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小被父母照顾,待父母老去,便由她来照顾他们。
“我还看过你的履历,确实是完美,之前胜阳集团的并购案,你是作为律师合作方参与到的这个并购案当中。只不过我和望之的母亲更喜欢望之的妻子能够照顾整个家庭,而不是把所有精力放在工作上。”
“当然,和望之结婚也并未没有好处,你的生活将彻底无忧,你的孩子将出生在一个和你的家庭完全不一样的家庭当中。”
阮冬至冷静道:“我并不觉得我的家庭很可耻。”
“抱歉,让你误会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只是在说他们会出生在更富裕的家庭而已。”
阮冬至沉默的没有说话。
直到程父看向她:“至于胜阳集团跟你们事务所的合作关系,我会视你的决定而定。”
“您这是在威胁我?”阮冬至轻笑。
果真是在商场上历练过的老江湖,大棒和甜枣一个都不少,这头用让她考虑跟程望之结婚的事情当诱饵,那边就开始用她的工作来威胁她。
“你觉得是的话,那就算是吧。”
阮冬至问:“如果我要选跟他结婚呢。”
程父抬眼看着她,神色没有一丝惊讶,淡然道:“那么我们会准备一份婚前协议给你,在这份协议里我会要求你婚后定居新加坡,并且彻底放弃工作,照顾家庭。”
“那我又想跟他结婚,又不想这份协议呢。”
程父突然笑了起来,他摇头说:“阮冬至小姐,以你作为律师的身份,我想你应该明白什么叫做等价交换吧,想要得到一样东西,放弃一些这不难理解吧。”
“如果你连这点道理都不懂,那么我也是不介意教会你。”
“那如果我选不结婚呢。”
程父满意的看着她,“你将得到胜阳集团这个长期而又稳定的大客户,不管你以后去哪个律师事务所,胜阳都可以是你的客户。你知道的,一个胜阳足够让你成为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
阮冬至缓缓站了起来,她看着程父轻声说:“恭喜您。”
她恭喜程父,因为他赌赢了。
阮冬至没有选择这个所谓结婚的选项。
在对方那样充满优越性的提到她的家庭时,阮冬至就已经知道她在对方眼中,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说到底,她心底还是有放不下的尊严。
有些东西好像是死都无法放弃的。
她刚要转身时,就看见身后的男人,他就像一个幽灵一样,不知在何时出现在那里,看着她站起来,听着她说着恭喜的那句话。
待两人望着彼此时,程望之突然开口问:“冬至,我和你的工作,你选哪一样。”
其实这个选项跟程父给的差不多。
只不过刚才阮冬至面对程父时,可以坦然说出来。
这就像是一个等价交换,她拿走了天平一端的东西,那么势必要放弃另一端的东西。就像她刚开始跟程望之说的那样,他们两个交往,只谈感情,并不牵扯其他。
可是现在现实就那么摆在面前,由不得她退后,由不得她逃避。
之前她可耻的靠着程望之拿走了胜阳集团这个大合同,她以为自己可以轻易把胜阳当成她的战利品,成为律所合伙人的战利品。
现在有人告诉她,想要拿走这个战利品必须要付出代价。
而付出的代价是他。
阮冬至看着他,轻声说:“程望之,我爱你。”
程望之原本紧皱着的眉宇并没有松开,他安静的看着她,似乎还在等待着什么。
“我选工作。”
有情饮水饱,但是她更需要钱。
第112章 阮冬至x程望之
阮冬至回到公司之后, 她以为自己整个下午会失魂落魄, 会一个字也看不见,一件事也干不了。但是她发现自己异常冷静, 她冷静的处理着每件事情, 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到影响。
直到她下班回家,因为今天没什么工作, 她干脆去了一家自己经常去的日料餐厅。
一个人坐在位置上, 安静的吃饭。
阮冬至点了一瓶清酒,一杯接着一杯喝了下去,以她的酒量这种清酒对于她来说, 只是小意思而已。
以前喝酒的时候, 是尽力控制不喝酒。
可是今天想喝醉的时候,反而整个人清醒的不得了。
阮冬至望着窗外的夜景, 这家餐厅位于三十多层的高楼之上, 坐在窗边时,能清楚看见外面的风景。
她很喜欢独自一个来这里吃饭的原因,就是因为这里的夜景。
灯火辉煌的城市, 闪耀绚烂的霓虹,以及街道上面时常能连成一片的汽车长龙,这座城市哪怕是到了夜晚依旧会保持着活力, 迷人的叫人挪不开眼睛。
阮冬至喜欢南江,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来南江的时候,是她大学开学报道。
阮家的家境不好,不好到什么程度呢, 为了省车票和住宿费的钱,阮冬至没让家里的人送她来上学。况且她父亲腿脚不方便,她妈也哪儿都去不了,只能留在家里照顾。
她一个人拎着一个行李箱,还有一个巨大的尼龙口袋,一个人拖着到了学校。
幸亏校门口有每个学院所在的报道处,高年级的学长和学姐们义务帮助他们送行李,只不过相较于周围光鲜又靓丽的学姐们,阮冬至穿着朴素又陈旧,灰扑扑的像个丑小鸭。
好在她这个丑小鸭有一张漂亮的脸蛋,再差的穿着都藏不住的脸蛋。
阮冬至在南江读了四年大学,一开始是学医,后来发现学医的成本太高,她等不了七八年那么久。于是她转去了法学院,开始学习法律。
从她第一天来这座城市,她就喜欢这里。
她想要在这里扎根,成为这座城市的一份子。
可是,理想总是跟现实有着那么遥远的距离,哪怕她那么努力,却依旧够不着这个城市飞速上涨的房价。
对于中国人来说,在某个地方扎根,就必须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阮冬至一直在为这个目标努力着,她以为她总有努力到的一天。
可是她却爱上了一个跟她不属于一个世界的男人。
程望之。
这样一个明明应该高高在上,远离她的世界和生活的男人,却像突然掉落在她身边,她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好运来跟他相遇。
美梦总是这样,有时候恨不得做一辈子。
结果,却脆弱的被戳一下就破了。
现在她的美梦被戳破,她也该醒了。
阮冬至回到家的时候,拿出钥匙敢要打开门,结果她钥匙刚插进空洞里,还没来得及拧开,门自动从里面打开。
她抬头看过去,就见程望之顶着一头湿发,身上穿着她之前给他买的格子款睡衣。
“喝酒了?”程望之略低头,在她身上轻嗅了下。
阮冬至愣愣的看着他,直到她被拉进家里,她才跟刚回神似得,看向他低声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我应该彻底消失吗?”程望之看着她,眼神充满冷静。
阮冬至摇摇头,她不是这个意思。
“别担心,”程望之轻轻伸手抱住她,低声说:“有我在呢。”
明明是一句安慰她的话,阮冬至心底的却像是被敲开了一个口子。
她看向程望之,原本心底压着的话,像是有了喘息之地,终于可以一股子再也不掩盖的说出口。
“今天你爸爸跟我说的那些话,我没有觉得他有伤害到我。”
程望之点头,伸手摸了下她的长发,轻声道:“没有就好,这次是我没有处理好这些,我不应该让你听到这些。”
阮冬至知道他说这些都是出于真心,可是他越是这样真挚,就让阮冬至越难受。
因为她不配。
她脸上露出惨淡的笑容,轻嗤了一声:“你爸爸的话没有让我难受,真正让我难受的是我自己。程望之,我说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
程望之这次没有打断她,他安静的听了下去。
“真正让我绝望的是我自己,我说我爱你,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能为你放弃。你爸爸说只要我愿意,可以让我们结婚,可是我放不下我的家人,我也丢不下我的工作。程望之,你看我的爱好像就是这么廉价,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
“我好像只能嘴上说说爱你。”
她无法放下父母,因为父母需要她照顾。她没有办法放弃工作,因为这是她安身立命的东西,她需要工作,因为这是她最大的依仗。
所以在选择的时候,她的心毫不犹豫偏向了这两样东西。
如果需要放弃这些才能跟程望之在一起,她好像没办法选。
这也是她痛苦的地方,因为她看到了自己的自私和懦弱。
程望之安静听着她说完之后,并没有立即开口,因为阮冬至垂头时,泪水从她的眼角乍然滑落,明明无声,可是他仿佛听到滴答一声落在他的心口。
带着酸涩的味道。
“冬至,谁告诉你喜欢一个人一定要放弃什么?”过了许久,程望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
待阮冬至抬头看过来时,他的手指在她的眼角轻擦而过,温柔至极,“爱上一个人给你带来的应该是拥有,而不是失去。如果你爱上我,需要让你放弃什么才能继续,那么是我的失败。”
“冬至,所以不要把我父亲的话放在心上,因为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我们两个哪怕要走到分开的那一天,那也只能是因为我们对彼此没有了最初的感觉。除了这个,再也其他。”
阮冬至眼巴巴的看着他,想哭,眼泪已经挂在眼角。
可是他的话那么温暖。
暖到把她心底难过和绝望都一点点扫空,明明是心底原本是空的,破了个大洞一样,有风拼命往里面吹,可是现在他一点点又把那里填补完整。
她终于忍不住轻声问:“程望之,你爱我吗?”
明明两人已经在一起,可是她从来没问过程望之这样的话,以前是不敢,怕听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毕竟他们两个在一起的太过仓促,仓促到仿佛都没看清楚彼此的心。
虽然阮冬至早已确定,她爱上程望之了。
“我站在这里,就是我爱你最好的证明。”
阮冬至忍不住笑了起来,对,他还在这里,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相信。
*
因为程望之让阮冬至不用再理会程父的事情,她想了下也决定暂时不去想,哪怕现在得不到胜阳集团的案子,她暂时升不了合伙人,也饿不起。
只不过胜阳集团的案子,她明显得罪了老陈,因此以后估计老陈是不可能再带她一起做项目。
阮冬至知道这件事也怪不上老陈,要是她处于老陈的位置,他也会同样对待自己。
她既然想要往上爬,就必须做好准备。
果不其然,胜阳集团那边的谈判工作暂停了下来,虽然何总亲自问过她缘由,但是阮冬至也没告诉他真相。
只是这个合同暂停,之前何总承诺给她的初级合伙人职位自然没了下文。
顾雪还特别好奇来问过她,“冬至,胜阳那边到底是出了了什么事情,按理说他们跟咱们律所签长期合作关系,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毕竟阮冬至和程望之那样的关系,怎么都不可能把这么大的合同搞砸了。
阮冬至自己挺淡定的,既然她舍不得对程望之放手,就想过这个后果。人不可能太贪心,什么都想要,她有自知之明。
因此他们还在讨论胜阳集团这个案子的时候,阮冬至已经准备开始新的工作。
好在阮冬至这人并没太挑剔,大案子她当然想接,但是小活她也不介意。
因此这阵子她也一直忙着,律所的人估计是在观望之后,发现胜阳集团这案子确实是黄了。
原本他们还忌惮着阮冬至和程望之的关系,不敢说什么。
可是这段时间,不仅案子黄了,就连早上都再也没见过有人来送阮冬至上班,以至于不少人私底下都在猜测,她被甩了。
“所以啊,我就说了,人呐不能自视甚高,更不能心比天高。你说咱们律所谁不是名牌大学毕业的,论相貌谁都差了。但是咱们可没那高的心气,一心只冲着豪门去。你说这豪门要真是这么容易就攀上的,她还需要在这儿拼命工作吗?”
“谁说不是呢,原本以为咱们所里又要出一段传奇,连别的律所的人都在跟我打听,结果居然是这么个结果。”
“你们是傻呀还是傻呀,豪门要是真那么好嫁,大家干脆别上班,只要挖空心思嫁豪门好了。”
“那我可没这个本事,只是做个项目的功夫,就能跟人家太子爷搭上,我真不行。”
茶水间里嘻嘻哈哈的笑声,谈论起来也有点肆无忌惮。
显然过了这么多天,这些人该看的笑话也都看够了。
阮冬至也不是故意想要偷听的,只是今天助理没来上班,他们的茶水都没人负责,所以她过来想给客户倒一杯茶。
结果,就让她听到这么精彩的对话。
不愧是律所里的人,一个个能言善辩的劲儿,都用在这上面。
阮冬至想也没想,直接拉开茶水间的玻璃门,随后里面正在说笑谈天的人不由往门口看来,这一下各个脸色精彩纷呈。
简直是五颜六色。
阮冬至直接走到咖啡机旁边,只是在伸手按按钮的时候,她突然转身看向众人,淡笑道:“诸位,大家都是在律所工作的人,应该不用我重复一遍名誉权的重要性吧。”
她笑容收敛,声音微冷:“胡说八道也是可以吃官司的。”
阮冬至用拿着的手机在自己的长发上,轻撩了一下,这可把众人吓了个不轻,生怕她刚才真的站在门口给自己录音了。
“抱…抱歉,是我不对,”有个律师率先开口。
她说完也不敢停留,赶紧就走了。
其余的人哪还敢真的跟阮冬至硬杠,一个个纷纷开口道歉。
“阮律师,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对不起啊,阮律师。”
一个个跟见了猫的耗子似得,灰溜溜从茶水间离开,最后只留下阮冬至一个人在里面,只见她慢悠悠的拿起自己的手机对准自己照了下。
她什么都没录。
等轻轻梳理了下自己的长发,阮冬至轻笑一声:“一群怂包。”
敢做不敢当。
等阮冬至接完客户回来,顾雪见她坐下,赶紧凑过来低声问:“我听说你刚才在茶水间舌战群雄,还一个人干翻了一群?”
“没那么夸张。”阮冬至笑着说道。
不过她单身撑了下自己的下巴,略有些轻嘲道:“只是让大家重新复习了一下法律知识而已。”
顾雪冲着她她竖起大拇指,“牛逼,小姐姐我好喜欢你这么刚的人呐。”
阮冬至笑了声,埋头工作。
快下班的时候,程望之给她打了电话过来,说是晚上司机会来接她。
“出去吃饭?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阮冬至有些奇怪,怎么好端端要出去吃饭。
程望之:“只是出去吃饭而已,难道非得是个重要日子才行吗?就不能只是我想和你出去吃一顿美味佳肴。”
阮冬至被他逗笑了,淡然点头:“抱歉,是我俗气了。”
下班之后,她到了楼下,原本正要打电话联系司机,没想到有辆车直接从不远处开到了路边,闪了下车灯。
阮冬至径直走过去,司机从驾驶座下来,绕到后座拉开车门。
“阮小姐,让您久等了,”司机歉意道。
阮冬至摇头:“没事,我也是刚到而已。”
她说完弯腰上了车,而就在她上车的时候,旁边大楼的正门走出来几个人,其中就有下午在茶水间里诋毁阮冬至的两个人,她们正好瞧见路边的阮冬至还有司机。
于是几人眼睁睁的看着她上了那辆宾利。
“不是说她被甩了?”
也不知道是谁悄悄嘀咕了一句,可是这句话却让周围的空气更加尴尬。
阮冬至并不知道自己上车的时候又被同事看见,因为司机载着她直接前往餐厅。不过这时正是下班的高峰期,往来车辆不断增多,以至于高架桥都被堵得严严实实。
阮冬至不得已只能给程望之发信息:【我被堵在路上了。】
很快,程望之也发了信息回来:【那我先吃了。】
他居然还发了一张照片,居然是菜单照片。
怀石料理。
阮冬至这才惊讶的发现,程望之去的并不是她以为的西餐厅,而是日式料理店。
她立即撒娇道:【你这人怎么回事,就不能等一下女朋友吗?】
程望之:【不仅可以等一下,还可以等一辈子。】
阮冬至看着他回复过来的信息,整个人一下子笑开了,这男人这是转性了,居然知道说这种情话哄她。
两人又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直到阮冬至到了餐厅楼下。
她上楼之后,告诉服务员程望之的姓氏,对方立即带着她去了座位上。这间餐厅也是在几十层的高楼之上,跟阮冬至喜欢的那家日式自助一样,餐厅的风景很好。
直到她走到程望之座位的前面,对方才抬头看见她。
“先生,这里有人吗?”阮冬至调皮问道。
程望之看着她,略有些歉意说道:“不好意思,我在等我女朋友。”
“我就是你女朋友呀。”阮冬至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程望之摇了摇头:“幼稚。”
只不过这话不知道是在说阮冬至还是说他自己,反正阮冬至是坐了下来,顺手把旁边的菜单拉到自己的面前。
来之前,她搜了一下这家餐厅的名字。
感谢现在发达的美食APP,让她知道这么一家藏在闹市中的人均超过三千的餐厅。
以前叶飒在的时候,她和司唯两个人总会敲诈她请她们吃好吃的餐厅,虽然叶飒很有钱,但她们也不好意思敲太贵的。
偶尔超过一千的,两人都吃的有些内疚。
不过这回是吃自己男朋友的,她可一点都不内疚。
两人点完餐之后,等着上菜的时候,阮冬至双手交握着自己的手掌,微笑看着对面的男人,轻声说:“说吧。”
程望之看着她一脸坦然又淡定的模样,手指在额头轻揉了下,这才看向她:“就不怕我说的是不好的消息。”
“最不好的消息我都熬过来了,我觉得没什么事情比对自己失望让我更绝望了吧。”
之前程父对她说了一番话,阮冬至一下陷入了对自己的自厌之中,因为她觉得自己什么都无法为程望之放弃,好像把他放在最后。
这样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再继续说爱他呢。
幸亏程望之让她从这种自我失望中走了出来,所以如今她觉得哪怕是再不好的消息,她都能坦然面对。
或许她经历过太多波折,反而能更加容易接受失败吧。
程望之安静的看着她,直到他隔着桌子伸手抓住她的手掌,“很抱歉,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这件事确实是出自他的问题所在。
程望之略有些歉意道:“本来我家里的问题应该由我来解决,但是冬至,我不得不告诉你,或许我没办法很快转变我父母的态度。”
阮冬至对于他的话,倒也没什么意外。
如果他父母轻易就能妥协,他父亲也不会千里迢迢的从新加坡来中国特地警告自己。
只不过阮冬至有些奇怪,按理说他们之前明明说好的,他们两个交往不牵扯其他,为什么突然他父母会这么反对。
“你到底跟你爸妈说了什么?”她问。
程望之:“之前我我回新加坡半个月你应该还记得吧?”
阮冬至点头。
“那次回去我父母又安排我与家里的一位世交小姐见面,所以我只能告诉他们,我已经有了女朋友。”
程望之跟父母坦白自己存在的事情,阮冬至早已经从他爸爸口中得知。
不过相亲的事情,她倒是第一次知道。
不过那次已经过去很久,他父亲为什么突然又爆发,还亲自跑到中国来跟她提条件。
直到程望之轻声说:“这次我父亲回国本来是想回祖宅祭奠,我们程家虽然从民国时期就前往南洋,但是在祖籍之地一直还有祖宅以及宗祠,所以我们总会在重要时刻回乡祭祖。”
阮冬至点头,关于新加坡程家她后来也上网搜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