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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去疾一愣,道:“何也?”

  “公布张上卿的身份啊。”

  冯去疾:!!!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另外一位朝臣点头道:“我也猜是这个。之前又是祭祀,又是请大巫祝。又突然要求我们全部盛装出席,我想来想去,应该是与上卿有关了。”

  “可不是么!”张苍咳嗽了两声,“我们也算是沾了上卿的光,要不然还得被关着。说起来,当初我还以为他是蒙上卿的儿子,还和蒙上卿夸过,啧啧,蒙上卿瞒得真好啊。”

  “我也是!当年我还上蒙家求过情。那老货竟也心安理得地受了大礼,还不办事。”

  “不过我们若是他,估计也是要瞒好。这可是深受陛下信赖才有的机会啊!”

  ……

  冯去疾心下震惊,顿了顿,忍不住道:“你们也知晓他的身份?”

  其他朝臣震惊地看向冯去疾,道:“难道冯相还不知吗?”

  与冯相交好的郎官靠近,低声道:“陛下之子吧。”

  冯相:!!!

  你们确实知道了又不是完全知道。

  这时,又有人激动道:“快,快看,长公子、高公子、寒公子……啊,好像除了胡亥公子,其他公子都过来了,肯定了,一定是公布身份!”

  冯相也跟着转过头去,恰好看见一行头戴礼冠,身着黑色长袖宽袍,步伐有些迟缓的大秦公子们走了过来,为首的正是长公子扶苏。

  他们一个个肤色泛黑,偶尔几人脸上还带有擦伤,一看就是吃了些苦头。

  冯去疾等一行官吏们纷纷围上去,他们先是对公子们好好安慰一番,之后闲聊了起来,话里话外都与今日之事,与张婴脱不开关系。

  尤其扶苏、公子寒,还有几个外戚势大的公子身边,更是经常能听到“探究”的话。

  某官吏说:“上卿是神童不错,但年幼,为人处世也过于跳脱了些。在我看来,大秦的掌舵者不能这么小啊!寒公子怎么认为?”

  公子寒看了一眼扶苏,阴阳怪气道:“他的事呢问我何用?”

  某官吏一愣。

  扶苏身侧的官吏连忙对扶苏表忠心,拱手道:“寻常人家也疼宠小儿,但立门楣的定是长子才对。”

  “哈。”公子寒讽刺一下哦,语气满满的嫉妒,“担心谁都不用担心长兄,别说我们,谁都越不过长公子啊。谁能想到呢,比到最后,居然比谁生了一个好儿子。”

  某官吏:?

  扶苏微微一怔,没有开口。

  ……

  这时,伴随着胪传的呼声从大殿内依次传出,一列列身着黑甲的卫士鱼贯出现,从大殿门口分分为两列踩着“哐猹”的声音,直达咸阳宫殿座下。

  优雅肃穆的钟鼓器乐奏响,郎中令谒者引导着大臣们,以爵位的高低分别走向大殿白玉铺砖的平台。文臣以冯去疾为领头,武将以王贲为首,他们从郎中道走进宫殿内门,两行相对,肃穆而立。大秦公子们则是由内侍领着,走另外一条甬道抵达殿内。

  谒者又道:“陛下驾到。”

  数位郎官、胪传跟着一声声高呼。

  殿内外卫士们一起高举“秦”旗帜。

  不远处,一辆专属于嬴政的奢华帝辇出现在众人眼前,帝辇前后各站着八位强健的卫士、内侍,他们以肩扛、推行的方式让帝辇匀速前进。

  帝辇两旁各站着五位宫女,这其中六位宫女将伞盖高高举起用来给帝辇遮阴,还有四位宫女频率一致地对着帝辇摇晃着圆扇扇风纳凉。

  帝辇来到殿前停下,两位衣着光鲜的内侍上前,很快头戴通天冠,身着奢华的黑色御服,腰系鹿卢剑被内侍搀扶着走出帝辇。

  朝臣们侧目相对,正准备行恭迎嬴政的礼节,却发现嬴政并没有向殿内走来,反而停在帝辇前伸出了手。

  朝臣们惊讶地看过去,只见一只首先肉乎的手从帝辇中伸出来,紧接着,一身穿戴与嬴政极为相似,又略有不同的少年郎从帝辇中跳出来。

  正是他们之前讨论的主人翁张婴。

  众人看着张婴头戴的远游冠,瞳孔地震。

  这可是太子身份才能戴的帽子啊!

  虽然早猜测过会不会是陛下的儿子,但万万没想到陛下直接暗示要立太子了啊!

  思及此,众人纷纷侧目扶苏。

  扶苏:优雅而不失礼地微笑。

  嬴政拉着张婴,两人一前一后,大迈步越过朝臣之间的甬道,然后稳步走上了王座。不过在这一步时,前方部分朝臣敏锐地察觉张婴似乎与嬴政步伐有些不统一。

  尤其在走向王座时,张婴明显停顿了,最后是有点被嬴政给拽上去。

  这时,钟鼓雅乐声起,谒者引导大巫祝们来到了殿外的平台上。

  等他们又是跳又是唱,通天喊地一通施法,然后内侍们端来一份份的酒水。

  嬴政这才开口道:“今日召见诸君,只为一件事,贺,我孙儿阿婴重回大秦!”

  朝臣们纷纷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们也纷纷抬起了酒碗,高声道:“贺,陛下,贺……”

  等等,孙儿?孙儿?

  怎么会是孙儿?

  朝臣们瞳孔地震,就差有人呐喊:陛下,你连远游冠都给他戴上了啊!真不是儿子吗?

  这时,嬴政从腰侧拿出鹿卢剑,原本是打算给张婴系腰间,但此时的张婴身高还未张开,一米六地长剑系在身上的场景略显滑稽。

  嬴政见状沉默了一会,然后让张婴右手持剑。

  之后,他对朝臣们道:“阿婴是扶苏之子。今日除了贺他重归身份,还有一件事,他是,朕钦定的皇太孙。”

  众人一愣,皇太孙?

  所以是立扶苏为皇太子?

  某官吏这才恍然大悟,为何公子寒对公子扶苏刚刚各种阴阳怪气了,这一波是,父凭子贵啊!

  扶苏派系的朝臣们面露笑容,其他公子派系的朝臣们神情苦涩。

  嬴政继续道:“十年后,阿婴,将以皇太孙的身份继任,为秦二世。”

  朝臣们:!!!???

  十年后登基?

  秦二世?

  直接跳过扶苏?

  大秦公子们纷纷扭头看向扶苏。

  高公子满眼震惊,透着一抹不敢置信与心疼。

  公子寒先是诧异,紧接着,他似乎快要抑制不住脸上的笑容,低着头,肩膀不停地耸动。

  其他公子们表情也有些震惊与慌乱,时不时瞟一眼坦然自若的扶苏,又瞟一眼张婴,神色复杂。

  如桥,如桥公子的表情彻底颜艺,目瞪口呆。

  错把犹子认作阿弟。

  犹子超过他当上皇太孙,十年后,犹子竟要当秦二世?!

  如桥:被信息冲击成傻逼了。

  在朝臣们还震惊得不行的时候,嬴政便拍了拍张婴的肩膀,并且对众人道:“阿婴,有何想说的?”

  张婴:……

  他看着台阶下的朝臣们或目瞪口呆,或微其蹙眉,或欲言又止等神色各异的表情,他本来有很多想说,却又觉得多说无益。

  他扯了扯有些汗湿的领口,忽然开口道:“今日仪式繁琐,我长话短说,来日方长,日后再说。”

  朝臣们一愣。

  忽然,嬴政笑了起来,捏了捏张婴的脸颊道:“哈哈哈。来日方长,对也。日后军政朝会,阿婴你都得来,有的是机会与他们说。罢了,下朝下朝,国事明日再议。”

  说完,嬴政便拉着嘴角微微抽搐的张婴一起离开。

  待帝辇远去,大秦公子们也依次离开,留在殿内的朝臣们对视一眼。

  武将们率先笑出了声,他们放松身体,互相啧啧出奇,讨论着,没想到有关下一任皇帝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结果,张婴会在十年后登基成为秦二世。

  然而他们的讨论被旁边的礼部官员喝斥,让他们不得拿陛下和皇太孙逗趣。

  武将们不乐意,先是说道:“陛下都没禁止政议,你们在这想搞什么禁言呢。这莫不就是皇太孙以前说过的“文字狱”?”

  礼部官吏一哽。

  武将们还继续揶揄部分礼部侍郎,道:“陛下说得对。还有你们奉常怎么安排的,这“礼”步骤也太繁琐了,皇太孙都不想说话。”

  “就是,不过皇太孙不愧是皇太孙,说话就是有水平,来日方长,日后再说。哈哈哈,就喜欢这种。”

  “没错!你们也学学!言简意赅多好,有时

  候听你们说话,我一头睡过去醒来,哈,你们竟还在说!哈哈好气啊……”

  ……

  武将们嘲讽得起劲,文臣们自然也不甘示弱,各种吐槽:

  “要不是你们笨拙,不听劝,我们至于开战前说那么多吗?”

  “现在怪我们念叨?你们也不想想自己催辎重的时候怎么叮嘱的。”

  “就是,现在上卿变太孙,你们了解太孙吗?知道他的喜好吗?明白他的禁忌吗?陛下都说十年后太孙继位,你们嘲讽我们,不想从我们这里知道吗?”

  文臣们一聊到皇太孙,武将们又一次笑出声,好几人纷纷作揖都按:“受教受教!太孙相关事宜,还望日后多多指点。”

  殿内气氛越发放松,朝臣们逐个离场。

  沧海遗珠。

  越父登基。

  这一幕幕足以载入历史的事件,在此定格,落下帷幕。

第240章 番外 后日谈 公子们

  嬴政散着湿漉漉的长发走入殿内,数位公子、内侍对其恭敬行礼,嬴政轻轻一挥手,目不斜视地向着坐在长椅上的张婴走去。

  他道:“阿婴,想甚如此入神?”

  阿婴幽幽地抬起脸,眨了眨大眼睛,拉长音调道:“大父如此英明神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独揽乾坤的厉害人物,岂能不知晓阿婴的心思。”

  众公子:……

  如桥差点被这阴阳怪气的话给逗笑,好在公子高机敏地捂住了他的嘴,这才没让如桥笑出声来。

  嬴政一时失笑,道:“你小子,这是在埋怨大父不成?”

  “岂敢岂敢!大父一手春秋笔法实在是绝妙,我若今日敢埋怨大父,明日不知得被描绘成何等不成体统的模样。”张婴闷闷地开口道。

  众公子:!!!

  刚成为皇太孙是否有些太放肆了。

  嬴政眼眸微眯,道:“哦。阿婴说说朕春秋了哪些事?”

  张婴就差翻白眼了,顿了顿,他才开口道:“大父之前明明只说认祖归宗,并没有说要当太孙,更没有说……”要当着群臣的面,让他十年后登基当秦二世。

  一想到嬴政今日的宣布,想到能文善武的扶苏,以及一批对皇位虎视眈眈的大秦公子们,张婴就觉得头疼。

  他愿意承认身份,是想背靠嬴政和扶苏两棵大树好乘凉,是为了以后能享受生活,不是为了遭受刀光剑影持续007的!

  张婴话音刚落。公子高立刻扭头看向扶苏。

  扶苏和公子寒不约而同地看向嬴政。其他公子则在嬴政、扶苏和张婴之间来回看了一遍。

  嬴政轻“咦”了一声,道:“朕没有对阿婴说过吗?”

  张婴道:“没有。”

  “哦。”嬴政摸了摸胡须,冷不丁来了一句,“可能忘记了。”

  张婴一哽:……

  好敷衍的理由。

  “哈哈哈。”嬴政对上张婴囧囧的双眸忽然畅快一笑,他端起一碗温茶“吨吨吨”地一饮而尽,然后对张婴眨了下眼,“阿婴,大父曾与你说过一个道理,天下之事不可能尽在掌握之中,要善用大势随机应变。阿婴如今可是看明白了?”

  张婴:……

  呵呵,现在说再多的大道理都遮掩不了,大父就是故意的。

  这时,公子寒也倒了杯水喝茶,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公子高身上,道:“二兄,平日里你最喜欢诗经文章,最讲究礼仪排场。日后有时间也多带皇太孙听听民间戏曲,好让他知晓一个道理,这天下以“孝”为大道,大父、阿父要做何事,哪有晚辈可……”

  “闭嘴!”嬴政眼睛一瞪,声音透着严厉,“怂恿兄长带犹子去三教九流的场所,哪来的脸面说这个!”

  公子寒阴阳怪气的表情僵在脸上。

  “还有你们,听到这般荒唐的说辞,一个个闷不做声的看着,作甚!”嬴政目光扫向其他公子,“我是这般教你们的吗?!”

  其他公子:!!!

  扶苏看着弟弟们敢怒不敢言的目光,轻叹一声,拱手道:“父皇,此乃扶苏之错,是我未曾管教好阿弟们。”

  “你是该反省。寒说阿婴时你不出头,现在出来说个甚!……”嬴政又是一通批评,“怎么难道你还想玩平衡之‘术’不成?”

  扶苏大惊,连忙走出来拱手道:“父皇明鉴,儿万不敢有此心。”

  其他公子也纷纷鞠躬拱手道:“父皇息怒。”

  嬴政收回冷冷的视线,重新看向张婴,道:“阿婴,你可以擅“术”,但万万不可常用擅用“术”,否则就会像寒这般自以为是。实则破绽百出。”

  公子寒脸刷地红了,咬牙低头。

  张婴心下无奈,有些话大父就不能私下说嘛。他不想继续拉公子们的仇恨值,于是张婴将话题转移回去,开口道:“既然是大父忘记了。何不趁着诏书尚未发布天下,重新修改呢?”

  公子们偷瞄一眼张婴,竟敢在父皇气头上顶嘴?!

  扶苏看向张婴的眼眸闪过一抹担忧,可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恃宠而骄啊!

  如桥脸上恨铁不成钢的神色:阿婴婴也太好心了,这可是皇位啊!高高在上的大兄,与会陪着他玩耍的阿婴婴,他对阿婴婴鼎力支持啊!

  然而出乎公子们的意料,嬴政一点没生气,还亲昵地戳了一下张婴的眉心,道:“你小子别想了,君王一诺千金。既然当了皇太孙,就得担起责任,好好给我批改文书去。”

  张婴:……

  他扭头看向扶苏,正欲求助,没想到嬴政也将眼神看向诸多公子,喝斥道:“还傻站在这作甚!有事的给我做事,没公务的都给我上城墙搬砖去!”

  大秦众公子:……

  ……

  ……

  小半个时辰后。

  张婴端坐在特制小书桌,看着宫女主动沏茶,在他座位斜下方。

  扶苏与他几乎平行而座,高、寒等几位及冠的大秦公子,端坐在扶苏的下方,他们全部在翻阅、审核源源不断的文书。

  经过他们的手的文书一部分会分流下去,还有一部分会转交给候在旁边的内侍,内侍们整理文书,然后将其一摞摞呈送在张婴的案几上。

  张婴看着这一幕,莫名有一种雏形“内阁”的感觉。

  他甩了甩脑袋,目光落在越搬越多的文书上。

  这一摞,红色印泥,没有印章,非加急,估计得用上一个时辰左右。

  这一摞,黑色印泥,有私人印章,非加急,估计得用上两个时辰左右。

  这一摞不得了了,红色、黑色、藏青色三个印泥,还都加了私印,粘贴了加急的羽毛,嗯,这不是计算耗时多久的问题,而是用时间战术能否解决的问题。

  ……

  随着文书一摞摞增多,张婴开始怀疑自己这几日还能睡觉吗?

  他不会成为第一个猝死的皇太孙吧。

  张婴的目光看向坐在斜后方,正撸起袖子批改文书的嬴政,看着对方远远高于自己这边的文书,他又将质疑的话默默地咽了回去。

  说真的,这一波不是心疼嬴政,他只是担心万一刺激到工作狂,嬴政给他来一波反向操作,那他不得哭死。

  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来者人名还没被内侍通报,她的声音就先清晰地传递出来。

  “我的好孙儿就在此,没有离开吗?”

  “陛下说谢绝见客,但我不是客卿我是他夫人。你速速去通报。我这是人之常情,舔犊之情,你去你去,有什么我一力承担。陛下不是不近人情之辈。”

  ……

  扶苏愕然抬头。

  其他公子悄悄偷瞄扶苏、张婴,公子寒脸上先是闪过一抹幸灾乐祸,但很快又有些意兴阑珊地偏开头。

  公子高看了看公子寒,又看了看扶苏,忽然起身道:“父皇,儿去请郑夫人……”

  “闭嘴,坐下。”嬴政有些冷硬的嗓音响起,他瞟了一眼候在旁侧的赵文,“去将郑夫人送离。”

  赵文拱手称“唯”。

  张婴轻轻啧了一声,他一边想着,若郑夫人进来他还可以多休息一下,一边还是将毛笔放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右手。

  “……罢了,来都来了,让其进来吧。”嬴政忽然开口。

  张婴揉捏手指的动作一顿,他抬头,恰好与嬴政深沉的双眸对视上。

  紧

  接着,嬴政道:“再让夏太医他们过来,给阿婴松松筋骨。”

  张婴又是一愣,所以,大父是想让他休息吗?

  他脑海中刚刚闪过这一抹思虑,就看见扶苏主动上前去开门,紧接着,来者毫不留情地推开扶苏,同时一转身,目光锁定他的方向直冲而来,嘴上还同时念叨着。

  “我的阿婴好孙孙啊!我的老天爷,那些天杀的余孽可把我家小孙孙给欺负坏了。苍天山神河神……啊,你可要给我的小孙孙做主啊……”

  伴随着一大串“心肝肝”“小孙孙”的声音,张婴被郑夫人紧紧地抱住。

  张婴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莫名幻视一波贾宝玉。他想要挣扎,但考虑到自身的力量与郑夫人柔弱的身体,主要还是感受到郑夫人滴落的热泪,张婴又强行停住了。

  张婴的顺从进一步激发了郑夫人的慈爱之心。她先是抒发了一通对老天爷,对扶苏,甚至隐晦对嬴政的不满,最后还要强调一句,“她没有因为最后得知真相这事生气,只是在生气苦了小孙孙”。

  之后,郑夫人指着扶苏骂道:“你竟让我的小孙孙遗落在外这么多年,十多年啊!你怎么不把自己给弄丢了?!”

  扶苏苦笑着拱手道:“阿母莫气坏了身体。”

  “有你这么个糊涂阿父,我怎敢气坏了身子。”郑夫人环视一圈,指着公子寒道,“你看,寒、将闾他们可有遗失过自己的骨肉?”说到这,她忽然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扶苏一眼,“还有高,他再怎么缺心眼也没弄丢过自己的骨肉。你这长兄怎么当的。”

  公子高:???

  扶苏注意到张婴求助的眨眼暗示,他无奈上前一步,想将郑夫人扶去一旁坐下,没想到又一次被她推开了手,郑夫人道:“我今日可是要为小孙孙讨公道。你且让开些,别妨碍我抱着小孙孙。”

  扶苏:……

  张·即将窒息·婴:……

  你们母子吵归吵闹归闹,别拿我的生命开玩笑啊。

  公子寒忽然阴阳怪气地笑了一声,然后摆弄着自己的手指,意有所指地开口道:“郑夫人放心,长兄真的很爱护婴犹子。连皇太孙继承人这么大一件事,长兄都不曾与犹子争执吵闹过一句。啧啧,不愧是素有贤名的大兄。”

  张婴眼眸一暗,想起一个时辰前嬴政和他说的几句话,总结为:尽量要对蠢笨的叔叔们多多包涵。

  思及此,他立刻刷刷刷写了一句话,搓了个纸团丢给嬴政。“无语”的眼神看向了嬴政。

  ‘这么蠢的叔叔还是丢了吧。’

  嬴政差点被茶水呛到,嘴角微微抽搐,回了一个冷静的眼神。

  张婴继续丢了个纸团子过去。

  ‘大父啊!都比我快大两轮了,都老成成这样了,哪里还能成长哦。’

  嬴政平静地看完,然后给了张婴一个鼓励的眼神。

  张婴:……

  他避开了大父的视线。

  张婴和嬴政在这互相搓团子开小差,郑夫人听了几句公子寒的话,却忽然发起了脾气。

  她先是一句,“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为大兄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