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爸特别乐观：“一两年很快的咯，一眨眼就过去了。”
池柚哼了声。
“我以前就跟你说少抽点烟，会得肺癌的，你还不信，说我小孩子乱讲话，你看我说中了吧。”
池爸的老脸有些挂不住，啧了声，推脱责任道：“我还没说是你这个乌鸦嘴诅咒爸爸呢。”
身边的池妈迅速打了池爸一下。
“崽崽关心你，你还说她诅咒你！”
“说错了，”池爸赶紧转移话题，“崽崽，你姐姐最近怎么样啊，你妈给她打电话，她说她在加班，怎么又加班啊？”
“在这里加班是常态，”池柚叹了口气，“你这个公务员是不会理解的。”
“所以我就让你们姐妹俩都回家考公务员啊，家里什么都有，一日三餐也不用你们担心，多轻松，你们非要去大城市打拼。”
“年轻人在外面多打拼一下又不是什么坏事，”池妈和池爸意见不同，“再说现在你让大崽回来，她男朋友怎么办？”
池爸的语气突然有些激动：“我一开始就不想让她找深城本地的男朋友，太远了，我们童州又不是没有好男人，嫁那么远干什么？”
“这不还没嫁吗？再说就是结了婚也可以回来看你啊，一张飞机票的事。”
“飞机票不要钱买啊？”
池柚听爸妈在手机里争辩，心想快了快了，就快嫁了。
结果池爸池妈谁也说服不了谁，又把矛盾指向了听热闹的池柚。
池妈：“崽崽，你在那边找男朋友没有？”
池柚愣住，一时间没有回答。
“崽崽？”
池柚犹豫道：“那个、你还记得以前我读高中的时候，总是考年级第一的那个男生吗？”
做父母的对成绩好的别人家小孩总是记得牢固一些的，虽然不记得长相和名字了，但年级第一这个头衔还是有印象的。
“记得，之前开家长会你还指给我跟你爸看过吧，怎么了？”池妈问。
池柚正欲开口，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对话。
“主任查房。”
“哎哟，查房了，”池妈看向手机，“崽崽，妈妈先挂了啊。”
池柚：“哦，好。”
“找了男朋友的话就别辞职了，”池妈最后劝道，“异地太不稳定了，你姐姐我其实也不太想让她回来。”
“别听你妈的，晚点再找，你才多大。你想留在深城工作就留在那里，觉得在大城市太累了就回来，家里什么都有，”池爸说，“一切以你的意愿为主，在那边你工资也高一些，钱该花就花，不用考虑我们，知不知道？”
对于回不回童州这件事，夫妻俩的意见总算统一，池妈附和道：“对，前几天我刷视频，视频里说大城市的女孩子都喜欢买名牌包，大街上十个女孩子，九个都是背名牌包的，你爸反正有医保，你不用操心，爸爸妈妈没有能力给你买几万块的包，但只要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你自己喜欢就买，在大城市工作别丢了自己的面子知道不？”
池爸池妈在手机那头唠叨着，池柚突然鼻尖一酸。
“没事，”她说，“我没找男朋友，而且在这边工作压力太大了，天天加班，我觉得回家考公务员挺好的，再不然考个资格证当老师也行，肯定比在这里工作轻松。”
“好，你想回来也可以，你自己决定，挂了啊。”
池妈刚挂掉电话，医生就朝病床这边走了过来。
医生先是看了下池爸的状况，这才像聊家常似的问池妈：“刚刚跟女儿打视频电话呢？”
“是啊，”池妈笑着说，“在深城上班，平时都见不着面，打个视频过去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深城？”医生也笑了，“巧了，我儿子也在深城上班。”
“这么巧？”池妈随口问，“姜医生你儿子是在深城哪里上班啊？”
“在深南科技园那边。”
“我女儿的公司也在那边，”池妈看向池爸，“你女儿公司叫什么名字来着？”
池爸抓了下脑袋：“不记得了，她就说过一次。”
池妈服了：“你连你家崽崽在哪个公司上班都不知道啊？”
池爸挺委屈：“那你也不知道啊。”
姜医生好脾气地笑了笑，语气温和。
“没事，下次你再问问你女儿，科技园那边的公司挺多的，他们也不一定认识。”
也是，深城那么大，哪儿那么巧呢。
等医生走后，池妈想起刚刚和女儿的对话。
“刚刚崽崽是不是话没说完，她提到她读高中的时候考他们年级第一的那个男孩子来着，”池妈回想了下，“诶你还记得那个男孩子吗？”
“都那么多年了，我哪儿还记得那男孩子长什么样，就记得那男孩子长得挺斯文的。”
池妈仔细想了想，也没想起来具体的，只记得，确实是个非常非常优秀的男孩子，她还让女儿跟人家学习来着。
“估计是在深城遇见老同学了吧，算了，反正你女儿都要回童州了。”
挂了跟父母的视频通话后，池柚吸吸鼻子，理了理表情，准备回酒店套房。
然而没走几步，手机又再次震动起来。
她看了眼，是岑理打来的。
都已经是男女朋友了，但每次看到他的来电，还是会没由来的紧张。
你瞅瞅你这幅不值钱的样子！
骂了自己一句，池柚接起电话，轻声：“喂。”
对面的男人嗓音清冷，直截了当：“怎么刚刚一直打不通你的电话？”
“哦，我在跟我爸妈打电话。”
“你在哪儿？”
“在酒店，”池柚想到之前酒店的乌龙，又补充了一句，“跟我姐夫一起。”
“帮他布置求婚现场？”
“嗯。”
沉默几秒，岑理问：“用不用我去帮忙？”
他不是在加班吗？加完了？
“不用不用，这里有很多人帮忙，我姐夫来了好几个同事，不麻烦你了，”池柚生怕耽误他的工作，赶紧说，“待会儿差不多弄好了，我跟我姐夫还有他几个同事一起去吃晚饭。”
说到这儿，池柚又问他：“你吃饭了吗？”
“没有，还在加班。”
池柚不解：“那你怎么还问我要不要来帮忙？”
岑理嗯了声，诚实道：“因为不想加班，想找个理由逃跑。”
“啊？这能行吗？领导会同意？”
“会吧，”顿了顿，男人的声音里似乎带了点笑意，“他自己就是那种不想上班，只想天天待在家陪老婆的男人，如果我说我要去陪女朋友，他应该会同意。”
“……你拿我当挡箭牌啊？”
岑理依旧诚实：“嗯，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
池柚努努嘴，靠着墙，没拿手机的那只手在墙上画着圈圈，一只脚也不自觉踮起来，有些无措、又有些欣喜地敲打着地面。
“妹妹？”
还没等池柚回答，突然有个声音叫她。
她看过去，是于昂的同事。
池柚舍不得挂掉岑理打给她的电话，但又不能无视于昂的同事，只能先对着手机小声说等一下，然后再稍微拿开手机，问人家什么事。
“哦，看你好久都没回来，还以为你不见了，”于昂的同事问，“妹妹你跟谁打电话呢？打这么久。”
池柚也不知道怎么的，顿了一下，说：“同事。”
电话里的男人也顿了下，问：“同事？”
第17章 转变？
手机里那个疑问的声音让池柚有些心虚。
就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 为什么说的是同事而不是男朋友。
这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于昂的同事又在自己面前站着，池柚一狠心， 干脆地把电话挂断了。
“我明天上班再跟他说吧， ”池柚冲于昂的同事笑笑， “我们进去吧。”
挂掉岑理电话的那一刻，池柚的心情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
一面为挂断了男神的电话而扼腕叹息，一面又觉得自己真的支棱起来了，居然都不怕男神生气了。
晚上吃自助的时候，于昂和他的几个同事聊天， 池柚也没参与，就安静地坐在于昂身边，一手拿着手机，也不玩， 就拿着看，一手拿着餐叉， 垂着眼一口口往嘴里塞东西。
要不要给男神发个消息啊？
可是发什么呢？
解释刚刚为什么那么说？但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啊， 就是下意识的反应， 她要怎么找借口？
等饭吃完了， 于昂和同事分别， 才在送池柚回家的车上问：“你今天怎么了？是跟我那几个同事一起吃饭不自在吗？怎么都不说话。”
食不言这个词可不适合叽叽喳喳的池柚。
池柚依旧拿着手机， 心不在焉地回：“没有啊， 你同事人都挺好的。”
于昂顿了会儿，问：“你觉得我那个叫彭喆的同事人怎么样？”
“跟我一起打气球那个吗？”
“对。”
“挺好的，”池柚说， “人很幽默。”
于昂轻咳一声， 表情有些犹豫。
他还真没当过媒婆帮人牵过线， 也不知道池茜要是知道他想帮她妹妹牵线介绍男朋友，池茜会是个什么反应。
“妹妹。”
“咋了？”
于昂问：“你有男朋友吗？”
池柚一愣，终于从手机里抬起头，侧头看向于昂：“我问你个事。”
于昂眨眨眼：“啊？你问。”
“你跟我姐确定关系后，是多久以后对别人公开的？”
“嗯……”于昂想了会儿，“当天？”
“这么快？”
于昂笑了：“是啊，我答应做她男朋友的当天，她就发了朋友圈不是么，你没看到？”
池柚想起来了，当时池茜还是以一副十分炫耀的语气发的朋友圈，配了张和于昂的自拍，说这以后就是我男人了。
那时候池柚还没来深城工作，看到朋友圈后就立马给池茜打了电话。
池柚当时还特别八卦地问你们进展到哪个程度了。
“这才在一起第一天，能到哪个程度？总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谈恋爱第一天我就对于昂饿狼扑食，万一把他吓到了怎么办？”
池柚还觉得挺有道理的，可是就在那天晚上，池茜给她发消息，说她和于昂接吻了。
池柚大为所惊，一个电话打过去，又激动又八卦地喊道：“池茜你这个饥渴的女人！说好的循序渐进呢！”
池茜也喊：“我是想循序渐进啊，可是是他主动亲我的！”
之前追于昂追得太凶猛了，所以在确定关系的第一天，池茜想矜持一点，结果反倒被于昂问了句。
“池小姐之前追我追得那么紧，怎么现在人到手了，就一点诉求都没有了？”
池柚当时在电话里听池茜描述，听到嘴角炸裂。
她侧头悄悄看了眼于昂。
于昂注意到她的眼神，笑问：“怎么了？怎么突然问我跟你姐的事？难道我们谈恋爱的细节她没跟你一一汇报过？”
池柚语气一噎，有些尴尬地咧了咧嘴。
原来男人都是知道，恋爱的时候女人会把恋爱细节跟闺蜜或者姐妹分享这种事啊。
“可是我姐没跟我说过她是怎么追的你，她说她追你的招数特别老土，是真的吗？”
于昂想了想，肯定道：“确实不新颖。”
池柚睁大眼：“那你还？”
“上钩了？”于昂帮她说出没说完的话，接着叹气道，“我也觉得自己有点儿太好追了，但男人就是这样，一个长得漂亮你又不讨厌的异性对你频频示好，真的挺难不动摇的。”
原来女追男真的这么简单啊。
池柚受教地点了点头，又问了于昂一些其他的有关于男人面对女人时的心理问题。
又恢复到了一张嘴停不下来的状态。
于昂哭笑不得，觉得自己成了她的研究对象，等终于送她到家了，这才打断道：“回家吧，改天再慢慢跟你说。”
池柚哦了声，依依不舍地下车了。
等看到她进楼栋了，于昂这才发动车子，才想起明明是自己跟池柚打探她的情感状况来着，怎么反过来了。
还是不直接问她了，免得被她看出来意图，反感就不好了。
于昂直接给还在加班的池茜发了消息，问她妹妹有没有男朋友。
池茜：「没有吧，没听她说过」
姐妹俩之间没什么秘密，基本上什么事儿都说，池茜说没有，那就肯定没有。
于昂放心了，又给同事彭喆发了条消息。
「问过我女朋友了，她妹妹没有男朋友」
「OKK」
「感谢，改天请你吃饭【嘿哈】」
池柚到家之后，池茜还在加班没回来。
洗漱完毕后，想着反正时间还早，就索性坐在桌前，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开始改稿。
架不住有些走神，她还是拿起了放在一边的手机，点开和岑理的聊天记录。
一个小时前，她发了条：「下班了吗？」
岑理没回。
二十分钟前，她又发了条：「你还在加班吗？」
依旧没回。
池柚咬了咬手指，有些丧气，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
盯着手机看了半天，她还是放下了。
算了，工作工作。
重新打开笔记本上的Painter页面，右上角突然显示她挂在社交平台上的画手号来了私信。
自从那次登陆过发过动态后，池柚又重新捡起了这个画手号，顺便把私信也给打开了。
当初混圈的时候认识的几个好友在她半退圈的这段时间已经混成了知名大粉，尤其是一个因为ID过于不和谐搞得大家都不好意思念，一般都叫她草太太的大粉，见池柚回来了，也在遗憾她退圈退得太早，否则这时候肯定也混成大粉丝了。
当初这位草太太负责剪辑和写文，而池柚则是负责画画，自主为爱发电，不求回报，也算是一路走过来的“战友”了。
经草太太提醒，她才好奇点进了已经很久没关注过的超话。
哟呵，居然已经好几百万的粉丝了，想当初她刚关注这对CP的时候，才几千的粉丝。
私信里，除了草太太问她要不要面基，还有另几条粉丝发来的私信表白，另外还有一条。
爱笑的柚子是甜的：「为什么取关我？这么久没上号结果上号的第一件事就是取关我？」
看着这个ID，池柚皱皱眉，回：「啊对，不应该取关，应该直接拉黑」
对方回了她一串省略号。
也不等池柚回，那边又发：「你也玩破晓了？你大学的时候不是说坚决不玩吗？真香了？」
池柚心说我何止是真香，我现在都在破晓项目组上班了。
不过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汇报太多，只是简单回了个嗯。
爱笑的柚子是甜的：「那要不要一起玩？」
池柚直接拒绝：「不用」
爱笑的柚子是甜的：「这游戏对萌新不太友好，你刚玩没有人带很容易被吊打」
就是变相说她菜呗。
为了赶紧打发走对方，池柚回：「我有大神带了」
「谁？」
池柚没回，对方又问：「你那天画的那个男的？」
池柚心一跳，心想这人是不是有读心术，怎么猜这么准。
她没犹豫，赶紧把人给拉黑了。
拉黑之后心情果然平静了很多，有些后悔跟这人扯那么多干什么。
又看了眼手机，岑理还是没回。
池柚仰头一瘫，靠在椅子上叹气。
比起池茜，她好像真的不会谈恋爱，无论是大学时期，还是现在，都只会把事情给搞砸。
这么一想，她好像还是更适合暗恋。
无论酸甜苦辣，都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
第二天上班，池柚有些无精打采，时不时往天花板上看一眼。
找老大交材料的时候，她犹豫半天，还是开口：“老大，有关昨天的会，我们不用去楼上找其他部门的人再讨论一下吗？”
“有什么好讨论的，昨天不都讨论完了？”老大边翻材料边说，“还是你昨天的会开小差了？”
池柚抿唇，没说话。
老大啧了声：“以后开会认真点啊，你要找哪个部门的人？”
“额，技术部？”
“技术部？那你下午再去吧，”老大说，“昨天沈总过来上班了，他们技术部的几个都加班到凌晨，杭总给他们放了半天假让他们回家补觉去了。”
池柚觉得不可思议：“加班到凌晨？”
“是啊，所以这会儿他们部门没人在，你下午去吧，下午应该就有人来上班了。”
池柚点了点头：“哦。”
怪不得不回她消息，原来是加班加到那么晚，估计回家之后倒头就睡了吧，连手机都没精力看。
这样一想，心里的失落顿时又少了一些。
趁着午休，池柚去公司楼下的小超市里买了些水果，到下午的时候，她提着水果坐电梯上楼，技术部有几个人这会儿确实来上班了，但岑理还是没来。
她唯一还算比较熟悉的王凯宁也不在。
鼓起勇气找了个人问，那人说昨天他们几个是凌晨两点走的，因为实在撑不住了，但岑理好像还能坚持，再加上他又是小组长，所以就让他们几个先走了。
至于岑理到底是几点下班的，他们也不清楚。
“那他今天还会来上班吗？”
“杭总给他放了一天的假，今天应该不会来了，”那人说，“你有什么事直接手机跟我们组长说呗，他睡醒了就会回你消息。”
“好，谢谢。”
神色担忧地回到工位，池柚掏出手机给岑理发消息。
早知道他会加班加到快早上，昨天就帮他逃跑了。
只是单纯的玩一个通宵都累，更何况是一个通宵都在工作。
「你醒了吗？」
「你昨天加班是不是加班到很晚？」
「醒了以后要记得吃饭」
发了几条后，对面也看不到，这些消息就跟石沉大海似的，收不到任何回应。
如果是从前，池柚这会儿肯定已经放弃了。
但一想到昨天他跟自己求助，自己非但不帮忙就算了，还在别人面前故意隐瞒他们之间的关系，听上去就像一个骗人单身的渣女。
愧疚感越来越强烈。
「你今天还会来公司吗？」
过了几分钟，她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地发过去：「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儿……」
……
晚上七点的时候，孟璇过来问池柚要不要叫餐。
加班的叫餐服务都是由公司提供，不用钱，所以基本上是想点什么就点什么。
池柚翻着手机，正犹豫着今天晚上是吃快餐还是米饭，屏幕上方显示来消息了。
「岑理发来了一条消息」
她心一紧，也不管吃什么了，赶紧点进去。
岑理：「我到公司了」
池柚突然站起身，孟璇吓了一跳，问她怎么了。
“我上个厕所。”
“那你吃什么？我帮你点。”
“不用了，我待会儿自己点吧。”
离开工位，池柚深吸口气，给岑理直接打过去电话。
那边接得挺快，嗓音懒懒的，听上去有些疲倦：“喂？”
“是我，池柚，”池柚顿了顿，问，“你来公司了吗？”
“嗯，有事吗？”他问。
“我当面给你说吧，你在办公室吗？”
“在。”
“你等我。”
挂掉电话，池柚直接坐上电梯。
但她显然高估了自己在岑理面前的表达能力，上了楼以后，看到工位上的岑理，一身深色衬衫，显得那张本来就因为熬夜加班的脸更白了，唇色很浅，清隽眉眼间似乎也浮着淡淡倦色。
都这幅样子了，还坚持晚上过来上班，太不容易了。
池柚心疼地蹙蹙眉。
工位附近就他一个人在，其他人应该是去吃晚饭了，池柚酝酿了一下，走过去，干巴巴地开口：“吃饭了吗？”
放在键盘上的手指一顿，男人的目光没动。
“没有。”
“那你岂不是一天都没吃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