃,倒也老实。
“马场是每十天吃一回肉,饮一回酒,”卫景平说道:“除此之外想吃肉喝酒就得你们自己出银子买了。”
交代完各种事宜,他才匆忙回去。
到了家中,桌子上放了几个粽子,卫景川坐在边上看小人书:“又这么晚……才才回来。”
卫景平笑了笑,拿起粽子剥开吃了:“哪儿来的,还不错。”
卫景川:“柳大人给……给的。”
“明个儿瞧见他替我谢谢他。”卫景平说道。
也不知柳承珏心心念念的那件事有进展了没有,可惜他明日一早要去象峰书院听陆谵授课,跟柳大人打不着照面,没办法打听一二。
……
五月二十九日,宜婚嫁。
顾世安与阮惊秋订于这日完婚。这是龙城郡置郡以来办的头一桩大喜事,别提有多热闹了。
当晚,等顾世安大宴完宾客被众人推进洞房,看见阮惊秋坐在喜床上,红盖头还没揭呢。
顾世安赶紧拿喜秤挑了那盖头,痴痴看了新娘子好一会儿:“累不累?”
他蹲下去将阮惊秋脚上穿的绣鞋脱掉,听她小声“嘶”了下,拿起她的双脚一看,脚面都红肿了。
他今日穿着新靴娶了一天亲,双脚还有些发胀呢,何况是她,哪里经得住站了这么一大天的。
“我去给你端盆热水泡一泡。”早知这样,就简单请人吃个饭罢了,太折腾人了。
顾世安一拉开门就被送嫁的宫女李玉芝摁了回去:“新郎官进了洞房就不能再出来了,有什么需要的我代劳。”
“麻烦姐姐给我打盆热水。”顾世安给了她一把银瓜子。
“热水?”站在外面听洞房的都愣住了。
洞房里面放置了供新娘子卸妆的清水,要这水肯定不是洗去铅华的吧,那……难道这就洞房过了……
不会吧。
这……这时间也太短了。
“内子的脚疼,给她泡脚的,”顾世安无语地看着外面呆着的众人:“麻烦给我打盆热的水来。”
有人立刻跑去打了一盆热水端来。
顾世安将水端回去放在阮惊秋脚边:“先泡泡,明个儿不舒服再请大夫看看。”
说完他转身宽去了外衫,又回过头来帮阮惊秋解去头上的凤冠,钗簪等饰物。
阮惊秋微微低垂着头,双手在解对襟上的盘扣,她很急,手又不听话似的……顾世安:“我来。”
这婆娘怎么比他还猴急。
“谢五,我想让你快点看看我。”阮惊秋仰起脸,圆眸一弯,含着泪笑了。
顾世安贫不出来了,这时候说的没有做的实在,他立马遵照夫人的意思开始办事,片刻都不敢耽误。
……
上林县。
卫长海正在准备带着一家人去京城的马车和物品,因为准备有十来天了,所以东西是越买越多,到最后竟要用三辆马车来装了。
半个多月之前,他从外面回来拿了一封信给孟氏看:“老二的信,说他升了正五品的昭武将军,叫咱们上京城跟着他享福去呢。”
孟氏说道:“去京城享不享福不打紧,上回老姚走的时候不是说姚姑娘今年九月份及笄,咱们家得给那孩子送贺礼吧?”
卫景平的婚事订下来之后,她高兴得在屋里头转圈,一个劲儿说:“好姑娘,真是个好姑娘。”
说来也戏剧,卫景平的亲事先是他们急得不行,谁知道后来卫景平跟姚溪说定这桩亲事的时候他们一个都没捞着在场。他们家就想着,等姚溪及笄的时候定然是要去一趟京城的。
他们要进京还有一件事,因为卫景英在东宫教习大皇子秦衍,京城里巴结他的人多,吕家也就松口了吕栋和卫贞贞的婚事,这样一来,吕家父兄来上林县下了彩礼,订了婚嫁的日子,卫贞贞得到京城待嫁了。
卫贞贞要到京城待嫁,卫长河舍不得闺女要去送嫁,因此这次他们一走就是六七口人,家里只剩下张氏带着卫巧巧、卫招娣姊妹和两个小子了。
那两个小子岁数都小,卫长河有点不放心。
得知他们要去京城,原本在墨铺忙活的武双白丢下手里的活儿,跑到卫家说道:“卫二叔你放心去陪二姐,这边有我呢。”
武双白念书不好,于制墨一道却十分有悟性,经过姚春山一番教授之后,短短半年多的时间里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如今的天下第一墨从采集松烟到出墨描金基本上都是他来负责,很少遇上他出差错的。
去年年底,在墨铺与卫巧巧朝夕相处了几个月之后,他二人生了情愫,得亏武家开明,没说什么就允了婚事,这不刚过了六礼,正在瞧好日子呢。
作者有话说:
今天还是一更,明天大概能两更~老顾的感情线收尾了吼~
第140章 卫二的事
(咋,他以前许将他闺女嫁你做媳妇儿了?)
有了武双白这句话, 卫长河放心多了,又交代给张氏许多话之后, 就随着卫长海他们一块儿启程进京去了。
一路上十分顺利, 他们一行五六日就进了京城的城门,早由守在城门口的卫景英接上,往自家的宅子里去了。
这宅子自从去年买下来之后就一直在修缮、添置家俱、栽种花草,如今住起来很是舒坦了。
一进门卫景英就孟氏跪下了:“娘, 儿子不孝, 好多年没给娘磕头了。”
孟氏本来在路上的时候还一边想卫二一边眼眶发红, 这会儿见他这么出息, 哭也哭不出来了, 弯腰抱了卫景英好一会儿才笑道:“不打紧,去给你嫂子见礼吧。”
卫景英起身给韩素衣行了礼:“大嫂。”
韩素衣还没来得及说话呢, 她怀里的卫容与伸出小胖手朝卫景英身上乱抓:“呀,呀, 呀……”
卫景英拿出他早打好的赤金长命锁给她挂在脖子上:“囡囡给二叔抱吗?”
小丫头抱着长命锁啃了两口, 一扭头钻她娘怀里去了。
卫景英又给卫长河行了礼, 和卫巧巧打过招呼, 似乎忘了还有卫长海这么一个大活人,就说他得回东宫去了, 改日再来看他们。
卫长海那个气啊,等卫景英前脚跨出门,他后脚就追出去了,一撸袖子要揍这小子,卫二脸上带着笑快步往头里跑, 等到了一处空地, 眼瞧着卫长海追上来了, 他嗖地一下收住脚步,左手虚晃,顺势回转,摆好了要跟他老子过招的架势。
卫长海:“……”
这小子的武艺都是自己教的,今天要不给他收拾服帖了,他就颠倒过来叫卫二爹。
父子二人非常有默契地一句话没说,打起来了。
一连过了四五十招,又是一句话没说,不约而同地席地一坐缓了口气,罢手了。
不等卫长海搭话,卫景英先凑过去,嘿嘿笑道:“爹,老卫,几年没见老当益壮了啊。”
这声“爹”差点没把卫长海送走,他哆嗦了两下:“臭小子。”
卫景英往他老子身边挪了挪:“爹,我真该回去当差了啊。”
卫长海揽了一下他的肩:“臭小子,你倒跟爹说说,这么大的官儿是怎么当上的?大皇子殿下给你赐媳妇儿不?”
“爹,”卫景英开溜了:“快回去吧。”
“老二……”卫长海这老胳膊老腿这回是追不上他了。
他有些淡淡惆怅又心满意足地踱步回到卫宅,见孟氏又在垂泪,卫长海:“……”
这婆娘这又是怎么了。
“素衣这孩子非要去找明哥儿,”孟氏抱着被子低泣起来:“囡囡还这么小,叫她跟着去吃苦我受不了……呜呜呜……”
卫长海瞪她一眼:“要我说你就不该为这事儿哭,他们小夫妻两地分着也不是个办法,”他皱着眉在屋里转了几圈:“要不,跟儿媳妇说说,叫吧囡囡留给咱们带不就行了。”
“囡囡这么小还要吃奶……”孟氏说道:“请个奶娘,万一像老姚家的那个奶娘那样起了坏心思,把囡囡偷走怎么办……”
卫长海:“谁敢在老子眼皮子底下偷囡囡?也就欺负老姚那样的。”
孟氏正在琢磨这个法子,忽然门外有人急促地敲门:“请问这里是卫将军的家吗?”
他俩一起出去瞧了瞧:“……”
门外站着个布衣荆钗十六七岁的姑娘,她似乎遇到了难事,一脸的憔悴,见了卫长海夫妇就跪下叩头:“卫老爷,卫夫人……”
孟氏打量了她一眼,这姑娘生的白净标致,颇有大家闺秀的风韵,慢慢走上前去:“这位姑娘,你是?”
“卫老爷,卫夫人,”姑娘说道:“小女是京兆尹曾文之女曾嘉玉,今日冒昧上门打扰,是想来求卫将军救救家父。”
曾文曾大人自从前几年从江西知府的位子上调任京兆尹之后就添了个爱好给御史台的言官们当嘴替,喷遍朝堂无敌,至今找不出一个对手来,叫同僚见着他都头皮发麻,避之不及。
人嘛总有点走背运的时候,前几天曾文又在早朝时把云骁帝给骂了,说他“登基以来重用奸佞,志在玩乐意在纵奢……”,本来嘛,云骁帝当太子的时候就被曾文骂过,这回本来没动怒的,叫随侍的太监给送了壶茶:“朕听曾爱卿的嗓子都嘶哑了,先喝口水下下火吧。”
哪知曾文不识抬举,喝完云骁帝赐的茶,接着骂,这回说他宠信谢回太甚,竟留臣下在宫中过夜,传出去恐有好男风之嫌……气得云骁帝当时差点一头从龙椅上栽下来,用手指着曾文半天说不出话来:“你……”
那天之后,云骁帝就得了头晕目翳之症,叫太医们守了三五日才见好。
云骁帝好了之后的头一件事,就是把曾文传进宫来,指了指御书房堆成山的奏折说道:“东南沿海遭逢大旱,浙江、福建、广东三省的奏折如雪片般飞来,朕每晚都要传人过来与朕商议事情,曾爱卿啊你太叫朕失望了。”
不仅传过谢回,还传过吏部尚书邹永,翰林院学士张得呢。
好个狗屁的男风。
本来这时候曾文服个软,云骁帝气消了,这件事就算过去了,谁知道这人比谁都会找死,他竟又顶撞道:“臣以为旱涝之灾荒并非今年才有,先帝在时重用文相,文相重农桑水利,即便遭遇天灾,也能引渠灌溉,如今陛下重用谢大人,谢大人在沿海开放商贸,致使沿海各省官员人人重商轻农,水渠失修无法引水灌溉农田,□□这是人祸啊陛下……”
云骁帝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大喝一声:“你住口。”
因喝声太大,嗡嗡嗡地震得他自个儿头晕,感觉又得喝上几天汤药了。
这回云骁帝越想越气,再没那么好性了,等曾文走后,他直接拟了一道圣旨,命将这个五次三番气晕他的臣子投入大牢,吃苦自省去了。
他并没有想杀曾文,云骁帝心想:此人治理京兆府颇得章法,要是关他几个月治一治他那张嘴,放出来还是能用的。
……
父亲被投入大牢,一次曾嘉玉去探望,见曾文手背挂着血痕,就低声问道:“爹,这是怎么回事?”
他爹是因忤逆圣上的罪名被关起来的,并没有牵扯案子要被审问招供什么事情,是谁在他身上动了刑。
曾文从褴褛的衣袖中拿出一封书信交到曾嘉玉手里:“乖女儿,快回去吧。”
说完他就佝偻在狱中的干草堆上闭目养神,什么话都不肯说了。
曾嘉玉回到家中将信开了一遍,他爹在信中从头到尾都是对女儿和夫人的殷勤叮嘱,他对结发妻子说要她心宽多吃多睡,对女儿说在家中多做女红,来日好好相夫教子……
“我爹知自己得罪的是谢大人,”曾嘉玉抱着曾夫人哭道:“必是活着走不出大狱了,这是给咱们娘俩的遗言啊……”
曾夫人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只能抱着女儿大哭不止。
不行。
我要救我爹出来。
当晚,曾嘉玉在绣楼上想了一夜,次日天一亮她就走出家门,四处求人去了。
然而找遍亲朋故旧都无人敢为曾文说一句话,绝望之中,曾嘉玉想到多年前以京兆府为跳板进入羽林卫的卫景英已经晋升到大皇子秦衍身边当教习师傅了,于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那般,找到卫宅来了。
……
孟氏和卫长海对视一眼:救救家父?这岂不是说她爹下大狱了可能要被砍头,那他女儿不就是叫什么犯官之女来着,这是他们能沾的吗?
卫长海给她使了个眼色:先把姑娘扶进来问问什么事儿吧。
孟氏搀扶起曾嘉玉:“曾姑娘先进屋吧。”
曾嘉玉进屋之后把他父亲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说了:“小女想求卫将军在大皇子面前为我父亲说说情,求陛下开恩早日放我父亲出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