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你事，”万程横了眼孟璇，又接着说，“野鸡网红画手还把自己真当回事儿了是吧？我请问你进公司之前画过几张原画啊？你原画画得那花里胡哨的，还原不出来怪我建模？”
池柚忍着火气说：“你要是觉得我的原画太花哨，你没办法还原，当初为什么不跟我提意见？”
“我给你提了，有用吗？你能百分之百改到让我满意？”
万程的语气太居高临下，让池柚一时间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自己工作上的同事，而是屁事多要求高的甲方。
“你搞清楚，你不是甲方，这个沟通过程是我们互相妥协互相配合，而不是我一味地去迎合你的意见好吗？”
万程摊手：“所以就是没用啊。”
想到自己上午在会议室被项目经理说了一通，万程的怒气就不打一处来。
早前把他安排给这么个年轻的小女孩做搭档，他心里已经颇为不爽。
年轻、又没经验，学历也一般般，随便从风树里抓一个人出来，都是名校毕业，池柚能有什么优势？
不过是凭着自己在网上有几十万的粉才进了风树里，现在刚转正就是这么大的一个项目砸在头上。
老总的理由倒是说得好，这是破晓的第一个女性屠夫，不但是为了男玩家，更是为了女玩家的游戏体验，所以要避免以男性视角去设计，不能一味地去追求最少的衣服，最好的身材，还有最大的胸。
池柚作为女性，很清楚女玩家喜欢什么样的角色，再加上她的画风华丽精美，即使设计出来的角色不暴露，也可以让大多数男玩家满意。
于是之前跟他合作的几个男性原画师都没启用，偏偏找了个没经验的女的来。
这会儿正好是午餐时间，食堂里的人越聚越多。
“我现在怀疑，你到底怎么进的公司？你除了网上有点粉丝，还有什么？”
万程故意提高了分贝说：“我看你跟咱们项目经理挺熟的啊，你一告状他立马就找我谈话了，你是他亲戚？”
说到这儿，他顿了下，拉长了语气猜测道：“还是你是他那什么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种指向性明显的话，池柚是真的生气了：“万程，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我又没明说，是你自己脑子里不干净吧？”万程笑道。
不知道用手机在跟谁发消息的孟璇瞬间抬头，有点炸了。
“你他妈当着这么多同事面别瞎造谣，池柚有男朋友了好吧！”
池柚猛地看向孟璇。
——不是说好的要保密！
孟璇也看向池柚。
——你都被造谣了还保个屁的密！
“她有男朋友了关我屁事，”万程哼笑，“跟我怀疑她是走项目经理的后门进的公司有冲突？”
池柚不解：“你凭什么觉得我是走后门进的公司？”
“不然就以你的学历，能进风树里？”
“……”
池柚无语，他刚刚不是还说她是仗着网上有几十万的粉丝才进的公司吗？又换说辞了？
她没法再跟万程继续说下去了，因为跟他讲道理根本没用。
“好家伙，你还搞学历歧视？？”
孟璇激动了，见过种族歧视的，贫富歧视的，没想到如今在伟大的社会主义光辉照耀下，又让她碰上了学历歧视。
她低头猛敲手机，边敲边说：“等着，我现在就叫两个清华的过来骂死你！”
孟璇打字飞快：「老王你他妈的在磨蹭什么？下个楼而已你要万里长征啊？我让你带岑理一起过来你带了没有？」
王凯宁：「带了，他妈的我俩等电梯不要时间吗？！」
孟璇：「他女朋友被当众欺负哭了你们还有心情等电梯？我命令你们直接张开双臂从楼上跳下来！」
王凯宁：「……」
王凯宁：「你保险公司派来的吧？」
回复完孟璇这个神经病，王凯宁冲身边的岑理添油加醋地转达道：“兄弟，孟璇说你女朋友被人当众欺负了，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急需你这个男朋友爱的抱抱。”
第41章 夜宵？
万程的分贝不小， 然而孟璇为好友打抱不平的分贝更是不小。
食堂本就人来人往，他们周围很快就聚集了一帮爱看乐子的同事。
平时都是看别人的乐子，没想到有朝一日， 自己居然成为了乐子。
报应啊。
池柚本来挺生气的， 可一看到孟璇如此为她打抱不平， 甚至比她还生气，她就又没那么生气了。
她就是这样，天生的乐天派，生气也生气不了多久，只要有一点令她感动和开心的事， 心情就立刻转晴、
池柚靠着孟璇，拉着她，嘴角有些感动的小笑意。
孟璇看着她这时候竟然还笑得出来，震惊中又带着几分无语。
“你没事儿吧？”
没心没肺也不是你这样的。
“算了走吧， ”池柚好脾气地说，“这么多人看着呢。”
她想息事宁人， 孟璇可不答应。
“走什么？他不是搞学历歧视吗？我就叫两个学历高的下来跟他对线， 看他还怎么歧视？”
万程也不想就这么算了， 听孟璇这么说， 反倒站在了原地， 等着她叫的人过来， 语气优越道：“你要找谁跟我对线？老子就是清大毕业的。”
孟璇啧了声， 仰起脖子，突然看到了谁，赶紧招手。
“你万里长征终于走完啦？”
池柚不知道孟璇在叫谁， 顺势也看过去。
咦？
原来孟璇说找两个清大的过来， 找的是王凯宁和岑理？
王凯宁吊儿郎当地回了句：“昂， 那可不，三万五千里呢，走死我们了。”
万程看到来人，本来以为这女的只是说说，没想到还真找帮手来了。
居然还找了两个技术部的过来。
王凯宁走过来，看了眼呆懵的池柚，问孟璇：“你不说她哭了吗？”
哪里哭了，脸上半点泪痕没有，一副傻乎乎搞不清状况的小兔子模样。
小兔子池柚不明所以：“我什么时候哭了？”
然后她又下意识地去看岑理。
两个人对视几秒，她歪了歪头，眨眨眼，一副“你怎么来了”的迷茫表情，岑理看着她，微蹙的眉展开，然后无言地瞥了眼王凯宁。
添油加醋他最行。
万程看着突然杀出来的王凯宁和岑理，皱眉问：“你俩是过来帮池柚说话的？”
王凯宁秉承着都是一个公司的同事，有什么话好好说的原则，劝道：“万程，都是同事，有什么恩怨私底下谈，食堂里这么多人在，别闹得太难看。”
万程觉得好笑，扬高了声音道：“到底谁闹得难看，她去经理那里告我黑状的时候，就没想过大家同事一场了？”
他振振有词，完全不觉得自己有错，这时岑理开口：“万程。”
“干什么？”
“跟经理说你工作不负责的人是我。”
“……”
池柚明白过来了。
自己前两天跟岑理抱怨完和万程的事，当时岑理说周一会找万程谈谈，没想到他直接跟经理说了这件事。
原来是这样。
这样一想，池柚又突然觉得万程这番问罪也算是问对了人，毕竟她确实是跟岑理抱怨了。
岑理是破晓的主策划之一，虽然年纪来比万程小，但碍于职位原因，万程还是给了他面子，即使知道了这黑状是岑理告的，他一时语塞，没像对池柚那样立刻反驳回去。
“岑理，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是同事，我跟你也没仇，而且咱俩都是清大出来的，我好歹也算你学长吧？你去经理面前搞我？”
面对万程这位学长，岑理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用最淡定的语气表达出了最扎人心的歧视。
“本科考进清大跟考研考进清大还是有区别的。”
王凯宁没忍住，噗地一声笑了。
孟璇在心里直呼漂亮。
以为自己考研考上了清大有多了不起，还瞧不起别人的学历，现在好了，被清大正儿八经的本科生给反讽了。
这就叫魔法打败魔法。
万程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关于学历这个问题，外行人不了解，但内行人知道，研究生的学历看上去高，但在清大这种级别的高校里，本科的含金量才是最高的。
毕竟高考，那才真是万里挑一的选拔，能从每年一千多万的高考生中脱颖而出，进入顶级名校学习，后天的努力才是锦上添花，比的就是天赋。
其实万程的学历本身就已经是万里挑一了，但他把学历看得太重，但凡来了个学历含金量比他更高的，就只能躺平任嘲。
“行，你本科清大你牛逼，你高贵，”万程脸色不大好，“但这是我跟池柚的事儿，你插什么手？就算你是破晓的主策划也得明辨是非公私分明吧，是谁的错你都不先搞清楚，就指责我，偏心池柚，合适吗？”
岑理解释：“于公，你的建模还原不到位，又不跟原画师好好沟通，确实是你的工作态度有问题，我指责你没错。”
顿了会儿，他语调清平，淡漠着嗓音理固当然地说：“于私，池柚是我女朋友，我偏心她，这不是很正常？”
万程：“……”
一个中午过去，几乎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技术部的岑理叫女朋友了，女朋友是美术部那边的池柚。
起因是设计部的万程因为游戏角色建模的问题跟美术部的池柚在食堂起了争执，然后万程怀疑池柚是走破晓项目组经理的后门进来的公司，结果被项目组的主策划岑理当场打脸。
公司的内部聊天群里相当热闹。
孟璇看着手机乐得不行，边看还边给池柚直播。
“笑死我了，群里说你们今天中午在食堂上演了一出职场偶像剧，可惜岑理的职位是开发工程师，听起来太打工人了，一点都不苏，他要是总裁的话，才更有偶像剧那味道了，然后你不应该搞原画，你应该去当秘书，霸道总裁和小秘书的甜美爱情，哈哈哈哈哈。”
池柚听不下去了，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中午孟璇还在替她打抱不平，让她觉得交这个朋友值了，现在又在这里反过来嘲笑她？
一整个下午，池柚默默忍受着来自孟璇时不时的嘲笑。
还有其他几个同事，说是找她谈工作或是对文件，谈着谈着，就开始问她。
“你是不是跟技术部的岑理谈恋爱了啊？”
“嗐没事我就问问，放心，我们公司不反对办公室恋情的。”
就连她平日里最钦佩的前辈许哥也过来问她。
“小池，你跟岑理再谈恋爱？”
池柚本来好好地在画图，闻言，手上的线条一下子就飞了出去。
她又不能否认，只能点点头。
“之前我跟你说过的吧，岑理不光是搞技术，他在咱们公司是有股份的。”
说到这儿，许哥夸赞道：“可以啊小池，岑理你都能搞到手，我听说其他部门有很多姑娘都想泡他的。”
“许哥，你搞错了，不是她把岑理搞到手，是岑理把她搞到手好吗？”孟璇从隔壁工位探头过来，纠正道，“岑理先告白的。”
许哥立刻哇了一声。
“有点东西啊小池。”
池柚能怎么说，这会儿她要是表现得太羞耻，人家只会起哄得更厉害。
不过同事们都以为她和岑理是进公司以后才认识的，就连岑理自己都这么认为，只有她知道，如果算上以前，确实她先喜欢上的岑理，所以也可以说是她把岑理搞到了手。
有关于谁把谁搞到手这件事，池柚其实并不太在意。
于是她定定心神，厚颜无耻地谦虚道：“没有没有，一般一般。”
许哥继续拍马屁：“哪里哪里，牛逼牛逼。”
中午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晚上的加班。
下班的时候池柚本来有纠结过要不要上楼去找岑理，毕竟池茜上星期嘱咐过她，如果她真打算辞职的话，最好还是先和岑理把话摊开了说。
但她转念一想，觉得还是别上去了。
今天下午她这边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个人问过有关谈恋爱的事了，由此可猜到岑理那边也是差不多的情况。
她这个时候再上去，岂不是故意给他添麻烦？
还是不上去找他了吧。
池柚背上包包准备直接跟孟璇一起离开公司。
孟璇有些惊讶：“你跟我一起走啊？你不等你男朋友吗？”
“不等了，”池柚随便找了个借口，“谁知道他几点下班。”
“好无情的女人。”
孟璇感叹一声，但也没劝她，毕竟池柚重友轻色，对她来说是件好事。
电梯到了她们这层楼，门打开，两人还没看清楚里面有没有人，电梯里的人就先打了招呼。
“下班啦？岑理女朋友。”
岑理不在，是技术部的几个同事。
池柚心中腹诽，她姓池名柚，什么时候改名字叫“岑理女朋友”了？
虽然想是这么想，但同事这么叫她，她还是可耻且不受控制地开心了那么一小下。
一贯外向的池柚腼腆地点了点头，倒是孟璇好奇地替她问了出口：“岑理呢？还没下班吗？”
“下班了，他去洗手间了，马上就下来。”
怪不得没看到他。
不过也好，他不在，也不用被起哄。
电梯下行到一层，池柚本想跟技术部的几个同事说拜拜，然后今天就算这么成功熬过去了，然而几个同事却叫住了她。
“你就走啦？你不等岑理啊？他马上就下来了。”
池柚额了声，说：“我赶地铁。”
“岑理有车你还坐地铁干什么？现在时间还早，等岑理过来我们一起去吃个夜宵啊，吃完了让他开车送你回家嘛。”
池柚：“……”
正想着该怎么礼貌且委婉地拒绝这个提议，几个人站在电梯门口说着话，不到几分钟，岑理从下一趟电梯里出来了，还有王凯宁一起。
池柚看到他，心顿时又是一紧。
真是奇了怪了，都已经谈了一个月了，为什么一看到他，还是会忍不住心跳加速？
看到他们几个人站在一起，王凯宁问了句：“你们站在这里干嘛呢？”
“哦，我们商量着一起去吃个夜宵，顺便叫上岑理女朋友一起。”
一听有夜宵，王凯宁立刻乐了：“行啊，走起走起。”
孟璇也是个喜欢凑热闹的人，举起手主动说：“请问你们介不介意多加个人啊？”
他们这边仿佛已经商量好了要去吃夜宵，完全把岑理和池柚给甩在了一边。
池柚其实是个挺合群的人，也喜欢大家在一起热热闹闹的，所以挺心动的。
但是如果去了，就绝对免不了被调侃。
正犹豫着，突然听见岑理问道：“你想吃夜宵吗？”
池柚唔了一声，小表情有些纠结，岑理又说：“没事，别理他们。不想吃我就送你回家。”
结果这话被王凯宁听见了，立刻意味深长地表示：“哦~小情侣不想合群，想偷偷过二人世界是吧？”
其他几个男的立马知会王凯宁的意思，七嘴八舌地附和道。
“哦~”
“想二人世界甜甜蜜蜜卿卿我我你侬我侬是吧。”
“懂的懂的，成年人我们都懂的，你们去吧，过二人世界去吧。”
岑理太了解这帮同事了，没搭腔，脸色无波，扯了扯唇角。
但是池柚就没这么淡定了，有些羞愤地说：“没有，我们去吃宵夜。”
孟璇在一旁叹气。
傻柚子，这几个男的就是仗着她有羞耻心故意套路她呢。
吃夜宵没那么多讲究，越随便越放得开，几个年轻人没去那种情调高档的餐厅，而是就选择了夜市摊子。
夜市摊子就开在他们办公大厦附近商场中的地面空位上，每天晚上出摊，营业到凌晨三四点，摊位是城市露营风，支起帐篷，挂上氛围灯，三五人一桌，矮桌矮凳，舒适惬意，边吹着风边吃夜宵，很适合现在的年轻人在下班之后过来放松心情。
虽然点了啤酒，但几个男的也知道照顾妹子，所以啤酒都是他们几个喝，池柚和孟璇两个妹子喝饮料就行。
“岑理，你脱单你不喝一个啊？”
“我还以为我干到退休了都未必能看到岑理脱单呢，啧，没想到，人生就是这么出其不意。”
其中王凯宁跟岑理关系最铁，举起酒杯开始整活。
“来，今天我们之所以相聚在这里，是为我们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岑理庆祝他的脱单……”
岑理纠错：“什么从小到大？”
王凯宁啧了声：“电影台词你别管，闭嘴听我说就是了。”
整活完，几个男的又开始给岑理敬酒，说是说敬酒，其实就是给他灌酒。
点的一桌子烧烤，几个男的都没怎么动，专注给岑理灌酒，倒是让两个女孩子捡了便宜，边看着这几个男的整活边吃得欢快。
岑理虽然平时看着冷淡，但跟熟悉的同事在一起，还是有那么几丝人间烟火味的，别人给他敬酒，他也不拒绝，但如果敬酒的理由太牵强，他也会挑挑眉叫人再想一个。
池柚看着他的这副样子，想起了他高中时候的样子。
她以前也一直觉得岑理这样的人就该是独来独往的，疏离冷淡，不易接近，因为这才符合他在其他人眼中高岭之花的印象。
但是观察他久了就会发现，岑理其实跟寻常的男生没什么两样。
他跟其他班的人不熟，但是跟自己班的同学都玩得挺熟的，尤其是跟他几个玩得好的男生，池柚甚至能看到课间的时候他跟几个男生在走廊上打闹嬉笑。
比起男生，他跟同班女生的关系虽然没那么近，但态度也是对其他班的人不一样的。
所以那时候她才会那么羡慕跟他同班的女生。
尤其是……
“哎池柚。”
池柚回神：“啊？”
一个同事问：“岑理当时是怎么给你告白的啊？”
“是不是特别装逼地站在你面前，说女人，我看上你了。”
说完，同事自己拍大腿笑了起来。
另一个同事反驳：“肯定不是，那是霸道总裁的台词，我们岑总不是走霸道总裁路线的，他应该是，你好，通知你一下，我喜欢你，如果你也喜欢我，请在三个工作日之内回复，逾期无效，哈哈哈哈哈哈！”
池柚：“……”
她悄悄看了眼岑理。
面对其他人的打趣，岑理倒是没表现出什么反感，依旧淡定，见池柚朝自己看了过来，还闲适地对她轻轻挑了挑眉。
几个男的见她不做声，又问了些关于岑理的其他问题。
慢慢地就变成了对她的测试，看她对岑理了解多少。
比如岑理的生日是哪天，喜欢吃什么菜，平时背的包是什么牌子的。
最后问题越来越隐私，如果不是足够了解岑理，根本回答不出。
有的池柚是真的不知道，比如岑理每个月的工资多少。
她老实说：“不知道。”
“好啊岑理，”王凯宁一拍桌，“每个月赚多少钱都不跟女朋友汇报，说，是不是想拿着工资去干坏事？”
岑理压根懒得理王凯宁。
他不理，王凯宁更来劲儿了，又说：“我告诉你，要成为一个好男人，别说每个月赚多少你要如实汇报，最好是直接把工资卡上交知道不？”
说完，他拍拍岑理的胳膊，催促道：“赶紧的，现在表诚意的时刻到了，把工资卡拿出来给人家。”
眼见着岑理不交，王凯宁都要去掏他的衣服了，池柚赶紧打圆场。
“不用不用，不用交。”
王凯宁鼓起眼睛：“我这是帮你争取财政大权呢，你怎么还帮岑理说话？没意思了啊。”
王凯宁这是喝多了吧。
但池柚不确定，所以还是试图用常理说服王凯宁。
“一般男女朋友不会交工资卡吧，要交也是等结了婚以后。”
结果她这话一出口，王凯宁眨眨眼，立马想岔。
“哦~现在不用交以后结了婚就要交了是吧？”
其他几个男的立马心领神会地对岑理说：“听到没有岑理？好好珍惜现在还能拥有工资卡的时光吧，等你俩以后结婚了，你的工资卡就不归你管咯！”
“哎，还是单身好，结了婚连工资卡都得交给老婆管了，每个月想买包烟都得跟老婆申请。”
听着他们的话，池柚张着嘴，说不出话来，脸上温度迅速攀升。
哪有这么故意曲解别人意思的啊？
她只能求助地看向岑理，希望他能帮自己解释一下，她不是那个意思。
然而岑理看着她，唇角略勾，非但不帮她解释，反而还添油加醋，慢悠悠地对她说：“放心，我会上交的。”
“哇哦~好男人好男人！”
“不错不错，吾辈表率。”
“女朋友听见没？等你升级成岑理老婆，每个月就能拿两份工资了。”
池柚垂着眼不作声，实则内心已经千军万马踏过。
谁要他工资卡啊！她每个月的工资够养活自己的好吗！
池柚默不作声地灌了一大口饮料，试图给自己降温。
几个人嬉笑过后，工资的事儿揭过，池柚才松了一口气，就听一个同事又问。
“我想知道岑理睡觉打呼吗？”
池柚：“……”
王凯宁一拍大腿：“太贱了！你这个问题太贱了！我喜欢！”
这让她怎么答？
无论回答是或否，他们都能打趣。
不能让他们得逞，池柚只好说：“不知道。”
问问题的同事立马不乐意了：“不能不知道啊，上一个问题你就说不知道了，这个问题又不知道，那你俩谈恋爱还有什么意思？”
谈恋爱又不是为了知道对方睡觉打不打呼的。
她不回答，几个人又催促着：“快回答，不然岑理要喝酒了。”
眼见着自己女朋友都快被欺负得把头埋进胸口了，岑理开口打断：“换个问题，我喝酒。”
“那没这么简单啊。”
王凯宁坏笑一声，开了瓶新的，因为开得急，白花花的啤酒沫儿直接从瓶口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