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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惭愧,少年时顽劣只学了点斩妖除魔的手段,但这带人御空却是不曾学过。”
别说带人御空了,他自己凌空虚渡都不会,上一次好不容易飞上去,但法力不稳,被一只过路的贼乌鸦一啄就摔下去了,还喜提了一泡鸟屎。
当然这些申虚子是不会说的,毕竟出来混他还是要脸的。
章姥姥闻言无语,不过随后也就释怀了,毕竟这道士到现在都没看出她也是个妖,显然这道行也高不到哪去。如此左看看右想想。她只得接受了张家人的提议。
“罢了,反正在哪盘问不是盘问,那就在此等一等,之后再避着人离开好了。”
张家人大喜,赶忙拱手行礼。
“真是多谢了!”
“多谢几位高人帮忙!”
于是没过一会儿。被街坊邻居看着进来的申虚子慢慢走出院门,一边走还一边还故意大声对着张家老夫妻道歉,表示是他学艺不精,看走了眼,张家并无妖怪。
有了申虚子这话,本来还准备看热闹的好事者一听,顿时无趣的四散开来。
见院门外聚集地那些人离开,老夫妻松了口气,同时面对申虚子的道歉又有些惭愧,毕竟人家道长是好心来救他们,结果最后却反而要如此自贬。这实在让他们于心不安。倒是申虚子给了他们一个安慰的眼神。淡定的在其他好事者的目光中离开了。
不过他走了一大圈,避开了其他人的视线后,又从张家后门进去了。毕竟那画皮的妖气实在太凶,他不看着那妖物伏诛今夜怕是睡不着的。
*
后院,本来躺在地上的书生眼见半天没人扶自己,艰难的爬起来,过程中他那双贼眼小心的偷瞄院中那身穿月白色衣裙的女子,对方长得当真是美若天仙,可比那陈画好看多了。这要是能一亲芳泽,那该是何等美事?
然而这张元还没意淫多久,就察觉到一道冷光盯着他。他侧头一看,正对上那陌生老妇冰冷的视线,并且对方藏在袖中的手一动,一道寒光就从手腕处闪过。正是她之前手持的宝剑在袖管中探出了一点剑尖!
那老妇分明没有说话,但张元却仿佛能听见对方在恶狠
狠地威胁他‘再看下去,她就用这剑挖出他的眼睛!’
张元脖子一缩,不敢再看,心中郁气又不敢对着这些陌生人发,只能一边对自己父母、妻子、孩子等人骂骂咧咧,一边几步躲回了自己房里。
章姥姥收回宝剑,对此只是心中冷笑。
片刻后,嘈杂的后院安静下来。林吹梦坐在石桌边,手捧热茶喝了一口。
张家老夫妻和儿媳妇赵芳本来想陪着。不过林吹梦可不想和陌生人尬聊,就委婉拒绝了,她自己在院子里安静的坐了一会儿,忽然看见两个白白嫩嫩的小孩正躲在柱子后面探头探脑的看她。
这是赵芳的小儿子和女儿,张老头口中的大孙子张朔还在学堂。两个小孩是龙凤胎,才六岁,模样很是可爱。性格也很不错,见她看过来就立刻露出一个甜兮兮的笑容。让人看了就欢喜。
林吹梦招招手让他们过来,就见他们走的时候特意绕开父亲紧闭的房门门口。回想起两个孩子之前眼看着父亲趴在地上,也无动于衷的表现,林吹梦好奇道。
“你们很讨厌你们父亲吗?”
“讨厌!”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
林吹梦:“为什么?”
“他坏!”
“抢家里钱,抢不到就打爷奶,还有娘!”
“还打我们!说不给钱就掐死我们。”
两个小孩你一言我一句,用稚嫩的语言说着惊心动魄的事情。但紧接着他们就又道。
“不过现在不打了。”
“哥哥长大了,我哥哥特别厉害,爹打不过哥哥,爹打我们,哥哥就打他。爹抢钱偷钱,哥哥还打他。”
“哥哥最厉害,他被哥哥揍得哭!”
说起这事的时候,这对龙凤胎一边拍手一边咯咯直笑。
“那你们的哥哥还真厉害。”
林吹梦浅笑着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小脑袋。心中总算明白为何这家人对那书生张元那么漠视和厌恶,对口中的大儿子、大孙子张朔又这么偏爱了。有这样一个父亲,那张朔小小年纪成长得这么优秀实属难得。
吱呀,书房的门被打开了。一连串沙哑的骂声立刻传来。
“你若是敢动我,你日后一定会后悔的!”
“该死的树妖!”
“你不得好死!”
林吹梦听到骂声当即看向两个孩子。
“那个妖怪凶得很,别吓着你们了,先去别处玩吧。”
“好。”
“我们去和小狗玩。”
两个孩子也听话,手牵着手就离开了后院。
另一边,章姥姥从书房门口走了出来。
林吹梦站起身。
“她招了吗?”
她其实也挺好奇那有数字的龙鳞是怎么回事的。说起来,她之前从胡剑那得到的白玉鳞片,和那龙鳞倒是有几乎一样,只是没有数字罢了。
章姥姥皱了皱眉。
“没有。那画皮的嘴严得很,半个字都不往外露。”
林吹梦此刻已经走到了书房门口,抬眼一看那画皮的惨状,顿时眼睛睁大了些。只见对方此刻半靠在地上,面色狰狞痛苦。浑身扎着好几根银光闪闪的长针,露在外面的都足有食指长。随着这画皮的颤抖也在微微颤动。同时还有丝丝缕缕的绿气随着那长针涌出。朝着画皮头顶蒸腾弥散,当真是好一个绿云罩顶。
画皮嘴里还在不干不净的骂着,但根本不敢乱动,唯恐自己一滚,这些长针扎得更深。
边上的章姥姥在一边解释:“毕竟还在凡人家中,画皮向来丑陋,若是把她那张人皮弄坏了,若是吓到人就不好了,所以我就没用什么太血腥的手段,只用了银针封穴之法,扎满了她浑身
死穴。画皮生命力强悍,初时之痛只是犹如刀割,所以她现在还忍得住。不过没关系,时间越久,剧痛越强,到了她浑身犹如千刀万剐的时候,我就不信她还能扛得住!”
讲个笑话不太血腥,扎满死穴,千刀万剐。
林吹梦看着没过一会连骂都骂不出来,只能痛得五官扭曲,半靠墙上哼哼的画皮。不由心中感慨。
她本来还以为章姥姥审问不出来是对方手段不行。还想着提醒几招网上看来的酷刑。结果现在在看,哪里是章姥姥手段不行,分明是这画皮骨头太硬。
不愧是千年的妖怪,哪个都是不简单的,她的那点老虎凳、辣椒水就别在人家面前献丑了。
而这一等就等到了中午。张家人热情好客,准备了一桌子的好菜请林吹梦等人上座。
申虚子大概见过不少这种场面,也不扭捏,直接就坐了过去。心里盘算着离开的时候送张家人几张符保平安。
另一边林吹梦本想推辞,但是一看见那香喷喷的红烧肉,她沉默了一下,随后迅速坐了下来。一脸严肃的表示。
“既然你们如此盛情款待,我就却之不恭了。”
系统轻笑:【你上次对马金花送来的那头大黑猪可不是这样的。】
林吹梦:【没办法,我对猪猪的喜欢太过肤浅,只停留在了多放葱姜少放蒜的阶段。】
章姥姥看林吹梦坐下了,想了想也坐了过去。
与此同时,被喊过来吃饭的两个孩子垫着脚尖看着桌上的佳肴满眼兴奋。
“哇,今天好多好吃的!像是过年一样。”
“我都喜欢吃!”
儿媳妇赵芳闻言心疼的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她遇人不淑,嫁了那么一个烂赌鬼,哪怕她和公婆努力支撑,近几年家里还是越发拮据起来。倒是苦了她的孩子们了。
“喜欢就多吃点。不过也不能只吃肉,不许挑嘴知道吗?”
两个孩子乐颠颠的点头,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桌上的大鱼大肉,显然只听到了母亲的前半句话。
而林吹梦一眼扫去,发现这一大家子里,就那个书生张元不在,赵芳盛了碗饭菜,抿着唇准备往外走。
不过半路就被张老头接去了。
“我来吧。我去送。你好好吃饭。”
章姥姥也就在林吹梦的面前脾气好,面对这几个凡人她就直接轻哼一声。
“那个混账如此行事,你们还惦记他吃不吃饭?”
“哪里是怕他饿肚子,实在是他太过混不吝,若是我们少他一顿饭,他就要到外面浑说,说是我那大孙子叮嘱我们,故意要饿死他这个父亲。”
张老夫人闻言叹了口气。
“他这是捏准了我们顾忌孩子的名声。才故意这么说的。不给钱还好,外人也都知道他是个什么样,但若是不给饭,说得多了,外人也难免会嘀咕。你们说说,这世上哪有老子如此坑害儿子的?我真是恨不得他现在就死了,不对,我就该在他一出生就掐死他!”
老夫人显然是因为自己这个儿子受了太多苦,说着说着就抹着泪拍着腿骂了好几句孽障。
赵芳习以为常的在一边帮她拍背顺气,怕老人家气坏身子。
章姥姥听到这话,心中那点不屑散去不少,心想她平日只道这些凡人庸庸碌碌的活着,没什么特别的,但如此一看,这人间虽不如他们异类争斗得凶险,却更要弯弯绕绕。
正想着,她拿筷子的手微微一顿。
而后院之中,才得了张老头送饭的张元却并没有立刻用饭,而是在张老头走后悄悄走出了房门,摸到了书房的窗户边。
因为怕还没问出什么就把画皮折腾死,所以章姥姥离开前暂时拔去了画皮丹田的银针,没有再让
她绿色的妖元流逝。不过虽然妖元不再流逝,但痛感还是不会降低多少的。
所以张元看过去的时候,就见里面的清秀佳人衣衫不整的被红绳捆着,面色苍白,头发汗湿黏在脸上,更添一抹风情。他自动忽略了对方满身骇人的银针,一双贼眼直溜溜的往小美人半露的香肩上瞄。
他昨夜把这小美人带回来,才刚吃个嘴子就出了事,这实在让张元扼腕。忍不住过来多看几眼止损。
就在这时,那眉头紧皱的小美人忽然侧了侧头,随后声音沙哑道
“元郎,元郎是你吗?”
那娇柔中带着沙哑的声音把张元的耳朵根都喊酥了,还没反应过来嘴就已经应了一声。
“画娘,是我。”
画皮强忍着剧痛侧了侧头,努力把自己清秀的脸庞露出,声音惊喜道。
“元郎,你来了太好了,快进来!快救救我!”
见那书生没有立刻回答,画皮眼中闪过冷光,但面上却越发娇弱的含泪道。
“快来啊,元郎,快帮我把这针拔掉,还有这绳子解开,我都快痛死了。”
张元被美人垂泪的模样弄得心痒痒的,但还是保存一丝理智道。
“不行啊,他们说你是妖,我可不敢放了你。”
“他们说你就信?你什么时候见我是妖了?你看我这样子,我哪里像是妖了?”
被捆在书房角落中的小美人两行清泪留下,阳光下,她苍白的皮肤恍若透明,整个人好似马上就要随风而去。
“元郎啊,你还有没有心?当初我好好走在路上,分明是你把我带回家的,我一个人孤苦伶仃就跟了你走。却不想竟然受了如此屈辱,那些人我都不认识,倒是你家人对他们热情的很,我还要道是不是你和家里人说了我的事。你那妻子厌恶我,故意找来那些人假扮道士冤枉我是妖怪,想要害死我!”
小美人越说越觉得是这样,眼泪扑梭梭的往下掉,当真是我见犹怜。
张元迟疑道:“不会吧?赵氏向来不管我这些的。而且你之前让扔我的时候力气那么大……”
“所以你就是认定我是妖了?我只不过是自小气力足,又在家干了不少农活才有了这样的大力气。我也不是有意伤害你的,当时实在是见那两人凶相毕露,太害怕了才会如此。而且你只看到了我力气大,难道没看到那些人是如何欺负我的吗?”
小美人含泪仰头。杜鹃啼血一般开口。
“元郎你睁大眼睛看看,我到底哪里像妖?有我这么软弱可欺的妖吗?”
张元本身就没看见申虚子用八卦镜,也因为被摔出去没看见林吹梦以红绳束缚画皮的情形,他只知道自己正和小美人亲昵的时候,一群乱七八糟的人闯进来,把陈画绑了起来就说她是妖。
但现在看着这清秀佳人,张元彻底动摇了。
是啊,陈画这么美,这么柔弱哪里像是妖了,不能随便来个人说她是妖,他就信了,若是骗子怎么办?这么世界上骗子可不少,他之前不就是把陈画给骗回家的吗?
不行,好不容易遇到的小美人,他可不能便宜没占到就这么稀里糊涂的送出去。
这么一想,张元当即翻窗进去。
“画娘别怕,我这就来救你。”
“元郎,你终于信我了。”
小美人俏脸苍白,却露出满足而幸福的笑容。仿佛眼中心中都只有眼前一人。
张元看得心头火热,下半身更热,当即熟练的甜言蜜语互诉衷肠,半点没察觉画皮眼底的幽光。
同时这两人也没有注意到书房中一株兰草的花盆内,一根樟木枝枝叶微颤。
元郎?画娘?呕~
章姥姥面无表情的端起酒杯压下了心头的呕意
。她之前为了谨慎,特意在书房留了一截枝条作为眼线,却不想看到了这样倒胃口的一幕。
蠢人见到了,好色的男男女女她也见过,但是如此蠢、好色还不要命的家伙,这可真是不多见。
章姥姥仿佛已经能看到张元帮那画皮解开束缚后,那妖元流逝大半的画皮是如何对他掏心掏肺,以此恢复气力逃跑的画面了。
所以……救还是不救?
章姥姥的视线扫过热情好客的张家人、好酒的申虚子,最后落在了正慢条斯理吃着佳肴的林姑娘身上。章姥姥从不怀疑林姑娘那神秘莫测的本事,后院的动静并不小,或许那申虚子发现不了,但是林姑娘应该不可能不知道吧?
林吹梦吃得开心,察觉到她的视线微笑着指了指红烧肉。很大方的和小伙伴分享道。
“这道菜不错,你也尝尝。”
红烧肉?
章姥姥眼眸微动,当即明白过来。
猪,蠢物也。林姑娘这是在说蠢物死不足惜吗?
林姑娘果然是知道后院所发生的事的,所以说她看不懂这位林姑娘啊,明明不久前还在为那惨死的一家五口而冷脸,但此刻眼见着一条性命即将消逝却依然慢条斯理的享用饭菜。
心软和冷酷是如何能在一个人身上如此融洽的?不过……那样一个蠢物也不值得救就是了。
章姥姥自以为得到了答案,于是夹了一筷子红烧肉放入嘴中,然后微笑着道。
“味道确实不错。”
她话音刚落,只听后院一声惨叫传来,却才起了个头就戛然而止!
正在吃吃喝喝的众人动作齐齐一顿,转头朝着后院看去。
张老夫人一惊,“是我那孽障的声音!”
最是熟悉张元声音的张家人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慌里慌张的站起身就往后院走。
第22章
章姥姥比张家人更快,她仿佛幻影一般闪进后院,画皮浑身的银针已经被拔掉,束缚她的红绳在被旁人解开后也自动消失了。
章姥姥对此并不意外,毕竟她的愿望只说抓到画皮,可没说一直困住画皮。而这点小事她自己也能做到。
画皮才刚要逃出书房门,桌上的花盆内当即就有一条樟木枝伸出,迅速捆住了她的双脚。画皮瞳孔一缩,赶紧用妖力崩断就要跑。但是这么一耽搁的时间,她逃跑的机会已经消失了。
已经赶到的章姥姥一剑把她通了个对穿,随后宝剑化作树藤再次把画皮给捆了个结结实实。同时章姥姥两只大手一拂,无数巴掌长的银针再次扎入了画皮的死穴。
画皮看着及时赶到,一套连招行云流水的章姥姥,又看向书房中的那长有兰草的花盆,当即明白过来。
“你……你刚刚一直都知道……”
她话还没说完,就又被章姥姥扎了一针,立刻就无法言语了。
章姥姥冷漠道,“现在还不到你说话的时候。”
而就这会儿功夫,张家人和林吹梦、申虚子也已经到了后院。一股血腥气扑面而来。除了申虚子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那法力强悍的章姥姥。
其余人的注意力都在书房。张家人以及意识到了什么,急匆匆的冲进书房,而入目就是一片血腥。大片的鲜血迸溅洒落在地上、桌上和墙上。
张元就躺在地上,面色青白,胸腔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因为才刚死,温热的血液还在咕噜噜的往外冒,落后一步的林吹梦哪怕没有了火柴人标识,也能猜到此刻那画皮的肚腹里怕是又多了一颗人心。
而那张元死不瞑目的眼睛还透着几分不可置信。似乎到现在都无法相信那貌美柔弱的小美人竟然真的是个会挖心的妖怪。
明明之前还甜甜蜜蜜的叫他元郎的小美人怎么会是妖怪呢?
“张……张元他……死了……”
赵芳双腿发软,声音艰涩的开口。两个老人家不禁吓,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当即老泪纵横。不管怎么样,那都是他们的儿子,自己的儿子死了,父母难免是会哭的。
腿短的龙凤胎哒哒哒的跑过来,站在最后的林吹梦回过神来,赶紧挡在他们前方,不让他们看到书房的情况,同时摸了摸他们的脑袋柔声道。
“乖,现在有一些事需要我们大人处理,小孩子不能看这些,先自己回房间好吗?”
听到这话,脑子一片空白的赵芳下意识的跟着应和。
“对,小孩子不能看,你们先回房,娘待会就过去。”
大概是因为家庭环境太过恶劣,龙凤胎比寻常孩子要懂事的多,他们听着爷爷奶奶的哭声却没有多问什么。只道了一句“我们乖。”就手牵手默默回房间去了。
而孩子一走,赵芳竟是也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他死了?他怎么就死了?!这个天杀的怎么就死了!”
“好色成这样,竟然趁我们吃饭的时候放出这画皮,死了也是蠢死的。”
章姥姥言语讥讽。随后不解道。
“不过你们哭什么?在饭桌上的时候,你们不是还说这张元死了好吗?”
老夫妻心中五味杂陈,满脸老泪说不出话来。倒是赵芳哭得越发绝望哀嚎。
“他死了当然好,我做梦都想着他死了,但是他不能这个时候死啊。”
“明年我儿就要下场考秀才了,他死了,我儿要守孝三年啊!”
“我儿平日就勤奋刻苦,这一年为了准备科考,更是没日没夜、挑灯夜读,除了学堂和家里从不去外面玩耍,他那么努力,一心想要考上秀才让我们过上好日子。他那么努力……他明明那
么努力了……”
结果却因为这样一个父亲,这样一场不体面的死亡,必须守孝三年,连科考的门都进不去。
赵芳嗓子沙哑,到最后痛哭得说不出话来。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她的儿子啊,明明都已经那么努力了。结果就因为这样一个浑人,连入场的资格都没有了。
这话冲淡了张家老夫妻因为儿子离世的悲伤,眼中多了对儿子死了还要拖累大孙子的痛苦和绝望。两个老人家抱头痛哭,哭得更伤心了。
“冤孽,冤孽啊!”
“这要如何是好,等到朔儿回家,我们该如何和他说啊!”
申虚子看得唏嘘,皱眉对那被捆住的画皮厉声道。
“妖孽,你看看你,因为你害了多少人!”
“唔唔唔!”
画皮满眼愤怒的瞪了眼申虚子,又满是杀意的看向章姥姥。
你们这群蠢货,虽然人是她杀的,但是那老树妖也不是什么好人,那树妖分明知道一切却不阻止,那张元会死也是因为那老树妖有意放任!
但是其他人却不知道这一点,只觉得这画皮当真是面目可憎、害人不浅。
赵芳一心只有儿子的前程,并未理会那画皮,而是在听到申虚子的声音后,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扑过去跪地求助。
“道长,你是得道高人,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求你救救他,不求他长命百岁,只要过了明年,只要过了明年再死就行!”
在她眼里,之前在院门口用八卦镜大发神威的申虚子简直是神人一般的存在。
申虚子赶忙要扶起她。
“生死有命,这不是我能……”
但是他话还没说完,赵芳就跪地砰砰磕了好几个头。
“求求道长,救救他吧,救救我儿吧,我儿很聪明的,明年入场一定可以中秀才的。他那么好的孩子,他不该被这样的父亲拖累啊!”
瘦弱的妇人额头磕得出血也仿佛没感觉一般,她绝望的嚎哭着,就仿佛崽子受伤的母兽。
章姥姥这冷心的树妖都被她哭得心尖微颤,不由看了眼边上的林姑娘,心想以那道士的道行肯定是不可能把人救活的,但是林姑娘是绝对能做到的。就是不知林姑娘是否有意帮忙。毕竟那张元本就是在林姑娘授意让她放任,所以才会被画皮杀了的。
章姥姥正琢磨着要不要提点,那边的申虚子也被赵芳哭得没了法子。最后他摸了摸胡须无奈道。
“我道行太浅,真的做不到活死人,不过我却是知道有个人或许有办法。”
赵芳一喜,含泪赶紧请教。
申虚子表示那人正是北城城郊破庙的一个老乞丐,赵芳或许可以去求他救人,但活死人不是容易的事,那乞丐必定会刁难赵芳。
为了儿子的前程,赵芳哪里怕什么刁难。
不过她没有立刻走,而是擦了擦眼泪,用脂粉把自己眼眶的红肿遮了遮,然后叮嘱公公婆婆照看好家里和孩子,莫要把张元已死的事情泄露了。
随后她才出了门,而刚跨出院门,就有左邻右舍探出头来。
“张家的,刚刚听见你们院里有动静,谁在叫啊?”
“好像还有人哭了。怎么回事啊?”
赵芳早就意识到会有这一幕,已经准备好了说辞。
“是我相公,被老鼠吓得摔了一跤。摔得不轻。公公婆婆心疼的哭了。”
听了这话,左邻右舍撇了撇嘴。
“张元摔了?”
“他们儿子什么样不知道?摔了就摔了,摔断腿老实待在家里也是好事。”
“到底是亲儿子,平日嘴上说着希望那孽障怎么怎么样,真有事就哭惨了。”
赵芳腼腆的笑了笑没
说话,然后就说自己要去集市买东西,随后就挎着篮子走了。
申虚子没有跟着去,毕竟他和那乞丐并不熟,若非赵芳那么哭求,他也不会指路的。因为没有交情,他跟着去反而不妥,不如赵芳一个人去来得心诚。
章姥姥则凑到了林吹梦边上试探道。
“林姑娘,那道士口中的乞丐我大概认识,不是个好相与的,那小妇人怕是要吃亏,不如我跟过去看看?”
林吹梦还在想张元怎么就死了呢,闻言没多想就点了点头。却不知她这一点头,又让章姥姥觉得自己得了暗示。
看林姑娘这态度,显然是不介意帮一帮这家人了。
至于那个乞丐,其实如果是她知道的那个乞丐,确实有活死人肉白骨的能力,但是那人的性格……章姥姥想到什么,皱了皱眉。随后没打一声招呼,就从后门离开了。
她是速度极快,好似一阵风。申虚子看了看手中的八卦镜终于还是没忍住,对着林吹梦低声道。
“林姑娘,那位章姥姥她也是妖对吧?”
林吹梦早就注意到申虚子总是在看他的八卦镜了,闻言想了想道。
“章姥姥是不吃人的妖。”
虽然她不知道章姥姥的过往,但是她能闻到章姥姥身上清淡的樟木香,和画皮身上那股腥臭气息完全不一样。按照系统的说法,她嗅到的就是妖气,章姥姥这样的妖气纯正毫无血气,显然是没吃过人的。或者说她平常连肉食也不常吃。
申虚子闻言一愣,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又闭上了嘴。他已经用八卦镜反复验证过了,章姥姥确有妖气,这位林姑娘却气息纯正,若非章姥姥说之前束缚住那画皮是这位林姑娘出的手,他怕是会一直以为对方只是个普通人。