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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玄率先从里面走出来,他单手拉着玻璃门,方便身后的叶飒走出来。

叶飒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瓶身上还黏着一层极淡的雾气。

“先走了,”叶飒挥挥手转身离开。

郎玄站在身后,笑着说道:“叶医生,我不会放弃的。”

叶飒正要嗤笑了,结果一转身就看见路边停着的那辆越野车,还有车上坐着的男人。在她看过去时,温牧寒伸手扯下了自己脸上的墨镜。

此时他的黑眸深沉如渊,虽然明面上瞧不出情绪,却能瞧出藏在眸底的暗潮汹涌。

“上车。”突然温牧寒开口。

郑鲁一哎了一声,正要伸手去拉后面的车门,谁知温牧寒凉薄的声音再次响起:“没说你,我说的是她。”

他下巴往这边抬了抬,指着叶飒。

叶飒朝他看了一眼,直接越过车子走了。

郑鲁一站在旁边,死命咬着嘴唇,这才没让自己的笑声露出来。说真的他认识温牧寒到现在,还真的是头一次见他这么吃瘪。

之前叶医生对他还挺热情的,反倒是温牧寒看起来是那个爱答不理的。

结果现在倒好,什么都反转过来了。

温牧寒将车子启动,直接往后开过去,追上了叶飒。只不过那速度,跟龟速也没差多少了。

郑鲁一看了一眼,想了想还是追上了郎玄。

“我说你小子,”郑鲁一看着郎玄本来想教训两句的,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温牧寒和叶飒之间有事儿,而且还不是小事儿。

这小子跟没眼力见似得,非要硬插一杠。

这算什么事儿啊。

郎玄笑嘻嘻地说:“副营长,您是不是想说我不自量力啊。”

郑鲁一是想这么说的,不过到底是自己的兵,也不能这么往死里打击吧。

但是郎玄幽幽说道:“温营长和叶医生是男女朋友吗?”

不是啊。

郑鲁一没说话。

“他们不是,他们不是的话,那我就不算是撬墙角吧,也不属于抢别人女朋友吧。毕竟叶医生是个单身姑娘,谁都能喜欢她吧。”

嘿,郑鲁一还真的要被这小子的歪理邪说说服了。

直到郎玄说:“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叶医生这样的姑娘,哪怕不是我,也肯定有别人喜欢她吧。咱们是军营又不是和尚庙,也没说不允许喜欢姑娘吧。”

说得好像是这个理。

郑鲁一在心底连续呸呸呸了好几声,他可是坚定的温营党。

这边温牧寒的车子始终慢悠悠地跟着叶飒。

最后还是叶飒没忍住,转头看向他:“你跟我干嘛,不怕别人看见。”

“我在路上开车,怕谁看?”温牧寒淡然一笑。

叶飒点头,行,爱跟着是吧,那就继续跟着吧。

结果她继续往前走,居然还真的在路上遇上了别人。对方是开车从对面过来的,瞧见温牧寒开车这么慢,还特地降速对着打招呼。

“牧寒,干嘛呢。”

温牧寒把车窗一降,“没事儿,正好碰上叶医生,聊两句。”

对方隔着老远又打量了叶飒几眼,这才恋恋不舍的开车离开。

叶飒眼看着这人还真的跟她杠到底了,于是站定,转头望着他:“你到底想干嘛?”

“你离郎玄那小子远点儿,那是个刺头儿,”温牧寒声音挺淡的。

只不过声音之下隐隐的浮躁,可没他表面那么淡然。

叶飒一听,笑了,她似笑非笑地望向温牧寒,微点了点头:“可是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过,我们之间年纪相差太大了,让我去找年轻的。”

温牧寒:“……”

他他妈什么时候瞎了眼说了这种话。

叶飒还嫌不够过瘾,继续说:“我现在也觉得,确实是应该找同龄人试试,毕竟年轻嘛,体力好。”

她把体力好这三个字,特地咬地格外重。

温牧寒眸底一下沉了下来,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只可惜叶飒现在压根不吃这一套。

她干脆靠近温牧寒的车窗边,微微笑望着温牧寒:“要是我们真成了,你以后就是大媒人呢。毕竟我当初是因为你才来的这里,能在这里遇见真爱……”

她的话还没说完,后脑勺突然被人按住,整个人往前带地压在了车门上。

温牧寒直接以吻封缄,堵上了她这张胡说八道的嘴。

第42章

八月盛夏的午后,炎热难耐,连树梢上的蝉鸣都叫的格外砸响亮,阳光从天际铺洒子而下,整个天地闷热到仿佛连空气中一丝水珠都不剩。

周围安静的有些过分。

以至于叶飒被吻住时,整个人僵愣在原地,她甚至连眼睛都因过分震惊而瞪大,待眨眼时,极长的睫毛像是小刷子般在温牧寒的眼睑处来回摩挲。

温牧寒微偏着头,咬住她的唇时还嫌不够,直接撬开唇瓣闯了进去,长驱直入。

这地方实在是太大胆了,就在主干道上。

说不准马上就会有一辆车经过,他们两人就会被撞破,可越是这样,反而越发有种隐秘的刺激,像是有一把火在心头烧着,不仅没浇灭反而越烧越旺。

甚至把心头的理智都烧的消失殆尽。

毕竟这两人之间但凡有个人还有点儿理智,就会推开对方。

叶飒仿佛也魔怔了般,慢慢闭上眼睛。

不过片刻的功夫,他攻城略地般地将她吻透了,幸亏两人之间还隔着一道车门,要不然这把火非得将彼此烧得一干二净不可。

待温牧寒微微松开她少许,叶飒也睁开眼睛望向他。

两人眼睛都透着水光,看彼此的眼神都是不一样的,一个透着浅笑,一个带着迷茫。

终于片刻后,迷茫的这个眼底渐渐恢复了清明,一下子推开了面前的男人。

叶飒是真的用了力气推的,温牧寒一下撞到了自己椅背上,虽然头撞到也不怎么疼,只是刚才还温柔缱绻,这会儿一双黑亮亮的大眼睛只冷眼瞪他。

半晌,叶飒从嘴边挤出两个字:“流氓。”

说完,她转身就走了。

温牧寒没太懂这姑娘的意思,哪有刚亲完就不认账的,他推开车门正准备下车去追。谁知手机正好响了,他一边拿出来一边下了车。

结果居然是团长打来的。

真是,早不来晚不来。

于是温牧寒站在车边接了这通电话,而叶飒早已经消失在道路尽头,没了踪影,估计是回医务室了。

叶飒一推开医务室的大门,扑面而来的冷气让她仿佛一下从地狱回到了天堂。

外面的天气本来就炎热,叶飒又几乎是一路小跑回来。

此时站在医务室的空调下面,跟着体表温度一块下降的还有脑子里的温度,她肯定是烧坏脑子了。

她怎么能那么轻易就被诱惑了呢。

不是说好了,不能轻易饶了他的。

她在医务室里来回走了好几圈,心头那团烧着的火都没往下降,直到里面的人掀开帘子出来,瞧见她这么着急上火的模样,有点儿惊讶道:“叶医生,你怎么了。”

叶飒明显被吓了一跳。

原来是医务室里的另外一个卫生园袁浩,这边医务室没有给医生配护士,而是配的卫生员。而且卫生员也有讲究,因为卫生员也是义务兵,只不过到了战场上,他们得负责专门的医疗保障。

每年的军区大考核的时候,卫生员也有专门的考核项目,要是不及格的话,也有得挨批。

“我没事,”叶飒立即摇头。

随后她把手上的东西放了下来,她就是为了买这个杯子才跑出去,碰上温牧寒的。

她觉得自己以后还是待在医务室的好。

那就是个妖孽,她碰见就要被降服的。

——

接下来几天,温牧寒是真的挺忙,因为海岸线突击大队的招募已经开始,他虽然初步筛选了一部分人,但是还需要经过选拔。

光是这事儿就够他忙的,况且他现在还是一营的营长,一营的训练哪怕有郑鲁一帮他分担着,也还是特别忙。

叶飒也有意躲着他,连食堂都不去吃了。

而且这一周都是贺瑞住在营区里面值班,还没轮到叶飒,所以她那个宿舍也暂时不用去住。

这不中午的时候,叶飒请卫生员帮忙带了饭菜带回来。

她正准备吃,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等看到屏幕上的名字,一下陷入了沉默。

妈妈两个字,正在伴随着好听的音乐在屏幕上疯狂跳跃。

终于她还是接通了电话,谢温迪开口道:“医院很忙吗?”

这一句话问出口,叶飒的心被吊到半空中。

不过她也不傻,知道自己的事情要是败露了,谢温迪绝对不会是打电话这么简单,她大概是会立即飞回来收拾自己。

虽然谢温迪对她的事情一向都是由她自己高兴就好。

但也有不可逾越的红线。

现在叶飒可不单单是越过红线这么简单,她简直是在谢温迪绝对不能忍受的禁区疯狂作死,并且暂时还没回头的打算。

她冷静道:“还行,急诊科嘛,不就是一直都忙。”

果然谢温迪并未起疑,毕竟她也不会想到一向不太行差踏错的叶飒,居然会一次干了一票大的。

谢温迪没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你程伯父的儿子这个月已经到了中国,你和他周末吃个饭吧。”

“程伯父?”叶飒反问,因为她确实想不起来是哪位了。

谢温迪说:“新加坡程家。”

这下叶飒倒是有印象了,毕竟她的继父是新加坡人,并且是著名华人富豪家族孔家的一份子,这位程家是比孔家还要有权势的家族。

曾经多年占据着新加坡首富家族的名号,当然至今仍还是。

叶飒没想到谢温迪居然给她挑了联姻的对象,还是来头这么大的。

“妈,你以前从来没有管过我读书上学的事情,为什么要在找男朋友这件事上插手呢,”叶飒试着语气平和地说道。

谢温迪淡淡道:“因为你读书从来不需要我操心。”

叶飒直接说:“我不想见。”

“叶飒,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谢温迪问道。

叶飒沉默了下来。

谢温迪仿佛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她淡声说:“叶飒,你刚才问我为什么读书时不管你,因为入错行不可怕。我们家可以让你有犯一百次错误的机会。但是爱错人不可以。”

“你爱错过人?”叶飒的声音陡然拔高。

在她质问声的这一瞬间,谢温迪也陷入了沉默。

半世已过,锤心之痛,依旧刺骨,不是爱错,而是缘浅。只是有时缘浅,比爱错还要叫人无法放下。

因为体会过。

所以也害怕着,怕她也会步自己后尘。

“去见见吧,年轻时候就是应该多认识认识人,”谢温迪语气温软,像极了哄家中不听话孩子的说辞。

叶飒依旧沉默。

半晌,她突然轻声说:“您年轻的时候,认识的人还少吗?”

为什么还会选爸爸呢。

爱情不是就在人山人海之中,只挑中那一个人。

只愿与他,共度一生。

这句话她亦没敢问出口,当年不可一世的谢家大小姐,半生之痛,已附椎骨,哪怕是她也不敢提起这块逆鳞。

谢温迪挂了电话之后,坐在窗边沉默了会儿。

没多久,她又打了一个电话。

谢时彦接到她的电话,还挺惊讶:“姐姐。”

“周末带叶飒去见个朋友,”谢温迪用手指按了下自己的太阳穴,有些疲倦的声音得到了些许舒缓。

与其说是带,倒不如说是押送好了。

谢时彦无奈道:“她能听我的?”

他这个小舅舅也许是太过年轻,就比叶飒大七岁,说是舅舅,倒更像是哥哥。反正是丝毫没有长辈的威严,只剩下无底线的宠爱。

谢温迪语气温和而又优雅,“你要是不带她去,那你就自己去,我也可以立即帮你安排。”

死贫道还是死道友,总要挑一个。

谢时彦也是有些气笑,不过语气透着亲昵:“您不能把飒飒不听话的气,撒在我头上啊。”

“可是爸爸说想抱孙子了。”谢温迪说。

谢时彦:“……”

他继续说:“姐姐,强扭的瓜不甜,现在谁还愿意搞家族联姻那一套。”

“你以为我给她选的是家族联姻的人?”谢温迪皱眉,淡声说。

谢时彦知道是劝不住,他说:“行吧,我约个时间。”

他太了解他姐姐的性格,是那种坚持的事情绝对不会改变的,当然上位者多多少少都是这个性格。

要是这次他不领着叶飒去,估计她会飞回国内,亲自带着飒飒跟人家见面。

——

谢时彦本来以为自己打电话给叶飒,这姑娘得怎么发脾气呢,结果她居然挺平和问了时间和地点,这意思看起来是要见面的。

于是谢时彦订了地方和时间,又跟谢温迪说了,算是交差。

不过交完差他自个也觉得挺过意不去的,总觉得是对不起叶飒。

于是他打电话叫人出来喝酒,他们几个都忙,说起来现在是在一个城市,其实也没多少见面时间。

顾明朗的飞行大队有事儿,肯定是出不来的。

最后只有辛奇一个人过去了。

这两人倒是没闲着,微信群聊里面一条接一条的发着,似乎生怕其他两人太闲似得。最后还是顾明朗打电话给温牧寒。

“你没看信息?”顾明朗声音挺急的。

温牧寒坐在办公室里面,外头天际忽然划过一道闪电,紧着电闪雷鸣,天空仿佛都要被劈成两半。

他回头看了一眼,只听噼里啪啦,一阵雨滴就砸在窗户玻璃上。

南江靠海,每逢夏季时常会遭遇几场台风,下雨更是少不了,隔三差五就要来一场雨,明天倒是可以进行雨中训练。

这几天海岸线的训练营房被批了下来,还有基本的装备都到齐了。

就等着他的人员入队。

“没看,”温牧寒低头继续看面前的资料,这是目前申请队员的个人资料,还有他们平时训练的各科目成绩。

顾明朗:“叶飒去相亲,你也不知道。”

啪,他的手里文件夹猛地砸在桌子上,温牧寒的眉头蹙起,刚才还淡然平和的声线陡然变得紧绷,“你说什么?”

顾明朗一听他这声音,还真的不知道。

“别怪哥们没提醒你啊,你跟叶飒那天在泳池里……”顾明朗轻咳了一声。

虽然他动作是没温牧寒快,但是温牧寒去救人的时候,他也跟着冲了出去。小姑娘在水里一把抱住温牧寒,直接亲上去的时候,顾明朗看的是清清楚楚。

后面来的谢时彦他们,还是顾明朗拦下来的呢。

要不然那天晚上估计就得闹腾起来。

温牧寒没说话,只嗯了一声。

顾明朗说:“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要是对叶飒真没意思,那你就趁早让她死心……”

“来不及了。”温牧寒打断他的话,声音透着一丝怅然。

不是最近刚来不及的,应该是早就来不及了,或许早到他刚回来那阵子,从他见到那个跪在地上救人的姑娘开始。

他轻笑了下:“现在是我对她不死心。”

也不打算死心了。

顾明朗虽然心底早有准备,不过听到他亲口承认,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声,随后他笑着说:“说真的,你跟时彦以后这关系太复杂了,哥们先祝福你吧。”

温牧寒岂能听不出他幸灾乐祸的声音,薄唇轻启,淡然吐出两字:“滚吧。”

叶飒确实是约了人一起吃饭。

只不过她十分不客气地放了鸽子,她这性格吧,一直都倔,越是强按着她做的事情,她越是不想做。

她知道放别人鸽子会显得很没教养,不过她也是为了彻底以绝后患。

她还为了防止谢时彦去家里逮她,干脆住在了营区宿舍里面。

外头下着雨,她坐在床上看着电脑里面的资料,倒是也闲适。

直到电话响起,她看了一眼是没储存的电话号码,不过哪怕这样,她还是一眼认出这是温牧寒的电话。

只不过上次她把手机号码删了,却没直接拉黑。

她接通后,正准备摆出冷漠姿态,对面却特别急切地问:“叶飒,你在哪儿?”

在哪儿?她还能在哪儿,当然是宿舍。

不过叶飒注意到隔壁一直没动静,估计是他到现在还没回来,所以也不知道她今晚在宿舍住下了。

外面的雨声很大,还有手机里的背景音里也透着雨水落在地上的声音。

很清晰。

就好像他此刻正在外面。

“温营,我在哪儿应该不需要跟您报备吧,”叶飒语气淡然。

她在这里待了两周,发现大家都是叫他温营,显得有种特别的味道。

结果电话里的人还急了,拔高声音问:“你在哪儿?我现在来接你。”

这还急上了。

叶飒一怔,以为他真遇到什么事儿了,倒也不跟他继续拧巴了,说道:“我还能在哪儿,我就在宿舍呢。”

“宿舍,”温牧寒彻底愣住。

好一会儿他才反问:“我隔壁的那个宿舍?”

要不然呢,她还能有几个宿舍。

然后男人扔下一句等我,直接挂了电话。

叶飒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外面的雨声比刚才更急,仿佛天空被凿了大洞,大雨倾泻而下,铺天盖地。

几分钟后,她的房门被敲响。

更准确点说,应该是被砸响了。

是那种拳头砸在房门上,一下接着一下。

她心底大概猜到是谁,慢条斯理把电脑放在旁边桌子上,从床上站了起来,然后趿着拖鞋走到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