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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凯宁昨晚上喝了酒,今天又错过了叫醒的闹钟,孟璇的一个电话打过来才从床上睁眼。

  “我靠!这么晚了!”

  手机里一通噼里啪啦的声响,孟璇把手机拿远了些,等王凯宁那边安静了下来才让他赶紧联系岑理。

  王凯宁:“咋了这是?这么急,岑理欠你钱了?”

  孟璇骂了两句,嘴巴叭叭一通输出,听得王凯宁一愣一愣的,最后只憋出一个字:“啥?”

  她懒得跟王凯宁废话,直接把截图甩给他。

  “岑理前女友发的怨妇作文,你自己看。”

  王凯宁看完截图,好半天没说话。

  “……徐如月这说的是池柚和岑理吗?池柚也是他们的高中同学?”

  “你问我我问谁?重点不是高中同学是这篇小作文好吧,就差没挂他们俩的大名了!”孟璇狠狠道,“他妈的,还算这个前女友有点理智,没有把小作文发在她的博主大号上,公司没什么人知道,要不是我忘记取关她小号了,我都刷不到。”

  王凯宁语气不太好:“理智个屁。”

  “她这小号是日常号,在学校的时候就用了,你们网上的粉丝不知道,但是我们这些同学都跟她的小号互关。”

  孟璇张嘴咋舌。

  “……那她在小号上发,岂不是你们那些同学都能看到?”

  “她疯了吧,故意发小号上手撕前男友吗?”

  王凯宁此刻也是心情复杂,连忙看了眼聊天群。

  果然,他们的同学群里此刻已经有人截了徐如月的图过来。

  「徐如月这小作文什么意思啊?」

  「她说的初恋是岑理吧」

  手机不断震动着,十分影响开车的安全,偏偏这个时候车流拥挤的主干道上发生了交通事故,鸣笛声和交警的执勤口哨声不绝于耳。

  车子跟蜗牛似的在马路上缓缓移动,再次踩刹后,岑理低啧一声,焦急地打了下方向盘。

  拿起手机,早就设置了免打扰的群聊似乎很热闹,他没有点进去的心情,直接给池柚拨过去了电话。

  无人接听,他又给她发消息,王凯宁的电话打断了他手上输入的动作,先一步打了进来。

  今天似乎所有人都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接起电话,王凯宁那边就嚷嚷道:“你看我们的同学群没有?”

  “徐如月不知道发什么疯,发了一堆瞎编乱造的小作文在她的小号上,说什么你和池柚是高中同学,搞毛线?她粉丝一堆人在下面骂你和池柚,你到公司了吗?到了赶紧把她号盗了删了那些小作文啊。”

  岑理神色一沉,打开了一直被冷落的群聊。

  一张张截图赫然入眼,还有群里同学们好奇的询问。

  眉头越拧越紧,岑理冷声:“徐如月的手机号给我。”

  挂掉电话,王凯宁迅速给他发来了一串数字。

  这时候车流开始动了,岑理按下免提,将手机直接丢在了副驾驶上。

  十几秒后,电话接通。

  徐如月:“Hello?”

  一个字都不想跟她耽搁,岑理直截了当地要求:“立马删掉那些东西,然后公开道歉。”

  徐如月立马就听懂了岑理的意思,沉默好久,开口时语气有些嘲讽:“岑理,你这辈子第一次主动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也不等岑理说话,徐如月又说:“删掉也可以,你来酒店找我,我们当面谈。”

  岑理拒绝:“没有见面的必要。”

  “……怎么?怕你女朋友吃我这个前女友的醋?”徐如月问。

  握在方向盘上的白皙手背青筋凸显,岑理紧抿着唇,耐心终于消失殆尽。

  从前顾忌同窗情分,只要不打扰到他的生活,他一向懒于去否认什么。

  如今他没了耐心,冷声反问:“你算什么前女友?”

  “我怎么不是?”徐如月提高了声音反驳,“高三的时候我鼓起那么大的勇气,当着所有人的面对你告白,你那个时候没有答应我吗?大一的时候你被其他女生挂上表白墙,差点被人扒出你爸爸是市委副书记,说你是官二代靠爹才进的清大读书,是我帮你搞定了那些女生,平复了那些谣言,你当时有否认过我不是你女朋友吗?”

  车内气氛压抑,面对徐如月的高声辩驳,岑理突然觉得讽刺,黢黑双眸中闪过荒唐神色,压着嗓音自嘲笑出了声。

  他当年有幸通过了清大的面试,提前拿到了清大的保送生名额,高考那天原本是不用去学校的。

  可是在高考结束的那天下午,岑理接到同班男生的电话,说班主任找,让他来一趟学校。

  他去了,然后被129班的同学们拉到了教室。

  他站在那里,甚至还没反应发生了什么,徐如月站在他的面前,教室里和教室外迅速聚集了一大群人。

  自己班的,其他班的,甚至还有他的班主任和任课老师们。

  他高一的时候从燕城转学过来,童州的一切对他而言都是陌生的。

  他的母亲做了太多年的全职太太,为了抚养他,离婚后咬牙拾起了荒废许久的医术,工作和生活的双重压力下,让她无暇顾及到岑理的心理状态。

  岑理原本打算孤单地熬过这三年,可是129班的同学们人都很好,班主任更是对他颇多照顾,这三年里,至少在学校,他并不算孤单。

  起哄声吵闹,吵得他心里烦,所有的老师和同学们都看着他,表情上希冀着他的点头。

  十八岁的岑理第一次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

  所有人都在期待,唯有他觉得无力。

  这场告白,所有人都是参与者,他做为被告白的人,被信任的同学骗到这里,在他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抬上了供人围观的“舞台”。

  男生闭了闭眼,维持着自己和徐如月的体面,在所有人的目光下点了头。

  热闹过后,人群散去,大家默契地把单独相处的机会留给这对刚告白成功的男生女生。

  徐如月双目若星,羞涩地看着岑理,他却心无波澜,在两人私下相处的这一刻,淡淡对她说出了自己真正的回答。

  “抱歉,刚刚太多人在了。”

  “谢谢你的喜欢。”

  反正所有围观的人都是看热闹的心理,他们享受的不过是徐如月告白成功那一刻热闹的氛围,他已经如了他们的愿,至于之后,与他无关。

  猜到他为什么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答应,又为什么在所有人走后才拒绝自己,徐如月什么都没问。

  同班三年,她了解岑理的为人。

  他冷淡,但不冷漠,他转学过来,孤孤单单,129班的所有人是他在这所学校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他就算拒绝了她,也不会拒绝这么多人的期望。

  所以徐如月有信心他不敢拒绝自己。

  然而他却没有顺水推舟,真的和她交往下去。

  *129班的同学时候都知道了徐如月虽然告白成功,但不知道为什么岑理没有和她在一起。

  可是那时候已经毕业,大家各奔东西,开始了自己全新的大学生活,没有人再去纠结这个问题。

  大一入学的时候,岑理再一次被人挂上了表白墙。

  这一次,他甚至不知道是谁。

  他的照片被搬上论坛,相似的相貌,同样的姓,很快被燕城本地的同学猜到了他的父亲是谁,又在政府担任什么官职。

  他是靠爹进大学的官二代的流言不胫而走。

  母亲远在童州,岑理只能打给并不想再有瓜葛的父亲,却只听到父亲满不在意的回答。

  明明当初父母离婚,在得知儿子选择跟母亲的时候,指着儿子骂他白眼狼,恶狠狠地放下话。

  “没我这个当爹的给你铺路,你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没有燕城的户口,跟你妈回了那个小城市,你能考上清大?”

  似乎考上清大,有出息了,才配做他父亲的儿子。

  父母都是名校毕业,岑理继承了他们的天赋,在童州埋头三年,依旧考入了清大。

  父亲对他当初选择跟母亲走的怨念终于打消了些,又开始了他的那套父权论调,和岑理谈论起了父与子的归属问题。

  “被人知道了你是我儿子怎么了?我跟你妈离了婚,难道你就不认我这个老子了?”

  完全不在意岑理的校园生活为此遭到了影响。

  官二代是事实,岑理既然已经考进了清大,怎么考进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他也会走上父亲这条路,现在的流言,不过小打小闹。

  流言越传越广,大家的好奇心从岑理单身与否,转移到了岑理的爹到底是什么等级的大官这件事上。

  直到徐如月突然向所有人宣布了她是岑理的女朋友,她是岑理的高中同学,比任何人都知道岑理是怎么考上清大的,无论岑理的父亲是官也好是普通人也罢,岑理没有靠任何人。

  岑理找到徐如月道谢,然后告诉她,其实没必要用女朋友这个谎言去为他澄清什么,这跟她无关,她撒这个谎,只会让自己的生活也受到影响。

  徐如月主动对他说:“岑理,你拿我当挡箭牌吧,我不介意被你影响。”

  岑理确实需要一个挡箭牌。

  他憎恶父亲,连他的姓都一并憎恶,如果非要在“女朋友”和父亲中选择,他宁愿被捆绑的是“女朋友”。

  安静片刻,岑理只说:“谢谢,如果你交了男朋友,我帮你跟他解释。”

  岑理低估了徐如月想要的,而徐如也月低估了自己对岑理的喜欢。

  某次她去上他们计算机系的课,下课的时候和岑理还有他的几个室友一块儿去食堂吃饭。

  室友有意为他们创造机会,故意走在很前面,把两个人落在身后。

  徐如月犹豫了很久,最终鼓起勇气,伸出指尖触碰他。

  然而他的手背在被她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就躲了过去。

  岑理低眸看她,没有出言拒绝,但清冷的双眼里却写满了拒绝。

  徐如月的心脏有那么一瞬间的刺痛。

  她以为自己能够渐渐打动他。

  但他真的太难被打动了,他淡漠得比冬夜刺骨的风还冷。

  她对他的感情,渐渐从期盼得到他的回应,变成了一种得不到的偏执。

  岑理越是不被打动,徐如月就越是渴望他。

  最终对岑理的这种渴望,都被她发泄在了同系一个对她有好感的学长身上。

  她跟学长接吻,学长察觉到她的生涩,猜到了大概,感叹岑理真忍得住。

  徐如月和学长的行为越来越肆无忌惮,流言传得很快,在得知徐如月和她同系的一个学长交往甚密的时候,岑理说:“恭喜。”

  徐如月当时眼里的期待一下子就被浇灭了,咬唇,不死心地问:“……岑理,我跟那个学长在一起,你生气了对不对?”

  “没有,”岑理语气坦然,“我会跟你男朋友和其他人解释,你没有劈腿,我们也没有交往。”

  徐如月:“不要!”

  岑理蹙眉,不懂她的想法:“你不介意被人说劈腿吗?”

  徐如月苦笑两声,语气低落:“我介意,可是岑理,我从高中起就喜欢你了,而你什么也没回应给我,我甚至连你的手都没牵过。”

  “如果你没有喜欢的人,也没有交女朋友的打算,这个前女友的头衔,你给我也不会影响你的生活,你就当让我做个梦,给我留最后一个念想,好不好?”

  岑理懂了。

  她不甘愿自己什么回报都得不到,所以想要他这个“前女友”的头衔。

  他觉得挺好笑的,眼里划过荒唐。

  就一定要从他身上扒点什么下来是吗?

  这就是她的喜欢。

  ……

  不过也多亏徐如月,这几年岑理过得很安静,没有人再好奇他的感情状况,在这个“不谈恋爱一定是哪里有问题”的年代,至少在别人眼里,他“谈”过了。

  他淡淡向她复述着曾经的事,再次道:“别人不了解我跟你是怎么回事,但至少你不应该产生错觉。”

  徐如月在他低沉冷静的语气中,哑口无言。

  岑理:“你删掉那些东西,我会跟群里的同学说清楚。”

  “我不要!”徐如月质问他道,“如果你真的这么冷漠,为什么当初要借给我你的校服?为什么要让我喜欢上你?”

  面对徐如月没有逻辑的控诉,岑理皱起眉头,艰难地回忆着。

  然后终于想起来。

  他的父亲是人民公仆,母亲是医生,从小接受的教育使然,善良这个词,是一个人身上最重要的品质。

  岑理曾帮过徐如月,为她解围过,他以为这是人与人之间的最基本的善意,不知为什么会反被她拿出来抱怨和指责。

  他也曾帮过池柚。

  那个时候他压根不知道池柚叫什么,只记得当时这个女生来他们班找物理试卷,正好在他的手上。

  女生的神色很慌张,他猜她应该是不想被人发现自己物理试卷上的成绩。

  于是他将物理试卷对折,没让任何人看到,还给了她。

  再或许是考场里,他又一次遇见了这个女生,她总回头看他,还学着他的样子转笔,结果把笔撞掉在了地上,被监考老师误会作弊。

  他替她向老师解释清楚,又察觉到了她颤抖的双肩,猜到她应该是哭了。

  这个女生在他印象里一直是笑着的。

  无论是被他看到了她那糟糕的物理成绩,脸上那自嘲的笑,还是偶尔的一次家长会时,朋友无意间指着隔壁班的她对他感叹。

  “我靠,那个女生的爸爸妈妈都来参加家长会了,好惨。”

  当时她被父母指着鼻子教训,明明低着头在乖乖挨训,嘴角上偷偷却露出了叛逆调皮的笑意。

  岑理却有些羡慕。

  因为他永远也不会有父母同时来参加家长会的这一天。

  她敢这样笑,由此可见她生在一个多么宠她的家庭里。

  她的父母一定对她很好很好,呵护着她长大,给了她好多的爱。

  这样开朗的女孩子,不应该哭。

  所以他给她递了一张纸巾,在纸巾上写下了“别哭”两个字。

  至于她偷看他的原因,岑理礼貌地没有深究,那是她的秘密。

  仅仅一份举手之劳的善意,却没想到会在有一天受到指责。

  就因为他帮过她,所以他必须接受她的喜欢吗?

  岑理眼底不耐,不想再跟她争辩,淡淡说:“我的要求刚刚都给你说了,多的话我不想说,就这样。”

  他正要挂断电话,徐如月又喊他:“岑理,你说实话,我就真的没有一点点捂热你的心吗?哪怕一点。”

  糟糕的交通路况让他觉得烦躁,徐如月的声音更加令他烦躁。

  自从徐如月的那次告白后,他以为自己不会再遇到那样的情况。

  直到在工作后被同事再一次给骗到了告白的现场。

  他当即冷了眼眸和脸色,心底涌起烦躁,不再顾忌谁的颜面。

  他已经被“绑架”过一回,如今又要来第二次。

  岑理拒绝了女同事。

  女同事羞涩的面色一下子由红转白,然后眼里泛起了楚楚可怜的泪花。

  没过多久,女同事离职了,原因不言而喻。

  被岑理那样无情的拒绝,一个女孩子哪里还有脸在公司继续待下去。

  就连熟悉的几个同事都说他冷血,不该那么绝情地拒绝一个女孩子,害人家丢脸。

  因为女孩子向他公开告白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鼓起了那么大的勇气,他居然拒绝了。

  他们都觉得岑理这个人太冷漠,且不好接近,生怕自己热脸贴了他的冷屁股。

  无论他怎么做,都是他的错。

  岑理闭了闭眼,黑眸里有讽刺,也有无奈。

  还是说他生来就只配做一个离群而冷漠的人?连一丝温暖都不配拥有。

  岑理冷冷反问:“你所谓的捂热,就是在当时叫一群人来围观,让你跟我都下不来台?”

  他极少指责别人,但徐如月自以为是的行为,实在令他反感。

  听着他的反问,徐如月终于恍然大悟。

  长久以来,她都以为那一次公开的告白,即使有道德绑架的成分在,可她敢赌十八岁的岑理没有冷漠到不近人情的程度,会因为自己的真诚和勇敢,或多或少被她打动。

  却没想到真的只是她的自我感动。

  那个曾经把她当成同学看待,会帮她解围的那个岑同学不见了,而现在这个跟她打着电话的男人,语气冷漠,彻彻底底拒绝了她。

  那那个叫池柚的女孩子,又是如何打动他的?

  她嫉妒、不甘,以及挫败,昨天又喝了酒,整个人被这些负面情绪掌控了行为,促使她在网上发了那些颠倒黑白、恶意揣测的小作文。

  徐如月心底刺痛。

  “岑理,其实你根本不在意我在网上怎么说你对吗?现在你急着要跟所有人澄清,是为了那个女孩子?”

  不等他回答,她故意说:“如果我不照你说的做呢?”

  “那我会让律师联系你。”

  徐如月不可置信:“岑理,你威胁我?”

  “你那个小号,发完道歉公告,挂满一个月后记得注销掉,”岑理语气森冷,“别的行业我管不着,但以后你不会再接到任何跟游戏行业有关的推广。”

  现在国内的游戏风头正盛,电竞行业蓬勃发展,各种手游端游层出不穷,包括每年举行的各种国际或国内游戏赛事。

  对很多人来说,游戏行业是座金矿,百万粉的博主,给一个游戏做推广,起步就是六位数的推广费。

  如果说刚刚徐如月还能跟岑理嘴硬,这会儿被岑理给断了财路,损失不可预估,徐如月终于慌了。

  她这才突然想起,岑理不但是她的同学,也是某大型游戏拥有话语权的主策之一。

  她这次之所以回国,一是对岑理没有忘情,二也是因为看到如今他发展得这么好,从成年人现实的经济角度出发,她也想挽回他。

  “不至于吧岑理……那个小号我听你的可以注销,但是我的大号……”

  徐如月的话没说完,岑理已经挂断了电话。

  主干道一直堵到九点半,当时在那条道上堵着的开车上班族都不可避免地迟到了。

  岑理也不例外,他到公司时,坐地铁来上班的王凯宁早就到了。

  一见到岑理,他立马过来打听:“你他妈的,原来你和徐如月没谈过???”

  说完他把手机递给岑理,先给他看了同学群。

  徐如月发了很长一段话,主要是说明她大一的时候没有劈腿,和学长是正常交往,之所以没有劈腿,是因为她跟岑理压根就没谈过恋爱,当时军训的时候她说自己是岑理的女朋友,也是单方面的宣布。

  群里的同学们跟王凯宁也是一样的懵,一排刷下来全是问号。

  王凯宁又给他看了徐如月的小号。

  小作文已经删了,而且也发了道歉公告,还置顶了。

  道歉公告倒是写得挺真诚的,坦白了自己昨天喝醉酒,对男人爱而不得,于是瞎编乱造,初恋和新女朋友之间的事都是她意淫的,她的初恋,或者说她单方面的初恋,其实从来就没有跟她在一起过。

  末尾还对C小姐致歉,因为不能暴露C小姐的个人信息,所以用字母代替姓氏。

  一点都看不出来小作文里的阴阳怪气。

  顺带还删掉了之前回忆初恋的动态。

  动作很快,看来是真的怕了。

  学生时代可以无知无畏,一往无前,可进社会摸爬滚当这么多年,谁都利己,感情和钱财,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你找公关部的说一下,让他们拨点小号在这个道歉公告下面发几条评论,把她那些粉丝原谅的评论弄下去。”

  王凯宁看着岑理这一脸平静发号施令的样子,有些难以评价。

  他以为岑理只管技术,没想到他还知道公关水军这一套。

  看来他偷偷修过管理课程了。

  “评论你也要管啊?”王凯宁问。

  “嗯,”岑理脸色不大好,“徐如月跟池柚道歉,她的粉丝替人原谅什么?”

  “……”

  有道理。

  “明白,带节奏嘛,绝对能让徐如月被骂得把评论区关了。”王凯宁点点头。

  安排完这些,岑理皱着眉,又问王凯宁:“你知不知道是谁联系徐如月帮破晓推广的?”

  王凯宁额了声,说:“其实我们没找徐如月做推广,是徐如月主动上门求合作的。”

  岑理神色嫌恶,眉头皱得更紧了。

  王凯宁:“那啥,你跟徐如月真的没谈过啊?”

  “没有,”王凯宁一直提徐如月,岑理反问了他一个问题,“徐如月怎么会知道大冒险的事?”

  王凯宁顿时哑口,不得不交待了那天和徐如月吃饭的时候,他炫耀自己的红娘行为,结果不小心被徐如月给听到了。

  岑理冷冷瞥他,一副嫌弃又不想理他的样子。

  当初本来徐如月交了男朋友后,他跟徐如月没瓜葛了,就应该禁止徐如月再跟王凯宁他们这些人继续联系。

  但当时他不在意这个,觉得这都是个人的交友选择,所以他没有干涉。

  王凯宁见岑理冷着脸不说话,讨好地开口:“……兄弟?”

  “兄弟和徐如月,你选一个吧。”岑理说。

  “选你选你,我选你,”王凯宁表忠心,“我立马把徐如月删了,以后要再跟她联系我就是你儿子,还有其他几个人,我等下就让他们都删了徐如月。”

  表完忠心,王凯宁又主动说:“如果池柚妹子介意你告白的契机,我可以帮你解释。”

  解释当时他们确实有提议要玩大冒险,但是最终岑理的告白,其实跟大冒险一点关系都没有。

  在听到岑理说出了池柚的名字后,当时所有的人都很惊讶,包括王凯宁。

  一群男人光顾着震惊,谁都没注意到门外站着两个姑娘偷听,其实一个就是池柚。

  更没有注意到后来两个姑娘在偷听完后,又默默走开了。

  新一局开始,王凯宁看着岑理淡定的神色,还是没忍住问:“你刚刚说要跟池柚告白,是开玩笑吧?”

  岑理擦着台球杆说:“我没开玩笑。”

  王凯宁嘶了一声。

  “就因为我说池柚是我喜欢的款?岑理,你别太缺德了啊。”

  “她是不是你喜欢的类型跟我无关。”

  岑理低下身,贴在台球桌上,球杆瞄准桌上的白球,目光则是盯着远处的高分花球。

  王凯宁:“那你干嘛找她告白?没理由啊。”

  砰地一声,球和球之间发出清脆的响声,花球落袋。

  “因为我喜欢她,这理由够充分吗?”

  王凯宁倏地睁大眼。

  这狗东西,喜欢一个人怎么这么悄无声息的,他跟他每天一块儿上班一块儿下班,同吃就差同住了,一点都没看出来他喜欢谁。

  “现在她估计以为你跟她告白是因为咱们那个大冒险了,觉得你是在耍她。”

  顿了会儿,王凯宁提议道:“要不你再正式跟她告白一次?有仪式感的那种。”

  岑理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度。

  不过现在他有更要紧的事。

  他叹气:“我先下去找池柚解释。”

  王凯宁觉得这件事自己也有锅,赶紧说:“走走走,我陪你一起,我也得跟她道个歉。”

  然而两个人下楼去了美术部,却没有看见池柚。

  孟璇倒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