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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若真如此,她压根就瞧不上。因为摸不清裴邢的态度,阿鲁真也没再为难自己。她自然不知道,她不仅没能给钟璃上眼药,反倒令裴邢有些担心钟璃,他直接丢下政务回了坤宁宫。

  他回来时,钟璃正懒洋洋窝在榻上,他脚步都快了一分,边让人喊太医,边道:“哪里不适?怎么不派人跟我说一声?”

  钟璃有些懵,眼睛眨了眨,才道:“阿鲁真求见皇上了?”

  裴邢简单解释了一下,拧眉道:“怎么跟她说,都不跟我说,难不成在你心中,朕还不如一个外人重要?”

  钟璃实在没忍住,唇角弯了弯,只觉得男人跟女人,思维方式还真是不同,她正乐着,鼻子就被男人重重刮了一下。

  裴邢略带不悦,“还笑!一个敌国公主,你与她处得倒好。”

  钟璃皱了皱鼻子,认真解释道:“自然不是,她一个敌国公主,妾身又岂会与她交好?她昨日便来了宫里,今日又来,妾身还不是嫌她入宫太频繁,才晾她一下嘛。”

  裴邢心中这才舒坦些,严肃叮嘱道:“若真身体不适,第一时间告诉我,听到没?”

  打她嫁给他后,他甚少这般严肃,钟璃颔首,“知道啦。”

  说完,又莫名想笑,下一刻,自然是又被刮了一下鼻子。

  钟璃不满,捂着鼻子道:“你真幼稚!”

  旋即又被刮了一下,男人眯起了眼睛,“说谁幼稚?嗯?”

  他说着,学着她挠承儿一般,挠了她一下,钟璃一下子没忍住,笑了起来,身体也不由一软,整个人倒在了榻上,裴邢倾身继续挠,她笑得断断续续的,“皇上……别……快停下……三叔!”

  听到这声三叔,裴邢才啧了一声,又挠了一下,“喊夫君!”

  钟璃实在笑得难受,忍不住讨饶,“夫君!”

  这声夫君不似上次,犹如蚊讷,反而清脆又响亮,等钟璃反应过来时,两人的呼吸已交缠在一起。

  她的心脏也怦怦跳了起来,下一刻,男人就吻住了她的唇,他倾身覆下来时,两人心脏的跳动重合在了一起,一样急促,钟璃的脸又烧了起来,紧张地手都不知该放到何处。

  他这次吻她,就只是在吻她,吻了许久,才抱着她停下,脑袋埋在她颈窝处,蹭了蹭,哑声道:“月事是不是还要两日才结束?”

  钟璃隐约能察觉到他的郁闷,她心跳很快,脸颊也烫烫的,轻轻嗯了一声。

  裴邢深呼了一口气,终究还是没能压住心中的火,拉住了她的手,“可以吗?”

  钟璃潋滟的水眸里透着一丝茫然,下一刻,她柔软的手心,就被烫到了,她吓得赶忙缩回了手,眼眸都不由睁大了些,隐约明白他的意思后,她羞得耳根都红了,“你你你你、赶紧处理公务去吧!”

  少女干净的眸中有羞赧,有不可置信,却没有厌恶和排斥,裴邢低头咬了一下她的唇,哑声道:“再饶你这一次。”

  他说完,才起身站起来。

  钟璃一张脸红得厉害,他走后,她犹然觉得掌心烫得厉害,她正不自在着,却听小宫女进来通报,说安国公府的李夫人求见。

  小宫女口中的李夫人指的自然是李洺倩。

  钟璃让人将她领了进来,听到脚步声时,她才起身,走到门口迎接了一下,本以为会对上一张神采飞扬的小脸,谁料,李洺倩的眼眶竟红红的,瞧着分明哭过。

  钟璃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赶忙将人拉进了寝宫内,随即使了一个眼色,让身边伺候的都退了下去。

  钟璃握住了她的手,“这是怎么了?有什么烦心事,你尽管给我说。”

  宫女们走开后,李洺倩的情绪就有些绷不住,泪珠儿又掉了下来,她呜咽着扑到了钟璃怀里,“呜呜,我不要活了,还不如早上一睁眼,吊死得了,也不必这般难过。”

  钟璃还是头一次见她哭。

  李洺倩性子活泼,心思也剔透,根本不是个会钻牛角尖的,印象中的她,总是开开心心的,上次入宫时,她也满脸幸福,这才过去多久,她竟是张嘴就是吊死。

  钟璃被她吓得够呛,赶忙拿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什么死不死的?好端端的,不许说胡话!不管发生什么,也不值得你如此,究竟发生了什么?”

  李洺倩难过的说不出来,只将脸颊埋在她怀中,呜呜哭了起来,她哭得伤心极了,拼命压制着自己的声音,也不肯将脸颊抬起来。

  钟璃听着都觉得难受,问她具体发生了什么,她也不肯说。

  李洺倩实在觉得难以启齿,也不敢再回忆今日的事。

  早上起来时,她还觉得心情很美,因着安翼的生辰快到了,她还打算给他绣个荷包,她不擅长女红,肯为他做,也不过是心中实在喜欢他,虽才成亲三个多月,她却对这个夫君越来越满意,原本只喜欢他的脸,如今还喜欢他的温柔和体贴,他特别会哄人,每次听到他说话,李洺倩心中就甜甜的。

  谁料,荷包才刚绣到一半,一个姑娘却点名要求见她,李洺倩自然不可能什么人都见,那个姑娘却说怀了安世子的孩子。

  此事事关重大,小厮自然不敢隐瞒,赶忙告诉了她,李洺倩当时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总觉得夫君做不出这等事,就见了见这位姑娘,询问过才得知,她是满春院的姑娘。

  已有孕四个月,四个月前,唯有安世子碰过她,李洺倩盯着她已经显怀的肚子,看了许久。

  她不敢信,可这姑娘却信誓旦旦,还拿出安翼的玉佩,以此为证,说那晚过后,安世子觉得对不住她,才将玉佩补偿给她的,她说自己本不想寻他,奈何赎身后,实在没银子养活肚里的孩子,才厚着脸皮寻了过来。

  李洺倩白着一张脸,将安翼的贴身小厮喊了过来,仔细审问了一番。

  小厮不敢瞒她,老实交代了,说玉佩确实是世子爷的,世子爷也确实在满春院留宿过,至于世子爷有没有碰她,小厮却不清楚。

  单是前两点,就足以令李洺倩心碎,饶是这事发生在婚前,她也只觉晴天霹雳,根本无法想象,他抱着另一个女人亲密的场景。

第83章 心乱

  李洺倩埋在钟璃怀里哭了好大一会儿, 期间,她一直不曾抬起脑袋。

  钟璃多少有些心疼,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只能劝道:“不哭了,不管发生了什么, 咱们都可以慢慢解决, 车到山前必有路。”

  李洺倩还在低声啜泣着,她不是没听到钟璃的话, 能有什么路呢, 对方都带着孩子找了过来, 他也确实曾宿在她那儿, 就算她态度强势一点, 可以让他打发走这个女子,他的孩子, 总得留下吧?

  他们都还没孩子, 就弄出个这么大的庶子,李洺倩心中实在堵得慌,这一刻,竟宁肯不要认识他, 这样心就不会这般痛。

  钟璃没有再劝, 她自然清楚, 人在难过时, 劝说之辞只会显得苍白, 她只是不停地顺着她的背,一点点安抚着她,直到李洺倩哭够了,钟璃才将帕子递给她。

  李洺倩接住帕子擦了擦眼泪, 钟璃亲自为她倒了杯水,李洺倩默默接过,一口口喝了起来,喝完才将杯子放到书案上。

  清楚姑娘家都要面子,钟璃又让丫鬟拿了干净帕子和冰块,低声道:“你坐下,我先帮你敷敷眼睛。”

  李洺倩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她接住冰块,直接敷在了眼睛上,凉意袭来时,刺激得她打了个哆嗦,钟璃不由摇头,将帕子压在了她眼睛上,随即才给她敷了一下。

  冰敷了一盏茶的功夫,钟璃就取下了冰块和帕子,李洺倩心情彻底平静下来后,才将事情的原委告诉她。

  钟璃听完微微怔了怔,“世子知道这事吗?”

  李洺倩摇头,“他在刑部任职,每日晚上才回来,也就休沐时,会待在府里。”

  钟璃又道:“成亲后,他可曾宿在外面过?”

  李洺倩再次摇头,“不曾。”

  钟璃思忖了片刻,道:“安世子能在刑部当值,可见心性手段都不缺,依我看,他就算真跟青楼女子有了首尾,以他的谨慎,也绝不可能弄出个庶子来。照那姑娘的意思,她与安世子只有那么一次,那她怎么可能怀上?青楼女子,大多都被灌过绝育汤,就算她侥幸躲了过去,又怀上了孩子,又怎会这么巧会赎身成功?早不来晚不来,直到坐稳这一胎,她才过来,这事定然不简单。”

  李洺倩也不蠢,她只是悲痛之下,失去了思考能力,此刻被钟璃一点拨,便已茅塞顿开,这件事确实不太经得起推敲。

  京城的世家子弟,其中不乏喜欢流连青楼之辈,饶是那些纨绔子弟,婚前弄出庶子的,都少之又少,钟璃并不觉得安翼会这般无能,他若真无能,不可能与裴邢交好,也不可能在刑部站稳脚。

  钟璃又道:“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事是真的,你也不必这般难受,那等出身的女子,哪值得你伤心?男人都将其视作玩物的东西,不值当你掉眼泪,你是安翼明媒正娶的世子妃,他若真不顾你的脸面,将她纳入府,不啻于打武安侯府的脸,你母亲也绝不会同意。这事,甚至无需你动手,安翼都能处理好。”

  李洺倩心中已好受许多,也没最初那般难受了,她低声道:“我就是一时接受不了,我头一次这般心悦一个人,我受不了他与旁人亲热。”

  这话多少有些大逆不道,毕竟善妒是七出中的一罪,男人甚至可以单凭善妒直接将人休掉。世道就是如此,女子打一出生,就要遵从三从四德,否则就会被视为异类。

  身为女子,钟璃自然能明白李洺倩的悲哀和难过,她不想嫁给裴邢,其实也有这个方面的原因,她们女子必须从一而终,男子却并不是,他们可以三妻四妾,可以宠幸无数女子。

  只守着一个女子的,整个京城的贵族圈中,连十个都寻不出来,这十个里,要么是男子不重欲,要么是女子性情太彪悍,因心疼发妻,不纳妾的,少之又少。

  独宠一人,不过是话本中存在的故事罢了,几乎每一个女子,出嫁后,都要经历一番磨难。

  郑菲凌怀孕期间,出于贤惠,甚至给自己的大丫鬟开了脸,将她提拔成了侍妾,刚开始她的夫君,怕给她添堵,还不肯宠幸,最后还不是接受了?

  他对郑菲凌是一见钟情,非卿不娶,都能宠幸旁的女子,又何况那些盲婚哑嫁的?

  钟璃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毕竟,男人三妻六妾再正常不过,安翼是安国公府的世子爷,身份尊贵,又是府里的独苗,婚前没有通房,已是异类,就算是为了子嗣,以后也少不得要纳妾。

  哪怕他承受的压力会比裴邢少一点,也逃不过被长辈催促的命运,就算今年府里不添人,明年、后年呢?

  李洺倩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神情肉眼可见地蔫了下来,她试图扯出个笑,却没能笑出来,眸中溢满了悲哀。

  她总算明白,小时候,父亲身边又添新人时,母亲为何会郁郁寡欢。凭什么女子就要这般可怜呢?

  钟璃只好提点道:“日后,你若不想让他纳妾,就要打起精神,虽说在长辈面前不能露出这个心思,但也不是不可以去努力,只要你能笼络住他的心,让他没精力去宠幸旁人,你就胜了,这是一场持久战,你要有心理准备。”

  李洺倩隐约听懂了她的意思,眸中这才有了神采,她其实与表姐郑菲凌更亲近,乍然得知此事后,她之所以没去寻表姐,就是因为她知道,表姐给自己丫鬟开脸的事。

  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表姐那般深明大义,才本能地来了钟璃这儿,她与钟璃认识的时间虽仅有两年,却很佩服钟璃的种种决断,此刻,得到她的点拨后,李洺倩只觉得心中的大石都悄然移开了。

  李洺倩笑道:“还好我没伤心欲绝之下跑回侯府,不然母亲肯定给我讲许多大道理,我说不准,就会认命,璃姐姐,谢谢您。”

  她之前都喊皇后娘娘,这声璃姐姐,让钟璃弯了弯唇,“根本不必谢我,你若真认命,也不会来寻我。”

  安翼此刻,才刚审完犯人,他是典型的笑面虎,脸上时刻挂着一丝笑,手中的扇子,也甚少离手,身着白衣时,就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唯有在刑部,他才是另一个模样,谈笑间,就能令罪犯瑟瑟发抖。

  他手上再次染了血,拿帕子慢条斯理地擦拭时,他的一个同僚却道:“安大人,您府上的小厮,半个时辰前,来了刑部,此刻正在外面候着,许是寻您有什么急事。”

  清楚安翼忙公务时,不喜人打扰,他的同僚才没进来打扰他,安翼道完谢,又去洗了洗手,才出来。

  一瞧见他的身影,安福就跪了下来,着急忙慌道:“大人,不好了,满春院那位柳姑娘找上门来了。”

  “什么柳姑娘?”安翼拿脚尖点了一下他,“起来回话,在刑部跪来跪去的,像什么话?”

  安福也不想跪呀,还不是怕主子发火,他没扛住压力,给夫人泄露了消息,也不知主子会不会原谅他,安福哭桑着脸,站了起来,道:“就是那位,您曾赏她一块玉佩的柳姑娘,她说已坏了近五个月的身孕,孩子是您的,今日登门,让夫人为她做主。”

  闻言,安翼脸色沉了下来,“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也敢污蔑小爷,她说是我的,就是我的?夫人呢,是何反应?”

  小厮偷偷瞄了他一眼,“夫人、夫人眼眶有些发红,许是有些难过,她让人将柳姑娘安置在了前院,说这事,让您自个拿主意,她如今入宫去了。”

  她每晚都会甜甜地喊他夫君,笑容也很明媚,每次瞧见她,安翼的心情都能轻松不少,是以,他也愿意往她房中去,自打成亲以来,两人都不曾红过脸,她总拿亮晶晶、满是倾慕的双眸望着他。

  安翼无法想象她哭起来什么模样,他上面有两个姐姐,舅舅家还有一群表妹,虽说很擅长哄姑娘高兴,一想到她哭了,他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见安福还杵在原地,他不爽地踹了一下他的屁股,“蠢东西,你家主子有没有碰过她,你不知道吗?”

  安福还真不知道,无辜地看向了安翼,委委屈屈道:“那日小的又没在房内伺候,是柳姑娘伺候的您,早上小的喊您起床时,您身上又没穿衣服,小的哪里知道您碰没碰她,您不是还赏了她一块玉佩吗?若没碰,干嘛赏她。”

  安翼气得又踢了一下他的屁股。

  安福有些怂,连忙闭了嘴。

  倒也不怨安福,其实安翼当初也以为陪了她,不然也不会赏她东西,他向来爱惜羽毛,跟裴邢待久了,也跟裴邢一样,被养的有些眼高于顶,压根瞧不上青楼里的女子。

  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那晚就被算计了,喝了不少掺了东西的酒水,好在他从裴邢那儿讨了不少解毒丸,服下后,症状才有所缓解,见他酸软无力,路都走不成,安福才帮着包了一间房。

  第二日,醒来时,他房内却多个柳姑娘,她含羞带怯的,床单上还有疑似落红的东西,安翼睡的沉,晚上的事儿压根不记得,一个青楼女子,睡也就睡了,她梨花带雨地恳求他为她赎身时,他自然没同意。

  他尚未成亲,若是率先带回个烟花之地的女子,不说老太太饶不了他,安翼自个也丢不起这个人。

  他确实如钟璃所言,是个谨慎的,哪怕清楚青楼的女子,都喝了绝育汤,他还是让暗卫去抓了一副避子汤,亲眼盯着暗卫给她灌了药。

  灌药的事,他连安福都瞒着,就怕他嘴巴不严,传到老太太耳中,安国公府家教严,若让长辈知晓这事,安翼一准儿会被家法伺候。

  安翼想了想,还是往宫里去了一趟,小太监将他领进皇宫时,他直接去了乾清宫,不管怎样,还是得将媳妇接回去再说。

  裴邢掀眸扫了他一眼,“不在刑部好好待着,跑皇宫作甚?娶了媳妇都学会玩忽职守了?”

  李洺倩在坤宁宫哭了近半个时辰,裴邢耳力好,自然听见一些动静。

  安翼咳了一声,脸上浮现出一丝郁闷,“就猜要遭你调侃,说吧,说吧,随你说,怪我当初嘴贱,怨不得旁人。”

  裴邢懒得跟他计较,丢了奏折,“人在坤宁宫,你既然来了,就赶紧将人领走,再晚来会儿,坤宁宫都要被她哭塌了。”

  这话可比单纯地调侃他还要狠,安翼果真一脸紧张。

  裴邢冲一个小太监道:“你去将人喊来。”

  “别别别,我亲自过去接,您若有时间,就劳烦您陪臣走一趟,没时间臣就自个去。”

  他一个外男自然不便出入坤宁宫,不过此刻,他媳妇也在,也就没那么讲究了。

  裴邢索性站了起来,随他一道去了坤宁宫,考虑到李洺倩也在,裴邢没径直进去,对守在门口的小宫女道:“你进去通报一声,就说安大人接人来了。”

  窗户大开着,室内钟璃和李洺倩皆听到了裴邢的声音,李洺倩原本还坐在钟璃身侧,闻言赶忙站了起来,脸上都闪过一丝紧张,也不知他怎么寻了过来。

  她可不想见他,不管孩子是不是他的,他宿在满春院都是不争的事实,她赶忙小声道:“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钟璃也起身站了起来,握住了她因紧张变得冰凉的小手,附在她耳旁,小声道:“没什么好紧张的,一会儿我帮你询问一下,若孩子真是他的,你就晾着他,别轻易随他回去,若不是他的,你就酌情考虑,是否随他走。”

  李洺倩感激地看了钟璃一眼。

  钟璃这才带着她出去。

  待李洺倩出来时,她不仅敷好了眼睛,头发也重新绾了一下,瞧着哪还有伤心欲绝的模样。

  安翼甚至以为,裴邢说她哭倒坤宁宫的事,是有意夸张,他多少松口气,他又不着痕迹打量了李洺倩一眼,李洺倩轻哼一声,偏开了脑袋。

  安翼眉心跳了一下,这才对钟璃道:“今日给娘娘添麻烦了,多谢娘娘开解她。”

  钟璃摇头,身为李洺倩的“娘家人”,她自然不能轻易让他将人接走,她根本没有与他寒暄的意思,冷声打断了他的话,“那位柳姑娘,真怀了你的孩子?”

  裴邢闻言,略显诧异地扫了安翼一眼。他只听到了李洺倩呜呜的哭声,还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何事。

  安翼苦笑道:“让娘娘看笑话了,孩子肯定不是微臣的,这点微臣还是能保证的,我跟那位柳姑娘再清白不过,她今日登门,许是有什么阴谋,请娘娘放心,微臣定然处理好此事,不让阿倩受委屈。”

  安翼之所以敢说自己清白,是因为成亲后,他才清楚房事具体要怎么操作,当初他之所以能被柳姑娘蒙骗住,不过是不懂情事而已。婚后,他跟李洺倩的第一次,还险些没成。

  他不觉得自己在昏睡的情况下,有能耐让人怀孕,别说还灌了她避子汤。

  李洺倩闻言,紧紧绷着的一颗心,这才放回了肚子里。

  钟璃颔首,“成,本宫姑且信你这一次。”

  待安翼将李洺倩带走后,裴邢才不可思议地看向钟璃,“因为一个连外室都算不上的东西,值得她哭成这样?”

  他眸中的诧异,让钟璃有些无奈。

  她是为这个哭吗?她分明是受不了安翼碰触旁人,与那位姑娘是什么身份,自然没有关系。

  钟璃耐着性子,解释道:“她与安世子,才刚刚成亲,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自然不希望突然出现一个女子,插足他们的感情。”

  裴邢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钟璃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头皮发麻,她有心趁此机会,表明一下自己的立场,状作不经意道:“再秀外慧中、贤良淑德的女子,也不希望在刚成亲时,就得知自己的夫君与旁人不清不楚,她生气才正常。”

  裴邢唇边泛起一丝笑,他随意伸手,将她掉落下来的一缕发丝,塞到了耳后,低声道:“你呢?若遇到这种事,你也会生气?”

  他眸色深邃,眼眸深处的情绪,让人难以看懂,钟璃摸不清,他是希望她生气,还是希望,她当个合格的皇后。

  她思忖了片刻,模棱两可道:“没发生的事,妾身不会胡乱设想。”

  裴邢没放过她,他紧紧盯着她的目光,甚至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不给她逃避的机会,“若朕有过旁的女人呢?会生气吗?”

  他平时并不是个话多的,每次与她交谈时,往往都有深意。闻言,钟璃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脑袋也有一瞬间的空白。

  难不成他也有过旁的女人?秀女才刚选进宫没多久,他已然宠幸了?

  不,不对。他每日都宿在坤宁宫,又哪有那个时间去宠幸旁人?脑海中有个声音告诉钟璃该冷静,可她一颗心还是逐渐沉入了谷底。

  她最近几日恰赶上月事,之前,他甚至想让她用手,钟璃却拒绝了,难道是他不想再忍,索性宠幸了秀女?

  白天他一直待在乾清宫,钟璃并不清楚,他见了谁,做了什么,如果真去宠幸,也不是不可能。那他为何没直接说,没赐给对方位份,是怕她阻拦,还是怕她不高兴?

  钟璃心中多少有些乱,粉嫩嫩的唇,微微抿了抿,才压下心中的难堪,“皇上宠幸了谁?”

第84章 心机

  钟璃话音刚落, 脑袋就被裴邢敲了一下,“还真盼着我宠幸旁人不成?”

  裴邢之所以这么问,就是想看看, 她会不会生气,谁料少女的神情却很平静, 平静到让他有些无奈。

  “所以皇上究竟宠幸没?”

  见她又追问了一遍, 裴邢心中才好受些,可见她心中也是介意的, 他想套更多的话, 忍不住道:“若宠幸了, 你待如何?”

  钟璃心中紧了紧, 漆黑清澈的眸, 直勾勾望着他,“能如何?难道妾身还能拦着不让您宠幸吗?皇上若有了新人, 但愿别忘记曾说过绝不辜负妾身的话。”

  裴邢只觉得面前的小姑娘是个道行高的小狐狸, 想撬开她的嘴可真难,他啧道:“朕连你都顾不来,又哪有心思去宠幸旁人?压根就没什么新人。”

  他纯粹是有些不满,朕都蹦了出来, 还不快地撸了一把她的脑袋, 钟璃闻言, 高高悬起的心不由放松了下来, 她不由露出一丝笑, 隐晦地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愉悦,“皇上日理万机,后宫莺莺燕燕少点也好,人多了, 妾身估计管都管不管过来,如今这样,妾身倒是能省心些。”

  裴邢也烦人多,不然也不会仅让大臣们挑三十个来干活的农女,他道:“以后也不会有什么莺莺燕燕。”

  钟璃闻言,一颗心不受控制地跳动了起来,紧接着就听他道:“咱俩真得抓紧点,使者团入京的事,都没能拦住大臣们催子嗣问题,等两日配合点?”

  他笑容有些坏,钟璃脸颊不由红了起来,他几乎每晚都……还要她怎么配合?

  少女羞赧的模样太过动人,裴邢低头吻了一下她的唇,“最近政务有些忙,你若无事,帮我念念奏折?”

  钟璃轻轻颔首。

  裴邢便让小太监将剩下的那一大摞奏折搬到了坤宁宫,他则享受了一番红袖添香的乐趣。

  此刻,安翼和李洺倩才刚刚坐上马车,坐上马车后,安翼就将少女揽入了怀中,“还恼呢?”

  李洺倩轻哼了一声,“我有什么资格恼怒?别说你是婚前去的那等脏乱之地,就是婚后去的,我也管不住。”

  少女气呼呼的模样,十分动人,安翼将人拢入了怀中,笑眯眯哄道:“谁说你没资格管?你一声令下,为夫自然奉为圣旨,那等地方,别说你嫌弃,我自个都嫌弃,之前也就宿在那里一晚,还是因为遭了算计,我敢肯定,我没有碰她。”

  他说得诚恳,李洺倩也不好揪着不放,只嘟了下唇,“那她为何说孩子是你的?”

  安翼清楚这事,早晚得告诉她,因此没半分隐瞒,连给她灌避子汤的事都说了一下。

  李洺倩更在意的是另一点,“那么娇滴滴一个大美人,让你为她赎身,你当真不心动?”

  “我若心动,早养了下来,还用等到现在?”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安国公府,进府后,安翼就好生审问了一下那位柳姑娘。

  他在刑部当值,饶是柳姑娘乃有备而来,也被他的冷脸吓到了,她本以为,得知她有孕后,就算他不肯养她,也会认下她肚子里的孩子,毕竟当初得知她失身后,他还给了她一块上等玉佩。

  谁料,一见面,他就冷声道:“柳姑娘是吧?说吧,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就是我的?先不说,咱们压根没有成就好事,就算成了,你又是怎么在喝完避子汤的情况下,有孕的?”

  柳姑娘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根本没料到他会否认这个孩子,之前他分明生了愧疚,才给了玉佩当做补贴。

  以为他是顾忌府里的夫人,才不肯认这个孩子,她哭哭啼啼跪了下来,“妾身心悦大人,想跟着大人一辈子,是以喝完避子汤后,妾身进行了催吐,这才侥幸保住孩子。望大人明鉴,这个孩子真是您的,您走后,我就为自己赎了身,这几个月妾身一直居住在南湾胡同,根本不曾接过客。妾身实在养不起这个孩子,也舍不得让他跟着我受苦,才求到了夫人头上,我愿意生下来后,将孩子交给她来抚养。只求大人不要那么狠心。”

  安翼根本不为所动。

  他冷声道:“你可知污蔑朝廷命官,是何罪?但凡我报官,你就会以诽谤罪被关起来,你若不肯招供,说不得还要挨板子,孩子好不容易养到五个月,说明你应该想生下来吧?”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才道:“行刑的官差,可不会在乎你是否有孕,几十板子下去,不仅皮开肉绽,弄不好会一尸两命。哦,不仅如此,柳姑娘应该不知道,牢里的官差有多下作,还真有那么一两个喜欢孕妇的,说不准,你压根等不到行刑,就死在了他们手中。”

  柳姑娘瑟缩了一下,眸中满是惊骇。

  安翼冷声道:“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你有为此,丢掉小命的觉悟吗?既然来了,那我成全你。”

  她哪里是安翼的对手,吓得脸都白了,见小厮真要将她拖到官府去,她哭道:“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大人饶我这一次。”

  她只说自己是养不起孩子,才鬼迷心窍找上了他,安翼自然不信,他被下药那晚,若非服了解毒丸,说不准还真会宠幸她,此刻回想起来,处处都透着诡异。

  安翼将她关起来,仔细审问了一番,她竟是咬死了自己只是一时糊涂,根本不承认背后有人。

  安翼直接将她关进了刑部,让人查了一下她的住处,以及可曾有人出入过她的小院。

  这一查,可不得了,这四个多月,她竟是不曾出过门,往她府里送菜的,是个十几岁的小丫鬟,从表面上看,她竟真的不曾跟旁的男人接触过,若非,安翼吓唬了她一番,让她退缩了,安翼说不得真会怀疑,自个曾跟她有过一晚,近而认下这个孩子。

  裴邢倒是喜欢上了钟璃的陪伴,他以往公是公,私是私,自打体会到红袖添香带来的妙处后,他就厌倦了一个人处理公务,她陪在身侧的话,每次倦了,他都能将人捉到怀里,逗弄一番。

  以至于接下来两日,他都在坤宁宫,唯有大臣觐见时,他才会过去接见一下。

  前两日他还能稳住不乱来,后来,就以子嗣为由,缠着她胡来许久,只是一想起两人的亲密,钟璃一张脸就止不住地发烫。

  被他再次抓到怀里索吻时,钟璃心跳又快了几分,“三叔!”

  她每次羞恼时,喊的都是三叔,裴邢唇边泛起个笑,“再不抓紧点,大臣们又要催,还不是为了让你尽快怀上。”

  钟璃又想踹他了。

  时间缓慢走着。又过几日,阿鲁真再次入了宫,这次是以探望皇后娘娘为由,还让女奴带来许多冬虫夏草、燕窝一类。

  钟璃不好再拒之不见,就让宫女将她领进了坤宁宫。

  今日的阿鲁真,竟穿的西域服饰,一身肚脐装,将健美的身材完全露了出来。

  她双腿笔直修长,小蛮腰也呈蜜色,阳光下,有种大晋女子,没有的美感,这一身装扮,莫名让人觉得脸红心跳。

  坤宁宫的小太监,都不敢多瞧她。

  她进来后,就落落大方地行了一礼。如今虽已三月份,穿这么薄,实际上,多少有些冷,钟璃都有些佩服她。

  阿鲁真含笑对钟璃道:“前两日就想来探望您,怕您身子骨没好,我就多等了几日,皇后娘娘如今怎么样了?”

  钟璃笑道:“本宫已无大碍,让公主费心了。”

  阿鲁真道:“皇后娘娘不必跟我客气,得知您身体不适,阿鲁真担心了好几日,日日在为您祈福,这是我为您抄写的祈福经文,希望能保佑娘娘凤体康健。”

  她说着让女奴将经文呈了上来,她用鞑靼文抄写的,钟璃只简单学过一点鞑靼文,隐约能瞧懂一些,确实是祈福类的经文。

  钟璃再次道了谢,“公主有心了。”

  阿鲁真道:“我与娘娘一见如故,实在担心娘娘的身体,才抄写了一本,您没事就好。我对大晋文化,很是仰慕,本想用汉文抄,结果字迹不尽如意,才选了鞑靼文字,希望娘娘不要嫌弃。”

  钟璃始终挂着得体的笑,“本宫感谢还来不及,又岂会嫌弃?”

  见她句句不离对大晋的仰慕,钟璃便与她聊了一些大晋的文化,不知不觉已临近午时,见她依然没有告退的意思,钟璃隐约明白了她的打算。

  敢情穿得如此暴露,是为了给裴邢看?

第85章 龙嗣(三章合一)

  钟璃含笑站了起来, “已然午时,今日本宫就不留公主了。一会儿本宫的几个弟弟妹妹还要过来用午膳,小家伙难免闹腾些, 改日有机会再宴请公主。”

  阿鲁真费尽心机留到现在,为的就是午膳前与裴邢见一下, 她笑道:“早就听闻皇后娘娘有位活泼可爱的弟弟, 还曾收养过两个小孩,我这次过来, 还给他们带了礼物, 将礼物送给他们后, 阿鲁真再告辞吧。”

  别看她现在应答的轻松随意, 实际上, 出发前,她曾认真设想过, 钟璃会如何“撵”她出宫。钟璃的每一种说辞, 都对应着她提前备好的答案。

  话已至此,钟璃只得笑道:“那本宫先替弟弟妹妹们谢过公主。”

  钟璃说完,看向了秋月,“你往毓庆宫走一趟, 将孩子们喊来, 既然公主不嫌弃孩子们闹腾, 那就邀公主一起留下用午膳吧。”

  她眸色轻晃, 情绪压得很深, 殿内唯有秋月瞧懂了她的意思,秋月应了一声,就恭敬地退了下去。

  女奴没料到,钟璃愿意留她们公主, 在宫里用午膳,很是为自家公主高兴,阿鲁真却本能地拧了下眉,钟璃的话,自然打乱了她的计划,她以为,这位皇后娘娘,就算再大度,也不可能留她用午膳。

  她也没想留下,只想在裴邢过来时,给他请个安,随即与他擦身而过。

  她还特意抹了一款味道很特殊的香膏,加上这身极其视觉冲击力的衣裙,她不信,裴邢能把持的住,在草原时,就连她的大皇兄,都一度,为她的一双美腿疯狂。接下来,她只需要多制造几次相遇,表现得若离若即的,大晋皇帝势必会注意到她。

  她自然不知道,秋月去喊承儿前,率先去乾清宫递了话,将皇后娘娘留公主在乾清宫用午膳的消息,告诉了在殿前伺候的黄公公。

  宫殿内,裴邢已听到了消息,他手指曲起,敲击了一下书案,对这位三天两头进宫的公主产生了不喜。

  搁在旁的皇帝身上,就算生了不喜,往往也会看在她是一国公主的面子上,隐忍一下,不想应酬,不去就是,他却不,他直接让身边的黄公公往鸿胪寺跑了一趟,出言警告了阿鲁木和使者一番,让他们管好自己的公主,没事别乱跑,若是打扰了皇后娘娘的休养,在大晋可是杀头之罪。

  得知阿鲁真在皇宫后,阿鲁木和使者顿时慌了,连忙派人入了宫。

  这边阿鲁真尚不知此事,承儿等人来到坤宁宫后,她就含笑跟三个小家伙打了声招呼。

  扫见她的衣着后,小香和小泉脸颊顿时红了,尤其是小泉,耳根烫得几欲滴血,垂着小脑袋就是不看她,得知她给自己备了礼物后,才垂眸道了声谢,始终秉承着“非礼勿视”。小模样要多君子有多君子,不得不说,夫子对他的教育很是成功。

  承儿心智尚小,启蒙后,虽被教导过衣着规矩,却还没到知羞的年龄,瞧见阿鲁真的衣着,小家伙眼眸亮晶晶的,随即又想起什么,小手瞬间拉住了姐姐的衣袖,脆生生道:“姐姐,夫子不是说不可袒胸露乳吗?”

  这话一出,寝宫内瞬间安静了一瞬,小家伙却又道:“难道只是说说而已,其实不会伤风败俗?”

  阿鲁真能听懂汉文,也明白伤风败俗是何意,正因为知道,一张脸才涨得通红,这一刻,她望着承儿的目光都带着一丝恼怒,只觉得他是故意的。

  谁料下一刻,就听小家伙天真道:“那承儿也想穿!姐姐给承儿买一套好不好呀!”

  钟璃伸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快闭嘴吧。”

  她说完,才满含歉意地对阿鲁真道:“承儿年龄尚小,童言无忌,若有得罪之处,望公主海涵。”

  说完,她又看向了承儿,道:“承儿,向公主道歉。”

  承儿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小家伙很乖,乖巧地道了声歉,阿鲁真勉强一笑,不待她说些什么,就听小宫女进来通报,说她兄长身侧的贴身侍女入了宫,让公主速速回鸿胪馆。

  阿鲁真以为这是钟璃不甚高明的调虎离山之计,道:“兄长清楚,今日我是特意拜见皇后娘娘来了,若无要事,理应不会打扰,那位侍女当真是我兄长身边的人吗?”

  钟璃让宫女将侍女领了进来,这侍女神色焦急,确实是她兄长身侧的人。

  瞧见阿鲁真完好无损地站在殿内,侍女才大大松口气,给钟璃磕完头,便道:“公主,您快随奴回去吧。”

  阿鲁真以为兄长出了什么事,不得已提出了告辞,谁料出宫后,才得知,是裴邢威胁了自家兄长,她一张脸,瞬间冷了下来,只觉得是钟璃让人假传了皇上的命令。

  倒是小瞧了她,胆子竟如此大。可惜,她根本没机会,入宫面圣,无法揭露她的虚伪。

  坤宁宫内,钟璃隐约猜到是裴邢做了什么,她有些好笑,心中又无端涌出一丝甜意。

  她故意没派人去喊他,片刻后,他果然自个过来了,孩子们在时,他装得道貌岸然的,孩子一走,他就将钟璃堵在了衣柜旁,咬了咬她的耳垂,“为了一个敌国公主,午膳都不陪朕一起了,她重要还是朕重要?”

  他每次不高兴时,都会自称朕。

  虽然被咬了,钟璃却没觉得疼,心中反而涌起一股陌生的冲动,她忍不住环住他的腰,唇角也扬了起来,“自然是皇上重要,外人哪里比得上皇上。”

  这句话不啻于一把火,瞬间点燃了裴邢,他眸底的暗光,越来越亮,呼吸都不由为之一窒。

  阿鲁真是她口中的外人,是不是意味着,他是自己人?

  只是这么一假设,裴邢呼吸都乱了,他霸道地托着她的后脑勺,低头去吻她,吻她白皙光滑的额头,卷翘浓密的眼睫,小巧挺直的鼻,最后是她娇艳欲滴的唇。

  他的吻实在太过温柔,温柔到,钟璃舍不得推开他,少女头一次伸出手臂,圈住了他的脖颈。

  她甚至为今日的反常寻到了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