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陆建安、陆冬灵都不一样,只要感觉到有危险潜伏在身边,他心里就不舒坦极了。
陆西泽非把这些潜藏的威胁都引出来不可。
陆西泽坐在原位,神色莫测。
一旁的宋言看了,心头蓦然一跳。自从被挑到陆西泽身边,他见识到他们这位大少爷的许多面孔,这种冷静至极的神色却还是第一次看见。难道所有人都看错这位大少爷了?
陆西泽准备把宋言和唐语当心腹来培养,很多事没特意去教,但也不特意隐瞒,他们能看懂多少,决定着他们以后能跟着他走多远。如果实在胜任不了,陆西泽会让其他人代替他们。
陆西泽说:“你去看他们训练吧。”
陆大少遣走所有人,取过眼罩戴在眼睛上,把轮椅椅背慢慢倾斜,躺下闭目养神。其实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不过这轮椅是唐语亲自设计,舒适度非常高,陆西泽坐在上面不太舍得下来。既然准备引蛇出洞,他准备多在轮椅上坐个三两个月,让他们都觉得陆家大少要变成残废一个。
就喜欢别人都当他是废物的感觉。
做起事来不要太方便。
陆西泽正得意着,忽然察觉周围的气流有了变化,像是有个强悍的家伙潜入了他的住处。
陆西泽心中一凛,并不急着扯下眼罩。他微微翘起唇角,问道:“这位朋友偷偷摸摸地过来,不知找我有什么事?”
一双手摸上陆西泽的脸,手指的薄茧让陆西泽的皮肤有些不适应。
陆西泽感到一种莫名的熟悉,却并不想立刻去验证。他说:“您暗恋我?您暗中看着我很久,终于忍不住对我下手了?您不用害臊,这样肖想我的人多得是,您不会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您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回应陆西泽的是漫长的沉默。
陆西泽也不再说话,舒舒服服地躺在原位。他这具身体仿佛得到了老天的厚眷,浑身上下都完美得叫人忍不住反复流连,更容易令人产生一种征服欲,恨不得立刻将他压在身下,让他为自己展现所有不会在旁人面前展露的面貌。
来人没有说话,只俯身吻咬陆西泽微启的唇。这人的气息太过强悍,光是外放的灵力已经让陆西泽动弹不得,只能躺在原位,让对方尽情采撷他口中的甜美。对方的吻是凶猛的,像充满占有欲的野兽,连带而来的是那双在陆西泽腰间越握越紧的手。
这个人想要占有他。
都接触到这种程度,陆西泽若是还认不出对方是谁,就白瞎了这段时间的“检查”。
就觉得那种羞耻的检查肯定有古怪,现在看来,这人显然从那时起就居心不良。既然已经知道来人是谁,陆西泽的身体放松下来,他迎合着对方的亲吻,让那单方面占有式的吻变成了缠缠绵绵的唇舌纠缠。
没想到他纯熟的吻技却像引爆了对方的怒火。
对方整个人覆笼在他身上,大有就这样侵占他身体的打算。
陆西泽在自己的轮椅被压垮之前,勉强挣扎着结束一吻,缓缓笑道:“薛医生,您也太急了点吧。就算您暗恋我很多年,也得先培养培养感情啊——哦不,不谈感情,情绪总要有的吧?上床这种事,强迫是最没意思的,至少得你情我愿才有趣。而且我挺喜欢这张轮椅的,我们换个地方继续?”
来人一顿,伸手把陆西泽抱起来,抱到了床上。
陆西泽还戴着眼罩,但能通过气息准确地找到薛舒扬所在的位置。他精准地找到薛舒扬的脸颊,勾着薛舒扬的脖子亲了上去:“您如果早点告诉我您暗恋我,我面对您的时候就不用那么忐忑了。您的这张脸也很对我胃口,如果是您的话,什么我都愿意配合的。”
薛舒扬听着陆西泽情话般缠绵的话语,不由想起陆西泽哄苏小眉和唐语时的模样,这家伙受伤之后似乎变了个人,不仅没了以前的冲动和愚昧,还多了几分浪荡不羁,尤其是在节操方面——这家伙醒来后简直一点都不想留,能掉多少就掉多少!
薛舒扬冷冷地说:“我对你没兴趣。”
陆西泽眉头一挑,恍然说道:“那就是对我有‘性趣’。”他语气依然轻松,“这样的话,我似乎有点亏啊。我这个人一旦爱上一个人,就会全心全意地爱着他,结果您对我没兴趣,又想和我上床,我要是爱上您岂不是会很难过?还是算了吧。”
薛舒扬不说话,环扣在陆西泽腰间的手却没有松开。
薛舒扬的意思很明白,陆西泽没有选择的权利。修真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既然陆西泽没办法战胜他、没办法摆脱他,甚至没办法躲避他,那陆西泽就必须接受他,不管多不公平都一样。
陆西泽不笨。
正相反,陆西泽现在聪明得很。他说那些话本来就只是为了试探薛舒扬的态度,眼看薛舒扬打定主意要和他上床,陆西泽只能叹了口气,问道:“薛医生您看上了我这具身体什么地方?总不会是救回我小命时看到我的裸体,被它深深地吸引了吧?”
薛舒扬说:“你的体质是最适合我的炉鼎。”他的手掌在陆西泽腰间摩挲,“而且你修炼了《天演诀》,非常容易吸收周围的灵气。即使被采补了,也不会有什么害处,只是短时间内失去部分灵力,不需多久就会恢复——恢复以后你的灵力会比被采补前更精纯,修为能得到很大的提升。”
陆西泽眼前一片黑暗,思绪也格外清晰。
薛舒扬肯这样向他解释,已经挺难得的吧?这种对双方都有利的事,他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
细算起来,薛舒扬还是他的救命恩人呢。
陆西泽说:“好,救命之恩就该以身相许。”他又往薛舒扬脸上亲了亲,语气满是温柔,“我就当薛医生您的炉鼎,让您好好采补吧。”
薛舒扬有点意外陆西泽的痛快。
薛舒扬说:“如果你有什么别的要求,可以现在提出来。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答应你。”
陆西泽等的就是这一句。既然薛舒扬对他这个人没什么兴趣,只对他的身体感兴趣,那他当然得从薛舒扬那里得到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刚才的示弱不过是以进为退而已,反正注定躲不开,自然要争取在这场“交易”里得到最大的好处。
陆西泽说:“我想学炼药术。”
薛舒扬眉头一跳,问:“为什么?”
陆西泽说:“因为好玩。”他笑眯眯,“我早就想学学怎么炼那什么逍遥散十全大补丸之类的东西。老祖宗的智慧怎么能丢掉呢?每次想到大家提起这个就只想起蓝色小药丸,我的心里就充满悲哀,这些忘本的家伙!”
陆西泽说得义愤填膺,薛舒扬一时弄不清楚他说的是真还是假。这些话倒是很符合陆西泽以前的作派,只是最近的陆西泽变得内敛了许多,再说出这样的话未免有些怪异。
薛舒扬说:“你真的想学?”
陆西泽点头。
薛舒扬说:“即使会很辛苦?”
陆西泽不答反问:“学什么是不辛苦的?”
薛舒扬说:“好,我答应你。”
陆西泽搂住薛舒扬的脖子:“我们关系这么亲近,您可不能藏私啊,要是您藏着掖着不肯把真本领交给我,我就去找别人学。”
薛舒扬钢铁般的手臂微微收紧。
陆西泽说:“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提出和您一样的要求啊!薛医生,炼药师是不是都像您这么好色的?”
陆西泽热热的气息喷在薛舒扬颈边,扰乱着薛舒扬的思维。他满脑子都在想着陆西泽刚才的话,着别人学?提出一样的要求?薛舒扬冷冰冰地问:“别人提出这样的要求,你也会一口答应?”
陆西泽答得坦然:“那就得看他是不是像您一样厉害了。”如果对方也是他打不过、逃不开的人,他自然不会让自己为难。贞操这种东西,陆西泽还真不怎么在意。反正自己又不亏,瞎矫情什么。
薛舒扬一把搂住陆西泽,仿佛想让他嵌入自己的身体。
他扯开陆西泽的衣物,用牙齿啃噬着陆西泽那仍属于少年的身体,像是想在陆西泽身下烙下自己的烙印。
陆西泽眼前依然黑暗,他仰头迎合着薛舒扬的索求,紧搂着薛舒扬的脖子和薛舒扬亲吻。由于他的主动配合,这样突然的占有和欢好倒不至于弄得像命案现场一样。
到了后半夜,感觉薛舒扬要下床离开了,陆西泽才扯开眼上的眼罩。他眨了几下眼睛,让眼睛适应亮堂的灯光。
灯下的薛舒扬没戴眼镜,五官带着几分平时无法察觉的野性。没想到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薛舒扬,在夜色的映衬下竟这么有侵略性。
他果然没感觉错,薛舒扬非常危险。
陆西泽的目光大方地在薛舒扬光裸的身躯上流连。
刚才这个人还在压在他身上为所欲为,现在却毫不留恋地下床穿衣服准备离开,看来这人说的果然是真话——这人只看上他这具适合当炉鼎的身体,并没有看上他这个人。
陆西泽放心地把话说出口:“虽然我才十几岁,说这个还太早,但我觉得还是得提前说一下。以后我肯定会遇到想要和对方相伴一生的恋人,在我遇到这样的人之后,我希望我们能结束这样的关系。”
薛舒扬穿衣服的手停顿了一下,转过身对上了陆西泽灼亮的眼睛。这个少年很大胆,刚才还在他身下配合着他的索求,一转眼就敢向他提出这样的话。
他会在意吗?
薛舒扬原想得到否定的答案,可他无法欺骗自己。在听到陆西泽这样说的一瞬间,他心里腾起一种难言的怒火。尤其是在陆西泽提起“恋人”时,薛舒扬很想再一次把陆西泽压在床上狠狠教训,让他再也不敢有这样的想法。
薛舒扬说:“不可能。”
陆西泽一愣。他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薛舒扬俯身在陆西泽唇上吻了一下。
在陆西泽没回神之际,他的手再次在陆西泽身上游走,整个人也随之欺了上去。原本他是觉得陆西泽还太小,没法完全承受他的欲望,现在他发现是他小看陆西泽了。是他没能做得陆西泽下不了床,才会让陆西泽有胆子说出那样的话。
薛舒扬没有再忍耐。
陆西泽在薛舒扬没完没了的折磨之下眼泪直冒,看着有些可怜。
薛舒扬一点都不怜惜。他吻咬陆西泽的耳朵,在陆西泽可怜巴巴地哽咽出声的时候才淡淡说道:“结束不结束,由我说了算。”
陆西泽的意识已经有些昏沉。
直至感觉到薛舒扬已经离开,陆西泽才再次睁开眼。
陆西泽坐了起来。
男人么,都一样的。独占欲,是男人的劣性根之一。不管是不是真的喜欢,都不允许别人觊觎,更不允许自己看中的猎物逃离。
陆西泽赤着脚下床,走进浴室。他打开喷头,让热水冲刷到身上的汗液和精液。说实话,薛舒扬的床上功夫还不赖,至少他是有爽到的,算起来果然不亏。他闭起眼,运行起《天演诀》,身体的污浊仿佛随着灵力的运转排出体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张开,舒舒服服地吸收着周围的灵气。
薛舒扬没有骗他,他体内的灵力果然提升了一个层次。
#没想到他竟然可以躺在床上升级#
陆西泽洗掉身上的污物,裹起浴巾走到外面,直接躺回床上补眠。
第二天一早,陆西泽醒了过来。感觉宋言在门外候命,陆西泽吩咐宋言进来替自己准备好衣服,裹好浴巾起床洗漱。
出来时宋言的目光盯在他脖子上。
陆西泽摸了摸,有点疼,可能还有点红肿,肯定是薛舒扬干的好事。他笑眯起眼:“没事,昨晚有个采花贼半夜摸进来,在我身上留下了这些纪念品。别告诉爸爸,”他抬了抬下巴,“帮我配条围巾。”
宋言识趣地没多问,找了条围巾替陆西泽膝上,问:“少爷今天还要坐轮椅吗?”
陆西泽说:“要啊,为什么不要。”坐上轮椅以后不用走路,上哪都有人让着,而且能让漂亮妹子对自己心软——更能让敌人松懈。多好的道具来着,怎么能说扔就扔!他笑眯眯,“我还要靠它去哄小眉大人呢。”
宋言:“…”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们少爷连无耻起来都特别可爱,有点明白陆家父母为什么无下限宠溺他了。
*
陆西泽照例坐着轮椅回校。
已经是深秋,不少人都裹起了围巾,陆西泽的打扮倒是不出格。刚被推进学校,陆西泽就敏锐地听到学生们议论得最多的一个词儿:少年围棋大赛。
围棋在国内早已不是热门的东西,怎么突然有这么多人议论起这个来?陆西泽回想了一下,发现自己是会围棋的,作为修真世家的后代,他们在很多方面的传承都要比普通人好,至少在琴棋书画方面是这样。
陆西泽让唐语去打听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没一会儿,唐语回来汇报说:“这次少年围棋大赛胜出会有巨额奖金,大家都跃跃欲试,还有人准备现学呢。”
陆西泽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只是巨额奖金?”他看到好几撮修真世家的子弟也在讨论这个,照理说他们应该不缺钱才是。
唐语顺着陆西泽的目光看去,顿时发现自己的情报采集得不够全面,再次离开陆西泽身边去打听消息。很快地,唐语带回了新的内容:“原来除了巨额奖金,冠军还可以和沈其秋前辈见面。沈其秋前辈在俗世是‘棋王’,在修真界也赫赫有名,据说世上没有他解不了的局——这个局可不仅仅是棋局那么简单。”
陆西泽说:“听起来确实挺吸引人。”他顿了顿,让唐语再跑一次腿,“去打听打听叶昊天有没有报名,如果他报了就给我也报一个。”
陆西泽话刚落音,叶昊天的声音就从他身后传来:“陆西泽,你是什么意思?”
陆西泽眨了一下眼,笑吟吟地说:“呀,叶兄,这么早啊。你身边的美人呢?怎么不见了?不是我说,叶兄你身边是该换人了,你身边那美人美则美矣,就是太冷了,带在身边多影响心情。”
叶昊天阴沉着脸看着陆西泽。事实上确实是他让对方别跟来的,他每天看着陆西泽身边跟着唐语这朵善解人意的解语花,旁边坐着苏小眉那朵温柔善良的百合花,再看看身边那满身带刺的女人,心情确实很不美妙。最近他修为猛进,仔细算来应该快要超过那女人了,自然不需要那个女人护卫左右。
他实在是受够了。
为什么同样是世家子弟,陆西泽就过得那么滋润?
叶昊天说:“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陆西泽觉得叶昊天真有意思。
他刚才故意说出那样的话,就是为了逗逗叶昊天。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陆西泽发现叶昊天并不像陆冬灵说的那么讨厌,这人应该不是针对谁,而是真心觉得“在场的各位都是垃圾”“我很牛逼我就是不告诉你”“你来招惹我我再打死你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会这样红”。
其实就是心智没成熟,还像个别别扭扭的小孩。
陆西泽说:“没什么意思啊。”他满脸诚挚,“我就是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参加,所以才决定追随叶兄的脚步而已。我这是相信叶兄的决定,紧跟叶兄的步伐。再说了,比赛又不是叶兄你家开的,总不能你参加了我就不能参加吧?”
叶昊天说:“狡辩!”他横了陆西泽一眼,语气带上几分火气,“你就是想和我较劲对吧?”
陆西泽摸着下巴:“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叶昊天:“…”
陆西泽这么干脆地承认,叶昊天反而被他噎住了。对这种厚脸皮的家伙,你还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叶昊天说:“你爱参加就参加。”反正他不会输的。
陆西泽眨了一下眼:“你看起来很有信心啊,是想拿冠军,然后去见沈其秋前辈?”
叶昊天警惕地看着陆西泽。
陆西泽莞尔。
这叶昊天可比薛舒扬单纯多了,逗起来挺好玩的。他都没试探几句呢,这家伙就把自己真正的目的暴露了。
叶昊天想见沈其秋?
应该是手上有什么“局”想要沈其秋前辈帮他解开吧。
陆西泽有点好奇,可也知道即使问了叶昊天也不会告诉自己。他淡淡地笑了起来:“那我们就赛场上见吧。”
叶昊天冷哼一声,不再和陆西泽说话。
陆西泽在叶昊天走出几米之后,才施施然地开口:“叶兄,第一节上实验课,不用回班级的,你走那边干嘛?”
叶昊天:“…”
真想掐死陆西泽。
想狠狠掐死陆西泽。
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叶昊天终于没忍住,转过头恶狠狠地瞪向陆西泽。
陆西泽一脸无辜:“我们都有点晚了,等下说不定会分成一组啊。”
希望不会那么倒霉。
叶昊天暗暗祈祷。
可惜老天显然没听到他的祈祷,到了实验室,大家都已经分好组,只剩苏小眉给陆西泽和叶昊天留了空位。
苏小眉曾经暗恋叶昊天,现在那种感觉已经淡了,她大大方方地邀请:“叶同学也和我们一组吧,其他人都已经开始做实验了。”
叶昊天这人其实吃软不吃硬,听到苏小眉软声说话,自然没法拒绝,只好接受要和陆西泽同组的现实。
三个人认真做起了实验。
一组里头有两个修炼者,而且是灵力非常不错的修炼者,实验想不成功都难。苏小眉高兴地说:“没想到你们配合起来还挺默契的。”
叶昊天嫌弃地拧起眉头。
谁和陆西泽那家伙默契!
陆西泽不由莞尔。
这家伙果然是小孩子脾气。
不管怎么说,经过这次短暂的合作,他们之间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气氛倒是少了大半。一放学,叶昊天马上走了,苏小眉还是和陆西泽一起研讨习题。等把疑难问题都解决了,苏小眉才说出自己的用心:“实验课我特意让你和叶同学同组的,你没生气吧?”
陆西泽说:“我为什么要生气?”他疑惑,“不过你为什么要让我们同组?”
苏小眉说:“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会回事,但我总觉得你们过节很深。大家都是一个班的同学,总这样也不好,能和解的话最好就和解吧。”
陆西泽说:“这个可能要让你失望了。”
苏小眉说:“为什么?”
陆西泽说:“我和叶同学的矛盾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只要叶昊天和陆冬灵的婚约一天不解除,他和叶昊天就注定不可能和平共处。
苏小眉有点失望。她说:“那我下次就不多事了。”
陆西泽说:“谁敢说我们的校花大人多事?”
苏小眉佯作拿书打他,笑骂:“不许叫我校花大人!”
陆西泽“哎哟”一声,故意哀嚎:“好疼好疼,好的,保证不叫了,校花大人!”
苏小眉瞪他,瞪了一会儿忍不住笑了出来。
苏小眉无奈地说:“你这人厚起脸皮来都让人没法生气。”
陆西泽说:“那当然,也不看看我长着张什么样的脸。”
苏小眉:“…”
陆西泽正要和苏小眉在闲扯几句,突然感受到一道剑芒般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警惕地看向四周,却没有发现可疑的身影。
陆西泽说:“饿了,走吧,我们去食堂吃饭。”
苏小眉点头,背起书包和陆西泽一起去食堂。她知道这是陆西泽在照顾她,她不愿意总让陆西泽请客,可又没法像陆西泽那样整天下饭馆,陆西泽才迁就她来食堂将就。
这段时间他们在一起的次数非常频繁,整个学校都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连老师都被惊动了,悄悄找苏小眉谈过话。
苏小眉问心无愧。
她真心觉得自己和陆西泽之间是纯洁的革命友谊。
作为高中生,不管男女都已经算是半个成年人,不少男生眼里已经有了属于男人的欲望,看着女生的目光都赤裸裸的,净往重点部位瞄,让苏小眉觉得很不舒服。可陆西泽不一样,尤其是出了那次意外之后的陆西泽,陆西泽看向她的目光有欣赏、有赞叹,独独没有男生女生之间的那点小暧昧。
在苏小眉心里,陆西泽就是帮她走出不久前那段暗恋的好朋友。而且他们目标一致,学习进度也一致,她不想为了别人的风言风语放弃这么一个学习伙伴。
苏小眉自己很坚定,却不确定陆西泽是不是也一样坚定。苏小眉忍不住问:“陆西泽,你听到学校里那些议论会不会觉得困扰?”
陆西泽挑挑眉。他笑着反问:“你觉得我像是会被困扰的人吗?”
苏小眉:“…”
陆西泽当然不像,要知道陆西泽可是所有人口中的纨绔恶少,走到哪都让人闻风丧胆、避而远之。就是这么个声名狼藉的家伙,去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之后毅然决定改变自己,拿起了自己以前绝对不会拿起的书,学起了以前绝对不会爱学的数理化。
当一个人有自己想做的事情时,怎么可能会在意别人的目光?
苏小眉说:“那就好。”
陆西泽笑眯起眼:“怎么?已经开始担心失去我了?看来我的魅力可真够大的。”
苏小眉嗔骂一声,埋头吃饭,不理陆西泽了。
陆西泽却感受到背脊那种寒意越来越深。
他心中隐隐有所猜测,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和苏小眉解决完晚餐,很有绅士风度地把苏小眉送到宿舍楼下,才让宋言将自己推出校门,坐上陆家的车回家。
没想到刚上车,陆西泽就看见了坐在车里的薛舒扬。这家伙坐在那里,也不看陆西泽,也不说话,像座冷冰冰的冰雕,不断散发着寒意。
陆西泽对宋言挥挥手,说:“你自己回去吧,我这边有薛医生就好。”
宋言依言离开。
陆西泽坐到薛舒扬旁边,搂住薛舒扬的脖子亲了口薛舒扬冷峻的侧脸,才笑眯眯地问:“薛医生您怎么来了?”
薛舒扬说:“你不是说要学炼药术吗?”
陆西泽受宠若惊:“没想到您会亲自来接我。”
薛舒扬本意也不是来接陆西泽,他只是去处理完一些事,顺便过来这边看看。没想到看到的却是陆西泽和他那个同桌越来越亲近,一下午在那里说说笑笑打打闹闹,最后还一起吃饭。
陆西泽甚至还依依不舍地把人送到那女生的宿舍楼下。
想起陆家里传开的传言,薛舒扬心里怒意翻腾。这家伙真是毫无自觉,已经成为了他的炉鼎,居然还敢在外面勾勾搭搭。为了追那个女生,他居然在伤好了之后每天继续坐着轮椅到学校,真是煞费苦心!
这家伙就是欠教训!
薛舒扬并不想陆西泽看出他的怒火。
他不想让陆西泽觉得自己有多重要。对他而言,陆西泽就是个炉鼎,他纯粹是不想和别人共享炉鼎而已,即使对方是女人也不行。
薛舒扬一路上都不再说话。
回到陆家,薛舒扬领着陆西泽去了炼丹房。
陆西泽好奇地打量着炼丹房的陈设,觉得似曾相识之余又觉得格外新奇。他说:“这一点都不像别人口里的炼丹房啊。”好像多了很多先进的工具。
薛舒扬说:“既然有适合的新仪器,为什么不用上?”
陆西泽觉得很有道理,大大地点头,表示赞同薛舒扬的话。接下来薛舒扬开始教陆西泽操作仪器,把整个炼丹房毫无保留地介绍给他。
陆西泽学得很认真。
他都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陪薛舒扬睡觉),当然得把薛舒扬的本领都学过来。等他的实力和他的炼药术都比薛舒扬强了,想一脚踹开薛舒扬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于是两个人虽然各有心思,“教学”进展却十分喜人。陆西泽估摸着一天里学这么多也差不多了,果断地抱住薛舒扬亲了上去:“薛医生您可真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薛舒扬说:“这是炼丹房。”
陆西泽微讶,没想到薛舒扬居然会说出这种话。难道炼丹房对薛舒扬来说是神圣得不可亵渎的地方?
陆西泽眼底掠过一丝恶劣的笑意,一把搂住薛舒扬的脖子,双腿夹到了薛舒扬腰上,柔软的身体紧贴在薛舒扬身上,引得薛舒扬下腹蹿起一阵热意。
对于陆西泽这种恶意的勾引,薛舒扬当然无法忍耐。
他也不想忍耐。
管它什么炼丹房,先把这该死的小鬼就地正法再说!
陆西泽很快后悔了,他发现薛舒扬这家伙发起情来有点可怕,明明昨晚已经做了那么多次,现在却还是折腾得他两腿发软。
似乎是为了惩罚他亵渎了炼丹房,薛舒扬故意换了不少让他难受不已的姿势,弄得他浑身酸麻,只能软倒在薛舒扬怀里示弱,试图让薛舒扬稍稍克制一下。
结果当然是徒劳无功。
最后陆西泽在薛舒扬臂弯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薛舒扬把陆西泽抱进休息室,想了想,搂着陆西泽一起躺上床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