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先到的,明明他们刚出生就绑在一起,姬瑾荣怎么可以喜欢别人?
他一定要让姬瑾荣后悔!
海顿暗暗发誓。
五年之后,他几乎掌控了他那元帅父亲留下的一切。
姬瑾荣的去意也越来越明显。
姬瑾荣甚至在继位之前按照皇后的意思写下了继位诏书,并告诉皇后自己将来会离开帝国去游历。
姬瑾荣规划好的未来里没有他。
那种锥心的痛楚又来到了海顿心头。
他在姬瑾荣窗外站了一整夜。
早上的时候,姬瑾荣醒过来了。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定定地和床上的姬瑾荣对视。
姬瑾荣下了床,朝他走来。
姬瑾荣问:“你站了很久?”
他没有说话。
他觉得自己真的在这个地方站了很久,也许已经站了足足五年,这五年里的每一天他都想着要开口问问姬瑾荣“你的心上人是谁”“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们之间的婚约”“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可是他没有办法问。
因为他们以前常常抬杠斗嘴,说的都是“就算世界上只剩你一个人,我也不会和你结婚”。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可以改变这一切。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姬瑾荣才会把他加进“未来”里面。
没想到姬瑾荣追问了他一些事,然后搂住他的脖子吻了他。姬瑾还说:“你要和我结婚吗?”
他很丢脸地哭了出来。
喜极而泣。
等姬瑾荣陪他一起和母亲说起结婚的事,他才知道姬瑾荣突然提出和他结婚的原因。
原来是要让维伦帝国那位皇帝陛下看到皇家和军方是铁板一块。
他以为自己不会在意,结果却还是忍受不了这样的事。
姬瑾荣心里明明有着“心上人”,却为了巩固皇权而和他结婚…
他选择在新婚第二天去了前线。
这一去,又是五年之久。
分别了五年,他心底的芥蒂渐渐淡了。
他胜利凯旋,回到了他的陛下身边。
一别五年,他的陛下更成熟,也更好看了,他怎么都移不开眼。
他已经决定好了,不管他的陛下心里有谁他都不会放手。不管是花十年、二十年,还是花个一辈子,他都绝对不可能将他的陛下拱手让给别人!
结果那一夜姬瑾荣对他说,根本没有什么“心上人”。
姬瑾荣说,他就是他的心上人,只是他忘记了而已。
有那么一瞬间,海顿真的想把姬瑾荣所说的一切当成真实的。
他真想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都是他陪伴在姬瑾荣身边——可是,那怎么可能呢?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巧、那么好的事情呢?
海顿不相信。
他也不愿意相信。
他希望他的陛下爱他,只爱他,而不是爱着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辈子的某一个人——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因为那个“心上人”在他们这个世界并不存在。
他可以花十年、二十年——一辈子抹掉那个“心上人”在他的陛下心里留下的痕迹,让他的陛下只爱他一个人。
他们像天底下所有普通的恋人腻在一起。
帝国的危机已经解除,父亲的仇恨也渐渐化解——
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好担忧的了。
他和他的陛下常常撂担子跑路,去各种各样的地方玩,看各种各样的山、看各种各样的水、认识各种各样的朋友——在各种各样的地方疯狂做爱,灵魂和肉体仿佛都狠狠地交缠在一起,谁都没办法将他们分开。
奇怪的是,他一直没能想起他们之间的一切。
是的,他就是那个“心上人”。
在生命之星苏醒过来的白虎和朱雀可以证明这一点。
可他就是想不起来。
他的陛下常常笑着说:“这是因为你没有完全爱上我或者完全臣服于我。”
一定要那样才能想起来吗?
他说:“可是人的一生不可能只有爱情啊,‘完全’两个字根本不可能做到。”
他的陛下听到后一愣。
接着他的陛下莫名地笑得很开心:“你说得对。”
他有些迷惑。
他的陛下说:“我很高兴。”他的陛下搂住他的脖子,眼睛有些发红,语气却有着明显的愉悦,“我很高兴你能这样说,我希望你能拥有更多的东西,比如亲情,比如友谊,比如理想和抱负。”
他有,他当然有啊。
他这样想着,却听他的陛下继续说:“以前的事,你记不记得都没有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倏然被攥紧。
疼得不得了。
这一晚,海顿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在梦里他一步一步地往回走,最后走回了一扇紧闭的房门前。他听到里面的人和别人说:“他有心上人了,我很高兴。我希望他能快快活活地娶妻生子,不用再顾着我这个病秧子…”
是这样的,一直是这样的。
他的陛下一直都这样,只希望别人快快活活地活着,自己怎么样都没关系。记得他没关系,不记得他也没关系,只要别人对他好过,他的陛下就觉得自己已经拥有过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或者说,那本来就已经是他的陛下拥有过的最好的东西。
海顿猛地睁开眼。
他的陛下躺在他的身边。
他的眼泪倏然涌了出来。
他哭着亲吻姬瑾荣的额头。
他想起来了,他都想起了。
对不起,我这么晚才想起来。
我亲爱的陛下。
第97章 收服最强哨兵(一)
暮色降临。
袅袅炊烟从村落中升起。
少年背着书包往家里走。
“阿瑾,阿瑾,你等等我们啊!”两个半大少年快步追赶着前方的少年,“阿瑾,你刚刚真是太厉害了,老师看你的眼睛都是放光的。”
“阿瑾”回过头,看向身后两个跟屁虫。
他们三个人是村里的“希望之光”,很有希望考上高中去念大学。比较聒噪的那个叫陶明亮,人如其名,性情开朗,为人跳脱;比较斯文的那个叫韩嘉泽,学习很好,做事周全,这会儿正无奈地看着走在前方的少年,意思是“陶明亮就是这德行”。
前方的少年有些无奈。
少年正是姬瑾荣。
来到这个世界后,他变成了一个“初中生”。他“母亲”和“父亲”离婚了,一个人带着他回到乡下居住,忍受着众人的侧目和兄嫂的白眼。
这样的困境是姬瑾荣从来没遇到过的。
简直让他目瞪口呆。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这到底是什么鬼!
姬瑾荣观察了一圈,同龄人里也只有陶明亮和韩嘉泽是值得往来的。
于是姬瑾荣主动和这两个人结交,与他们成为了朋友。
只是偶尔也会觉得无奈。
他还是不太适应太热情的人,像韩嘉泽那样就很好。
姬瑾荣说:“明亮,你有把握考上一高吧?”
陶明亮脸上的笑容顿时垮了下去。
他说:“把握不是很大…”
陶明亮天性乐观,学习时却有些毛糙,成绩比姬瑾荣和韩嘉泽都要差点儿。
陶明亮一脸纠结:“要是我考不上一高,我们岂不是要分开了?”
姬瑾荣说:“对。”
陶明亮握紧拳头:“不行,我一定要抓紧时间恶补英语!只剩半个多月了!”
姬瑾荣笑了起来。
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挺好的。
姬瑾荣说:“嘉泽英语最好,你可以多烦烦他。”
韩嘉泽:“…”
祸水东引完,姬瑾荣潇洒地回家。
回到家门口,姬瑾荣又有些发愁。他有挺多办法可以改善现状,只是每次刚冒出点小苗苗,就被这个世界的母亲给拍了回去。这位母亲的口头禅很常见:“小孩子应该好好念书,不要瞎想。”
姬瑾荣没法违逆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的话。
他只能…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姬瑾荣推开门,走了进去。
这是个独立小院,有五六间连着的瓦房,院子里晒着些豆子和药草。姬瑾荣刚走进大门,就听到一把尖细的嗓音说:“哟,我们的高材生回来了啊?今天上课怎么样啊?又被老师夸了吗?”
上回陶明亮来他家里,没少和他家里人吹嘘他在学校的出色表现,刺得他这位舅妈心里特别不舒坦。因为这位舅妈的儿子学习不怎么好,又被舅妈给惯坏了,是家里的小皇帝。
自从他跟着母亲回来以后,姥爷心里的宝贝就换人了,换成了这位舅妈口里的“高材生”。
姬瑾荣淡淡地一笑:“没有。”他伸手替妇人拿过手里满筛的药材,轻轻松松地搬回屋里,“还要搬别的吗?”
妇人的讥讽被堵了回去。
学习又好,脾气又好,干起活来还利落——
这怎么就不是自己儿子呢?
这时他母亲许金花从厨房里探出头来:“阿瑾回来了?”
姬瑾荣微微一笑:“嗯,我回来了。”旁边的舅妈没说话,他就自动当成不需要帮忙。他放下书包,径直走向厨房,“我来吧,您休息一下。”
许金花眼眶微微湿润。别人家的孩子这个年纪都在外面疯玩呢,她儿子却从小就懂事又乖巧,什么事都会帮着做。
许金花说:“不用,不用,你念了一天书才要休息。我一天到晚呆在家里,做个饭而已,休息什么?”
姬瑾荣扫一眼就知道许金花的想法,他笑了笑,说道:“作业我已经在学校做完了,也没什么事干,就当是活动一下筋骨吧。”他随口胡诌,“老师说我们这个年纪要多锻炼才容易长高。”
许金花半信半疑:“哦哦,这样吗?”
姬瑾荣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他说道:“这是上次参加比赛的奖金,今天老师刚带给我,我花了一些给老师的孩子买了盒鸡蛋,剩下的您收着。”
姬瑾荣的老师蹉跎到四十岁才有个孩子,可孩子母亲却在孩子出生一年后病逝,这位老师又当爹又当妈的,薪水又少得很,日子过得很辛苦。他很照顾姬瑾荣,所以拿到奖金后就去给老师买了点小礼物。
这个时代的物资似乎非常匮乏,至少舅妈常常在饭桌上为一碟鸡蛋羹的分配表现得非常激动。
所以送一盒鸡蛋应该是对的吧?
许金花看见姬瑾荣眼底的疑惑,以为姬瑾荣是在担心自己骂他乱花钱,不由伸手揉揉姬瑾荣的脑袋:“阿瑾你做得很对,是应该这样做,谭老师他很好。”
正说着,“舅妈”进来了,她的目光落在许金花手里的信封上,眼热地追问:“哎哟,这是什么啊?”
许金花把钱塞进口袋。
她不是很愿意多说:“阿瑾拿的奖金。”
舅妈说:“阿瑾真是厉害,念书都能有钱拿。”
姬瑾荣淡淡地说:“比别人多努力一点而已。”
饭菜上桌,姥爷入座。
一见到姥爷,舅妈顿时有了主心骨。她夸道:“老爷子,你不知道啊,阿瑾今天又拿到奖金了。”她看了眼许金花,比了个夸张的厚度,“那奖金这么厚呢!”
姥爷说:“阿瑾,真的吗?”
面对姥爷时,许金花有些弱气。可这份奖金是她儿子的,她不愿意把它拿出来公用。她抢先开口:“不是这样的,奖金不多,我准备给阿瑾换身新衣服。爸,阿瑾已经一年多没有换新衣服了,他正是长身体的年纪,衣服都快不合身了。”
姥爷把许金花和儿媳之间的你来我往都听在耳里,不由有些叹息。
若不是他这双眼睛不行了,他们家怎么会败落到这种程度,他儿子没出息,女儿和儿媳又太短视——若不是出了姬瑾荣这个外孙,他都快觉得他们家要完了。
人小孩都没放在心上,她们倒是计较起来了!
第98章 收服最强哨兵(二)
姥爷面带愠色。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三十七八岁的中年人走了进来,明明是盛暑天,他却不像别的男人那样光着膀子,一进屋,就带进浓烈的汗臭味。
姬瑾荣乖乖喊道:“大舅。”
他那小霸王表弟正在吃饭,咬着块腻腻的肥肉,吃得满嘴都是肉。见到大舅也只是“唔唔”两声,算是打过招呼。
舅妈伸手轻拍表弟的背,说道:“慢点,慢点,别急,都是你的,没人会和你抢。”说着她用眼角瞟向姬瑾荣,只见姬瑾荣正端端正正地坐着,不时往许金花碗里夹些菜。
姬瑾荣不爱吃肥肉,他那一份算是省下了,所以夹个一两块给许金花她倒是没意见。
只是看着别人的儿子,再看看自己的儿子,舅妈心里难免有些不平衡——
年纪都差不多,怎么人家的儿子就那么懂事?
见丈夫回来,舅妈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她旧话重提:“孩子他爹,你可算是回来了!刚才我们正说着呢,阿瑾他又从学校拿钱回来了。”
大舅许金诚抽烟的那只手抖了抖,像是犯了烟瘾。他平时是闷葫芦性格,敲一棍子才吐一句话。没想到这次听到舅妈林美凤的话,许金诚却火了:“那是阿瑾有本事。”
林美凤被许金诚这么一噎,有些生气,可看着许金诚看起来比平时刚毅不少的脸庞,她突然有点不敢造次,只能闭起嘴巴看儿子吃饭。
许金诚对姥爷说:“爸,韩县长说我们这一带的药草有赚头,想让我负责在乡里搞个收购站,给乡里创收。您看这事怎么样?”
姥爷听到这话后陷入了沉思。
林美凤急了:“他们是看我们家晒药材赚得多,眼红了吧?当官的做事一套一套的,就设着圈套等你往里跳呢!你别傻乎乎地把我们家的赚钱法子都交代出去,到时我们可就等着喝西北风了!”
许金诚难得地强硬:“韩县长不是那样的人!”他绷着一张脸,“韩县长给我分析过了,我们自个儿晒药材去买,量少,价不高,卖不出好价钱。要是乡里统一搞个收购站就不同了,我们自己还是可以晒,乡里人采到药材也能卖过来,然后由韩县长统一找收购商,赚的钱比以前多多了!而且韩县长说了,只要我干得好,就给我转正,有个正式的公职身份——那可是铁饭碗你知道吗?”
林美凤被许金诚说得晕乎乎的。
许姥爷听完儿子的话,当即拍板定案:“那就这么定了吧,以我们家现在的情况,就算捂着那些晒药法子一辈子也赚不了几个钱,还不如按照韩副县长说的去做——真要能造福乡里也算功德一件。”
许姥爷开了口,林美凤不敢再有异议,只是在桌子底下暗暗掐了许金诚几把,怨他不先和自己商量。
许金诚没有在意林美凤的怒火,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往姬瑾荣身上飘。
从这个外甥回来的那天起,他就知道这孩子不一般,没想到他竟能左右韩副县长的意见,让韩副县长愿意出人出力出资搞这个采购站——还能让韩副县长把这件肥差给他!
许金诚夹了块油腻的肉块,不顾姬瑾荣反对塞进他碗里:“阿瑾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儿,别老让这你表弟,你看他那身肥膘——再长下去就不能看了。”
林美凤不乐意了:“许金诚,有你这么说儿子的吗?”
姬瑾荣听到这充满烟火气的拌嘴,也不觉得烦,只觉得有趣得很。盛情难却,他夹起许金诚塞给自己的肉块吃了下去。
到底是他自己做的,就算有些肥腻也不会难吃到哪里去,吃个一两块倒是不算太勉强。
姬瑾荣放下碗筷:“我吃饱了。”
许金诚说:“再吃一碗吧,吃这么少怎么长个儿?”
姬瑾荣微微一笑:“不用了,吃这么多已经有点撑了。大舅您回来前我已经吃了一大碗,后面又盛了一碗,再吃下去您可就没饭吃了。”
许姥爷听出了儿子对外孙那不同于往常的热情,没有多说什么。
他记得姬瑾荣和韩副县长的儿子韩嘉泽玩得好,自己儿子拿到这差事肯定和姬瑾荣有关吧?
许姥爷说:“我也吃饱了。”他朝姬瑾荣伸出手,“阿瑾,扶我出去散步消消食。”
姬瑾荣说:“好。”
姬瑾荣一向尊敬长辈,尤其是许姥爷这种一碗水端平的长辈。他恭谨地上前扶住许姥爷往外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晒谷场和池塘都笼罩在沉沉夜色里,只有夏虫与青蛙的鸣叫声时不时打破寂静的乡村之夜。
许姥爷没有说话,姬瑾荣也没说话。
许姥爷眼睛不太好,姬瑾荣就认真在前引路,沿着晒谷场一直往池塘那边走,享受着沁人的夜风。
许姥爷先开了口:“你大舅的差事,是你给他找的?”
姬瑾荣一脸腼腆,矢口否认:“姥爷您说什么呢?我今天才十四岁,小得很啊小得很,哪能给大舅找什么差事?”
许姥爷骂道:“小滑头。”他“看着”前方的水波盈盈的池塘,“我知道你是有志气的,不屑于在鸡毛蒜皮的小事上和别人相争。你给你大舅找了差事,是想磨磨他那懦弱老实的性子吧?身为一家之主,他却总是被你大舅妈牵着鼻子走,当家人的气概都被磨没了。”
姬瑾荣说:“大舅蛮好的。”
许姥爷说:“他就是觉得自己对不起你大舅妈,没钱没学历,也没个正经工作,所以结婚以后什么都顺着你大舅妈,连儿子都由着她惯成那样。我一直在敲打你大舅,可他永远没多大长进,”他赞许地“看向”姬瑾荣,“我不及你啊。”
姬瑾荣听着许姥爷的夸奖,心里有些惭愧。他若是连这点小困境都解决不了,岂不是白活了那么多辈子?
姬瑾荣说:“我真没想那么多。”
许姥爷说:“夸你你还不舒坦了是吧?好好好,我不夸你。我直接给你个任务,”他语带期许,“知子莫若父,你大舅有多少斤两我是知道的,采购站的事肯定会遇到不少困难,他要是解决不了你可得帮他出主意。”
姬瑾荣摸摸鼻头。
他这是被讹上了吗?
两个人的对话很快结束,姬瑾荣要回去“学习”。
说是学习,不如说是姬瑾荣给韩嘉泽和陶明亮补习。
表弟许天赐有点想加入,却又不敢提出来,只奔赴搬出作业在一边写,时不时凑过来问一问姬瑾荣。
对姬瑾荣在学习上的能耐,许天赐还是非常服气的。
采购站用的是县里现成的房子,不到两周就搞好了。
许金诚果然遇到不少难题,姬瑾荣和韩嘉泽正好背着书包回到县城念书。他们过去采购站看了看,在旁边支了几招,把采购站的日常运作模式定了下来,慢慢地就坐起来了。
许金诚满面红光。
走出采购站,陶明亮一边走一边说:“阿瑾,我看你大舅走路都是飘的。”
韩嘉泽觉得陶明亮的“飘”字用得很精准。
他说:“我爸爸说晚上让你去我家里吃饭。”韩嘉泽的父亲是副县长,平时其实住在县城里,只是韩嘉泽想和姬瑾荣、陶明亮一块学习,顺便回来陪陪爷爷,才和姬瑾荣两人一起回村。
姬瑾荣说:“好啊,那我去蹭一顿饭。”
韩嘉泽见陶明亮有些失落,补了一句:“明亮也一起来吧。”
陶明亮眼睛一亮:“可以吗?”
韩嘉泽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