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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你给我出来!”
此刻蜂巢的温度已经到了极度可怕的地步。胡玄之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周围的桌椅墙壁等一切器物缓缓融化。
钻入脑中的嗡嗡声越发响亮,汗如出浆,短短时间就觉得自己要被热成干尸的胡玄之痛苦跪地。
纵然他有千般手段,此刻竟是一样都使不出来。他开始慌了。就仿佛当初的胡剑一般。惊慌失措的求饶。
“是我错了。莲花。是我错了。我认输!”
“看在同为蜂族的份上。你绕了我吧!”
“别杀我!你不能杀我!”
“你知道我背后之人不是简单的,若是你敢杀我,我的主人不会放过你的!”
对于胡玄之或是求饶或是威胁的话语,空中只是传来莲花充满扭曲杀意的声音。
“我曾向林姑娘许诺,要以你的血肉庆贺太阳的到来!”
“胡玄之,今日你必死无疑!”
她话音刚落,充斥着整个蜂巢的诡异嗡嗡声一齐拔高,这诡异的乐曲仿佛来到了高潮部分,提前庆贺胡玄之的死亡!
下一秒,胡玄之浑身无火自燃,此刻的温度高得可怕,他甚至来不及惨叫一声,就已经化作飞灰、魂飞魄散。
至此,整个蜂巢内所有被引诱进来的胡蜂全部死亡。嗡嗡声在此戛然而止。整个蜂巢一片死寂。
*
随着胡蜂攻入蜂巢,林间看热闹的妖鬼们也有些犯嘀咕。虽然胡蜂确实很强,但这些蜜蜂也败得太快了吧?这眼看着竟是……不到一炷香就要被胡蜂全部吃下了?
他们中可是有小妖开赌局赌蜜蜂们赢的,照这个架势,他今天还能留条裤衩子体面的回家吗?
草丛中,一只黄鼠狼悄悄的靠近窝在地上的老狐狸。
“胡一卦。你看着情况是怎么回事啊?”
“我怎么知道?”
胡一卦瞄了一眼黄仁,语气很是不好。
黄家几个孩子的名字一字排开就是仁义礼智信,是黄家之前的那位老祖宗取的。只是这群黄皮子和仁义礼智信半点不沾。遇到险境就献祭老祖宗,虽然也是那位老祖宗自己愿意的。但……呵呵,反正一窝子都不是什么好饼。
黄仁仿佛感觉不到老狐狸的排斥一般。笑嘻嘻的表示。
“这不会听说您老和破庙里的那位奇人有些交情吗?都传闻那位莲花公主去了破庙向那位奇人讨了个救命之法。所以这几日才有底气静待胡玄之的到来。结果现在这……莫非传闻有误?”
胡一卦眼眸微动。听出了黄仁的试探,他看似在问莲花公主取得救命之法的传闻是否是假的,其实是在问那位奇人,到底有没有真本事。若是有,那为何胡玄之不到一刻钟就攻入了蜂巢。
胡一卦虽然不待见黄仁,却也不愿意在这时候堕了林姑娘的名头。自认为对林姑娘已经有了几分了解的老狐狸扫了眼暗处竖起耳朵的小妖们。
想到胡大之前和她说的那天的事,老狐狸淡然自若的表示。
“莲花运气好,既然她的人通过了林姑娘的考验,那么他们就已经在林姑娘的庇护之下,胡玄之?呵,他算什么东西?”
一个仗着蜂毒才有几分名气的胡蜂,不过四百多年的道行,也就和她打个平手,怎么可能是林姑娘的对手?!
听着老狐狸那笃定的语气,黄仁的小眼睛闪了闪。其余的小妖却不怎么相信,那胡蜂大军都攻进去了,虽然看不见里面的情形,但那股血腥气谁闻不到?啧啧。怕是现在那蜂巢内已经血流成河了吧?
就在这时,有眼尖的小妖却忽然道。
“咦?你们看那蜂巢!”
众妖看过去,顿时睁大眼睛,只见蜂巢各个出入口竟然多了一层薄薄的结界。这就是蜂巢的门了。但问题是,刚刚他们可是亲眼看见这蜂巢各处的‘门’被胡蜂无情的打破攻入的。
而且就算蜜蜂们还有余力,那也该是把剩余的门打开跑路啊,这怎么还再次关门了呢?方便胡蜂们好关门打狗、瓮中捉鳖吗?
众妖起先还以为是蜜蜂中出了叛徒的时候,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那蜂巢忽然传出了一阵阵的嗡嗡声。因为有结界,声音有些闷。而随着声音的出现,那蜂巢竟是……亮了起来?
他们实在无法形容眼前的情况,奇怪的嗡嗡声让他们有些头晕。那蜂巢黑漆漆的,分明该是一点光都没有。但它却逐渐‘亮’了起来。
本来天黑之后,这蜂巢看上去黑漆漆的一团还可以理解。但是随着周围光线逐渐亮起,本该黄褐色的蜂巢依然是那黑漆漆的一团剪影一般。周围的景物反倒是在它的‘照耀’下开始显眼。
不看那头顶的夜幕星空,众人还以为是晨光照下来了。本来藏身在各个阴暗角落的小妖们互相面面相觑了一下,随后吓得往更深处缩了缩。
而再看那黑色的蜂巢,看久了竟是觉得刺眼。他们下意识的偏头不敢去看,随后才注意到有些热。并且随着周围的光线越来越亮,这个温度还在逐渐升高。草叶上的露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蒸发。
只是几个呼吸间,整个山头已经亮如白昼。附近山头都已经有‘晨光’蔓延,他们甚至听见了山下村子里公鸡打鸣的嘹亮声音。
天亮了吗?没有。
一众妖鬼趴在原地喘着粗气,只觉得此刻不是在初春,而是到了盛夏的正午,被太阳晒得干渴不已、头晕眼花。
然而所谓的盛夏正午的太阳,不过是古树上黑漆漆,圆滚滚的蜂巢。
林间一片死寂,片刻后。有声音颤抖道。
“你们听到了吗?”
听到了什么?是那让人头晕目眩的嗡嗡声,还是那蜂巢传来的凄厉的惨叫声?没人说话,胆小的妖鬼们已经一步步的倒退着离开了原地。
胡一卦等人则是沉默的听着胡玄之愤怒的怒吼、崩溃的求饶、再到歇斯底里的威胁。当这以蜜蜂振翅谱写的诡异乐曲达到尾声的时候。他们听到了蜂后莲花的杀气四溢的话语。
“我曾向林姑娘许诺,要以你的血肉庆贺太阳的到来!”
“胡玄之,今日你必死无疑!”
太阳的到来?
什么太阳?天明明还没亮啊。
一众妖鬼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夜空,随后用一种恍然又惊惧的眼神看向了那不断散发着光和热的‘黑色太阳’。
第19章
阴暗的石洞内。一股腥臭的妖气涌动。
一个沙哑的老头声音响起。
“胡玄之死了。”
一个娇媚的女声道。
“那是谁?”
老头:“一只四百年的胡蜂。我的手下之一。”
“四百年的胡蜂?”
女子不屑一笑。
“这么弱的手下,死了难不成你还伤心了?”
“这个废物死了也就死了,但噬魂丹需百毒炼制。现在却缺了一味蜂毒。虫妖稀少,道行看得过去的更少,我当年废了些功夫才找到的那么几只,这些年陆陆续续竟是死光了。我又得费工夫去寻了。”
“你帮我走一趟,把胡玄之的尸体带回来。用他剩余的蜂毒将就着应该还能炼一炉噬魂丹。我这就剩一枚噬魂丹了,下个月还等着用呢。”
老头声音不急不缓,却透着一丝冷酷杀意。
“顺便帮胡玄之报个仇,怎么说也是我的人。敢对他动手,就是动我的脸面。”
“你个老头子倒是会使唤人。”
女子不满意的哼了一声。
老头叹了口气。
“没办法,这个月到我了,你知道的,马上就要月末了。我已经拖了几天,若是再不去白龙堆,上头怕是有话说了。”
“行了,我知道了。”
女子的声音低了下去。片刻后,一个打扮朴素的农家女扭着腰从山洞中走出。她的模样很是俏丽,只是额头和眼角有不少细纹。分明皮肤白嫩,但看着应该年纪不小了。
农家女摸了摸脸上的细纹,眉头皱了皱。这张皮她还蛮喜欢的,但时间太久已经干巴了。算了,还是快点帮老头拿回蜂毒,然后去人间城镇换个皮吧。
*
破庙外,春光明媚,绿草如茵。树叶婆娑间是草木独有的清香。混合着貌美女子身上的樟木香,让人闻之心就静了下来。
“这几日的阳光还挺不错的。今日照旧去外面吧。”
清晨,勤奋的小狐狸们已经来了。大牛等孩子则是要到中午过了才会来。林吹梦招呼小狐狸们去外面念书。毕竟还是小崽子呢,多晒太阳才长得壮。
比起冰冷的地砖,小狐狸们自然更喜欢窝在柔软的草地上念书,于是高高兴兴的就出去了。唯有胡大步子一顿,随后才跟了上去。
他看着今日灿烂的晨光,脑海中闪过的却是那日的‘黑色太阳’,分明春光明媚,照在他身上,却让他有些发冷。
这可以说是那夜去看热闹的妖鬼们独有的后遗症了。往常一些喜欢晒太阳的小妖们连门都不出了。躲在黑漆漆的洞穴之中,仿佛一下子成了见光死。
所幸他的几个弟弟妹妹们太过年幼,加上父母要看家,所以当时老祖宗只带了他去,之后几个小崽子也只是听了只言片语罢了。否则他们此刻哪里还能在太阳下撒欢?
胡大敬畏的看了一眼林姑娘,想到了那夜过后的早晨。她也是看着天,用那若无其事的语气道了一句。
“今天的阳光真不错。”
只是这一句话,却让当时的他瞬间头皮发麻。虽然之后林姑娘并未询问昨夜的事情,虽然林姑娘在村里那些孩子说起那夜公鸡报晓之时也并未多说什么,言语中仿佛信了他家老祖宗让马金花安抚山下村民的山火谣言。
但是胡大清楚,林姑娘一定什么都知道。她哪怕睡了,也绝对比昨夜看了全场的他们更清楚那夜发生了什么。毕竟……那本《大日轮回经》本就是林姑娘送到那群蜜蜂手上的。
《大日轮回经》、太阳。此刻他终于明白了那日在破庙之中,林姑娘和莲花公主对话的意思。甚至连林姑娘当日出的有关蜜蜂胡蜂的题目,在经过那个血腥炙热的夜晚后,都多了一抹意味深长。
莲花公主不惜以上千蜜蜂妖的性命为诱饵,引得胡玄之带领胡蜂大军冲进蜂巢,他们当时都以为蜜蜂群中有叛徒,胡玄之要关门打狗。却不想,被关门打狗的反倒是胡玄之自己。
上万的胡蜂精锐惨死,一头扎进‘太阳’内部,被活生生炙烤而死。并且魂飞魄散,唯有一堆灰烬被从蜂巢中推出,哗啦啦洒了一地。
以前胡大以为血染大地恐怖,现在再看,那一堆堆胡蜂的骨灰覆盖住地下黄土,才是真正让人毛骨悚然。
紧跟着蜂巢再次封闭,胡大等看热闹的妖鬼们从头到尾都没见到莲花的面。好好的一场热闹,却看得他们心脏鼓噪、双腿发软。
也有人暗自嘀咕,或许是莲花公主从破庙获取救命之法的时间太短了,所以才不得已要牺牲子民的性命做诱饵。
而现在蜜蜂们打了胜仗,胡蜂蜂巢只有一群老弱病残,里面的好东西唾手可得,但这群蜜蜂却选择闭关锁国,想来也是强弩之末,或许有机可乘。只要他们出手,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但是说一千道一万,看着那满地的胡蜂骨灰,和那炙热的‘黑色太阳’,却没有哪个妖鬼敢上前的一步的。
那天起,更多的妖鬼前来拜访他家老祖宗,试图探听莲花公主从破庙所得到的救命之法,到底是什么东西。才能造成那夜诡异的一幕,让一群本该必死无疑的蜜蜂绝地翻盘,反过来坑杀胡玄之连同上万胡蜂大军。
他家老祖宗不堪其扰,被烦得整天在家骂骂咧咧。
但也是从那天起,原本一直在破庙外,林间暗处窥视的各路妖鬼悄无声息的退去了。甚至住得近的直接连夜搬家。
胡大想到那几日的暗潮汹涌,想到当时林姑娘的淡然自若,此刻再看这恢复往日宁静的破庙,忽然明白过来,想来这一切都在林姑娘的意料之中吧。
*
“听大牛说,前两天夜里出了个怪事,半夜忽然鸡叫,然后村里人起来一看,天还是黑的,但是村子连同周围几座山,方圆数百里竟然已经天光大亮。并且就这么一直亮到了白天。马瑞奶奶出来说是山火造成了。让最近村里人少上山,也不知道哪座山头被烧了。”
“我是没注意啦,我当时睡得可香了。”
“不过好像也是那天早上起,我那边的几只小狐狸好像有点奇怪,总是偷瞄我。”
“平日最沉稳的胡大也是如此。”
“哦对了,清早我出门闲逛一圈,远远看见一只小兔妖以原形在草丛吃草,我多看了一眼,结果那兔子一看见我,就尖叫着四爪狂奔。那声音……我都没想到兔子竟然会叫的那么惨烈。而且你猜怎么着?我走过去一看,原地竟然还有两粒兔子屎!”
某人嘀嘀咕咕的声音好似一阵清风吹散了阴暗石窟中的死寂和沉闷。
白云州金色的竖瞳依然淡淡。但看他龙尾轻摆就能知道,他现在的心情不错。而林吹梦倒是没发现这些,略带忧愁的摸上自己的脸蛋子。
“你说说,我长得有那么吓人吗?”
她都没有靠近,就隔着老远一人一兔对视了一眼,若是那兔子只是机敏的逃走,她也不说什么了。可那兔子却是尖叫着,就好似人一眼连滚带爬的跑了。最重要的是还被吓出屎来了!
那小眼神惊惧的,就仿佛她不是什么人,而是一个青面獠牙、嗜血狂暴的恶鬼。
曾经靠一个眼神就能让兔妖吓尿的白云州淡定道。
“兔子一向胆小。不足为奇,更何况你还常于那几只狐妖呆在一块。它说不定是知道这事,害怕狐妖在你附近。”
是这样吗?兔妖怕狐妖,这倒是也说得过去。
林吹梦思索着,忽然察觉到地面开始晃动起来。平日只是小幅度晃荡的河水开始猛烈翻腾,黄色的河水竟是慢慢血色浸染,满是赤红符文的石壁此刻好似玻璃一般破碎开来。露出荒芜的虚空。
白云州猛地抬头,锁龙柱上雕刻的锁链却仿佛活了一般,变作黑色的铁索游动入石盆之中,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逼得他本来高傲的龙首狼狈的紧贴石盆底部。
这是怎么了?
好梦要变成噩梦了?
林吹梦一愣,倒也不是很害怕,毕竟这只是个梦。谁知她下一刻却听白云州语调复杂的开口。
“原来……这只是个梦。”
而现在,梦要醒了。
当梦境的主人意识到这一点,梦境轰然破碎。
天山南簏的大沙漠底部,隐藏着一个支离破碎的大殿。数个满是裂痕的石柱支撑出一片地下空间。其上雕刻着双目闭合,缠绕柱身的蟠龙。然而无论是断壁还是这石柱身上,全都绘满了赤红的符文,密密麻麻的血字破坏了这残破大殿最后一丝壮丽之美,
林吹梦一个晃神后再睁眼就看见了这一幕,但是比这残垣断壁更吸引她的,是这大殿地面趴伏的巨大生物的残躯。
把整个大殿几乎填满的起伏蜿蜒的身躯,其上无数鲜血淋漓伤口,不是刀割斧砍,而是被利器给硬生生挖出了血肉。以至于巨大的身躯满是窟窿、东缺一块、西缺一块,往里一看,就能看见血肉筋膜,以及暴露在空气中的森森白骨。
其浑身白色的鳞片脱落大半,仿佛垃圾一般散落在大殿各处,不是如玉一般的光泽,而是满满的苍白死气,仿佛劣质的白色塑料片。
看着那形似蛇躯下残缺的利爪,林吹梦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慌忙的快走两步,绕过一个石柱终于看清了这巨大生灵的头颅。
那一瞬间,林吹梦不自觉睁大了眼睛,头生双角、身似长蛇、腹下生爪、这是龙!一条死去的巨龙!
这时,林吹梦听到了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抬头一看,就见一个打扮朴素的老头拄着拐杖,绕开龙躯走近。林吹梦刚想问这是什么地方,那老者却目不斜视的走过。视线落点一直在大殿深处。
他看不见她?
林吹梦一愣,随后才发现自己身形飘忽,走动起来也没有半点脚步声。她迟疑了一下,抬脚跟上了老头,当老头停住脚步的时候。她目光一怔。
熟悉的石柱,熟悉的石盆,但里面此刻盛满了昏黄浑浊的水,水面无风自动,翻涌间无数黑气组成的鬼脸哀嚎。小白龙的大半身躯隐没其间。
果然是睡迷糊了,那群人巴不得他快点死,哪有那么好心只是用黄泉水围困住他,事实上,他的神魂已经在这肮脏的黄泉水中泡了千年了。
大概是被关太久了,所以才做了那么一个乱七八糟的梦吧。
虽然心里评价那个梦乱七八糟,但是被脚步声从梦中惊醒的白云州眼中还是闪过一丝不悦。
拄着拐杖的老头声音沙哑。
“龙君,多日不见,可还安好。”
白云州抬眸冷漠的扫了他一眼,并不想理会这老头假惺惺的客套。而就是这一眼,却让他呆愣在当场。只见那老头不远处站着的月白色衣裙的女子,可不就是他梦中的那个女人?
难道她和他们真的是一伙的?所谓的梦是又一场算计?
那一瞬间,白云州的眼神阴郁下来,脑中各种阴谋论闪过。
谁知这时,老头敏锐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什么也没看见,顿时狐疑道。
“龙君在看什么?”
他看不见?
白云州侧眸看向原形是老鼋的老头,发现对方的瞳孔之中,半点没有倒映出身边女子的身影。白云州眼神缓和下来。但下一刻,他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瞬间绷紧。
他从梦中醒来,本以为那只是个梦中人,结果对方却出现在了现实,并且在这布满禁制,连寻常仙家来了都要寸步难行的地方,她却如入无人之境,甚至没有惊动那老鼋分毫。
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的实力强大到连全盛期的他都要忌惮的程度,但在这个天庭隐没的时代,天底下这样的强者不过两个巴掌之数,而且大多都是不愿意挪窝的老怪物,所以这种巧合出现的可能性非常小。
倒是另一种可能更大。那就是……他在这暗无天日的地底被关了千年,不仅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肉被吞吃,更是要日日忍受黄泉水、噬魂丹侵蚀神魂之苦,以至于他终于疯了。所以才会出现幻觉。可怜又悲哀幻想出这么一个人来陪伴他。
想到这,白云州的脸黑下来,仿佛吃了屎一样难看。
他不愿意相信自己会这么脆弱,因为太寂寞和痛苦以至于只能幻想出一个人来陪伴自己,这是什么品种的可怜虫?
第20章
【系统?系统?】
和白云州对上视线后,林吹梦下意识的呼叫系统,这一次依然没有得到回应。所以……她还在梦里?这是梦境转场了?
这倒是说得通,毕竟梦境的转场往往都是这么奇奇怪怪的,不过石窟破碎之前,小白龙的那句“原来这只是个梦。”让林吹梦有些在意。
梦中龙发现了自己在梦里?这个连续的清醒梦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意识到自己还在做梦,林吹梦没了之前的局促,眼看白云州死死盯着自己看,她当即对他露出一抹笑容。指了指一边看不见她的老头子。
“他是你的朋友吗?”
林吹梦的声音并不轻,但是老鼋却没有听到分毫。而听到她说话的白云州下意识的想要回答,但反应过来后又黑下了脸。
老鼋因为白云州的神色而心里发毛,他谨慎的抬手掐诀,大殿各处的赤色符文顿时亮了一瞬,而只是这一瞬,就已经耗光了老鼋的法力,他面色苍白了几分。
发现大殿并无异常的老鼋有些不悦的看向白云州。
“想不到许久不见,龙君倒是也会故弄玄虚了。不过你还是死心吧。无论如何,你都是逃不出去的。”
眼看着符文亮起后,那个女人半点不适都没有。还好奇的摸了把石柱上的符文,白云州垂眸没有理会老鼋的叫嚣,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老鼋本就虚假的笑容彻底没了。他冷哼一下,又是抬手掐诀,只见锁龙柱上的浮雕锁链迅速变为玄铁锁链,如活蛇一般伸向石盆,把盆中白龙捆了个结实。
“既是阶下囚,龙君还是莫要如此傲气的好。”
被锁链捆绑并不是好受的事,但比起神魂日夜浸泡在黄泉水中被不断侵蚀之苦,这点不适就只是挠痒痒罢了。
白云州闻言抬眸淡淡道。
“若是没有这锁龙柱,你敢站在我面前说这话吗?”
老鼋一时间没了声音,他不敢,即使这位龙君只剩下神魂,即使这满大殿都是禁锢的符文,即使不动用那玄铁锁链,这锁龙柱也有八成的禁锢功效。但是他依然不敢。千年前的那场大战余威尚在,老鼋表现的越是忌惮,心底对这位龙君就越是畏惧。若是可以,他根本不想出现在这大殿里。
他忽然有些后悔刚刚讥讽的话了,沉着脸没有再说,只是一抬手,榨出仅剩的一丝妖力,让黑红的丹药浮到白云州的面前。
他宁愿忍着丹田的刺痛,也不愿意亲手把丹药递过去,就仿佛眼前不是一个被重重禁锢压制,几乎要被玄铁锁链压垮的可怜神魂,而是一个随时能咬断他双手的怪物。
见白龙盯着自己看没有动作,老鼋垂头避开视线。
“这是老规矩了,还请龙君莫要让老头子难做。”
呵,懦夫。
但就是这样的一群懦夫,却困了他整整千年。
白云州冷着脸垂眸看向面前的噬魂丹,他知道这是剧毒。如果说黄泉水是从外腐蚀他的神魂,那么这以百毒炼制的噬魂丹就是由内腐蚀他的魂魄。脆弱的神魂被如此摧残的痛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但一千年了,他早就习惯了。
都吃了那么多了,再吃这一颗也不会怎么样,没关系的,他很快就要掌控整个锁龙柱了,他就快要出去了,到那时,他这千年来所受的痛苦,他都会一点一滴的还回去!
白云州眼底满是阴鸷,低头就要吞下这噬魂丹,心里则盘算着出去之后,如何把眼前的老鼋宰了炖王八汤,谁知下一秒,他却吃了个空。
白云州一愣,抬眸后却没有看向拿走噬魂丹的林吹梦,而是迅速看向了老鼋。
她能触碰到噬魂丹,她不是他的幻觉?
然而事情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老鼋看也不看边上把玩噬魂丹的林吹梦。而是仿佛完成任务一般松了口气。
“龙君既然已经吃了药,就先好好休息吧。”
最好一睡不醒,魂飞魄散的那种。
话毕,他就迫不及待的转身离开。而随着他的离开,玄铁锁链迅速回收,再次变回了锁龙柱上的锁链浮雕。
这老鼋没看见吗?以为他张口后丹药消失了就是他吃了?又或者……其实他吃了噬魂丹,这一幕不过是他在剧痛中的幻想?
白云州紧紧的盯着林吹梦看,金色的竖瞳一眨不眨。
“看什么?你想要回去?”
林吹梦误会了白云州的意思,把丹药递回了对方面前晃了晃,却在白云州下意识垂眸的时候,迅速收回了手,一本正经的训诫道。
“这可不行,小孩子可不能随便吃别人给的东西知道吗?特别是那种奇奇怪怪的大人给的东西。吃了说不定就醒不过来了。”
之前她还以为那个老头是白云州朋友,但是随后她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谁家朋友一上来就锁链捆绑play的,说话还阴阳怪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饼!
“我不小。”
最近最讨厌听见小字的白云州冷脸。
“好好好,你不小。”
林吹梦敷衍的开口,随后又嘀咕了一句。
“反正也不大就是了。”
听得一清二楚的白云州:……这肯定不是他幻想出来的人吧?他就算再寂寞,也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幻觉吧?有什么意义?就是为了气自己?
然而他还来不及生气,就见林吹梦低头看了看手中黑乎乎的丹药,看着看着,忽然往嘴巴里一塞。动作相当的自然。就仿佛三岁小孩在草地上玩着玩着,就抓起一只西瓜虫往嘴巴里塞一样自然。
白云州龙须一抖。
“你干什么?”
“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